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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陸戰男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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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陳明娣][不愛我沒關係][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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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6 06:42:02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那不是齊銘嗎?」林淑華先看到了齊銘。她應該不會感驚訝的,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只要是上班的日子,齊銘都會準時出現在公司外面,等待陳玉欣下班,可是今天他會出現在這裡就有點兒奇怪了。
  「陳姊不是走了嗎?」王晶晶說。
  「我問過會計室的柯小姐,下午三點左右陳姊跟李經理一起走了!」張美鳳皺著眉說。「好可慘了!他來了,陳姊跟經理出去還沒回來。」
  她還記得齊銘第一次——也是絕無僅有的一次,跟李經理見面時,那種強烈的敵對意識,要是他知道了肯定會誤會的。
  她還來不及提醒林淑華、王晶晶小心說話,齊銘已經過來了。
  「玉欣呢?她還在裡面嗎?」
  「陳姊已經走很久了。」林淑華熱心地告訴他。
  「什麼時候走的?」他急切的問。
  「她下午跟經理一起……」張美鳳快速地掩住王晶晶的嘴,掩飾地說:「他們是為了公事出去的,或許這會兒陳姊已經到家了。」
  齊銘潛藏在心裡嫉妒的種子開始發芽,他悶不吭聲地走向汽車,他要回家去看看他有什麼話說!
  七點!八點!九點!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齊銘心中的不安已膨脹到了極限。
  他鬱鬱地瞪著窗外,她到底跑到哪裡去了?連一通電話也沒有。
  他還以為她已經習慣他、信任他——這一個月來他每天接送她上班,她跟他相處時的態度已經由拘謹轉變為自在,有時候她甚至會跟他聊些公司發生的趣事。當她敘述這些趣事時,眼中總閃爍著令他目眩的光芒,當她開心大笑的時候,嬌俏的嘴唇令他怦然心動;最讓他心喜的是,從醫院回家的路上,她常因疲憊而倚靠在他的肩上小睡,那種相依相偎的親密感覺,讓他久久不能自拔,只盼回家的路永無止盡,延伸至天涯海角……
  難道這一切只是他自己的錯覺,只因他太過渴望接近她?或許她的心裡始終掛意李南生?齊銘記得陳玉欣在提到李南生時,語氣總是變得輕柔……
  突然一個念頭竄過他的心頭,恐懼迅速襲上了他——
  她不會就這樣離開自己吧?齊銘握緊拳頭抵禦這個想法所帶來的劇烈恐慌。
  一道車燈由遠而近,然後停在齊家圍牆外,從車上下來的正是李南生和陳玉欣!
  齊銘瞇著眼看著李南生親密地摟著她穿過院,他頻頻低頭在她耳邊私語好不親熱!齊銘怒火中燒忿忿地離開窗邊,咬著牙克制激盪的情緒!為什麼?為什麼?她真的跟他在一起!爆裂的眼神夾有強烈的傷痛。
  黑暗中,陳玉欣關上了門,她再也承受不住了,她倚靠在門扉上沉浸在悲傷的情緒中,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孤寂,她什麼都沒有了!
  「你今晚玩得很愉快嘛!能讓你在這裡依依不捨地回味。」齊銘譏諷地說。
  她倏地轉身面對他,黯淡的燈光下仍隱約看得出他嚴厲的面孔——她沒有理由再留在齊家了!她得離開他了!
  她的心彷彿裂開了一個大洞,寂寞、空虛迅速地包裹住她,當她離開的時候他對她是否會有一絲絲的想念,還是有著解脫的快感,歡欣地慶祝她終於離開了?
  她的無語更刺激齊銘的怒火:「你在玩樂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你的身份?有沒有想過別人的感受?」
  她不能理解他的意思,也沒有精力為自己辯護。
  「對不起……對不起……」聲音破碎地低喃。
  「對不起?哼!一句對不起就能改變事實嗎?」他本能地想傷害她,要她也嘗到痛心的滋味。「你無恥地威脅我娶你,毀了我平靜的生活,費盡心思刻意地討好爺爺,你到底有什麼企圖?」他激動地揮舞雙手逼近她。
  「我沒有,我沒想過——」她害怕地退後,直到碰到了門。
  「我不會再受騙了,你給我滾出去!」齊銘粗暴地攫住她的手臂,拉開門將她推出門外。「我不想再見到你!」
  她跌倒在地上,像個破碎的玩偶……
  良久她才開口:「我是該走了!」她緩緩地抬起頭直視著他。「對不起,我帶給你許多的不便、麻煩,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一滴剔透的淚珠滑下了她憔悴的臉頰。庭院的照明燈清楚地照射出她臉上深刻的傷痛,掛著淚滴的浮腫眼眸下有斑斑的淚痕;齊銘頓時愣住了,事情不對勁!沸騰的怒火瞬間消逝,留下的只有對她的關切——
  「發生了什麼事?」他衝上前焦急地問。
  她想封閉內心,不想再面對令她傷痛的現實,她茫然地搖頭。
  齊銘輕柔地握住她纖秀的肩膀,勸誘地低語:「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告訴我,一切有我。」
  「她離開我了……你也要離開我了……沒有人肯留下來陪我,為什麼就是我一個人……」她自言自語,落寞的神情令人心痛。
  「誰離開你了?」齊銘只覺得離她愈來愈遠,一陣恐慌,他不顧一切地緊抱著她:「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我,我會永遠陪著你,永遠不會離開你。」驀然,他瞭解了,他用雙手托起她淚漬斑斑的臉頰,低聲地問:「是不是媽怎麼了?告訴我,她……」
  她的淚突然迸出眼眶,泣不成聲地嚷著:「她死了,病死了!」
  語氣中的哀痛牽扯著齊銘的心,他再次將她擁入懷中,恨不得能代替她傷痛。
  陳玉欣無法自抑地啜泣,全身緊繃地顫動著,齊銘巨大的手掌輕撫著她的背,他的唇輕吻著她的發,不斷地輕語著:「哭出來吧!把你的悲傷釋放出來,讓我陪你!」
  在他安定的聲調中,她長久以來所忍受的委屈不平,母親過世帶給她的絕望、痛苦,全都一湧而上衝擊著她,她的情緒決了堤;在齊銘溫暖堅定的懷抱中,她盡情地哭泣,每一聲抽噎都牽動齊銘的心弦,他的喉嚨乾澀、眼睛濕潤,他的心為她絞痛,齊銘發誓要一輩子守護她、珍愛她,替她阻擋一切的傷害,絕不讓她再經歷像這樣的痛苦……
  寂靜的黑夜。
  「不,不要——」齊銘揮舞著雙手,滿身大汗地從睡夢中驚醒。
  她走了!夢中的景像是如此的真實,她不顧他的請求,頭也不回地跟李南生走了!
  齊銘告訴自己那只是個夢,這是因為他太乎她、不確定她對自己的感情,又親眼目睹她跟李南生兩人親密地在一起所產生的恐慌;雖然他已經知道陳玉欣母親過世的那天,她接到醫院的通知電話時,李南生正巧在旁邊,他出於好心送她到醫院去的,又陪著她處理善後,直到她大哥大嫂趕來。陳玉欣的大嫂金佩萱以她是出嫁的女兒不宜插手為由,硬是趕她離開,李南生就順便送她回齊家,這也是齊銘會看到他們兩人一起出現的原因。
  使齊銘不能釋懷的是,當她在醫院傷心哭泣時倚靠的肩膀不是他的;發生這倦的事,為何她沒想到通知他?
  揮不去心中的惶然不安,齊銘倏地下床,匆匆地穿上鞋,朝她的房間走去,這時他迫切地想看見她!
  窗外皎潔的月光透進屋裡,像一匹銀紗落在床上纖細的身軀上,齊銘目不轉眼地凝視著她。
  她消瘦了許多,經過了她母親的病逝、忙碌的喪禮,她的心彷彿被掏空了,對生命的那分熱愛似乎也隨她母親逝去。她空洞怔仲的眼神令齊銘覺得她離他愈來愈遠了。自從聽到陳玉欣的母親過世的消息起,齊銘的內心就一直存在著一分恐懼,擔憂陳玉欣將要離開他,因為她母親是她嫁給他的唯一原因,現在這個理由已經不存在了,她隨時都可能提出離婚的要求!他要怎麼才能留住她呢?齊銘在陳玉欣的床邊佇足,暗自思忖著。
  床上的她突然嚶嚀一聲,不安地輾轉移動,晶亮的淚水從閉緊的眼縫中滲出;齊銘不加思索地湊近她,伸手輕摸過她的臉頰,迫切地想安撫她……這時他才發覺她的枕上早已是濕漣漣的一片!
  陳玉欣尋求慰藉地向著溫暖的來源靠過去,孤單好久的她渴望一個可以依靠的溫暖懷抱,他的體熱莫名地對她產生了安定的作用,她輕輕地摩攀著他。齊銘猛抽口氣,他的每一根神經都敏感地感覺到懷中的柔軟芳香,戰慄倏地傳遍他的全身。
  齊銘不斷提醒自己,這只是她睡夢中的幻想,他不能……他猛地抽離身子拉開彼此的距離。
  陳玉欣突失依靠,睡夢中的她哀憐地輕喊著:「不要離開我!求你不要離開我……」眼淚一滴一滴地滑落下來。
  他再也不能控制!齊銘彷彿要吞噬人般的吻住她嫣紅的唇,想以這個吻來宣誓對她的佔有,他狂烈無所節制地需索;雖是在夢中,陳玉欣本能地信任他,她毫無保留地回應著,隨著齊銘富於經驗的帶領,她進入了愛慾的洪流……
  直到快喘不過氣來,齊銘才放開了她趴在她的身側,胸部劇烈地起伏著,炙熱的氣息吐在她的耳邊。
  陳玉欣倏地睜開了眼睛,愕然發現他是真的!不是她夢中所想像的!她又急速地閉上了眼,腦中掠過一幕幕剛才兩人唇舌相交的情景,一股躁熱自體內散發出來,再加上齊銘包裹住她的體熱,使她昏然欲炫,脈搏急速地跳動著……
  忽然她倒抽了一口氣!齊銘濕熱的舌頭舔過她的耳垂,她的全身為之輕顫,他滑溜的舌頭順勢而下拂掠過她的頸部、胸部,點燃了她肌膚下的火焰,從沒嘗過激情滋味的她,不自覺地驚喘出聲……
  齊銘不捨地離開她絲緞般滑嫩的肌膚,抬頭盯著她緊閉的眼佈滿紅潮的臉蛋,他沒有辦法停止了!他必須擁有她,他已經等了這麼久了!
  「睜開你的眼睛,看著我——」他的聲音因強烈的慾望而變得沙啞。
  陳玉欣張開眼睛羞澀地望著他,眼中有掩飾不住的渴望。
  在齊銘的眼中她是如此的美麗,他灼熱的目光鎖住她因熱情而顯得格外晶亮的眸子,手指挑逗地覆上她渾圓的胸部,她不能克制地弓身向他,她熱情的反應讓齊銘黝黑的眼眸變得深邃,她已經為他燃燒了!
  帶著男性的自得,他溫柔地撫遍她的全身,令她亢奮難以自己,不自主地嬌吟急喘,齊銘灼熱強健的身軀覆蓋在她的身上,她清楚地意識到男女的不同,肌膚相親的灼人觸感令她又閉上了眼。
  「不要!」齊銘修長的手指伸向她的臉龐,觸著她的眼瞼:「看著我!你是屬於我的……」
  在她驚喘聲中他進入了她的體內。
  「我也是屬於你的!」他嘶吼著,竭力克制律動的慾望,怕傷害了她。
  度過了最初的疼痛,她漸漸習慣了他的存在,在齊銘溫柔的帶領下,她進入了渾然忘我的銷魂世界……
  當一切歸於平靜,齊銘緊緊地摟住她,雙手戀戀不捨地在她泛紅的身軀上流連難以言喻的滿足感充塞著他全身的細胞,他不曾有過這樣的感受,當兩人緊密結合時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完整,直達內心的悸動,讓他捨不得離開她;雖是他佔有了她,但事實上卻是他把所有獻給了她!這個令他疼入心坎的女人!
  陳玉欣從渾沌中清醒過來,理智立刻躍上心頭,為何他會出現在這裡,而且還跟她發生了……
  她怯怯地問:「為什麼?你……」
  齊銘明瞭她的意思,卻難以開口表達自己的情意。她把自己給了他;但這並不代表他也擁有她的心!
  他不願多作解釋,傲然地說:「你是我的妻子。」
  「可是……我們……」
  齊銘猛地抬起她的下巴吻上她的唇,不讓她再繼續詰問,一瞬間她又跌進了他誘惑的懷抱中殷切地回應著,他在她身上烙下火熱的唇印,使她為之燃燒,失去了自我意識……
  真到天色將明,齊銘才讓筋疲力盡的她沉沉入睡。
  「少奶奶,你起來了!」陳玉欣一出房門,王嫂就站在門邊衝著她別有含意地笑著。
  「王嫂,早……啊!都已經十點了。」沒想到她睡得這麼晚,昨夜……她的臉倏地染上紅暈,心虛地抬頭一看,王嫂正極有興趣地瞅著她看。「我有什麼不對勁嗎?」她看看自己。
  「沒有,沒有。」王嫂嘴裡雖這麼說,兩眼還是直盯著她瞧,似乎笑得更開懷。
  陳玉欣給她瞧得全身不舒服:「時間不早了,我們快去買菜吧!」她關上門,朝樓梯走去。
  「我已經讓阿惠去買了。」王嫂跟著她下樓。
  「為什麼?」她母親的喪禮辦完之後,爺爺跟齊銘堅持要她留在家休息一段時間,等她情緒穩定之後再去上班;可是他們又擔心她在家太過空閒,會時常想起她的母親而心情鬱悶,因此要王嫂每天邀她一起下山買菜。
  「今天早上少爺起晚了,這是從未有過的事——」王嫂不直接回答她的問題,故意逗弄地看著她。
  陳玉欣避開她的注視,支吾的說:「是嗎?我……不知道,不……不關我的事。」
  「少奶奶,你別騙我了!今天早上,我上樓來叫少爺起床,他剛從你的房間出來;少爺還交代我不要吵你,讓你好好休息。」王嫂不再捉弄她,老實告訴她。
  「他……」陳玉欣原已嫣紅的臉如燃燒般的火紅一片,她終於明白王嫂為何這樣別有深意地笑著。「我跟他……不像你想的那樣,我們……」
  「少奶奶,你別害躁了!你們是夫妻,睡在一起是天經地義的事,少爺總算開竅了,老爺盼了這麼久,現在他可樂透了!」
  「爺爺也知道了?」她驚駭地問。
  「當然,這種天大的喜事當然得告訴他。」王嫂理所當然地點著頭。「老爺還吩咐我給你燉些補藥調理身體,以後懷孕才不會太辛苦,咱們齊家已經好久沒聽到嬰孩的……」
  「懷孕?嬰孩?」陳玉欣差點站不住腳,爺爺跟王嫂實在想得太快了;對齊銘而言,她或許只是他排解寂寞的代替品,昨晚發生的一切並沒有任何意義。
  一整天她都在恍惚中度過——
  你是我的妻子。這句話一直在她的腦海中迴響。
  他這樣說到底是什麼意思?
  愈接近傍晚她的心愈紛亂,她該以什麼樣的態度來看待這件事?她沒辦法世幫地當一切沒發生過,她並不擅於玩這種成人遊戲,她無法假裝不在意他!明知不可能,但在陳玉欣心田深處仍藏著一絲奢望,奢望齊銘對她能有些微的好感……
  齊銘的秘書突然打了通電話來通知他們,齊銘今晚有重要的應酬不回來吃晚飯了,她像犯人得到了緩刑一樣暫時鬆了口氣。但,伴隨而來的是怎麼也抹不去的苦澀——
  她猜想的果然沒錯,對他來說這只是一段小插曲,要不然他不會不回家吃晚飯;也許他是故意避開她的,對男女關係生澀的她並不適合他……她甩甩頭不讓自己沉溺於自憐的情緒中。
  「旺旺,坐下!乖,坐下才給你吃……都給你了……我沒有了,你……不要……舔我,旺旺……坐下!坐下……」
  齊銘站在廚房聽到她的輕笑聲心裡一陣騷動,他在公司待到這麼晚,深思了一天,為的就是要找出一個留住她的辦法;失去了她,他的生命將不完整,為了留住她,他會不擇手段的。
  陳玉欣看著身軀龐大的「旺旺」正在咬弄著它的塑膠碗不禁搖頭,才兩個月的時間它的高度已經到她腰部了,看來王嫂真的猜對了,「旺旺」的父母中一定有一個是狼犬。
  她拍拍手,吸引「旺旺」的注意,一邊梳理它身上黑亮的長毛一邊說:「你別再玩了,該睡覺了!明天早上我再來陪你。」
  因為「旺旺」長得實在太大了,陳玉欣擔心它會弄壞屋子裡的東西,所以讓它待在院子裡。
  「不行,你不能進來。」她堅定地把「旺旺」的頭推出門外,快速地關上廚房的門,「旺旺」在門外嗚咽地低嚎。「噓——旺旺,不可以叫,你要是吵醒了王嫂,明天就沒有早飯吃了。」
  她小聲地警告,然後快速地離開門邊,以防「旺旺」聞到她的氣味叫個不停。
  她一轉身就凍住了——
  「你……回來了。」她尷尬地瞧齊銘一眼。
  齊銘答不出話來,一看到她柔軟誘人的軀體,昨晚的回憶倏地湧現,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有了反應——
  「很晚了,我該睡……覺了,晚……安!」她倉皇地走向門口,齊銘不加思索地擋住她的去路,眼光懾人地盯著她;她失措地退了一步,緊張地舔了下乾燥的唇,靜默的空氣彷彿通了電似的炙熱,凝重包圍著她,一剎那間她有一股衝動想逃開。
  「……你餓了嗎?我給你做消夜!」她轉身背對他,避開令她心跳急促的噬人眼光。
  齊銘突然從背後摟住她的纖腰,將她拉向他厚實的懷中,廝磨著她的頸背,呵著氣說:「我餓了!」
  說完他的唇即順熱而下吻著她的肩膀,放在她腰際的大手也不安分地往上探索她急速起伏的酥胸……她倏地明白他的飢餓不是指食物,而是她……一股熱流竄過她因慾望而顫抖的身體,她不自覺地呻吟……
  「汪!汪!」
  旺旺的吠聲喚醒了齊銘的神智,他倏地放開她,在她還未反應過來前,帶著她上樓進入他的房間,迫不及待地吻上了她的唇。
  一夜又一夜,齊銘嘗試用肉體的慾望蠱惑她、纏住她!
  陳玉欣也不再抗拒,也不想去探究齊銘對她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感,她只想好好地感受屬於她的短暫幸福,將這些片刻的美好回憶珍藏在心中,等到有一天齊銘厭倦了她,希望她離開時,她會帶著這些美好的回憶知足地離開……她不斷地提醒自己,總有一天他會對她失去興趣的,就像那些在他生命中來來去去的女人!
  「看到齊銘了嗎?」齊天洪拄著枴杖問。
  陳玉欣搖搖頭,敬畏地看著眼前裝飾華麗的宴會廳。這是她第一次參加正式宴會,要不是爺爺強迫她陪伴他出席這場慈善餐會,她這輩子絕不可能有機會見識到這樣高級的場面。
  「我們先進去好了,不要等他了。」
  「嗯。」陳玉欣扶著他往前走,一不小心碰撞到旁邊一個身村臃腫的中年男子。「對不起。」
  是他?!王大富!
  「好久不見了!陳小姐。」王大富張著闊嘴,露出滿口金牙,笑瞇瞇地跟她打招呼。他跟她雖然只見過一面,對她印象倒是很深刻,她有種嫻靜的氣韻,一看就知道會是個賢妻良母,他都已經四十幾歲了,要是能娶到像她這樣年輕有氣質的女人,就算他走運了。事後他立刻托介紹人跟她的大嫂表達了他的意願了,但不知怎地,一點回音也沒有,讓他惋惜好久!今天能在這裡遇見她,王大富便格外顯得喜出望外了。
  「王先生,你好。」她客套軒回話。
  「是呀。」她往後退了一步,察覺到他們正站在走道中擋了別人的路,趕忙扶著齊天洪前進。
  「玉欣,你認識他?」齊天洪問。
  「他是我大嫂朋友的朋友。」
  王大富這時才注意到站在她旁邊的老人,他跟隨在他們後面好奇地問:「這位是——」
  「他是我爺爺。」陳玉欣簡短說明彼此的關係。
  上次他怎麼沒見到也的爺爺?猶豫一下,他打定主意討好地對齊天洪深深一鞠躬:「爺爺您好,我叫王大富,請多多指教!」
  齊天洪不悅地皺眉,這個叫王大富的,看年紀做他兒子還嫌太老氣了點,怎麼跟玉欣一樣喊他爺爺?
  「爺爺。」齊銘也到了。
  「齊總經理!」王大富看齊銘並不記得他,又說:「我是王大富呀!兩年以前我們做過一筆土地買賣呀!在新竹科學園區附近,你還記得嗎?」
  齊銘略頷首,客套地跟他握手示意,就把注意力轉向陳玉欣跟他爺爺。「爺爺,你們來很久了嗎?」
  王大富一聽又插嘴問:「齊總經理,您也認識陳小姐的爺爺?那真是太巧了!不如我們一起坐吧!」
  「你認識他?」齊銘看著陳玉欣問。
  她尷尬地點頭,王大富不好意思地搔搔頭補充地說:「我跟陳小姐相過親。」
  陳玉欣羞得低垂下頭,不知該說什麼。
  相親?她為什麼跟王大富這樣的中年人相親?齊銘納悶地想著,看王大富那副神情仍然凱覦著陳玉欣,難道他不知道她已經名花有主了嗎?
  齊銘不悅地瞪他一眼,突兀地說:「你不應該稱呼她陳小姐,她已經結婚了。」
  齊銘故意不告訴王大富跟她結婚的人就是自己,他期盼陳玉欣會主動說明她的身份,因為她從沒在人前自稱過她是齊太太——齊銘的太太。
  王大富驚訝地看著陳玉欣說:「真的?你已經嫁人了?」眼睛仍不相信地瞧著她未帶戒指的手指。
  齊銘也注意到陳玉欣光滑的手指上沒有任何的飾品;他不悅地思忖,為什麼她不戴上結婚時他送給她的戒指?
  陳玉欣困惑地看看臉色不悅的齊銘,是他自己跟王大富提起她已經結婚的,為什麼這樣看著她,好像她做錯了什麼?
  齊天洪耐不住氣開口道:「當然是真的,她嫁的人就是我孫子齊銘,所以你應該叫她齊太太。」又吩咐齊銘:「我跟玉欣來了半天了,找個地方坐下吧!」
  留下兀自發愣的王大富。
  齊銘的公司認捐了三百萬的公益基金,因此被安排地貴賓席。
  他們剛一坐下,齊天洪就遇到幾名商場上的老朋友,在他們力邀下就坐了過去,留下陳玉欣跟齊銘兩人。
  陳玉欣好奇地打量著四周衣冠華貴的名門淑媛、知名的商界名人,能在這麼近的距離看到這麼多屬於高階層的人士,真是有趣有經驗。
  「為什麼不戴上戒指?」齊銘忽然問。
  「咦?」她叫回視線,看著一直保持沉默的齊銘。
  「我給過你一隻戒指,為什麼不戴上?」
  「那個戒指太貴重了,要是不小心丟了,我賠不起的。」
  齊銘從小指上取下一個細金環,不吭聲地拉過她的手套了上去,命令道:「帶著它,不准拿下來。」他迴避她疑惑的雙眼又問:「為什麼跟王大富相親?」
  她歎口氣帶著一絲難堪,幽幽地說:「我媽一直希望我能嫁給大富人家——她總是認為金錢是萬能的,所以拜託大嫂幫我留意對象,王先生就是大嫂介紹的,我們見過一次面。」
  「他很喜歡你。」齊銘說。
  「你一定在想既然我有結婚的對象,為什麼還找上你?其實我真的考慮過嫁給他的;或許我是個不知足、自私的人,表面上我願意為我媽做任何事,內心卻還是為自己打算,即使是假結婚,我也希望能找到一個比他更好的人。」她抬頭瞄了他一眼又低下頭。「結果你就成了無辜的受害者。」
  「我不是無辜的受害者。」他反駁,一開始他以為她是那種投機、拜金的女人,他假意答應她的要求是為了教訓她,後來他知道了她確實是為了她母親才用土地來交換這場婚姻時他還逼她簽下一份荒謬的契約;跟他比起來,她才像是無辜的受害者,而他則是迫害她的人。
  「玉欣,玉欣——」林天姿捧著快生產的肚子走過來。
  「天姿,你也來了?擎天,你也來了。」
  林天姿指著繃著臉的宋擎天說:「我強迫他帶我來的。」
  「從沒看過像她這樣的孕婦,挺著這麼大的肚子還一天到晚往外跑。」宋擎天一臉無奈地跟他們訴苦:「可憐我這個苦命的先生,每天提心吊膽。」
  「是你自己要小題大作的,我壯得像頭牛。」
  齊銘、陳玉欣一聽忍俊不住都笑了,因為林天姿袖珍的體型怎麼看也不像牛,倒像只小貓。
  「你去跟奶奶說,她每天都打電話到公司囑咐我,要我看牢你。」宋擎天無可奈何地看著自己的妻子。
  「我不要,你跟奶奶是一國的,你去說服奶奶。」
  「天姿,你先坐下來吧!這樣站著很累的。」陳玉欣怕他們再繼續說下去會沒完沒了。「你快生了吧?」
  「嗯,預產期在下個禮拜。」
  「啊!這麼快,從現在開始你還是小心點好。」
  「玉欣,你是我的好朋友,應該替我說話才對,怎麼連你也——」她突然停住,對笑得正得意的宋擎天說:「你們男士到別處去走走吧!好讓我們進行women'stalk。」
  既然她已經下了驅逐令,齊銘跟宋擎天只好有風度地離開,不過她們談不到兩句話,就來了一個不受歡迎的不速之客——
  「我還以為弄錯了,原來真的是你!」背後傳來李仙蒂嬌嗔的聲音。
  陳玉欣跟林天姿愕然地回頭看她。李仙蒂不愧是精品服飾店的老闆,一襲絲質的低胸禮服包裹著她凹凸有致的身材,讓人眼睛為之一亮。
  「她是誰?」林天姿悄聲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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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6 06:43:22 |只看該作者
「李仙蒂,齊銘以前的女朋友。」她也低聲回答。
  李仙蒂一看她坐的席次是在貴賓席,立刻眼紅地問:「是齊銘帶你來的?」轉念一想,又說:「一定是你又用了什麼詭計威脅他,不然他不可能帶你出來丟人現眼的!哦——最近他對我避不見面,一定也是受了你的威脅對不對?你老實說好了,你要多少錢才肯離開齊銘?」
  「你以為有錢就了不起呀!你給再多的錢都沒有用的,齊銘不可能讓她離開的。」林天姿看不過去她盛氣凌人。
  「你又是誰?」
  「我是玉欣的朋友。」她昂起下巴,驕傲地說。
  「這是我跟她的事,你憑什麼說話?」李仙蒂狠狠地瞪她一眼。
  林天姿眼中閃過精靈的光芒,出人意料地說:「你說的對,我是沒資格說話。」她站起身,帶著詭異的笑容走開。
  李仙蒂不管她,又對陳玉欣說:「你也知道他喜歡的人是我,要不然他不會帶著我到歐洲去度假,還送給我這個鑽戒。」她炫耀地伸出手,滿意地看著陳玉欣臉上流露出黯然神色,繼續說:「在歐洲我們過著如膠似漆的生活,他一秒鐘都離不開我,他愛的是我!你別再癡心妄想了,他永遠也不可能喜歡上你的;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麼辦法讓齊銘娶你,但我可以告訴你,他一定會找出辦法跟你離婚的——齊銘!」他突然發出驚呼。
  「你在這裡做什麼?」齊銘飽含怒氣的聲音在陳玉欣背後響起。
  陳玉欣全身一顫,緩緩回頭,看見齊銘神情嚴厲地怒視著李仙蒂,雙手卻溫柔地握住她的肩。
  在這一瞬間陳玉欣突然明瞭,不管李仙蒂跟齊銘之間曾經有過什麼,都已經結束了!她不怪李仙蒂對自己惡劣的態度,她只是為她感到悲哀,因為她是那麼不顧一切地想擁有齊銘。當你愛一個人時,卻得不到回報是多麼令人心碎!她深深懂得那樣的滋味……
  李仙蒂不能接受眼前的事實,齊銘從不曾以這樣溫柔的眼神注視她,他的手護衛地擁著陳玉欣。「不,不會的!你不可能為了她不要我!她哪一點比得……」
  齊銘威嚇凌厲的眼光掃過她,讓她驚駭地閉上了嘴,愕然地面對事實!他從來沒給過她承諾,一切都是她自個兒的幻想,意識到也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李仙蒂抬高下巴,裝出不在乎的表情離去。
  「玉欣,你怎麼了?」林天姿關心地注意到她臉色憂鬱若有所思的樣子。
  「我沒事。」
  齊銘也察覺她不對勁。「她跟你說了什麼?」
  「沒什麼。」她搖搖頭,不肯抬頭看他。
  讓齊銘皺起了眉,他還想再追問下去,正巧齊天洪喚他過去見見幾位他相交多年的好友,他只好先放下滿腹的疑問。
  「沒事就好。」林天姿像個孩子似的興高采烈地坐在她身旁。「我很聰明吧?好說我沒資格管你們的事,那我就把有資格管的人找來,兩、三下就把她解決了。」
  「謝謝你。」
  林天姿擺擺手說:「你別這麼客套嘛!我們是好朋友。我當然要幫你出口氣,她怎麼可以這樣對你說話,簡直是……」
  陳玉欣心不在焉地聽著林天姿說話,心中有種沉甸甸的感覺——如果有天齊銘厭倦了她,她也能像李仙蒂這般不在乎地離開嗎?




第十一章

  她在睡夢中突然被巨大的開門聲驚醒了!
  一個高大的身形矗立在床邊,她惺忪地連眨了幾天眼,迷糊地問:「是你嗎?齊銘?」
  他不答話,跨步向前彎腰抱起她,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陳玉欣可以感覺到他繃緊的肌肉和……隨著他的體熱散發出來的怒氣,她費力地想喚醒仍昏昏欲睡的腦袋,為什麼他生氣?為什麼他……會在這裡?
  「他去出差了,他應該不在家的啊!?」她困惑地低喃。
  「你不希望我回來嗎?」跟他惱怒的語氣比起來,他把她安置在床上的動作卻驚人的溫柔。
  「你應該明天回來的。」擁著有他敢味的被單,就好像她正依偎在懷念已久的懷抱中,她安心地吁了口氣,閉上了眼。
  但他等不及明天的到來,三天已經是他忍耐的極限了!他思念她的身影、她自然撩人的氣息,她佔據了他的心,他再也受不了一個人孤單的躺在床上。現在他才知道當一個人愛上一個人時就失去了自我,所有的情緒、思想都羈絆在她的身上,她的一舉一動掌握了他的喜怒哀樂。
  齊銘從不知道愛情會是這樣擾人,他深深地歎息!
  當他回家時,在他空蕩的房間內找不到她時,那股無以言喻的空虛貫穿他的全身,隨之而來的恐懼讓他的心糾成一團,理智告訴他,她不會就這樣離開他的,卻控制不住內心的焦急,直到在她的房間找到了她,他的心才恢復了跳動。
  「為什麼不留在這裡?」
  過了好久她才回答:「這是你的房間,你不在的時候……我不應該在這裡。」
  她只說出了部分的理由,讓她搬回自己的房間的最大的理由是——她是那麼地眷戀他的陪伴,她發現一個人的夜是那麼的漫長、那麼寂寞!她不敢想像在她離開他之後,她要如何度過孤單的生活,所以她逃離了充塞著他的氣息的房間,強迫自己習慣沒有他的夜晚。
  「我要你留在這裡。」他清楚地告訴他,「我不准你再搬回以前的房間!」
  他不吭聲地進入浴室,仰著頭讓冰冷的水沖走他心中的苦澀,為什麼她不像他所交往過的女人,費盡心思想得以他的注意力、留住他的心?為什麼她要刻意地保持著距離、排拒他?難道她感覺不出來他在乎她的4程度嗎?齊銘握緊拳頭,把心中的痛楚發洩在冰冷的牆上。
  嘩嘩的水流聲停止了,齊銘圍著浴巾從浴室出來。
  他輕輕地滑入被單中,小心地將熟睡的她摟進懷裡,將自己的下顎抵著她的頭頂感受她的柔軟,靜謐的滿足感浸入他全部的細胞,紊亂的心情漸漸沉澱……
  「我們可以談談嗎?」懷裡的她忽然動了一動。
  他以為她已經睡著了,訝異地說:「什麼事?」
  「我知道我早就應該離開齊家了,照合約的規定,我媽過世之後我就得立刻離開的。」齊銘聞言一震,屏住氣問:「你要離開我了嗎?」
  她深吸口氣:「如果你要我離開……」
  齊銘收緊他的手臂將她箍在懷中,口氣低啞地說:「我不要你離開。」
  沒想到齊銘會給她這樣直接的回答,陳玉欣一顆心亂紛紛的,難道他對自己是真心的……不,不可能的……她不敢多想,怕是自己自作多情。
  「謝謝你……」她試著回到剛才的話題:「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很感激你幫了我許多的忙,因為你我才有機會認識爺爺,還有王嫂,他們都待我像親人一樣;不過你放心,如果有一天你改變了主意,我一定會遵照我們的約定跟你離婚,絕對不會賴著不走。」她又想起什麼似的急速的說:「還有關於我跟你借的那筆錢,我一定會想辦法還給你,你可以再讓你的律師擬一份新的結婚契約,順便載明我欠你的錢,還有還錢的方式,我一定會按照規定——」
  「我們之間一定要每件事都簽訂契約嗎?」
  她吶吶地說:「這樣對你比較有保障,我也比較清楚自己該做什麼,不能做什麼。」
  該死的契約。他想不透當初自己為何會想出這個蠢主意,想到那份契約他就覺得羞愧,所有的條例都是在保障他的權利,而她竟然看也不看就簽了……
  看也不看?!
  齊銘突然靈光一閃。
  「只要我們簽訂了合約,你確定一定會遵守?」他再確定一次。
  「嗯!我一定會遵守。」
  「我明天就通知律師。」他露出了無聲的笑容,這次他要跟她簽個終身契約,讓她一輩子都當「齊太太」,永遠不准離開他!
  陳玉欣穿著短褲跟旺旺玩「你丟我撿」的遊戲,也許是夏天到了,不斷爬升的溫度讓旺旺顯得意興闌珊,跑了幾回就趴在地上直哈氣。
  「旺旺,你真沒用!快點起來!」
  「汪!」它無動於衷,僅象徵性地搖了一下尾巴。
  「起來,起來。」陳玉欣伸手推它,它索性翻轉過龐大的身體四腳朝天地躺著。「好,你不起來,下次我不跟你玩了!」
  旺旺瞇著眼,完全不受威脅;她又好笑又好氣地搖著頭,收拾好東西進廚房去洗手。
  「咦!王嫂跑到哪兒去了?」她納悶地望著空無一人的廚房自言自語,「剛才她還在這兒的。」
  話一說完,王嫂就走進廚房來了。
  「少奶奶,有兩位律師來找你。」
  「律師?」她疑惑地眨眨眼,昨晚齊銘是提過要通知律師擬個新契約,可是今天早上他送爺爺到台中去拜訪朋友了,怎麼會有時間處理這件事呢?
  「我去看看。」她擦乾手走到客廳去。
  吳朝雄垂頭喪氣地坐在杜聰明——尖峰律師事務所的資深王牌律師的右手邊,今天一早剛到公司就被杜聰明狠狠地刮了一頓。
  唉!自己的運氣真差!第一次獨當一面負責案子,就遇上了難纏的齊氏總經理齊銘,先是叫他擬份不平等的結婚契約,害他事後良心不安好幾天;現在又因為那份契約被刮,這實在不能怪他,誰會想到齊銘結婚不到半年,那個不會為自己爭取權益的小姐的母親就過世了?唉!只怪自己的運氣不佳,什麼時候不出國,偏偏選在她母親去世的時候出國,以致錯過了這個消息,讓齊銘打電話到公司來問罪,看來今年入股律師事務所又沒希望了!
  原來齊銘希望及早敲定契約的事,這樣他就不必再提心吊膽擔心陳玉欣會離開他,所以在出門以前,先在律師事務所的答錄機上留話,要他們盡快跟他聯絡好擬訂新的結婚契約;沒想到受雜訊干擾,律師事務所的總機上班以後,聽到這段錄音時只依稀聽到「結婚契約」四個字就報告秘書,秘書聽到這個消息以後立刻通知負責齊氏業務的資深律師杜聰明。
  杜聰明調出檔案一看,才知道在去年十二月他出國的期間,吳朝雄曾經代替他負責齊氏的案子,替齊銘處理了結婚契約的事。他找了吳朝雄,責問他這麼重要的事為何沒有通知他?等他瞭解整件事的經過,又打了電話給齊氏的幾位高級經理打探消息,自以為是地拼湊出讓齊銘等不及上班時間就在答錄機上留話的理由。
  不是他自豪,他一看契約條文立即明瞭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他推斷齊銘是被迫結婚,現在既然女方的母親過世就符合了離婚的條件,他一定是要律師事務所代表他執行這項約定,誰都知道女人是貪婪、不可理喻的,齊銘當然不願意碰這種棘手的事。
  這正是他證明自己的能力的時候!杜聰明坐在齊家客廳裡得意地想著,如果他在齊銘回台北前先處理好這件事,肯定會讓齊銘對他印象深刻,到時候……哈!哈!他的心裡得意地笑著,沒注意到陳玉欣正好奇地打量著他。
  「吳律師,你好。」陳玉欣不認得那名神情怪異的中年律師,所以先招呼見過一面的吳朝雄。
  吳朝雄尷尬地站起來,不知該說什麼;或許他真的不適合當律師吧!只要想到自己今天來的目的,他就覺得對不起她。
  杜聰明不悅地瞪了眼吳朝雄,高傲地問陳玉欣:「你是陳玉欣?」
  「是的,您是……」
  「我是代表齊先生的律師。」他自公事包取出一份文件。「這是你跟齊先生簽的結婚合約,相信你還記得合約內容吧?」
  她愣了愣,點頭表示記得。
  杜聰明立刻接著說:「既然如此,請你立刻離開齊家。至於離婚的事,我們會替你辦妥的。」
  她一聽,頓時傻了。離婚!?
  「我不懂,為什麼……」
  「契約上清楚地寫著,你們的婚姻關係至你母親張秋霞去世日止,現在你母親已經過世了,你得立即搬離齊家,不得以任何理由拖延,而且這裡有一張沒有填上日期的離婚申請書。」
  「我知道上面寫些什麼,可是齊銘昨天不是這樣說的,他說……」
  杜聰明不屑地一笑,看著一臉慌亂的陳玉欣。「你別再演戲了,齊先生今天早上親自打電話通知我們來處理這件事的。」
  她的臉刷地雪白,顫聲問:「是……是他親口說的?」
  「當然是齊先生交代的。你別再拖延時間了,快點收拾東西離開齊家!」
  「為什麼他不自己告訴我?昨天我才問過他的,為什麼他不直接……」她喃喃自問,仍不放棄希望說:「會不會是你弄錯了?」
  杜聰明不耐煩地說:「齊先生說得清清楚楚地,要我們處理這件事!希望你識趣點兒自動離開齊先生,要不然……嘿!嘿!我們就只好採取法律行動了。」
  原來真是他的意思!她一時失去了主張,腦筋一片空白。
  他為什麼這樣對她?她的一雙眸子滿溢痛楚,她已經明白表示過只要他開口,她絕對不會讓他為難的!為什麼昨晚他要那樣溫柔地對待她,讓她以為他是在乎她的!現在卻又……為什麼他要騙她?
  她從不敢冀望得到他的心,所以不斷提醒自己這一切都不屬於她的,她以為自己已經做好隨時離開的準備……卻沒想到當想像成為事實時會是這麼傷人!陳玉欣閉上變得濕潤的眼睛,她不應該哭的!她告訴自己,但……眼淚卻不聽使喚地從顫動的睫毛下滲出、凝結而滑落……
  「陳小姐,請你不要再浪費我們的時間,讓我們快點把這件事解決。」杜聰明等不及了。
  吳朝雄於心不忍地看著茫然失神的她,忍不住對冷漠無情的杜聰明說:「我看這件事還是等齊先生回來再處理吧!那份結婚契約實在對陳小姐太不公平了!」
  「你別忘了誰是我們的委託人!」杜聰明橫他一眼。這個吳朝雄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難怪在事務所待了這麼多年還是只能當副手。
  「陳小姐,你既然在合約上簽了字就應該遵守約定,如果你是想藉機向齊先生勒索一筆錢的話,我可以明白地告訴你,你一毛錢也拿不到!」
  「我現在就去收拾東西。」她幽幽地說。
  杜聰明露出得意的笑容,想不到她這麼容易解決。
  「少奶奶,這是怎麼一回事?」王嫂端茶過來執行客人,不料聽到他們談到什麼合約、離開的。
  陳玉欣拭去臉上的淚,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顫抖地說:「我跟齊銘要離婚了。」
  「你們到底是誰?為什麼到我們家來欺騙我們少奶奶?」王嫂認定是這兩位客人搞的陰謀,少爺跟少奶奶怎麼可能會離婚?
  「王嫂,你別這樣?是齊銘讓他們來的。」
  「少爺不在,你別聽他們亂說!誰知道他們是從哪裡來的!」
  「我在齊銘的公司見過吳律師,不會錯的。」
  看到陳玉欣寂寥的表情,王嫂知道她相信了。「我不相信少爺會做這種事,少奶奶,就算瞎子也乍得出少爺對你的……」
  「不要再說了!」她低吼。「求你不要再說了!」她哀求地看著她:「你弄錯了,他……」她無聲地搖晃著頭,說不出話。
  「不可能的!我跟少爺這麼多年了,我不會弄錯……」
  「你憑什麼說話?」杜聰明怒視王嫂。「這本來就是齊先生的意思,哪兒輪得到你說話?」
  王嫂不甘示弱地回瞪他。「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信的!我要去問少爺!」王嫂氣沖沖地離開客廳。
  少爺雖然不在,但是她可以打電話到公司去找少爺的好友莊柏生,請他聯絡少爺,他一定會有辦法的。
  陳玉欣無奈地看著她的背影,歎了一口氣。
  「陳小姐,請你動作快點,我的時間很寶貴。」杜聰明心急得很,他趕著要在齊銘回台北以前辦好這件事。
  「我會盡快收拾東西離開的,你們不必等我。」她必須在齊銘回來以前離開,她沒有辦法若無其事的面對他,只要見到他,她的心就會背叛她的理智,她怕自己會不顧一切要求他讓她留下來。
  「太好了,那我們走吧!」吳朝雄如釋重負地站起來。
  「那怎麼行!」杜聰明氣惱地拉他坐下。「我必須親眼看你離開,這是我的職責所在。」
  「那請你們等一下,我馬上下來。」
  「少奶奶,你不能就這樣離開,起碼也要等少爺回來把事情問清楚。」王嫂站在陳玉欣的房裡試圖阻止她。真是急死人了!莊先生到底聯絡上少爺了沒有?怎麼到現在還沒有消息!
  陳玉欣合上行李箱,提著行李箱走向王嫂——
  「王嫂,謝謝你對我的照顧,我永遠不會忘記你的。」她的眼眶又紅了。「請你替我告訴爺爺,我很感激他把我當成自己的孫女看待,請他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我不能再照顧他了……」她的眼淚撲簌簌地掉落,哽咽得難以出聲。
  「少奶奶,你別這麼傻,少爺他絕對不會做這種事的,就算他真的要趕走你,老爺也會替你做主的,你等他們回來再做打算,好不好?」
  她不讓自己哭出聲音,搗著嘴搖頭,斷斷續續地說:「我……不要爺爺強迫……他跟我……他……不想再見到……我的,要不然他……不會挑他跟爺爺不在台北……的時候,叫……律師來通知我……」
  王嫂不死心還想再勸她,陳玉欣搖搖頭不讓她說:「有一件事我想麻煩你,請你幫我照顧旺旺,等我找到住的地方我會來接它的。」
  話一說完,她不顧王嫂的叫喚快步地下樓,王嫂抱著一絲希望地追下去,希望少爺來得及回來阻止她。
  杜聰明滿意地看著她提著行李箱,傲慢地指指皮箱說:「我想那裡面不會有任何屬於齊家的東西吧?」
  「這是我的私人用品。」
  「我姑且相信你一次,你可以走了!」
  陳玉欣走了兩步,想起什麼似的停了下來,從手上拔下了一個戒指。「這是他的戒指,請你還給他……還有,請你轉告他,我欠他的五百萬我會分期還給他的。」
  杜聰明一聽,馬上流露出律師的本性:「你欠他的錢可有立下借據?」
  「他說不必——」
  「那怎麼行!你得跟我到事務所去把這筆帳逄清楚。」杜聰明拿起公事包對還坐著的吳朝雄吼著:「你還坐在那裡做什麼?還不快走!」他催趕陳玉欣上車。
  王嫂束手無策地看著車子揚長而去,嘴裡大喊著:「少奶奶,找到住的地方以後,要記得打電話給我哦!」
  一個多月了!她到底跑到哪裡去了?齊銘凝視著桌上的照片。
  為什麼她不等他回來就走了?齊銘問過自己一次又一次,唯一的答案是她並不愛他!他閉上眼,感受心中的傷痛,他不在乎她愛不愛他,只要她回來他的身邊,趕走這可怕的孤寂!他什麼都不在乎,只要她回來……
  莊柏生看著他凝視著陳玉欣的照片,臉上流露出真切的情感,忍不住歎息。
  誰會想到向來冷漠狂傲的齊銘會變得如此失魂落魄?愛情有力量真是驚人!
  朋友多年,了從沒郵過他失去自制,除了那天在律師事務所——
  他接到了王嫂的通知,好不容易聯絡上在高速公路上的齊銘,齊銘要他立刻到律師事務所攔住陳玉欣,他立刻趕回去,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他去到事務所時,陳玉欣已經走了。
  隨後齊銘也到了,他鐵青著臉揪起杜聰明的衣領,暴怒地質問他,是誰讓他到家裡去趕走陳玉欣的?嚇呆的杜聰明結結巴巴地說他是聽從他的指示,齊銘不待杜聰明說完就發出一聲怒吼,然後揍了杜聰明一拳!莊柏生怕齊銘失去理智,只好冒著生命危險擋在兩人之間,好讓杜聰明把事情解釋清楚。
  說來說去只能說是造化弄人,一段受到雜訊干擾的電話錄音竟然會惹出這麼大的問題!唉!害得齊銘失去了老婆;不過,話說回來齊銘也是活該,誰教他當初想出這種餿主意,讓陳玉欣簽下結婚契約!
  「你進來多久了?」齊銘猛然抬頭看到他。
  「還是沒有消息嗎?」莊柏生不答反問。他知道齊銘請了三家徵信社追查陳玉欣的行蹤,因為她既沒有回娘家,也沒有跟任何熟識的人聯絡。
  齊銘不語,咬緊下顎瞪著窗外的瀟瀟風雨。「颱風快來了!」
  莊柏生歎口氣又問:「你還打算繼續找下去嗎?」
  「我非找到她不可。」他的話中含有無比的決心,沒有了她,他的生命只剩下空虛。
  「或許她不想被你找到,她不願意回來……」
  齊銘壓抑心中升起的恐懼。「不管怎麼樣,我都要她回到我的身邊。」
  「為什麼?」
  沉默了許久,齊銘注視著照片上的她,低啞地說:「因為我已經無可救藥地愛上她了!」
  他臉上的深情讓莊柏生感動,他相信陳玉欣要是看到了齊銘臉上赤裸裸的愛意,絕對會受感動留下來的。
  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
  「喂?」齊銘拿起電話,表情突然一變:「……真的?好……我馬上回去!」
  他掛斷電話,跳起身就跑。
  莊柏生愣了愣,追在他後面喊著:「齊銘,發生了什麼事?」
  齊銘頭也不回地跑向電梯。「她要回來了!她打電話給王嫂說她要回來!」
  在電梯門關上的前一剎那,莊柏生喊著:「別忘了告訴她,你愛她!」
  她撐著傘遲疑地站在門外,考慮了半天又繞到後院去。
  旺旺眼尖地發現了她,吠了兩聲興奮地衝過來撲向她,將她壓倒在濕淋淋的草皮上。
  她顧不了被弄濕的衣服,丟掉手中的傘,一把摟住它的脖子。
  「我好想你哦!我回來接你了!」
  旺旺伸出濕熱的舌頭舔著她的臉。
  「少奶奶!你怎麼在這裡?」廚房的門倏地開了,王嫂驚訝地瞪著她,然後轉頭朝屋裡喊著:「老爺!你快來,少奶奶回來了。」
  「旺旺走開!」王嫂衝入雨中拾起她的傘,驅趕還壓在她身上的狗,嘴裡嘮叨著:「少奶奶,你怎麼坐在這裡淋雨?你看,衣服都濕了,趕快進屋裡去弄乾,要不然會感冒的。」
  「王嫂,你別再叫我少奶奶了,我已經不是齊銘的太太了。」在王嫂的幫助下,她掙扎地站起來走進屋裡。
  「誰說的,少爺根本沒……」
  「玉欣!」齊天洪激動地聲音打斷了王嫂,他一聽王嫂說玉欣打了電話來說她要過來帶走旺旺,他就一直守在客廳等著要見她。
  「爺……我還可以叫你爺爺嗎?」她問。
  「傻瓜,你不叫我爺爺,要叫我什麼?」齊天洪眼眶紅潤地罵道。
  「爺爺!」她咬緊下唇,感覺到齊天洪話中的疼愛。
  「玉欣!」齊天洪張開雙臂,她再也忍不住奔進了他的懷裡。「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下次不准你再這樣,沒說一聲就拋下我!聽到沒有?」
  「對不起,對不起……」她哽咽地說,在他慈愛的懷抱中她沒辦法克制不斷湧出的淚。
  齊天洪也老淚縱橫,他活了這一大把年紀了,還第一次流淚!這個傻瓜!竟然傻傻地被那兩個混蛋律師給騙走了,讓他擔心了這麼久!
  「不准你再離開了!」齊天洪命令道。
  她退開來搖搖頭。「我不能再待在這裡了,今天我是來接旺旺的。」
  「你只記得你的狗,難道在你的心目中爺爺還比不上一條狗?」他乏味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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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6 06:44:07 |只看該作者
「不是的。」她急切地否認。
  「既然不是,你就留在這裡不要走。」
  「不行的,我答應過齊銘……」
  「他要是敢有什麼意見,我就把他趕出去!」齊天洪氣沖沖地說,他這個孫子實在沒用!愛她就直接告訴她,幹嘛弄什麼契約的,結果跑來兩個律師把家裡搞得天翻地覆。
  「爺爺,你別這樣。」
  「這個家還是我做主,我說了算數!」齊天洪威嚴地告訴她:「除非你不當我是爺爺,要不然你就別走!」
  陳玉欣求救地看王嫂,王嫂會意地說:「老爺,你先讓少奶奶上去換下身上的濕衣服吧!」、
  齊天洪這才注意到她濕透了。「你快上去換衣服吧!等換好衣服我們再談。」
  陳玉欣感激地跟王嫂上樓去,心裡盤算著該怎麼說服爺爺,好讓她能在齊銘回來前離開。
  「少奶奶,這是你的衣服。」王嫂從衣櫃裡取出乾淨的衣服遞給她。「我先下去了!」
  還好那天她走得匆忙,還留下了幾件衣服在這裡,她思忖著。機械式地脫下身上的濕衣服,拿起放在床上的衣……這張床?她猛地頓住了,這不是齊銘的房間嗎!?王嫂怎麼會帶她到齊銘的臥房來呢?她忘了帶走的衣服為何會放在這裡?
  她困惑地環顧四周——
  沒錯呀,這的確是他的臥房!在這個房間發生過的親密回憶倏地躍上心頭,她慌亂地甩甩頭,試著封鎖自己的心,不讓自己沉迷於回憶中,那只會增添無謂的痛苦!
  她做得到的,已經一個月了,她不應該還想著他。可是,為什麼她總是揮不去他的影像?每晚他都那麼清晰地出現在她的夢中?
  她得馬上離開!陳玉欣告訴自己,她迅速地穿上衣服。
  這裡,在樓下。
  「她在哪裡?」齊銘上氣不接下氣地衝進門,一頭亂髮更顯不羈。
  「少奶奶在你的房間,你快上去!」王嫂看到他出現,鬆了一口氣。
  齊銘立刻走向樓梯,齊天洪突然開口:「這一次你要是再留不住玉欣,我就跟她一起走。」
  「我不會讓她再走出我的生命的。」她立誓般的保證,大步邁上樓。
  陳玉欣換好衣服,顧不得擦乾還帶濕氣的頭髮,急急地走向房門;她還沒碰到門把,門就自動開了——是齊銘!
  她匆匆一瞥,他正深沉地看著她;她別開視線不知所措地連退好幾步。
  她回來了!她正站在他的房裡!齊銘雙眸迸出渴望的火焰,吞嚥困難地盯著她。她赤裸著腳站在那兒,低垂著頭,披散的長髮幾乎淹沒了她嬌小的身軀,看起來是那樣脆弱令人心疼;齊銘克制想衝過去擁抱她、親吻她的衝動,命令自己冷靜下來——在這攸關自己終生幸福的時刻!
  她不敢正視他,怕自己會洩漏出對他的思念,怕他會看透她的心……知道她愛上他了!
  此刻她突然明瞭,旺旺只是她來齊家的一個藉口,真正的原因是她渴望能再見到他,因為她的心底始終存有一線希望,希望齊銘會……她怎麼可以有這樣不切實際的盼望?陳玉欣苛責自己。
  「對不起……」她以近乎耳語的聲調說:「我知道我不應該來的,我只想帶旺旺走,可是王嫂跟爺爺——」
  「你是為了狗才回來的?」他挑起濃眉粗嘎地問,王嫂只說她要回來,並沒說清楚是為了什麼,想不到竟是為了旺旺!齊銘知道跟一隻狗爭風吃醋是很荒謬的,但他就是忍不住!
  「是呀,我告訴過王嫂一定會回來接它的。」
  齊銘突然迫近她,嚇得她直退到抵著牆為止,他雙手撐在牆上困住她,臉色不悅地猛盯著她,半晌才從牙關迸出話:「你回來只為了那隻狗?」
  他的話有不容懷疑的指控意味,陳玉欣倉皇地瞧了他一眼,不知道她做了什麼惹他這麼生氣?
  「你不讓我帶走旺旺嗎?」她怯生生地問。
  齊銘的臉色變得更難看,威脅地湊近她,粗暴地低吼:「不要再提那只該死的狗!」
  陳玉欣又是一驚,不知所措地盯著地板,他到底要什麼?——哦!她恍然大悟!「我差點忘了,還有一件事……」
  陳玉欣低頭從掛在手中的濕衣服裡掏出一個信封,她如釋重負地抬頭;「這是我剛領的薪水,先還給你,其他的錢——」
  齊銘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下顎緊繃地低吼:「我不要你的錢,你還不明白嗎?我要的是……」
  他吞噬人的目光令她心慌,她慌亂地打斷他的話:「我知道這些錢不夠,我會再想辦法……我要走了!請你讓我走——」
  他猛然把她拉進懷裡,緊緊地擁住她,嘶喊著:「你別想再離開我!我不會讓你走的!」說完,他不給她拒絕的機會狂烈地吻她,她一僵,隨即沉陷在他甜蜜、火熱地狂吻中。
  他的手急切地滑過她柔軟誘人的曲線,飢渴地撫摸著她。
  「我知道你要我的,我可以感覺出來!」他在她的耳邊急促地低喃:「不要拒絕我!」
  火熱的慾望在她的體內擴散,她意亂情迷地不能言語,不自覺地偎近他結實的強壯身軀,他呻吟出聲,抱起她走向床邊,他飢渴的唇不斷地與她纏綿,她不能自己地投身於他點燃的火焰中,隨著他的每一個觸摸燃燒——直到最後。




第十二章

  彷彿過了天長地久——
  齊銘滿足地環摟著她的纖腰,讓她的頭枕在他的肩上,感覺著彼此仍急促跳動的脈膊;她那細微的吐息聲在他的耳際,奇妙地安定了他狂放的心。
  她終於回到他的懷裡了!
  他的心中有無限的滿足,粗獷的鬢角摩攀著她細緻的肌膚。他們是如此的不同,她的纖細、溫柔在不知覺中融解了他的堅硬、冷酷,使他著迷沉醉,心裡再也容不下別的女人。
  他的心既已選擇了她為歸宿,就算她不能回報他同等的愛,他也難以回頭了!齊銘終於釋懷,不管她愛不愛他,他對她的心意是不會改變了!他又何必執著於猜測她的心,不敢明確地表明。
  「我愛你!」他貼著她的耳邊,摯情的輕訴。
  倏然,她掙脫他的懷抱,離得遠遠的,兩眼驚恐地望著他。
  他不可能是當真的,這句話對他沒有任何意義的,這只是激情過後的空洞言辭……她竭力壓制強烈渴望相信的心,想保護自己不再受傷害。
  她一咬唇,囁嚅地說:「我該走了……」
  她向床邊移動,齊銘頎長的身體迅速地壓上了她細弱的嬌軀,成功地阻止她的脫逃,意識到兩人赤裸的身體正緊密相貼,她別過燒紅的臉龐不敢看他。
  齊銘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抬起她的下巴,堅定深沉地望著她:「我愛你!」
  他不再害怕吐露真心,一聲一聲的「我愛你」,伴著一個又一個深情的吻……
  她的淚倏地湧出,輕晃著頭哀求地說:「請你不要再說了……如果你不是真心的……」
  他不懂她為何流淚,無助地捧起她的臉拭去她臉頰上的淚,嚴肅地對她說:「我是真心的,我愛你!」
  他的話暫時止住了她的淚水,陳玉欣臉上掛著難以置信的神情,顫聲地說:
  「真……真的?不是騙我的?你不愛我沒關係的,但是請你千萬不要騙我!」
  唉!他長歎一聲,擁進她:「我愛你,愛你的全部!你的一舉一動都牽扯住我的心。我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陳玉欣再也忍不住喜極而泣,他真的愛她!她伸手摟住他的脖子,淚中帶笑地輕語:「我也愛你!」
  「你的笑、你的淚、你的長髮,你的全部都令我瘋狂,即使明知你對我沒有同樣感情,我仍然無法自拔,情願……你說什麼!?你剛剛說了什麼?」齊銘呆住了!
  不敢相信傳入他耳中的話!他盯著她的眼再問:「你說什麼?再說一次!」
  「我——愛——你!」
  在她含著盈盈淚光的眼眸中有濃濃的愛意。
  齊銘愣了半晌,猛地吻上了她的唇,他持續地吻著她,不讓她有反悔的機會,在換氣的空隙他低喃著:「是你自己說愛我的……我不准你再收回了……這輩子……下輩子你都得愛我……」
  她不介意他霸道的語氣,只因那背後包含著濃烈的愛,是她盼望已久的!她用回應的吻回答……
  陡地,沒料到齊銘乍然拉開彼此的距離,雙眉緊蹙地怒視她——
  「既然你也愛我,為什麼你要離開?」
  她困惑地眨眨眼:「你的律師說……你要我離……」
  「我告訴過你,我不要你離開的!」
  「可是他們說……」
  「他們弄錯了!」他很氣忿。「我是要他們擬一份新的結婚契約,然後騙你在上面簽約,讓你永遠沒辦法離開我!」他的臉上難得出現了一絲羞澀。
  她禁不住露齒一笑,他印上懲罰的吻,氣惱地嘟嚷:「你應該等我回來的。」
  「那時,我以為你已經厭倦我了……」
  「每個人都知道我喜歡你,只有你渾然不覺。」
  「對不起……」
  齊銘凶狠狠地湊近:「你是該道歉!你是為了狗才回來的,並不是為了我!」
  這下換她難為情了。「其……其實我……回來是因為……想再看到你,接旺旺只是……藉口。」
  「真的?」
  「嗯。」她不好意思地承認。
  他得意地笑了,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匆匆跳下了床,在散落一地的衣物中尋找著——
  「啊!找到了!」他跪在床邊拉起她的手:「以後不准你再拿下來了!」
  是她請律師還給他的金戒指。
  他親吻著她每一根手指問:
  「這一個月,你到底跑到哪裡去了?我怎麼也找不到你。」
  「我離開律師事務所時,在待上買了份報紙,看到三重有家工廠征會計,還供宿舍,就去應徵了。」
  「三重工廠?難怪我怎麼也找——」他的話被打斷了。
  「齊銘,你跟玉欣談得怎麼樣?她肯留下來了嗎?」齊天洪在門外聲音洪亮地喊著。
  「她愛上我了,再也不會離開了!」齊銘驕傲地喊回去,陳玉欣羞得埋在他的懷裡,一雙小手不依地捶著他的闊胸。
  「那太好了!」只聽齊天洪吩咐王嫂:「王嫂,你快點去洗米煮飯。」又朝門裡喊著:「玉欣,爺爺想死你做的菜了,你快出來!爺爺快餓昏了!」
  齊銘捉住她的手壓在她的頭頂,眼睛欣賞地溜過她裸呈的胸脯,陳玉欣在他的注視下泛滿紅潮,胸部急速地急伏著……
  「爺爺,你得再等一等了,她得先解決我的飢餓才行。」齊銘粗嘎地告訴他爺爺。齊天洪過了半天才會意過來,哈哈大笑了兩聲:「哈!哈!讓我犧牲一頓美食,你們得快點生個曾孫給我抱哦!哈!哈!」他不住地笑著。
  「為了爺爺,我們得多多努力。」
  齊銘臉上掛著邪氣的笑容逐漸貼她,他露骨的話染紅了她白晰的肌膚,她渾身輕顫地迎向他。
  從齊銘閃耀多情的深邃眼眸中,陳玉欣知道——她已經找到了屬於自己的春天。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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