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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ssboss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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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御流風]{劍傲蒼穹}[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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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8 19:33:00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再踏旅程~


老練的卓越見芷兒聽聞叔公醜事,眉宇間透出縷縷鬱抑陰霾,念頭一轉已是瞭然,便傳音提醒道:「大哥,龍豪燊不管如何都是芷兒的叔公呀!」

葉齊心弦倏地拉緊,登時明白芷兒不願詆毀親人,幾不可覺的朝卓越點一下頭,語氣一轉,朗聲笑道:「呵呵~~妳也不用放到心裡上去,我只是好奇啦,所以才想在路上找點事做。」

「嗯~~」芷兒點點頭,順勢轉開話頭道:「你還是想走嗎?那婷妹和我哥怎麼辦?」

葉齊怡然輕笑道:「呵呵~~想到那麼遠去了呀,我相信妳哥哥會保護姊姊,讓姊姊幸福的,不會把她帶走啦!」

龍人族選擇的搬遷地點很平靜單純,附近並無其他勢力存在,應該不會捲進什麼是是非非,所以葉齊還滿放心的。

霜兒也是鬼靈精,眼珠滴溜溜一轉,狡黠地道:「嘻嘻~~芷兒問錯了吧,妳是不是更想問自己該怎麼辦呀,想跟我們出去玩嗎?來叫一聲二姊,二姊就幫妳跟葉齊說說,讓妳當跟屁蟲。」

芷兒才不給她得意,吐舌扮鬼臉道:「哼~~葉齊和夢兒姊要走怎麼可能少得了我,快點叫聲二姊聽聽,二姊以後好好疼妳。」

未料她竟會不假思索的反擊,霜兒訝然置疑道:「妳隨便就說要一起走呀,跟家人分離不感為難嗎?」

芷兒挺起傲人的酥胸,英姿勃發道:「有什麼好為難的,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出去增長見識、鍛鍊武技也一直是我的願望,這次恰巧是個機會。」

芷兒臉龐閃耀自信的光輝,雲霧蔽日的天空彷彿都為之一亮,絢麗姿容直令人神魂顛倒。

葉齊亦瞧得入迷,脫口讚歎道:「芷兒充滿自信的樣子真美。」

這可是葉齊第一次誇她漂亮呢,芷兒一時間不由怔愣,檀口微張、眼泛星芒,英姿倏消又變成小女兒姿態,心頭小鹿亂撞,既驚且喜的捂著臉頰道:「真的?」

「哈哈……」葉齊大笑著撥了一下她前額髮絲道:「芷兒本來就很美嘛,剛才感覺是有點不同,無疑更吸引人喔,二弟你們說是不是?」氣氛一下變得有些旖旎,可惜,旁邊太多蠟燭了。

「是呀,美得讓人眼睛都移不開了……」卓越等人早看出芷兒對葉齊的情意,剛才心境也確實被她的美麗震盪一下,立即同聲附和連帶又多誇幾句,把芷兒樂得幾要忘記天與地。

夢兒也想更有吸引力,馬上挺直了纖腰,翹著下巴表示自信,俏麗映霞夾帶香風在眾人心頭掃過,蕩漾起圈圈漣漪迷心奪魂,嬌美絕倫卻非芷兒的那種逼人英氣。

葉齊哪還不知她單純的小腦袋在想什麼,莞爾笑道:「笨夢兒,不是抬頭挺胸就算自信啦,芷兒那樣妳學不來的。」

「……」夢兒眼神一黯、朱唇抿歛,眼眸升起與四周環境相襯的霧氣,再次施展出絕世無雙的哀喜瞬變。

芷兒見狀不禁大急道:「夢兒姊,人家那只是有感而發,要我再做一次也難,當然學不來呀!」

霜兒撇著小嘴故作不屑道:「對嘛姊姊,她那是湊巧而已,沒什麼了不起。」

葉齊好笑地刮了一下夢兒瑤鼻道:「又在亂想了,每個人都只像自己,學別人當然學不來,妳笨笨的模樣最美,幹嘛要學芷兒,別人更加沒辦法學妳呀!」

夢兒果真不愧是天下第一好哄,旋即又轉愁為喜道:「對對,主人說過最喜歡笨笨的夢兒……」

不知是霧還是汗,眾人臉上一下多出些細緻水珠,夢兒的「笨」確實是獨步天下、無從模仿。

見夢兒恢復笑顏,霜兒眼珠子滴溜溜一轉,精神振奮地告狀道:「都是芷兒害姊姊發愁,姊姊別讓她跟,她最壞了,都不叫我二姊。」這是什麼和什麼?

「才不呢,夢兒姊,人家不是故意的,她嫉妒我比她大就譭謗我。」芷兒輕輕搖著夢兒,不甘示弱地撒起嬌來。

「都別吵了啦!」葉齊摟起夢兒轉身就走道:「我們再去挖金礦自己用。」

「嗯……」二女應了一聲,然後四目互瞪又開始吵起來,大家也是拿她們沒法子,不過吵就吵唄,愈吵感情愈融洽。

金礦內仍有不少人在搬運尚未過濾的金石,葉齊諸人也毋須客氣,打下大塊土石後,就地用魔法絞碎巖土挑出金粒、金絲,忙了數小時才在霜兒的儲物空間裝入近噸碎金(後來那些黃金在城市裡換了五百寶石幣便不再贅述)。


回到「龍人族」的新村莊,芷兒惦記著要離開的事,之前的話顯然也不是開玩笑,直接拉葉齊去找父母道:「爸、媽,葉齊說改天就要走了,我也要一起出去玩。」

說完,芷兒眼角偷偷瞟向葉齊,見到他裝得很無奈的撇開嘴角,當即俏皮地皺起瑤鼻、暗自嘀咕:「哼~~好像人家就一定要跟你似的,臭美。」

芳心雖在埋怨,她卻沒忽略葉齊眼中蘊含真心喜悅,就像是對自己的歡迎,芷兒隨之笑了。

「胡鬧……」這是她爸爸脫口而出的第一句話,可再轉念想到女兒心思,他接下去也不曉得該用什麼措辭。

尷尬的僵在那邊看著女兒笑靨,龍爸爸心裡又有些哭笑不得,這丫頭隨口就說要跟男人走,感覺卻輕鬆的像在說「我要出門逛逛,晚上回來」一樣,唉~~女大不中留呀!

葉婷略一怔愣,心跳不自覺地加重,看了看芷兒又轉向葉齊,深深吐了口氣,蹙眉鎖額,充斥愁悵不捨道:「弟弟,你怎麼想要離開呢,我們生活在一起不好嗎?」

「姊姊……我……」葉齊只得再跟姊姊解釋,並把僅存的兩顆「烈爆彈」交給她,他當然是希望姊姊力量愈強愈好,另外,那死魔法師的聖器也是給葉婷使用。

「媽媽讓我出去增長見識嘛,芷兒已經長大了,懂得照顧自己了。」芷兒拉著母親手臂搖擺不止,語氣先軟後硬道:「如果不讓我走,那我就偷偷溜走,看誰攔得住我。」

這丫頭,撒嬌、威脅全用上了,家人俱是沉默思量,半晌過後也不反對,只是望向葉齊看他意思。

葉齊欣然點頭答應,這些日子他對芷兒確實是愈來愈有好感,不經意的會去關注她,也知芷兒喜歡自己,不過葉齊對感情的見解已是逐趨成熟,並未刻意去加深二人親密程度,慢慢發展培養感情對二人其實沒有壞處。


又過幾天,高聳傲立、青木蒼翠的山腳邊,一個嶄新的村莊正在成型,數十人卻是離情依依,雖知葉齊等人無一弱者,龍豪燚他們仍是細細叮嚀,葉婷更忍不住涕淚潸潸。

芷兒日前說得堅強、瀟灑,如今離別在即,她亦忍不住雙眼水汪汪,淚水在眼眶打轉兒,死撐著不掉落。

葉齊抱抱姊姊又拍拍芷兒,無可奈何地安慰道:「不用這麼悲壯吧,思念就傳個訊嘛!」沒辦法,女孩子就是多愁善感嘛,哪能像他這樣灑脫。

龍豪燚朝葉齊語重心長道:「芷兒自小活潑好動,她會想出去闖盪我也不是太意外,只是……她畢竟還小,請你們多照看著點。」

葉齊自然是拍胸脯滿口答應,總不能說我愛揍就揍、愛罵就罵嘛,那誰還敢把孫女送入虎口。

龍豪燚接而轉向夢兒道:「夢兒,芷兒也要請妳多多照顧,她有時可能頑皮點,若不聽話妳儘管教訓。」這老頭也真有趣,叫柔情似水的夢兒教訓芷兒,她做得到嗎?

夢兒聽了倒是很高興,憨態可掬道:「好~~芷兒不乖我就打她屁股。」

「好好……」龍豪燚被逗得一臉窘態,除了應好還真不知該怎麼回答,嘴巴說教訓,心裡可疼著呢?

龍震嶄是不擔心妹妹安危,可仍是為另一方面叨叨絮絮道:「芷兒,以後可沒婷妹為妳求情,別太過任性了,葉齊不喜歡那樣的女孩子……」

芷兒抹了一下眼角,沒好氣道:「哥~~那次興奮過頭是意外啦,我本來就不是那樣的……」

最不放心的還是芷兒的母親,濕紅著眼囑咐道:「芷兒~~以後就要靠妳自己了,千萬要保護好自己,凡事小心……」

「媽媽,我們有很多人,不是只有我自己啦,您不用擔心……」

「對對……葉齊,芷兒就託付給你了……」

「媽~~」芷兒在旁聽得臉都紅透了,猛跺小腳搖晃媽媽的手臂,需要說得那麼明顯嗎,真是羞煞人了。

「好好~~夢兒可要把芷兒當成親妹妹,卓越……」繞這繞那,她都快繞昏頭了。

好不容易演完十八相送,葉齊等人開始走往北方欲渡「汩揚江」,朝這方向是因為昨日卓越去環網買消息,得知前些日子時常有人運輸比重極高的物品渡過汩揚江,接著貨物又運往北方。

葉齊本就是遊歷各地,反正都要選個方向走,就前往北方吧,雖不能確定那是黃金,當碰碰運氣也沒差,能不能找到線索都無所謂,決定時也只說是隨便走,免得芷兒掛意、心懷芥蒂。

渡過汩揚江後到一熱鬧的鎮子,歡欣鼓舞的霜兒幾乎每家店面都要進去瞧,徹頭徹尾像個鄉巴佬。

芷兒以為她沒見過世面,故意表現「淵博」的知識,指著一堆東西問她是做什麼用。

豈料,霜兒僅是沒看過實物,腦中學識可是極為豐富,反把芷兒考倒,好一陣取笑,惱得芷兒整晚鼓著腮幫子獨自生悶氣。

為了滿足霜兒的新奇,他們在鎮上待了兩天才離開,霜兒沒有買新衣服,只有買了兩把二尺短劍,不過配上小丫頭的身材,短劍看起來倒是剛剛好,葉齊則又在右腰佩上一排小飛刀,他是耍帥的成份居多。


葉齊一行人走在樹林間的大路上,道路蜿蜒猶如巨蟒橫貫森林,兩旁樹木挺拔傲立,翠嫩的新生綠葉像似一朵朵帽子戴在樹幹上,林葉間隙透射金燦燦的陽光,賞心悅目,鳥兒在枝上展露美妙歌喉,聲聲清脆悅耳,行走其間也是種享受。

可惜好景不長,就是有人喜歡破壞這份寧謐,走至一半竟聞狼嚎虎嘯,各類野獸的嘶吼遠遠蕩漾,聲音中充滿暴虐的感覺。

古怪,眾人眉頭一皺心覺有異,邁開腳步趕上前去,很快就在路肩看見一隊傷亡慘重的商團。

載貨的車櫃圍成一圈,「牞牛」以車櫃為憑依,不安地在圈裡跺著蹄,一位身著錦服、年約四十的男人亦待在裡面,著急的探望外面戰況。

這世界高重量的貨物一般都是用牞牛來拉,牠力量比普通馬匹強多了,空身速度雖差上一截,拉起重貨卻比馬還快,耐力也更好,但一利一弊,牠的食量亦勝過馬兒好幾倍。

攻擊商隊的就是那些兇厲吼叫的猛獸,虎、豹、狼……什麼都有,貨車邊殘破的屍骸已佈滿大地,血水將地面染成暗紅色,碎肉漫天橫飛。

約有十人已失去生命氣息,倒楣點的連屍體都被猛獸撕碎,死亡的野獸更多,起碼六、七十頭。

野獸們早被血腥刺激得兇性大發,看到什麼就瘋狂亂抓亂咬,無論人獸,只要一失去反抗力就會被開膛破肚,較屠宰場還要恐怖十倍。

芷兒、霜兒第一次見到如此血腥殘酷的場面,唰~~的一下,紅潤的臉蛋血色盡褪,咬著銀牙意圖壓制腹腔翻滾的噁心。

不過慘嚎、血腥味不斷刺激感官,她們的頑抗顯得那般微不足道,五秒不到便摀著嘴衝至路旁大嘔特嘔。

葉齊以前對夢兒的特訓此刻效果盡展,小妮子竟是撐了下來,只是將蒼白的小臉埋進葉齊臂膀不願再看。

這情景直把卓越八人瞧得呆若木雞,實在太出乎意料了,愛哭的夢兒心理承受能力竟是最強。

殘餘的七隻猛獸已是強弩之末,相互間又胡亂撕咬,在傭兵們攻擊下迅速被消滅。

商隊貨車外側已被抓得稀巴爛,生還者剩不到三十人,其中絕大部份都已受傷不輕,氣喘吁吁的癱倒在地。

見到戰鬥結束,躲在車後的男人提著藥箱匆匆爬出,眼含淚光透出絲絲傷懷,不過動作倒沒給耽擱,利索地為傷者上藥包紮。

葉齊看到滿地獸屍不由感到奇怪,走到那男人前面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呀,你們怎麼會被這些猛獸攻擊?不同種類的猛獸竟湊到一塊了。」

見葉齊諸人皆是英武挺拔、身負寶劍,穩健的氣度令人心折,對方第一眼便覺來者非比尋常,再看葉齊身旁美絕人寰的夢兒、芷兒,更是表明葉齊大有來歷,否則哪有如此排場。

他聽到問話不敢再多做打量以免失禮,惆悵的面容略微低下嘆道:「唉~~我也不明白怎麼會這樣,一開始是有數頭黑犀衝過來,後面還有猛獸追逐,黑犀還好,自我們旁邊衝過去只造成些微混亂,猛獸卻向我們發起攻擊,結果就造成這樣慘重的傷亡了。」

隨著他的講述,夢兒也在葉齊示意下施展癒合術,為還在流血的傭兵止血,傭兵們頓時對這一行人生出好感,神情透出縷縷謝意。

「牠們一開始出現的是魔獸。」一名傭兵包紮著腿上的傷口道:「據說最近這一帶曾出現魔獸搶奪過路商隊,被人稱為『魔獸惡盜』,我們應該也是被盯上了。」

男子補充道:「在下『夫即都』是個商人,這位是『高原傭兵團』的團長『余堯山』……」

「幸會。」葉齊應了一聲,暗忖:「魔獸搶東西做什麼,難道有人控制了這些猛獸。」

突地他叫了一聲道:「是召喚師,不過~~沒道理呀,怎麼會連野獸都有?」

「有可能,大哥,魔獸擁有比普通猛獸更強的力量,若是能妥善控制,確實是可以讓魔獸驅趕猛獸來攻擊既定目標,或者用引誘的也行。」何魚插話道,頗有這方面的見解。

「哦~~」葉齊驚喜地道:「六弟學過召喚術嗎?」

「嗯~~是曾學過,只是……」何魚右手一攤、似笑非笑道:「從未遇過值得抓的魔獸。」

葉齊哂然道:「呵呵~~以我們的實力,再抓魔獸其實也是浪費精神。」他想到點事,馬上又轉對夫即都道:「對了,那魔獸呢,最後我們看到的那幾隻似乎不是魔獸。」

余堯山道:「魔獸在那些野獸快死光前就跑了。」

卓越面容泛起一股怒氣,沈吟道:「照這情況看來,八成是召喚師在搞鬼,既然魔獸還在,那他們要再驅趕野獸也非難事,應該會再發起攻擊,哼~~以他們的打法,沒有一定實力還真要被拖到精疲力竭。」

「那些傢伙太壞了,我們怎能讓他們繼續撒野,要把他們揪出來才行。」芷兒蒼白的臉色未復,將害她出糗的過錯全算到召喚師頭上了。

「嗯~~太可惡了,竟是利用無知的野獸,他們簡直比野獸還不如。」霜兒亦冷著臉點頭附和,此時的她再無半點小孩的樣子。

葉齊眼瞳精光閃爍道:「我也想會會召喚師,夫老闆,我們一道走你不介意吧!」

一聽葉齊願意相助,夫即都哪有不樂意的道理,點頭不迭道:「不介意、不介意,這是我們的榮幸……」

受傷較輕的傭兵已準備將同伴屍體火化,雖然傭兵的生活便是在刀口上打滾,可看著之前還嘻笑怒罵的朋友將成灰燼,他們仍是掩不住臉上的哀慟。

夫即都亦是滿面傷感,他和高原傭兵團算是老搭擋了,每次運貨都聘僱他們,跟每個傭兵都有不匪的交情。

商隊休整完畢再往前行進,傭兵們看葉齊神態昂揚,以為他是某個世家子弟,對一行人都帶著幾分尊畏,浩飛則被葉齊派出去探查,當然,肯定要許牠一桌大餐。

不到半小時,浩飛回來彙報說前面有牛群、狼群的聚地,還有三個人帶領魔獸快接近牠們了。

「混蛋。」葉齊暗罵一聲,這些傢伙還真厲害,應該是把附近野獸地盤都勘測過了,他一揮手道:「找到了,有三個人,誰要一起去?」

「我……我……我……」

每個都要去,最後芷兒、霜兒當仁不讓,卓越八人則是很沒高手氣度,竟是用猜拳來決定誰留守,那些傭兵不禁懷疑是否看錯人了,接著看他們如電飛馳遠去,臉皮又是一陣愕然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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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8 19:33:21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劣質美女~



三個召喚師駕輕就熟的前進,神泰自若、談笑風生,為口袋將再進帳而興奮,絲毫不知死神早已趕至前方朝他們瞪視。

葉齊瞧得此景大為光火,但也不得不佩服他們,只不過是兩隻中級、四隻中低級魔獸,被他們這樣一搞,恐怕二流高手也得吃大虧,起碼同伴安危就很難兼顧了。

「操~~還得意的勒,老子打死你們。」秦獅見他們的囂張樣,首先按捺不住振聲大喝。

「上,攻擊。」對方被嚇一大跳,未有半分遲滯,甫一開口就是喝令魔獸上前,不知是機變反應還是膽量太差的條件反射。

面對一流高手,脆弱的魔獸根本沒啥用,最前面的一隻被秦獅狂拳打扁,霜兒劍未出,小小嫩掌揮出大片紅芒,砰~~地將兩隻魔獸砸出老遠,一股熱氣倏地散溢湧開。

芷兒動作迅速,長鞭疾甩就捲起一隻,皓腕抖動將它掃開撞向另一隻,左手自背後抓起「紫電槍」,打量幾眼卻是無處下手,只好怏怏將槍放回去。

召喚師似乎還有魔獸,拈起手印欲唸動咒語,霜兒更快一步躍至他們身前,渾身冒出淡藍光輝,凜冽寒氣籠罩對方直侵內腑,駭得三人僵立當場直打冷顫,不敢輕舉妄動。

最後一隻卻是被夢兒的風刃斬殺,侯豐收跳出來只能苦著一張臉左看右瞧,怎麼這樣就沒了。

葉齊促狹地笑道:「嘿嘿~~你們三個沒打到,只好當苦力囉,把他們扛回去吧!」邊走又邊道:「霜兒,妳用的是什麼武功呀,好像很厲害。」

霜兒聳了一下小巧鼻翼、意氣飛揚道:「當然囉,是當世頂尖的絕學呢,『陰陽天轉』聽過沒?」

葉齊眉梢跳動微感詫異道:「不是吧,妳父親是怎麼弄到的,那不是『寒炎絕神』的獨門絕學嗎?」

霜兒撇著小嘴道:「才不是呢,爸爸說這是他在一萬年前就從別人身上拿來了,跟現在那人的陰陽天轉不太一樣了。」

「喔~~」葉齊有點感慨道:「可惜,陰陽天轉不是魔武雙修的功夫。」

霜兒調皮地笑道:「嘻嘻~~耳朵附過來,我告訴你個祕密。」

「什麼,快說、快說。」葉齊配合的低下頭,表現得饒富興致來取悅小丫頭。

夢兒也彎著小蠻腰,露出一副好奇寶寶的嬌俏模樣。

霜兒小小的虛榮心充份獲得滿足,細聲道:「我天生就有魔力根本不用練,真氣提升魔力也就跟著提高了。」

「哇~~霜兒好厲害喔!」單純的夢兒一聲驚呼,好羨慕的樣子。

葉齊更是滿臉驚愕、大張著嘴,下巴差點脫臼,對這丫頭的天生優勢已無話可說,搖搖頭道:「確實厲害,不過妳火屬性很強,怎麼會修練陰陽天轉呢?」

霜兒又是一副小大人模樣道:「這你就不懂了吧,我是火屬性旺盛沒錯,但我可是女孩子,天生內蘊陰柔轉化陽火,然後又服用『天玄寒冰』形成隱陰顯陽,剛好最適合陰陽天轉,那個寒炎絕神也沒我適合呢!」

「原來如此,小的受教了。」葉齊打趣的拱手點頭道。

夢兒卻是懵懵懂懂,只是傻傻的跟著點頭,一下又把葉齊逗樂了,笑得合不攏嘴。


迎上商隊後,眾人將三名召喚師狠狠丟下,何魚道:「大哥,要怎麼處置他們?」

葉齊呶呶嘴示意道:「冤有頭、債有主,交給他們處理吧!」

余堯山也不客氣,十幾名弟兄被害死,血債只能用血來償還,毫不理睬三人的哭叫求饒,一刀結束他們的性命。

讓人意料不到的是,從他們身上竟搜出兩百多枚寶石幣,大概是把家當都放在身上了。

那些錢本該屬於將人擒獲的葉齊,不過看這些傭兵人不錯,傷亡也頗重,在余堯山將寶石幣交給他時便只取一百枚,其他的則給他們當撫卹金,讓死者家人有所依傍。

獲得他大方饋贈,傭兵們對葉齊更是感激,表現出來的敬意也更加真心,如此溫和良善、義性俠行的人才真能配得上他那尊貴的身份,只不過……他們仍沒搞清楚,葉齊哪來尊貴的身份呀!

聊一聊,夫即都也知道葉齊諸人只是冒險者,態度頓時少了幾分敬畏而更添熱情,交流顯得倍加和諧,唯一例外卻是粉娃娃般可愛的小霜兒,她根本不去搭理傭兵。

走了兩天步入高低不平的山石區,余堯山提醒道:「這片地域時有盜賊出沒,雖然你們功力高超,還是小心沒大錯。」

牛上門不以為意的笑道:「知道了,若遇上不長眼的盜匪亂來,你們保護好貨物就行,其他的就交給我們運動一下好了。」

余堯山明白牛上門是要避免自己的人再受傷亡,對他們的實力亦很敬服,便也不作矯情推辭,欣然答應。

果不其然,途經一半,前頭就跳出一票盜匪,人數竟也有近百人。

既然現身,盜匪頭頭照例先來段開場白道:「把貨物留下,大爺可以放你們一條生路,否則貨物留下,命也留下。」

夫即都正要說話,盜匪又看到坐在車頂的夢兒、芷兒,兩眼發直狠狠吞了口口水又道:「還有把美人也留下。」

葉齊聞言大不爽,劍眉猝揚,回以十倍張狂道:「哼~~你齷齪的想法已給你帶來死厄,跪下認錯我還能放你們一條活路。」

盜匪如果會聽葉齊的話那就有鬼了,氣勢洶洶揮著大砍刀意圖再大放厥詞。

「哼~~」秦虎幾人見他不受教,連開口的機會都不再給予,身形猝動射出無數冰彈,在對方抵擋時又是劍光連閃。

雙方實力相差數階檔次,就像壯漢對孩童,連鬥氣、幻靈都沒使用,對方五分鐘不到已躺了大半。

盜匪們哪見過這樣的高手,只有五人出手就打得他們毫無還手之力,倒地的盜匪大都還有口氣,就是模樣慘了點,殺豬似的嘶喊聲倍加挑動他人心中恐懼的那根弦,還站著的人竟是嚇呆了,手腳發抖不敢衝也不敢逃。

葉齊看得好笑,這種膽子還敢當強盜,在車頂比劃道:「你們……聽不聽得到呀,要再搶就來,不搶就給你們十秒跑,開始!」

「逃呀……」話才一斷,那些盜匪便是狂叫著拔腿就跑,有幾個身體一動竟然因為腿軟摔倒在地,為了自己的性命仍是不遺餘力,手腳並用向後死命爬行,生怕十秒過去就會被宰了,沒看到秦虎五人根本不理他們就轉身返回。

丟下受傷倒地哀哀叫的小盜賊,商隊再次出發。

夫即都豎起姆指道:「你們可真是厲害,這些盜匪在你們面前簡直就像小孩一樣。」

卓越謙虛道:「遇上這種沒見過場面的小盜匪團還沒問題,若遇上大型的盜匪集團,我們也是要感到棘手。」

夫即都爽朗的笑道:「據我所知,這地帶倒是沒有大型的盜匪集團,你們就算想碰也很難呀!」

葉齊好奇的問道:「強盜團怎樣才算是大型的呀?」

「上千人就算大型了,那可都是有高手領頭的。」夫即都有些自嘲道:「我這點微薄的貨物還沒資格放入他們眼中呢?」

「高手?」葉齊聞及此語不禁覺得好笑,最初遇到夏鈺芯,人家十幾個就有二流高手,現在這上百人最厲害居然只有三流,這世道還真古怪。

或許是剛才那一役被傳出去,其他盜匪受到震懾,商隊接下來一路風平浪靜,害眾人又開始感到枯燥乏味。

百無聊賴的葉齊盤坐車頂,兩把劍疊放在大腿上運功,真氣的量雖已再難增加,不過他仍是很注重精煉真氣,況且魔力遠遠未達臨界點,修練的心絕不能懈怠。

一開始因為車子抖動的關係很難有效的運轉真氣,經過兩天努力已慢慢適應,運功時亦能知悉週遭事情並且可以隨時停止。

夢兒知道葉齊要修練內功,乖巧的靜坐旁側也開始冥想修練魔力,單純的小妮子就是厲害,冥想本是需要寧靜的環境才能修練,她卻是很容易就能進入忘我之境,絲毫未受顛簸影響,讓人訝異她竟不會走火入魔。


經過幾天跋涉,商隊來到目的地「玨嵐城」臨近的小鎮,聽說旁邊山區有不少魔獸、奇花異草,葉齊便先一步向夫即都告辭,要到山裡碰碰運氣。

三天後,葉齊諸人帶著豐富的收穫去到玨嵐城,憑他們功力,要摘採生長於險地的珍貴藥草並非難事,浩飛對有益的草果又特敏感,還找到一根千年玉參,要找這種東西可是得靠運氣的,有浩飛在就代表了有這類運氣。

葉齊拿著高級貨又要煉製丹藥,霜兒對這方面的知識竟也頗豐,一大一小便開始瞎搞起來,製造出自稱的靈丹妙藥,不過以他們的成品論斷,相信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

卓越等人亦興致勃勃的觀摩學習,這種技術別人都嘛是祕而不宣,哪能像葉齊和霜兒有問必答,呃~~只對兄弟不藏私,好像也算不得大方。

好不容易忙完丹藥之事,葉齊馬上宣佈自由活動,隨大家愛去哪就去哪,玨嵐城繁榮的很,附近還有一個高品質的玉礦,街道商店以玉器最多,另外就是應運玉器而生的玉雕師傅。

「這個好……」

「好什麼,這塊才漂亮……」

芷兒、霜兒走一走就又吵起來,兩人各覺得一塊玉珮精緻,認為自己看上的玉珮最適合夢兒,爭得面紅耳赤不可開交。

「都不好,我要這塊。」葉齊也看上一塊,獨裁的買下來給夢兒,不過她們喜歡的玉珮亦是買下,兩個丫頭自己戴嘛!

悠然的美好時光總是特別快,每天玩樂便又過去四日。

葉齊等人來到一家三樓高的大餐館,正值用餐時間,店內已是高朋滿座,毫不意外,俊男美女跨步入門頓使喧嘩聲沈寂大半,賓客與服務員都是驚艷地直愣愣盯向門口。

葉齊習慣成自然,視若無睹的往三樓走去,霜兒卻是不喜歡,可愛的小臉冷如寒冰。

當他們找好位子坐下,乍聞不遠處女子的冷哼聲道:「哼~~有什麼好看的,靠著外貌騙騙一些好色男人而已,大庭廣眾跟男人摟摟抱抱,想也知道不是個正經女人。」此言想必是衝著夢兒來的。

葉齊臉色倏變往聲音來源看去,那是一個約十八、九歲,面貌身材姣好的女子,正一臉不屑的瞟向夢兒,然其眼中濃濃妒意卻難以掩飾。

一個美女對一個她絕比不上的美女,純潔賢淑者會心生羨慕,褊狹小器者是妒意橫生,這女人明顯就是後者,而且是素質最差的那種。

女人同桌還有四個男人,看像子應是她的護衛,就是他們直盯著夢兒才引發她的不滿,人就是這麼奇怪,你若直往她瞧或許會被當成色狼,不看她嘛,可能又變瞧不起她了。

夢兒小嘴微噘、情緒未起波動,依然親暱地挽住葉齊的手,對夢兒而言,別人的話她才不在乎,只要葉齊喜愛自己就夠了,那個女人要怎麼說隨她說去。

「哼~~想要人家放開主人,門都沒有。」

側首看看夢兒,葉齊釋然一笑,轉回頭點了許多菜。

霜兒皺著小巧的鼻子,大表不滿道:「那個女人這樣污辱姊姊就算了嗎?」

葉齊輕輕拍拂霜兒小腦袋道:「反正夢兒也不在意,讓她唸唸有什麼關係,再說妳也體諒一下那醜八怪嘛,看到夢兒這麼漂亮的美女,她那狹隘的小小心靈一定很受傷,恨不得撞豆腐自殺嘛!」

「嘻嘻……」霜兒和芷兒當即笑逐顏開,看向那名女子又看了看夢兒,不約而同的點頭道:「我們真是太小氣了,醜女是該讓她發發牢騷的,姊姊真是心胸寬闊呢!」

說完兩人又笑了起來,夢兒白了兩人一眼,拿出姊姊的架式道:「妳們就會取笑我,等下妳們東西吃多一點,把妳們的嘴都堵起來。」

「遵命,一定多多吃……嘻嘻~~」兩妮子連忙稱是,接著又忍不住笑了出來。

之前說話的女子看葉齊他們竟是愈說愈是開心,又發覺她們的眼光不懷好意瞥視自己,心中更加不是味道,平素行事恣意跋扈的她焉能忍耐,再次喝道:「妳們偷看本小姐做什麼,有膽就大聲說出來,不要盡在背後說人壞話。」

「哈哈……」葉齊一聽笑的更是大聲,肆無忌憚的神態氣得那名女子臉都青了。

其他食客在底下議論紛紛,這女人之前說話中傷人家,現在又不知道在發什麼瘋,簡直莫名奇妙。

說歸說,那女子家裡的勢力非弱,食客們亦不願摻和進去,反而還像找到理由似的抬頭看來,光明正大的欣賞起夢兒、芷兒,就連小霜兒的可愛也吸引不少人。

正當那女子又要發飆,霜兒臉色一冷,眼珠子骨碌骨碌轉兩圈,竟又變得一派天真,無辜的轉頭對她道:「這位姊姊對不起嘛,人家不是笑妳,只是我在問姊夫,我們家鄉女孩子自幼受教要賢慧乖巧、夫唱婦隨、從一而終,怎麼姊姊在你們這兒就算不正經,是不是你們的風俗要像妳一樣有四個丈夫才算正經。對了姊夫,你怎麼還在笑,告訴人家嘛!」

「噗嗤~~咳……」何止葉齊在笑,這一層除了當事人外沒一個不笑的,好幾個甚至把嘴裡的東西都噴出來,嗆得直咳不停,看向那女人的眼神說多怪就有多怪。

那女人白皙的臉龐一下就漲得又青又紅,氣急敗壞道:「豈有此理,死丫頭在胡說什麼……」

霜兒眼中閃動隱晦的冷芒,表情卻是更顯委屈了,噘著小嘴道:「明明是妳要人家講嘛,幹嘛罵人家……」

「哈哈……」在場眾人忍不住捧腹爆笑,誰也不會想到這外表天真無邪,十歲不到的小丫頭會比他們還精。

葉齊更是快笑破肚皮了,霜兒還真是損人呢!

女子的四名護衛尷尬無比,直想找個洞鑽進去,此番丟臉丟大了。

那女人卻不管這麼多,氣得跳腳,歇斯底里的揮手怒喊道:「死丫頭還敢說話,巴林你們給我好好教訓那死丫頭……」

跟個小孩計較,這臉可是會愈丟愈大呀!

四衛正自為難,芷兒已凜然站起道:「我家小妹不懂事,失言之處還請見諒,想來諸位也不至於跟個小孩子計較吧!」

霜兒側首微不可覺地放射出惡狠狠的光芒,心中暗罵:「臭芷兒趁機佔我便宜。」

芷兒眼角一瞥,更是洋洋得意、嘴角微翹,哈哈~~妳反駁不了吧!

然而~~芷兒勝利的笑意落入對方眼簾卻被當成在恥笑她,霍然怒火勃發,抓起茶杯使勁丟向芷兒,斥喝道:「賤人還敢說風涼話……」

「哼~~」芷兒輕蔑冷哼,玉手迅速畫出曼妙圓弧將茶杯撈在掌中,嬌軀散發出薄薄金芒,掌勢甩動頓將隱含金光的杯子回射,厲色重音道:「說風涼話都是抬舉妳了。」

對方見狀不由駭然心顫,一人功力最高反應也快,操起置於桌上的長刀,閃身攔在女子身前,以刀鞘抵擋疾速破風的茶杯。

「乓~~」瓷杯碎裂百十塊,擋杯者只覺內息猛震牽動胸腔氣血,連退三步方才站穩,幸虧他有自知之明,見到金芒後不敢以手硬接,否則恐怕難以全身而退。

「……」諸人震驚愕視,現場一片鴉雀無聲,本來食客們還覺芷兒腰掛鞭圈、背負短槍(紫電槍平時縮至一米長)的裝扮很有趣,現在可不這麼覺得了,配上她的功力,那可都是要命的玩意兒。

沒脾氣的夢兒也不高興了,兩個妹妹居然被罵死丫頭、賤人,氣忿地站起來嬌斥道:「妳怎麼可以隨便罵人呢?」

氣惱的她眼眸卻更顯晶瑩璀璨,如繁星閃爍炫人心神,聲音甜美動人,餘音繞樑迴蕩在諸人耳邊,三個女孩子柔美、俏麗、可愛,相得益彰,愈看愈聽愈是失魂落魄忘乎所以,罵起人實在沒有威嚇力。

「嘎嘎~~」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陡然響起,浩飛才不管跟誰吵,見飯菜還不上來正自叫嚷著,平時牠是愛鬧喜鬥,可到了餐館牠絕對是吃飯皇帝大。

吵也就算了,牠還把飯菜遲遲未上的錯算到對方頭上,既然是錯就要賠償啦,竟是飛到人家桌上大吃起來。

那女子真要氣昏了,連隻鳥都欺上門來,聲音尖銳的破口罵道:「妳們就是賤……呃呃……」

護衛可不像她分不清厲害,有一流高手在的人會好惹嗎?見自家小姐又開口辱罵,生怕把他們惹毛了,正欲阻止時,不料……

「嘎……」浩飛覺得她太吵,爪子一振就將雞腿骨甩出去,嘿~~這傢伙暗器爪法還真是一流,骨頭不偏不倚射進潑婦嘴裡,更甚者,骨頭深入卡在喉嚨,罵聲乍斷。

那女人羞怒交加又嗆咳,一口氣不進不出堵在胸口,臉色煞地發白,眼睛一翻竟昏了過去。

「噗~~」見此突如其來的戲劇化轉變,餐館再次響起食客的哄堂大笑聲,今天這頓飯就算要買門票都值了。

一名護衛連忙扶住她將骨頭取出,眼角卻見霜兒眼光隱現嘲弄之色看向自己,心臟不覺猛地一顫,似乎那小女孩什麼都知道,在耍著他們玩呢!

他的思慮倒是冷靜縝密,心知一個不好可能就會惹來莫名其妙的敵人,又看旁邊同伴似欲發火,忙阻道:「別衝動,這事本由小姐挑起,我們還是別再加深矛盾,先送小姐回去再講。」

接而他又朝葉齊不卑不亢道:「我家小姐雖有冒犯,諸位卻也未有損傷,冤家宜解不宜結,此事不如就此算罷。」

葉齊聳聳肩談笑風生道:「呵呵~~我是無所謂啦,不過閣下做得了主嗎?反正你們別再來找麻煩,我也不會無聊到去找你們尋開心。」

「在下告辭了。」對方臉色不太好看的離去,他也知道小姐回去後肯定要訴苦,事到如今也只能盡力勸說了,看這幾人氣定神閒,顯然是對自身實力極富信心,為點小事徒惹一身腥絕屬不智。

「哼~~最好那賤女人找些幫手來讓我練練招。」芷兒對於被罵似很不爽,一坐下來就罵了回來。

霜兒更狠道:「再敢來,我就讓她變死女人。」

葉齊則對夢兒機會教育道:「妳剛才責問她,她若再繼續罵的話怎麼辦?」

夢兒嬌滴滴道:「夢兒也罵她。」

「不~~妳哪罵得過她呀,妳罵人簡直像唱歌,以己之短對敵之長太不明智了,我不是說過嗎?誰敢欺負妹妹就暴打一頓,像這一個先罵人是吧,妳指責一句後就別理她,要不簡短的罵兩句也行。」

「芷兒、霜兒口才可比妳好,其他就由她們說去,妳靜靜準備魔法先保護自己,等打起來時一口氣給對方難看就行,對任何人都一樣,只要氣氛不對,妳就暗自提聚魔力,無論輕重,做好戰鬥準備就對了,知道嗎?」

「哦~~夢兒明白,誰敢欺負妹妹,夢兒就第一個打他。」夢兒握著小粉拳很有氣勢地道。

芷兒、霜兒瞧得幾要冒冷汗,還好葉齊沒教她看誰不爽就用魔法轟,否則把葉齊吩咐奉為圭臬的夢兒包準變成魔法暴力女。

「嗯~~很好,夢兒真有大姊的模樣,不愧是我最愛的夢兒。」葉齊滿意的豎起大姆指讚揚道,這次夢兒總算展露出大姊頭的氣魄了。

「嗯~~夢兒是大姊。」夢兒粉拳緊攥,玉臉興奮得紅彤彤,恨不得趕快有人來找碴,她好痛扁對方一頓讓葉齊誇獎,看來她好像真的愈來愈有暴力傾向了。

可惜天不從人願,夢兒就是等不到人來給她展示姊姊魄力,餐後失望的離開,小妮子心性單純,不一會兒便將此事拋諸腦後,開心的四處晃悠。

傍晚回去時,在街上碰巧又遇到夫即都,他一看見葉齊便高興的喊道:「葉公子。」

葉齊回以開朗的笑語道:「原來是夫老兄,怎麼沒去做生意還跑來逛街呀?」

夫即都扮出一副命苦的模樣道:「唉~~就是要做生意才出來呀,過幾天我又要運送貨物到『百湖城』了。」

葉齊側首問道:「哦~~百湖城呀,好像滿遠的,好玩嗎?」

夫即都點頭道:「是呀,得經過不少城市,將近四千里遠,百湖城周圍湖泊眾多,景色蠻漂亮的。」

葉齊笑道:「你這樣還真不錯,既可賺錢又能四處遊覽。」

「別說笑了,像你們這樣才叫享受愜意。」夫即都苦笑道:「其實百湖城主要還是聞名於鹽湖,販鹽的利潤很是可觀,因此百湖城商業往來更勝玨嵐城數籌,但也造成『盜匪業』發達,而且都是一些實力雄厚的盜匪集團。」

盜匪也算事業?葉齊奇道:「那你還要去那裡呀,堯山他們的實力夠嗎?」

夫即都道:「當然不夠呀,要去那裡的商隊大都是聯合起來才一起上路的,這次要去的商家數不少,人員總數應該能有上千,尋常盜匪還沒那個膽子來搶。」

葉齊略現驚容道:「大場面哦,看來百湖城倒真熱鬧,這麼多商人都要去呀!」

夫即都笑道:「是呀,其實那裡可不止商人而已,山清水秀、風光明媚,專為遊山玩水去的人也是不少,你們也一起來吧,我是沒那閒心去玩,但你們一定會喜歡的,呵呵~~一路上吃住都算我的。」

葉齊促狹地道:「哇~~你算盤打得真精,請我們連傭兵費都省了唷!」

夫即都神情一僵,他還真沒想到這點,這趟同行的僱傭兵已是不少,哪還需要葉齊等人,此番只是單純的想報答前次恩情而已。

葉齊知道他是個老實人,不願給他難堪,馬上接著笑道:「呵呵~~跟你開玩笑啦,我這人最不懂拒絕了,既然是免費旅遊,我當然也要跟著你們見識一下大商隊,中途若有好玩的地方我們再自己走。」

夫即都憨厚地笑笑道:「好~~我們三天後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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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8 19:33:51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無恥六虎~


三日後天色初亮,葉齊諸人與夫即都一同來到商隊的集結點,光是貨車就有百輛,高原傭兵團也已經到了,他們招攬幾人後剛好三十個,既是傭兵也是幫手,所以夫即都一向沒有聘請打下手的人。

夫即都招呼葉齊到他的貨車旁,其中一輛車的貨只佔車前一半,車後一半還鋪上毯子要給葉齊幾人坐的,實在是招待周到。

葉齊看了看他的貨車道:「真是多謝了,還給我們準備好特別專位,不過你這次的貨好像比上次還少,要去大商城怎麼不多運些貨呢?」

夫即都笑呵呵道:「這你就不知道了,雖然這次量沒有很多,不過價值可遠在上次的那些貨之上,上好的玉器就佔一半……」

葉齊恍然大悟道:「哦~~原來如此,我們這樣到處旅行倒也是可以當商人呢,專辦些高價值的貨物也是不錯的。」

夫即都哈哈笑道:「有道理,有道理……」

他們聊得正高興,突又聽到一聲忿怒叫罵道:「就是他們,上次欺負我的就是他們,你們去給我教訓那幾個狗男女。」

葉齊轉頭看向聲音來處,竟然就是上次被浩飛一雞腿骨弄昏的女人。

余堯山訝然道:「咦~~她好像是『六虎傭兵團』的大小姐嘛,怎麼回事,你們和她有過節嗎?」

葉齊把上次之事說了一遍,大家聽完也莫名其妙,脾氣大成那樣的人真不多。

六虎傭兵團的勢力在玨嵐城不弱,光這次出動的就超過三百人,團長更是一流高手,余堯山跟人家比就像蚍蜉撼大樹。

眼見六虎傭兵團的人過來找碴,夫即都不愧身為商人,心思玲瓏的他當即去找僱傭他們的商家處理,這種事完全毋需動武。

卓越玩味地看向他們,笑容略帶嘲弄道:「怎麼?你們自己的工作不做,來找同行商隊的麻煩呀!」

余堯山雖然勢不如人卻也是硬氣道:「身為傭兵團的人任務優先,堂堂六虎傭兵團的大小姐該不會比我們這小傭兵團還不知輕重吧!」

六虎的傭兵亦是大感為難,現在確實不是挑起紛爭的時候,只能苦著張臉進退不得。

大小姐卻不管這些,怒叱道:「你們還杵在這裡做什麼,快去教訓他們呀,把他們抓起來讓本小姐出氣。」

還好,他們團長「魯粨艮」已趕了過來,功力毫不收歛,散發出磅礡氣勢,喝止道:「你們在做什麼,還不回去做自己的事!」

六虎的傭兵如逢大赦退下,那女子轉身就向魯粨艮撒嬌道:「爸爸,上次就是他們羞辱女兒的,你快去教訓他們為女兒出氣嘛!」瞬間從兇惡到委屈,她變臉的功夫也是絕頂呀!

魯粨艮目光凌厲掃視滿臉笑容的葉齊諸人,眼神微泛驚艷卻未多停留,轉向女兒道:「現在我們受顧於商隊期間不得私鬥,等到了百湖再做打算吧!」

看女兒還有話說,他又肅然道:「這攸關六虎傭兵團的聲譽不得亂來,現在跟我回去。」

說完他便不管反對拉住她的皓腕,氣勁湧動隱隱帶起塵埃,眼神閃動絲絲陰鷙瞥過芷兒揚長而去,雖然前天聽屬下匯報紫髮美女功力不凡,此刻會面,瞧他氣焰霸道依舊,顯然是沒將芷兒放在眼裡。

葉齊聽其對話已有些明白傭兵的規矩,看向他們離去的背影道:「嘿嘿~~走掉了,他還真是為傭兵團的名聲著想呢,就是太過盛氣凌人了。」

卓越笑言道:「這是很正常的,當傭兵接受護衛的任務,第一要務就是保護僱主,為私怨爭鬥便有可能危及僱主,所以任務期間私鬥是傭兵大忌,除非以後不接護衛任務,否則再橫也不敢犯下此忌。」

葉齊撫著下巴道:「原來如此,確實是有道理,不過看這傢伙傲慢奸頑,女兒又刁蠻之極,真是一家子混球,找他護衛就能安心嗎?」

「唰~~」俐落一響,何魚瀟灑地揮開手中扇道:「傭兵團的聲譽主要還是來自任務執行度,若不能認真執行並且完成,人品再好也沒人願意聘請呀,不過像他們這樣不加約束平日行徑的傭兵團倒也真不常見。」

余堯山接口道:「據說魯粨艮是『沭峒派』的弟子,與城裡幾個大勢力關係不惡,所以這裡的人都得賣點面子給他們,否則哪能容他女兒在玨嵐城蠻橫。」

郝過冬故作不屑道:「沭峒派呀,還算擺得上門面,不過比起大門派就差多了。」

侯豐收偏偏要潑冷水道:「五哥,人家總還是人多勢眾,你說他們差,那我們不就更差了,真……唉呦~~」

郝過冬賞他一個響頭道:「沒志氣,再叫你說。」

眾人莞爾。

夫即都走了回來道:「我已經跟他們的僱主說了,他們不會再來找麻煩。」

葉齊撇著嘴道:「算了,我才懶得理她,否則也輪不到她在這裡大呼小叫。」

經過一段插曲,該來的人也都到齊了,如夫即都所言的千人左右,半數是商隊老闆和夥計,其他才是傭兵。近百輛貨車加上千人的龐然大隊,看過去如同長蛇行進格外壯觀,浩浩蕩蕩、不急不徐,隊形與速度保持良好。

車隊前後總長超過一里,夫即都的貨車位處中後段,葉齊坐在車頂看向前面批判道:「哼~~那女人怎麼也跟來了,還坐在車上,算什麼傭兵嘛,那邊有個女人不也用走的,不過我最先好像看到更多女人耶!」

「這沒什麼奇怪的,這樣的大隊伍較為安全,帶親人出來見見世面是正常的。」余堯山露出一臉古怪笑容道:「甚至有些商人還會帶著女性奴隸,呵呵……那個……」

「喔~~」葉齊瞭解的點頭,說出差點讓余堯山吐血的話:「你笑得好淫蕩,是不是也想……」

余堯山被鬧了個大紅臉,忙辯駁道:「我只是跟你解釋……」

霜兒不解地打岔道:「喂~~你們在打什麼啞謎呀?」

芷兒也是面帶迷惘的看過來。

葉齊眨眨眼睛道:「大人說的事兒童不宜。」

「哼~~我才不是小孩呢!」

葉齊一副神秘兮兮,聲音卻未有降低道:「好吧,我跟妳們說喔,堯山說那女人就跟女奴一樣,他們團長還真捨得,讓女兒……」

「噗~~」聽到話的人皆忍俊不禁,余堯山真是要吐血了,忙道:「你別亂說,讓他們知道了還不找我拚命。」

芷兒、霜兒頓時窘紅了臉,倒是夢兒還沒搞懂。

葉齊卻一臉無辜道:「本來就是你說的呀,帶出來見世面,然後……那個……」

「我是說女奴……」

「對呀,就你說她跟女奴一樣嘛!」

「你……你……我……」

「哈哈……」瞧他急的,眾人更加爆笑出聲,引起前後傭兵、商人的側目。

一路上就這麼聽葉齊和大家胡扯,歡笑聲頻頻傳出,也沒遇上不長眼的盜匪出現,半個月便已過了一半的路程。

行至一條二十米寬的溪河,車隊間距拉大過橋,避免貨物太重把橋壓垮,再過幾里至微傾的斜坡下,右邊不遠便是那條溪河流至遠方,左邊林木之後是高聳雄偉的青翠山脈。前面……遠遠坡頂,一面畫著紅色狐狸的旗幟飄揚,數十人佇候於旗旁,其中一人拉開強弓向商隊射出一箭,接著留下旗幟退出人們視線。

箭矢破空鳴嘯,眨眼間已穿梭百多丈之距落至商隊前沿,箭上還綁著布條。

行商早已見慣各種場面,並未因此產生騷動,馬上有傭兵上前將箭取回,隸屬不同商主的傭兵各派人員奔至前方探詢。

不久後傭兵回來報告,要各商主和團長至前方商議,余堯山臉色凝重道:「是『紅狐』,要我們留下三成貨物、牛車、二十名奴隸和五名美女。」

此時,前方也有傭兵跑上坡頂探查。

「呃~~還有這樣的事呀!」葉齊沒想到強盜竟會只搶三成。

「大型商隊比較會發生這種事,憑我們的人手,他們想吃下也得付出不輕的代價,所以會要求付過路費,我們現在已退不得了,談不攏唯有開戰一途,現在還得看對方兵力才能決定。」余堯山解釋完便和夫即都往前走去。

浩飛出去繞了一圈回來,第一句話就是道:「發財了。」

「發個頭啦發,有多少人?」

「好多好多,騎馬的、拿刀、拿槍、拿弓的都有。」大手筆,難怪要發財了。

約莫一刻鐘,前方商隊一人向旗幟走去,身邊傭兵道:「他若將旗拔下就是開戰,停下就是談判。」

那人去到旗旁比手劃腳一番又回來。

葉齊看得好笑又好氣道:「真開了眼界,搶劫還要談判。」

卓越淡然笑道:「大哥,國家關卡不也是要抽稅,這情況也是差不多,只是稅要抽重點而已,但我以前也看過有關卡一次抽五成稅。」

葉齊不禁要罵粗話道:「媽的,比強盜還狠。」

侯豐收嬉皮笑臉道:「當然啦,論勢力誰比得過國家,比強盜狠有什麼了不起。」

這邊說些國家大事,那邊商盜小事又談了片刻,夫即都和余堯山已怒氣騰騰的回轉,嘴上不停咕噥道:「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

葉齊不明所以地詢問道:「怎麼了,看你們一副恨不得殺人噬骨的樣子,是不是跟他們談不攏呀?」

夫即都義憤填膺道:「其他都談好了,貨物降為二成,可是他們卻堅持要留下幽晴小姐和程小姐。」

余堯山更是咬牙切齒道:「肯定是魯粨艮在搞鬼,盜匪本是求財,雖然最初是指定要二位小姐,若能強硬的拒絕,用普通女奴代替,甚至取消這一條件都絕無問題,他們不可能為此翻臉。」

葉齊這當事者倒是毫不動氣道:「哦~~是他去談判的?」

「沒錯,仗著這次各傭兵團以他們實力最強……」

說人人到,魯粨艮滿臉的陰險笑意走過來,語氣卻是無奈道:「你們商量的如何,大家都已同意,總不能為了兩名女人而造成過份傷亡呀!」

他女兒更連裝蒜都省下,一來就發出尖銳刺耳的笑聲道:「咯咯~~妳們還是認命點吧,別為了自己而害了大家……」

葉齊撇著嘴道:「靠~~妳多個什麼嘴,別以為自己男人多就了不起。」

她怔了一下,以為葉齊又提當日之事,霎時漲紅臉道:「你……你說什麼?」

葉齊一副瞭然的神態道:「還不夠明白嗎?妳跟著出來不就是用肉體為你們的傭兵服務,這點大家心知肚明,何必解釋得太清楚。」

「噗嗤~~」本是寒氣滿面的霜兒立刻就舒開小臉。

侯豐收唯恐天下不亂道:「對呀,我們前幾天就知道了,大家都在談呢,可惜~~我不是你們的傭兵,不能……」

他突然想到還有女伴在旁,接下來更缺德的話戛然停止,不過芷兒臉色也已紅如焰火,又羞又惱的瞪他一眼。

那女人差點就氣瘋了,魯粨艮怒眉一挑閃過濃烈殺機道:「小子,你該知道有句話叫禍從口出。」

週遭傭兵氣息猛地一窒,侯豐收這主兒反而對殺氣猶若未覺,吊兒郎當道:「妳女兒就是六虎傭兵團的專用妓女,說得夠明白吧,怎麼樣,禍從哪來呀?」

本已夠高的郝過冬又抬起頭,居高臨下、眼神低睨,襯托出無比輕蔑的神態道:「還能從哪來,不就是口囉,你有聽過怕狐狸的老虎嗎?別說六隻貓,就是六十隻也只能喵喵叫而已。」

「哼~~」怒不可遏的魯粨艮力量暴提就要發飆,凌厲的眼神兇光畢露。

芷兒對著別人時脾氣可也不小,冷哼一聲跨前兩步與其瞪視,氣焰之強絲毫不顯遜色。

然而,魯粨艮手搭上刀柄之際似想通什麼,竟又鬆開兵器,拉起潑聲叫罵、面容猙獰的女兒拂袖離去,冷冷道:「哼,伶牙俐齒,夫即都你自己看著辦吧!」

夢兒見他瞪視芷兒,態度又惡劣,想起葉齊要自己勇敢,便也嬌叱道:「兇什麼兇,打你喔!」

魯粨艮腳步一頓,仍是頭也不回的跨出步伐。

唯有他女兒的撒潑聲愈來愈遠:「賤人妳……」

葉齊見他還真忍得下氣,大感錯愕地撓撓頭道:「呃~~他的修養還真好。」然後又高興地誇讚道:「夢兒罵的好,有進步,很好。」

夢兒馬上翹起秀氣美妙的下巴,小腦袋左右搖擺歡快之極。

卓越看著其背影似在沉思,兩息後恍然笑道:「他大概是認為我們故意要激怒他,先行挑起內鬥給盜團可趁之機,我們可以趁亂潛逃,再不濟,死之前也能拖幾個『元兇』齊赴冥界,況且我們待會就將由紅狐來解決,後果肯定比他自己出手更加悲慘,若我是他,也會把一切辱罵當成耳邊風,不值一哂。」

「哦~~原來如此。」眾人又笑了起來。

葉齊瀟灑從容道:「算了,夫老闆,你們自己過去吧,我倒要看看這批強盜有多橫。」

「不,既是我邀請你們,我就沒有半途逃避的道理,否則我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的。」夫即都竟是不走,高挺胸膛大義凜然。

余堯山以著慷慨就義的口吻道:「我余堯山雖然只是個小傭兵團長,骨氣卻也不會輸人,捨棄僱主逕自逃命的事還幹不出來。」接著又向團員道:「傭兵團由我負責,你們跟其他商隊走吧!」

聞及此,當場就有人挺身而出道:「團長是條漢子,難道我們就是軟腳蝦不成……」

亦有人頭顱低垂默默離去,他們珍惜自己的生命沒什麼錯,願意留下的人只是轉過頭去,看著僅剩的同伴,一股榮譽感油然而生,心胸充填滿滿的豪氣壯志,這一生也當了回英雄。

葉齊搖頭晃腦的調侃道:「夫老兄,你以後還是別當商人了,商人講信用、求利益,可就是缺乏義氣,你這樣當商人沒前途啦!」

夫即都語氣肅穆道:「商人雖以利為先,但事事求利,人生又有什麼意義?」

余堯山看著剩下的十五名同伴道:「我們十六人也都是老夥伴了,其實,我們上次已有可能死於召喚師的陰謀,此番留下不單是為信譽,亦是為朋友、恩人,我沒向其他人提及這些,是因為他們既然無這份心,多說的話也已失去意義……」

「團長說的對,大丈夫頂天立地、恩怨分明……」眾人聞言更是堅定了自己的信念,鬥志高昂欲與盜匪一決生死。

葉齊感慨地看向他們,自認必死仍是無懼承受,是傻?是勇?不同之人自有迥異的評斷,他吸了口氣詢問道:「他們有多少人?」

夫即都臉部線條繃得緊緊道:「據報有千人左右。」

其他商隊有條不紊的往前行進,為防盜匪趁機偷襲,傭兵們絲毫不敢掉以輕心,部份傭兵卻是盯著葉齊這一群人。

高原傭兵團見狀更是氣忿,操起粗口道:「我操……(過激摒音),居然反而監視起我們來。」

卓越冷笑道:「大概是怕我們偷襲,讓他們的交涉發生變故。」

一名傭兵道:「待在原地太被動了,我們不如駕車往後面衝,只要能過橋,逃生的機會高很多。」此一說法立刻獲得眾人贊同,這情況全力突圍才是明智。

芷兒聽著討論,熱血沸騰、情緒激揚道:「怎麼打?我們這點人在橋上好像更有利。」

葉齊點頭道:「嗯~~我們退……」

話才出口,腦海已響起浩飛的恥笑聲道:「笨蛋,後面也有上百人,都是拿弓箭的。」

葉齊翻眼朝天,苦笑道:「不用了,後面也有人,衝起來我們更難兼顧,大家準備一下,把車子圍好,余兄,你們的人都躲到車後,別出來跟他們拚命,外面交給我們就好。」

「這怎麼行……」余堯山開口反對,對方可是有上千人耶,他們已沒有活著的打算,殺一人夠本、宰兩個有賺,而且包圍圈未成,並非沒機會殺出去。

葉齊嚴肅地擺手道:「別急,聽我的準沒錯,你們只要保護好自己就是勝利,實力不是靠人數推出來的,高手才擁有決定性,我們的實力絕比你們所想更強,余兄,你知道他們有多少高手嗎?」

余堯山似乎難以置信,虎目圓睜盯著葉齊,見他神情充滿不容反駁的堅持,無可奈何地搖頭道:「我們只是小傭兵團,對紅狐瞭解不多,僅知它是這一條道上戰力最強的盜匪。」

葉齊轉動脖子道:「二弟,你估計有多少?」

卓越經驗豐富,兼以傭兵的高手數量來分析,沈吟半晌道:「一流高手絕對有,以其規模、態度觀來,初估有兩名,四名以上幾乎不可能,二流高手較難說,應該不會超過十五人。」

葉齊道:「嗯~~你來分配人手。」

霜兒吐著粉紅小舌,小拳頭握得緊緊,她還是第一次遇上這種大陣仗,竟是興奮得隱隱顫抖,有龍族血統的她一點也不懼怕戰鬥。

芷兒雖沒像她興奮,可擂鼓般的心跳亦難撫平。

商隊通過斜坡的速度倒是不慢,盜匪大都是一車、兩車的扣繳,其餘沒事幹的盜匪已散至兩邊將末離的商隊包圍,謹慎的態度值得嘉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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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8 19:34:10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魔武之威~


卓越揮手點將道:「五弟、六弟幻靈有範圍性,守在車旁最佳,三弟、七弟、芷兒在外一層,盡力減少攻向車子的敵人,大哥和夢兒一組,我和四弟一組,八弟、九弟一組在外圍打亂敵人,遇到二流以上高手就全力施展殺招,留下高手對我方不利。」

「等等,那我呢?」霜兒冷著臉道,卓越不是不知道她也很厲害,可她外表實在太小了,分配她去廝殺簡直就像推小娃娃入火坑。

見卓越尷尬地苦笑,葉齊便道:「妳也在車子附近就好,別讓他們出意外。」

霜兒這才滿意點頭。

余堯山諸人不禁愕然相視,不會連個小孩都要出戰,他們這些大男人卻躲著吧,想說些什麼卻見霜兒冷冷地看過來,所有的話又吞回肚裡,霜兒對別人就是這一個樣,造成他們認識葉齊後反而最怕可愛的小霜兒。

浩飛在車上划動翼尖頗有磨刀霍霍的架式,葉齊側首一想,拍掌道:「對了浩飛,你也有任務。」

浩飛牛頭不對馬嘴道:「我殺的人錢都要算我的。」

「錢什麼呀,你看到他們扣留的牛車沒?」

「看到了,要抓牛來烤嗎?」

「白癡,你不知道貨能賣錢嗎?那些貨可比所有敵人值錢,你負責別讓人趕走、破壞了。」

浩飛兩眼紅光大放,嘎嘎點頭誓不讓人「搶走」,瞧得余堯山諸人又是搖頭,坦白講,罵一隻鳥白癡,這種行為在外人眼裡好像也稱不上聰明。

最後一輛貨車消失在坡頂,路上僅剩葉齊這些人和幾輛牛車,清新的微風最後一次吹拂,待會兒風中肯定就要摻雜濃郁的血腥味了。

盜匪並未立刻對葉齊諸人動手,只是以部份人手將他們包圍,坡頂之人還在監視離開的商隊,直到商隊在眼裡剩點影子才徹底放心,大概也是怕傭兵算計,趁自己鬆懈時來個回馬槍。葉齊諸人笑看眾匪也不搶先攻擊,商隊走得愈遠愈好,免得回來跟自己搶戰利品。

紅狐首領體形魁偉、身著黑衣,趾高氣揚興沖沖的走下斜坡,之前聽探子回報,商隊裡有兩名絕世美女,能將她們留下可是出乎預料,如今大局底定,他迫不及待要先享受了。

首領旁邊還跟著十幾人,個個眼泛精光顯見不凡功力,一人粗野地道:「沒想到真有蠢貨一起留下,就不知有沒有二十個,哈哈……」

他的言論頓時引發同伴附和,狂妄的笑聲遠揚迴盪,本來包圍在林間的賊人也跑出好些人過去阿諛獻媚,心情還真的是完全放鬆了,只有那些盜賊小兵未經命令,可憐呆呆的杵在樹林裡餵蚊子。

冷眼打量那一大群人,葉齊忽道:「擒賊先擒王,我先去會會,你們隨時支援。」

摟著夢兒信步行出二十丈,他朝那神貌兇惡的領首大漢道:「魯粨艮故意交出我們是不安好心,既然貨物已得,你們沒必要再起戰端,我不想因為意外讓我那些朋友徒受傷亡,你們也能滿載而歸有何不好?」

對方連看他一眼都懶,色迷迷的眼神早已深陷在夢兒美貌之中,貪婪地自秀髮掃視至蓮足,彷彿是想用淫穢的眼神將她衣服扒光,壓在身下盡情蹂躪。

夢兒嚇得又行老招,躲到被當成隱形人的葉齊背後去,可惜葉齊不是真的隱形,對方視線受阻,充斥邪慾的目光登時轉化為慾求不滿的怒火。

首領已將這群人視為囊中物,聞言更是囂狂獰笑道:「哈哈~~你知不知道自不量力四字怎麼寫,魯粨艮怎麼想老子沒興趣,老子現在就是看你不爽,在老子面前還敢這般囂張你是第一個,你就乖乖受死吧,美人由老子來替你疼惜……」

話聲帶動步伐、雄軀暴衝,他猛烈的刀勢已閃爍金芒直劈葉齊腦門,今日行動雖是順利,素來兇殘的他不砍人卻也是手癢,見夢兒對葉齊親暱黏人,他更是精蟲上腦、妒意填胸,準備一刀把他砍成兩半好搶過美人。

「哼~~癡人說夢。」葉齊臉色一凝,「分日」猝閃、身影疾動,叮叮~~兩響盪開敵刀。

移步、轉腕、振劍,分日劍尖倏然取向對方喉嚨,迅雷不及掩耳的劍式令匪首心生悚然。

心臟一緊,匪首在血戰中磨練出來的反應非同凡響,雖是輕敵仍是頓步後仰,間不容髮的避過劍尖,持刀之手竟是微麻,更令他驚駭莫名的是還有一絲暗勁侵入肘臂,急忙提聚真氣化解,已知葉齊功力不在自己之下。

夢兒可不管他有多驚駭,星海般的美眸精芒凝聚,十五道風刃剎那旋射,道道凌厲、取點巧妙,硬是將措手不及的匪首護身鬥氣撕開。

匪首才受劍式逼退,又被風刃迫得一陣手忙腳亂,雖是適時躲開未受損傷,那份狼狽卻讓他惱羞成怒,狂喝道:「阿木、發財,給我一起劈了他,其餘散開別讓他們趁機逃了。」

話聲方落,外圈二人渾身爆發銀芒躍入呈三角圍剿,其餘人分散開來,一半看著葉齊,一半監視卓越諸人,神情仍是輕鬆自如,甚至賭起首領多久能夠搞定葉齊,不時傳出戲謔的殘酷笑聲,根本把這場戰鬥當成娛樂了。

他們確實有自負的本錢,這麼多高手在旁掠陣,縱使這負隅頑抗的傢伙狗急跳牆也不怕,唯一錯誤的是,葉齊一方竟有十二個一流高手,這點任誰都想像不到,那份無知無畏反令芷兒、霜兒直欲發笑。

卓越見狀心思一動,提醒道:「在我們看來,他們的自信是何等可笑,可是易地設想,難保我們不會遇到相同情況,要知道,對於不清楚底細的敵人,任誰都沒有自大的資格。」

眾人忽地一窒,芷兒、霜兒更是認真的點頭不迭,她們功力雖高,閱歷卻淺,若平時以言語提及,她們大概也聽不下去,以現實為模範才會讓她們真正記入心坎裡。

異光猝閃而沒,葉齊陡然覺得體重增加、身子一沉,轉念間已知是某人幻靈,然而~~夢兒抱著自己左臂卻輕盈如昔,重力似乎只能針對單一目標。

他馬上低聲道:「給我用風飄術。」

夢兒細聲輕吟,葉齊在三人圍攻下挪移閃躲,轉息間身體已回復輕盈,他不由暗自鄙夷:「什麼爛幻靈,一個風飄術就解決了。」

匪首見葉齊速度快捷勝己一籌,反是更添內心火氣,鬥氣愈轉愈烈,意圖以強破巧,霍然暴喝橫刀怒劈,放射出犀利的扇形刀芒。

葉齊不加遲疑屈膝蹬躍,旋身避刀,夢兒黏在他身上,「化風體」巧妙運用飄然若飛,未曾對葉齊造成半點妨礙,就像她自己緊緊跟隨而非受其帶動。

匪首見狀大喜,刀勢尚未拉回便由身上發出一片暴風,狂飆有形覆蓋丈餘範圍,勢若摧枯襲向身體騰空的葉齊。

側面阿木往葉齊劈出銀光燦燦的一刀,兩道近米長的青色半月刃同時射出,發財刀刃微揚退步不攻,大概是認為攻擊力已夠,轉而伺機行事。

葉齊身形凌空仍夷然無懼,分日豎立抵住兩道青刃,腰板扭轉橫身,腳部勾起夢兒小腿,二人身體幾是與地平行,借力旋繞,順勢一劍劃開暴風青影,在亂流中猶如比翼遨翔飛移二丈。

夢兒有葉齊膽子就大,非但不覺恐懼還好玩的笑出聲來,一手抱住葉齊手肘,一手揮動帶起三道風刃,勁道雖是不強卻格外輕巧,觸及銀芒刀氣陡然斜引,將刀芒盡皆偏卸,芳心可得意了。

「嘻嘻~~主人教的戰術夢兒好努力學呢!」哇~~天方夜譚,夢兒居然會戰術耶!

發財眼見局勢變化,隨即向葉齊落腳處掠去,空氣中卻又凝現二十道風刃相互纏繞、飛旋如錐,夾帶無匹銳氣前後有序朝他急射。

「颯~~」刺耳的風嘯聲破空遽響,發財鬥氣難抗風刃連袂,刀勢急起狂舞,其功力也非擺好看的,刀刀封鎖臨身風刃,只見空氣片片青影化風消散。

葉齊單腳點地、跨步飛躍,緊接於風刃後疾劍連環刺,強勁的力道硬撼刀身,視其護身真氣為無物,銳氣襲刀貫體,趁機直鑽發財經脈,絞得他臂筋劇痛、氣血大亂。

可惜,葉齊正欲乘勝追擊之際後側攻勢又已降臨,只得再行變招,以右腳根為軸,原地旋身接下匪首一刀。

阿木則自右側揮灑出傾瀉銀流,暴風青影亦是逆襲奔湧。

「噹~~」一聲金鐵震響,葉齊順勢右膝曲彈左閃,輕巧地躲開阿木攻勢,千鈞一髮蹬足直衝青天,幻靈暴風自下席捲無功而返。

轉眼間夢兒的風刃又分射三人,兩道青影亦同時斬向葉齊,場面之亂無與倫比。

五人四影攻勢兔起鶻落,僅僅幾息已交上十數招,葉齊絕招未出,劍式連綿配上夢兒風刃漫飛卻也難敵三人與幻靈的夾攻,逐漸陷落下風。

沒關係,雖然葉齊沒路用,夢兒的幻靈可是厲害,白影忽閃再添新軍,雪兒一出勇將頹勢挽回,亂影繽紛令人眼花撩亂,盜匪們見狀終於開始浮現凝重之色。

何魚搖頭發牢騷道:「可惜大哥沒有鬥氣,否則威力最少能再添三成。」

「嗯~~」眾人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一副看戲評價的模樣,半點緊張感都沒有。

余堯山諸人卻早就看傻了,他們也知鬥氣能增實力,可是以他們的眼力,實在看不出葉齊有無鬥氣是差在哪兒。

目不暇給的聲光變幻中,沒人發覺夢兒魔力悄悄提升,風元素彙集速度加遽,一半用於風刃,另一半瀰漫空氣中未散未凝,很快地積蓄起濃郁的風元素,喃喃唸動的咒語也隨之更改,夢兒真的會戰術喔!

夢兒準備魔法之際,與她心靈相通的雪兒驀然變換攻勢,轉以靈活的跳躍挑逗阿木,兩三下就將蠢蛋阿木引至旁邊打轉。

葉齊也不再進攻,身形於小範圍挪移,劍式密集防守,三不五時發射風刃迷惑對手,避免讓他們發覺夢兒在準備大魔法。

少了夢兒牽制又被逼得小範圍對戰,靠銳氣與速度的葉齊愈來愈是吃虧,對方鬥氣擴展夾擊,強烈的壓迫感更令葉齊氣息稍有窒礙,身形亦為之一滯,對方三人見狀心中大喜,以為已將二人壓制住。

葉齊豈是易與,氣機彙融施展人劍合一,飄移之際身如狂風、劍似電光,人若出鞘,利劍帶起破空嘯鳴,飛鋒犀利劈分擠兌身軀的鬥氣,身形竟不再承受壓迫力阻滯,迅幻殘影、渺化雲霧穿梭於金銀刀芒之中。

為遏止葉齊玄妙身法,匪首金芒輪舞更疾更緊,炫耀如日、利芒刺目,阿木配合著大力壓上,逼得葉齊活動空間又一次縮減。

心情最鬱悶的大概算是發財,雪兒針對他在身周竄來竄去、靈活糾纏,令他有力難施。

凝練刀光盡封四面,鬥氣愈歛反是愈顯壓抑,葉齊身處其中未見半分慌亂,風馳電掣的絕妙劍式佈下綿密劍網,寒光劍影八方流曳、巧妙分化敵手勁道,一招一式渾如天成、無跡可循,只在空氣中響起陣陣刀劍振鳴。

匪首三人的攻勢雖被守得滴水不漏,一時間卻也沒發覺不對勁,他們深信守必失這句話代表葉齊正岌岌可危,勝券在握流露殘虐笑意。

「……『颶風旋』。」夢兒聲音驟然高揚,高級下階的魔法急遽捲起狂風漩渦,悍然席捲半徑三丈範圍。

三盜察覺為時已晚,身軀瞬間籠罩在如刃旋風之中,感覺出竟是高級魔法,得意肆虐的氣勢乍然冰消瓦解,大驚失色顧不得再攻,運足功力只想脫離。

葉齊早就等此一瞬,不給匪首半絲蓄力的空隙,劍刃順風疾劃緩力,穩穩搭上他的刀身,引勁、偏劃、斜帶。

匪首猝不及防又受風力影響,腳步虛浮被帶著旋繞邁出三步,唯一脫身的機會已被擊毀,心臟劇顫難抑惶惶懼意的侵蝕,死亡的陰影飄掠心靈,暗罵:「卑鄙,竟用高級魔法偷襲。」

葉齊劍動腳未停,帶著夢兒移位至匪首背後,施法者由前轉後,匪首身上壓力迅速逆轉,氣機不由自主倍加混亂,難受得幾要吐血。

葉齊定步支旋、劍光閃耀,三濤影快勝電光直取匪首頸項。

面臨生死關頭,匪首竟是發揮無比潛能,鬥氣光芒更為炫亮三分,猛然扭腰迴身、刀芒驟揚勢如驚濤,速度竟不稍慢半籌。

阿木、發財功力弱了整整一階,根本毋需葉齊干擾,巨大壓力呼嘯如雷衝擊全身,急欲退避反而差點站不住腳被吸往中心,運足畢身功力也僅能維持個不進不退,意圖移動只會被颶風旋直接捲飛。

開頭還是好的,一秒過後旋風捲動細碎沙石,風力加持讓它們猶如箭矢,單憑鬥氣亦難抵禦,颲颲風嘯催針沙,二人衣物雖看不出明顯破裂,肌膚卻已多出許多細微血痕,這種情況下的負隅頑抗只是延遲敗亡時間,魔法師的恐怖由此可知。

「不妙。」外圍一人在變故突發時就已察覺,狂喝出聲,渾身金芒暴漲衝向颶風旋。

「開戰啦!」侯豐收同時怪叫,翼狼現身隨他衝出。

其他兄弟也都按照分配,展開雷霆萬鈞的滅匪行動,陡然爆發的強大力量害夫即都諸人心臟猛地一縮,一口氣差點就哽在胸口吐不出來。

匪首刀勢快捷威猛,本是有機會再與葉齊劍勢交鋒,可惜他委實太衰,天意注定他必需立刻趕赴冥界報到。

雪兒不加抗拒地被旋風捲動,在受旋風狂轉中撲向夢兒,不知有意抑或無意,它就那麼撞在匪首刀上,然後才變成白芒鑽入主人體內。

猛一受力影響,匪首刀勢偏移再難禦敵,想再出掌,才提至一半,分日劍已凌厲地將匪首喉嚨劃破一線血痕,眼神含冤,透出最後的怨恨、恐懼、懷疑、後悔……

他是後悔不一開始就蜂擁而上,殊不知,卓越他們一樣厲害,他死的毫不冤枉。

外邊一道刀芒劈向颶風旋,轟~~造成旋風微起波動,旋起的沙石激遽亂射,出刀者卻沒衝進去,死死盯著捲動無數灰沙黃土的風柱,雖見模糊的人影晃動,卻已分不清誰是誰了。

其餘趕上之人也是同樣落在外面保持距離,他們戰鬥的經驗何等豐富,深明當高級魔法準備完成有多大威力,同等功力的人都會被剝下一層皮呀!

「轟了它。」

一人大喝,眾人會意,躍退一步各自出招,爆發出猛烈的鬥氣轟往颶風旋,由此可見他們自私自利的秉性,根本不管裡面的同夥,他們只怕任憑魔法持續發威會捲向自己。

葉齊抓緊時機,身形躍動似電一閃,轉眼間就在阿木身側足落、手旋,帶起熠熠寒光,撩出巧妙的弧度劃向其頸。

颶風移位不及葉齊迅速,這一動身體亦是落至旋風之中,飛揚勁射的沙石也射向葉齊,噗噗……細碎輕響,白衣卻非凡物,無數碎石片的衝擊下仍是護住肌膚未損分毫。

阿木雖已看到葉齊劍刃削向喉嚨,然而大半功力用來抵抗颶風,小半功力等同沒有,無力抵禦的他索性鬆開下盤,順著旋風縱身飛離,上身急仰間不容髮躲開奪命劍影,氣得葉齊一腳踢起泥土,猶如飛箭亂轉,把那還在原地的發財射得冷汗直冒。

呼~~嘶……葉齊感到外圍氣流異動,接著又覺數股力量爆發似欲攻擊,葉齊不敢再行追殺二人,雙足發力躍起老高,意念急凝、嘴唇張合,在腳下佈起一面風盾,聊勝於無嘛!

「轟隆隆……」巨力衝擊令颶風旋剎那崩潰,葉齊底下就像被投了炸彈,氣流猶若驚濤駭浪遽然上竄,風盾在第一次衝擊下便回歸成風元素。

葉齊身上重力倏消,僅剩風飄術更形輕盈,硬是被托起近十丈高,舌頭微吐舒了口氣,大感慶幸忖道:「還好反應快,不然這一下可要狼狽了。」

夢兒化風體妙用再顯,像是無形大衣嚴實地罩住全身,飛沙走石僅能造成凝風劇烈波動,再觸「火絨輕絲」力道已然疲軟。

身體雖是無礙,看著四周亂流、耳聞呼嘯雷動,夢兒卻又下意識地一聲驚呼,柔軟香軀像隻無尾熊緊緊抱住葉齊,接而玉頰在他胸口輕輕磨蹭,撒嬌的可能性似乎還大於驚嚇。

颶風旋裡面那兩個活人命還真硬,被爆炸的勁流打得體無完膚仍殘留一口氣,不過看他們悽慘的摔在地上抽搐,任誰看見都會認為死了還較舒服。

轟散颶風旋之人再無空暇去找葉齊被吹到哪兒,因為卓越幾人已夾帶勢烈凌霄的氣焰衝向眾盜匪。

盜匪們見及此亦是驚駭莫名,從哪兒蹦出這麼多高手呀,心中瞬間將魯粨艮祖宗十八代罵遍,什麼有個美女是高手,要留意她別被逃了,靠~~根本全是高手,被陰了嘛,他們卻沒多想,魯粨艮若知道此點,商隊何必繳貨退讓呢?

紅狐高手畢竟久經陣仗,雖驚不亂,氣運丹田高聲吶喊,喝令全體發動攻擊,林野荒道頃刻化為戰場,狂暴呼嘯之聲此起彼落。

無數碎石從天空掉下,都是颶風旋爆炸遍撒的沙石,夫即都眾人緊張的躲在車圈之內,耳聞外面劈里啪啦炒豆似亂響,身體也被石頭砸得生疼,齜牙咧嘴抱著腦袋不敢抬頭。

葉齊真氣運轉、身輕如燕,二人猶如九天仙侶飄然降落,竟已與原位離了十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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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8 19:34:29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大殺八方~


見大批人吆喝著殺過來,葉齊無意理會小嘍囉,轉身衝進高手區裡,高手若是分散還較難應付,如今聚在一起,哪還有不被更勝一籌的葉齊諸人一鍋端的道理。

守在貨車附近的秦獅見此情勢,愕然抓抓頭皮道:「他們的高手怎麼全往那邊打,靠~~那些三流的湊什麼熱鬧,怎麼不過來這裡,我們還要這麼多人留守嗎?」

「我也去。」稚氣的聲音響起,霜兒已揮舞雙劍衝出去。

芷兒亦不干示弱地爆發鬥氣,夾帶赫赫威勢,鞭、槍齊飛。

秦虎、秦獅這對難兄難弟互視一眼沒能衝出,因為後面有一堆弓箭手跑過來,不一會兒,箭矢如狂風驟雨,鋪天蓋地而至,嘶嘶~~破空聲宛若奏響死亡之曲。

夫即都眾人趕忙一手拿起東西擋在頭上,敢留下的就不會是懦夫,在殺氣瀰天的環境下,他們縱使掌心溢滿汗水,右手仍緊握著兵器,神經緊繃、探頭探腦的觀視戰況,準備有敵人來就以殺手 招呼。

牞牛沒能全身防護,兩隻誤中流矢疼得吽吽叫,揚蹄跳竄,傭兵們尚未面臨敵人,倒是被牠們鬧得手忙腳亂。

箭矢雖強,一流高手面前卻難逞其威,秦虎、秦獅鬥氣化成銅牆鐵壁減緩箭速,劍芒再起盡折箭身,幻靈如流星般帶起尾光飛曳,射程竟也勉強及得上弓箭,爆發開來炸得弓箭手皮開肉綻。

二人可非會呆守之人,幻靈出擊,身形亦急速交叉奔躍,在箭雨中勢猶破浪疾行,不消片刻已衝入弓箭隊,一流高手殺進遠攻隊伍,結果再無懸念,痛哭慘嚎響徹雲霄。

兩邊小賊亦如群狼出山、殺氣瀰天,兇殘的喊殺聲震得夫即都等人為之心顫。

「自尋死路。」郝過冬、何魚氣勢更盛,狂然暴喝,冰龍捲、電網擴展至範圍極限,敵寇只要一觸,無不慘嚎倒地,力量差太多了。

二人身如秋風掃落葉,寒霧迷漫中藍芒前後飛竄,對些小兵根本毋需繁瑣的招式,有的只是快、狠、準。

並非沒人突破封鎖,盜賊看到有人藏匿還以為好欺,費盡千辛萬苦躲過恐怖的高手,終於有幾人得償所願,可這才是他們痛苦的開端,對上高手一招了結,碰上傭兵卻是迎來早等著的十幾把刀劍,叫得慘,死得更慘。

霜兒殺入敵區,背部突然射出強烈紅光,紅色龍翼自粉背兩側展開,項背幻化頸長二尺的兇悍龍首,她的幻靈比熊掌還要誇張,不知道能不能飛。

霜兒強烈的鬥氣熱能如幅射般蕩漾,二流以上高手都是迎戰葉齊幾人,她對上三流身手之人自是大殺四方,小小身軀烈焰瀰天,橫衝直撞所向披靡。

幻靈雙翼堅若鋼鐵、悍猛絕倫,龍口竟然還會噴火,左顧右盼無人能近其身,擁有自我意識的它絕對是混戰的最佳助力,霜兒打起來毫無後顧之憂,真要挑出個缺點,大概就是這種形態看來異常奇怪。

芷兒在離她不遠處大發雌威,右鞭、左槍攻守之隙滴水不漏,可是沒有再往前衝的她卻漸陷包圍,人宰愈多反而感到壓力愈重。

「怎麼人愈來愈多……喝~~」好半晌芷兒才醒覺自己的錯誤,鬥氣遽然爆發,紫電槍勢如蛟龍硬行衝破一道缺口。

牛上門遭受數名二流高手圍攻,天空竟還有一隻大雁帶兩隻小鷹,紅狐盜團倒是人才濟濟,動物型幻靈就有三個,不過兩隻鷹的主人功力太差了。

戰況愈趨激烈,牛上門劈開一人兼打散一個幻靈,驀然加遽引力變化,身形一頓使出絕招「幻光奪魂」,藍芒犀利的刺向正面對手。

其側之人見機鬥氣大盛,穩住身子揮劍斬向牛上門手臂,一團火焰伴隨飛旋攻出,天上大雁也領著二鷹揮爪衝下,另一邊力量太差不足為患。

面臨藍芒的對手反應飛快,看到劍勢凌厲,赫然運足真氣舉刀硬擋,砰~~一聲,藍芒竟在剎那碎裂,閃爍刺眼光輝,心中方覺不妙,悔之晚矣,牛上門實劍已然電閃遞出將他當胸穿透。

一舉擊殺二流高手,牛上門疾速旋步閃開其他攻勢,不過敵人數量眾多又非弱者,他的身法難以徹底發揮,這邊閃過、那邊抵消,一隻小鷹被一拳打飛,牛上門肩膀終是被天上大雁的利爪劃傷,另一隻莫名消散半空,應該是主人被宰了。

侯豐收自側方狂劍殺出,翼狼在他後頭掃尾。

牛上門見狀大罵道:「死猴子亂跳個屁呀,我被包圍還當成沒看到,血灑當場……」

「八哥,我們現在誰沒被包圍呀!」侯豐收毫無自覺地咧嘴笑語,舉起左小臂展示一個寸長傷口道:「呶~~我也受傷了,慘絕人寰呀,叱~~『冰淩天羅』。」

喝聲引動氣機,侯豐收劍式幻化出絲絲縷縷的燦爛,凜冽寒氣織成劍網撒出,美麗如畫卻是無比致命,功力較弱的盜匪甚至還未發覺怎麼回事便永遠失去知覺。

卓越和熊掌兄弟同心、配合無間,出手之初就找上僅剩的一流高手,二人招式環環相扣,鐵了心要先除掉他。

對方無論招式、功力都遜色一籌,哪堪二人聯手蹂躪,縱使同伴搶救也難挽回其性命。

卓越掌印凝氣巨化,「昡殛掌」硬是將他轟進人群,「呃噗~~」自嘴裡噴出塊塊血脂,一招下便被震碎內腑,斃命當場。

眾人開戰不久,浩飛已於盜匪繳獲的牛車上蹦蹦跳跳,地面躺平幾十具屍體,留守看顧的人實力都難登大雅之堂,兩個三流也沒啥用處,被牠輕鬆地全數殲滅,連帶好幾個騎士也被宰掉,馬匹也是牠的戰利品。

戰事如火如荼展開,葉齊殺氣爆滿,痛宰幾人返身回到貨車邊,整個人鋒芒畢露,化劍劈入人群,身周無數風刃旋繞漫飛,噬人殺氣壓得眾匪魂飛魄散,面未逢,氣已先虛,小盜匪焉能受其摧殘,須臾過後已呈現一面倒的屠殺。

漸漸的,葉齊發覺風刃失了準頭,雖然盜匪多得隨便都能射中,未及要害卻已無最初的效率,低頭一看,夢兒抱在身上,螓首竟是埋入自己胸膛,臉色蒼白、小嘴微微哆嗦。

葉齊轉念細想便已明白,夢兒雖殺過人,一下子殺得血流成河卻是第一次,就像自己在皇宮時第一次大肆殺戮亦感不忍。

葉齊拍了拍夢兒粉背輕聲道:「別怕,不想動手就停下吧,先閉起眼休息。」

說著,葉齊衝勢猛然轉向,返身急馳,芷兒、霜兒也沒經過如此激烈的廝殺,可別在戰鬥中出意外呀!有了夢兒的反應提醒,葉齊急著想去接應二女。

芷兒確實感到不忍,霜兒卻在不忍後隨即適應,歷經血戰的刺激,她龍族剽悍的血性被徹底激發,霸威凌絕如狂龍降臨,嬌小的身影恍如無限放大,竟令敵人望風披靡,愈打,避開她的人就愈多。

芷兒緩下手,芳心正產生些微徬徨,見霜兒勢若燎原烈火、摧枯拉朽,生性倔強的她不甘被比下去,深深吸了幾口氣,馬上又振奮精神鞭舞、槍掃,雖然攻勢少了幾分凌厲,倒也不至於讓自己陷入兩難之境。

實際上,盜匪小卒早已沒有鬥志,見到一群人全都擁有鬥氣,同伴被殺得血灑、人倒、命丟,自己再送上門去挨宰也太愚蠢了。

葉齊殺回來一看二女無礙,心底憂慮也就放下,再次揮出漫天寒光劍影罩向群盜。

死傷無數的群盜早已成為驚弓之鳥,見人殺至便將狗爬、驢滾的絕招盡皆施展,避之唯恐不及,哪裡還有初始的兇焰。

葉齊愈看愈是疑惑,嘀咕道:「搞什麼鬼,不打不逃,躲來躲去想幹嘛!」

忽地,卓越響遏行雲的聲音壓過眾人的嘶喊、慘叫道:「你們紅狐的高手皆已死絕,頑抗只是徒送性命,給你們一個機會離開,再行攻擊之人殺無赦。」

高手是不是死絕沒人知曉,但此刻絕沒人會白癡到跳出來叫囂說「放屁,老子還活得好好」。

聽聞宣示,早已膽寒的盜匪們頓時如夢初醒,是啊~~打不過自然要逃呀!立刻有好些人丟掉兵器逃走,不知是誰火上添油喊了一聲「逃」,便如骨牌效應,僅剩不到五百的盜匪似海水退潮般消失在樹林裡。

「這又算什麼,逃命還得人提醒的。」葉齊差點傻了,靈活的腦袋連轉幾圈才豁然開朗,想到一個很妙的原因,盜匪的主事者都死光了,小卒子聽慣衝鋒、收隊,結果沒人命令就忘記逃了。

浩飛又忙了起來,部份「聰明人」逃命時還不忘要趕走牛車,結果全被一隻看似沒有殺傷力的小鳥兒幹掉,冤啊,叫你們貪嘛!唯有一個二流高手只被浩飛撕下幾兩肉,當機立斷捨棄金錢誘惑,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唉~~」葉齊看著屍橫遍野的景象嘆了口氣,又感到懷中夢兒嬌軀輕顫,晶瑩的淚水沾濕了衣襟。

夢兒雙手抓緊葉齊腰身,侷促、害怕的嗚咽道:「夢兒沒用,主人殺敵時夢兒只會躲著,主人別生夢兒的氣好不好?」

將夢兒我見猶憐的楚楚神態盡收眼底,葉齊心房一揪,有所感慨道:「唉~~或許我還不該讓妳跟著我這樣大規模廝殺,先……」

他本意是要再說「先適應較小規模,再遇到這樣就不會害怕了」,然而,夢兒的絕招就是自己嚇自己,攸關自身之事便會聯想到壞的方面,以為葉齊的意思是不讓她再跟著,霎時臉色慘變嚎啕大哭,淚如泉湧。

「不要,夢兒會努力學,主人不要丟掉夢兒,夢兒殺壞人,哇~~打屁股好,不要夢兒……」

夢兒語無倫次是在說什麼,葉齊怔愣一下,趕忙撫著她粉背安慰道:「乖乖~~不哭,我什麼時候說要丟掉夢兒了,我也沒有要打屁股,妳聽錯了啦,我連生氣都沒有……」

夢兒馬上又止住哭聲,抬起淚花滿佈的臉龐,可憐兮兮道:「真的,主人沒有生夢兒氣嗎?」

「真的,我幹嘛生妳的氣呀!」頓了一下,葉齊又板著臉搖頭道:「不對,我有生氣,我說過要夢兒永遠陪著我,妳怎麼就愛哭說我不要妳呢,老是胡思亂想……」

「主人說不讓人家跟,主人故意嚇人家的……」夢兒說著又要哭了。

葉齊一個頭兩個大,怎麼又變自己的錯了,狠狠的抓抓頭皮,無奈地道:「好好~~是我不好,我不該嚇夢兒。」

霜兒騰騰殺氣已隨敵人逃走而消褪,跑過來道:「姊姊怎麼哭了?」

夢兒還訴苦道:「主人壞壞嚇人家嘛!」

「我……」葉齊是有苦說不出,哀嘆一聲道:「霜兒別在意,夢兒三不五時就愛胡思亂想,然後哭一哭就沒事了。」

「主人不嚇人家,夢兒就不會哭了嘛!」夢兒小嘴噘得高高又鬧彆扭,不過她還是把葉齊拉得緊緊的。

葉齊好笑又好氣,習慣性的拍了她翹臀一下。

夢兒也習慣性的一手後探道:「嗚~~好痛。」

「呃~~不痛、不痛,我揉揉……」葉齊現在也真不知該抱持何種心情,哭笑不得在夢兒豐腴的香臀逞起手足之慾。

芷兒可比霜兒瞭解夢兒,看她眼睛紅紅的並未多問,殺了一堆人芳心不痛快,欲以笑聲來沖淡悵惋道:「哈哈~~葉齊你的衣服怎麼紅一半、白一半呀!」

這可不,葉齊左面有夢兒化風體,半滴血都沒濺到,右面就沒那麼好了,雖沒紅一半那麼誇張,可也沾染上片片血漬,葉齊趕忙讓夢兒用水球洗一洗,直接沖最方便了。

夢兒仍嘟著嘴表達被「嚇」的無聲抗議,水球卻也快速凝聚給葉齊「洗澡」,可愛逗趣的模樣令人莞爾。

余堯山諸人目瞪口呆的掃視戰場,盯著生龍活虎未現疲態的眾人,還不敢相信戰鬥就這樣結束了,本已將葉齊眾人估得很高,現在他們才真正瞭解高到什麼程度。

那是他們唯能仰止、無法企及的顛峰,這一戰將會永遠烙印在傭兵們心底,成為他們最能向子女誇耀的事跡。

一流高手不稀奇,十二個一流高手聯袂出手才叫威勢驚天動地,縱使自己僅是躲在保護圈中,可是沒人需要感到自卑、慚愧,因為他們在最危難時毅然挺身,他們便擁有自豪的資格。

但是,有一點亦不能否認,自豪與榮耀是由結果使然,若是他們全死在此,那別人只會說這群人是傻蛋。

葉齊運動真氣將身上水份烤乾,抬起頭大聲問道:「都沒事吧?」

「沒事。」眾人異口同聲喊道。

只有卓越幾人一開始要搶先除掉敵方高手,在敵人圍攻下難免顧此失彼,多多少少受了點傷,反而是沒鬥氣護身的葉齊絲毫未損。

夫即都他們也都還好,一個被流矢劃破皮,兩個被牞牛踢到,從自認為必死的局面中完勝,大家都樂得合不攏嘴,面對葉齊眾人更是掩不住滿臉崇拜、敬仰,激劇顫動的心跳難以自抑。

血腥大地怵目驚心,雖然少有開膛破肚的情景,不過以量取勝,遍野屍骸依舊令人膽顫心悸,若有膽小點的人路過看到,不嚇死也要精神分裂。

葉齊揮著手道:「大家先把屍體集中起來,待會火化了,免得驚嚇到路人,對了,他們身上有錢的話,記得取下當戰利品,不過可別搶起來呀!」

「好~~」傭兵們興奮的大聲回應。

夫即都也丟著自己的貨車不管,四處拖屍體去了,剛才戰鬥幫不上忙,這善後工作當然要搶著幹。

想不到,葉齊對強盜也只是搶錢,他們卻比葉齊還狠,把一切有價值的東西全留下,數以百計的兵器一件不漏,更甚者,好幾個盜匪腦袋都給割了下來,都是有通緝懸賞在身的高手。

身為傭兵,無論實力強弱,對通緝犯的肖像都是謹記在心,所為目的卻是極端,賞金傭兵是為了擒拿領賞,余堯山這種則是在遇到時好能快點逃命。

畢竟能被懸賞的人都非弱者,他們每個屍體都要確認一下,一顆頭起碼值上百金幣。

最終他們找到六顆腦袋,被卓越以魔法冰起來,賞金傭兵都會攜帶防腐藥劑,可惜現在沒人有,數百屍體則由眾人共同施展魔法火化,傷而不死的直接釋放。

忙碌大半天,葉齊也不再趕路,往前方準備覓個地點落腳,收繳二十輛牛車,傭兵人數已經不足,卓越他們亦當起車伕。

浩飛囂張的在貨車上蹦蹦跳道:「這我的、這也我的,全都是我的……」

「你的大頭啦你的。」雖然知道浩飛就是這副德性,葉齊還是忍不住想揍牠。

夢兒與他心有靈犀,小手一揮丟出個小冰球砸向浩飛,雖被閃掉,她仍是高興地嘻嘻直笑。

把牛車停置妥當,大家一起檢視商隊貨物,合計合計順便分贓,不過夫即都和余堯山都不敢接受,說拚命的是葉齊等人,自己又沒幫上忙,哪有臉分一份。

葉齊聳聳肩轉以要他們運輸,代為販賣,到時給他們一份優渥的報酬也是一樣。

至於貨物的原主人倒是沒人煩惱,在傭兵團保衛下付出二成貨物,若再聘人去奪回,無異於當眾甩傭兵團一個巴掌,靠聲譽吃飯的傭兵誰不好面子,到時候準要結下仇怨。

況且為二成貨物對上紅狐這種大型盜團,除非像葉齊這樣整群一流高手,否則傷亡損失或許還要超過收益,誰也不會蠢到接下任務。

至於像現在這樣,原主想索回貨物也並非不行,不過道上規矩最多只能要回一半,並且必需到傭兵公會備案以茲證明,總之,葉齊是賺定了,想來他們也沒臉來討取。

各貨車玉器佔據絕大多數,葉齊看一看就意興闌珊,轉身走向芷兒,戰後她神情就有些抑鬱恍惚,輕輕拍撫她的香肩道:「芷兒心情不好嗎?」

芷兒勉強展露笑顏道:「沒有呀,我會有什麼事。」

「是不是殺太多人的關係呢?」芷兒的演技實在不甚高明,葉齊輕易看出她笑不由心,柔聲安慰道:「他們這夥惡徒不知殺害過多少人,死不足惜,別想太多了,悶壞自己就不好囉!」

霜兒也過來激發她的鬥志,趾高氣揚拍著小胸脯道:「嘻嘻~~芷兒是膽小鬼,人家我都沒在怕的,所以嘛,像我這麼勇敢的人才能當二姊啦!」

眼力極差的夢兒雖看不出臉色,卻是能感覺到芷兒情緒低靡,把霜兒的話當了真道:「芷兒別怕,壞蛋死掉就算了,主人會保護妳的。」

單純就是有這好處,什麼事都一會兒便拋至九霄雲外,先前夢兒也是心生不忍,現在又是心無罣掛、樂樂陶陶,連「被嚇的仇」也忘了。

雖然被「二姊競爭者」調侃,芷兒卻是無動於衷未有反駁,只是偏著螓首凝視葉齊,清晰的感覺到他那溫柔關懷,芳心像塗了蜜糖一樣,喜孜孜地想:「葉齊也是很注意我的,我有點心煩就知道,還馬上來安慰我……」

芷兒滿佈的愁雲似在瞬間飄散,粉紅小嘴勾起優美的弧度,前後反差猶若雲泥之別,真心歡喜藏也藏不住,大家看的是一頭霧水,還以為幾句話就讓芷兒豁然開朗,哪知這是愛情偉大的力量。

車輛檢查大業還在繼續,難得有個與眾不同的貨櫃,各式酒瓶以木架箍著,卓越一瓶瓶拿起來打量,最後取出一個外觀精緻的瓷瓶晃了晃。

卓越知道這種瓶子肯定是好酒,開點細縫聞了一下,眼神異光連閃自語道:「不會吧,是『九色沈淵』。」

位於隔壁的秦虎聞言身影猝然閃至他旁邊,舔著嘴唇道:「什麼?九色沈淵。」

他嗓門可大了,熊掌諸人也旋即跑過來詢問。

看到大家一聽就跑得飛快,葉齊亦是擠過去好奇道:「什麼是九色沈淵,你們怎麼一臉饞樣呀?」

侯豐收滿臉希翼的急切道:「那是上好的佳釀,就算是年份最少的,這樣一瓶也要價三千金幣,而且沒有身份地位的人有錢買都買不到,我也只喝過一次,二哥,你看那麼久到底好了沒?」

葉齊聽其解釋亦嚇一跳,居然有這麼貴的酒。

卓越拿著酒瓶掃視眾人賣個關子,在兄弟們指節喀喀作響之際,他才鄭重宣佈道:「的確是九色沈淵……」

剎那間眾人都看向了葉齊,眼神中帶著無限渴望,葉齊失笑道:「想喝就喝呀,反正又不用錢……」

「好耶~~」八兄弟迫不及待就去拿杯子,也招呼著余堯山等人過來享用。

余堯山急搖手道:「我們只是粗人,哪懂得品嚐好酒,你們自己喝吧!」

葉齊撇嘴道:「說那什麼話嘛,我也不懂呀!來~~大家喝,嚐嚐這種比黃金貴的酒有啥好喝。」

話是這樣講,不過他們看九色沈淵僅有兩瓶,更是認為自己不該分到名酒,便取出其他酒瓶道:「不用了,我們喝別的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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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8 19:34:47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夢兒醉酒~


卓越倒出一杯顏色夢幻彷有彩光流動的九色沈淵,空氣中立刻飄蕩起沁人心脾的芬芳,讓人情不自禁的猛吸氣,貪婪的想將香味留在肺裡,不愧是價值千金的美酒。

葉齊平時對酒沒啥興趣,夢兒更是聞到酒味就要皺眉,此時卻也鼻子翕張滿是期盼,看著卓越給每個杯子倒上一半,真是酒到喝時方恨少。

兩個妮子又吵了起來,芷兒振振有詞道:「小孩不能喝酒。」

霜兒卻是理直氣壯回道:「那不就妳自己不能喝。」

葉齊才懶得理她們,愜意地臀坐草皮、背倚大樹,給夢兒遞上一小杯道:「嗯~~好香,夢兒可得好好品嚐哦!」

「嚶~~」夢兒高興的接過酒杯,陶醉地聞取酒香後輕啜一口,溫潤的液體順著喉嚨滑入胃內,郁郁酒香衝上鼻腔隨著呼吸溢散。

空氣中的香氣頃刻更濃,令人渾然忘我,只記得要大口吸氣。

余堯山諸人雖是品嚐較次的美酒,然而將九色沈淵的香味吸入肺腑,竟也似在自身酒中帶上濃郁芳香,俱是心滿意足的捧著酒杯。

卓越他們更是感到齒頰留香,望著杯內佳釀細細回味,捨不得再喝第二口。

夢兒是最不懂得品酒的,喝了一口感到好喝之極,便又是連啜數口把杯中物全都喝光,猶有未盡之意的呵出陣陣飄香。

九色沈淵酒勁甚強,夢兒白裡透紅的小臉一下子艷紅似火,身子轉向葉齊,雙手環住他脖頸,熱辣辣的小臉在葉齊臉頰廝磨,小嘴發出鈴樂般的嘻笑聲,酒香、體香交織融會成無比誘惑力。

葉齊還未發覺不對勁,拂摸夢兒嬌嫩的臉頰道:「夢兒還喝的真快,大家才喝一口妳就喝光了。」

夢兒似乎已經醉了,嬌軀輕輕在葉齊懷裡扭動、磨蹭,動作亦失去原有的矜持,紅潤的小嘴嚶嚶輕哼、痛吻葉齊。

葉齊劍眉微揚,雖然這樣很舒服,不過夢兒若是一喝醉就變這樣,豈非令人擔心,輕拍夢兒香臀道:「夢兒喝得快怎麼醉的更快,一醉就抱著人又親又磨這還怎麼得了,可別脫衣服耶!」

夢兒似醉似醒,膩在他身上不依的撒嬌道:「夢兒愛主人嘛,好愛好愛喔~~夢兒……有穿衣服呀,夢兒還很清醒呢……那是芷兒、霜兒,那是二弟、六弟……夢兒都記得很清楚喔~~」

葉齊此時也搞不清楚夢兒到底有沒有喝醉,看樣子像是醉了,眼神迷離、身子癱軟,可又很清楚的認得誰是誰,小妮子還真有一套。

霜兒也是第一次喝酒,喝法跟夢兒差不多,咕嚕咕嚕剩空杯,跑到酒櫃東翻西嗅,搖了搖小腦袋喃喃道:「都不香,不喝了啦,討厭……」說著還敲了酒櫃好幾下,看她態度也有點醉了。

夢兒親一親又稍稍安靜,葉齊想把她扶起來,夢兒嬌軀卻若無骨,完全癱瘓在葉齊身上,眼睛瞇成一線,小嘴嘟嘟囔囔不知在唸什麼,還不叫醉才怪,只得搖頭苦笑將她放下,再到車上拿些食物。

霜兒小臉紅撲撲、笑呵呵,半啟朱唇露出白皙閃亮的貝齒,雖是略顯醉態,腳步倒是依舊穩健,找不到想喝的酒便走向夢兒道:「嘻嘻~~姊姊的臉好紅……啊~~姊姊……」

驟然一聲呼喊驚醒恍神的眾人。

霜兒走近至夢兒身邊一丈內,竟見夢兒向自己射出數道風刃,要非霜兒功力高、反應快,倉促間絕對要挨上一刃。

芷兒就在旁邊三丈,下意識地酒杯一放跳過來道:「夢兒姊怎……啊~~夢兒姊,是我芷兒呀……」

才剛靠近,芷兒便見十數道風刃迎面飛來,慌忙間左右急閃而退,發出風刃的夢兒卻小嘴一癟,「嗚~~哇……」嚎啕痛哭、涕泗交頤,哭聲抑揚頓挫恍如咒文吟唱,轉眼又是風刃亂,眾人皆是茫無頭緒。

葉齊被嚇一大跳,身形疾掠,輕靈地避過風刃將夢兒摟進懷裡道:「乖乖~~怎麼了,不哭……」

他抬頭看去,霜兒、芷兒滿臉迷惘不知所以然,根本不曉得是怎麼把夢兒給弄哭的。

夢兒被抱住後哭聲頓止,抽噎兩下埋首在葉齊胸膛擺動玉頰,把淚水抹乾淨後又嘻嘻輕笑,仰頭、嘟嘴吐出縷縷香風吹動葉齊頭髮,她似乎更覺好玩的綻放笑顏。

霜兒糊里糊塗的踏步向前道:「姊姊,妳怎麼用風刃打人家……」

「嗚……」夢兒見她靠近便又癟起小嘴,嗚咽聲中風刃猝然凌空漫射。

霜兒翻旋急速退後,可憐兮兮的看著夢兒,不懂她為什麼要打自己。

夢兒仍是一副受害者模樣,哭泣喃喃:「主人,嗚~~主人……」

「乖乖~~我在這兒,怎麼了……」

「嘻嘻~~」夢兒哭兩聲、磨兩下,似乎很舒坦地又化啼為笑。

夢兒的風刃並未造成破壞,卓越幾人輕輕鬆鬆便能抵消。

在葉齊對夢兒一籌莫展之際,卓越苦笑道:「大哥,夢兒的情況應該就是所謂的『發酒瘋』了。」

霜兒不解地問道:「什麼是發酒瘋,就像姊姊這樣嗎?」

「怎麼說呢,俗話說酒能亂性,有的人酒品好,喝了酒便睡覺,有些人醉酒後便……比較活潑。」卓越對自己的措辭也感到有點逗,嘴角微微抖動。

葉齊哭喪著臉道:「你直接說夢兒酒品非常差得了。」

「哈哈……」眾人爆笑出聲。

夢兒縮在葉齊懷裡似也要同歡共享,跟著「咯咯~~」嬌笑不斷,不過大家也真怕了她,都保持在她的「酒醉領域」外,別靠近就沒事了。

接下來芷兒似也醉酒,嚷了幾次頭暈就跑到車上,帶起細細的呼吸聲睡著,讓人心生感嘆「人不可貌相」,誰能想到,平時柔心弱骨的夢兒酒品堪稱恐怖,倒是活潑的芷兒酒品乃上上之選。


翌日晨光初露、金暖斜照,夢兒晃晃暈忽暈忽的腦袋,爬起來習慣性的打理毛巾為葉齊擦臉,而葉齊亦是抿嘴閉眼讓夢兒擦拭,一臉享受的模樣,旖旎風情羨煞旁人。

芷兒、霜兒醒來後對昨日之景尚有餘悸,距離丈遠便先試探道:「夢兒姊,妳現在覺得怎麼樣了?」

夢兒也給自己擦擦,奇怪的看看自己道:「我沒怎樣呀,嚶~~頭好像有點暈。」

芷兒、霜兒相視苦笑,她們這位寶貝姊姊把昨天的事忘光了,當然,她們也不會去多提,蹦蹦跳跳又玩鬧起來,只是在心底想:「以後姊姊喝了酒可不能靠近。」

傭兵們醒來所做的第一件事,竟然就是翻起空酒瓶,嘻嘻嗄嗄的爭成一團,九色沈淵的酒瓶殘留濃郁芬馥,儘管裡面空了,拿回家用聞的解解饞也爽。

見著他們為空瓶追逐不休,夢兒不自覺地舔著朱唇,眨動藍晶勾魂眼道:「主人,以後夢兒能不能再喝昨天那種酒呀,好香好好喝哦!」

葉齊寵溺地刮了一下她挺秀瑤鼻道:「當然可以囉,夢兒想喝什麼都行。」

芷兒也跳出來道:「我呢,我也要喝……」

「芷兒也少不了啦,好不好。」葉齊歡快的笑道,右手輕揚搭上芷兒香肩,就這樣摟著她悠閒慢步。

芷兒受寵若驚地嬌軀一顫,葉齊對自己真是愈來愈隨便了,這便是感情增進的證明,芳心之喜已非言語可以形容,小臉浮起嬌艷的粉紅雲朵,幸福得幾欲昏倒。

霜兒不加避諱,眼中還閃爍促狹光芒,芷兒面對她那直刺刺的目光,羞得螓首低垂、臉頰發燙,幾要把臉埋進高挺的胸脯,但仍是側身依偎不願稍離,葉齊看著她羞澀的神態,反是有趣的笑了起來,惱得芷兒直跺腳、發嬌嗔。

早餐過後眾人輕鬆上路,見識過葉齊等人的強悍力量,夫即都他們心頭無比踏實,由這麼點人來押送二十四輛貨車,在別人看來簡直匪夷所思。

所有人皆坐於車上,速度比起雙腳行走迅捷許多,未及中午便抵達一個城鎮。

商隊的人和車幾乎一樣多,幾匹空馬還跟在後頭,他們想不招人注意也難,有些嗅覺靈敏之人更是直接追隨探索。

早上才走一個大商隊,怎麼才小半天就又來一隊?有人已收到紅狐之變的消息,甚至知曉出手的人才十幾個,對此更是好奇。

傭兵們興奮的帶葉齊前往傭兵公會領取懸賞,面對公會內眾人驚訝的神情,余堯山他們更是春風得意。一經詢問便驕傲的娓娓而談,直言葉齊挑戰紅狐三大高手,直破敵陣、大殺四方,聽得群眾不禁血脈賁張、心馳神往。

傭兵間事件的傳播無遠弗屆,紅狐失利這件事本就受人矚目,如今再確定僅由十來人將其覆滅,這十來人又幾乎沒有受傷,任誰都要為之驚嘆、敬畏。

葉齊之名藉由傭兵口耳相傳開來,頭角崢嶸成為時下熱門,也因此害六虎傭兵團成為別人笑柄。

本來與盜匪妥協這種事已屢見不鮮,偏偏被留下的葉齊等人反而消滅紅狐,極端變數可謂化腐朽為神奇,對人們來說絕對是最好的談資,何況余堯山他們還加油添醋橫加批判,傳出去後別人不笑才怪。

葉齊一人獨報懸賞任務,五顆人頭都是高級貨,傭兵卡無意間已升至銀色,懸賞金總共三千金幣也非小錢,賣掉拾獲的兵器後又請眾人在鎮上好好吃上一頓才出發。

行至黃昏停車休息,夫即都表示再過去是個大草原,除了猛獸外也有些魔獸,對葉齊諸人應該毫無妨礙。

眾人還不知道已快趕上前面的大商隊了,直至一晚過後天際放射曙光。

葉齊發覺浩飛竟是舒服的躺在一大包衣物上,他抽出一件女性衣服,奇怪地詢問:「這哪來的呀?」

浩飛興高采烈道:「哈哈~~這是我從那討厭的女人的帳篷上拿來的,我還丟老鼠到她帳篷裏,讓她沒衣服穿……」

女人就是魯粨艮的女兒了。

「……」葉齊不禁抬頭仰望「無語問蒼天」。

浩飛本來就夠賊了,就是脾氣壞了點,動不動就想用爪子傷人,現在可好,連隱忍、偷雞摸狗都學會,葉齊真不知是該感慶幸還是無奈。

可是想想,他又感到氣忿罵道:「不對呀,要偷也要偷錢才對,或弄些值錢的貨物也行,一堆衣服能幹嘛,難不成要夢兒、芷兒穿那爛女人的衣服,笨蛋一隻。」

大家聞言一時絕倒,浩飛會學壞不是沒原因的。

沒人要穿那些衣服,搖搖頭把它們丟掉,葉齊不願與對方碰頭,進入草原決定走弧線繞圈,有牛車代步,相信幾百里後要趕過他們先出草原沒問題。

芷兒、霜兒都大力贊成,走大路沒意思,看到的全是人與車,深入草原才有好玩的嘛!

夫即都眾人更沒異議,甚至也想多見識一下草原有哪些魔獸,他們第一次行商走得這般悠哉沒負擔呢!

路上打發些草原猛獸、魔獸,傭兵們指指點點就像觀光,第二天臨近中午,眾人升火的升火、打獵的打獵。

出去打獵的侯豐收才過幾分鐘就奔馳而回,兩手空空卻是精神亢奮,聲音莫名的放低,匆促道:「六哥、六哥,你猜我看到什麼了?」

何魚瞥他一眼,沒好氣道:「這草原昆蟲、動物幾百種,鬼才知道你看見什麼。」

侯豐收沒大沒小反嘲弄道:「笨蛋~~我會拿普通動物來問嗎?」他抹了一下鼻子又道:「算了,沒時間跟你瞎扯淡,答案揭曉,我看見的是……『六足飛駒』。」

「什麼……」何魚一屁股蹦起,明明是驚呼,聲音卻也不自覺的壓低。

卓越幾人瞪大眼睛道:「真的假的,沒看錯吧!」

侯豐收信誓旦旦道:「不會錯的,而且還有十隻呢!」

芷兒張著大眼道:「六足飛駒怎麼了,大家好像都很在意耶!」

葉齊也搞不懂道:「六足飛駒好像只是中級魔獸,你們在激動什麼呀?」

何魚驚訝地大張著嘴道:「大哥,你不會不知道六足飛駒的速度、耐力有多強吧?」

葉齊莫名奇妙道:「當然知道,不過牠似乎也只有速度快,力量就跟低級魔獸一樣。」

熊掌笑著接續道:「但速度之快連高級魔獸也望塵莫及,所以才會被評為中級魔獸,最重要的是六足飛駒精神力也僅有低級魔獸程度。」

葉齊眼睛半闔幾秒,似有所悟道:「難道是……召喚契約?」

熊掌豎起大姆指道:「大哥果然機智過人,六足飛駒只需一流武者的精神力便足以控制,魔法師更是三流就能勉強達到要求,可說是無數高手夢寐以求的座騎。」

他嘆口氣似感懊惱道:「可惜,六足飛駒生性謹慎、懦弱,一有動靜就逃,簡直把魔獸的臉都給丟光,捕捉起來太過困難了。」

葉齊一聽大覺有理,據說六足飛駒一小時馳騁能超過兩百五十里,而且連跑五小時沒問題,那種速度連自己都遠遠不及,在魔獸中乃是極端的存在。

其實萬多年前六足飛駒真的只是低級魔獸,可因靈石、靈氣作用,魔獸沒有幻靈卻是在力量方面有所增長,有些則是能力異變,六足飛駒的極端速度就是靈氣造就。

芷兒大眼睛眨呀眨地看著葉齊撒嬌道:「那我也可以捉了,我要,葉齊,我也要……」

葉齊想了一下,撓撓頭道:「快是快,等達到先天境界,牠的速度卻也不算什麼,我要就要抓又大又穩的,在魔獸背上擺置桌子、椅子,我和夢兒在上面跳舞都行,那才叫舒坦呢!」靠~~你是要移動房子呀!

芷兒聞言立改初衷,一下就跳到他背上道:「我也要坐,要抓那種我也能坐得上去的好不好?」呵呵~~感情有了進展,芷兒也更形大膽了。

葉齊感到兩團柔軟的肉球在背部擠壓著,蘭麝香氣拂過耳際,美妙滋味讓他亦感心蕩,轉過頭調侃道:「芷兒呀,妳一個女孩子家要淑女點嘛,就這樣把胸部壓在我背上,小心以後嫁不出去喔!」

沒想到他會講得這麼白,芷兒唰一下羞得面紅耳赤,跳下去轉過身咕噥道:「我才不要嫁呢,當你老婆又不好。」這可是真心話唷,若能當私有財產,她才不當妻子。

「妳說什麼?」葉齊聽不清楚她在細碎的唸叨什麼。

芷兒雪頸染上一層嫣紅,急道:「我沒說話啦,你聽錯了。」

很快的,去打獵的秦虎等人回來了,眾人一商議決定要去捉六足飛駒,先由何魚將召喚契約的訂定方法再次確定無誤,十二人旋即出發。

噢~~還有一隻鳥,更扯的是賊鳥說牠也要簽訂一隻當座騎。

葉齊沒好氣的回牠一句:「你能訂就全給你訂了。」

奔出數里後,目標的身影映入眼簾,眾人按照策略分散開來,葉齊和夢兒仍採直線,小心翼翼的前進。

六足飛駒形態與馬匹相若,同樣以草為食,只不過身體更加高大,毛色為黑、棕摻雜,高度約有二米(由足到肩),身長幾近三米(由臀至胸)。

最大的不同是在腹部多出兩條腿,這也是其六足之名的由來,身體異常結實,尤其是那六條腿,矯健流暢讓人一看就知牠是靠腿吃飯的。

葉齊位於上風處不敢靠得太近,匍匐前進極為小心,夢兒舒服的趴在他背上,葉齊捨不得讓她自己爬呀!

距離六足飛駒近百丈,葉齊不敢再前進,讓夢兒趴於草地,身體微弓、蓄勁以待。

卓越八人則是繞到另一面,位於下風處靠得愈來愈近,浩飛在天空做為司令,由牠發佈突襲號令。

「嘎~~」浩飛驀然清嘯,氣勢張揚俯衝急下。

葉齊聞聲立動、雙手拍地,勁運腳尖、彈動足踝,身形如離弦之矢衝向六足飛駒。

兩邊芷兒、霜兒不遑多讓,渾身鬥氣爆發如焰、勢若洶湧狂濤,風馳電掣與葉齊成面包抄。

「嚌嚦~~」熊掌說的還真沒錯,膽小的六足飛駒毫無鬥志,尖聲嘶叫撒開六蹄就往相反方向狂奔,後蹄一動躍出五丈,一眨眼又飛掠十丈。

「好快。」眼見距離瞬間被拉開,葉齊三人脫口驚呼。

「喝~~」秦虎自對向猛然跳出,硬是以鬥氣籠罩兩隻六足飛駒。

如山壓力令牠們難以舉步,旁邊的何魚完全落空,立刻轉過來躍上其一之背。

牛上門亦是攔住兩隻,侯豐收馬上撲了過去,卓越、熊掌、秦獅各一隻,另三隻趁隙竄出,未能當面遏阻便無人得以追及。

浩飛的速度就是快,竟又被牠將一隻給纏住,葉齊趕上去將牠控制住,朝眾人掃過一眼,大喝道:「五弟快來。」

郝過冬迅速飛掠而至,遲疑地道:「大哥,牠……」

葉齊急迫催促道:「快~~磨蹭什麼,浩飛去追另一隻了,我再追去。」

郝過冬亦不再矯情,躍上駒背道:「多謝大哥。」

葉齊不及回應便躍身飛騰,「幻電閃」運使至極再配上人劍合一,追風躡影之速將霜兒遙遙甩在腦後,芷兒鬥氣閃動青芒,速度驟增,比之霜兒卻又稍遜半籌。

忽地,二女似想到什麼,頓足停身轉向疾奔而回,果不其然,騎著雪兒的夢兒速度大大不及,小嘴正噘得老高,雙瞳翦水、波光渺渺,嗯~~不錯,被「拋棄」的她還沒有哭。

六足飛駒的速度太快,儘管是浩飛也在十數里外才追上,在牠頭頂嘎嘎亂叫、翅膀亂揮,似乎真的在嘗試和牠簽訂召喚契約,可惜等到葉齊追至也沒成功。

追趕跑跳蹦又出十里,葉齊終於是快追到六足飛駒了,右前方竟還有一匹異常神駿的白馬。

浩飛已是放棄訂契約,望向白馬道:「那匹馬旁邊有兩個人耶,好像快死掉了。」

葉齊眨眨眼睛,反正卓越他們八人都有了,見死不救非葉齊,果斷的放棄六足飛駒往人奔去。

那匹雪白的馬兒看到葉齊靠近,不安的跺著馬蹄擋在主人身前,明亮大眼略顯憂慮、警惕的直盯著他。

葉齊見其護主的表現,由衷讚道:「好有靈性的馬。」

他聲音放細化柔道:「你別擔心,我沒有惡意……」步履輕輕慢慢的小步前進,舉著雙手緩緩虛拍以降低牠的敵視心理。

彷彿能感到葉齊所言的真假,白馬晃了晃大腦袋還真讓開身子,焦慮的以頭顱朝地面的人晃動。

葉齊又是一陣讚賞,不過並沒多感詫異,師父那些私有財產也都是被馴得極有靈性呀,否則牠們哪會以欺負葉齊為樂。

眼前這匹馬雖然不能跟六足飛駒那種魔獸比,卻是在馬類中屬於王者級數的「雪無影」,擁有超凡的靈性,稍加教導就能聽懂簡單的人言,若能自幼培養感情,對主人更是忠貞不二。

倒在地上的是一對年輕男女,二人模樣有幾分相似,男的英俊、女的清秀,好像是從馬上摔下來滾了幾圈,渾身沾滿草泥,身上還有數處發黑的傷口,臉色隱泛青黑之氣,看起來極為詭譎。

葉齊扶起男子、探手搭脈,真氣透入其體內,眉頭深深鎖起,此人脈象異常混亂,內腑似有毒物侵襲,而且還不止一種,另外也有藥力在消弭毒性,整個人亂成一團。

此人真氣極為頑強,分成數股護住五臟六腑,遏止毒性隱有克制之能,只是劇烈的毒性隨著血液擴散增長,持續下去真氣將消耗殆盡,屆時就死定了。

葉齊有覺及此立將他們重穴、要脈先行封住,以免毒性快速蔓延。

「大雜燴,奇怪,好像兩個大雜燴。」浩飛又有牠獨特的見解,葉齊聞言也被嗆了一下。

葉齊見白馬充滿靈性,邊將男子抱上馬背邊道:「真慘,再拖下去可能真會死翹翹囉,帶回去一起想辦法,你先跟我走,不然你主人會死喔!」

接著他又抱起女人放上去,嬌柔身軀一陣晃動,從懷裡滑出一道綠影,葉齊眼明手快,手勢倏動將其撈住。

那是個不足一尺的長形玉盒,盒呈翠綠晶瑩通透似有氤氳旋繞,活脫是碧海中的漩渦,觸手溫潤光滑宛若絲綢,淡淡異香隱隱飄蕩。

別說葉齊了,再白癡的人見這玩意兒也能明白它絕非凡品,葉齊小心的收入懷裡免得撞壞,領著白馬回轉,白馬果真是靈性十足,乖乖跟著他走。

「主人。」半路遇夢兒三人,沒有理會多出的白馬,夢兒帶起香風就歡喜的撲進葉齊懷裡,真有半刻不見如隔三秋的味道。

芷兒、霜兒對白馬和人大感好奇道:「他們是怎麼回事呀?」

葉齊揮揮手,摟起夢兒疾馳道:「先回去再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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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惡毒千邪~


見葉齊帶回出乎意料的東西,大家怔然相視流露出驚訝之色,認出白馬是雪無影後又喳喳呼呼說個不停,沒有半點高手的風範,至於六足飛駒,自然是已進入召喚空間。

將二人移至車上,服下現有的解毒藥效果有限,幫他們處理一下傷口,卓越諸人一致評定:「受的傷並無大礙,就是中的毒很麻煩,絕對不止一種毒。」

葉齊對玉盒已有一定的猜測,打開後見其中流淌些許閃爍寶石光輝的液體,似乎已猜到是什麼,心臟重重一跳道:「『碧漩晶液』,我看這八成是『碧漩玉』,他們真氣性質也像『碧霞真氣』的描述。」

眾人動容,碧漩玉乃是「碧霞園」至寶,其珍貴性不比神器遜色,玉盒會自行醞釀碧漩晶液,能添入任何藥材之中,煉製成的丹藥功效得以倍增,甚至連製好的丹藥儲放其中一段時間也能增幅功效。碧霞園世代精煉丹藥,就是憑恃碧漩玉的功能,千年來穩立藥道頂峰不曾動搖。

侯豐收奇道:「他們會是碧霞園的傳人嗎?怎麼搞到中毒昏迷,身上都沒解毒丹藥呀?」

「誰知道。」葉齊翹著嘴檢查完畢道:「好在毒性還不至於過份詭異,事到如今只能為他們將毒逼出了。」

眾人點頭,葉齊、卓越聯手為男子逼毒,霜兒、芷兒則為女子逼毒,擺開這種陣仗已是證明毒性之烈,若是普通毒藥,他們一人出手足矣。

餘人在旁護法,如果他們真氣逼毒耗竭也能再添助力。

半小時後,葉齊四人額頭開始冒汗,眾人亦是心驚,可以想像二人所中之毒有多難纏,殊不知,二人早服用過解毒藥,毒性已減弱數成了。

「嘔~~噗……」足足經過一小時,男子渾身一顫張嘴吐出大口毒血,血中散發作嘔的噁心異味。

等到女子之毒也被逼出,霜兒站起來吁吁喘息,擦著香汗道:「呼~~真累人,她體內還有餘毒逼不出來了。」

葉齊苦笑道:「這傢伙也是,不過剩那點毒應該已無大礙,他們若真是碧霞園的人,只要醒來肯定有能耐化解毒性,我們先上路吧,也不知道還有沒有人在追殺他們。」

又過了半小時,車內女子長長的睫毛輕輕抖動,不消片刻便睜眼醒轉,眼眸因傷勢而黯淡,非但無損其美,反是更添一股慵懶引人憐惜。

女子發覺自己處境趕忙以手撐著坐起,抬頭見到愛駒「飛雪」跟在後面,緊張感頓時消去不少,俐落的檢查一下旁邊男子,心情更顯放鬆,心想可能被救了。

後車的卓越見人坐起,身形一躍已至車尾,親切地笑道:「姑娘妳醒了,不知是否還有感到不適?」

葉齊發覺卓越動作,亦抱著夢兒從車頂輕靈躍落道:「醒了呀!」

既然他動了,芷兒、霜兒當然也不會待在上面。

陡然冒出數人,那女子精緻的玉臉一陣錯愕,呆呆看著大家沒有反應,咚~~車輪滾過石頭顛了一下方將她喚回神,蒼白的臉頰竟稍微恢復血色,螓首閃電般低垂下去,細聲道:「小女子『宋抒萍』,多謝諸位相救。」

眾人未覺異樣,笑笑道:「不用客氣,是了,你們體內還有餘毒難以排出,請自行留意。」

宋抒萍此時才發覺他們閑庭信步跟隨車後,彷彿正常速度便是如此,看起來無比和諧,她芳心不由一緊。

一下出現多名高手,她已消褪的緊張再次浮現,一手不自覺的摸向懷裡,臉色霍地慘變道:「我的碧……」

話語猛一頓,她勉強按捺胸口劇烈的跳動,改口道:「請問我有一個碧綠色的盒子呢?」

葉齊當作沒看見她的異樣,轉過頭道:「芷兒,碧漩玉妳不是拿去玩了嗎?」

芷兒吐出一截香舌,俏皮道:「嘻嘻~~我那是研究啦,什麼拿去玩嘛!」

葉齊拿過來再遞出去道:「呵呵~~這是我帶回你們時掉出來,所以我才先放在身上,可不是故意從妳身上搜出來的。」

「謝謝。」宋抒萍木然將它接過,沒想到人家早已認出碧漩玉,見葉齊毫無佔為己有之意,她輕撫著玉盒半晌,眼眶莫名泛紅,滿腔激動道:「真的是很感謝你們,要是把它弄丟了,我……」

「姊~~」旁邊男子也已醒來,他外傷較重,嚴重失血,精神遠沒有姊姊好,俊逸的臉龐滿是迷糊。

宋抒萍扶起他道:「這是舍弟『宋驌傑』,真對不住,還未請教恩人大名。」

「我叫……」事情一件緊接一件,葉齊才說兩字又生變故。

「踢踢躂躂……」急遽蹄聲乍響,遠方數匹馬正疾速接近。

大家本是不在意的,宋抒萍卻是略見慌張想探出去觀看道:「不知是否『千邪幫』的人追來了。」

卓越眉心豎起幾條皺折,肅然道:「是千邪幫的人在追殺你們嗎?」

宋驌傑虛弱的臉上浮現忿怒之色道:「對~~就是那些雜碎,他們……咳~~咳~~」情緒太過激盪牽動傷勢,不出兩句就摀喉劇烈咳嗽。

宋抒萍忙為其拍背緩氣,反又弄痛他的傷口,五官幾乎擠到一塊去了。

那些人騎著快馬奔至百米開外,其中一人興奮地指著雪無影叫喚,幾人迅速交談幾句已有決定,吆喝拍馬直馳而來。

宋抒萍知道對方厲害,情不自禁惶恐意亂,雖知葉齊幾人非是弱者,內心仍沒把握能夠脫險,一時不知該如何才好。對方可不會給她時間考慮,十二騎二話不說就繞起圈圈,揮手灑出一片異色粉霧,少頃,人與牛就感到有氣無力、昏昏欲睡,那顯然是毒粉,當然,人只是指傭兵。

「嚏嚦……」白馬飛雪打個噴嚏,張著大眼怒沖沖地瞪向來人,竟毫無中毒之象。

「靠~~」眾人臉色皆變,這群人實在太囂張惡劣了。

葉齊忙道:「霧有毒,夢兒不要呼吸。」

車子停下,葉齊索性摟著夢兒倒進車內,芷兒也不客氣,躺到他背上去,霜兒更樂,撲到芷兒懷裡流露一臉愜意。

宋抒萍檀口微張愣在當場,這三人在搞什麼鬼,唯一清楚的是他們都沒中毒。

看到牛全倒了,秦獅心情大為不爽,腦袋瓜子未多做思量,霍地站起來怒罵道:「你們是什麼東西,居然敢對我們下迷藥。」

秦虎性格雖然也是一樣直率,只不過他身為兄長,自幼肩負照顧弟弟的責任,腦筋自然動得比較勤,可不像秦獅做事不經大腦,正和諸人一樣配合的倒在車上,眼睛瞇成一線看對方要搞什麼鬼。

對方見到有人沒暈倒似乎頗感意外,可語氣仍是無比狂妄,指著白馬怪笑道:「桀桀……乖乖把那匹雪無影的主人交出來,大爺高興的話就放你們一條生路,哼哼~~勸你們別自尋死路。」

卓越見車內已沒位子便不跟著暈進去,語氣凜冽道:「閣下不聲不響便將我等夥伴放倒,難道不覺太過嗎?」

「哈哈~~千邪幫辦事,沒你們小小傭兵發言的餘地,少說廢話,快將人交出來,老子作主饒你一條狗命。」

說話者眼神兇光閃爍,渾身散發暴虐氣息,明眼人一看就知是個兇殘成性之輩,他也是看有人未受迷藥影響才沒立即動手,否則連話都省了。

不過他們的忌憚也只是一點點,連稍稍放低姿態都不願意,反是策馬步步進逼,狂暴的氣機直撲卓越。

卓越心中暗忖:「果然是千邪幫,那他們是碧霞園宋家傳人也不會有錯了。」

秦獅雙瞳厲芒放射,聲如洪鐘道:「好狂的口氣,老子就看你們有沒有狂的本錢。」

忽地,葉齊大叫道:「夢兒怎麼了,妳們別壓,快起來……」

霜兒、芷兒被嚇一跳,纖腰急扭,轉身在車板一拍彈身落地,秦虎他們也顧不得再裝暈,瞬間躍起掠向葉齊。一眼瞥過,夢兒細嫩的腮幫子鼓得老高,小臉憋得通紅、翻著白眼,竟是缺氧了。

霜兒動念立知原由,急得跳腳道:「都是你叫姊姊別呼吸啦!」

葉齊急巴巴道:「笨夢兒,有毒用魔法隔絕不就好了,別憋了,快呼吸……」

眾人趕至,聞言就是一個趔趄,夢兒這姑奶奶也太會嚇人了吧!

「呼~~呼~~」夢兒這才使勁地大喘氣,絕美的玉容滿是笑意,斷斷續續道:「夢兒又……笨笨了,好棒……主人喜歡……笨笨的夢兒。」

「……」眾人真被她打敗了。

更被打敗的是千邪幫,他們的迷藥可不是普通小賊的那種劣等貨,居然對近半數人無效,熊掌諸人的躍動速度更令他們驚疑不定。宋抒萍的心情則是迥然相異,驚喜的看向眾人,沒想到葉齊這方高手會如許之多。

卓越低聲道:「大哥,這些人放走的話會引來麻煩,全數誅除的好。」

葉齊不太瞭解千邪幫,可對他們的作風、語氣亦極為不爽,當下點頭道:「噢~~那就別讓他們走了。」

侯豐收搶先一步跳出去,學對方的語氣道:「給你們一個機會跪下磕頭謝罪,大爺作主饒你們一條蟲命。」

接著他又促狹地笑起嘲諷道:「呵呵~~把你們的命跟狗相提並論都是在污辱狗呢!」

對方已看出這群人非是易與,然~~氣焰高漲未減道:「好隻小狗,死到臨頭還敢亂吠,想死……」

言語滔滔只為掩飾手上動作,隱蔽地自袖中掏出殺手 ,掌風倏起破空呼嘯,銀芒鬥氣夾帶一團暗紅色霧氣罩向眾人。

侯豐收早就提防著他們下陰手,勃然暴喝:「自不量力。」

鬥氣瞬發、白霧如濤,秦獅、牛上門冷不防揚掌自兩側發勁夾攻,三道氣流融會成一股翻天巨浪,霎時將脆弱的銀芒轟散,暗紅霧氣更被逆轉。

對方猙獰的面孔瞬間換成驚懼駭然,非是為了紅霧,自己的毒沒啥好怕,而是侯豐收他們的鬥氣力量太強了,凜冽寒氣直透骨髓,鬥氣之勢更化萬鈞威壓將自己箍在其中,動彈一下都只是奢望。

侯豐收冷然邪笑,渾身鬥氣倏然歛收為半尺光層,屈膝、蹬足、身騰、劍刺,對方僅僅感覺壓力稍有鬆懈,手指方動已見殺招透胸,目光閃爍的恐懼是他此生最後表達,能受三大高手聯袂一擊,他該含笑了。

同伴發難之時,千邪幫眾亦默契地伴隨出招,尚有三人身具銀芒鬥氣,可惜皆被卓越諸人給攔截,自保都辦不到了,更遑論救人。

卓越諸人劍動、掌出、拳貫、足蹴,雖然千邪幫餘人亦有三流程度,這份實力絕對不弱,偏偏是對上清一色一流高手,結果無庸置疑,片刻工夫全軍覆沒。

臨死之前,他們唯有一個想法:「這是哪個大門派在押貨,太陰險了,居然不把旗幟掛出來。」

何魚斃敵後迅速躍回,稍一疏忽沾了點飄散的紅霧,毒素竟直接透膚而入,憑其功力都感到真氣微滯,唸叨著盤坐化毒道:「好厲害的毒霧。」

宋抒萍姊弟瞧得呆若木雞,這些人實在太強悍了,宋抒萍緊緊將碧漩玉壓在胸口,芳心慶幸不已,能夠遇上如此仁俠高手,自己姊弟實在是有福之人,抬頭看過去,俏臉又悄然浮起淡淡嫣紅。

宋驌傑雙眼直愣愣盯著眾人,倒吸了口涼氣木然道:「姊~~他們是什麼人呀,好厲害……」

宋抒萍忙將所知講述一番,並叮囑弟弟別對人失禮了。

解決完千邪幫,卓越又讓大家搜出屍體上的藥物,接著將屍體送上馬背,讓牠們繼續循著原本行進的方向奔跑,雙方速戰速決沒留下多少痕跡,足跡看來僅是交岔而過。

卓越拍拍手道:「這樣就行了,光想找到屍體都得費點時間。」

葉齊問道:「二弟,你們好似都很厭惡千邪幫的人呢!」

「大哥,這是你不瞭解他們。」卓越以厭惡的語氣解釋道:「千邪幫可是邪道中的翹楚,任何一人都是罪該萬死。」

葉齊十分詫異道:「有這麼厲害呀,我記得的黑道邪派,千邪幫怎麼連名都排不上。」

「其實所謂的邪派只是作風手段或所習武功較為人詬病,並非指他們就是十惡不赦,甚至有些人比正道更具道義……」

「嗯~~我知道,正邪兩道眼見為實,我師父說名門正道裡也少不了偽君子,比真小人更加齷齪無恥。」

「之所以說千邪幫為邪道翹楚便是指其行事作風,他們擅長使毒、佈機關,陰險狡詐、卑鄙無恥、欺師滅祖……總之,你能想到的邪惡、醜陋一定能在他們幫裡找到,那是一個稍有良心之人都絕待不下去的幫派。」

葉齊、芷兒和霜兒全都聽傻了眼,照他那樣講,千邪幫還算是人嗎?難怪一確定是千邪幫,兄弟們就萌生殺意,那種人不殺就沒天理了。

「這種幫派居然能生存至今不被人所滅,那些正道的傢伙在幹嘛呀?」

「也不是沒人想過要消滅他們,可是談何容易,他們完全就是無數惡徒的聯合,天下還有惡徒,他們也就能有新血,其實也是有受到黑白兩道共同壓制,否則他們勢力絕不會就這麼點。」

「這倒也是。」葉齊撇撇嘴點頭道,把從千邪幫搜下的藥劑全拿給宋抒萍道:「看一下你們身上的餘毒有沒有解藥,還有那個迷藥……」

宋抒萍對藥物的分辨技術非常高明,每種聞一下就知是何性質,自己也拿了幾樣和弟弟服下。葉齊跟著在側一一詢問,管它是毒是藥,搞清楚後留下來或許有用,讓移動倉庫霜兒收好。

眾人拿著解藥喚醒昏迷的人與牛,侯豐收嘻嘻哈哈道:「六哥不用麻煩了,有解藥啦!」

何魚睜眼接過咕嚕吞下,恨恨地罵道:「媽的,千邪幫的雜碎還真有一套,這毒……」

抬頭見宋抒萍也看過來,他馬上取出扇子瀟灑輕搧道:「風度、風度。」這小子只要看到美女就要講風度,但僅限不識與初識,在夢兒、芷兒面前便沒講究。

葉齊好奇的問宋抒萍道:「你們是碧霞園的人沒錯吧!」

「是的,園主就是我們爺爺。」

「那你們怎麼會中毒呀,碧霞園用藥可是天下聞名呢!」

提及此,宋驌傑又是滿面恨怒,蒼白的俊臉漲得通紅道:「我們本來是要去採一種稀有靈花,沒想到半路那些雜碎為了對付我們,竟向一個山村中人下毒,我們當時未曾發覺,在解救村人時耗去大部份解藥,他們又連續施放多種劇毒,我們措手不及才吃了大虧,唉~~不知道叔叔他們是否能夠脫險。」

宋抒萍看他臉色又紅又白,忙再安撫道:「沒事的,他們主要高手都來追我們倆了,叔叔功力高超,帶大家逃走絕沒問題的。」

千邪幫是分散追蹤,主要高手可不止那十幾人。

「果然陰險。」葉齊心中暗罵,故示輕鬆道:「既是如此,你們也別太擔心,先好好休息調養……」

沒過多久,傭兵們和牛先後醒來,他們卻半點緊張感都沒有,罵罵咧咧的四處張望要看敵人死哪去了,完全不認為葉齊等人會吃虧,對他們而言,十二名一流高手天下已無處去不得,至於先天高手,那離他們太遙遠了,僅止於傳說。


接下來的路途順利出了草原,這段時間宋家姊弟全力運息療傷,話雖不多,不過從有限的交流中亦能看出,他們性格一溫婉、一直率,有種醫者的寧和氣質,與葉齊諸人相處甚歡。可惜,他們姊弟倆元氣恢復一半便欲告辭,畢竟之前遇險時情勢太亂,他們急於趕回碧霞園,若同伴還未回去,也好儘快帶人尋覓救援,而且靈花也需碧漩玉存放才能再去摘取。

宋抒萍臉色已恢復紅潤,帶著濃濃謝意與絲絲離情道:「諸位救命之恩已非謝字能夠表達,將來若有用得著碧霞園的地方,還請諸位儘管吩咐。」

「以後一定要來碧霞園看我們呀,呵呵~~如果想要煉製靈丹妙藥,更是非來找我不可,我最擅長煉藥了。」宋驌傑拍著胸脯頗為自豪道,這小子面如朗玉、俊逸秀氣,言行舉止卻是大大咧咧的,外人乍看之下很容易以為是自己出現幻覺。

葉齊清朗笑道:「好~~有機會我們一定會去的,你們路上也要自己小心。」

「嗯~~大家保重、改日再會。」二人揮舞著手快速消失在視線內,有雪無影為坐騎,只要別再被暗算,一流高手想追上他們也不容易。

之後路途僅遇幾撥笨蛋盜匪,也不想想車多人少必有倚仗,結果就像鬧劇,才跑出來喊個話便被打個落花流水,唏哩花啦三兩下逃個精光。

只有個盜團兩百多人被宰得全軍覆沒,因為盜匪趁半夜暗襲,聲音未出就先來一輪箭雨,當然啦,他們的身手哪有可能瞞得過葉齊諸人。

箭雨尚未落地便被爆發的鬥氣震開,耀眼劍芒八方飆竄,殺得盜匪屁滾尿流,追殺得一乾二淨,搶劫就已是錯了還搞偷襲,更可惡的是手段狠毒、不留餘地,葉齊諸人對這種敗類不願付出半絲仁慈。


數日後,葉齊諸人離百湖城僅剩三百里,先行進入另一大城「艾曲城」。

夫即都所要販售的貨物,此城便佔據大半,艾曲是沒啥特產,不過道路四通八達,商業貿易比百湖城有過之而無不及。

夫即都還是第一次銷售如此大量的貨物,光以前交往的商家已無法吸收,經他城南城北四處周旋,終究在三日後將半數貨物脫手,交給葉齊一大袋的寶石幣。

葉齊打開袋子咋舌道:「嘩~~是賣了多少錢呀?」

夫即都笑容滿面道:「一千二百四十枚寶石幣,呵呵~~我也是第一次作這種大買賣,到現在還是興奮難平呀!」

葉齊搔搔後腦勺道:「一千多呀,那……給你二成當報酬應該可以吧!」

夫即都忙搖手道:「不、不,太多了,只是代為尋找買家而已,一般能有百分之五抽成就很多了,再多我也不敢厚顏拿取。」

葉齊不以為然道:「反正我又不用本錢,好啦,那一成,就這麼決定了。」數一數又笑道:「另一成就算是傭兵團的佣金,呵呵~~分贓、分贓。」

余堯山他們一聽就大張著嘴呆滯僵直,腦袋發昏心臟劇烈跳動,幾要從喉嚨蹦出來,眼前好像有星星在閃,互視的眼神似仍無法置信。

也因大筆金錢入袋,這一趟成了高原傭兵團最後一次任務,大家商量好要去開幾家小商店,不再過刀口舔血的生活,也能有更多時間和家人享受天倫之樂。

三百里路不算多長,一天多便已到達百湖城,夫即都也再次忙碌起來,繞著城市四處銷售貨物。

四日後獲得一千四百八十枚寶石幣,葉齊照例又各給一成,余堯山他們卻不願再收,說前次的佣金已是太過豐厚,再收的話會遭天打雷劈的。

葉齊最終還是強要他們收下,不是要開商店嗎?就算是朋友的投資好了,那番話又讓幾個大男人感動得熱淚盈眶,他們知道葉齊是特意要幫助自己。

葉齊卻非是那樣想,他認為這是他們理應獲得的,為義、為勇、為信,他們都是受之無愧。

夫即都也不再冒著生命危險外出行商,葉齊給的利潤加上本金已足夠他開家商行,索性又和傭兵們協商聯合,他們都有武技在身,一起幹也更有保障。

葉齊在城中高級餐館請眾人大吃一頓,離別的時刻依依到來,葉齊準備到各湖去玩,在互道珍重後愈離愈遠。

余堯山在城門口望著他們背影,喃喃道:「認識你們是我一生最大的榮耀。」

眾人重重的點點頭顱,他們相信葉齊諸人總有一天能名動天下,當他們向子女提及的朋友成為眾所周知的偉大人物,子女也會將父親當成崇拜的對象,他們緩緩舉步回城、動身走上歸途,商業之路也由此刻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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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8 19:35:22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風波再起~


離百湖城十里有個鎮子與湖泊比鄰,或許是離主城不遠的關係,鎮內顯得十分熱鬧,這裡也是葉齊到達的第一站,找家旅店租下,兄弟們已毋需多作約定,隨各自興趣出去蹓躂。

葉齊向鎮民詢問後跑去觀看製鹽的曝曬過程,普遍來說,鹽湖附近的氣候大都特別乾燥,水份蒸發量大於降雨量,環境舒服不到哪兒。

此地域上百鹽湖卻有不同,湖水完全是由地底冒出來,天然蘊含鹽份,地下水冒起在湖泊產生氣泡波浪,看來很有活力,湖周植物皆是別處罕見,連微風都帶點鹹味,湖面也有不少船晃晃悠悠,有捕魚的、有遊玩的。

百湖更特殊的是用湖水沐浴有柔膚淨白的功效,雖然曬出鹽後其效也會消失,半數鹽湖卻能在湖底直接採出「鹽晶」,其形態如同普通鹽之結晶,像水晶、珊瑚、珍珠的都有,既可當擺設,也能浸至水裡讓水產生鹹度。

泡過鹽晶的水便又具有美容功效,因此許多愛美之人都對百湖鹽晶情有獨鍾,也因為此項特殊性,百湖鹽晶只有少數的商行才有販賣,別人就算開採來賣也沒人會購買。

製鹽過程分外無聊,葉齊沒看多久便興趣缺缺,轉以到處晃盪吃食,鹽湖生長的魚蝦別有滋味。

今日至一處半露天的湖邊餐館用餐,說是半露天,因為它店外也擺放許多桌椅,再外移兩丈便能把腳泡在湖裡。外頭日暖風和,很多客人坐在外面,愜意地吃食、吹風、曬太陽,葉齊也選一個靠湖的位子,餐館雖是稍嫌簡陋,不過掌廚師傅手藝絕佳,各式佳餚讓大家讚不絕口。

吃到一半又來三人,最年輕的一人性格浮滑,見著夢兒、芷兒時眼睛一亮就輕佻地吹起口哨,展露出一副自認風流倜儻,其實是色迷迷的模樣。

「哼~~」芷兒秀眉微顰,雖是懶得理會,歡快的氣氛卻煙化淡薄,胃口一下就少了幾分。

客人眾多,五花八門的話題自眾人口中傳出,有人談及葉齊之事道:「你聽過了沒,六虎傭兵團出賣同行佣兵,沒想到人家可是頂尖高手,直接把紅狐盜團滅了,可真是厲害呀!」

另一人撇著嘴,語含鄙薄道:「那個六虎好像有幾人出自沭峒派,沒想到竟是一堆小人,真夠丟臉的。」

又一人眼睛爍亮道:「我昨天也聽說了,不過被出賣的是傭兵的朋友才對,那個為首者叫做葉齊,聽說葉齊有兩個紅顏知己長得是國色天香呀,嘖嘖……」

芷兒玉頰突地浮起朵朵嫣紅,芳心喜滋滋,自己也被人和葉齊配成一對了。

那人自我陶醉半晌,續道:「你知道嗎?就是她們太美了,魯粨艮看上人家的美女,結果被拒後懷恨在心,所以才會趁機出賣他們以茲報復。」

「哇~~真的假的……」眾人一下張大了嘴。

「噗嗤~~」正暗樂的芷兒再聞續言忍俊不禁,事情怎麼會傳成這樣。

霜兒亦是細肩微抖,憋笑憋得很辛苦。

大家覺得有趣,卻也有人對這番話不爽,冷哼道:「譁眾取寵的傢伙,誰知姓葉的是不是和紅狐串通好,意圖憑此事成就名利。」

葉齊看向說話之人,是個相貌堂堂、英氣勃發的年輕人,眼若流星、傲氣騰騰,真氣波動絲毫不予收歛,顯然是個極富自信的高手。

他右邊有個年約四十的男人,儀態沉穩、半瞇著眼睛仍在喝茶,左側就是之前那個吹口哨的傢伙,臉色陰冷瞪視高談闊論的那幾人。

閒聊之人不甘示弱,似乎很有心得道:「你是沒聽過吧,紅狐的幾個當家高手都被葉齊那一行人宰了,你該不會認為他們大方到用腦袋成全葉齊吧!」

「你又知他們不是窩裡反了?」

「你用點腦子好不,能反也要有實力呀,以他們加上紅狐的力量,不如把商隊貨車全搶了,幹嘛才勒索個兩成,是人都想的到嘛!」語氣輕蔑,頗有孺子不可教的感慨。

「無知之輩,未知就裡便大言不慚,勸你們不要聽了點無聊的東西就以訛傳訛,免得世道被謠傳破壞了。」那人惱羞成怒,眼神凌厲閃爍精光,氣勢驟升、真氣透發,在空氣中產生陣陣波動。

那被稱為無知的人臉色一僵,無論是誰,挨了罵都不會高興的,只是感受到他那凌人氣勢,身上更有股莫名的重力隱隱壓迫,功力尚不入流的他亦不敢反駁,乖乖閉起嘴。

「呵呵~~」葉齊深感好笑,說不過便轉講大道理還兼以強勢威脅。

左側年輕人不悅地瞪向葉齊道:「你笑什麼東西?」

葉齊莫名其妙道:「我笑什麼關你屁事?」

他臉頰一跳、語氣凶蠻道:「少爺就是看你這小白臉不爽,怎的!」

「噗嗤~~」芷兒啞然失笑道:「小白臉,呵呵~~」

絕美笑靨宛若百花盛放,直讓那人雙眼發直,心魂兒幾要飛昇九霄雲外。

「有什麼好笑的?」葉齊沒好氣地在她光潔的麗額輕敲一下道:「吃飽了,我們走。」

對方一見旋即回神,拍桌而起、耀武揚威道:「小白臉欺負女人算什麼,有種衝著少爺來。」

說著,他直起腰桿子,下巴翹得半天高,好似在表演英雄救美,芷兒才剛故意裝出一臉無辜,忍不住又嬌聲失笑。眾多客人見狀也是想笑,不過他們亦知有這種表現之人多是不學無術的二世祖,沒本事的話別惹為妙。

「無聊。」葉齊好笑又好氣的嘀咕一句,叫來侍者結帳就欲離去。

「潘師兄,太好了,你們果然已經在……啊~~是你們。」今天注定難以平靜,此時一個女子歡叫著跑過來。

見及那女子,葉齊諸人臉色微變,居然是魯粨艮那刁蠻女。

她也發覺四人一鳥了,不覺瞪大眼睛忿而叫喊,然後又轉成可憐巴巴的訴苦道:「師叔祖、師兄,要替小瑄作主呀,那幾人之前欺負、羞辱小瑄,還故陷我們傭兵團於不義……」

熱鬧囉,這幾人也是沭峒派的,最先開口的叫「潘裕軒」,資質超凡、修練刻苦,乃是沭峒派年輕一輩中第一高手,年僅二十七歲已初臻一流,這樣的成就即使在大門派都是出類拔萃,少年得志、輕世傲物。

另一男子是其弟「潘裕揚」,賣相不差卻生性憊懶,都二十二歲了也只能勉強踏進三流門檻,仗恃兄長強勢作威作福,派內弟子背後都稱他們為龍兄鼠弟。

最後一人是他們的爺爺「潘登義」,因其一流功力才維持年輕的外貌。

潘裕軒瞳孔收縮射出一道犀利的目光,不待爺爺發話便向葉齊跨出兩步道:「你就是葉齊。」

「有何指教?」葉齊一派玩世不恭笑言回應,附近食客頓時交頭接耳一陣喧嘩,沒想到剛才還被談論的人就在現場。

潘裕軒傲慢地抬高腦袋,一副鼻孔看人的姿態道:「沒想到傳聞中剿除紅狐的高手如此年輕,這也正好,在下自幼苦修武藝卻罕有敵手,一向不知天下少年英傑能耐為何,趁此機會尚請閣下不吝指教一二。」

好狂妄的口氣、好明顯的挑釁,葉齊不置可否道:「剷除紅狐的是我和眾兄弟,請你不要搞錯了。」

第一句話也不為己甚,若對方適可而止就算了,大事化小嘛,不過,葉齊的忍耐力也只有開頭。

潘裕軒眼中透出濃厚的諷刺味,聲威凌人道:「敢不敢,僅有一句話而已。」

葉齊聳聳肩,語氣逐轉輕蔑道:「我只是點明事實,若我真能一人幹掉紅狐盜團,那我一根手指就能幹掉你了,也是教你個乖,找人指教前要搞清楚,否則豈非等於找死,到時英年早逝……」

見他斜勾的嘴角充滿嘲笑,潘裕軒心肺怒火更盛,勃然斥道:「我對廢話沒有興趣,若沒有相符的實力,你就得為散佈謠言付出代價。」

潘裕揚再加煽風點火道:「大哥我看這小白臉也沒啥能耐,就只會嘰嘰歪歪而已,教訓他一頓,讓他知道牛皮不是吹出來的。」

若有熟識之人聞言必定大為驚訝,這傢伙平時不就最愛吹牛皮嗎?

對方咄咄逼人,葉齊可也不是好相與的,神情一凝道:「我廢話,你不也在廢話,是不是我將紅狐殲滅關你屁事,哼哼~~別說的冠冕堂皇,六虎傭兵團丟臉連累沭峒派,想挫辱我來挽回顏面就明說嘛!」

葉齊言語再也不給對方留存顏面,有實力卻是心胸狹隘,只懂耀武揚威,這種人根本不配獲得尊重。

頓了一下,葉齊朝他勾勾食指道:「來來來~~我也要瞧瞧你這罕有敵手的傢伙有多橫。」

旁邊都是桌椅,他說完也不管對方反應,兀自轉身走出二十丈。

「哼~~」潘裕軒平時受同門奉承巴結都來不及,哪曾受過如此輕辱,氣得臉色發青邁步跟上,心中怒火焚燒,決意要打得葉齊跪地求饒,潘登義也無意阻止,面帶微笑、信心滿滿。

食客們也不吃了,半數人都跟隨後頭,相互間低聲各抒己見,高手之爭不看可惜呀,他們對葉齊也有點敬佩,起碼敢跟沭峒派對著幹就很有種了。

葉齊瀟灑的旋踵面對潘裕軒道:「怎麼打呀,哎呀~~說打太粗俗了,畢竟名義上我們不算有仇怨嘛,就說武學印證吧,免得你師出無名,打輸了更丟人。」

潘裕軒惱火地頓步拔出寶劍,誰也沒注意一條灰色的細長小蛇自灰沙小洞鑽出來,他那腳恰巧踩上牠的尾巴,嘶~~一下,小蛇吃痛猛然甩起大半蛇身,反口咬上潘裕軒腳踝。就像蚊子咬了一下,潘裕軒單足一震將蛇彈入湖中,神態自若不甚在意,這麼一條蚯蚓似的小蛇豈能傷他。

潘登義注視著飛出的小蛇,心思倒是謹慎,初次開口道:「裕軒,檢查有無中了蛇毒。」

「那種小蛇會有什麼……」才剛要表示無礙,潘裕軒左腳偏偏要跟他唱反調,倏然失力癱軟,身形一偏半跪於地。

小瑄見狀一慌驚叫道:「啊~~師兄怎麼了?」

潘登義身形急躍,至其側稍作檢查道:「是『痺離蛇』,沒有關係。」

葉齊悄然靠近幾步聽聞其言,芷兒知識淺薄,偏著螓首投射出詢問的眼神。

葉齊想了一下道:「那是種水蛇,毒性雖烈卻不致命,只是會令人身體麻痺而已,跟普通蛇不同的是牠愈幼小就愈毒。」

芷兒咋舌道:「真厲害,看他功力不弱竟也……」

話至一半,突感一股強大的力量逼近,竟是魯粨艮如猛虎出柵撲過來,六虎的四名二流高手也都在後頭。原來他們皆是出自沭峒派,此番一同前來與潘登義會合,路上無事便由著女兒先行跑來,自己則慢慢邊聊邊走。

不料遠遠看到湖邊似有衝突,快速接近眼見潘裕軒跌坐於地,旁側竟然就是害六虎遭人恥笑的元兇。

魯粨艮以為是葉齊將人打傷,新仇舊恨剎那間俱湧心頭,怒光刀芒不由分說劈向葉齊,大喝道:「又是你這小子……」

人家刀鋒都快砍上腦袋了,葉齊自是不會束手待斃,何況他對魯粨艮本就厭惡,鏘~~清越的劍吟聲乍響,劍影下旋劃圈迅疾如電的撩起,劍蘊十足真氣,瞬時劃破金芒硬撼寶刀。

噹~~聲振響,葉齊劍勁鋒銳猛烈,魯粨艮只覺寶刀狂震,一陣麻刺感直從手掌衝至臂膀,刀勢反彈幾要脫手。

葉齊劍勢凌厲、變幻莫測,微不可覺地一頓便又逆返往下疾斬,魯粨艮嘗其功力、見其速度,震心驚魂、臉露駭然,竭盡全力揮臂將刀身拉回,堪堪再擋下一劍。

夢兒對於戰鬥都已打成本能了,魯粨艮才至,她身體直接條件反射,指結手印、精神凝聚,嬌叱一聲朝魯粨艮發出五道風刃,破空厲嘯之聲尖銳刺耳,瞬間已離其胸口半尺。

「啊~~」魯粨艮也是進攻太過倉促了,急躁失穩先置自己於不利,更沒想到會有人「偷襲他」,勉強接下葉齊第二招,發覺風刃臨身已是避之不及,慘叫著飛出數丈,胸口被劈成血淋淋的一片。

幸虧魯粨艮功力夠高,措手不及下仍運起真氣護住內腑,震盪力雖令氣血幾要造反,實際傷勢卻不像外表嚴重。

「啊~~」旁邊卻又一聲慘嚎傳來,竟是潘裕揚這不學無術的傢伙。

他雖不成材,和哥哥的感情卻是極好,也是真心敬愛大哥,見霜兒興災樂禍的盯著大哥,一時氣忿,不認為自己連個小女娃都搞不定,氣勢洶洶地跳到霜兒面前。結果才罵出「小丫」兩字,霜兒面色一冷就踹出小腳,他便也咻~~地毫無抵抗之力被踢飛到湖裡。

「小揚。」正在逼毒的潘裕軒勃然大怒,顧不得身體還感麻痺,渾身爆出濃厚金芒撲向芷兒。

他聞及痛叫抬頭,只見弟弟手足亂揮落水,看過去自是不以為弟弟會被個小女孩打飛,便把她旁邊的芷兒當成罪魁禍首,不料,麻痺之感又影響氣機運轉,躍動的身形光華驟消。

察覺他力量突然大幅減弱,芷兒奇怪地側移閃開,潘裕軒控制不住一躍過頭,踏出幾步才穩住發麻的腳,不知是走了什麼狗屎運,轉身時又踩到一條小灰影,嘶~~馬上再中一口。

毒上加毒,他雙腿已是麻痺失去知覺,強行欲撐反是順著湖沿慢坡斜退兩步,雙腳失穩、平衡難控,不由自主地「噗通~~」一屁股跌坐至湖水裡。誰能想到,咬他的那兩條蛇只是溜出去玩耍,牠們的窩就精準地安居在他屁股下。

「嘶嘶嘶~~」砸下去的屁股就像捅了馬蜂窩,兄弟姊妹你咬我啃一起來。

別人還未發覺怎麼回事,潘裕軒便直挺挺地躺下去,整個腦袋泡在水裡,咕嚕咕嚕大口喝下鹹湖水。

潘裕揚自他旁邊爬上岸,還白癡地問道:「大哥,你在做什麼……」

潘登義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搞得一怔,身動挪移迅速將人拉起來,見到他屁股後的情況,再沉著冷靜的臉色亦為之劇變,毫不猶豫數劍將他屁股劃破放血,不會死人的毒太多量也是會致命地。

葉齊諸人面面相覷,滿臉都是不可思議的表情,這傢伙的衰運簡直天下少有,浩飛更是肆無忌憚嘎嘎大叫引人側目。

潘登義給潘裕軒餵下多顆解毒藥,手勢連點封住其心脈重穴,快速檢查一遍,臟腑機能雖略受影響,幸甚未有性命之憂。

自幼被當成家庭,甚至門派希望的寶貝孫子身體動一下便像中風抽搐,潘登義滿腔怒火熊熊狂燃,竟是把罪過算在葉齊等人頭上,真氣遽轉難以自抑,透體外放蕩起圈圈沙塵,脖頸僵硬的轉向葉齊,語含肅殺道:「你們還真是好手段。」

「卑鄙……」魯粨艮那邊也傳來數聲辱罵,一副殺氣騰騰、義憤填膺的模樣。

葉齊冷峻的眼神環顧眾人,心內好笑、嗤之以鼻道:「哼哼~~什麼手段,難不成我還能詛咒他被蛇咬呀,出言挑釁非要與我動手,他倒楣也是自找的,魯粨艮一來就搞突襲,我們反擊再重也是無可厚非,這麼多雙眼睛盯著,你們顛倒是非也得有人信呀,卑鄙個鳥蛋啦!哼~~六虎傭兵團就是這種貨色,教出這種人的沭峒派果然也好不到哪。」

潘登義深吸了口氣,怒歸怒卻也曉得佔不住理,不過沭峒派本非名門正派,見識過魯粨艮、潘裕軒的表現便能明白,他們行事作風本屬倨傲凌人,介於正邪之間,名聲就是靠打出來的,若就此結束,沭峒派恐也要成為他人笑談,勝者為王乃是當世至理。

念頭動間,潘登義神態凜冽道:「哼~~若我派弟子技不如人,我自是無話可說,然而你們倚多為勝如何讓人心服,不知情之人尚以為我沭峒派武學低微。」話風一轉,他又道:「我看閣下功力亦非泛泛之輩,此事傳出,若說你們只會以眾凌寡,名聲也不好聽,你們說是吧!」

葉齊鄙笑譏諷道:「怎會低微,大家都看得很清楚,你沭峒派偷襲的功夫高明之至,逼得我們倚多才能獲勝呀!」話風乍轉冷冽強硬道:「偷襲有理、倚多有罪,我認錯行不行?不行嘛,如那小子曾說過的話,廢話少點吧,誰都知道你們沒可能善罷干休,想怎樣明說啦!」

「嗤~~」他聲音傳出老遠,一堆觀眾忍不住猛吸氣,只是給沭峒派面子才沒放肆大笑。

「單打獨鬥,以你的實力,二流身手的挑戰根本是貶低你身份,事已至今,只好由我厚顏討教,我勝,在場之人自有公論;你勝,也是讓我等心服口服。」潘登義眼中厲光一閃,從語氣的波動可以聽出,他的怒氣已至臨界點。

靠~~薑還是老的辣,現在好像比試一場對雙方都有利,親自出手也是為了葉齊名譽著想,但話已說到這個份上,葉齊無論輸贏,沭峒派都再沒藉口找他麻煩了。當然,葉齊若敗,一番羞辱絕對免不了,魯粨艮也有可能挾此氣勢聯合商隊討回貨物,畢竟貨物遭劫,傭兵的佣金自也大幅縮水了。

葉齊聲音一沉、雄渾如雷,又是語中帶刺道:「好~~我就如你所願奉陪到底,省著你們再糾纏不休,莫名其妙的東西,見著大型盜團不敢打就別當傭兵嘛,丟臉了才回師門訴苦,一群廢物。」

「噗~~」受創的魯粨艮怒火攻心終是無法壓抑,一口氣炸得心胸欲裂又嘔出血來,嚇得他女兒頻頻尖叫,另幾人亦是渾身激顫,怒火衝冠瞪視葉齊,恨不得食其骨、喝其血。

潘登義面容緊繃猶如青鐵,怒目厲光更盛道:「此戰所為是你傷我派弟子,與前事無關。」

見著夢兒還倚在葉齊身旁,他亦回諷一根刺道:「哼~~怎麼,你們還想二人對我一人嗎?」

葉齊撇嘴輕笑將其言置之度外,要夢兒跟芷兒退後,自己也與他拉開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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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8 19:35:42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兩敗俱傷~


潘登義沒再多廢話,意圖速戰速決以表示沭峒派武功高明,瞧葉齊眉宇間缺乏成熟之氣,分明年齡尚輕,功力哪能比得上自己達到一流後數十年的精修。

「喝~~」潘登義乍然暴喝,鋒利的大劍引動濃烈金芒,大地塵揚化為灰沙巨浪,聲勢勁猛,排山倒海罩向葉齊。

見其出手便是雷霆之勢,葉齊不敢托大,劍式鳴嘯尖銳刺耳,破空劃出凌厲波紋,金芒鬥氣頓如紙糊般被強行撕開,雙劍交旋剎那已變化六招,速度快得讓人不及眨眼。

噹~~雙劍終是一觸震響,潘登義凝重地瞇起眼睛,能有破空異象的劍法皆屬不凡,葉齊施展開來,巧妙、力量兼具,自己卻是使用重劍,在速度上就較吃虧,好在葉齊並無鬥氣,可這又讓他心生警惕。

潘登義心神更為集中調動全身真氣,劍勢倍加沈重散發出層層壓迫力,對鬥氣的運用體悟顯然極具火候。

葉齊對付鬥氣已頗富心得,絕妙劍式配上輕靈身法,將金芒一寸一寸的削掉,視鬥氣力場如無物,尋求一招致勝的機會。

他並未施展人劍合一,呈一面倒的戰鬥對自己修為毫無幫助,當然,這方法也只有他能用,因為他只是約束「意」,「身」的發揮仍是全力以赴,若是降低功力與人對戰,同樣沒啥助益。

潘登義招式威猛有餘,靈巧不足,經驗豐富的他清楚再下去別說獲勝,甚至還有可能陰溝裡翻船。

心底分析,潘登義已有準確的判斷,劍式頓挫、凌空翻躍,浩瀚無匹的氣芒驟然擴張籠罩大地,蹬足飛越半空,劍狂勢烈當頭劈向葉齊。

「轟~~」震天價響、暴土激揚,飛沙走石掃得人眼難睜,紛紛運功隔絕,較沒見識之人更是大驚小怪的喊叫,湖面嘩啦啦地水花激濺,陣陣波浪擴散湧開。

葉齊吃虧在沒有鬥氣,身受鬥氣迫力影響再接其壓頂重劍,身不由己連退數步,翻湧的氣血小小在體內振盪幾下。

潘登義迴身穩立,血氣亦是稍有蕩漾,這一拚搏他確實是稍佔上風,先入為主再經事實證明,未再細思前因後果便暗喜於心。

兩腿微曲,潘登義真氣暴漲貫注於臂,雙手皆按上劍柄,彈膝頓足、騰身追擊,霸氣無方拿劍當刀直劈而下。

葉齊無懼振劍高迎,鏘~~聲脆響震耳、雙劍反彈,葉齊受勁難以盡卸,雙足猛然陷地半寸再次退出兩步。

潘登義得勢不饒人,右手倏地開掌離劍,旋然拉至腰際運足功力,氣凝掌心、力沈勢猛,肅然拍向葉齊胸口道:「有膽量就接我一掌。」

「怕你不成。」葉齊左掌幡然提起,轉息間幻化紅雲,「炫陽一氣」硬是撼上沭峒派絕學「重山掌」,其實潘登義掌上功夫尚在劍法之上,這才是他的殺招。

「啵~~」兩掌相對卻無外人意料之中的勁流沖激,二人就那麼身形一震,不進不退拼起了內力。

葉齊匆促出掌,在出掌時蓄力不發,故意在接擊那一刻方吐內勁,只求化解重山掌的衝擊力,對此早已有所預料。

炫陽一氣的特性便是爆發力強,縱使變化突如其來,力量未能運足,葉齊仍是守住第一掌,手掌通紅、面不改色,納氣吐勁又是一波炎陽勁流。

潘登義也是見慣風浪之人,發覺對掌未分勝負,立刻催發畢生真氣欲一舉攻破葉齊真氣層,不料,掌心傳來的熱力竟又更上一重。

芷兒諸女和六虎傭兵團見狀各自踏前兩步,既怕對方趁機偷襲也不願引起誤會,所以才又停身,張大眼睛互不相讓的瞪視。

雙方對自己人同樣飽富信心,攥緊拳頭恨恨的轉向葉齊與潘登義,聽到外圍人群不知好歹的呼喊聲,雙方又不約而同地瞪向他們,那股渾厚勃發的氣勢橫空壓迫,諸人皆覺胸口一窒,全都閉嘴。

潘登義起初還信心滿滿,然而分分秒秒經過,信心卻也一成一成的被磨掉,他根本感覺不到葉齊炎勁減弱,相反的,熱浪從開始的焚掌,才幾分鐘卻已能衝至腕肘之間,每一次將其真氣消弭,下波氣勁侵襲又更進一步。

內力拚搏無可置疑是最耗真氣也最危險的舉動,每一次呼氣吸氣都大易不得,每一息都要拼盡全力,否則一旦陷入弱勢,將會愈陷愈深難以反擊。

以潘登義真氣之精純,十分鐘後亦逐步難以支撐,額頭青筋浮凸就像蚯蚓爬滿臉,汗珠滑至下巴滴流如泉,渾身衣衫濕透恍若浸水,眼神中滿是不解、驚恐、懷疑,自己精練數十年的功力怎會輸一個年輕人呢?

葉齊的情況比他好多了,論經脈強度、回氣速度,天底下恐怕也只有霜兒勉強能與其相比,潘登義算哪根蔥呀,葉齊臉上雖也在冒汗卻穩妥太多,把沭峒派的人急得驚慌心惶。

「頂多再兩分鐘就要沒力了吧!」葉齊心中忖度,興奮的又加把勁發出炎流氣,老實講,拼內力還真是滿無聊的,不在力量上玩點波動就要睡著了。

潘登義被玩得瞠目切齒,死命的強運真氣欲扳回頹勢,奈何再怎麼掙扎也是徒勞,心頭泛生絕望,希冀自己人上前相助,又怕他們上前壞了門派聲名,畢竟早已說定是單打獨鬥,矛盾心思瞬間已在腦海百轉千回。

「哎呀~~我真是急糊塗了。」急切間,一線靈光霍然令潘登義茅塞頓開,眼瞳閃現狂喜之色。

見其眼神精光,葉齊不解之意方自心生,眼下乍見胸前泛現濃厚的黃褐色光芒,剎那凝成近尺直徑的圓柱,模樣便像沒有插柄的大鎯頭,兇猛沉重的敲往葉齊胸口。

葉齊也是掉以輕心了,拼到忽略還有幻靈這種力量,不過單調的比拚連其主都差點遺忘幻靈,實在也怪不得他。

對葉齊來說,這點疏忽卻是致命的,一眨眼欲避已遲,當機立斷自左掌收回大半真氣,一半凝至胸口,另一半又運至右臂,瞬間將劍意發揮至極限,分日無聲無息、迅不見影在身前劃出。

同時間,葉齊胸口慘遭巨鎚撞擊,柔韌的寶衣對衝擊力難成防禦,巨力直震內腑,左臂亦湧入厚實沉猛的掌勁。

儘管潘登義功力大幅耗損,葉齊分力後卻也無法與之抗衡,氣血飆升逆竄,五臟六腑劇烈翻騰恍若移位。

「噗……」葉齊胸口猛然凹陷,整個人如炮彈般狠狠地飛出去,血霧自口中噴灑染紅天際,飛越三丈便化三丈淒美霞霧。

傷重氣虛的他落地時已然無力穩定身形,砰~~地又狼狽後滾兩圈,被疾衝而至的霜兒擋下。

霜兒一感葉齊體內存有異力震盪,小小手掌翻旋拍向其背,宏大而柔和的氣流湧入葉齊五臟六腑,猶若春風拂過將異力消解於無形,心急如焚道:「感覺怎麼樣了?」她經驗明顯不足,否則現在就該檢查葉齊胸肋骨有無斷裂才是。

葉齊一手摀住胸口,緊咬牙關道:「撐得住。」說三字,嘴角就又像閘閥漏水般流出兩管淒厲的鮮血,虧得他體格結實、骨頭堅韌,竟然硬是扛住幻靈衝擊,肋骨裂不裂不知,起碼沒有斷。

「嘎~~」浩飛唳鳴聲起,卻是惱怒地罵道:「你個白癡,居然被打成這副德性,丟人丟到家了,我的面子往哪擺呀……」

還能怎麼說呢,葉齊根本連罵牠的精神都沒了。

「哈哈~~」對方縱聲大笑,猖狂、戲謔的勁兒偏佈全場道:「命還真硬呀,還能開口,來來來~~走兩步看看。」

另一人飽含嘲諷道:「哈哈~~你少慫恿他了,瞧他那副鳥樣,要是動兩下就斷氣,那你可就是罪過囉!」

夢兒既怒且悲,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傾瀉滑落,拿著絲絹給葉齊擦嘴,一邊掏出藥瓶子來,濃郁的風元素迅速聚至身周,白光閃爍,雪兒優美的身軀驀然凝現,張牙舞爪瞪向對方。

芷兒粉拳緊握,精緻的指節已緊得泛白,眼中怒火熊熊狂燃,恨不得將一槍賞過去,可葉齊的情形更讓她擔心,這才沒衝過去宰人。

然而~~自以為勝得漂亮的潘登義使勁的喘兩口氣,正想開口時腰腹陡然一疼,低頭竟見鮮血已將衣服染成艷紅,內心駭異莫名、身體不覺一顫,痛感瞬時更劇,一股詭譎的跳動自腹間產生,更是讓他腦袋發懵。

葉齊最後一招劍速太疾,功力耗竭的潘登義竟沒發現自己中劍,剎那間也沒感覺到薄長劍痕傳達至大腦的異常,還是大口喘息時牽動傷口才感疼痛。

乍見衣擺血淋淋腥紅爭艷,他那一驚一咋,腰身受力頓令傷痕開口迅速增大,針縫寬的傷口擴放為半寸,一眨眼便是血流如柱。

潘登義急忙在左腰連點,可惜傷口太深差點連腸子都被斬斷,血流量雖少了點卻仍難以封止。

潘登義已管不了什麼氣度問題,直接將衣服撕掉,外傷藥粉不用錢似的倒,臉上血色已然褪盡,內息虛弱缺氧卻不敢用力喘息,後面那堆晚輩見狀也慌了手腳,急急忙忙的上前扶住他。

葉齊和血吞下幾顆丹藥,體虛發軟的他仍是要強,氣息窒礙、萎靡無力道:「兩敗俱傷,要不要再繼續呢,徹底分出個勝負。」

潘登義連說話都不敢大聲,言語緩緩,避免再震動傷口道:「閣下功力果然不凡,此戰平分秋色,但你若要以性命拚搏,我也只有奉陪了。」

他不願在言語上示弱,再打下去生死難料,他相信葉齊不會作此選擇。

「我本來就無意與你們爭鬥,不願再戰當然最好,我們告辭了。」葉齊勉強笑笑,身子一輕,柔柔地飄浮騰空,是夢兒施展飛行術免得他移動時造成疼痛,這方面的運用她絕對比誰都快。

葉齊離去時亦感慶幸,再打下去,沒幻靈的自己準要吃虧,幸好對方不知道。

潘登義就沒得飄了,只得平躺於地先把血止住,包紮好再走,功力幾乎耗盡又失血過多,腦殼裡似有東西在跳動,頭昏眼花,比葉齊的評估還要不堪,心裡也是暗自慶幸。

潘裕揚在旁急得團團轉,一邊詢問爺爺有無大礙,一邊又對著遠去的背影破口大罵,魯粨艮之女聞言便附和跟著潑婦罵街,兩人還真適合配成一對呢!


葉齊離開後可不願再逞強,完全放鬆由著她們將自己送回旅店,受傷硬撐是透支體力,事後得花費更長時間調養,沒必要的話少幹為妙。

「泣~~泣~~主人……」回到房間,夢兒仍是淒楚悲慟地啜泣不止,小心翼翼生怕葉齊撞到。

芷兒卻是不管傷者,反是拿著手帕給夢兒擦淚、細語安慰,浩飛則是一路嘎嘎叫回來,牠是在罵葉齊笨蛋,這情景倒也逗趣。

葉齊落至床上自行盤腿而坐,乏力地道:「別哭了,我要入定療傷,妳……」

見他言語有氣沒力,芷兒與他們生活多月,瞭解已然甚深,心有靈犀地接口道:「我會提醒夢兒姊吃飯、休息的,你不用擔心了。」

葉齊點頭流露一抹笑意,閉起眼睛封六識入定去了,施展此一法門將對外界完全失去感知,但也是療傷最快的方法。

夢兒就直愣愣的盯著他瞧,以前葉齊入定時她也是同樣,天塌下來都沒看心上人重要,霜兒、芷兒當然也陪她看,一動不動好像看上癮了。

卓越等人回來瞭解始末後亦是憂怒交集,沒想到大哥會受重傷,他這才叫陰溝裡翻船呀!

日落月升、度過半夜,葉齊終於睜眼醒轉,第一眼自然就是夢兒嬌呼著撲進他懷裡。

芷兒無辜地報告道:「我有叫夢兒姊睡覺了,可是她都不肯。」

「我知道。」葉齊笑了笑道:「過多久了?」

霜兒探出窗外看了一下月亮道:「十二、三個小時吧!」

葉齊面頰一跳,黯然嘆道:「這次傷得也是不輕呀!」

芷兒奇道:「怎麼會,才半天時間,你臉色已經看不出受傷的模樣了,那時候吐血時可真嚇人呢!」

葉齊搖頭道:「我的體質哪是別人可比,有一次差點沒命都只過三十小時不到就醒來,十幾小時已算不輕的傷了。」

夢兒倚偎葉齊懷裡,滿心歡喜,點頭不迭地嬌笑道:「對呀,上次主人全身是血,好慘好慘喔!」

葉齊哭笑不得看著滿臉笑靨的夢兒,配上那種話語,怎麼好像是在幸災樂禍呀,芷兒、霜兒聞言表情也是怪怪的。

「大哥。」郝過冬敲門後進來道:「你的傷勢如何了?」

他們晚間亦留下兩名兄弟守護,不一會兒其他人也都跑進來。

葉齊自嘲道:「差不多痊癒了,唉~~我太大意了,浩飛罵我白癡還真沒錯,以為已經徹底壓制住他,看到他的表情後還在猜他能再撐幾分,結果連幻靈這麼重要的事都忘掉。」

卓越安慰道:「大哥也無需太過懊悔,聽芷兒說她們當時也都忽略此事,甚至對方自己都沈浸在內力拼鬥之中,否則他不會到功力幾乎耗盡才用出幻靈。」

「我明白,從他眼神就能看出,他也是最後才想起有幻靈這招的。」葉齊沈吟半晌又道:「可他是他、我是我,我若能保持冷靜之心,謹慎的對待那場比拚,我絕不可能會傷成這樣的,師父說過沉著、冷靜、謹慎是武者所必備,可是我又忽略了,上次我曾輕敵而差點送命,這次未能謹慎再受重創,我的心性修為還是不夠呀!」

卓越諸人靜默不語,是呀,若不鄭重的對待每一次戰鬥,反省每一次疏忽,當日積月累讓錯誤大至無可彌補,或許就得付出生命做為代價了,這種情形做兄弟朋友的更該提醒而非安慰。

葉齊闔眼細細思量,氣氛隨之一沉變得凝重,芷兒心肺窒悶造成腦袋思緒紊亂,想開口卻又不知該怎麼講,霜兒則是若有所思地仰望天花板。

造成大家半天沈悶,葉齊展眉睜眼、一臉莊嚴道:「我決定了,我要面壁思過,以後絕不能再犯輕忽大意之錯。」

霜兒覺得有理地點頭,夢兒也肅穆地點頭,沒什麼想法,就是學葉齊而已。

芷兒卻是怔愣的看著他,傻傻地道:「面壁思過?到哪兒面壁呀?」

葉齊直指旁邊的牆道:「就這兒。」說著便過去面壁盤坐,果真是個行動派的。

夢兒也跟著坐下,但她是面對葉齊思情、思愛、思眷戀,就是唯獨不思過。

芷兒可愛地偏側螓首,手撫著雪絨玉頸道:「那我們要做什麼呀?」

霜兒稚嫩的小臉滿是嚴肅道:「妳不覺得葉齊那番話很有道理嗎?父親也說過心性的修練很重要,我要一起面壁來鍛鍊心性,免得將來得意忘形導致性命之危。」

芷兒慚愧地垂下頭,自己一向好動,對鞏固心性的修練興趣缺缺,趁此機會也得好好靜一下了。

卓越八人回房後亦是好好將心神沈澱下來,不過並未像葉齊等人一樣面壁,他們心性之穩健已是天下少有,毋需再練了。

畢竟任誰近三十年不能動彈只能思考,不發瘋的話,別人再想讓他們產生浮躁的情緒,除非一戰拖上幾個月或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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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8 19:36:08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豪男驕女~


將自己關在房裡足足五天,第六天清晨,葉齊終是展露明朗的笑容步出房門。

當日之事化成過眼雲煙,眾人再次踏上遊玩賞景的路途,沿路聽聞沭峒派與另一門派爭奪一個鹽湖的利益,結果鎩羽而歸,葉齊好一陣幸災樂禍,卻不知人家失利與他大大有關。

原來潘登義祖孫本是為那鹽湖鹽晶的開採權而來,誰能料到隨便遇上個衝突竟是造成三個一流高手全都受傷。

說真的,他們也是有夠衰,魯粨艮若非一時太過浮躁,絕不會讓風刃射個正著。

潘裕軒更慘,完全沒人碰他一根汗毛,那副慘樣卻是諸人之最,餘毒未盡仍是全身發麻,走路都走不好,更別說戰鬥了。

僅有二日時間休養,潘登義雖經治癒術復合外傷,身體卻沒有葉齊那麼變態,頂多恢復七成功力而已。

一流中僅剩魯粨艮尚能發揮實力,對方卻也派來三名一流,而二、三流高手和底下人數兩派相若,沭峒派終究是忿恨不甘地讓出地盤,因此他們對另一門派萬分惱怒,造成他們戰力損失的葉齊也同樣被視之為仇。

只不過這因果關係葉齊諸人自然不清楚,仍是高高興興的玩耍。

花了一個月時間,走過數個大小鹽湖,吃過多種地方特產,不知不覺間已出百湖範圍,走到了另一城市「嘉邠城」。

芷兒活潑地在街上四處觀看,每每見到有趣的玩意兒就又跑回來,拉著夢兒、葉齊上前,可是霜兒老要跟她搶人,害得葉齊和夢兒只得左右奔波。

才逛一半,芷兒就在前面引起些微騷動,被一名身穿青衣、臉生豆瘡的年輕人擋住,那人邀請被拒後還不依不饒,口無遮攔、舉止輕薄。

他身邊有數名青衣壯漢相隨,圍成一圈惡狠狠地瞪目齜牙,轉眼過後路人已全都避開,似怕惹火年輕人。

哎呀~~又有人要挨揍囉,葉齊施施然走過去,嘻皮笑臉、左顧右盼。

芷兒良好的興緻被人打擾,俏臉薄怒、玉手捏拳就待揍人,可惜不待美女發飆,有人已搶先要來場英雄救美。

一名高近一米八、身著棕色勁衫,劍眉隆準、神英氣豪的年輕人站在那群人身前,俊偉的面孔蘊含狂妄之態,口出挑釁道:「小姐既然不願與你們一同用餐,你們何必強人所難,實在太難看了,剛好少爺我的手有點癢,不介意教訓你們一番。」

為首的年輕人一臉邪淫直盯芷兒,鳥都不鳥那位英雄,另一個年輕人趕忙巴結,狐假虎威道:「不知死活的臭小子,我們少爺正是青幫的三公子,公子寬大為懷不與你計較,識相的就趕快滾開,否則我們少爺只要一揮手就讓你變成十塊八塊。」

棕衫年輕人語氣輕佻,不屑地擺動四指道:「我管你們青幫紅幫的,若想動手我也不會跟你們客氣,瞧你們幾個膿包樣,儘管一起上吧,省得浪費我的時間。」

青衣人一方怎生受得了別人在面前賣狂,三公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厲聲下令道:「把他給我廢了。」

「是。」他身後五個青衣人一聲呼喊出招搶攻,那副兇狠的姿態還真像要將人直接打成殘廢。

「嘖嘖~~真兇。」棕衫人一拔腰際長劍,劍刃輕盈快捷、舞動如風,對付那五個只靠蠻力的傢伙正好,在五人的包圍中泥鰍般滑溜,汗毛都沒碰掉一根。

「啊……啊……」穿梭來去聽得數聲痛叫,那五個人兵刃通通砍在空氣上,反而身體各都出現一道劍痕,棕衫人又適時的躍出戰圈,輕蔑地搖頭嗤笑。

五人身上流著鮮血,傷勢雖然不重,這樣流不停也有得難受囉!

他們那三公子躲在後面沒流血,冷汗倒是流得不少,猥瑣的德性與卑劣的氣質再搭配不過了。

平時光靠青幫三公子之名橫行,功力雖差卻也沒什麼人願意招惹他,如今有人敢跟他動手就兇不起來了,只能潑皮似地大罵手下道:「你們這群飯桶,連一個小子也打不贏,都是幹什麼吃的。」

話說著,雙腳也沒閒著往後退,等到認為退到安全距離,他又囂張大喝道:「臭小子,有種的報上名來,以後見到青幫就不要跑。」

「本人『胡勁松』,隨時等你這個膿包。」

話畢,遠方又傳來幾聲喝罵。

聽聞其跳樑小丑般的叫罵,周圍眾人俱是解氣地大笑不已,足見他有多惹人厭惡,只是平素敢怒不敢言,如今見他被羞辱了當然高興。

胡勁松轉身歛去一身狂放,展露出神清氣朗的笑容,有禮地向芷兒道:「小姐沒受到驚嚇吧!」

人家仗義助拳,無論需不需要,基本禮貌還是要地,芷兒頷首輕笑道:「沒事,謝謝你囉,再見。」

說完她便跑到旁邊葉齊那裡,大發嬌嗔道:「人家都被欺負了,你們怎麼還在這裡看戲啦!」

葉齊一副小生怕怕的模樣道:「反正有人幫妳嘛,妳又不吃虧,而且妳沒聽他們說,他們是青幫耶,若是惹上他們可怎麼辦呀!」

三女未曾聽說青幫之名,聽葉齊這樣講還以為勢力很大。

夢兒膩聲問道:「主人,青幫是什麼呀,很厲害嗎?」

這問題也是二女想知道的,都引頸翹首等待答案,葉齊一臉正經道:「青幫呀,他們的名字……我也沒聽說過,所以不知道厲不厲害。」

霜兒聽完差點暈倒,哪還不知被葉齊給耍了,芷兒氣的直跺腳,嬌嗔地甩葉齊一個白眼。

夢兒依舊只有附和,煞有其事的點頭:「喔~~」

胡勁松也走過來,見到超群出眾的葉齊一行人,眼神豁然一亮,不單是為諸人耀眼奪目的俊逸與美貌,更為那爽朗脫俗的神態與氣息而心折。

胡勁松自幼嚴受對人事物的觀察、分析與判斷,年紀輕輕便已頗具眼力,不過感覺像此次明顯卻未曾有過,第一次,他竟在別人面前生出自慚形穢之感。

精神稍微一滯,胡勁松連忙吸口氣撫平心境波動,再定睛看向他們,反又心生疑惑:「怪事,他們的神采確實罕見,美女更是僅見無雙,可也不至於讓我失態吧,那種感覺……絕不簡單。」不算總結的結論。

腦袋瓜子閃過數個念頭,胡勁松才又想起,現在可不是發呆的時候,拉開嘴角豪爽地笑道:「原來小姐是這位公子的朋友,在下胡勁松,是否有幸能與諸位為友?」

胡勁松眼神清澈、相貌堂堂,言語神態於輕佻中含帶豪邁爽快,第一眼就贏得葉齊好感道:「小子葉齊,很高興認識你……」

他介紹夢兒時沒再提起私有財產,葉婷說那樣徒引別人誤會,姊姊發話,葉齊自是聽從。

胡勁松劍眉飛揚似想起什麼,忽地醒覺,拳掌交擊道:「原來你們就是消滅紅狐盜團的高手,今天實在榮幸得以認識各位,程小姐本身功力想必已是非凡,在下插手委實多此一舉,讓各位見笑了。」

聽其一語道出自己作為,葉齊眼神一閃頗感意外,那一仗真讓自己的名聲大成這樣嗎?撓撓頭道:「哪裡,我這幾手功夫可不太行,幸好你出手了,否則我只好把芷兒送給他們……啊~~別打、別打,開玩笑的啦!」

「什麼?」芷兒聽到要把她送人,馬上就捏起粉拳猛捶葉齊,瞎扯淡的傢伙只好討饒了,佯怒裝兇的芷兒還晃著小拳頭威脅道:「哼~~看你還敢不敢亂說。」

「不敢、不敢……」葉齊毫無誠意的嘻嘻笑語,然後更是氣人之極的搖搖身體道:「好舒服,再來幾下吧!」

芷兒俏臉飛紅地甩他一記白眼,在大街上說這種話,羞煞人了,不過這份親暱感也讓她芳心甜滋滋的。

胡勁松雙眼發愣看著他們心忖:「厲害,大庭廣眾打情罵俏,我真要自嘆不如,旁邊還有個柔情似水的絕世美女,真幸福,為什麼我就沒呢,反而……唉~~人比人氣死人呀!」

「哎呀~~怎麼遇上他們後就老發呆。」搖搖頭把那亂七八糟的念頭甩出,胡勁松又豪爽地笑道:「你可真愛開玩笑,戰平沭峒派老輩一流高手還稱不行,那天下高手也真太少了。」

葉齊更奇怪了,訝然道:「咦~~這件事你也知道,傳言真有那麼興盛嗎?」

胡勁松神秘地笑笑,顧左右而言道:「呵呵~~其實傳最多的是兩位美女,果真是聞名不如見面,我看得都快流口水了。」

「哼~~」霜兒板著冷冷的小臉蛋,哼聲似有不滿。

夢兒側首看了她一下,好像已知道其意,為妹妹出頭道:「人家霜兒也是美女呢!」

不過她就是坦白,又為難地噘起小嘴道:「可是現在好像真的太小了耶!」

霜兒嘴角才剛翹起便不依地嬌嗔道:「姊姊妳幹嘛又加一句啦!」

眾人莞爾失笑,尤其芷兒笑得更歡,惱得霜兒怒目相視。

胡勁松點頭道:「說得是,小姑娘現在還是小美女,長大一定也是大美人。」

霜兒仍不滿意,冷冷瞥他一眼。

胡勁松只得暗自嘀咕:「這小丫頭反而像是最難相處。」

霜兒就是這種親疏分明的個性,胡勁松說再多也是自討沒趣。

葉齊岔開話語道:「請教一下,那個青幫勢力如何?」

胡勁松不屑一顧道:「小到不能再小了,就在這城裡小打小鬧而已,只會欺負些沒啥勢力的人,對著大佬就是低眉順眼,礙不著別人利益,別人也懶得管他們。」

葉齊點頭嘻笑道:「呵呵~~看得出來。」

胡勁松大笑不已道:「哈哈~~在你眼裡,他們當然只是些渣滓。」

芷兒拉拉葉齊衣袖道:「不談他們了啦,掃興,我們再繼續逛。」

大家將青幫拋諸腦後,胡勁松這自來熟的傢伙不一會兒就和葉齊扯開話題,雖然他不是嘉邠城人,對城裡各處卻是知之甚詳,簡直就是個嚮導。

任憑胡勁松帶著亂晃蕩,葉齊一行人倒是愈逛愈樂,走走談談不時發出開朗的大笑,沒半小時就如老友一般,很有些相識恨晚的感覺。


直至傍晚,葉齊一行人回至佔地寬廣、建築氣派的旅店,他們現在可是大富翁了,住處當然選擇最舒適的。

「唏~~」十數匹駿馬就在旅店大門旁輕聲嘶鳴,侍從正小心地將牠們牽至後面馬廄。

胡勁松看到那些駿馬,眼中透出玩味的光輝,本欲告辭的他轉而道:「葉齊,我一個人太無聊了,今晚跟你蹭頓飯吧!」

「好呀!」葉齊偏著頭笑道:「今晚我請,明天換你請。」

胡勁松縮著健壯的身軀,扮出媳婦臉道:「不是吧,我要請四個不是太吃虧了嗎?」

葉齊拍著他肩膀道:「小松,有沒有人跟你說,你這副體格裝可憐的樣子很好笑。」

芷兒流露出明媚笑靨,不懷好意道:「不單很好笑,還讓我想揍他一拳。」

「嘻嘻~~」夢兒轉向他,不知怎地嬌笑出聲。

胡勁松臉皮倒是厚,翻翻白眼就若無其事的走進旅店大門,難怪與葉齊投緣,個性真像。

旅店裡面,負責人正對一名金髮美女點頭哈腰,那女子腳部穿著長筒馬靴,貼身淡藍勁衫貴氣華美,衣料明顯是高級絲綢,腰帶上嵌著一顆紫色寶石,膚色白晰、五官精緻,神情睥睨透露出高高在上的氣息。

後面十來名護衛各個神清氣足,其中數人身穩神歛、氣脈悠長,可見擁有不凡修為。

葉齊悠然走向通往後院的通道,金髮美女也剛好行至,立馬是盛氣凌人地一聲嬌叱道:「讓路。」

芷兒天性要強,見她跋扈便心生不滿,腳步橫跨搶步站至通道中央,笑咪咪道:「夢兒姊,我們快回去休息吧!」

金髮美女雖然只需側移一步就能輕鬆過去,但她身份尊貴,從來都是別人禮讓於她,此刻見到有人擋路,而且故意的痕跡還很明顯,她哪能按捺的住,秀眉怒揚、瞪視芷兒道:「妳故意找碴是不是?」

後方二人錯步一閃,凜然護住她兩旁,防範看來同樣不淑女的芷兒暴起傷人。

芷兒本也是驕傲、衝動的脾氣,僅對葉齊時才會收歛,見她氣勢洶洶便也不客氣道:「就妳能過路呀,不會等一下讓我們先走嗎?」

金髮美女氣得猛跺腳道:「妳是沒聽到我喊讓路嗎?聾子都知道我要過去,誰叫妳又站過來的。」

胡勁松這傢伙卻是臉帶陶醉,心道:「美女就是美女,吵架美,罵聲也好聽,就是太兇……」

旅店負責人惶恐的跑過來,只見其中一名護衛揮了一下手,負責人又立時退下,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

葉齊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好奇地打量起眾人,竟見一人朝自己和顏輕笑,對方眼力高明,看出葉齊一行人並非凡俗之輩,若為點小事產生衝突太不值了。

葉齊馬上回以歉然之意,看他們各個皆非庸手,莫名其妙結怨的話實屬不智,既然人家釋放善意,自己當然要有所表達。

他正想拉住芷兒讓她適可而止,金髮美女已氣衝衝地撂下一句:「本小姐才不與妳一般見識。」然後就快步的與芷兒錯身離去。

「哼~~妳早走不就好了。」芷兒得意洋洋的高喊一聲。

霜兒眼角斜睨譏笑道:「真幼稚,也不看一下她後面有多少高手,沭峒派都沒她那種陣仗,為了兩個字就與人吵架,做事不經大腦。」

芷兒惱羞成怒道:「我幼稚總比妳故扮老成好,像是別人都欠妳千萬金幣一樣。」

「別人與我何關,為什麼我要笑給他們看,我是二姊本來就該比妳老成。」

「胡說八道,我才是二姊……」

浩飛不滿地對葉齊道:「吵死了,我要吃東西,快點叫侍從點餐送到房間。」

「她們吵,你就要吵著吃東西,什麼和什麼嘛,一堆問題兒童……」葉齊心底大罵,摟著夢兒前往自己的房間。

胡勁松似想勸一下芷兒、霜兒,手舉一半遲遲不落,乾笑兩聲又縮回,自己還是跟葉齊走的好,免得掃到颶風尾,喜歡看美女可不代表喜歡被美女罵。

到房裡叫來晚餐,隨後芷兒、霜兒也進來猛喝水。

葉齊搖搖頭叮嚀道:「芷兒,霜兒說的其實沒錯,妳是太衝動了點,她的護衛裡似乎有一流高手,其背景不言而喻,她若是手段兇惡、仗勢欺人,妳要與她作對我們絕對支持,但是平時處事可得衡量對方實力才行,只為了誰先走,惹上個實力莫測的敵人就太冤了。」

霜兒樂陶陶的偏著頭,示威性的朝芷兒撇撇小嘴,芷兒對葉齊的話倒是很能聽進去,螓首不停點動,至於有沒有記進心裡就天曉得了。

胡勁松又在賣弄其多聞之識道:「你說的沒錯,那位美女可是『游凰世家』的小姐『游依婷』,身邊至少有七個二流以上的高手,三流的都只能當擺設而已,呵呵~~這家旅店就是游凰的產業。」

所謂世家便是以家族為主幹的勢力,游凰世家更是大陸上最強的世家之一,武力、商業皆極為強盛,整體實力比之沭峒派這等中型門派都不遜色。

芷兒香舌微吐半截,又嘟囔道:「了不起呀,難怪兇巴巴的,好像我們是下人一樣。」

胡勁松笑道:「她同輩中全是男丁,唯一的小公主集萬千寵愛於一身,脾氣大點也是情有可原嘛,她就是說話比較衝,自視極高顯得不可一世,其實人還是很善良的。」

葉齊想了一下,點頭道:「嗯~~這倒是,若真是生性橫行霸道的人,生起氣來大概已命令屬下出手,她卻始終與妳鬥嘴,那些護衛好似也見怪不怪。」

頓了一下,他看向胡勁松道:「你認識她嗎?」

胡勁松又是高深莫測地笑道:「呵呵~~我知道她,但她不認識我。」

葉齊見他無意多提,尚是交淺自也不言深,轉而漫無邊際的閒扯,一餐竟是吃了兩個小時。


跟胡勁松認識了三天,葉齊對他不禁是愈來愈佩服,好似什麼都知道的萬事通一樣,性格豪爽、武功高強,是個很值得交往的朋友,不過就是愛搞神祕。

半路又遇上次那青幫的傢伙,幾十人叫罵著一擁而上,氣勢兇狠直欲將兩個男人大卸八塊。

可惜,他們找錯對象了,眼睛還在往美女瞟,身體已迎來無數猛烈拳頭,被葉齊等人打得鼻青臉腫、磕磕絆絆。

玩得正高興,又有數人急速接近,此番可是高手了。

來者並非敵人,衝來劈里啪啦將青幫眾人打個半死,一人直接拉著胡勁松避至角落交頭接耳。

胡勁松回來時已變得一臉鐵青,強顏微笑道:「不好意思,我有個緊急事件必需處理,要先離開嘉邠城了。」

葉齊看他臉色也知不會是喜訊,點了點頭道:「你有事就先去辦吧,如果有需要,不用跟我們客氣。」

胡勁松點頭道:「多謝了,我們自己處理就可以,很高興能夠認識你們,有緣再見了。」

說完他便和來人匆匆離去,看樣子麻煩不小。

葉齊帶著三女又逛了一下,好玩的都已讓胡勁松帶去過了,再晃還真不知要去哪兒,想了想道:「在這裡也玩好幾天了,要不要再到別的地方玩呀,聽小松說往北有個『雲涯』很漂亮喔!」

霜兒一聽立刻贊成道:「好呀,我要去。」

芷兒和夢兒亦是開心的附和,當下回去旅店留下紙條後再出去逛,卓越他們也不知玩到哪去了,總不能呆呆地等嘛!


兩天後人員集結完畢,葉齊一行歡快地再踏路程,歷經百多里的跋山涉水,雲涯已是遙遙在望。

眾人往前遠眺只能見到山腰以下,之上便是霧霧繚繞不知高幾許。

卓越仰望而笑道:「雲涯雖然是以雲鎖半山為名,不過人們來看的卻非僅有雲霧,而是山上巨木奇石、鐘乳石洞、清溪綠草,繁花千百、落英繽紛美不勝收。」

葉齊聽得興趣更增,轉頭道:「聽你這麼說,你以前一定來過吧!」

卓越擺動手勢道:「是呀,我們以前曾來過一次,呵呵~~我們以前主要也是在『真倫帝國』南方遊歷,這世界太大了,若要認真欣賞,幾十年也走不了多少地方,像這樣走馬看花倒還行。」

葉齊灑脫地一笑道:「沒關係,修至天上天境後就有很多時間玩了,現在先大略的瞧瞧。」

環摟夢兒纖柔細腰,葉齊往前幾步又順手握住芷兒柔荑,心中自得:「柔柔軟軟左一個、右一個,呵呵~~這樣才更享受呢!」中間還有大色狼一個。

感到心上人突如其來的親暱舉動,芷兒情不自禁喜上眉梢,俏臉瞬時佈滿紅霞,垂著螓首偷偷以眼角瞥視葉齊,流露出羞怯可人的曼妙姿態,幸福感覺在心靈滿滿洋溢。

霜兒心智雖是成熟卻仍具些許孩子氣,經兩個多月來日日相處,已將葉齊當成最親近的人之一,見狀立覺他厚此薄彼,不滿道:「葉齊,為什麼你只牽著芷兒?」

芷兒臉色嫣紅更盛,可就是不放手,皺著瑤鼻回擊道:「葉齊手閒著也是閒著,為什麼不能牽我?」

霜兒小手刮著臉頰道:「羞羞臉,那麼大個人還要人牽,要牽也是牽我,妳不是說自己大嗎?」小丫頭還懂得反其道而行呀!

芷兒才不肯呢,咬著牙道:「胡說,妳自己也說比我大呀!」

吵了半天,夢兒表現出大姊的威儀,提出最公正的法子道:「妳們用猜拳來決定不就好囉!」

葉齊若有所指道:「那夢兒是不是也要猜呀?」

夢兒天真的搖頭道:「人家不一樣,不用猜啦!」

葉齊玩味地偏著頭道:「哦~~夢兒哪裡不一樣呀?」

夢兒振振有詞道:「夢兒是主人的呀!」

眾人剎時陷入一陣沈思,這是什麼邏輯呢?半晌後得出結論,夢兒是葉齊的,當然要被牽著,不牽就表示不要她了,被拋棄的夢兒準要精神崩潰、嚎啕大哭,葉齊敢不牽嗎?唉~~到底誰是誰的呀!

好吧,二女猜拳,芷兒一拳勝出,高興得連害羞都忘了,意氣風發的跳過去拉著葉齊。

霜兒輸了後換去牽夢兒道:「沒關係,我牽姊姊,姊姊身上有香味好好聞,葉齊又不香。」

她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又得意地道:「妳剛才承認我比妳大了,以後要叫我二姊。」

「妳不也說自己小,妳才該叫我二姊……」二姊之爭口水戰又開始了。

「吵死了,我要吃東西。」這牛頭不對馬嘴的傢伙也沒別隻鳥了。

東吵西吵間,浩飛突然道:「前面有人打架,走走~~我們再去賺錢。」

錢都已經多到花不完,真搞不懂牠為何還熱衷於搶錢,但也不能不說,牠那一份被葉齊剝削得太嚴重了,誰叫牠自己沒錢袋呢?

好管閒事的問題兒馬上叫道:「前面有高手打架,我們也去看看吧!」

葉齊已是清楚浩飛的發話規律,能引起牠注意的至少要有二流才行,再弱的牠才不屑理會。

輕功疾展運步如飛,葉齊很快的感覺到前方數股力量波動,強度忽強忽弱,讓人搞不太清楚狀況。

戰場便在雲涯之上,山腳邊還有幾十匹馬在悠哉的吃草。

事不關己、心無負擔,唰~~一聲,何魚又在玩扇子,故作斯文道:「不知是何方俗人在美輪美奐的雲涯打鬥,真是大煞風景呀!」

「那等下有好玩的你就別煞風景。」

「呿~~我本俗人,煞它一煞才是符合我的身份。」

眾人鬥著嘴登至半山見雲霧,上頭波動更是雜盛,幾聲慘烈的嘶喊於山中迴盪不絕於耳。

「啊~~」奔過高聳山壁之側,百丈高的垂直峭壁上忽地竄出一人,噢~~應該說是一人被打落峭壁才對,身體下墜、衣衫剌剌,只聞最初一聲慘叫,四肢卻毫無掙扎的動作,不知是死是活。

眾人猛一頓步隨聲往上觀看,在渺渺白霧中僅見一個模糊人影,橫向偏開自己的位置約莫二十丈遠。

「嘎嘎~~」浩飛不知在樂什麼,叫得歡騰,葉齊腦海的聲音卻是:「小松那傢伙掉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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