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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風浪]情劍-第一卷[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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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第十一章
第十二章
第十三章
第十四章
第十五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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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情滿華山

  自古華山一條路。

  西嶽華山位於陝西境內,而華山劍派則位於華山之巔。

  華山劍派掌門華天雲,十八歲出道,二十歲登上龍榜首位,二十五歲接掌華山,三十歲時華山成為七派之首,聲譽蓋過少林武當,同年,發動五年一度的華山論劍,至今已經十年,第三次華山論劍也已經開始,華山劍派已經是高手雲集,熱鬧非凡。

  華山論劍並不是面向所有的武林中人,而是單純面向二十五歲以下的年輕高手,而雖然稱之為論劍,但並不僅僅限於劍,因為年齡上的限制,一般來說,從來不會有人可以兩次折桂,不過今年卻有人大有希望。風過雲,今年二十三歲,五年前華山稱魁,而今天他又來到華山,他也已經是龍榜第一高手,而且他來這裏的目的不是為了折桂,他來這裏的目的是為了一個女人。

  當今華山派最有名的不是華天雲,而是他的一對寶貝女兒,華玉鸞,華玉鳳。無情仙子華玉鸞,溫柔仙子華玉鳳,芳名傳遍武林,江湖上無人不知。華玉鸞之所以被成為無情,是因為風過雲整整追求了她五年,卻沒得到半點好顏色,而華玉鸞對其他的人也是一副冷冰冰的姿態,據說,華玉鸞只對一個人笑過,而那個人就是她的妹妹,溫柔仙子華玉鳳,華玉鳳天生一副好心腸,對任何人都是笑嘻嘻的,而她更是天生具有一種惹人疼愛的魅力和氣質,溫柔仙子雖然溫柔,不過卻讓很多人頭疼,特別是黑道中人,因為如果跟她在一起時間稍微長一點,你就極有可能被她給感化,曾經江湖上臭名昭著的採花賊花蝴蝶,有一次色膽包天居然打起了華家姐妹的主意,然而在看到了華玉鳳之後,卻出家去做了和尚,他也因此免過殺身之禍,因為如果他真想對華玉鳳不利的話,在他還沒有碰到華玉鳳的時候,華玉鸞的劍就肯定已經掠走了他的項上人頭。

  溫柔仙子的魅力因此讓黑道眾人頭疼不已,不過卻也拿她沒有辦法,因為華玉鸞時刻都守在妹妹的身邊,而華玉鸞的武功,只有一個詞語可以形容,那就是高深莫測。

  風過雲一直沒有放棄對華玉鸞的追求,不過誰也想不到的是,華玉鸞居然在這次華山論劍前放出話來,如果誰能在華山論劍時取得第一名,她就嫁給誰,一時之間,風過雲大喜過望,他認為華玉鸞終於接受他了,因為放眼天下,還沒有哪個年輕高手可以超越他,於是他又一次來參加華山論劍。

  最後一個對手倒在了台上,風過雲如釋重負的同時,內心湧起了一陣莫名的喜悅,他終於可以抱得美人歸了。

  華玉鸞華玉鳳姐妹一直沒有出現,這次論劍的裁判是少林寺的覺遠禪師,當今少林掌門圓光大師的師叔,也是少林寺的第一高手,也是天榜上的第一高手,而華天雲在天榜上排名第二,不過華天雲還年輕,剛過四十,覺遠禪師卻已經是八十高齡了。

  覺遠禪師正要宣佈結果,其實不用宣佈大家也都知道結果了。

  「老衲在此宣佈,第三屆華山論劍的冠軍是風……」

  「等等。」一聲清朗的聲音傳了過來,聲音不算太高,不過在場的多是武林高手,也自然可以聽到發聲的方向,不約而同的轉向了台下一個角落,只見一個白衣少年正緩緩向台上走來。

  一身儒裝,俊秀的面容卻似乎少了些男子漢氣概,書生打扮的他更是透出濃濃的書卷氣,與這個大會上的人格格不入。

  人群裏一陣嘩然,因為他是用梯子上的台,而不是用的輕功,看他那步履輕浮的樣子,讓人不得不懷疑這個人究竟會不會武功。

  「禪師,我想和風大俠比試,請您先不要宣佈結果。」少年向覺遠禪師深深一揖。

  「若虛,你真的要這樣嗎?」覺遠禪師原來是認識這個少年的,慈祥的眼神裏滿含憐惜。

  「禪師,我已經決定了。」叫若虛的少年堅定的點了點頭。

  「好吧。」覺遠禪師認識這個少年不是一天了,他也明白他的性格,一旦決定了的事情幾乎沒有人能更改得了。

  「自古多情空餘恨。」若虛喃喃的念了一句,然後倒了下去,而風過雲呆住了,他沒有想到對手居然完全就不會武功,一時間他有點措手不及的感覺,他沒想過要殺死這個少年,然而,現在這個樣子,他似乎是活不下來了,鮮豔的血花灑向了半空,侵染上少年的白衣,而少年的身體還在往下倒,眼看就要碰到地上了。

  驀地眾人只覺一條淡淡的紫色影子一閃,台上已經多了一個人,而那白衣少年也在身體即將接觸到地面的一剎那被人給扶住了。

  「師姐,其實我真的好捨不得你。」少年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的表情,喘息著說出了這麼一句話,聲音越來越弱,最後眼睛閉了過去。眾人這個時候也看清楚了,扶著那個少年的是一個紫衣少女,雖風華絕代卻冷若冰霜,很多人都認識,她就是無情仙子華玉鸞。

  華玉鸞臉上冰冷依舊,不過纖纖玉指卻迅速的在少年的身上點了幾點,剛還在狂湧的鮮血停止了下來,突然她眼角流下了一滴清淚。

  「玉鸞,我,我不是想殺他的。」風過雲吶吶的說道,他的心裏卻不知道是什麼滋味,無情仙子為人哭了,不過卻不是他,而是一個陌生的少年。

  「我還要多謝你手下留情才是。」華玉鸞微微低下頭,趁人不注意的時候抹去了那一滴淚水,抱起了那少年的身體,轉身就欲離去。

  「玉鸞。」覺遠禪師喊住了她,身影微微一動,人已經到了她面前。

  「你快把這個給他服下,也許還能保他一命。」說著覺遠禪師遞給她一顆紅色的藥丸,清香撲鼻而來,看來絕非凡品。

  「大還丹!」人群裏有人低低的呼了一聲,語氣裏還有一些羨慕。大還丹乃少林聖藥,號稱功可活死人肉白骨,練武之人服之更可增長數十年功力,不過數目極少,普通人更是很難得到。

  若虛終於醒了過來,他只感覺全身疼痛,無力。

  「我還沒有死嗎?」若虛喃喃說道,睜開眼睛,感覺有點刺眼。突然,兩個少女的談話內容吸引了他,他知道那是華玉鳳的兩個婢女,含雪,含霜。

  「少爺他怎麼還沒醒啊,都這麼多天了。」含雪的聲音裏微微有點擔憂。

  「少爺他不醒說不定也是好事啊,他醒來要是知道大小姐明天就要成親了,恐怕更會難受的。」含霜微微歎息著,帶有一絲的同情。

  若虛只感覺腦袋轟的一聲,含雪含霜後面還說了什麼他不知道,他掙紮著爬了起來,他的心裏已經只剩下一個意願,那就是離開這裏,越遠越好,他不要看到最愛的師姐和別人成親的樣子。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他慢慢的爬過了窗子,偷偷的翻了出去,出了院子,跌跌撞撞的往山下跑去。

  一條寬闊卻又蜿蜒曲折的官道從華山腳下穿過,遠遠的一大隊人馬向這裏移動,旌旗飄飄,蒼勁的吆喝聲此起彼伏:大—江—威—武——。

  車隊的前面兩人兩馬並排而行,左邊一人年約五十,花白的長鬚及胸,臉上皺紋密佈,似乎飽經風霜,但整個人卻精神矍鑠,太陽穴高高聳起,雙眼精光閃閃,炯炯有神,不怒自威。另外一個是個二十五六的年輕人,唇紅齒白,面貌俊秀,劍眉入目,端的是玉樹臨風的翩翩美男子。

  兩人後面是十餘輛敞蓬馬車,車上均堆放著兩個大箱子。每輛車的四周都跟著四個勁裝配刀大漢,而整個車隊的最後還有一輛彩色封閉馬車,馬車的後面是十來個配劍男子。

  「咦?」最前面的年輕人輕輕的咦了一聲,一抖 繩,停了下來。

  「淩風,怎麼了?」年長者也停了下來,於是整個車隊也停止了前進。

  「爹,您看,那邊似乎有個人倒在地上。」順著他的手指,看到不遠處依稀是一個人形白影躺在地上。

  「淩風,你去看看,小心點。」年長者說道。

  淩風翻身跳了下馬,輕飄飄的落在了地上,一閃而去,片刻後又回到了車隊前,只是手上已經多了一個人。

  「爹,這個人昏了過去,我們要救他嗎?」淩風的手上是一個白衣少年。

  「大哥。」一個藍衣中年大漢上前了幾步,「大哥,這個人來路不明,我們還是不要管他了,以免……」

  「二叔,我查看過他體內,沒有一絲真氣,應該不會有問題。」淩風說道。

  「淩風啊,江湖險惡,什麼人都有,我們還是小心點為好。」被淩風稱為二叔的中年大漢一副循循教誨的樣子說道。

  「二弟,淩風,你們不要爭了。」年長者輕輕的擺了擺手阻止他們繼續爭論,「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江天嘯行走江湖三十年,重的就是仁義二字,見死不救,乃是不仁。雖然今次前途凶險但也不能違背我的行事原則。淩風,讓我看看他。」

  「是,爹,我已經看了下,他只是身體太虛弱,應無大礙,修養一下已經就可以恢複。」江淩風說著把手上的少年遞了過去。

  江天嘯把脈查探一下,點了點頭,讚許的看了江淩風一眼:「淩風,你說的絲毫不差,你先讓清兒照看他一下。」

  「爹,什麼事情?」最後面的那輛馬車掀開了簾子,伸出了一副嬌豔的少女面孔。

  「清妹,這個人體虛昏迷,先放你這裏讓他休養一下。」江淩風已經來到了馬車面前,把昏迷的少年放進了馬車裏,少女微微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片刻後又重新把頭縮了回去。

  「爹,我們繼續走吧。」江淩風恭敬的說道,江天嘯微微頜首,猛的一抖 繩,一夾馬肚,口裏發出了一聲充滿豪氣的吆喝:大—江—威—武——

  車隊繼續前進,漸漸的遠去,突然,後面轉出一個美麗的紫衣少女,臉色幽怨,怔怔的看著那越來越小的人影車影。

  「姐姐,既然這麼關心他又何苦這麼傷他呢?」一聲輕輕的謂歎,又出現了一個少女,一身潔白無暇的衣裙,清麗的面龐上是嬰兒般粉嫩的肌膚,吹彈即破,山風吹過,裙帶飄飄,給人一種聖潔高貴的感覺。

  「我不想他一直這麼不思進取,我也是為了他好。」紫衣少女淡淡的說道。

  「姐姐,如果你真的愛他,就不應該這麼對他的。」白衣少女搖了搖頭,「我知道我說服不了你,只是,姐姐,也許有一天,你會後悔的。」

  「如果他真的愛我,他就不會讓我後悔。」紫衣少女語氣平淡的說道。

  「世事難料,很多事情並不會按預定的路線來發展。」白衣少女柔柔的說道,「何況,他不會武功,也從沒離開過華山,萬一出了什麼事情,恐怕就是後悔也莫及了。」

  「緣分天注定,如果他注定是我的,終究會回到我身邊。」紫衣少女淡淡的說道。

  「大江鏢局行鏢二十年來無一失手,然而這次卻接了一趟不該接的鏢,數十年基業恐將毀於一旦,他受救於大江鏢局,是禍是福,恐還難以預料。」白衣少女緩緩的說道。

  「我相信吉人自有天相。」紫衣少女淡淡的說道,晶瑩的明眸卻飛快的閃過一絲憂色。

  「既然姐姐這麼說,那妹妹我也無話可說了。」白衣少女微微歎了一口氣,轉身飄然而去。

  紫衣少女怔怔的站立了一會,突然猛地起身急速的向車隊的方向趕去。

  「嘴硬心軟,你終究是無法放下他的。姐姐啊,你什麼時候才可以改改你的性子。」白衣少女倏然又出現在山腳下,看著紫衣少女遠去的背影,輕輕的歎道。

  *********

  若虛微微的睜開了眼睛,耳邊傳來車輪轆轆的聲音,憑感覺他應該是在馬車上,不過卻很平穩,沒有絲毫的顛簸。鼻孔裏聞鑽入一絲絲的幽香,煞是好聞。

  「你醒了,先不要動,你身體很虛弱,我先餵你喝點粥。」耳邊傳來一個溫柔動聽的聲音,若虛輕輕的轉了轉頭,入眼一副如花嬌顏,少女一身黑色勁裝,正關切的看著他。

  「多謝小姐救命之恩,小生許弱感激不盡。」若虛掙紮著就想起來行禮。

  「別動,別動。」少女按住了他,有點責怪的樣子看了他一眼,「你這人啊,叫你不要起來就不聽話,弄壞了身子受罪的就是你自己了。」責怪的語氣實則含著濃濃的關切,若虛心裏一酸:師姐啊,如果是你這麼對我,那該多好!

  「多謝小姐,還請問小姐尊姓芳名,以容小生能記住您大恩。」若虛雖然沒能起身,不過還是躺著拱手行了一禮。

  「你還真是書獃子啊,說話都這麼酸。」少女幽幽的說道,「我叫江清月,你叫我小月就可以了。」

  頓了頓,少女又說道:「你的名字好奇怪,叫什麼許弱,不過你的身體也是夠虛弱的,倒是人如其名啊。哦,不說這些了,先吃點東西補補身子。」說著起身端來一個小碗,內盛小半碗散發著微微清香的米粥。

  「多謝江小姐,小生自己來就可以了。」若虛連忙說道。

  「讓你別動就不要動,這麼囉嗦幹什麼。」江清月突然發火了,若虛一怔,看了看她,終於沒有再說話,默默的享受著她的服侍。

  「好好的休息,等醒過來就差不多會好了。」江清月終於喂若虛吃完了粥,起身淡淡的說道,若虛似乎還想說什麼,突然感覺一麻,一陣濃濃的倦意襲來,一會兒就沉沉睡去。

  「這麼大一個人了也不知道照顧自己。」看著若虛的睡容,江清月喃喃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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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情劍傳說

不知道過了多久,若虛又醒了。

  車外寂靜無聲,車子也已經停止了下來,緩緩的坐了起來,感覺力氣已經恢復了大半。微微的抬起手就要掀開車簾,他想看看外面的風景。

  一隻柔軟的小手抓住了他,有些熟悉的幽香又刺入了他的鼻孔,若虛轉過頭,卻見江清月臉上有幾分惶急,向他搖了搖頭,卻沒有做聲。這時,他聽到了外面傳來了說話的聲音。

  這是一個山谷,兩邊的山峰以合攏之勢擁向中間,似乎隨時都可能將整個山谷淹沒,一輪皎月掛在半空,柔和的月光微微照亮了這個昏暗的山谷,卻無法消除掉它原本的陰森。黑壓壓的人群擠在這並不算寬敞的山谷中,已經出鞘的刀劍發出冷冷的清光,月光輝映下,更是顯得錚亮。

  「江天嘯,東西交出來吧!」終於有人說話了,說話的是一中年男子,身材矮小,眼神不停的閃爍,在他身邊,還有三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男子,四人八隻眼楮,緊緊的盯著江天嘯。

  「祁兄這不是為難兄弟我麼?兄弟乃是走鏢之人,怎能將押送的鏢貨給顧主以外的人呢?」江天嘯一副很為難的樣子。

  「江天嘯,你不用給我打這種腔調,我醜話說著前頭,今天你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如果你給的話,我們兄弟四個就放你們一條生路,否則,就別怪我們下手無情了。」祁姓男子冷笑道,聲音很是尖利,聽起來感覺很不好受。

  「在場的有這麼多位英雄,我想他們也不會袖手旁觀吧?」江天嘯微微一笑道。他表面上若無其事,心裡卻是微微有些擔憂。他很清楚這四人的來頭。魑魅魍魎,嶗山四鬼,他們本是四胞胎兄弟,對敵從來是四人聯手,配合得天衣無縫,少有敗績。而行事又心狠手辣,毫不留情。他們一般少出嶗山,做的壞事也不算多,因此一般的正道人士也不願意去招惹他們。然而這次他們所押送的東西誘惑力太大,導致他們四兄弟也來了。

  「江天嘯,你的如意算盤打得是不錯,想挑撥我們先拚個你死我活,你好坐收漁翁之利,只可惜,我們早就商量好了,你先交出東西,我們自然有辦法分配。」還是祁魑在說話,江天嘯心裡一涼,看來這次他們確實是計劃好了,一直是祁魑一人說話,其他人似乎唯他馬首是瞻。

  「江局主,祁兄說的不錯,你還是把東西交出來吧。」一個紫膛臉的中年大漢說話了,身材高大,啟示不凡,一身黑色長袍,頗有幾分威儀。

  「原來是金刀門門主張大俠,真沒想到張大俠居然也會甘居人下啊。」江天嘯嘲諷的說道,看看形勢,他已經明白了一個大概,今晚前來的人中是以嶗山四鬼和金刀門的張烈為首,看來是他們之間達成了某種默契,否則是不可能這麼一致的。

  金刀門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門派,論弟子人數,顯然無法與七大門派相提並論,然而,金刀門的刀法卻是異常霸道,動輒就可以置人於死地,因此,就是七大門派也對他們有些忌憚。而金刀門的門主張烈,更是爬上了地榜第十的位置,因此,誰也不敢輕易捋其虎鬚。

  江天嘯雖然在武林中名聲不小,但是論武功顯然和張烈不在一個層次上,天榜和地榜上的高手,對於武林中的人來說,幾乎都是一個神話,輕易的惹上一個,甚至比惹上一個大門派還要可怕。

  「江局主,還是將情劍交出來吧。」張烈對江天嘯的話無動於衷,淡淡的說道。

  「自古以來,神兵利器,皆是有緣者才能得之,張大俠這樣強取豪奪,恐怕有違天理吧。」江天嘯心裡湧起一陣悲哀,難道大江鏢局就要在今晚成為歷史麼?

  「天理?哈哈,可笑!」張烈仰天狂笑兩聲,猛然臉色變冷,「江天嘯,今天,我的話就是天理,既然你要自找死路,別怪我不客氣了!」

  隨手劃出一刀,似乎輕飄飄,平平淡淡,然而,江天嘯卻感覺一股巨大的壓迫感向他逼了過來,突然一道帶著淡淡紫色的真氣從刀中噴了出來,閃電般的劈向了江天嘯。

  「噗」江天嘯口裡鮮血狂噴,飛向了後面足足有兩丈遠。

  「爹,你怎麼樣?」江凌風悲呼一聲撲向了江天嘯。

  「凌風,我沒事,你,你帶著大家,快走吧!」江天嘯喘息道,聲音微弱。

  「張烈,我和你拼了!」江凌風起身就欲撲向張烈。

  「凌風,你照顧你爹,我來吧。」江凌風被人拉住了。

  「二叔,你,你小心。」江凌風低聲道,拉住他的人乃是江天海,江天嘯的堂弟。

  「就憑你們幾個,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我並不想殺人,只要你們現在交出情劍,我馬上就放讓你們走。」張烈冷冷的說道,不屑一顧的看著怒視著他的大江鏢局眾人。

  「堂堂地榜高手,卻學人來劫鏢,也真不知道害羞,怪不得你永遠都只能排在地榜第十。」一聲冷冷的聲音傳了過來,話音未落,眾人感覺眼前一亮,一個紫衣少女出現在場中,柔美的長髮自然的披灑在香肩上,淡淡的柳眉,剪水般的雙瞳,雙目盈盈如一汪秋水,白玉般潔白無暇的臉龐,小巧微挺的瑤鼻和那櫻桃小口,五官完美的搭配在一起,沒有絲毫的瑕疵,還有那絕俗的風姿,整體看去,就是一落塵仙子。

  若虛心裡狂震,聽到這個聲音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猛然掀開了車簾。師姐,真的是你麼?若虛在心裡狂喊。

  江清月猝不及防之下沒能攔住他,這時發現他癡癡的看著剛剛出現的女子,不由得湧起一陣一樣的感覺。

  「小丫頭,你是什麼人?說話沒大沒小的。」張烈微有怒意,盯著華玉鸞道。

  「華山華玉鸞。」聲落引起一片驚呼。瞬間又變得沉寂。

  「難道華山派也覬覦這趟鏢麼?」張烈也是微微一呆,不過瞬間就恢復了平靜。

  「如果誰打大江鏢局的主意,就是與我華山為敵。」華玉鸞淡淡的說道,「本姑娘要說的就這麼多,各位看著辦吧。」

  「江局主啊江局主,你有這麼大的靠山為什麼不早說呢?」張烈突然一陣狂笑,笑聲中,緩緩的離開了山谷,語氣中是那麼的不甘。

  一場滅頂之災就這麼被化解了,大江鏢局眾人簡直無法相信,但是這確是事實。

  「多謝華仙子襄助。」江凌風拱手行禮道謝。

  「江公子不必客氣,令尊傷勢不輕,還需盡快治療才是。」華玉鸞淡淡的說道,眼神轉到了馬車方向,看見了那對癡癡的眸子。心裡一震,狠狠心別過了頭,轉身飄然而去。

  「師姐!」若虛在心裡輕輕的呼了一聲,想追上去,卻發現沒有勇氣,最終只得癡癡的看著她消失,紫衣飄飄,天仙般的少女在他的心裡打下了深深的烙印。

  「許公子認識她嗎?」江清月突然輕輕的問道。

  「啊,不,小生不認識。」若虛連忙搖頭否認,看了看江清月,心裡有些內疚,覺得不應該騙她。

  「江小姐,小生有些累了,先睡了。」若虛心虛的看了江清月一眼,低聲說道,說完就倒在了塌上,輕輕的閉上了眼楮。

  江清月眼神複雜的看了看他,良久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輕輕的拉了一個被子蓋在他的身上,然後出了馬車。

  張烈看來確實不是很想殺人,所以江天嘯的傷勢還不足以致命。

  「二弟,凌風,你們不用擔心,我已經沒什麼大礙了。」江天嘯微微一笑道。

  「爹,你沒事吧?」江清月走了過來,柔聲問道。

  「沒事,清兒你怎麼出來了,不是讓你不要出馬車的嗎?時間也不早了,早點去休息吧。」江天嘯有些慍怒的樣子。

  「爹,我擔心你嘛。」江清月微微撒著嬌。

  「真拿你沒辦法。」江天嘯輕輕一嘆,沒有再說什麼。

  「爹,華仙子為什麼會幫我們呢?我們和華山似乎沒有什麼來往吧?」江凌風有些不解的問道。

  「爹也不知道,不過華山是名門正派之首,也許是看不慣黑道人士的猖狂吧。」江天嘯說道。

  「不過大哥,我覺得有些不對,華山似乎對我們太好了一點,聽華仙子剛才說的話,以後肯定沒人敢明裡對付我們了。」江天海有些困惑的樣子。

  「也許是善有善報吧。」江清月幽幽的說道。

  「但願如此,不過,我們還得小心,雖然有華仙子幫我們,但是我擔心還是會有人暗中下手。」江天嘯道,「還有兩天,我們就可以到長安了,那時候,我們的任務也算完成了。」

  「爹,托鏢的人到底是誰?」江凌風又一次忍不住問這個問題,他問了幾次了,但是江天嘯一直沒有告訴他。

  「其實,我也不知道她是誰,我只知道,她是一個很美麗很年輕的女子。」江天嘯臉上露出了很奇怪的表情,聲音也似乎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一樣,飄拂不定。

  「爹,那個關於情劍的傳說是真的嗎?」江凌風沉默了半晌,又問道。

  「也許,是真的吧!」江天嘯回答。

  曾經,有一個嗜劍如狂的鑄劍師,他發誓要鑄造出一把絕世無雙的劍,他尋找到了一塊萬年玄鐵,精心打磨了整整三年又四十九天,眼看就要大功告成,然而他卻發現,最後這把劍始終無法出世,不論他多少次的在火爐裡打造,它始終是一個半成品,永遠也達不到預想中的效果。

  後來,在一本書上,他得知,神兵出世,必須要有活物相祭,而祭品的質量往往會決定劍最後的靈性,因此他遲遲無法決定用什麼做祭品才合適,由此又是過了三年,他已經憔悴不堪,但還是沒有成功。

  有一個一直癡戀他的女孩,一直守在他的身邊,然而他心中永遠只有劍,完全忽略了她,終於有一天,她不忍他的憔悴,又心傷他對她的無情,於是,趁他不注意跳進了熊熊火爐,頓時,天地無光,神兵終於出世,然而明白過來的他卻永遠失去了最愛,三年後鬱鬱而終,而這把劍也因那女子的癡情而被後人命名為情劍。

  傳說情劍有一種奇妙的功能,得到情劍以後不論男女,都可以與心愛的人長相廝守。不過這畢竟只是一個傳說,沒有人證實過。

  而江湖上還有一個傳聞,那就是情劍隱藏了一個極大的秘密,一旦破解了這個秘密,那麼無人可以匹敵的武功,數不清的財富都會隨之而來,而這,才是它被這麼多人爭奪的真正原因。

  若虛其實沒有睡著,實際上他根本就無法入睡,十幾年來的點點滴滴,一幅幅畫面在他的腦海裡映過。

  他是孤兒,是華玉鸞揀回來的,那年他五歲,華玉鸞八歲,華玉鳳六歲。

  華玉鸞和華玉鳳其實都對他很好,然而有一天,華若虛發現自己不可救藥的愛上了華玉鸞,於是他就開始躲避著她,因為他覺得他配不上華玉鸞。

  華玉鸞在劍術上絕對是天才,華天雲曾經預言華玉鸞十年內一定可以超過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華玉鸞16歲,現在已經過去了五年了。而若虛卻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怎麼樣也提不起興趣來學武,倒是對一些詩詞之類,一些文人的東西很感興趣,曾經華天雲想逼他學武,卻被覺遠禪師勸阻了,他說一切自有天意。華天雲很是信任覺遠禪師,於是若虛也就一直沒有學武功。

  若虛對華玉鸞的愛意日益強烈,卻日益感到自卑,到後來,根本就躲著不見她。直到華玉鸞聲稱要以武招親,他終於是後悔莫及。眼看心愛的女子就要嫁給他人,他覺得他應該做一些事情,於是雖然不會武功,他還是要上台和風過雲比試。

  「師姐,我只想讓你知道,我是真的好愛你啊。」若虛在心裡想道,「至少,我也爭取過,這樣,我的心裡也會好受一些。」然而,若虛也不知道,他自始至終也錯了,他以為華玉鸞不會愛上他,不知華玉鸞卻恨透了他一直以來的無情,直到聽到若虛重傷時說的那句話,她才明白他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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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情深意重

也許是華玉鸞的關係,接下來的幾天,大江鏢局並沒有受到任何形式的阻攔和襲擊,而若虛也慢慢的和鏢局的人熟悉起來,因為他一直彬彬有禮,大家對他印象都還很好,而江凌風和他年齡相差不大,所以也就和他比較談得來,不過問起若虛的來歷,若虛總是支支吾吾的,只說自己是孤兒,江凌風也不好追問下去。

  江凌風和江清月是兄妹,不過若虛總是感覺他們之間有點奇怪,言行間似乎有點不太像是兄妹關係,而似乎更像一種主僕關係。

  若虛的身體已經基本上恢復了過來,風過雲對他造成的傷也已經痊癒,只是心裡的傷卻恐怕不是一時就可以撫平的。

  長安。

  為了避免招搖,大江鏢局選擇了一家比較小的客棧,包了下來。

  華燈初上,百里長安一片燈火。

  一燈如豆,若虛靜靜的坐在窗前,腦海裡又浮現出華玉鸞的倩影。師姐,你已經嫁人了麼?想到這裡心裡又是一疼,明明知道華玉鸞已經成為了別人的妻子,然而他心裡卻始終不肯承認這個事實,在他的心裡,華玉鸞永遠是她的師姐,是他一個人的師姐。

  門口傳來輕輕的腳步聲,若虛知道是誰來了,只有她才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江清月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從遇見若虛,她的心就不由自主的對他有了牽掛,總是不自覺的去關心他,照顧他。然而,他卻始終對她的好意無動於衷,就連對她的稱呼也是一直那麼的客氣,氣惱之下,她就給他取了個書獃子的外號。

  「書獃子,又在想什麼呢?這麼出神!」江清月發現自己的語氣有點酸酸的感覺,憑女人的感覺,她知道他又在想心上人,也就是那個華山的華玉鸞,雖然他一直不承認和華玉鸞有關係,但是她可以確定,華玉鸞和這個自稱許弱的書獃子有很深的關係。

  「小月姑娘。」若虛有些不好意思的叫了一聲,卻沒有繼續說下去。

  「你以後打算怎麼辦?」江清月在心裡微微嘆了一口氣,幽幽的問道。

  「我,我也不知道。」若虛沉吟了半晌,說出了這麼幾個字。他說的是事實,他真的不知道他將何去何從,自從他懂事以來,他就一直待在華山,從來就沒有想到過有一天,他會離開那個地方,而且是孤身一人離開。驀然驚醒,這麼多年來,他的生活起居都是華玉鸞在安排。他的心又是猛地一酸,師姐啊,你是關心我的對嗎?可是,你為什麼要嫁給別人啊?師姐,沒有了你,我該怎麼辦?

  江清月看著眼前的這個男子,他外面看來很柔弱,然而他的內心又似乎很堅強,所有的心事都埋藏在心底,不願意跟人分享。

  「是我不夠資格嗎?」她心裡一陣酸楚,雖然他們認識時間不長,但是,至少她是真心的對待他的啊,雖然還談不上男女之情,她至少是把他當成朋友了的。

  「小月姑娘,這些天多謝姑娘的照顧,在下感激不盡。」若虛突然輕輕的舒了一口氣,臉上微微露出了笑意。

  「誰要你感激了?真是書獃子!」江清月有些氣惱的看了他一眼,突然心猛地一跳,語氣有些慌張起來,「你說這話幹什麼?你,你要走了?」

  「我是該走了。」若虛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眼神有些迷離的望向了窗外,那裡一片漆黑,也許,這就是我的前途麼?

  「你要去哪?」江清月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顫抖。

  「天下之大,我想總有我可以去的地方吧!」若虛淡淡的說道。

  「啊」淒厲的慘叫聲劃破了寧靜的夜空,隨之接二連三的傳來,江清月臉色劇變。

  「你在這裡別動,我去去就來。」她說完已經消失在門外。

  慘叫聲一直沒有停絕,若虛卻感覺不到自己心裡有害怕,雖然沒有武功在身,畢竟從小在武林世家長大,江湖中的殺戮雖然沒有親眼見過,但卻是早有耳聞。不過,更重要的是,現在的他,似乎已經沒有關心過生死,內心裡更有一種破罐破摔的感覺,死了也好。

  來不及讓他多想,江清月已經匆匆的回來了,臉上的表情有憂傷也有焦急。

  「快跟我走!」沒有任何解釋,她拉起了若虛,從窗口跳了出去。

  感覺耳邊颼颼的風聲,若虛已經被江清月抱在了身上,陣陣的幽香傳來,若虛內心微微起了一些漣漪。

  江清月已經用出了全身的功力往城外奔跑,如花的嬌厴上,淚水不停的往下流著,她知道,大江鏢局這次是完了。

  前面已經沒有路了,江清月對長安並不熟悉,倉皇之下卻走上了一條絕路,前方已經是萬丈深壑。

  「書獃子,你還好吧?」江清月停了下來,抹了抹臉上的不知道是汗水還是淚水,聲音有些哽咽。

  「小月姑娘,我沒事。」若虛一個踉蹌,差點沒有站穩,山風呼嘯,他的聲音顯得更是微弱。

  「小月姑娘,發生什麼事情了?」若虛看著她淚流滿面的樣子,有些手腳無措的。

  「書獃子,我,……」江清月哇的一聲大哭了出來,撲到了若虛的身上,可憐若虛居然被她一下子給撲倒在地上了,背上一疼,感覺什麼刺破了後背。

  江清月哭了一會兒,感覺心裡好受了不少。剛剛眼睜睜的看著鏢局的一個個熟悉的夥伴成為了一具具屍體,她也想過和他們一起死了算了,只是她知道她現在不能死,她還有事情要做。

  「書獃子,你沒事吧?」慢慢平靜了的江清月這時才意識到兩人都倒在了地上,而兩人的姿勢也是很曖昧,俏臉微微發熱,趕緊從他身上爬了起來,扶他坐在了地上,低聲問道。

  「沒事。」若虛強忍疼痛說道。

  「啊,怎麼流血了?」江清月一手摸到他背上濕漉漉的,一看滿手鮮血,聲音都變了。

  「沒事的,小月姑娘,只是一點小傷,應該沒什麼問題的。」若虛不想她這個時候還為了自己的事情擔心。

  江清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開始幫他包紮上藥,一絲不苟的。若虛心裡有了一絲異樣的感覺。

  一聲微微的嘆息聲飄了過來,一人無聲無息的出現了在兩人的眼前,頓時,江清月的俏臉蒼白,沒有一絲血色.

  若虛心裡一凜,他認出了來人,正是幾天前欲圖劫鏢的張烈,金刀門的門主張烈,地榜十大高手之一.若虛雖然不會武功,但是對武林中的一些事情他卻還是明白,加上他天資聰明,看見過的人,聽見過的事情都可以牢牢的記下來.

  地榜乃是黑道高手的排名,而天榜則是白道高手排名,另外還有一些諸如龍榜,鳳榜之類的排行榜.

  「傳聞大江鏢局的江大小姐一向神秘莫測,且美貌非凡,今天看來,傳聞不虛啊.」張烈輕輕嘆道,「江姑娘和這位小兄弟可謂情深意重,張某雖是一介莽夫,也實在是不願意拆散兩位,因此只要江姑娘願意交出那把情劍,張某會放兩位一條生路。」

  「張烈,你不要假仁假義了,大江鏢局上下幾十人你都已經殺了,而何必在乎多我一個呢?」江清月輕輕的站了起來,左手拉住了若虛,溫軟的小手傳過來陣陣熱力,若虛一陣心跳,不由得暗罵自己不該亂想,都到這種時候了。

  「不管江姑娘信還是不信,張某都還是要說,襲擊大江鏢局的那些人跟我沒有任何關係,而且我也不明白他們究竟是什麼人。我只是要這把劍,並不想傷人,還希望江姑娘不要逼我。」張烈淡淡的說道。

  「劍在人在,劍亡人亡,想要劍,你還是先殺了我再說吧。」江清月冷冷的哼了一聲道。

  「難道江姑娘就不為這位小兄弟想想嗎?江姑娘應該不忍心他也和你一起死吧?」張烈看了看她身邊的若虛一眼,又看了看他們握在一起的手,微微笑了一笑道。

  「張烈,你不是說不想傷人嗎?難道想言而無信?」江清月忿忿的說道。

  「我張烈並不是什麼仁義之人,雖然我不想傷人,不過如果姑娘不肯給我情劍,那張某也只好強搶了,如果殺了一個,那我自然也不會放過第二個,江姑娘你說是嗎?」張烈還是那麼微微的笑著,若虛的心中卻有了一陣寒意,憑他的感覺,這個人很難對付。

  「張烈,你不要假慈悲了,你之所以說不殺我們,只是因為你就算殺了我,也不知道劍在什麼地方。」江清月嘲笑般的說道,「在本姑娘面前,你還是收起你的花樣吧。」

  「是嗎?我就不信殺了你們,在你們身上還找不出劍來!」張烈似乎因為被說穿了心事,有些惱羞成怒,冷冷的說道。

  「那你不妨試試,看看能不能找到?」江清月一臉譏誚。

  張烈臉色變幻不定,爍人的眼神狠狠的盯著江清月和若虛,只見兩人都是一副毫無畏懼的樣子,心想難道情劍真的不在他們身上?一時間,有些躊躇不決。

  「怎麼?想好了沒有?」江清月又在旁邊催促般的說道。

  「江姑娘,如果你不交出情劍的話,今天兩位恐怕是不要想離開這裡了。」張烈強忍怒氣,冷聲說道。

  「如果我把劍給了你,你一定會殺了我們兩個,不是嗎?」江清月淡淡的說道,「其實,你要劍也不難,只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就可以。」

  「江姑娘最好不要耍什麼花樣,有什麼條件不妨先說出來。」張烈眼楮閃過一道神光。

  「很簡單,讓他先走,他走了之後,我再給你劍。」江清月眼神轉了轉,看著若虛說道。

  「小月姑娘,你不要管我的,而且,我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一個人走呢?」若虛低聲說道。

  「書獃子,你閉嘴,我說什麼你就聽什麼。」江清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說道,若虛心裡一陣苦笑,無奈點了點頭,這個時候了,他也不想忤逆江清月的意思了。

  「好,我答應你。他現在就可以走了。」張烈一口就同意了下來,心裡卻在打著如意算盤,以他的功力,自然可以看出若虛根本就不會武功,就算他先走,他也相信可以追上。

  「書獃子,你說我對你好不好?」江清月突然幽幽的說道,眼神裡滿是柔情。

  「小月姑娘一直對在下很好。」若虛呆了一呆說道。

  「如果我有什麼事情要你幫忙,你不會拒絕吧?」江清月又說道,若虛機械般的點了點頭。

  「書獃子,親我一下。」江清月突然臉色桃紅,柔聲說道,若虛心裡一震,看著這近在咫尺的艷麗臉龐,卻不敢真的去親她。

  「真沒用。」江清月猛地抱住了若虛,櫻桃小嘴在他的臉上輕輕的印了一下。

  「書獃子,記住我叫小月,你一定要幫我找到一個叫江清月的少女,現在你快走。」若虛耳邊傳來江清月的低低的聲音。若虛正震撼於她的大膽,更是聽得雲裡霧裡的,沒有明白她的意思。

  「快走,記住我剛才說的話。」江清月鬆開了他,推了推他的身子。

  若虛踉蹌的往前行了幾步,突然一條綵帶飛了過來,纏上了他的腰,捲起了他的身子,急速的往外飛去。

  「張烈,你不想要劍了嗎?」江清月見張烈似乎想追過去,連忙說道。

  「江姑娘願意把劍交出來了嗎?」張烈心裡湧起了一陣興奮的感覺。

  「你看,這就是情劍,武林中人夢寐以求的情劍。」江清月緩緩的從背後抽出了一把黝黑無華的長劍,夢囈般的說道。

  「情劍啊情劍,你知道多少人為你而死嗎?」江清月喃喃的說道,突然咯咯笑了起來,「張烈,你想要劍嗎?下來找我要吧!」說完縱身飛下了萬丈深壑,雲霧氤氳,山風嗚咽,訴說著一個少女的不幸。

  「好你個江清月,居然寧願死也不給我劍,張某也要讓你死也不安心!」張烈一閃身躍到懸崖旁,只看見迷迷濛濛一片,心裡湧起一股被人戲耍的感覺,臉色微微有些扭曲猙獰。

  若虛被綵帶捲起的時候就昏了過去,醒來的時候,發現人已經躺在了床上,天色已經大亮,外面有些喧囂,看來他昏迷了不短的一段時間。

  一綹髮絲拂在他的臉上,他微微抬起了頭,看到床邊的白衣少女,一陣發愣。

  「少爺,你醒了?」少女嬌聲道。

  「小雪,我現在在哪裡?你,你怎麼在這?」若虛心裡驚詫不已,難道自己回到了華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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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情何以堪

「少爺,我們還在長安,這裡是長安的長安客棧。」含雪柔聲說道,「小姐擔心你會出事,讓我來找你的。」

  若虛微微一呆,他知道含雪口中的小姐自然是華玉鳳了,只是他所有的心思都寄托在華玉鸞身上,因此對華玉鳳,他的印象似乎有些模糊。他的記憶中,華玉鳳很溫柔也很美麗,和華玉鸞一樣的美麗,但除此之外,他就想不出華玉鳳還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了。在他的印象中,華玉鳳似乎也對他不怎麼關心,沒想到現在她卻讓她的貼身侍女來找他,因此一時有些驚訝的感覺。

  「少爺,我們回華山吧。」含雪幽幽的說道,打斷了若虛的思緒。

  「不,我不回去。」若虛低聲說道,突然想起了什麼,「小雪,你知道小月姑娘現在怎麼樣了嗎?」

  「少爺,我,我也不知道的,昨晚我怕張烈追上來,所以走得很急。」含雪低聲說道,有些話卻沒敢說出來,其實,在她離開的一瞬間,看到了江清月跳下了懸崖。

  「希望她沒事就好。」若虛喃喃的說道,雖然他心裡也覺得她不太可能逃過張烈的手掌心。

  「少爺,江湖凶險,我們回去好嗎?」含雪又說道。

  「小雪,我不會回去的,你不要勸我了。」若虛搖了搖頭道,他是不會回去的,他不想面對師姐嫁人的事實,只想遠遠的離開那裡,然後自己編織一個謊言,來騙他自己。

  「可是,少爺,小姐她希望你能夠回去的。」含雪明亮的眼楮看著若虛,欲言又止。

  「小雪,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我的脾氣了。」若虛微微一嘆,「我決定了的事情,是不會改的,我不會回華山的。或許,將來的某一天我會回去,不過,絕對不是現在。」

  含雪默然,她和若虛一樣,今天也是十八歲,這麼多年了,她自然也明白他的脾氣,她也知道他為什麼不願意回去。她差點就想告訴若虛事情的真相,可是她知道不可以這樣,她如果說了,華玉鸞一定不會原諒她的。

  「小姐,小雪要違背你的命令了,你會怪我嗎?」含雪在心裡默默的念道。她離開華山的時候,華玉鳳要求她不論若虛是否願意,都要把他帶回華山。

  「小姐,少爺不願意回去,我也不想逼他啊。小雪一定會好好的照顧少爺的,小姐你可以放心。」含雪在心裡默默的道。

  「少爺,那你想去哪裡,小雪陪你去,好嗎?」含雪甜甜的一笑道。

  「小雪,你不服侍二師姐了嗎?」若虛輕輕嘆了一口氣道。

  「少爺,你放心,小姐她讓我無論如何也要陪著你的,不管你去哪裡。」含雪柔聲說道。

  若虛沒有再說話,起身微微的站在了窗前,突然想起了江清月對他說的一句話︰「書獃子,記住我叫小月,你一定要幫我找到一個叫江清月的少女。」他百思不得其解,她不就是江清月嗎?

  「少爺,有什麼事情想不明白的嗎?」含雪在旁邊輕輕的問道。

  若虛點了點頭,告訴了含雪他的迷惑。

  含雪聽完後歪著頭陷入了沉思,樣子很可愛。她放下了心事,準備一心一意的照顧起若虛來了。

  「難道還有一個人叫江清月?」若虛喃喃的說道。

  「少爺,依小雪看,有三個可能。」含雪嬌聲說道,「第一種就是少爺你剛才說的了,那就是還有一個人叫江清月,和這位小月姑娘是同名的。第二個可能就是這個小月姑娘並不是真正的江清月,而她要少爺去找的就是真正的江清月了。第三個可能,就是小月姑娘只是找一個理由想讓少爺你離開那個危險的地方。」

  「那小雪,你覺得哪個可能性最大?」若虛想了想還是沒有想明白。

  「江湖上傳言,大江鏢局的大小姐江清月非常神秘,平時很難見到,也沒有多少人知道她的真正面目,因此如果少爺你遇見的小月姑娘不是真正的江清月的話還是很有可能的。」含雪想了想說道,「不過,小雪覺得她只是想讓少爺你離開這個可能更大,因為小雪可以看得出來,她對少爺你很有情意。」說到這裡,含雪似乎有點酸酸的感覺。

  「如果是這樣的話,她現在不是凶多吉少了嗎?」若虛喃喃的說道,微微有一絲心痛,幾天來江清月對他的照顧,他已經銘感於心,雖然他的心裡已經被華玉鸞佔據得滿滿的,但是想到一個芳華正茂且對他很好的少女很有可能已經不在人世,他又怎能不心傷呢?他現在只能在心裡為她祝福,希望她能夠平安無事。

  含雪沒有說話,雖然知道終有一天他會知道江清月跳下了懸崖的事情,不過她卻想,能讓他晚一天知道就晚一天,他已經為了華玉鸞的事情夠傷心了,她不想再在他的心上多添加一道傷痕。

  *** *** ***

  一把情劍在江湖中掀起了腥風血雨,大江鏢局三十餘人,一夜之間,皆成為冰冷的屍體,卻無人可以知道是誰下手,而情劍卻下落不明。

  長安城隨處可見佩刀帶劍的武林人士,而這時,又有一條消息傳遍了長安。情劍已經落在了一個年輕的俊美書生手上,而據說那個書生,本是大江鏢局的千金大小姐江清月的情郎。書生年近弱冠,身穿白衣,長相很是俊美,眾人知道的資料就這麼多,於是,長安一下子消失了很多年輕書生。

  含雪剛剛從外面回來,外面的傳言已經沸沸揚揚,她的臉色有些蒼白,很顯然傳言中的書生就是她的少爺,也就是若虛。她匆匆的向若虛說了事情的大概,心裡的擔憂已經是越來越重。

  「少爺,現在怎麼辦?要不要向小姐求助?」含雪輕聲問道。

  若虛正要搖頭,突然看到含雪那希冀的眼神,默默的點了點頭,他不能為了自己而不管含雪的生死。

  「少爺,小雪現在就向小姐傳書。」含雪甜甜的一笑,臉上露出了歡欣的表情。

  *** *** ***

  「少爺,不早了,該歇息了。」已經是三更時分,若虛卻還站在窗前,看著窗外。含雪已經這樣默默的陪著他站了好久,然他似乎絲毫沒有察覺到,終於含雪忍不住提醒他了。

  「小雪,你怎麼還沒睡?」若虛回過神來,輕輕的啊了一聲,有些驚訝的樣子。

  「少爺,你都還沒睡呢。」含雪嘟著嘴,有點不滿的說道。

  「小雪,你不要管我的。」若虛微微嘆了一口氣,「你先去睡吧。」

  「少爺不睡,我也不睡。」含雪搖了搖頭。

  「真拿你沒辦法,好吧,我誰就是。」若虛又是一聲低嘆,他已經越來越喜歡嘆氣了。

  若虛和衣躺在了床上,等了一會兒,卻發現含雪居然沒有出去。

  「小雪,你怎麼還不去睡?」若虛坐了起來,發現含雪正癡癡的看著他,不由又是一陣心跳。

  「少爺,我怕你一個人在這裡有危險。」含雪低聲說道。

  「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若虛安慰著她。

  含雪沒有說話,不過顯然是不相信若虛的話,現在四處都是敵人,若虛一個文弱書生,確實是很危險的。

  「少爺,我在這裡睡好嗎?」良久,含雪低低的說道,聲音很小,蚊吶一般。

  「好吧。」若虛從床上下來,「你來睡吧。」

  「那少爺,你睡哪?」含雪微微一怔道。

  「我睡地上就可以了,沒事的。」若虛理所當然的樣子說道。

  「少爺,那還是我睡地上吧。」含雪有些賭氣的樣子說道。

  「你一個女孩子,怎麼可以睡地上呢?」若虛有些生氣的樣子,帶著命令的口氣,「快去床上睡吧,再不睡天都亮了。」

  「我不睡。」含雪坐在床上賭氣,氣鼓鼓的。

  若虛靜靜的看了她一會兒,緩緩坐到了她的身邊,柔聲說道︰「睡吧,也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安穩的睡了,你睡裡面。」

  「少爺,我……」含雪俏臉紅紅的,感覺直髮燒,看了看若虛,發現他的眼神是那麼的清澈,放心之餘又似乎有那麼一絲失落,依言柔順的爬上了床,身子微微蜷縮著躺在裡面。若虛心底一聲嘆息,和衣倒在了她的身邊,陣陣幽香中人欲醉。

  含雪心裡有些期盼又有些擔心,不過最終失望了,若虛沒有任何的動作,連她的身子也沒有踫到,從小她就喜歡上了這位少爺,可惜他從來沒有明白過她的心意,內心裡一直盼望著她的小姐能夠與少爺在一起,那樣她也就可以與他長相廝守,只可惜,少爺喜歡的一直是大小姐,而小姐雖然看起來也很關心少爺,但是連她也無法知道,小姐是否喜歡他。

  胡思亂想間,含雪終於沉沉的睡了過去,睡夢中,不小心翻了一個身,終於偎依在了若虛的懷裡,就這樣,兩人相擁直到天明。

  「小雪,該起來了。」店小二已經來送水了,若虛輕輕的拍了拍懷中的少女。

  「不嘛,我還要睡會兒。」迷迷糊糊的少女撒著嬌,猛然似乎醒了過來,睜開了眼楮。

  「啊。」含雪一聲輕輕的驚呼,連忙從若虛懷裡鑽了出來,俏臉嫣紅。

  「少爺,我,我,……」含雪訥訥的不知道說什麼好,心裡卻有一絲甜蜜。

  「傻丫頭,該起床了。」若虛憐愛的看了看她,柔聲說道。

  含雪起床後一直有點不敢正眼看若虛,心裡還是一直撲撲的跳個不停,不過看若虛似乎沒有把這當一回事似的,心裡有些氣惱之餘,也放下了心來。

  「少爺,希望小姐來這裡之前,我們不要被人找到。」用過早膳後,含雪幽幽的說道,她現在很是擔心,一旦若虛被人發現的話,長安城裡數不清的覬覦情劍的武林人將是他們二人無法對付的。含雪雖然武功很高,可以稱的上一流高手,但是武林中向她這種身手的人不在少數,更何況她不但沒有幫手,還要照顧若虛這麼一個完全不會武功的人,一旦遇到高手,或者敵人稍微多一點,她恐怕就無法應付過來了。因此她現在只希望暫時沒有人能找到他們,等華玉鳳來了,就不用擔心了,她對自家小姐有信心。

  「小雪,我們恐怕已經被人發現了。」若虛輕輕的說道,剛剛店小二看他的眼神,他感覺很不對勁。

  「少爺,你說真的?」含雪一驚,連忙站了起來,「那少爺,我們趕緊離開這裡。」匆匆的收拾了一下,拉起若虛就想離開。

  「想走嗎?可惜遲了一步。」門口傳來淡淡的聲音。

  來人年近四十,白面無鬚,一身藍色儒衫,羽扇綸巾,作文士打扮,相貌堂堂,頗有幾分威儀,身材不算高大,但卻沒有絲毫瘦弱的感覺。在他的身後,還有一對少年男女,均是十五六歲的樣子,少年俊秀不凡,唇紅齒白,少女風姿不俗,美貌出眾。兩人站在一起,給人一種珠聯璧合的感覺。

  「不知閣下何人?堵住別人的門似乎不太禮貌吧。」若虛淡淡的說道。

  「許公子果然是一表人才,雖是一介書生,膽識卻不讓我輩武林人士,方某佩服。」藍衣文士微微一笑道。

  「前輩應該就是潛龍幫的幫主方飛龍吧。而方幫主身邊的兩位,則應該是威震江湖的金童玉女了。」含雪柔柔的聲音響了起來。

  「姑娘好眼力!」方飛龍發出了一聲贊嘆.

  「不知幾位有何貴幹?」若虛淡淡的問道.

  「許公子何必明知故問呢?我方某人也明人不說假話,只是想借情劍一用而已.」方飛龍倒是很直接.

  「我想方幫主也許要失望了,江湖傳言並不可信,事實上到目前為止,晚生還沒有見過情劍,更談不上能將情劍借給幫主你了.」若虛緩緩的說道.

  「許公子,誰都知道你是大江鏢局江大小姐的情郎,而情劍本在江大小姐身上,而現在江大小姐已經跳崖身亡,江大小姐臨死前可是與你在一起,情劍不在許公子這裡,還會在誰這裡呢?」方飛龍臉上還是笑著.

  若虛卻呆住了,腦袋轟的一聲響。

  「她已經死了?不,不可能的.」若虛喃喃的說道,雖然早就知道江清月凶多吉少,但是現在聽到她的死訊,他還是難以接受,那麼好的一個姑娘,年輕漂亮,最重要的是她對他是那麼的好,還有她那柔柔的一吻,難道真的是紅顏薄命嗎?

  「少爺,你不要太傷心,也許,也許她還沒死的,她只是跳下了懸崖,也不一定死的.」含雪見若虛傷心的樣子,心疼不已,柔聲安慰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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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7 03:20:55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情真意切

「小雪,你放心,我沒事的.」若虛勉強一笑,心裡暗暗的道:小月,你放心,如果我能度過這次難關,總有一天,我會幫你討回公道的.張烈啊張烈,我不會放過你的.若虛心裡原來那對生死漠不關心的想法突然間一掃而空,他心裡有一個願望,他要好好的活下去,他還要很多事情要做.

  「我要搶回師姐,我要幫小月報仇,可是,我怎麼樣才能做到呢?」若虛心裡有些迷惑,不過現在的情形卻容不及他來多想.

  「不知許公子考慮得怎麼樣了?是否願意將情劍借給在下呢?」方飛龍語氣很委婉,似乎也很客氣,卻隱隱含著威脅.

  「我只是一介書生,武林中的事情,本與我沒有多大瓜葛,情劍對我來說也沒什麼用處,方幫主想要借的話,自無不可.」若虛突然淡然一笑道.

  「少爺,你……」含雪沒想到若虛居然這麼說,有些不解,若虛微微看了她一眼,用眼神制止了她繼續說下去,含雪默默的低下了頭。

  「許公子果然爽快,方某交你這個朋友了。」方飛龍語氣裡充滿了喜悅,眼裡更是放出了貪婪的光芒。

  「不過方幫主有所不知,情劍並不在這裡,而是埋藏在另外一個地方,如果幫主你有時間的話,就和在下一起去取如何?」若虛看到方飛龍那貪婪的樣子,心裡有些厭惡的感覺,不過為了大局著想,臉上還是微微露著笑意。

  「當然沒問題,我們現在就和許公子去。」遲則生變,當然是越快越好。

  若虛沒有再說什麼,當先行了出去,而含雪則緊緊的靠在他身邊,以妨有什麼變故,方飛龍和金童玉女則緊緊的跟在二人後面。

  「公子,暗處有很多人跟著我們。」含雪傳音給若虛說道,若虛點點頭表示知道,雖然他不能像含雪那樣察覺,但是他可以想像出來,想要情劍的絕對不止方飛龍一個,方飛龍既然能找到他,其他的人也會很快的找來,他剛剛和方飛龍對話已經有一段時間,雖然不長,但是該來的也都應該來了。他心裡微微有了一絲喜悅,這就是他要的結果。

  含雪心裡擔心不已,單是一個潛龍幫,就夠她頭疼了。潛龍幫也是一大黑道幫派,門中弟子眾多,遍佈中原,方飛龍在武林中也是響鐺擋的人物,而他手下的金童玉女,威名更比他有過之而無不及,兩人聯手的威力據說還要強過方飛龍。

  「許公子,還有多遠?」方飛龍見若虛慢吞吞的,心裡有些急了。

  「方幫主,快到了。」若虛淡淡的說道,「不過在下不會武功,確實沒有辦法走快,還請不要見怪。」

  「方幫主難道擔心我家少爺帶錯路嗎?」含雪嘲諷的說道.

  「哪裡哪裡,姑娘說笑了。」方飛龍臉上虛偽的笑著。

  含雪輕輕的哼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心裡在企盼著小姐快點出現。

  憑著他驚人的記憶力,若虛居然沒有走任何彎路就來到了江清月遇難的山崖邊,路上也沒有任何猶豫過,因此方飛龍心裡的疑慮也減少了不少。

  若虛靜靜的站在山崖旁,山風吹來,他微微打了個寒顫,單薄的身體也微微有些搖晃,給人感覺似乎隨時都可能被風吹下去。含雪連忙扶住了他,心裡有點擔心︰少爺會不會做傻事呢?想到這裡,下意識的手又緊了緊。

  一對白衣少年緊緊偎依著,衣帶飄飄,這對俊男美女更顯出塵脫俗,方飛龍身後的金童玉女都微微湧起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若虛和含雪身上的那種超卓的氣質,是他們沒有的。

  含雪這個時候已經忘了身處險境,她心裡有一種莫名的幸福感覺,如果時光可以停止,她情願和她心愛的少爺永遠這樣相偎相依,永遠保持在這個時刻,這個時光,是只屬於她和他的。

  方飛龍終於忍不住了,看了看身後的金童玉女,發現他們的眼光似乎有些癡迷,冷冷的喝了一聲,驚醒了他們,也驚醒了含雪。

  「公子,小雪能與你死在一起,這生已經知足了。」含雪幽幽的說道,在這個時候,她終於說出了她的心聲。

  若虛心裡微微生起一陣暖意,他並不笨,相反他很聰明,這幾天與含雪的相處,已經隱隱明白了含雪對他的心意,無奈他的心裡除了師姐,已經容不下別人。不過,雖是如此,當他聽到含雪願意與他同生共死的時候,他還是被她的癡情所感動。

  「傻丫頭,我們怎麼會死呢?」若虛微微笑了一笑,溫柔的撫了撫她的秀髮,在她耳邊低低的說道。

  「許公子,你似乎該說出情劍的埋藏地了吧?」方飛龍打斷了兩人溫馨的氣氛,結果從此就讓含雪恨上了他,因為她不知道這次過後,什麼時候才能和少爺再享受這種美好的時光,或許,今生已經不可能了。

  「方幫主,其實情劍就在這附近,不過不知幫主是要我就這麼說出來呢?還是悄悄的告訴你?」若虛淡淡的一笑道。

  「當然是……」方飛龍的話還沒說出來,卻被人打斷了。

  「當然是大聲的說出來了,也讓這裡所有的人都能聽見。」一個聲音迅速的說道,話語未落,眾人只覺藍影一閃,面前又多了一個人。

  一個二十上下的年輕人,一身天藍色儒衫,也是一身書生打扮,手上一把金光閃閃的折扇,身材頎長,風姿不俗,嘴角還掛著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

  「喂,我說大家都出來吧,何必躲在背後呢?既然情劍在這裡,大伙就考慮一下怎麼分了?大家說這麼樣?」藍衫青年抬高了聲音,對四周說道。

  這一喊,還真湊效,一下子刷刷的飛出來好多人,瞬間,冷清的山崖變得熱鬧非凡,一雙雙貪婪的眼神緊緊的盯著若虛和含雪二人。

  「花公子莫非也為了情劍而來?」方飛龍心裡已經把這個人罵了不知道多少遍了,不過卻又不敢得罪他,於是表面上還是滿面笑容的拱手說道。

  「當然,當然,這裡有誰不是為了情劍而來的呢?」花公子隨口說道,說著看了看四周,突然哈哈一笑,「其實,我只是想看看情劍罷了,你們不用這麼擔心,我不會和你們搶的。唉。我花非花雖然不成器,不過也知道搶東西是不對的,所以,你們儘管放心,我一定不會搶的。」

  等大家似乎都鬆了一口氣的時候,他又加了一句︰「我最討厭別人搶東西了!」這一下,又有一半以上的心又冷了一截。

  武林中有兩句話,叫華山一條路,風花雪月殘。其中的華山就是指的華山劍派,而風花雪月則是指的當今武林的四大家族。風,花,雪,月。而這兩句話暗含的意思武林中人也大都明白,意思是得罪了華山還有一條路可以走,而得罪了四大家族,則等著殘廢吧。華山是武林正派,行事一向光明磊落,因此,得罪華山,一般並不會得到報復,而風花雪月四大家族卻亦正亦邪,行事的原則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四大家族一向同進同退,實力非同小可。

  花非花的武功並不算高,雖然也高居龍榜第三的位置,但是龍榜上的只是青年高手,武林中比他們武功高的還比比皆是。因此,單花非花一個人,並沒有什麼可怕的,可怕的是,他正是四大家族中的花家的少主,他的父親,花家的當代主人,花錯。排名地榜第八,不過有人說他的實力實際上並不止第八。花錯生有一兒一女。女兒花非夢今年已經二十四歲,卻還沒有嫁人,有人說她長的太醜所以嫁不出去,不過一般人都不相信,先不說她是不是真的丑,就算她真的是醜八怪,以花家的地位,她同樣會可以嫁一個好人家。兒子就是花非花,今年二十,在江湖上有一個不雅的外號,風流公子,因為他經常出入於青樓妓院,不過他自己似乎滿喜歡這個外號,更奇怪的是,他父親花錯對他的寶貝兒子一點也不約束,任他在外面荒唐。

  場上有了一陣短暫的沉寂,一時之間似乎都沒有人願意說話。

  「許公子,你既然已經答應了方某將情劍交出來,就應該言而有信才對。」方飛龍終於忍不住了,眼看就要到口的美食,卻被人給攔了下來,心裡是那個恨啊。

  「方幫主,我不是已經告訴你情劍的埋藏地了嗎?」若虛突然一副很驚訝的樣子說道。

  「許公子,你什麼時候告訴我了?」方飛龍強忍怒火問道。

  「方幫主,剛剛,我不是已經讓小雪告訴你了嗎?你說要我們悄悄的告訴你,我就讓小雪傳音告訴你了。」若虛還是那副驚奇的樣子,突然又似乎恍然大悟似的道,「

  「噢,在下明白了,方幫主莫非是沒聽清楚,要我再說一次嗎?小雪,你再告訴他吧。」說著轉頭看了看含雪。

  含雪柔順的點了點頭,眾人只看見她的櫻唇微微動了動,卻沒聽到聲音。

  「方幫主,這次聽清楚了嗎?」若虛含笑望著方飛龍道。

  「誒,我說許兄弟你太不夠義氣了吧?怎麼可以只說給方幫主一個人聽呢?要說的話就說給大家一起聽嘛。」花非花似乎有些不滿的樣子說道。

  「花兄,在下也是不得以,諸位想要情劍的話,還是找方幫主吧。在下一介書生,實在是不敢得罪方幫主啊。」若虛一臉的無奈樣子。

  「姓許的,你胡說什麼?你壓根就沒有告訴我情劍在什麼地方!」方飛龍臉色鐵青。

  「方幫主,做人不要太過分了。你堂堂一幫之主,強迫在下交出情劍,在下勢單力薄,也只有交出來。但現在交出來了,方幫主卻還想在下替你背這個負擔,你就不覺得太不講理了嗎?」若虛語氣一冷,緩緩的說道,「情劍本就不屬於我所有,我也不是武林中人,要情劍也沒有大用,最主要的是,我不想因為一把劍而丟掉性命。只是沒想到啊,方幫主居然還是不願意放過在下,我也無話可說了。要殺要剮,方幫主請便!」

  「姓許的,我方某還真是小瞧你了。」方飛龍眼看四周人的眼神都盯在了他身上,還有一些人蠢蠢欲動,顯然很多人已經相信了若虛說的話了,不由得恨恨看著若虛說道。

  「許兄弟,你放心,沒人可以把你怎麼樣的,反正情劍已經在方幫主那裡了,我想沒人會無緣無故對你不利的。」花非花似乎故意大聲的說道,「我花非花可以擔保,你一定可以平安無事。」

  「多謝花兄,在下十分感激。」若虛淡淡的說道,雖然他可以看出來,花非花從出現之後一直在有意無意的幫他嫁禍方飛龍,但是他跟花非花沒有任何交往,因此他也不知道花非花有什麼目的。

  「方幫主,大家都等著你說出情劍的下落呢,難道方幫主想一個人獨吞嗎?」終於有人忍不住說話了。一身青衣,三十上下,身材瘦削,但雙眼炯炯有神。方飛龍暗叫倒霉,說話的乃是長江盟盟主赫鐵道,長江盟勢力同樣遍佈大江南北,因此在很多地方都和潛龍幫有利益衝突,兩派一向不和,現在當先發難的也果然是他。

  「赫鐵道,你還沒有資格來命令我!」方飛龍冷冷的哼了一聲道,他可不能在赫鐵道面前落下風。

  「哪裡,我只是提醒一下而已,大家都在等著呢。」赫鐵道陰陰一笑道。

  方飛龍看了看四周,雖然人數不少,但能與他抗衡的卻實際上還是只有赫鐵道,心裡暗暗罵著,口裡說道︰「赫鐵道,你要知道情劍的下落,應該問姓許的去。」

  「大家都知道,有方幫主你在這裡他是不敢說的,既然他已經告訴你了,幫助何不滿足一下大家的好奇心呢?」赫鐵道微微笑著,嘴角微微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既然方幫主不願意說,看來我們兄弟幾個只好硬來了。」冷冷的聲音似乎從遙遠的地方飄來,方飛龍看著出現的四人,臉色大變。

  若虛也是微微一驚,來人乃是嶗山四鬼,魑魅魍魎四兄弟。

  「這四個怪物來了,準備跑吧。」花非花突然一閃出現在若虛身邊,含雪一驚擋在了前面,滿臉戒備的看著他。

  「我說大美人小姐,不要這樣看著我,快帶你的心上人逃命吧,遲一點就來不及了,趁他們現在沒時間注意這裡快走,記住一直往東走,會有人接應。」花非花迅速的說道。

  「小雪,相信他的話,走吧。」若虛低聲說道,含雪點了點頭,猛然抱起了若虛,飛快的向東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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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情絲糾纏

「他們要逃!」有人低呼了一聲,瞬間就有幾條人影撲了過來。

  「嘻嘻,看本公子的天女散花!」花非花一聲輕笑,漫天的花瓣灑向了眾人,眾人連忙逃命似的躲閃,傳聞花非花的天女散花中之不死也要殘廢,他們可不想嘗試一下。

  花瓣散去,三人都已經沒有了蹤影。

  「唉,又有一群白癡上當了!」花非花一邊施展輕功向若虛二人追去,一邊搖了搖頭,自言自語的說道。

  含雪緊緊的抱著若虛,提起了全身的力氣,認準了方向,全力向前奔行著。耳邊只聽呼呼的風聲,不知道跑了多久,含雪已經感覺腿有些軟起來,腳步也不自覺的慢了。

  「小雪,停下來吧。」若虛低聲說道,他已經聽到了含雪微微的嬌喘,嚦嚦的香汗已經有不少滴到了他的臉上。

  含雪猛的停了下來,卻沒有停穩,腿一軟倒在了地上,兩人成了滾地葫蘆。

  「啊,少爺,你沒事吧。」含雪連忙爬了過去,把若虛給扶了起來,急急的問道,看臉色都快要哭出來了。

  「沒事,小雪,我們先休息一下吧。」若虛微微一笑,柔聲說道。

  「嗯。」含雪點了點頭,依偎在若虛的身上,兩人就這麼坐在地上。

  「唉,我說你們倆要休息也找個好點的地方吧。」旁邊響起了花非花的聲音。

  「關你什麼事情?」含雪氣惱的白了花非花一眼。

  「我說大美人小姐,好歹我幫了你們一把,不用這樣對我吧?」花非花一臉委屈的樣子。

  「花兄,這次真是多謝你了。」若虛站了起來,微微一揖。

  「許兄弟,不用這麼客氣了,我也是受人之托,對了,你們看前面有一間小屋,我們去裡面休息一下吧。」花非花微微笑道。

  若虛點了點頭,於是三人來到這座小廟裡,小屋確實很小,不過比較乾淨,似乎經常有人住宿。

  屋子裡很靜,花非花似乎有些神不守舍的,時不時的用眼楮看著外面。

  含雪靠在若虛的身上,亮晶晶的眼楮片刻也捨不得離開若虛,若虛感覺到她的眼神,卻有些不敢正視。她柔軟的嬌軀散發出陣陣幽香,鑽入若虛的鼻孔,奈何若虛卻不敢消受。

  「許兄弟,你真是好福氣啊!」突然花非花一臉羨慕的樣子看著若虛。若虛一陣苦笑,沒有接話。

  「許兄弟,聽說你是大江鏢局江大小姐的情郎,是真的嗎?」花非花又問道,語氣微微有些異常的樣子。

  「喂,你怎麼這麼煩啊。」含雪狠狠的瞪了花非花一眼。

  「大美人小姐,……」

  「不準這樣叫我,我有名字!」含雪忿忿的說道。

  「小雪,不要對花兄這麼凶。」若虛低聲說道,不管怎麼說人家也幫了他們。

  「看他樣子,就不像好人。」含雪嘀咕道,沒有再說什麼,她現在對若虛是百依百順的。

  「小雪姑娘,我雖然不是好人,可我也不是壞人啊。」花非花有些無奈的說道,被美女這麼對待,對他來說可是覺得很失敗的事情。

  「才怪。」含雪嘟囔了一聲。

  「你這一套,不是對每個人都有用的。」門口響起了一個動聽的聲音,花非花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神情。一個妙曼的身形出現在門口,一身黑色的披風,頭上戴著一個黑色的斗篷,斗篷將整張臉都遮掩住,只是隱隱可以看見一個異常美麗的輪廓。修長的身段裹在一身緊身衣下,玲瓏有致,分外誘人。花非花貪婪的眼楮正盯著她,捨不得移開半寸。

  「你的眼楮,能不能老實一點?」女子的聲音有些責怪。

  「哦,哦好的,我不看就是了。」花非花有些尷尬的應了聲,費力的把頭扭了過來,不過似乎還是在偷偷的看著。黑衣女子微微一聲嘆息,他的德行她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

  「你什麼時候才可以改一改?」女子嘆道。

  「如果你願意嫁給我,我馬上就改。」花非花看著她說道。

  「那你還是不要改了。」女子聲音很無奈。

  含雪和若虛莫名其妙的看著這兩人,剛開始還以為她們是情侶,不過現在看又似乎不對。

  「對了,你要我幫你救的人就在這裡了。」花非花有些失落的看了看若虛對那女子說道。

  黑衣女子緩緩的轉過了頭,眼楮定定的看著若虛。若虛只感覺兩道冷電一直穿透到了他的心房,好凌厲的眼神!

  「你就是許弱?」良久,黑衣女子淡淡的問道。

  「在下正是,請問姑娘是?」若虛點了點頭,這個女子給他一種很大的壓力。

  「你和小月是什麼關係?」黑衣女子又淡淡的問道。

  「請問姑娘又是誰呢?」若虛有些不舒服,這個女子一副質問的口氣,讓他很不自在。

  「我叫江清月。」

  若虛呆住了,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兩個江清月。

  「你見到的江清月,是我的侍女,叫小月。」江清月幽幽的說道,又打破了若虛的猜想,原來,還是只有一個江清月的,那個只是小月,並不是江清月。

  「原來是江姑娘,在下失禮了。」若虛突然有些佩服這個女子,她一家上下已經只剩下她一個人了,但是卻似乎看不到她有什麼悲傷,可見她是一個很堅強的女子。

  「許公子能告訴我,你跟小月是什麼關係嗎?」江清月眼裡閃過一絲傷痛,又問道。

  「朋友吧。」若虛低低的說道,語氣有些哀傷,「我被大江鏢局救了之後,一直是她在照顧我,她對我很好,她真的是一個好女孩,可惜,……」若虛沒有再往下說。

  「只是朋友嗎?」江清月眼裡閃過一絲冷厲的神色,「這麼說,許公子不承認你是小月的情郎了?」

  「江小姐大概是誤會了,我和小月姑娘只是一般的朋友,江湖上的傳言並不可信的。」若虛嘆道。

  「癡情女子負心漢,看來許公子這麼快就已經移情別戀了,我真為小月感到不值。」江清月冷冷的說道。

  「喂,你講理不講理啊,我家少爺本來就和那個什麼小月沒關係!」含雪忍不住說道。

  「少爺?這位姑娘,我似乎在哪裡見過,不知該如何稱呼呢?」江清月看到含雪似乎微微一怔,淡淡的說道。

  「我看你認錯了吧,我可沒見過你。」含雪冷冷的說道。

  「我江清月從不會認錯人,只是有點驚訝而已。」江清月緩緩的說道,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若虛。

  「許公子似乎應該不姓許吧?」江清月突然說道。若虛微微一震。

  「江小姐說笑了,在下不姓許,姓什麼呢?」若虛勉強一笑道。

  「你姓什麼跟我無關。」江清月冷然道,「我現在只想知道,小月臨死前,和你說過什麼?」

  「小月姑娘只是讓在下一定要找到江姑娘,只是當時我沒明白她的意思。」若虛猶豫了一下說道。

  「小月真的這麼說?」江清月失聲問道,透過面紗,似乎可以看到她的臉色也變了變。

  若虛點了點頭,心想這也沒什麼吧?卻不知江清月為什麼這麼大反應。

  江清月怔怔的看著若虛,久久沒有轉開視線,看得若虛心裡很不自然,不光他不自然,旁邊兩人也有意見了。含雪和花非花出奇的同時咳嗽了一下,表示心中的不滿。不過江清月卻一點反應也沒有,過了好大一會兒,估計若虛身上能看見的地方都已經被她給牢牢的記了下來了才終於把眼楮從若虛身上移了開來。

  「許弱,你跟我走!」江清月突然說道,在場的幾人都是吃了一驚,誰也沒想到江清月會提出這個要求。

  「江小姐,請問有什麼需要在下效勞的嗎?」若虛苦笑了一聲道。

  「你不用管那麼多,小月不是讓你一定要找到我嗎?既然現在你找到了,就和我走吧。」江清月淡淡的說道,語氣裡沒有絲毫的感情,「我想你不會連小月最後的要求也做不到吧?」

  「那好吧。」若虛無奈點了點頭。

  「少爺去哪我也去哪。」含雪拽住了若虛的手。

  「清月去哪我也去哪。」花非花也想像含雪拉住若虛一樣想來拉江清月。

  江清月一閃躲了過去,瞪了花非花一眼,花非花訕笑了笑,規規矩矩的站在了江清月身邊。

  「走吧。」江清月幽幽嘆了一口氣,當先裊裊行了出去。

  「我們去哪?」花非花跟著沒走兩步就忍不住問了。

  「城裡。」江清月頭也沒回的說道。

  「不是吧?現在去城裡不是送上門給人抓嗎?」花非花叫了起來。

  「去不去隨便你!」江清月冷冷的道。

  「我去就是了,真是的,今天怎麼火氣這麼大。」花非花嘀咕了一聲道。

  江清月心裡卻是思緒萬千,縈繞在心。她內心的傷痛又有幾人可以明白?幾天之間,家破人忘,父親,兄長,從小長大一直在一起的姐妹,都已經離她而去。

  小月雖然名義上是她的侍女,但是沒有姐妹的她一直當她是最親密的閨中夥伴,兩人在一起無話不談。臨分別的那個晚上,也許預感到以後沒有機會再見面一樣,兩人都顯得很不捨。

  「小姐,我這次去幫你找個姑爺回來好不好?」小月為了沖淡憂傷的氣氛,開玩笑般說道。

  「好啊,小月,到時候我把他分你一半。」江清月嬌笑說道。

  「小姐,我找到了姑爺就讓他來找你哦。」小月嘻嘻笑著,「到時候你可不能不要啊。」

  「你看上的一定沒問題的,反正也不是我一個人的。」江清月滿不在乎的說道。

  從那一別,兩人再也沒有見面,也無法見面,因為已經是陰陽永隔。

  「小月啊,這就是你幫我找的夫婿麼?」江清月心裡一酸,忍住沒有讓眼淚流出來,「小月,這個時候你都還記得我,可是,你為什麼不自己來見我呢?」

  ※       ※       ※

  半個時辰後,四人出現在長安城的一家客棧裡。

  「你們在這裡等一會兒,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江清月帶著三人進了一間客房,說完就轉身走了出去。

  不到一刻江清月就回來了,手上拿了幾套衣服。

  「現在到處都是人在找我們,我們要換一下裝扮,這樣可以少掉很多麻煩。」江清月見幾人都有些迷惑的樣子,於是解釋道。

  直到這個時候若虛才知道,原來江清月是易容高手,花了不到一柱香的時間,四人都已經易容改裝完畢,每人都不是原本的面目了。江清月也取下了斗篷披風,現在她的樣子就是一大家閨秀,頭髮高高挽起,做少婦打扮,原來看來很惹火的身材也不那麼明顯了。臉蛋雖然還算是漂亮,但顯然跟她本來的面貌差了很多,雖然若虛沒有清楚的見到她的真面目。

  「現在我們的身份是新婚夫婦,而你們倆就是我們的侍女和僕人。」江清月一句話讓三人都是哭笑不得。

  「江小姐,這個不太好吧?」若虛有些尷尬的說道,雖然是假的,但是莫名其妙的裝成別人的丈夫,他還是不習慣。含雪也是氣鼓鼓的,恨不得上去和江清月打一架,她不介意做侍女,但是居然她的少爺成了別人的丈夫,她就介意了。

  「許兄弟,要不我們換一下吧?」花非花心裡也是那個難受啊。

  「不行,就是現在這樣了。」若虛正想答應的,結果江清月沒等他說話就一口否定。

  「你們兩個不願意的話可以不去,不過許弱一定要去。」江清月淡淡的看了花非花和含雪一眼道,花非花無奈乖乖的閉上了嘴。

  「江小姐,我們到底要去哪呢?」若虛問道,這麼久了他還是沒明白江清月到底想做什麼。

  「回大江鏢局。」江清月看了看若虛,說道。

  大江鏢局,位於武昌城內,與長安相距千里以外。

  「我們走水路還是陸路?」若虛想了想問道。

  「陸路,我們都不熟悉水性,走水路出現什麼意外的話,恐怕難以對付。」江清月沒有絲毫的考慮就接口說道。

  「唉,我認命了,你去哪我就去哪了,上刀山下油鍋都行。」花非花嘆了一口氣道。

  江清月沒有說話,心裡卻也是幽幽一嘆︰非花,我知道你的心意,你也知道我的心意,何苦要強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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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情不自禁

「好了,現在走吧。」江清月淡淡的說道,縴縴玉手伸了過來,挽住了若虛的手。若虛一驚,下意識的側了側身子,想躲開。

  「別忘了,現在我們是新婚夫妻。」江清月卻沒有讓他拉遠距離,反倒把他拉近了一些。

  「清月,還是讓我來吧,我一定可以和你裝扮得比真正的新婚夫妻還像新婚夫妻。」花非花還是不甘心,又在旁邊插嘴說道。江清月卻沒有理他,只是白了他一眼。無奈,若虛只得在外人看來很親密的樣子和江清月一起走出了客棧。

  「記住,現在你叫華旭,我叫月青,你們倆就叫華含雪和華寒風。」江清月想了想說道,含雪一聲低低的驚呼,驚異的看了江清月一眼,見江清月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才稍稍放下了心,心想江清月應該只是巧合罷了。

  客棧門外,停著一輛比較豪華的馬車。

  「寒風,你駕車吧。」江清月看來是在徵求花非花的意見,卻說完就挽起若虛鑽了進去,可憐的花非花只得苦笑著開始做苦力了,如果外人知道他堂堂的花家少主居然當起了車伕,不知道會怎麼想。

  「你也進來吧。」江清月掀開了簾子,對含雪說道,含雪想賭氣不進去,但又想想自己不去不是更便宜了江清月嗎?還是趕緊鑽了進去,不過卻是一臉敵意的看著江清月,這妮子有什麼不滿完全就露在了臉上,也不知道隱藏。

  車輪轆轆,馬車不急不緩的駛出了長安,車上四人卻是心情各異。若虛很是無奈,他也不知道江清月到底是怎麼想的,為什麼非要他跟著,含雪則緊緊的靠在若虛身上,還用手緊緊的拽著若虛的衣服,生怕被人搶走了一樣,不過,江清月卻似乎在發呆,偶爾看若虛一眼,看到他和含雪那親密的樣子,心裡似乎有一些難言的感覺,不過,連她自己也不明白,她現在到底在想什麼,她也不知道她為什麼一定要若虛跟來,她只是覺得應該要他跟著,也許是為了小月,或是其他的原因。

  花非花有氣無力的坐在車轅上,心裡很是難受,他和江清月認識不是一天了,兩人彼此都很熟悉,自從他認識了江清月以後,就再也沒有去花街柳巷過,然而,江清月和他的關係始終只保持在朋友那一步,曾經,江清月明白的和他說過,他們可以是知己,但是永遠不會是情人。可是,花非花卻知道,他不想和她是知己,他想和她是情侶,雖然他知道江清月現在不會接受他,不過他始終認為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總有一天,江清月會不再當他是朋友,而是當他是她的依靠,雖然,他不知道這一天什麼時候才會到來,但是他堅信,總有一天會來的。

  然而,今天他卻開始有些心灰意冷的感覺,他對江清月很熟悉,自然可以看出來,江清月對這個剛剛認識不久的書生似乎有一種特別的感情,是那種類似於情人間的。

  「難道我們三年的感情,還比不上一個沒見過三天的人嗎?」花非花的心裡很苦澀。

  「天色不早了,前面有個小鎮,今晚我們就在這個鎮上吧,天明再走。」一路上大家都保持著沉默,各自想著心事,眼看天色已晚,花非花停下了車,轉頭向後面問道。

  「好吧,你看哪裡有客棧就停在那裡。」江清月動聽的聲音傳了出來。

  迎賓閣,客棧的名字取得倒是挺雅致,不過裡面的設施卻實在是不敢恭維,不過這只是一個邊陲小鎮,也就這麼一家客棧,不住這裡就沒地方住了。

  若虛的手被江清月拉著,柔軟刺激的感覺讓他一陣陣心跳。兩人靠得很緊,江清月身上更是傳過來陣陣幽香,若虛不禁有想逃的感覺。他自認不是柳下惠,雖然他的心裡只是華玉鸞,但他也不敢保證自己不會做出失禮的事情來。但江清月是不會讓他逃的,於是他還是只得咬牙讓心平靜下來。

  花非花眼神裡出現一陣落寞,男女授受不親,雖然江湖兒女顧忌稍微少那麼一點,但是他和江清月認識三年了,雖然他經常口裡佔著她的便宜,不過江清月卻從沒有讓他踫到過她的身子,而若虛認識她不到三天,卻得到了他三年也沒有得到的東西。雖然只是假扮,但是卻不能否認這個已經成為了事實,他已經落後了若虛一步。而且,他一直不明白,為什麼江清月要和若虛做新婚夫妻的打扮,難道就不能扮成兄妹嗎?想不通歸想不通,心理難受也歸難受,畢竟他花非花算是胸襟寬闊之人,他倒不會嫉恨若虛,不過卻是有些嫉妒他的好福氣。

  兩對俊男美女走進客棧,讓客棧頓時生色不少,原本埋頭吃喝的酒客也有幾個被吸引住了目光。一桌四個白衣人看了若虛幾人一眼,臉色變了變,又迅速的把頭別了過去,繼續埋著頭,若無其事的繼續掃蕩著桌上的酒食。

  「掌櫃的,還有房間嗎?」花非花上前問道。

  「有,有,客官要幾間?」掌櫃的點頭哈腰的。

  「三間。」江清月在旁邊說道,花非花一怔,沒有說話。

  花非花怎麼也沒想到江清月要三間房,卻是讓他和含雪每人一間,而江清月卻和若虛共住一間。

  「江小姐,這不太合適吧?」安置好後,若虛有些猶豫的問道。

  「我都不怕你怕什麼?」江清月淡淡的說道,「新婚夫婦不住一起,傻子都會懷疑有問題的。」

  「裝什麼不好非要裝夫妻。」花非花在旁邊嘀咕了一聲,語氣中很是不滿,也很是無奈。

  「好了,不要說了,早點休息吧。」江清月瞪了花非花一眼,「還有大家小心點,那一桌四個白衣人可能有問題。」

  「他們是白衣樓的殺手,應該不會是針對我們來的吧。」花非花說道,原來他早已看出了那幾人的來頭。

  「不管怎麼樣,小心為上。」江清月輕輕的嘆道。

  白衣樓,武林最著名的殺手組織,所有的殺手清一色的白衣打扮,殺人手段詭異非常,號稱沒有他們殺不了的人,只有雇不起他們的人。他們殺人的酬金很高,一般人都難以支付得起,而他們也典型的是認錢不認人,只要你給得起價錢,天王老子他們也敢殺。

  「我要和少爺在一起。」含雪突然說道,「我要保護少爺。」

  「不行。」江清月斷然否決,「我自然會保護他,你不用擔心。」

  「我不管,總之我要和少爺在一起!」含雪倔強的說道。

  「我說不行就不行!」江清月也沒什麼好口氣。

  「你以為你是什麼人啊,我們為什麼要聽你的?」含雪忿忿的說道,像一隻發怒的小豹子,狠狠的盯著江清月。

  「我沒要你聽我的,只要他聽我的就行。」江清月淡淡的看了若虛一眼道,可憐若虛在旁邊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想勸兩人,但是想想江清月跟他沒什麼關係,於是只得去勸含雪。

  「小雪,你回房去吧,放心,我不會有危險的。」若虛柔聲對小雪說道,哪知道他不說還好,一說含雪委屈得直想哭。

  「嚶嚀」一聲,小雪突然掩著臉跑了出去,留下若無其事的江清月和發呆的若虛,還有有些幸災樂禍的花非花。

  「我去看看小雪。」若虛微微遲疑了一下,對江清月說道,江清月沒有說話,不答應也沒明確反對,若虛見她保持沉默也就當她答應了,匆匆的走了出去。

  輕輕的推開含雪的房門,卻看見她在撲倒在床上,身子微微有些顫動,壓抑著的抽噎聲也細微可聞。

  「小雪。」若虛輕輕的撫上了她的身子,低低的喚了一聲。

  「少爺。」含雪猛然翻了過來,撲到了若虛的懷裡,哇的大哭了起來,一下子弄的若虛手腳無措起來,只得輕輕的拍著她的背部表示安慰。

  「少爺,我們回去吧,回華山去好嗎?」含雪停止了哭泣,微微的抬起了頭,臉上猶自淚痕斑斑,猶如梨花帶雨,嬌俏動人。

  「小雪,我既然答應了江小姐和她回去,不能失信於人的,而且,我現在還不想回去。」若虛輕輕嘆道。

  含雪又把頭重新埋在了若虛的懷裡,軟玉溫香在懷,若虛卻沒有半點的情慾之念,他的思緒又飛到了華山,又想起了那讓他魂牽夢繞的女子,她的一顰一笑,又清晰的在他的腦海裡閃現。

  時光慢慢的流逝,不知道過了多久,含雪終於從若虛的懷裡爬了起來。

  「少爺,你該回去了。」含雪幽幽的說道,若虛微微一呆,想說什麼,卻發現又什麼也說不出來,只是下意識的點了點頭,緩緩的起身走了出去。

  「回來了,早點休息吧。」江清月見若虛進來,淡淡的對她說道,似乎她一直在等他。

  「可是,江……」

  「我叫月青,記住,以後你稱呼我為青姐。」江清月打斷了他的話。

  「青姐,我們就這樣睡嗎?」若虛斯斯艾艾的問道。

  「不這樣睡你還想怎樣?」江清月臉色微微一紅,有些惱怒的看了若虛一眼。

  「可是,可是只有一張床啊。」若虛俊臉微紅,有些懦弱的樣子說道。

  江清月正要說什麼,突然臉色一變。縴手一揚,燈突然熄滅,若虛只感覺身子一輕,隨即已經感覺一個柔軟又充滿彈性的身子貼在了自己的身上,而兩人已經倒在了床上。

  若虛正要說話,一個溫熱有些顫抖的櫻唇卻已經堵住了他,頓時腦袋轟的一聲響,感覺大腦瞬間一片空白,那從未嘗試過的噬骨銷魂的溫柔滋味,給他一種莫名的震撼。也許是人類的本能一般,他下意識的摟住了江清月的縴腰,嘴唇開始主動的吮吸起來,江清月微微一顫,慢慢的開始生澀的回應……

  兩人忘情的擁吻,發出低低的令人熱血沸騰的聲音,突然江清月驚醒了過來,猛地推開了若虛。

  「可以了。」江清月感覺兩頰直髮燒,語氣裡微微有些羞澀。

  若虛卻像是傻了一樣,一點反應也沒有,眼神有些呆滯。

  「你,你怎麼了?」江清月聲音溫柔了好多,輕輕的問道。

  「江,青姐,對不起,我不該冒犯你。」清醒過來的若虛心裡悔恨不已,喃喃的對江清月說道,心裡想起了華玉鸞,更是愧疚不已,暗恨自己的沒用的同時,心裡在企求著華玉鸞能夠原諒他。

  「不關你的事情。」江清月語氣恢復了平靜,低低的說道,「剛剛有人在窗外,可能在查探我們的底細。」江清月在為剛才自己的行為做著解釋。

  因為擔心還會有人來,兩人就一直在床上沒有再動,江清月鳳目微閉,似乎已經入睡,而若虛也側身面向裡面,沒有了動靜,只聽到輕微的呼吸聲。然而,兩人卻都無法入眠,江清月想起剛才的事情就一陣臉紅心跳。

  「我剛才為什麼沒有反抗他呢?而且為什麼我覺得這很自然?」江清月心裡想到,突然一個念頭讓她自己都嚇了一跳,「難道我已經真的把他當成了我的丈夫嗎?」

  「不,不可能的,我認識他才兩天,我不會的。」她馬上就否認,然而,她感覺似乎在自己騙自己,自從她聽說小月讓他來找她的時候,她的心境已經發生了一個質的變化。

  那邊若虛也無法靜下心來,剛才情不自禁之下,他居然和江清月有了這種親密的關係。一時之間,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雖然江清月看來若無其事,但是憑他的感覺,她不會不放在心上。

  「可是,我明明只愛師姐的啊,為什麼我會這樣?我真的沒用,一點點誘惑都抗拒不了。」若虛在心裡自怨自艾。

  第二天起來,兩人相視,發現對方的眼裡都隱隱含有血絲,若虛有些心虛的低下了頭,江清月卻是微微一嘆。而花非花看到兩人出來卻是心裡一沉,今天江清月依偎著若虛的樣子是那麼的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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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情根深種

「少爺,少夫人,昨晚睡得好嗎?」含雪嬌滴滴的問道,不過那語氣的醋意卻是隔了幾丈也可以聞出來。

  若虛臉微微一紅,做賊心虛的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才好。江清月也想起了昨晚的那一刻的激情,俏臉微微有些發燒。

  「當然睡的好了,小雪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看到兩人的神情,花非花心裡咯 了一下,口裡卻在替兩人解圍。

  含雪瞪了花非花一眼,瑤鼻輕輕的哼了一聲。

  氣氛有些沉悶的用過早膳,一行四人繼續開始了他們的旅途,似乎為了宣洩心裡的鬱悶之氣,花非花狠狠的甩起了馬鞭,一聲脆響,駿馬長嘶,揚蹄飛奔起來。

  兩雙妙目不停的在若虛身上掃視著,自然是含雪和江清月的眼神,若虛低著頭,他不敢看江清月,也不敢看含雪,他害怕含雪那哀怨的眼神,更害怕江清月那溫柔的眼楮,那一汪秋水就似一無底深淵,一陷進去恐怕就再也無法出來。

  車子突然停了下來。

  江清月掀起了簾子,車子已經行到了一條甚是偏僻的山路上,兩邊是濃密的樹林,雖已經是初夏時間,這個地方卻是分外的陰涼,還給人一股陰森的感覺。

  江清月正準備說話,不過馬上就感覺到了一股濃烈的殺氣籠罩在四周,似乎充斥在整個天地間,卻無法找到確切的位置。

  花非花凝神不動,心裡已經把警惕提到最高狀態,他的手緊緊的握住了馬鞭。他不是沒有劍,只是他不敢分神去拔劍,如果他去拔劍,那就可能永遠也不再需要拔劍了,因為他可以感覺出,暗處的絕對是高手中的高手,那種壓迫感是他從來沒有嘗試過的。只要他稍稍分神,就可能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一絲細微的長劍破空聲傳來,一左一右兩柄明晃晃的長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向了花非花。招式沒有任何的花哨,卻是如此的直接,直指他的咽喉。花非花左手輕輕一按車轅,身子平空躍起一丈來高,堪堪躲過兩人的攻擊,兩人一擊沒有得手,並沒有絲毫的遲疑,眼見花非花還在半空,其中一人手一抖,突然一個金燦燦的圓球狀物體以更快的速度向花非花奔襲而去。

  「流星錘!」花非花暗叫道,猛地一吸氣,功聚右手,長鞭一抖,捲向了流星錘的鏈子,只覺虎口一麻,雖然纏住了流星錘,但上面巨大的衝力卻讓他手上的馬鞭差點脫手而飛,終於,憋住的真氣一鬆,花非花力竭不得不開始下落。

  銀光閃閃,漫天的銀針在這個時候撒向了花非花,眼看花非花就要成為馬蜂窩……

  而若虛三人,這個時候也有些忙不過來。剛剛花非花在外面受到攻擊,江清月正想出手相助的時候,突然一柄長劍出人意料的從車底刺了上來,而目標就是江清月。情急之下,江清月不知道從哪裡抽出了一把劍,黝黑卻散發出攝人的光芒的劍,兩劍相交,來人的長劍頓時成為兩段。

  「快出去!」江清月一手提起若虛,衝破馬車蓬頂,落到了實地上,含雪也隨之跟在了一旁,而他們剛剛接觸到實地,新一輪的攻擊又來了,這次是兩個,兩條白色的影子一前一後,驚人的殺氣席捲而來,似乎隨時都可能吞噬三人。

  江清月沒有動,靜靜的站在那裡,若虛在她的身邊,含雪則在另一邊,兩人以合圍之勢保護著若虛。突然江清月一聲嬌斥,長劍指向半空,發出激越的清音,劍尖突然閃耀出半尺長的光芒,手腕一翻,長劍劃出幾道弧線,閃爍的劍芒使陰森的山路變得光亮起來。

  白衣人的眼裡露出了驚駭的神色,他們怎麼也沒有料到眼前這個年輕的女子功力已經高到了如此的地步,那凌厲的劍芒不是普通的兵器可以抵擋得住的,於是他們選擇了退,這一下正中江清月的意願,眼中的餘光已經發現花非花處於險境,縴腰一扭,空中一個美妙的翻身,躍向了花非花那邊,長劍劃出一個圓圈,一陣叮噹的聲音,地上堆滿了銀針,在剛才那一瞬間,所有的銀針都已經被擊落,花非花也終於揀回了一條命。

  花非花落回了地上,而江清月也瞬間回到了若虛身邊,那對若虛緊張的樣子讓花非花又是一陣心酸,而四個白衣人倏然穿進了兩邊林子,急速的離去。

  「是誰請了白衣樓來殺我們呢?」江清月怔怔的站在那裡,幽幽的嘆了一口氣,本來以為易容改裝後不會有什麼事情,哪知道這麼快就被白衣樓給找上了。

  「我也想不通,為什麼這些人會來找我們。」花非花嘆道。

  「也許,他們是該找我們才對。」突然旁邊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一男一女相攜出現。

  男子年約二十五六,濃眉大眼,虎背熊腰,英武不凡,女子作少婦打扮,年齡應該和那男子相若,一身白色羅裙,淡眉柳腰,姿色不俗。

  「表姐?表姐夫?」花非花看到兩人是一陣發呆,嘴裡喃喃的叫道。

  那女子聽到花非花的稱呼一怔,細細的看了看他,突然撲哧一笑。

  「非花啊,你怎麼打扮成這個樣子了?」那女子嬌笑著道。

  「表姐,說來話長,你還認識我就好,我先給你們介紹一下。」花非花苦笑了一聲道。

  原來,這對男女都來自四大世家中的月家,那女子就是月家大小姐,月天虹,而那男子則是她的丈夫,張凌雲,張凌雲是月家家主月缺的弟子,也即是月天虹的師兄。兩人新婚不久,這次說是出來遊玩一下的。

  介紹到江清月的事情,花非花有些猶豫。

  「我叫江清月,不過現在化名月青,既然非花相信兩位,我也不隱瞞了。」江清月微微一笑說道,「他現在叫華旭,真名是什麼我也不是很清楚,至於這位妹妹,就是他的丫鬟了,你們可以叫她含雪或者小雪。」江清月不知道是怎麼想的,一口氣把幾人都給抖了出來。

  「江清月?」月天虹若有所思,一會後點了點頭,一副原來如此的樣子。

  「對了,表姐,你怎麼說白衣樓的殺手可能是找你們的呢?」花非花忍不住問道。

  「我們這次其實是秘密出來的,幾乎沒人知道我們的具體行蹤,有些事情我現在還不好說,非花,你可不要在意才好。」月天虹微微有些歉意的說道,「只是,我們可以確信有人要對我們不利,而江小姐化名也姓月,加上和這位公子也是用的新婚夫妻的名義,因此很有可能是被他們當作了我們,實際上,他們想殺的是我和你表姐夫。」

  花非花默然,看來月家也許出了什麼事情,不過他畢竟是外人,人家不說他也不好問了。

  馬車已經壞掉了,暫時也沒有地方可以買到馬車,於是一行六人結伴而行,這下可是苦了若虛,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和一群武林高手在一起趕路,是什麼下場可想而知了。

  「歇息一會吧。」江清月見若虛一臉的疲憊,心裡似乎微微有些牽痛,於是對眾人說道。

  「月青姑娘,天色不早了,我們不快點趕路的話,恐怕找不到落腳地了。」張凌雲一怔說道。

  「表姐夫,華兄不會武功,我們還是先休息下吧。」花非花嘆了一口氣道。

  「少爺,你怎麼樣?要不我背你吧?」含雪心疼的看著若虛,柔聲說道。

  「小雪,我沒事的。」若虛勉強一笑,搖了搖頭說道。

  「都是你,好好的為什麼非要少爺跟你一起走,現在好了,路上有人追殺不說,明明少爺不會武功,還要他走這麼遠的路。」含雪突然對著江清月喊了起來,語氣有些嗚咽,「要是少爺出了什麼事情,我不會放過你的!」

  「小雪,你不要這樣,不關她的事情的。」若虛連忙勸著含雪。

  「什麼不關她的事情,就關她的事!」含雪忿忿的說道,「少爺,我已經告訴小姐我們的行蹤了,她就快追來了,小姐來了一定會讓你回去的。」

  「小雪妹妹,還是先服侍你家公子休息一下吧。」月天虹對這幾個人的關係有些糊塗,不過不管怎麼樣,還是不要讓她們吵架比較好。

  天色很快就暗了下來,看來這晚他們只能在外面過夜了。

  「少爺,吹一首曲子給我聽好嗎?」含雪趴在若虛的懷裡,喃喃的說道,「少爺,我好想聽你吹的曲子,可是你好多年沒有吹了。」

  若虛從懷裡摸出了一根洞簫,一尺來長,通體晶瑩,卻呈翠綠色。四年了,自從四年前,他發現愛上了師姐後就再也沒有吹過。

  輕輕的含上了洞簫,悠揚的蕭聲在這沉寂的夜空響起,初時歡快,後變得纏綿悱惻,最後轉為深深的憂傷。若虛在心裡迴響著十多年來的點點滴滴,兒時的快樂,少年時的多愁善感,得知師姐要嫁給別人時的悲傷,離開華山後對師姐的深深的思念,都包含在這一曲不知名的曲子中。濃濃的感情在曲子裡得到了完整的宣洩,不知不覺,一曲終了,他已經是淚流滿面。

  所有的人都癡了,都沉醉在這一首曲子中,不僅僅是因為那美妙的音符,更因為那曲子中所表露出來的深切的情感。這一刻,江清月發現自己已經深陷了進去,不可自拔。她已經不可救藥的被他的蕭聲所打動,如果說她以前只是因為對小月的承諾,那麼現在她已經完完全全是因為若虛本身。然而,他的曲子裡卻明白的告訴了她,他心裡已經有了愛人,令他刻骨銘心的愛人。江清月癡癡的看著若虛,眼裡滿是柔情。

  一聲幽幽的嘆氣驚醒了所有的人,也驚醒了若虛,驀然發現臉上有淚,若虛連忙慌張的想擦掉,卻在這個時候,一隻柔柔的玉手神了過來,溫柔的擦去了他臉上的淚痕,轉頭一看,卻踫上了江清月那充滿情意的雙眸,心裡一顫,連忙把頭別了過來。

  「既然你這麼愛她,你為什麼不去爭取呢?」眾人面前幽靈般出現了一個少女,一身普通的白色衣裳絲毫沒有減弱她的絕世芳華,出塵脫俗的清麗面容,我見猶憐,讓人絲毫起不了褻瀆和傷害的念頭。

  「小姐。」含雪一聲歡呼,撲了過去。若虛卻低著頭,不敢過去,也不敢說什麼。

  「跟我回去吧。」華玉鳳柔聲對若虛說道。

  「二師姐,我,我……」若虛懦懦的不知道該怎麼說好。

  「姐姐也很擔心你,你還是回去吧。」華玉鳳又柔聲說道。

  「師姐,師姐她真的很擔心我嗎?」若虛心裡一酸,突然聲嘶力竭般喊了出來,「她擔心我,那她為什麼還要嫁給別人?」所有的憤懣和悲傷都被他給喊了出來,華玉鳳也是怔了一怔,從來沒想到若虛也會這麼大嗓門。

  「有些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的,你聽到的,看到的,並不一定就是事實。」華玉鳳輕輕嘆了一口氣道,「你跟我回去吧,只要你回去,你就知道一切的緣由了。」華玉鳳其實想告訴若虛事情的真相,然而由於答應了華玉鸞,她也只能說到這個程度了,就看若虛能不能明白了。

  若虛雖然聰明,然而在這件事情上,他卻變得很笨,愛情,有時候確實會使人盲目起來,現在的若虛就是這樣,他根本沒明白華玉鳳的意思。

  「二師姐,多謝你的關心,我不會和你回去的,如果有一天,我想回去了,我自然會回去,現在你就不要逼我了。」若虛強忍內心的傷痛,淡淡的說道。

  「為什麼你們倆都是一樣呢?」華玉鳳輕輕一嘆,「既然這樣,你自己小心吧,也許,只有姐姐親自來才可以了。」白衣飄飄,華玉鳳緩緩離去。

  「小雪,你還是留這裡吧,照顧好少爺!」幽幽動人的聲音傳了過來,正不知道是否該追上去的含雪終於安下了心。

  「少爺,為什麼連小姐也說服不了你呢?」含雪在心裡暗暗嘆道,「也許,世上只有兩個人是小姐無法說服的,一個是大小姐,另外一個就是少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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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7 03:23:22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情劍示警

若虛的心情漸漸平靜了下來,看看四周,發現眾人都在看著他,還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許兄,如果我沒認錯的話,剛才的那位姑娘應該是來自華山的溫柔仙子華玉鳳華仙子了?」花非花猶豫了一下,終於是抑制不住好奇心問了出來。

  若虛略微有些遲疑的看了看眾人,發現月天虹和張凌雲是一臉期盼的眼神,而江清月卻是一臉的幽怨,含雪則是微微閉著眼楮,靠在他的身上,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到這個時候,我也不想隱瞞了,剛剛那確實是在江湖上被稱為溫柔仙子的華玉鳳,也是我的二師姐。」若虛輕輕嘆了一口氣道,「我本叫華若虛,也是來自華山。」

  「那華兄弟,你是真的不會武功還是?」月天虹嬌聲問道。

  「少爺是真的不會武功。」含雪抬起了頭接上了話。

  「也許大家覺得不可思議,我在華山長大居然不會武功。」若虛苦笑了一聲,「不過,事實上確實是如此,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一看到武功譜笈之類的東西就頭暈,也許,我天生就不具備學武的資質吧。」

  「不會武功也沒什麼,華兄弟啊,你不知道,虹妹整天就說我不夠斯文。」張凌雲笑了笑說道,「如果我像華兄弟一樣,虹妹就不會這麼說我了。」

  「張大哥,你就不用勸我了,其實,以前我也沒覺得不會武功有什麼不好。」若虛苦笑道,「可是,我現在真的好恨我自己不會武功,如果我武功很高的話,師姐她,她也不會……」說到後面聲音越來越低,語氣變得憂傷起來。

  「少爺,你不要這樣,不管你會不會武功,也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了,小雪都會一直陪著你的。」含雪聲音微微有些哽咽,伏在了若虛的懷裡。

  氣氛又變得冷清了下來,除了含雪,在這種事情上,其他的人自然是無法說什麼的,月天虹在低聲責怪著張凌雲,說他不該惹得若虛想起了傷心事。張凌雲雖然覺得自己很無辜,卻沒有辦法,只得老實的接受著月天虹的訓斥,唉,誰叫她是他的妻子呢?

  「我說大家不要這樣吧,人活著就要開心一點嘛。」花非花打破了這個僵硬的氛圍,「華兄弟,想開一點,至少你還有小雪,還有我們幾個朋友嘛。」

  「花兄說的是,大家不要因為我的事不開心了。」若虛勉強一笑道。

  「叮」的一聲激越的清音,眾人的眼楮齊刷刷的望向了江清月,聲音是從她那裡傳來的。

  「小心,有危險!」江清月臉色一變道,嬌軀猛地站了起來,長劍在手,人微微的往若虛這邊靠近,眼楮射出攝人的神光。

  「什麼人鬼鬼祟祟的,給我滾出來!」江清月一聲清叱道。

  「江小姐,我可找到你了!」鬼魅般的人影出現在眾人眼前,聲音冷淡,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寒意。

  來人身型高大,全身上下被黑衣黑布裹得密不透風,只剩下一對眼珠在外面,強大的氣勢另六人感到一種難以承受的壓迫感,若虛因為不會武功,更是已經快支撐不住了。

  一隻柔柔的小手神了過來,牽住了若虛,柔和的真氣從掌心傳了過來,頓時若虛心裡的難受感覺消失得一乾二淨,不由得轉頭感激的看了江清月一眼,卻發現她正全神貫注的看著眼前的黑衣人。

  「你是什麼人?」江清月冷冷的問道。

  「我是什麼人等你們去閻王那問就知道了。」黑衣人陰森森的笑道,「江清月啊江清月,我找你可是好久了,你手上的劍就是情劍吧,情劍啊情劍,我終於要得到你了,哈哈哈。」黑衣人發出了得意的狂笑。

  「大江鏢局上下三十七人,都是你殺的?」江清月銀牙咬的格格響。

  「三十七人?哈哈,你現在是準備回去吧?你回去就知道了是多少人了。」黑衣人陰笑著,「江湖傳言你已經跳崖而死,只可惜你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我,你怎麼會這麼輕易就死呢?說來我真得感謝白衣樓的人啊,若不是他們逼你使出了情劍,我還不能確定呢。」

  「你簡直就是喪心病狂!連無辜的婦孺也不放過。」江清月聲音充滿了悲憤,從黑衣人的話語裡,她隱隱感覺到大江鏢局家裡那些沒有隨鏢的人,大概也沒人可以倖存了。

  「只要能得到情劍,再殺十倍,我也樂意。」黑衣人聲音冷酷無比。

  「情劍,顧名思義,需要有情人才能得之,像閣下這樣冷血之流,就算得到了情劍又能如何呢?」若虛淡淡的說道。

  眾人都是一怔,沒想到若虛會在這個時候接口,黑衣人兩道冷厲的眼神電射而來,若虛兩眼迎了上去,臉色很平靜,絲毫沒有畏懼的表情。

  「不愧是華天雲的弟子,不會武功也有如此膽識。」黑衣人的語氣裡略有讚賞的口氣,不過隨之轉冷,「可惜啊可惜,你該好好的呆在華山才對,為什麼非要出來送死呢?」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若我注定要命絕於今日,就是在華山也無濟於事,不過,我相信就憑閣下,還無法讓在下命喪黃泉。」若虛淡淡的說道,語氣裡強大的自信,讓眾人都是微微一怔,不過黑衣人出現時帶來的壓迫感,無形中也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如果你會武功,你將是我最大的對手!」黑衣人定定的看了若虛良久,終於緩緩的說出了這句話,「不過,你已經沒有機會成為我的對手了!」

  話音剛落,黑衣人手上已經多了一把黯淡無華的長劍,手腕一翻,長劍一挑一劃,平地起了一股巨大的旋風,旋風的中心卻是向若虛移動,黑衣人的第一個下手的對象居然是若虛而不是江清月。

  江清月一直注意著黑衣人的動作,這時見黑衣人對若虛下手,自然不會袖手旁觀,手一抖,撤出了那把劍,也就是情劍,讓她大江鏢局所有人幾乎無一倖存的情劍。真氣催動,情劍閃耀出半尺長的劍芒,劍芒直指那漩渦的中心。

  與此同時,數十條人影撲向了月天虹,花非花幾人,同樣的黑衣黑褲,黑巾蒙面,動作矯健靈活,招招狠辣,直指眾人的致命要害。

  含雪一心護著若虛,已經是險象環生,其他幾人暫時雖然沒有什麼危險,但卻沒有人可以脫出圍困,也自然沒人可以前來幫含雪了。江清月憑借情劍的威力,暫時似乎還能抵抗那黑衣人的攻勢,只是她的心裡卻擔心著若虛,無形中功力打了個折扣。

  「叮咚,叮咚,叮咚!」三聲清脆激越的琴聲突然傳了過來,隨之響起了綿綿不絕的悠揚的音符,打鬥中的眾人猛然都停了下來,而每人的臉色卻變得異常難看。

  「走!」最早出現的黑衣人一聲冷喝,瞬間所有的黑衣人急速的退去,片刻就走得乾乾淨淨,一個不剩。

  琴聲嘎然而止,一陣聞之欲醉的幽香傳來,隨後,一個一身白色羅裳的少女飄然出現在眾人眼前,她的身後,靜立著兩個絕色黑衣少女。

  白衣少女懷中抱著一把白玉瑤琴,縴細的玉指輕輕的搭在琴弦上,微微的低著頭,一頭瀑布般光滑的黝黑長髮自然的披撒而下,遮住了她的臉孔。

  「你的蕭吹的很好!」好動聽的聲音,少女緩緩的抬起了頭,看著若虛嫣然一笑,她的俏臉也呈現在眾人的眼前。好美的一張臉,單用詞語已經無法形容她的美麗,完美的五官,潔白無暇的肌膚,初看她的臉容給人一種純真的感覺,然而你馬上就會發現純真中還含有一種足以令天下男人瘋狂的妖媚,妖媚入骨,那一笑,更是足以傾國傾城。

  「你叫什麼名字?」少女又說話了,還是看著若虛,只是若虛現在有些呆呆的,這個少女實在是給人的吸引力太大了,雖然華玉鸞和華玉鳳都是武林中難得一見的美女,然而卻從沒有給他這麼大的震撼。

  「在下華若虛。」若虛訥訥的說道,完全是下意識的。

  「我叫黛兒,要記住我哦,我還會來找你的。」少女甜甜一笑,轉身裊裊離去,似乎不見她有什麼動作,卻倏然一去十丈,那絕妙的輕功令人咋舌。

  「黛兒。」若虛喃喃的念道,突然猛的清醒了過來,心裡一驚,剛才自己是怎麼了?怎麼感覺整個人都不受自己控制似的。

  「她怎麼會在這裡出現?」花非花喃喃的說道,臉上的神情卻是很難看,絕對不是見到美女時的正常反應。

  「沒想到,今天居然是她幫了我們。」江清月像是自嘲般的說道。

  「少爺,人都走了,你還想什麼呢?」含雪見若虛還在呆呆的想著什麼出神,有些嫉妒的說道。

  「小雪,我只是在想,為什麼這些黑衣人會突然撤退呢?」若虛有些心虛的說道。

  「因為剛才那位叫黛兒的少女,就是魔宮的當代宮主。」江清月在旁邊說道。

  武林有兩宮,一為神宮,一為魔宮,神宮很神秘,雖然大家都知道武林中有神宮的人存在,但是誰也無法確定,誰究竟是神宮的人;而魔宮,雖然也很神秘,不過魔宮的人行走江湖,卻是光明正大的打著魔宮弟子的名義。魔宮有三大絕技,魔琴,魔笑,魔舞,魔琴號稱可以讓方圓十里內無一生物,魔笑可以讓所有人,不論男女都不忍心對她下手,而魔舞的魅力任何男人也無法抵擋。當代魔宮宮主號稱是魔宮百年以來最傑出的人才,她是第一個將三種絕技都修煉至顛峰的人,而且,她僅僅只有十八歲。魔宮一直以來都以統一黑道,繼而統一武林為目標,魔宮的實力更是無人敢予以小視。魔宮這任宮主上任以來,雖然還沒有什麼大規模的行動,但是她的名聲卻早已傳遍了武林,武林中人見她幾乎皆自動退避三舍,以免惹禍上身。

  「華兄弟,這個女子還是少惹為妙,否則……」花非花見若虛一副神不守舍的樣子,好心的提醒他,然而話沒說完,感覺嘴上一疼,已經被什麼刺了一下,眾人眼前又是一花,一個黑衣少女出現在面前,赫然是那叫黛兒的少女身邊的兩個少女之一。

  「華公子,這是小姐讓我給你的。」黑衣少女向若虛微微行了一禮,語氣很是恭敬,手上遞過來一塊翠綠色的玉珮。若虛怔怔的看著玉珮,卻不知道該不該接受。

  「拿著收好,不要弄掉了,要不小姐會生氣的。」少女一把抓起若虛的手,強行放在了他的手心,淡淡的說道,若虛心裡微微一嘆,把玉珮放在了懷裡,黑衣少女見若虛收了起來,很是滿意的樣子。

  「華公子請保重,婢子告退。」黑衣少女微微欠身,臨走前狠狠的瞪了花非花一眼,花非花心裡苦笑,卻不敢再說什麼,顯然剛剛他是被這個少女給襲擊了。

  黑衣少女離去後,月天虹幾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華若虛,含雪則緊緊的摟住若虛的手臂,似乎是怕他被搶跑了一樣,江清月則出奇的沒什麼反應,低著頭想著心事。

  「華兄弟有福了,定情信物都給你了,我看這回是躲也躲不掉咯。」花非花似笑非笑的看著若虛道。

  「你別胡說,什麼定情信物,只是一塊玉珮罷了。」含雪鼓著腮幫子,瞪著花非花,要吃人似的。

  「小雪啊,這肯定不是普通的玉珮,不信你讓華兄弟拿來看看。」花非花一副世故的樣子。

  「少爺,給我看看好嗎?」含雪趴在若虛身上,仰著頭說道,看來好可憐的樣子。

  若虛微微一遲疑,把手伸入懷裡,摸出了那塊玉珮,其實連他也沒仔細的看。入手溫熱,仔細一看,上面刻有三個縴細的小篆︰甦黛兒。

  「看到沒,這上面刻有她的名字,肯定是定情信物啦。」花非花得意的對含雪說道,這小子一下子就忘了剛剛被一個小女孩給打了的事情了。含雪沒有再說什麼,坐在那裡生著悶氣。

  「時間不早了,大家先休息一下吧,明天還要趕路呢。」江清月終於說話了,一言提醒,大家也都想起已經折騰了大半夜了。

  這夜,華若虛依然無法入睡。甦黛兒,這樣溫柔的一個名字,這麼美麗的一個少女,她就是那魔宮宮主麼?他實在無法將他們聯繫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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