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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深藍啤酒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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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流浪的蛤蟆] 仙葫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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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0-5-15 15:57:04
章五一 火鴉凝煞

他手下那七八十頭火鴉立刻振翅高飛,那頭女妖怪把手一揚,一團彩色絲網飛出,頓時網羅了四五十頭下來,但是這些火鴉早已經是兩世為鴉,都是當年跟隨了火鴉道人的火鴉精魄,在焦飛手下又附體重生,都頗具智慧,剩下的二三十頭都四散飛去,眨眼就逃逸無蹤。

    那個女妖怪心中暗叫可惜,她雖然會駕風,可是也未必有這此天生就懂得飛翔的禽鳥成精的妖怪快捷。何況走失了二三十頭火鴉,她卻追哪一頭才是?這個女妖怪暗叫一聲道:「這個小哥倒也狡詐,看來我殺他不得,先玩弄了再說罷。等他師父來尋,就送還了回去。說起來還是他徒兒佔了便宜,那個做師父的應該也不會惱怒才是?」

    天上那些白鳥,被這個女妖怪喚作銀燕的,見虞過被擒,都尖聲鳴叫,居然也追在搶先飛走的火鴉身後,一哄去了。

    焦飛正在通天峰上修煉,忽然聽得無數鳥兒鳴叫,似是耳熟非常,他長身而起,卻見到了一群火鴉帶了數百隻白色大鳥,在天空上盤旋飛舞。焦飛暗吃一驚,肚內暗道:「這卻是出了什麼事兒?怎麼我送虞過的火鴉居然都飛回來了?」

    焦飛雖然傳授了九尾兒,虎妖胭脂,虞過火鴉陣,自己卻不曾修習這門道法,只是以火鴉道人的精魄為駕馭,才能指揮的了這些火鴉。

    他匆忙偷下了通天峰,找了個僻靜的地方,一指按在自家的眉心,頓時把火鴉道人的精魄又召喚了出來,這才發出了召喚火鴉的號令,過不多久那些火鴉帶著那些銀燕一起落了下來。

    這些火鴉也是煉氣入竅的小妖怪,精通人言,咕咕呱呱,七嘴八舌,很快就把虞過採藥被女妖怪捉了一事分說明白。焦飛怒道「這個女妖怪卻可惡,那虞過是我的種藥童子,有許多事情要仰仗他,居然也敢給我胡亂捉了去,萬一弄死了我哪裡去找這般勤懇的苦力?那些水蛇兵都是粗手笨腳的,打架還成,卻都不會私田,銅無心,老王,鷲老更是不能把來種田勾當,回頭那藥田不是要我親自去弄了?」

    焦飛正要奮發,忽然想起,自己是以火鴉道人的面目在虞過面前出現,何況自家又跟虞家有些嫌隙,這便趕去了大是不好。不過火鴉道人法力低微,自己用火鴉道人面目趕去,只有二三十頭火鴉,怎敵的過那個女妖怪?虞過有新得的兩件法器在手,七八十頭火鴉前驅,還一個照面就被放翻。

    不過焦飛忽然見到了那群銀燕,心道「這些白色的大鳥倒也神駿,我都把來煉化成火鴉,應該是一大臂助。」焦飛上一次只是隨手放出七八十頭火鴉精魄,附體在一些禽鳥身上,事後也未曾起意去培養更多火鴉。現在有事兒了,只能臨時抓丁,不過這群銀燕也有四五百頭,倒是足夠焦飛把火鴉道人培養的五百火鴉精魄一口氣都放出來。

    他把手一招,頓時漫天螢火飛舞,只要挨著那些銀燕,這螢火就,融了進去。凡是被火鴉精魄附體的銀燕,雙翅一展,頓時全身羽毛化為焦黑小面烈焰飛騰起來。一旦被元蜃訣煉成精魄,記憶,法力尚在,本我意識卻失,焦飛把火鴉精魄附體在這些銀燕身上,那是這些銀燕的本我意識佔了主動,只是吸納了火鴉的精魄之後,多了若干記憶,也多了所股妖氣。不過這些禽鳥天生智慧甚低,極容易受這些火鴉生前的記憶影響,因此焦飛不必「練,它們就自然會向焦飛報效忠心。

    五百頭火鴉精魂放出,最後還是有十餘頭銀燕不曾被附體,不過焦飛也不去管它,把手一放,五百頭火鴉滿空飛舞,布成了火鴉大陣。火鴉陣傳承自上古火鴉神君,比天蛇吞月大陣更加繁複,威力也在天蛇吞月大陣之上。只是焦飛的五百水蛇兵最低也凝煞的修為,布下天蛇吞月大陣威力驚人,這些火鴉不過是煉氣第二層的修為,他根本就沒有起意過,將之祭煉完全。這次是機緣巧合,若無這許多銀燕跟隨火鴉飛來,他也沒法這麼快把火鴉陣祭煉完全。

    火鴉陣布開,一股股火系的妖力充斥在火鴉道人精魄的周圍,頓時讓這位旁門的散修之士法力猛然暴漲。不過火鴉陣雖然精妙,但是火鴉的妖力卻實在太弱,且焦飛操縱天蛇吞月大陣時,是以天河正法為根基,現在卻是以火鴉道人的法力為根本,勉強只能提升到凝煞的境界。

    焦飛試演了一下法力,縱起一團妖風,按照火鴉的指弓一路奔著虞過失蹤的地方飛去。

    不過凝煞境界的修為,飛行起來實在太慢,焦飛實在受不了這個速度,忙把火鴉陣的法訣一捏,身上頓時生出兩隻火焰翅膀來,這兩對火翼一扇,頓時風起雲湧,速度驟然增加了十倍,這也還飛了一日一夜,看到了當日虞過發現灰色怪蛙的地方。焦飛收了火翼,暗忖道:

    「這火鴉陣威力倒也不俗,居然有這般了不起變化,能夠化成火焰雙翼,比我用烏雲兜飛行都慢不許多了。這還是凝煞期的修為,若是等到煉罡的境界,一飛起來還不是風馳電掣?」

    那處沼澤依舊,只是那頭灰色怪蛙卻不見影蹤,不知在地下是睡了,還是在修煉。焦飛法力自然比虞過高明的多,虞過拿這個小小沼澤無可奈何,焦飛卻把六陽封神幡一抖,櫻天女從幡上現身,一頭就鑽入了地下,不過片剩就捉了那頭怪村上來。焦飛也不願耗費口舌,伸手陰抓三色光圈一卷,就把這頭灰色怪蛙連著它牢牢抓住的那根碧綠竹子一起收入了金曦境。金曦境內現在有銅無心,獨眼水蛇兵老王這等厲害角色,就算是鷲老也比這頭灰色巨蛙厲害百倍,又是甕中捉蛙的架勢,憑這頭灰色巨蛛如何滑溜狡詐,都要被擺佈出百十個,樣式來。

    過不多久,銅無心便從上匠,八景符中傳出話來,恭謹的說道:「那捉走虞過公子的妖怪,是一頭五彩蜘蛛精,叫做彩雲姐姐。修為不過是凝煞,生性……  頗為風騷,他的洞府就在附近,往南不過幾十里就是。」焦飛開始還不瞭解銅無心為何突然提起這個,女妖怪不是良家來,駕風飛出十餘里,才忽然明白過來,啞然失笑,暗自道「看來我那個,虞過,徒兒,倒要有些風流陣仗,好在他也不見得能夠長生,就算失了,也不過當是春風一場,過不留痕。」這件事兒,焦飛越想越是好笑,不由得哈哈大笑,一直到落在了那頭五彩蜘蛛精洞府前,笑聲也未止歇。

    因為這件事兒,焦飛倒也並無多少敵意,只是伸手一指那蜘蛛精的洞門,大叫一聲道「兀那女妖怪,快把我徒兒還出來,不然我就,一把火燒了你的洞府,把你也捉了,真火煉死。」五彩蜘蛛精正在百般虞過,但是這個,少年咬緊牙關,就是不肯從她。

    「這位小哥,你若是從了我,奴家就送你出去,不然待會吃了你,讓你一身道行盡喪,那就悔之晚矣。」,妖孽,你敢殺我,我師父定然會趕來報仇。勸你趕緊放了小爺,你再不放我出去,到時候我師父來了,讓你一身道行盡喪,那就悔之晚矣。」五彩蜘蛛精我雲姐姐,被虞過的話逗的笑了起來,說道「看你的法力平常,你師父也定然是個軟腳,就算他來了,姑奶奶也怕了他一個,老不死不成?到時候我把你們師徒赤條條綁在一塊,讓你看看彩雲姐姐的手段。」虞過立刻反唇相譏,惹得彩雲姐姐惱了,一把扯破了虞過的衫子,正要來一個女霸王硬上弓。卻聽到焦飛在外面呼喝,這個,女妖怪一腔怒火,大叫道「看我去擒捉你的師父,再來擺佈你!若是你師父也有些姿色,我就把你們師徒一起擺佈。」這女妖怪足下一頓,一團彩煙托了蓮足,飄飄然出了洞府。

    火鴉道人年山貌枯乾,絕非那種極有氣度的老帥哥,反而有些猥褻的氣色,焦飛變化了火鴉道人的模樣,這女妖怪一看就有幾分不喜,暗道:「沒想到是這等老貨色,姑奶奶還真沒這等胃口。雖然我也劫幾個,男色,卻不是那等不擇食兒的女流。看這老道士還有幾分道行,我看他本事如何,若是不成,就先一口吃了,再去搞他的徒兒。」焦飛看著女妖怪舉止都是妖嬈之色,不似虎妖胭脂,碧玉蠍子精九尾兒一般滿臉正氣,就知道這個女妖怪不大純良,心道「只怕我那虞過,徒兒,已經被她弄了幾個回合,罷了,罷了,只要把人活著救回去,我也不計較這些。反正他也不是我的真徒兒,只是騙來的一個種藥的童子罷了。」想到這裡,焦飛把手一指喝道「果然是你這女妖怪捉了我的徒兒!還不快把虞過放出來?非要讓老道動手,可就不是這般和氣了。」五彩蜘蛛精彩雲姐姐笑道「憑你也來討人,也要問問姐姐看,有沒有這等好事兒!你徒兒我已經吃了,正覺得肚內有些不飽,雖然你這老道士身子太瘦,你家姑奶奶也不計較,先做個,點心再說。」這頭五彩蜘蛛精張口一噴,又把她煉就,的那團妖氣吐了出來。這頭五彩蜘蛛精天生茁含劇毒,這團彩煙亦是中者立時例閉,還是她修煉到了凝煞階段,才能把本身毒氣控制自如,若是不想殺人時,便只把人迷昏過去,卻不傷性命。彩雲姐姐見虞過相貌俊秀,就留情三分,但是焦飛看起來這麼不堪入目,就起了殺心,這一口妖氣毫無保留。若是焦飛中了一口,定然魂飛魄散,再也沒得救了。

    不過焦飛久經大敵,又曾跟冰蠶夫人這樣,也是劇毒蟲秀修煉成精的妖怪放對過,他既然舁就知道這個彩雲姐姐是一頭五彩蜘蛛精,有怎不會防著一手?他想也不想就把手一揮,一團火焰妖氣渾如臉盆大小,衝著彩雲姐姐噴出的毒煙就迎了上去。這團火焰妖氣,乃是五百餘頭火鴉的妖氣凝聚,威力非比尋常,那彩雲姐姐的五彩毒煙頓時被抵擋住了不得寸進。

    兩人鼓蕩各自的妖氣,臉盆大的火球和五彩毒煙在半空頂住。還是火鴉陣的威力  較強,五百餘頭火鴉合力,妖氣頗為強橫,兩人的妖氣略一停頓,焦飛的火焰妖氣就緩緩進逼。彩雲姐姐這才察覺出不妙,拚命吐出妖氣,想要把焦飛火焰頂開,好脫身逃走,但是焦飛好容易趁著對手大意,把戰局拖入了比拚妖氣的局面,哪裡肯放對手離開?

    焦飛把妖氣緊催,就想把這頭五彩蜘蛛精一口真火焚化了,不給對手施展其他妖法的機會。

    這種妖氣比拚,只有那些沒有開了靈智,或者頭腦不大靈光的妖怪,才會上來就想憑了蠻力贏人。只要妖氣糾纏上,不管法力多麼通天,也都只有硬拚這一條路,沒有半點機會脫出手來。要知道道門和妖族修煉的法門都是以煉氣為主,這一口妖氣,乃是修行的根本,一旦被對手纏上,那是半點法術也沒法運用了,只能這般硬斗道行。

    平常那些妖怪只要稍微懂幾手法術,就不肯跟人比拚妖氣,道門之士更是沒有人會用這麼粗俗的拚鬥之法。

    彩雲姐姐這個時候,心下已經大大後悔了,但這個時候,她縱然想要出口求饒也不可能。雖然這頭五彩蜘蛛精現在手腳都空著,卻連一絲力氣也使不出來。只能拚命把櫻桃小口撮起,狠狠的往外吐氣。

    虞過在焦飛來時,就大喜過望,但是他被五彩蜘蛛精彩雲姐姐的法術鎮住了,脫身不得。虞過也知道「火鴉道人,的法力其實也並不高明,心中有喜也有擔憂,心中幾番盤算道「師父傳授我的火鴉陣倒也神妙,只是他早就把身邊的火鴉都送了給我。若是師父身邊有五百頭火鴉,倒也未必懼怕了這頭女妖怪,只是現在師父身邊怕是只有幾十頭火鴉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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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0-5-15 15:59:03
章五二 玉簡十三道,秘船大海鰍

  焦飛呵斥一聲,五百頭火鴉一趕振翅,匯聚到他身上的火焰妖氣驟然增加了一倍。那彩雲姐姐抵擋的已經是竭盡全力,被焦飛這麼猛地摧殘,驚叫一聲,一口妖氣立時散了。被焦飛的火焰妖氣罩身,一時三刻就煉化成了飛灰,便是一縷芳魂也被這黃臉少年用六陽幡勾了去,只剩下一團五彩的絲線在地上團成了一團。

  這頭五彩蜘蛛精倒也是天地間的異種,把腹中的絲囊煉成了本命法器,居然連焦飛的火鴉陣也未能煉化,焦飛順手把這團五彩絲線收了,揣入了烏雲兜中。

  焦飛感慨一聲:「這女妖怪倒也潑悍,竟然寧死不屈,到死也沒求饒一聲,便是男兒也不見得這般好漢。」

  道門從無這等真氣對拼的笨法術,焦飛又是借了火鴉道人的精魄施法,並沒有五彩蜘蛛精這般,全副精神都在一口氣上,想動轉也動轉不了,想開口也開口不成的情況。只道這頭五彩蜘殊緊寧死不屈,為了獨霸虞過的男色,定要跟自己拚死。

  焦飛雖然不喜殺生,但卻也不忌憚這個,略整了整衣冠,自覺毫無破綻,這才闖入了五彩蜘蛛精的洞府。虞過正自被法術鎮住,見到焦飛進來,大喜過望,叫了一聲:「師父,是我莽撞,不該亂闖,還要累師父來救。」虞過衣衫凌亂,焦飛也只當他已經跟那頭蜘蛛精成就了好事兒,怕他面嫩,也不多說,只是伸手一指,虞過身上就飛起一道細微不可見的彩絲,被他一把收入了袖中。這個假冒的火鴉道人,呵呵一笑,說道:「若是龜縮一地,那些藥材又不會自己跑過來。下次還是小心些,不要再中了妖怪的詭計。」若是自家真的徒兒,焦飛當然會大怒呵斥,但反正也是個假徒兒,焦飛懶得祖斥,只要確定了自己的靈藥無恙便罷了。

  他在這頭蜘蛛精的洞府裡尋了一圈,找到了虞過的飛劍和豐銅鼎,心道:「若是虞過下次還不小心,這只青銅鼎丟了,可要耽誤我的事兒,還是祭煉一番,方便我隨時能召喚回來才好。」

  焦飛找了個借口,就說自己和那妖怪苦鬥一場,傷了元氣,讓虞過出去護法,自家要修煉一番,還說要拿些藥材服用,補益元氣,把青銅鼎留了下來。虞過不知就裡,不敢違背師訓,何況他也想整理一下衣衫,就問焦飛拿了青銅鼎,取了一件衣衫,然後出洞而去。

  焦飛把衣衫一拂,驅蕩了五彩蜘蛛精的洞府中妖氛,正要召喚五百水蛇兵出來,忽然見到洞府中居然有一座書架,書架上東例西歪,放著許多書籍,不由得一笑,暗道:「這頭妖怪識得什麼文章?也弄這些東西來附庸風雅。」他許久不曾摸到書卷,反正祭煉青銅小鼎也不著急,就走過去隨意翻了一會,發現都是些尋常的四書五經,都是些講大道理的文章,並無他平素感興趣的志怪趣聞,也就懶得翻了。

  不過他忽然發現一事,心頭奇怪起來,自語道:「看那五彩蜘蛛精的談吐,語言倒也質樸,看不出來有讀過書的樣子,為何這些書卷上並無灰塵,顯示常有人翻閱?」焦再覺得奇怪,側也不願意去亂尋思,把六陽封神幡一抖,剛被收入裡面的彩雲姐姐都被放了出來。

  六陽幡上法力凶橫,就算是櫻天女,渾天妖王這樣的煉氣第六層丹成境界的妖怪都被抹去的意識,何況這頭五彩蜘蛛精才是凝煞的功力,她蓮步輕移,腰肢款擺,天生的那股萬種風情,居然還是不減,但卻老實了許多,盈盈拜倒,輕聲說道:「主公何事呼喚奴家!」

  焦飛一指書架問道:「那上面藏著什麼東西?」

  彩雲姐姐喔了一聲道:「那是我結網修煉時,一道從天而降的霞光落下,被我用絲網收了,結果就得到了十三根玉簡。當時此物霞光炎炎,猜測是個寶物,怕被人看到,被我用草汁染了顏色,擺放在書架上。

  左手邊那卷竹簡抖開,最裡面的十三根,就是我得到的玉簡。」

  焦飛微微咦了一聲,又問了幾句,這才去書架上把那卷竹簡抖開,把最後的一十三根扯下,伸手一抹,就恢復了晶瑩如玉的原貌。焦飛可不是彩雲姐姐那樣的草包,他是天河劍派的弟子,一眼就看出來上面繪製了許多米粒大小的圖形,旁邊還有上古小篆的註釋,心頭大奇,暗道:「這也不似什麼修行法訣,倒像是製造什麼事物的圖紙。」

  焦飛用了自身法力往玉簡內一探,頓時有十三幅圖畫騰起,上面有風帆,擼槳,輪等物,共有八十八個部件,每一個部件都有特殊的材料需求,還有祭煉口訣,竟然是一件奇異的法器。

  焦飛稍稍能讀一點古篆,把圖畫上的註釋念誦了一遍,頓時大為驚訝,暗忖道:「祭煉法器向來以禁制的重數為高,這件法器的每一個部件,最多也只需要一兩重的禁制,這件法器只要有足夠的材料,連我也祭煉,而且並不需要耗費多少時日,但是組合起來,卻幾乎有天星劍丸那個級數的威力。想出來這種法器的人,真是聰明絕頂,發前人所未見,居然能夠想到這種方法。」

  焦飛把這十三根玉簡上放出的圖畫反覆看了幾遍,在第一幅上找到了一行小字:秘船大海鰍,能沉千丈水,不畏風與浪,暢遊下四海。

  焦飛這才知道,這件法器竟然是一件水遁之寶,不由得心生歎息,暗忖道:「難道上天也著我去黑風島凝練玄霜陰煞?本來我忖度,烏雲兜飛不得那麼遠,我的法力支撐不得,就忽然得了秘船大海鰍的圖紙。或者在黑風島凝煞之後,我也可憑著這艘秘船大海鰍,一路直奔北極,看看有沒有機緣遇見寒冰道人,求得冰魄神光的修行之法。」

  焦飛思忖了良久,這才長歎了一聲,心中下了決心,不在猶豫其他,一旦煉氣功夫到了第二層入竅大圓滿的砷候,就立刻出海,去尋找黑風島。修道之人最講機緣,焦飛也沒有想到,只是隨意收了虞過,名為師徒,實是誆他給自己種藥,便能引出這樣的一段事兒來,看似前因種種都跟自己無關,到了最後機緣還是落在自己的身上。本來焦飛對黑風島只有六七分的嚮往,畢竟凝練了玄霜陰煞之後,他沒出去尋冰魄神光的修煉法門,但是得了秘船大海鰍的圖紙之後,他就再無猶疑。

  焦飛收了秘船大海鰍的圖紙,花了七八日的時光把那尊青銅小鼎重新祭煉了一遍,這才出了洞府,他故意做出萎頓的樣子來,虞過見了更是自責。

  焦飛也沒跟他多說,把新收的火鴉分了一半與他,叮囑了幾句,便飄然而去,倒是頗有絕世高人的風采。虞過伺候焦飛走了,這才心中一聲長歎,暗道:「有師父是真好!」

  「想我在通天峰上只是普通外門弟子,比起那些有師父援引到門中的外門弟子就差了一層。若是我在天河劍派也有個師父,何至於被逐出來?我師火鴉道人明明本身修為也不高,但收了我為徒兒之後,就把一身本領傾囊相授,就算我得了兩件法器,也只有替我高興,並無半點貪得之念。這一次我惹出事情來,他老人家接了火鴉的傳訊,立刻就趕了來救我,捨生忘死跟那女妖怪狠鬥,絲毫也不顧及自身安危。

  看師父閉關了七八日養傷還是這等萎頓,只怕這次受傷非輕。從頭到尾,師父他老人家不但沒有半分埋怨,還暖言溫語開慰與我,臨走害怕我下次遇到危險,把自己千辛萬苦培養的火鴉又分了我一半,這天高地厚的師恩,就算是粉身碎骨,我又如何能報答的過來?」

  虞過想到動情處,眼眶不集也熱潤了,衝著焦飛走的方向跪下,狠狠磕了八個響頭,起身之後把五彩蜘蛛精的洞府掃蕩一空,然後一把火燒了,也學著焦飛把火鴉陣排開,凝成一雙火焰羽翼,折返通天國,嵩陽郡,自己修煉的洞府。

  焦飛催動五百頭火鴉時,布下的火鴨陣威力約略相當獨眼水蛇兵老王沒有修煉青龍神罡之前,原本焦飛留給虞過的火鴉只有七八十頭,還不夠把火鴉陣的精微奧妙之處盡數展開,現在虞過得了兩三百頭火鴉,雖然威力弱了一半,可也還能把功力增幅到凝煞境界的初步。

  普通凝煞境界的修士,最多也不過是駕風而行,虞過背後二三百頭火鴉上下飛舞,層層火焰妖氣灌注到身上,一雙火焰巨翼展開,比來時躲在青銅小鼎中瀟灑不知多少倍。眼看飛到上次遭遇那頭灰色巨蛙之所,那些火鴉忽然不肯飛行起來,虞過心中驚訝,倒也沒有強行催促,喚了一頭火鴉過來詢問。

  那頭火鴉啞啞鳴叫,意指東方,似十分眷戀,虞過聽了好一會,才聽懂了這頭火鴉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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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五三 太上真鰍七轉七變化龍訣

  原來這頭火鴉是焦飛讓火鴉精魄附體了銀燕所化,這群銀燕就在不遠處建築巢穴,這些成年的銀燕傾巢出來跟那頭灰色怪蛙相鬥,但是雛鳥還都在巢穴中嗷嗷待哺。它們本來感念虞過相助之恩,甘願跟隨那些火鴉去找焦飛求援,但是回到了巢穴附近,自然眷戀幼雛,不大肯走了。虞過明白過來,不由得大喜,要把一頭普通禽鳥培養火鴉,原也是極不容易之事。他雖然也捕捉了幾十頭禽鳥,按照焦飛所授的法門馴養,卻還沒有餵養出一頭來。這些銀燕本就聰慧,若是從幼雛起馴養,又有幼雛的父母幫忙,不消說是最容易馴養出火鴉來的路子。

  虞過當即就讓這些火鴉掉頭,他心中想道:「師父待我恩情深重,連自家護身的火鴉都送我一半。這些火鴉何等難馴?我估計師父也要花費無數力氣,才能恢復五百頭火鴉的舊觀,讓法力恢復如初。師父收徒弟所為何來?難道我只承受恩德,卻不能為師父解憂麼?等我把這些雛鳥也一一馴化,豈不是給師父省下了大功夫,讓師父能去做更多的事兒?」

  虞過覺得自己想的不錯,到了銀燕所居的山谷,看到山谷中無數的巢穴,銀燕正在繁育之期,巢中幼鳥也有四五百頭,虞過也不辭辛勞,一個個摘了下來,在豐銅小鼎之中一一安置妥當,那些火鴉便也在這裡居留下來。虞過不似焦飛有元蜃幻景,隨時可以把火鴉收了,但是他把火鴉都移居在青銅小鼎中,倒也能夠隨身攜帶,不知比前方便了多少倍。

  就是這些雛鳥都在尚不能離開巢穴飛翔,光是味道,就讓虞過大少捏了鼻子。

  焦飛回到了通天峰,早就把火鴉道人的精魄收去,把秘船大海鰍的十三根玉簡反覆揣摩。這艘秘船需要八十八個部件,其他的材料倒還罷了,怎都還有法子去想,唯有千年以上成了氣候的神樹,讓焦飛十分頭疼。造船所需木料最多,焦飛恰也知道一種神樹,但是他卻不知道該怎麼去討取。

  五娘在那鼎中世界,便種著無數赤火元銅樹,討幾十根來造船,便是上佳的材料。只是焦飛對五娘七姐妹都甚為畏懼,實在不想去再見這個神秘莫測舟女子。銅無心倒也是赤火元銅樹精,只是焦飛無論如何不好說,砍下他的枝幹來造船。除了赤火元銅樹之外,焦飛也實在不知還能有什麼千年以上成了氣候的神木,可供自己砍伐。

  想了一回,焦飛先不去管材料的事兒,轉去看那煉製大海鰍的禁製法術,這套法術亦是水系的法術,不過比起小諸天雲禁真法,或者什麼冰系的法術來,它更為純正,畢竟雲系,冰系的法術,都是水系的旁支。焦飛其實除了黑水真法修煉到的第一層,第二層時候,無師自通的水遁和催浪之法,倒也並不會什麼水系的法術,因此對這套禁製法術,倒也頗有興趣。

  法術和道術不同,大多數的法術只要學了便即能用,道力越高,法術的威力就越強,並不用窮年累月去鑽研。除非是諸如五行陰煞地極真火這樣厲害的法術,才需要特別去修煉。又或者禾山道的六十七種法術,都跟道力高低無關,也不能提升威力,便是另說。

  這套祭煉秘船大海鰍的禁制手法,名曰:太上真鰍七轉七變化龍訣。

  焦飛原來修習的天河九篆劍訣,天河收寶訣,九字大日光明咒,後來學的六陽封神法都是一套符策,小諸天雲禁真法也不過內外兩道,但是這套太上真鰍七轉七變化龍訣卻分為七道符簍,每一道都有不同的功用,由淺入深,威力層層遞增。而且每一道符篆所需的法力都會比之前多一倍,焦飛現在勉強能煉成第二道,這還是因為他修煉的天河正法真氣雄厚,遠過其他法門。

  有五百水蛇兵的助力,焦飛勉強可用到第六道太上真鰍七轉七變化龍訣,除非他有煉氣第七層道基的修為,才有可能把太上真鰍七轉七變化龍訣七道符篆全部威力使出來。濛濛手打文字

  焦飛明白了這個太上真鰍七轉七變化龍訣的奧妙,心裡暗讚一聲:

  「不知哪位前輩創出的法訣,居然如此厲害。不過這秘船大海鰍只需要用到第一,第二道符篆,我倒也勉可運用。」

  把這艘秘船大海鰍的煉製的材料和手法細細在心中想了一遍,焦飛心中已是有數,心道:「恰好那個五彩蜘蛛精的絲囊能煉做風帆,其他的材料也不難解決,唯一難辦的就是千年火候的神木,除了去求那種五娘,真是別無他法了。」焦飛把這一十三根玉簡送入了上元八景符中,忽然記起還抓了一頭蛙精,心道「這東西也不知有用也沒,要不是順手殺了,扔給水蛇兵們加餐?或者現在已經被獨眼水蛇兵老王吃掉了。」焦飛在金曦境中現身,卻見除了銅無心,鷲老,獨眼水蛇兵老王之外,還多了一個身材矮胖,一身上黃短袍的男子,頭和臉都是圓的,還有些癩癩的疙瘩,正抱著那根碧綠的竹子,一雙眼睛骨碌碌的亂轉,顯得靈動之極。

  想到虞過也在這頭蛤蟆精手下吃了個虧,被他騙了一場,最後被五彩蜘蛛精彩雲姐姐活捉了去,還不知道貞操丟了幾次,焦飛轉有些欣賞這頭癩蛤蟆,伸手一指道「你既然能變化人身,應該也懂人言,快些報上名來,有什麼本事。若是有用之才,我就留你一條性命,不然就送與那個兇惡的大漢吃了。」這蛤蟆精聽到此語,頓時被嚇唬的淚汪汪的,抱緊了手中的碧綠竹子。鷲老卻也湊趣,不得這頭蛤蟆精說話,就插嘴道「主公,小畜也很久沒有吃過新鮮肉食了。」而且還舔了舔舌頭,那個蛤蟆精更是磕磕巴巴,好像更說不出話來了。

  焦飛微微一笑道「你再不說話,我就當你沒什麼用了,這就著手錄皮。」那個蛤蟆精被焦飛這般恫嚇,渾身抖如篩糠,雖然還是說話磕絆,卻不敢再有遲疑了,他嗓子略帶童音,似乎修行年份也還不大,膽怯無比的說道「小畜蛤十一,天生有上遁之能,只是現在法力還淺,只能遁入上下三四尺許。便是彩雲姐姐把小畜收伏,也不願意帶去洞府中,只讓我在原來生長的地方呆著,隔三差五送些剩飯剩菜與我。

  「咦!原來你有上遁之能,這倒是午用的上的能耐,就是你修為也太差,唔………………」焦飛語氣頓了一頓,頓時讓蛤十一嚇的簌簌發抖,大聲叫道:

  ,,小畜修煉不過一二十年,只要上仙肯容我再修煉些時日,定能更上層樓。不拘上仙要小畜如何效力,小畜都不敢有半點怨言,只求上仙繞我一命,我苦苦修煉,有了如今的修為不容易也!」焦飛微微驚訝,暗忖道:「這頭蛤蟆精倒也有些天分,他無有師父,居然也能在一二十年內修煉到了煉氣第二層,真氣入竅的境界,倒也算是頗有天分的妖怪。反正殺他一個也不多,就留著養罷!」焦飛一時好奇,心道:「蛤蟆精天生上性,若我把藍犁老師傳授給我的穿牆術,教給了蛤十一,他的上遁之術說不定能更上層樓,反正這法術也不算什麼。不過法術不可輕傳,我總要考驗他幾日,才傳授穿牆之術。」焦飛噓聲恫嚇了蛤蟆精蛤十一兩句,這頭蛤蟆精雖然性子有些小小的狡黠,但卻沒見過什麼世面,又見著金曦境內隨便一個人,法力都渾厚過他百倍。尤其是獨眼水蛇兵老王,乃是水蛇成精,正是蛤蟆精的剋星,他一顆小心肝早就蹦醚的快要跳出腔子,就算焦飛不嚇唬他,蛤十一也不敢做反,何況焦飛先就做足了氣勢,當初更是讓櫻天女去擒捉了他,這蛤十一早就把焦飛當做了凶神惡煞一般敬仰。

  焦飛把蛤十一馴的服服帖帖,心道:逗弄這頭蛤蟆精也無趣味,還是回去合計一番,看如何去五娘處討幾十根赤火元銅樹的木料來。

  這一去說不定還會有許多波折,但那五娘也定然不知,我其實並不算天河劍派弟子,估量不到我有隨時潛逃之意。反正我在天河劍派總有許多擔憂,真要有什麼挨不下去的時候,就一走了之,不管是郭真人,還是五娘都捉我不到,便有什麼陰謀,也算計不到你家焦小老爺身上。」焦飛把心思定了,略略跟銅無心,鷲老,獨眼水蛇兵老王談了幾句,就離開了金曦境。他終究是有些畏懼五娘,心裡盤算了幾日,都還沒有動身,過了這幾日之後,焦飛想想自己煉氣入竅這一關大圓滿還要許多時候,煉成再去不遲,便就這麼耽擱了下來。他在通天峰修煉勤勉,天河正法又是勤能補拙的路子,一元重水漸漸積盈到了三百六十滴,焦飛想要一舉突破三百六十五之數,便即再度閉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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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五四 一道天河長如許,開得源頭水不絕

  自從領悟到,要把,元重水囤積想丹田,只是偶爾去擴撐一下竅穴的道理,焦飛的週身關竅打通數目,就不再跟一元重水的數目相等。

  上一次焦飛一口氣打通了三百五十二處竅穴,一元重水便一直都沒能積聚盈滿。後來焦飛也不急著打通最後的一十三處竅穴,耐心的積累法力,漸有水到渠成之勢。

  在焦飛丹田之內的螺旋天河越轉趕緩,最核心的地方,泛起一點點的浪花,這點浪花晶瑩剔透,跳躍出來,便融入了螺旋天河當中。焦飛閉關了月餘時光,到了這一刻終於把一元重水凝練出三百六十五滴,就如同一百零八被稱稱作一周天星數,三百六十五在道門被喚作大周天圓滿數。當一元重水凝聚超過了三百六十五滴,這團螺旋天河便不似之前那般只是一盤散沙,說散就散,而是真真正正的成了一道星河,無數星光燦爛,凝而不散。

  原本他丹田內的這道螺旋天河,只是無根之水,焦飛催運法力,是用得一滴一元重水,就少一滴一元重水,用得兩滴就少兩滴,然後需要重新修煉方能復原。但當這道螺旋天河成型,就像是江河開了源頭,三百六十五處竅穴就像是三百六十五處水源,把天地間的先天水精之氣源源不絕的聚集到丹田之中。除非是焦飛運用了什麼太過消耗法力的道訣,傷了這道螺旋天河的根本,不然法力就是源源不絕,再也不愁消耗。

  這種境界在天河正法中被稱作:「~道天河長如許,開得源頭永不絕。」

  焦飛現在只差還剩一十三處竅穴未能打通,一旦打通了之後,便是跟凝煞,煉罡境界的普通高手的法力也差之不多,真水法力用之不竭。

  焦飛耳邊嘩啦啦是水響,那不是真的有水響,是他丹田中的天河,真水法力流滿之聲。到了這個地步,焦飛一鼓作氣,把螺旋天河收縮,順著週身三百六十五處竅穴一一旋轉過去,當他經過了頭三百五十二處竅穴,螺旋天河就像是從九天之上落下的天河,已經積蓄足了勢頭,衝入了眉心祖竅之後,焦飛便感應到眼前一亮。眉心祖竅中的元蜃幻景一跳一跳,驟然收縮,讓螺旋天河一鼓作氣衝了過去,然後眉心祖竅猛然一熱,一股熱流散開,焦飛不用眼目,便能「看」到周圍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宛如眉心開了第三隻眼一般。

  衝過了眉心祖竅,螺旋天河便通過了百會天靈,頓時有一股涼意,宛如瓊漿落下,讓焦飛頭腦清涼,似乎思緒也敏銳許多,好像立時便有了過目不忘之能,畢生經歷的所有事情,鉅細無遺,都一幅幅在他腦海中掠過,便是他以為自己早就已經忘記的童年瑣事兒,甚至根本不可能記憶,母胎之中的諸般感覺,也一~湧上心頭。雙琴再過了後腦玉枕,焦飛干生頭一次有了掌握平衡之感,要知道縱然是成年人在極為滑溜的路面,或者措手不及被人推了一下,也免不了要滑到,但是後腦的玉枕竅穴一開,焦飛便有~種感覺,自己似是永遠不會失去平衡,不管處於何等惡劣的路面,身外有多少力量推拖,都再不會跌例,永遠能站立的穩如泰山。就算是腳踩一柄極為狹長的飛劍,身外罡風凜刻,也絕不會有半分失足之慮。

  焦飛也沒有想過,自己先凝練一元重水,突破至三百六十五滴之數,在突破最後這一十三處竅穴來,居然會如此容易。週身三百六十五處竅穴,每一處都能開發人體的一種潛力,最後這一十三處更是人族肉身的最大秘密,乃是當年奶凰造人時,把天地之間的大秘密,藏入了其中。

  世俗之人習武,能夠把週身竅穴練通,便是武藝絕頂,舉手便有降龍伏虎,生擲巨象之力,放在戰場上就是萬夫莫敵的勇將。

  便是修道之人,能夠練通了週身竅穴,把真氣灌入,亦會有種種異能,比如肌膚細嫩,宛若嬰兒,骨骼堅硬,刀斧不傷,黑夜視如白晝,奔跑疾如奔馬,能夠變化了形貌等等。

  待得螺旋天河從週身三百六十五處竅穴滾過一遍,焦飛已經渾身輕鬆,骨骼發出了噼噼啪啪的輕微脆響,身子竟然猛地拔高了尺許。過不多久他週身骨骼的輕爆之聲漸漸止歇,原本被充沛真氣撐起來的身材,亦恢復了原裝,但過了一關之後,只要焦飛願意,給他就可以任意扭曲身體,可以高有丈二,也可以矮如三寸,只是這種變化需要時時刻刻以真氣維持,並不能持久改變相貌。

  若是想要持久改變樣貌,就是撐開竅穴,把真氣維持在那個狀態年許,才會把身體骨骼肌肉,慢慢長成那個模樣。妖族中煉氣入竅便能變化了相貌,但若是沒有恆心毅力,開始還是會變化的顛三倒四,比如那個蛤十一,初入煉氣入竅之境,變化成人之後,還有七八分像是蛤蟆,變了跟沒有變一個樣。

  焦飛抱元守一,一直待三百六十五滴一元重水匯聚的螺旋天河回歸丹田,又溫養了兩三個時辰,這才破關而出,滿面都是淚流。

  他有黑水真法為根基,又有第一流的人物指點,前前後後在天河劍派耗去了三年時光,這才煉就了天河正法的第二層,把煉氣入竅的境界終於臻系圓融無缺的境界,其中艱辛,其中困苦,又有幾人得知?

  自從到了天河劍派,他經常數月時光足不出戶,便是為了要閉關修煉,以勤奮而論,焦飛縱然不是天河劍派第~人,也算是最列前茅的幾個。

  天河正法煉氣入竅遠比尋常法術更加艱難,若是換了其他法訣,以焦飛的根基,他只怕早就煉氣入竅成功,但是既然選了天河正法,焦飛極再也沒有想過猶豫,只是一步一個腳印去走,如今煉氣入竅成功,等若在宣告,他想要走的漫漫長生之路,終於前進的好大一步。

  焦飛左手一張,一團雲氣團團飛出,在他身邊化成了一條雲龍,通體潔白,栩栩如真,右手一翻,一道清澈的水流化成了一條透明的奇獸,似魚非魚,似蛇非蛇,竟然宛如一條泥鰍一般,只是下頜有兩條長鬚,頭上隱隱有角隆起。正是焦飛最得意的兩道水系法術,小諸天雲禁真法和太上真鰍七轉七變化龍訣。

  修道之士中有許多祭煉法器以為防身之輩,也有許多只憑了一身法術,不假借任何外物之人。

  法器能夠給予修士許多本身修為難及的能力,雖然祭煉艱難,但總有希望在千百年之後,祭煉成法寶。使用法術的修士,只要道行越高,法術的威力就越大,而且不用分心去修煉外物,本身修為進境也會略快些許。

  焦飛雖然還不知自己將來選擇這兩種道路的哪一條走,但是小諸天雲禁真法和太上真鰍七轉七變化龍訣,都是法術中的極品,只要他肯,便能生化無窮妙用。

  煉氣入竅大成,,小諸天雲禁真法再也不是只能煉丹的法術,亦能用來防身,攻敵。只要他到了凝煞的層次,還可用來飛遁,不需再借助烏雲兜這類飛行法器。太上真鰍七轉七變化龍訣本身便是極為犀利的攻擊法訣,焦飛現在只修煉了頭兩道符篆,卻已經能凝聚出大海鰍妖身在大海中縱橫,就算遇上厲害的海中妖獸,也能搏鬥一番。

  「我焦飛能有今日,虧了天賜機緣,也虧了許多人相幫,若我有一日成就元神,定必不做忘恩負義之人,把這些恩情十倍報還。」

  焦飛知道自己能踏入修行之門,其中兩分是自己機巧,七分是靠機緣,只有一分才是努力。尋常人就算努力過他一百倍,沒有達般大機緣,如何能夠學得天河正法,黑水真法,如何能夠得到天河九篆劍訣,小諸天雲禁真法,太上真鰍七轉七變化龍訣等等厲害法術?

  焦飛緩步出了自己的院落,身上有層層雲氣相隨,雲中有百餘道真水凝練的透明海鰍穿梭,虧得靈音三女也都在苦修,不然見到焦飛這般異狀,定然嘖嘖稱奇。焦飛身上的雲氣,隨著他的步伐漸漸隱沒了,雲中的海鰍也自然一起不見。焦飛此刻的心中,已經再無猶豫,他輕輕一震五娘增送的令符,身影便在原地消失不見。

  五娘正在在鼎中世界盤膝而坐,赤白的雙足擱在膝頭,正是道門最純正的五心向天坐姿,忽然她心中一動,不禁笑逐顏開,微微輕啟櫻唇叫道:「焦公子果是信人,說來看望五娘,便真的來了。」

  五娘所居的鼎中世界,有方圓數百里,雖然還未能被稱作洞天,卻已經能被稱作洞府了,比虞過的那個青銅小鼎強了不是多少倍。何況這個鼎中世界有數百青銅力士,還有無數赤火元銅樹,有雲彩霧露,有風雲雷霆,還有山石花鳥,除了小了~點,和外面的世界也無區別。

  焦飛舊地重簡,心中倒也有一番啃歎,上次他來時身份還極尷尬,不知明日如何,現在卻已經跟蘇真,陳太真等人關係極近,內定為天河劍派的真傳大弟子之一。更為天河劍派立下了些許功勞,有望踏入這個道門九大派之一的核心圈子。

  五娘的話,若是刻了煉氣入竅之前,他定然會覺得諷刺。現在卻忽然明白,五娘這樣的人必定是長生無窮歲月,自己數年不來,對她來說只是彈指一剎那,絲毫也沒有覺得這許多日子已經很久了。八路叔叔焦飛躬身對五娘一揖,低聲道:「焦飛今次是有事來求五娘,我欲揚帆出海,尋找凝煞之地,想問五娘討幾根木料,好打造一艘海船。」

  五娘素手輕挽,就把焦飛的手腕抓住,左看右看,似乎怎麼也看不夠一般,吃吃笑道:「要討幾根木料還不容易!我這裡有許多砍伐下來,還未用來煉製飛劍的赤火元銅木,你要多少都有。不過你修煉的是天河正法,想要凝煞也沒幾種選擇,你知道去哪裡凝煞方好麼?」

  焦飛倒也不隱瞞自己所圖,說道:「聽聞海外有座黑風島,島卜有玄霜陰煞,最合我修煉天河正法。」

  五娘點了點頭道:「我在金鰲島已經千年,之前也不曾去過多少地方,黑風島卻是沒有聽過,不過玄霜陰煞確是最合你凝煞的地煞陰脈之一。可我對天河劍派珍藏的諸般法訣瞭如指掌,郭真人可沒有冰魄神光的修行法門,那是北極寒冰道人的不傳之秘。你凝煞玄霜,也只有冰魄神光才合煉罡,焦公子可是有了求取冰魄神光的路徑麼?」

  焦飛搖頭道:「我並無良方。」

  五娘展顏一笑道:「那你還修煉什麼玄霜陰煞?還是趁早換了罷,我聽說那寒冰道人極不將理,他知道自己煉就元神無望,就去北極尋了一塊萬載不化的寒冰把自己的肉身冰凍起來,就算你尋找到了他,如何才能打破萬載寒冰,把這個老怪物喚醒?就算你把他喚醒,又能有幾成把握,叫他把獨門不傳之秘傳授你?」

  焦飛微微搖頭,答道:「這些我皆沒有法子,就算那寒冰道人身在北極什麼地方,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力求長生,目前所知,只有黑風島玄霜洞的玄霜陰煞最為合適,難道還有其他選擇麼?」

  五娘輕聲說道:「丹成九品!你若想長生,凝丹的品級當然越高越好,玄霜陰煞加上冰魄神光,日後丹成便是第一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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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五五 丹成第一品

  焦飛忙問了一聲「這第一品的丹還分許多名目麼?

  五娘笑道:「怎麼不分?只是你玄霜陰煞加上冰魄神光,凝丹之後的名目可有些女孩兒家的味道。」五娘故意賣個,關子,焦飛轉輕鬆起來,淡淡一笑道:「只要能丹成第一品,稱呼有什麼打緊?」

  五娘抿嘴笑道:「焦公子倒是豁達,那五娘便直說了。當年寒冰道人一意長生,從不離開北極,也無人知道他名號。也不知怎麼,有一日寒冰道人忽然遠來中上,收了一個女徒弟,這個,女徒弟後來卻大有名聲,人稱廣寒仙子,不到百年就煉就元神,還得了一件法寶太陰辟神鑒。廣寒仙子當年美貌絕倫,艷蓋群芳,一手冰魄神光的法術也頗佳妙,因此她煉氣凝丹之後,大家便把這一品內丹稱呼為廣寒仙子丹。」

  焦飛啞然失笑道:「憑我這般模樣,怎做的廣寒仙子?就是月中玉,免只怕也美貌過我幾分!也罷,日後我不告訴人煉的什麼法術便是,省得被人打趣。」

  不過他心頭微微一動,暗道:「寒冰道人那等難尋,不知這位廣寒仙尋如何?」

  五娘似只猜到了焦飛所想,搶先說道:「寒冰道人總在人間,千難萬難,跡有一線。廣寒仙子煉就」長生,已經脫離俗世,避入洞天之中,憑你有什麼法子,也找尋不到。除非你也能煉就元神,若是你真有這般本事,也不用去求冰魄神光的修煉口訣了。

  焦飛他雖然聽得這條路也是不通,卻並不氣餒,謝過了五娘的提點,和聲說道:「長生之路總是艱難,我輩只有定下決心,才能掙扎得陰線生機。這些艱難險阻,也只有一一去打通了。」

  五娘意頗嘉許,嫣然一笑,伸手一招就有一道紅光落入掌中,焦飛看時,卻是一件小巧玲瓏的庫房,只是構造精巧,非是凡俗上匠可以打造的出來。五娘對焦飛言道:「這裡是一庫房的赤火元銅木,都是我用秘法煉製過的,比初砍伐下來的原木要好過十倍。這一庫房有足足三千根,應是足夠裡打造海船了。」

  焦飛忙道了聲謝,五娘把那個小巧的庫房遞了他,什麼話也沒說,反衡是焦飛自覺這份人情實在太大,忍不住說道:「五娘一直待我親厚,卻不知是為何?」

  五娘似是並不驚訝焦飛主動提及此事,溫婉一笑道:「我縱然需要你幫忙,也是等你煉就元,神之後。」

  焦飛悚然一些,暗道:「五娘的口氣好大。」

  他雖然還是不知道五娘所圖謀的是什麼事兒,卻大大的放下心來。

  煉就元神不知是什麼年月的事兒,若是他真個,到了那等修為,舁就笑傲天地之間,怎還會怕人掣肘!

  焦飛也不多言,拱手跟五娘道別,正要退出鼎中世界,忽然赤火元銅樹上起了一層火色輕紗,焦飛凝神一視,心中巨震,立時就知道了此物是什麼來由。

  啃金火蟻群飛起,聲勢浩大的驚人,無慮數萬頭細小的螞蟻,通體赤紅,肋生雙翅,飛行起來毫無聲息,鋪天蓋地的漫卷,讓焦飛生出一股永遠也無法與之相抗的情緒。雖然他迅速鎮定了心神,心中還是凜然陰驚,知道這群上古奇蟲不光是生相奇異,肯定還帶有一股玄奧異常的法力,這才能影響到自己堅定不移的道心。

  數萬頭嚙金火蟻在半空中匯聚成一尊全身赤紅鎧甲的神將,衝著焦飛微微抱腕說道:「貧道太易,我徒兒銅無心虧了先生收留。本來貧道失去本身軀殼,不想見人,但聽聞焦飛先生想要凝練玄霜陰煞,貧道倒有另外一個,建議。」

  焦飛聽說是銅無心的師尊,知道這人雖然被困在山河鼎中,一身法力卻深不可測,何況數萬嚙金火蟻凝聚法身,這種道法的簡直聞所未聞。太易真人雖然言語謙虛,焦飛可不敢稍有大意,躬身一禮道:

  「焦飛見過太易真人,我幾次遇險都虧了無心保護,還未曾謝過真人。不知真人對小子有何指點?」

  太易真人輕輕一笑道:「不敢談什麼指點,只是修道年久,略有一些經驗,或可幫得上先生。玄霜陰煞除了修煉冰魄神光能夠丹成一品之外,跡有一私法門也能跟玄霜陰煞混修,亦能丹成一品。」

  焦飛聽得心頭一熱,忙問道:「不知是何法門?晚輩遍思三十六種乾天罡氣也不曾想出第二種來,還望前輩指點迷津。」

  太易真人淡淡說道:「這法門不是道門正統的三十六種乾天罡氣之一,其實也算是一私取巧的法門。道門的煉氣之術總是後來創出,比不上神宗魔門是先天正道,若是你練不成冰魄神光,也可試著去尋找魔門的玄冥訣,只是玄冥訣是魔門北宗秘傳,恐怕也不易得傳。」

  焦飛聽了玄冥訣三個字,心頭突突一跳,故作不經意的問道:「不知這玄冥訣是什麼法術,為何能夠替代冰魄神光,來助我凝成第一品的內丹?」

  太易真人嘿嘿一笑道:「玄冥訣是魔門三十六種真傳之一的黑水真法演化出來的法術總綱,本來須有黑水真法第六層以上的修為才能著手修煉。可你若是把天河正法修煉到第四層境界真氣凝煞,又有玄霜陰煞護身,也勉可修煉這門法術。玄冥訣威力不在冰魄神光以下,一樣能讓你凝成第一品的內丹。」

  焦飛就然良久,對太易真人一揖到底,謝過了這位前輩的指點,轉身出了鼎中世界。

  五娘輕輕一撫,身前雲氣變幻凝成了一張瑤琴,發出了。丁咚,個咚的雜音,久久才對太易真人說道:「為何要告訴他玄冥訣的事兒?你難道不知,他想要求得玄冥訣比學成冰魄神光更難?至少冰魄神光我們還知道寒冰道人和廣寒仙子曾習得,這玄冥訣可是失傳許久了。」

  太易真人淡淡一笑道:「五娘你千年不履人世,我亦是數百年不曾出世,也許魔門北宗有了傳人也不一定,多一分機緣總是好的。」

  五娘輕輕歎息道:「魔門七宗只因為千年前和太白墟,宗的一場犬戰,就」隕落了兩脈真傳,現在不知恢復了元氣也未。太白劍宗那時多麼強橫霸道,門中有一十三位煉就元神的高人,現在卻不知怎麼樣了。」

  太易真人歎息道:「物極亡反,勝極轉衰。幾百年前太白劍宗就」

  鬧著分裂,勢力已經漸漸衰落,有數人破門而出,另立宗門了,不然你以為天河劍派還能如此興旺不成?這一派畢竟傳承淺薄,沒有道門十祖級別的祖師鎮壓,雖然道法精奇,最易煉就元神,但便是因為道術進境太速,道心不穩,一旦起了爭執,唉!」太易真人歎息了一聲,散去了咄金火蟻聚成的神將法體。五娘也只是輕彈琴弦,發出了仙翁,仙翁之聲。

  焦飛得了一庫房三千餘根赤火元銅木料,但是這一刻,的心思,卻全沒在這些珍貴無比的赤火元銅木上面,心中另有許多念頭在翻滾。太易萎人的一番話,讓焦飛頓時生出了別樣心思來。

  他現在的心底,來來去去都是三個字:「玄冥訣!玄冥訣!玄冥訣……」」

  焦飛第一個聽父,也是真正有拜過的師父,就是魔門北宗的藍犁道人。他學的第一門道法就是黑水真法,黑水真法修煉出來的玄冥真水法力,更是跟他呼吸相隨,縱然是轉修天河正法之後,黑水真法的法力亦在與日俱增。

  但是焦飛卻不知道,黑水真法還有一部法術總綱,叫做《玄冥訣》。顧名思義,這部法術總綱定然是以玄冥真水為根基,修煉出來秀,窮法術,舉手投足之間便能把玄冥真水的法力,轉換為驚天動地的大威力。

  「我現在想這麼多作甚?還是想方設法把秘船大海鰍祭煉出來,然後去向蘇真師兄告個假,先去黑風島把玄霜陰煞祭煉成了再說。」焦飛拿定了主意,只覺得眼前豁然開朗,回到通天屹之後,便即用天河九篆劍訣封了自己居住的院落。

  赤火牙舶木堅比金鐵,焦飛把一十三道玉簡放出,按照上面的圖解,先從最為簡單的船板著手,拼了一天的老合,也沒有把一根赤火元,銅木的整料破開,只弄出來一道手指長的裂紋。這還是他有五百水蛇兵為助,不然便是這點裂紋還弄不出來。天河劍氣劍勢沉重如山,變化雄渾,但是銳利之處卻不足,焦飛也沒有想到,這秘船大海鰍的製煉居然如此之難!

  不過焦飛聰明伶俐,又有好幾種道法傍身,一個,方法不成,便換了一種方法,可試來試去,他終究是拿這根赤火元銅木的木料無可奈何。

  焦飛暗暗發愁道:「若是這般弄下去,我就是十年八年也未必能把秘船大海鰍造成,耽誤我多少上夫?怎生想個方法,把這些木料破開呢?

  要是我的天星劍丸在手,就好說了,憑著這件法器的鋒銳,一劍下去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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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五六 羈鳥脫樊籠

  赤火元銅木,名為木質,實際上卻是金鐵一般,既然身為天下間七種最佳的飛劍材質,其堅固程度可想而知?雖然這還是未有祭煉過的原木,不是祭煉過的法器,內中並無符箓禁制保護,但也不是尋常法術能夠隨意破開。

  焦飛能弄開一道指頭長大裂縫,還是虧了他法力又有增長,當初和孟寬一戰的時候,他得了五百水蛇兵之助,已經能勉強把法力催運到丹成六品的境界,如今週身竅穴打通,煉氣入竅的功夫大成,法力已經能夠追及渾天妖王那等強橫之輩,近乎丹成第五品的境界。

  可饒是如此,焦飛也沒有辦法奈何得了這上古神木,憑借他的法力,想要打造出一艘大海鰍來,簡直難於登天。

  焦飛想了一回,心中也明白,就算是天星劍丸在手,會比他現在赤手空拳好上一些,卻還是難以打造出來大海鰍,畢竟這赤火元銅木乃是祭煉飛劍的材料,本質太過堅硬。

  「我不成,就算把銅無心放出來,只怕也是一般,不能把這些赤火元銅木打造成所需部件。畢竟他還沒有凝練內丹,縱然法力堪比丹成三四品的修士,比我使用天蛇吞月大陣還能厲害一些,但他的五火神罡乃是從本身領悟,只怕不但不能損傷這些赤火元銅木料,反而會鍛煉的更加堅固些。六陽幡上的兩個厲害大妖,失去了肉軀,內丹,法力還比不得銅無心,更加不用說了。」

  凡間的海船出海,走的都是固定的航線,不然茫茫大海上迷了路徑,不說什麼找不到回家的路,就算想要飲水食物也沒法補充。焦飛當初還想過僱傭海船出海,後來卻明白根本不可能,光是遠航一項,就難倒了凡俗的船工。黑風島地處海之極,就算有荒木道人指路,沒三五年光陰也休想找到地頭,可焦飛的法力,能夠在驅使了烏雲兜在天上飛個幾天已經是極限,故而他決不能缺了這件法器。

  焦飛悶愁上來,氣的一拍那根赤火元銅木,用葫蘆劍訣攝了一團五金精氣,他倒是不真想把這根赤火元銅木煉化,只是情急發洩罷了。但是這一舉動,卻讓焦飛忽然生出一個主意來。他原本吸攝五金精氣,都是一掌拍下,盡情吸收,這一次卻嘗試了把葫蘆劍訣的吸攝之力逼成一線,以他的修為,還未到了把葫蘆劍訣的法力控制到了這般境界的地步,但是焦飛費了一個下午的晨光,卻終於把一根木料破成了兩片,雖然其中歪歪曲曲,比不得刀鋸弄過的齊整,但卻終於讓焦飛找到了一個能夠把這些木料弄成合適形狀的法子。

  葫蘆劍訣善能吸收五金精氣,一旦本身蘊含的五金精氣被吸攝走,便是金鐵之物也要腐朽成灰。焦飛把這股吸攝之力當做刀鋸,雖然浪費頗多,不似真的刀鋸破開的木料齊整,但這些都可以用水磨的功夫,來慢慢修正。

  焦飛雖然位列通天峰四位執役弟子之一,而且輩分還高過了靈音三女,但是他長年修煉,全不管事兒的名聲早就盡人皆知。他這次閉關修煉,倒也並無人感覺到奇怪,何況焦飛用天河九箓劍訣封了住所,別人也聽不到他的院落中有叮叮噹噹的砍伐之聲。

  焦飛閉關了將近月餘,秘傳大海鰍的八十餘個部件就被一一造出,開始這黃臉少年的手藝還有些生疏,但是在打造了十餘塊船板之後,葫蘆劍訣運用的便純屬起來,便是打造那些構造複雜的秘傳大海鰍的部件,也漸漸輕就熟,從開始數日才能打造一件,到了後來變成了一日就能打造數件。

  除了把這艘秘傳大海鰍的部件都打造出來,焦飛的葫蘆劍訣也在日日進步,他吸攝了太多的赤火元銅精氣,丹田中的五彩金丸,早在數日前就開了三百六十五處孔竅,和他週身的竅穴暗暗呼應,亦到了練氣入竅的大成之境。在五彩金丸上隱隱約約多出了一百零八枚種子符箓,這些符箓在五彩金丸的孔穴中此進彼出,每一次進出都會吸收幾分五金精氣,讓符箓變得清晰起來。原本葫蘆劍訣一項法術「斬妖劍芒」,也因為他道力精進,練成了更上一層的「斬妖符劍」。

  斬妖劍芒只能在數尺之內傷人,這斬妖符劍的威力卻大了一級,可以把這一道劍芒封在一道符紙中,百步之外便可傷人,大略相當於道門御劍百步的威力,只是卻不需要感應天地的境界。

  葫蘆劍訣和別家道法不同,講究的是萬般大道,無上妙法,盡在一道劍訣之中,歌訣中包羅萬有,既是道法,可修大道根基,也包含了種種法術,能抵禦強敵。道力到了何種境界,這一百零八枚符箓就會生出相應的變化來,每一種變化,便是一種於道力相合的法術。

  焦飛倒不在意這部法訣的進境,看著擺放了滿地的秘傳大海鰍的部件,心頭喜不自勝,暗忖道:「最多再有月餘時光,我就能把這些部件一一祭煉完成,只消組合起來,便是一件水遁的法器了。到時候和蘇真師兄稟報一聲,就去揚帆出海,或者在這之前,先去回家看望父母......」

  焦飛心中盤算了一番,暗道:「秘傳大海鰍九成以上的部件都是木製,但還有兩樣東西,我還未煉成,便是風帆和纜繩。本來這兩件東西需要的棉麻布匹,是個難辦的事兒,現在卻有了一件東西可以替代了。我殺了那個五彩蜘蛛精彩雲姐姐,恰得了她的絲囊,稍加祭煉,便能煉成風帆和纜繩。如今萬事俱備,只欠動手,再有便是收購些海上的用度,什麼糧食蔬菜,一應事物都要預備下來。」

  焦飛想到此處,心中火熱,也不耽擱功夫,便開始著手祭煉起來,他揚手一招,就是一塊船板飛起,太上真鰍七轉七變化龍決一領,就有一道似有似無的法力化成了一條泥鰍模樣,打入了這塊船板當中。焦飛有意把這艘秘船建造的堅固一些,因此祭煉的禁制便多了一重數。

  他得五百水蛇兵幫助,三重以下的禁制便都不難,本來船板只要一種太上真鰍七轉七變化龍決禁制便罷,焦飛加了兩重,頓時在這塊赤火元銅木製成的船板上就浮現了兩條昂首嘶吼的泥鰍,若有若無,宛如真物。原本是一塊死物,現在就有了幾分靈動之姿。

  一塊船板煉成,焦飛也不停手,便即開始祭煉尾舵,這尾舵乃是極為關鍵的部件,原是兩重禁制,焦飛加了一層,祭煉就難上了一分,他扒太上真鰍七轉七變化龍決運使到了極限,無數道符箓一層一層的貼上去,頭兩重禁制以他丹成第五品的法力,頃刻練就,第三重卻足足祭煉了七日,才一道黑光走過,在這根尾舵上平添了三條活靈活現的泥鰍。

  焦飛打坐恢復了幾個時辰的法力,便即抖擻精神,把五彩蜘蛛精的絲囊取出來,一般的祭煉,不多久就是一面大帆上面畫著一條巨大的金鱗泥鰍,下頜有須,頂上有角,宛如就要化成了真龍一般。

  這般一件件的祭煉下去,焦飛也不知時日,等到最後一塊木件也祭煉完成之後,焦飛捏了太上真鰍七轉七變化龍決,一聲斷喝,八十八個部件一起飛起,在半空中組成了一條狹長的大海傳,長有十餘丈,船頭上雕刻著一個泥鰍頭,船尾便是一條滑溜的泥鰍尾,船身的模板,船舷上不知有多少條泥鰍圖像,原本都是靜止不動,但這搜秘傳大海鰍組合起來,頓時這些繪製的各個部件上的泥鰍都活轉了過來,在船身上下游動,頓時讓這艘海船生出了一股滑溜至極的力量來。

  焦飛忽然有感覺,若是自己把這艘海船扔下海去,只怕立刻就能乘風破浪,其疾如箭。那艘帆上的一條大海鰍,更是宛如眾泥鰍的王者,一雙眼睛靈動,便似能看破風浪險阻,事先避開一般。

  焦飛把太上真鰍七轉七變化龍決一捏,這艘海船立刻化成了一條小小的泥鰍被他收入了烏雲兜當中。焦飛抬手把天河九箓劍訣的封禁撤了,心中喜不自勝,這兩個月的努力不曾白費,終於把這件水遁的法器煉成。他也終於有機會離開天和劍派。比起在天和劍派的戰戰兢兢,繳費突然有了一層羈鳥脫樊籠的歡悅之情,心道:「下一次我回來,便不再是這般身份。」

  到了天和劍派,焦飛生怕自己言行出了事情,從不與人說笑,待人總是恭謹有理,再也不復在白石鎮上飛揚跳脫,古怪精靈的性子。只有在遇到孟寬那次,他才恢復了幾分本性,但是回到天河劍派,還是如從前一般,隱藏了真性情。雖然在通天河水眼中鎮丨壓血河妖魔的時候,焦飛觸及到了一絲灑脫不群的真諦,但他終究不是紅塵中磨練過的心性。

  若是焦飛能夠煉成罡煞回來,道心便有脫胎換骨的變化,那時候才是焦飛的本來面目,經過了種種磨礪之後的從容自若,方有天地納於心中的恬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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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五七 忽有故人音訊來

  「焦飛師弟,你倒也給了為兄一個驚奇啊!」

  蘇真上下打量焦飛,縱然是他的道心堅定,不可動搖,也露出了驚喜的神色來。蘇真原本就覺得焦飛資質不凡,不然他也不會一直都出手相幫,但焦飛能在三年之內就煉氣入竅大圓滿,卻也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蘇真本擬焦飛沒有五年以上的苦修,絕不可能把煉氣第二層的入竅境界修煉臻至完美圓融。

  蘇真暗暗道「我還是小瞧了焦飛師弟!天河正法煉氣入竅這一關原本就比別家心法更加艱難,他又沒有師父傳授,只是我和陳太真師寫」

  偶然指點幾句,居然就能在三年內煉氣入竅成功,天資之佳,直追當年徐問師兄。若是焦飛師弟肯一直這般刻苦,憑他的資質,只怕五十年內割」有望奠定道基,日後煉就元神也有指望。」

  焦飛雙手一拱,雖然態度還是如前那般恭謹,卻有了一分洒然出塵之姿,對蘇真說道「感應這一關,原也需要在紅塵中磨練,比自家閉關苦修更有體驗,我欲待去尋一處合適的地煞陰脈,正好在路上磨練道心。為此小弟來蘇真師兄這裡告個罪,想要離開師門數年,待得凝煞煉罡之後才回轉。」

  蘇真呵呵一笑道「師弟你有此決心,乃是我天河劍派的福氣。

  這一關是修道之輩人人要過的,你不願在本門凝煞,亦是眼光遠大,內丹高上一品,將來修煉元神的把握就能多上幾分,為兄也不阻你,遙祝焦飛師弟你一路順風。」

  頓了一頓,蘇真便又說道:「既然師弟要出遠門,為兄還有兩件事兒相托,我在中上大唐收了兩個徒兒,一名侯景,一名李靖,分別傳授了兩門粗淺的道法,師弟有暇可去看望,若是他們修為還勤勉,求道之心堅定,就指點來通天河的路徑,著他們來金鰲島拜師。若是都粗劣不堪,就不要理會,放任他們自生自滅罷了。」

  焦飛忙道「我必然不負師兄所托。」

  蘇真隨即把侯景和李靖的身份說了,原來這兩人也大是有名,父輩都是李唐天子駕下重臣,自小便文武全才,有過人天資。

  蘇蕉偶然遇到了,就傳授了一些粗淺的道術,侯景和李靖現在憑著一手道術和文武兩藝,都已經是大唐出類拔萃的人物,朝堂之上也大有地位。這兩人若是凡心不斬,有許多貪戀權位,不捨人間富貴之意,便是不堪修道,蘇真也懶得去引渡。

  焦飛教別了蘇真,想起陳太真也幫助自己良多,便思也去告辭,他才到了麒麟些上,就見陳太真急匆匆的駕馭劍光出來,忙叫了一聲「陳師兄,小弟特來辭行!」陳太真頓了一頓劍光,訝然道:

  「師弟欲待何往?」焦飛便把才纔的話又說了一遍,陳太真點了點頭,隨手擲了一個葫蘆下來,說道「這葫蘆裡是我新釀造的藥酒,師弟帶了可隨身應用。」言畢陳太真一剩也不肯停留,劍光便即沖天而去,晃眼刺八雲霄,不見影蹤,也不知是甚麼事情如此著忙。

  焦飛望天一撲,把烏雲兜一卷,頃剎間就飛過了通天河。他在天河劍派也無什麼羈絆,自是說走就走。

  烏雲兜經過他在通天河水眼中重新祭煉,飛遁之速,也有日行數千里,他在天河劍派中早就打聽過蠻荒地界十八位妖王的山場,其他的十七位妖王的山場,焦飛都一路上都避讓了,不想招惹麻煩上身。唯有渾天妖王的山場,這個黃臉少年卻有意飛了過去。渾天妖王父子的精魄都已經被他收入了六陽封神幡中,焦飛打探的明白,知道這位妖王有許多珍藏,他上次已經把所有的東西,都給了張家的那叮,女孩兒,便是一文錢也沒有的。不管是此番出海,還是回家探親,焦飛總覺得身上要有許多錢鈔才方便,不然他一個修道之人,總不好常去做賊,雖然搶妖怪的東西也是搶,但總少一些心中負擔。

  渾天妖王原本在一十八位妖王中,也算是排的上號之輩,手下數萬群妖,佔據了一處名為左陰山的地方,洞府號稱渾天洞,內中大小洞室相套,足能容納這數萬群妖,比虎妖胭脂和碧玉蠍子精九尾兒佔據的洞府可要大了幾百倍。雖然渾天妖王不在,但是他手下的四叮,元帥,倒也把這所處山場治理的井井有條,每日操演群妖,放山巡號,派發綬役,看起來宛如一國,紀律倒也森嚴。

  焦飛駕職了烏雲兜,飛在了左陰山的上空,便悄悄捏了隱身法,落在了渾天洞前。他心中暗忖道:「渾天妖王死了,他身後的諾大基業早晚為人奪取,雖然這些妖怪不是人類,卻也是天地生養的生靈一到時候定然也有些塗炭,只可惜我沒得本事救他們。不過就算渾天妖王不死,只怕這些妖怪也還是少不了爭鬥,不要說妖怪,便是人族何嘗不是常有戰禍,紛爭不休?」

  焦飛的隱身法奇異,那些妖怪倒也無人能夠識破,給這黃臉少年情意的混到了渾天洞後面的庫房重地。這些妖怪中也有大智慧之士,因此渾天洞的後面庫房中,著實也儲備了不少的傢俬,光是糧食就」足夠這數萬群妖年餘用度,此外還有許多兵刃,盔甲,布匹,藥材,攻城,守城之器具,至於金銀財寶更是不必說了,簡直堆如山積。焦飛也不貪心,取那珍貴的古玩,珠寶,字畫等物一一收了,隨便挑揀了幾千兩金子,幾千兩白銀,都藏在了烏雲兜中。想到自己還要出海,也順了些臘好的肉乾,糧食,蔬菜,果品,卻都收在了大海鰍之中,這艘船能乘坐五百人,庫藏食水的地方倒也充足。

  拿了這些,焦飛就心滿意足,但是渾天洞地勢複雜,他繞了幾個,洞口,忽然發下自家居然找不到進來的路了。焦飛想也不想,就捏了穿牆術,想要乾脆一口氣穿了出去,他才闖過了七八間洞室,忽然聽得有女子聲音,鶯鶯燕燕的似在討論什麼。焦飛暗忖道「難道是渾天妖王的家眷?他有兒子,想必也是個有夫人的。」

  焦飛心頭謹慎,又捏著隱身法訣,只想過了這間洞室便罷,並不想驚動人。但是他才穿過了石壁,就聽到了一聲「焦飛哥哥」!唬得這黃臉少年心頭大驚,暗道:「我這隱身法乃是藍犁老師親授,若不是修為高出我一兩個境界的高人,絕難看穿,怎麼這渾天洞中還有高人?」

  不過接下來那兩個女子的說話,卻讓他放下了幾分心事兒,忽然生出陰股喜意來。原來那正自交談的兩個女子中,有一個,居然是許久都不見了的蘇環,那日在淮河上蘇環被人奪走,他卻被扔到了淮河裡,焦飛每每思之都是怒極。蘇環剛才不知跟那女子在說什麼,居然提起來了他來,並不是看穿了焦飛的法術。

  當日那女子跟麻九龍相鬥,又曾戲耍楊明河,但一身修為也不過是煉墨的頂層。焦飛如今有許多依仗在手,倒也不會畏懼與她,只是心中暗忖道「當日她慣我在淮河中,那是有殺身之恨的,最多是她沒預料到我有水遁之能,不曾殺死。縱然我大度,也要把她收了當個,奴婢,才能出心頭的惡氣。就是不知這個女子跟蘇環是什麼干係,我出手捉她,蘇環會不會攔我?」

  焦飛偷聽了片刻,這才聽出來蘇環和那個,女子的關係,似乎那日救走了蘇環之後,那個女子就把蘇環收到了門下,當做丫鬟使喚,言辭間也頗不客氣,顯然是沒什麼恩義,純是靠強力壓人。蘇環似是極怕這個女子,每句話都小心翼翼,聽起來煞是可憐。焦飛分辨了這個女子和蘇環的關係去了這一層擔心,便把六陽幡抖開,渾天妖王在幡上現身,只一抓,就把那個女子撈了起來。

  渾天妖王這個大力金剛虎爪手威力無窮,乃是佛門經法中領悟出來,那個女子雖然一身法力不俗,但也只是叮,煉罡狽層的修為,哪裡能夠抵擋?焦飛把左掌虛虛一拍,三色光圈落下頓時把這個,女子收入到了上元八景符中,那裡面有銅無心,鷲老,獨眼水蛇兵老王,跟這個女子正好湊成兩對,想她有如何本事,在這三個,大妖怪的手下,也翻不出天去。

  焦飛一把收了這個女子,也不忙去打聽她的來歷,把六陽幡亦收了起來,搶先把隱身法散了。

  蘇環正自好好的和那個女子閒談,忽然見到一個,凶神惡煞的虎頭妖怪出現,一把拿了人去,頓時嚇的花容失色,忙把得自焦飛的那幾件禾山道的法器取出來,想要抵禦這個「大敵」。卻沒想那虎頭妖怪出現,一瞬,拿了人便消失,原地居然出現了一個神采飛揚的黃面皮少年,正是她芳心可可,朝思暮想的焦飛。

  蘇環這一喜之下,也不去管那個女子了,把手中的禾山道法器一扔,大叫道「原來是焦飛哥哥,環兒好生想你,你卻忽然出現,這豈不是我做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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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五八 白雲仙

  焦飛原也不覺得跟蘇環有些什麼,但此刻久別重逢「總有一種家人團聚之感,輕笑一聲道「大白日的做甚麼夢!可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了。」蘇環驚喜交加,小手欲伸過來,似又不敢,最後在臉上輕輕一捏,卻帶了三分曖昧,饒是焦飛臉黃,也有些發紅。到了一聲:「休得頑皮!」蘇環被焦飛這般呵斥,眼眶頓時紅了,一雙水徹的雙眸,頓時滴下剔透的兩行眼淚,叫道「那日被惡婆娘把焦飛哥哥扔到了淮河裡,蘇環只道日後再也見不著,當時還想,我便跟她虛與委蛇,找機會便給你報仇,沒想到去還是要焦飛哥哥來救我。」焦飛也不禁問道「這個女人是什麼來歷,是怎麼跟麻九龍道長結仇,又是為什麼跟擒捉我們,還把我扔到淮河裡的?」蘇環左看右看,忽然叫道:「焦飛哥哥,難道剛才是你抓了她?」焦飛笑著喝了一聲道「不是我還有誰?剛才那虎頭妖怪是我的僕人,現在被我收在囊中哩。」蘇環這刁高興起來,問道「難道焦飛哥哥的師父找到你了?竟然煉就這等厲害的法力,不知藍犁道長可好?」。

  焦飛眉頭一皺,蘇環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良久才見焦飛淡淡說道「環兒!你日後永不可跟人提起我師父的事兒。」焦飛本想跟蘇環說,自己現在天河劍派門下,但是想了一想,便即忍住了,心道:

  「讓蘇環知道這些事兒,有害無益,還是不要說起這些曲折的好。」蘇環不知焦飛為何不讓自己提起他的師父,但只要焦飛開口,蘇環便理所當然認為那是極對的事情,心底暗暗下了決心,便是被人抽魂奪魄也不會洩露此事。

  蘇環答應了一聲,接下采便把自己這一段時日的行蹤一一說給焦飛聽。

  原乘那個女子亦是個大妖怪,名叫白雲仙,也是一條大蛇成精。

  白雲仙和麻九龍結仇是因為爭奪一株靈芝。麻九龍修煉葫蘆劍訣,週身筋肉為五金之氣侵蝕,需要不時吞服靈藥助長生機,恰好白雲仙也想奪了那株靈芝增長修為,不過麻九龍煉就八頭護身金屍,本身修為也高過她,幾場惡鬥下來,白雲仙都大敗虧輸,若不是她遁法神妙,麻九龍總追不上,還險些被麻九龍殺死,這頭蛇妖對麻九龍是恨之入骨。

  後來錢鈞仙壺出世,麻九龍仗著煉有八頭金屍,也想分一杯羹,結果遇上了硬手,被藍犁道人打了一記玄冥水雷,一身的功力散去了七七八八,只剩下了三四分的能耐,連護身的八頭金屍,也都被打成了飛灰。白雲仙知道了這件事兒,哪肯放過這般千載良機?不惜千里追殺。麻九龍本來在劫難逃,卻偏偏機緣巧合,在焦飛手裡得了六七叮,黃皮葫蘆的盅蟲,暗算了白雲仙一下,迫得這頭蛇精不得不遁逃出來。

  白雲仙畢竟只蛇蟲成精,本身就有劇毒,當時鎮丨壓下了諸般毒素,衝出來破廟時看到了蘇環。白雲仙這位大蛇精,最喜歡收羅同族小妖,蘇環相貌喜人,她雖然重傷,也信手擄掠了走,當時還戲耍了楊明河一番。

  那楊明河總是西玄山龍虎派的弟子,雖然遁法不及她,當時吃虧,回得山去就把此事跟師父赤龍子稟報了。赤龍子聽說這麼一頭蛇妖壞了自己的大事兒,當讓勃然,著楊明河拿了紅塵六欲袋堵了白雲仙的山場,一場好殺之下,只走脫了白雲仙和蘇環二女。其他的蛇妖都被楊明河一口袋裝了,當場化為血水。

  蘇環說道了驚險處,焦飛也是背後冷汗,心道「若不是蘇環運氣好,只怕我真見不著她了,那個楊明河真個可惡。對了!他為何也在淮河現身?那時我師藍犁道人可還未被人尋到,難道他有未卜先知?糟糕了,楊明河是不是識破了我身份,一直都跟在我們身後!」焦飛悚然一驚,他最著緊的就是身份,若是被人揭穿了,就算不是天下公敵,也要抱頭鼠竄了。

  他拍了拍蘇環的香肩,對這個女孩兒說道「白雲仙已經被我收了,你邁是跟在我身邊罷。雖然我現在道術還是未成,但勉強還可佑護的住你,等我法力再高了些,就能把你姐姐送去轉世投胎,也不枉我答應你一場。」蘇環聽得焦飛這般言語,心頭一暖,輕輕嗯了一聲。

  焦飛呵呵一笑道「我來這裡是聽說渾天妖王私囊頗韋,打幾個秋風,如今已經得手了,趁人還未發現,我們走罷。焦飛對自己來的事兒一語帶過,蘇環便也不問,只是笑道「我聽說混天妖王也是個虎頭人身的大妖怪,和焦飛哥哥剛才擒捉了白雲仙的那個僕人有幾分面善。她帶我來渾天洞就」是想要托庇在渾天妖王的門下,只是渾天妖王聽說和天河劍派的人作對,結果被擒捉了去,不知什麼時候能放出來。剛才她還跟我談起,如果渾天妖王再不會來,就設法奪了他的山場,自立為這群妖之王。

  焦飛不禁莞爾,說道「她也不過是煉罡頂層的修為,如何能夠鎮丨壓群妖?蠻荒十八位妖王哪一位沒有煉氣第六層丹成以上的境界?就,算功力夠了,想要鎮丨壓這數萬群妖,沒有足夠的手腕如何能成?」蘇環有些羞澀道:「白雲仙說,渾天妖王手下四大元帥有兩個已經為她美色迷住,只要略施手段,就能讓這兩位元帥神魂顛倒,為她效力。還打算讓我去迷惑北路元帥溫瓊,我不肯答應,她也並未強迫,只是每日都勸說。」,這老妖婆卻是可惡?待你看我怎麼擺佈她,我現在手下有五百條壯漢,她敢賣弄風騷,我就拉出來嚇她一嚇,看她可有膽子!」說到這裡,焦飛亦笑了一聲,蘇環知道焦飛不是這樣手段狠毒的人,也忍不住笑了,說道:「白雲仙修道千年,倒是極為潔身自好,從不刺男子假以辭色,便是那兩位元帥也是主動上門,不是她施展的什麼手段。

  焦飛哥哥這麼一嚇,她恐怕魂都要嚇破了。還是不要了罷。」焦飛呵呵一笑道「我還真不屑用這樣的下作手段,不過這此事兒以後再說,我們先離開吧。」蘇環點了點頭,忽然說道「白雲仙說過,渾天妖王收cang有十大神兵,她還凝覦良久,哥哥都拿走了麼?」焦飛淡然一笑道:「憑他什麼神兵,對我輩修道之士又有何用?」蘇環搖頭道「瓦們妖族不會祭煉法器,便是尋到上好的胚子,也只能用妖氣溫養淬煉神兵。這種神兵雖然比不上道門的頂尖法器,卻也有些用途,反正也是做賊一回,焦飛莠哥又何必客氣?」焦飛呵呵一笑道「這例也是,便去看看渾天妖王珍cang的寶貝。」妖怪泰半沒有機會得到道法真傳,全靠自己開悟,偶然得到的n件天材地寶,也只能用最笨的法力,以本身妖氣淬煉。比如那頭被焦飛捉住的蛤蟆精蛤十一,就是無意中發現了一根陰沉竹,便日夕以本身精氣滋潤,這種方法並不似道門祭煉法器,能夠讓這些天材地寶有什麼法力神通,卻能讓這些天材地寶得了滋潤後,品質愈佳。

  只是丸道門之士來說,這種被妖精滋潤過的器物,轉無用處,上面妖氣太濃,要祭煉法器要付出加倍的代價,這也是為何焦飛開始並不怎麼貪得渾天妖王珍cang的來由。他還是想蘇環身邊沒什麼法器,自己世,沒什麼多餘的送人,這才答應了蘇環,去偷渾天妖王的十大神兵。這些神兵對妖怪來說,只要得在手中用本身精氣滋潤個幾年,便能運用自如,不似道門法器,沒有得到祭煉的法門便難運用。

  蘇環隨著白雲仙來渾天洞已經有許多時日,對這座洞府大小路徑世,是瞭如指掌,在蘇環的帶領下,焦飛尋到了後洞極深處的一個偏僻所在。那個地方只有一條通道,三五十個小妖正在喝酒猜拳耍子,似乎看守也不嚴。焦飛拉了蘇環,捏了隱身法,大搖大擺的就沖群妖中走過,居然也無人發覺。

  蘇環捂著嘴,偷塗淺笑,焦飛亦覺得好頑,兩人進了通道,走不多遠,便見到一扇精銅大門,關閉的似極森嚴。焦飛想也不想伸手按,便有源源不絕的熟銅精氣被他吸攝,半柱香的功夫,這扇精通大門就丁七為了腐朽,不用焦飛動作,就」自己化成了灰灰,簌簌落下。

  焦飛正要帶著蘇環闖入進去,忽然一個毛蘋蘋的大腦袋從裡面鑽了出來,低聲叫道:「這大門怎麼壞了?雖然這裡從無人修緩,擦拭,但也不會就腐朽成這般模樣罷?」蘇環和瞧得明白,裡面鑽出來的是一個豹子精,身上一套黃金的甲冑,手中持著一根長棍,倒也威風凜凜。只是探頭探腦的有幾分做賊的模樣。

  蘇環看到這豹子精手中的長棍,輕輕驚呼了一聲,拉扯住了焦飛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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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五九 十大神兵

  「這是東路元帥的九公,他手上是撐天棍,便是渾天妖王收藏的十件神兵之一」

  蘇環聲音雖低,但豹九公圓圓的耳朵一轉,想也不想就是一棍橫掃,竟然光是靠著細微的聲音,就能分辨出敵人所在,這一棍分毫不差的直指蘇環的額頭。妁九公亦是煉氣成罡的高手,週身竅穴早就打通,能夠身為東路元帥,除了法力之外,一身武力也極為強橫,這一棍只是隨手一擊,卻已經有了石破天驚之威,蘇環若是被點中,當場就要香消玉殞。

  焦飛眉頭微蹙,想也不想刻。是一拳擊出,他的肉身得黑水真法淬煉,導就鍛煉的強橫無比。雖然對手握有神兵,焦飛也自不懼,他這一拳也大有奧妙,取的是棒端下一寸之處,恰是渾天洞東路元帥妁九公棍法中最薄弱的一點。拳棍相擊,焦飛煉就的天河正法法力,立刻滔滔不絕的轟了過去,饒是豹九公修為比焦飛高了三個境界,但道門真傳和妖族自悟的粗淺法門天差地別,天河正法又是以法力雄渾著稱,這一記拼過,豹九公險些拿捏不住掌中的撐天棍。

  焦飛亦是身法微微一挫,他心道:「跟這種蠻人比拚什麼武藝,還是用法術勝他!」焦飛把六陽封神幡一抖,虎頭人身的渾天妖王便跳了出來,那的九公雖然那勇悍,但是見了自家主公,還是唬得一驚,本來地出去的撐天棍也鬆懈了,被渾天妖王一把活擒了,隨手一拍已經封了全身竅穴,一身法力再也不能施展。

  焦飛伸手拎起撐天棍,反手一記把這頭妖怪打的腦漿迸裂,六陽幡一抖,亦把豹九公的精魄收了上去。這裡是渾天妖王藏著十大神兵,他出來時又手握撐天棍,不問可知是個背主偷竊的反骨仔。焦飛能容得蛤十一那樣不堪入目的妖怪,卻容不得這樣的三姓家奴,這種妖怪收伏在手下,還要時常擔心他背叛,便乾脆一棍打殺,省卻許多煩心事兒。

  蘇環從不見焦飛如此生猛,心中驚呼一聲,愣愣不敢作聲。卻不知道焦飛殺心大動,還是因她幾句話而起。

  焦飛聽得她說,楊明河一直都追在他們身後,便猜出來這人十有八九知道了他的身份,跟隨自己便是想打探出藍犁道人的下落。

  焦飛一棍打殺了東路元帥豹九公,心頭兀自恨恨,暗道:「沒有機緣,尋常人便有百般努力,也無從著手修煉。我好容易有了機緣,卻礙著這些人甚事兒?定要尋我作對,斷了我的長生之路?我平素不惹人,但真惹了我,當你家焦小老爺真個好惹麼?說不得把這些攔我長生路的也一併打殺。」

  焦飛發了凶性,拎了撐天棍往藏寶洞走去,只見裡面霞光焰焰,果然還放著九件兵刃。這此神兵都是渾天妖王強取豪奪而來,原本的主人不是死在他手裡,就是因著甚事,被他攆走,本身妖氣滋潤了許久的神兵,卻落入這虎頭妖王的手裡。焦飛也不看仔細,一股腦收了,轉身扯了蘇環大步離開。

  焦飛有隱身法傍身,渾天洞上下群妖竟然無一個能識破,他遁出了洞府,就架起了烏雲兜,晃眼已經逃出百里之列。蘇環還是第凸次乘坐了這等法器飛行,在烏雲兜中左右看顧,嘖嘖稱奇。焦飛見了笑道:

  「回頭我有暇,幫你也祭煉一件就是,不過蘇環你才是煉氣入竅的修為,就算得了飛行法器,只怕也駕馭不來罷!」

  蘇環輕輕歎息,說道:「我們妖族便是如此,修行上只能靠自悟,哪有那些大門大派的弟子,一切都有師長指點來的方便。我也不知何時才能夠到了煉氣第三層,感應天地的層次。」

  焦飛微微頓了秋,說道:「你的修行法門,便著落在我身上,早瞻。

  會給環兒尋出一種長生不老的道法來。」元蜃幻景當中有數十名道人高人,想要打聽出來一部上品的道法來並不為難,焦飛只是平時不曾在意,不能立刻說出來幾種。不等蘇環感激,焦飛就把十件神兵一起在烏雲兜內排開,招手道:「環兒你需要哪一件,儘管來挑,反正這些東西我都用不上的。」

  蘇環是當初藍犁道人親口許給焦飛的丫鬟,她也早就在心裡把一身都相許給了焦飛,倒也不覺得焦飛賞賜她該需要感激。在蘇環的小,心眼裡,自家全身上下,每一處都是焦飛的,連整個人都是焦飛的丫鬟,就算得了什麼東西,還不是一樣算是人家的?這般虛偽客套,轉顯得不夠親近。蘇環對那些沉重的兵刃看不上,最後只選了雙股劍,這兩口劍有個名目,叫做清風雙劍,乃是一位女妖怪偷了西方二祖龍迦的菩提樹枝,運了百年苦功淬煉而成,倒也頗為合適蘇環。這些妖怪的兵刃焦飛都用不上,他想了想就都扔到了金曦境中,畢竟獨眼水蛇兵老王還缺趁手兵器,這裡九件神兵任憑他挑選。

  卻說白雲仙被焦飛捉到了金曦境中,睜眼就看到了四個,男子,心頭也是大驚,這四個男子有昂藏偉岸,有的凶神惡煞,有的禿頭,有的猥瑣,卻都不是擒捉她的那人。白雲仙是見過渾天妖王的,心中也未嘗沒有懷疑,剛才那是渾天妖王出手,但是她總也想不明白,渾天妖王會如此帶她。

  焦飛把人扔進來時,已經叮囑了裡面的四個人,蛤十一也就罷了,沒人會把他當做什麼有效的戰鬥力。但是獨眼水蛇兵老王和銅無心卻早就提點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鷲老知道自己本事不成,只有在旁邊掠陣的份,倒也不急著搶功,只是把冷眼來瞧。

  白雲仙自持飛遁神速,雖然見這裡萬劍幻陣厲害,還總是有點僥倖之心,衝著四人微微萬福道:「白雲仙見過四位壯士,不知四位是要助紂為虐來為難我這個小女子,還是心中有一絲正道,願意放過小女子呢?」

  銅無心只是把眼一垂,他是個木訥的性子,焦飛又沒囑咐他下手殺人,只要白雲仙不來攪擾,他根本懶得理會:鷲老是沒這等廉恥之心的,什麼正道,虐道,只要焦飛說的,便是他的道道。

  獨眼水糕兵老王低喝一聲道:「憑你如何胡說,只要我家主公一聲令下,我老王就把你碎屍萬段,絕不手軟?」

  蛤十一在旁見無人理會他,也想爭一口氣,他在五彩蜘蛛精彩雲姐姐手下久了,見了許多次這女妖怪兜搭男人,便忽然冒出了這麼一句:

  「不要說幫俺家主公助紂為虐來擺佈你,就算俺家主公讓我蛤十一獻出貞捧來擺佈你,我也萬死不辭!」

  這所句話把個白雲仙說的玉頰飛紅,獨眼水蛇兵老王都笑的手腳發軟,忍不住暴喝道:「蛤十一,還是退去一邊罷,有我老王在,哪裡需要你出頭。」

  蛤十一被獨眼水蛇兵老王壬斥,有些訕訕的退到了鷲老的身後,這裡除了他便屬鷲老最弱,兩人略有些司病相憐的意味,平時刻常廝混在一起。

  白雲仙心頭發狠道「若不是姑奶奶不小心中了人家的暗算,憑我的遁法誰人能拿得住我?這頭臭蛤蟆精也敢來辱我,待會先吃了他湊數。」要知道白雲仙也是四條白花大蟒蛇成精,天生便是蛤蟆精的剋星,若不是蛤十一在金曦境待得久了,成天價的跟著獨眼水蛇兵老王這樣的天生剋星一起住著,每天都被老王恐嚇一番,說要吃了他下肚,早就被折磨的麻木了,便是被白雲仙這麼狠狠一瞪,只怕這會也筋骨酥軟,四肢抽筋了。

  五人正在對持之時,焦飛把渾天妖王收藏的九件神兵一起丟入進來,白雲仙距離最近,眼睛又尖銳,一伸手就先抄起了一桿畫戟,一根長槍,並且順手一挑把剩下的幾件兵刃都挑飛了,讓獨眼水蛇兵老王沒有撈著。有了這兩件兵刃在手,白雲仙頓時膽氣壯了幾分,用畫戟一指銅無心,獨眼水蛇兵老王等幾人,嬌聲喝道:「快些開了這勞子陣法,放你家姑奶奶出去,不然我便把你們一個個宰了,活活吞吃下去」

  。

  銅無心也不抬頭,隔空把手一招,便有一根熟銅長鞭落飛了起來,獨眼水蛇兵老王伸手一抓,回頭對銅無心道了聲謝,扭頭一指白雲仙道:「主公把你收入進來,乃是你天大的福分,若是我家主公把六陽封神幡亮出來,你才真個知道好歹。識相的放下手中兵刃,不然等我老王動手,可就沒你什麼好果子吃。

  我最近把龍蛇罡煞煉成,正愁沒人跟我動手較量,你真要動手,我也便不客氣了。」

  白雲仙見到銅無心出手,心頭暗吃一驚道:「我機運巧合,得了上古散仙尚榮的衣缽,又苦尋了五十年才找到合適凝煞的地方,煉就了這瑚身清風罡煞,只道已經是煉罡決定,同品修士中無敵,怎料得這人也有如此厲害的修為?」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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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0-5-15 16:02:49
章六十 依依裊裊復青青,勾引清風無限情

  白雲仙明知楊明河是西玄山龍虎派的弟子還敢挑逗,便是因為他的道法奇異,得了上古散仙尚榮的坐化後的道統。這位上古散仙道號清風,別的道法也不出奇,就是一身遁法超群脫俗,名為清羽乘風訣。

  小請天雲禁真法號稱雲遁第一,清羽乘風訣卻是號稱風遁第一,同為道門最佳妙的六種遁法之一。

  白雲仙或者尚不如獨眼水蛇兵老王的龍蛇罡煞雄猛,但兩人真個鬥法,老王就只有吃調戲的份,半點反擊之力也無,他一道法訣出去,白雲仙早就遠揚百里,讓他吃風了。但是銅無心這一出手,白雲仙就知道此人絕非自己可匹敵,能夠克制快捷天下的遁法的法術雖然不多,但總也是有的。銅無心一念便能攝奪兵刃,只要稍稍動了手腳就能把她定在原地,甚至也不要這般,只要能稍稍遲緩她的遁法,白雲仙就再無抗拒之力。

  明知不可敵,白雲仙連跟獨眼水蛇兵老王動手的心思也沒了,便把兩件神兵往地上一拋,冷笑一聲道:「我便看幾位英雄好漢,如何欺凌我這弱女子。」這條蛇妖乾脆往地上一坐,捏了叮,法訣,就大模大樣的煉氣存神,似乎不把獨眼水蛇兵老王的挑戰放在眼裡。

  獨眼水蛇兵老王最是好鬥,見白雲仙如此,心頭一股憋悶,暗罵道:「待得主公發話,我再擺佈你,現在卻不跟這婦人鬥嘴。我老王笨嘴拙舌的是個粗魯漢子,鬥嘴哪裡能贏這般狡詐的婦人?」

  焦飛駕職了烏雲兜,旬日便出了蠻荒,見到了西域無盡草原,天高氣爽,頓時心胸為之一闊,暗忖道:「俗人都到長生好,卻哪裡知道長生的逍遙?他們心中的長生終點,也不過是可以盡情了吃喝玩樂,享受肉慾,卻不知長生只是這條路之始,萬里路途,才從頭邁得第一步。長生之妙,便在逍遙二字,能做凡人力所不能之事。凡人縱然服了不死藥,壽命綿長,但一點法力也無,日夕還要蠅螟芶芶,在萬丈紅塵中打滾,還要受到無窮煩惱,那是受了長生之刑,不是得了長生之逍遙。」

  不拘是道門,佛家,魔門,雜家哪一流派,修道之處,最在意的便是一股心境,道門追求逍遙,魔門秉承自然,佛門講究超脫,雜家是只要快活就好,都是想盡了法子讓長生之人,亦有一顆長生之心,可以追求無窮樂趣,超脫世俗的羈絆。

  那些以長生為苦之人,是求不得長生的。

  既然以長生為苦,那就活個幾中年便好,死了就一了百了,長身本來就不是他家的事兒,何苦去煩惱人家樂得逍遙,快活長生之人是否無事可做,是否長生寂宣?

  焦飛把烏雲兜頂上散開,高空上勁風一吹,通體涼爽,蘇環修為不足,激靈靈打了個寒戰,焦飛微微一笑,說道:我傳你一種俗稱的法門,可以抵禦高空勁風。」當下焦飛就把火鴉陣的法門傳了六這法門他已經傳了虎妖胭脂,碧玉蠍子精九尾兒,虞過等三人,便也不怕再傳授一個。

  其實火鴉陣的法門修行倒是簡單,只是馴養火鴉是叮,極磨練耐心的事兒,一頭煉氣第一層胎動境界的火鴉,怎都要二三十年才能馬養出來,煉氣第二層入竅境界的火鴉,更是五十年往上。也只有焦飛得了火鴉道人當年的五百頭火鴉精魂,這才舉手煉就。他把火鴉陣的法門傳授了之後,便把自己隨身的二三百頭火鴉盡數贈予了蘇環。

  蘇環雖然沒有得過道門真傳,但能夠變化了人形,怎也是煉氣八竅的修為,比虞過本領還高一籌。得了火鴉陣的法門,不過二三個時辰便演習純熟。這女孩兒心中竊喜,玉足輕點,二三百頭的火鴉妖氣傳輸到了她的身上,隱然在蘇環體外形成了一頭火焰巨鴉,雙翼撲閃就把她帶的飛了起來。

  開始蘇環還飛的有些不穩,但是這女孩兒心思也靈巧聰慧,不過小,半個時辰,就把一雙火焰巨翼操縱自如。

  焦飛見她飛的高興,也把烏雲兜的速度放緩,緩緩的往玉門關方向飛去,反正出了蠻荒,妖怪的行蹤便少,他也不怕被人瞧見了惹出是非。其實常行走在外的修道人士,多半不是煉氣第四層凝煞的修為,就是煉氣第五層煉罡的境界,再往上的修士都是長生有望之輩,閉門苦修,苦苦追求長生還不足,哪裡有時間出門晃蕩?

  焦飛雖然只是煉氣入竅的修為,但就算是憑了自家的本事,等閒凝煞,煉罡的妖怪和旁門散修他都不怕,何況還有五百水蛇兵,銅無心,獨眼水蛇兵老王,六陽封神幡種種利器在手?就算是丹成五呂之中的修士,焦飛也不大畏懼。

  「當年我和蘇真師兄,從這裡經過,趕回通天河,一路上何等窘迫?何等狼狽?現在卻逍遙無比,就算是遇上馬武那樣的妖怪,也隨手滅了,就算是碰上渾天妖王那等厲害的角色,也有的一拼,長生之路,還是須有長生之力為依仗,不然就算得了長生,也要被人毀去。」

  「聽說煉就元神之輩,十有九停的時光,用來祭煉法寶,修煉厲害的法術,就是怕一旦出了甚事,被人殺滅,好容易得來的長生之身,卻保護不住。」

  蘇環遊戲一回,把火鴉陣收了,輕輕落在烏雲兜上,臉上都是歡喜無盡,在焦飛面前盈盈拜刻,也不說什麼,只是輕輕湊近來,幫焦飛輕輕揉捏雙腿,捶打腰背。烏雲兜上十分柔軟,比最厚的羊毛地毯,還要舒服幾分,焦飛向來喜歡席地而坐。蘇環玉手輕捏,焦飛本想拒絕,但是這般感覺實在舒服,這黃臉少年微微一笑,略一尋思,便由了這女孩服侍。

  焦飛已經漸漸習慣,道門弟子和妖族種種不司,在琵琶崢毒敵洞,虎妖胭脂和碧玉蠍子精九尾兒亦是這般服侍他,何況蘇環乃是他名正言順收的丫鬟,做這些事兒本份應當。焦飛也不是什麼兇惡主人,享受了一會兒,便著蘇環停了,伸手一指東方說道:「我們若是步行,至少數月才能抵達玉門關,不過有了烏雲兜,最多不過七八日的光景。之後我就要回轉家鄉一行,到時候環兒你要謹慎,不可洩露我的n切行蹤,免得我父母擔憂。」

  蘇環還不知焦飛居然父母尚在,間言歡喜道:「焦飛哥哥何不把兩位老人家接出來,尋個名山大「住下,只要景致真好,又過的悠閒愜意,雖然不能修煉,但至少也可延年益壽!」

  焦飛歎了一歎,說道:「那等地方景致真好,但諸多不便,就算我能把萬事齊備,但二老孤零零的又有什麼趣味?何況我不久就要出門去海外一行,也不知幾年才能歸來,也不能陪伴在他們身邊。」

  蘇環本想說,我來替焦飛哥哥服侍二老,但一想到自家就要離開焦飛,頓時又有些遲疑。這女孩兒思忖一回,還是一咬銀牙說道:「那焦飛哥哥您儘管放心遠行,我留下來服侍二老便好。

  想焦飛哥哥一身本領,多了我也不過是累贅,蘇環留在家鄉,還能替焦飛哥哥分憂些。」

  焦飛微微一愣,點了點頭道:「這卻是好,不過光你一個我也不放心,回頭再留兩個人幫你。」焦飛可不敢把銅無心留在父母身邊,那個蛤十凸屁也不是一個,焦飛更想不到他。倒是獨眼水蛇兵老王忠心耿耿可以擔負此重任,鷲老已經給他收伏,還可給獨眼水蛇兵老王做個,副手。加上蘇環從中居停,想來等閒人物也惹不起焦家了。

  焦飛心頭亂轉,又想道:「我是在白石鎮上遇上師父,又曾在那裡遇上過孟聞竹,越輕寒兩位姐姐,父母居停在那裡總是有些不便,萬一給人知道我的家鄉,豈不是我害了爺娘二老!既然有蘇環甘願服侍他們二老,我就乾脆…搬場了罷。名山大,難免有妖怪x修士來往,還是找一個風調雨順的富庶小鎮,不顯山露水,又偏離喧囂之地,最宜安居。」

  焦飛思緒周全,把這件事兒前前後後想了一遍,覺得不錯,笑著對蘇環說道:「如此就生受你了,日後我定然有以回報。」蘇環嫣然一笑道:我還需要什麼回報?蘇環此身便是焦哥哥的,你對環兒的大恩,便是粉身碎骨也難報萬一。能替焦飛哥哥服侍二老,乃是我百年修來的福分。」

  蘇環開始心中還有些委屈,不過轉念一想道:「焦飛哥哥如此孝心,我若是得了二老歡喜,只怕在他的心中地位便更重一些。我出身妖族,又不是個有來歷的女孩兒,只要能在焦飛哥哥家中有一隅之地,便是萬難求得了。這次去了焦家,只怕對我來說轉是一種福氣。」

  難得蘇環幫他解決一件煩心的事兒,焦飛心中暗道:「只要此番出海回來,煉就法力,我一定不負蘇環所托,幫她把姐姐魂魄轉世。這本就是我答應的,也算是全了她的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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