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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洛彤] 小姐的騙局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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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1 09:21:23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文章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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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如果不是那老頑童收養他,還放心把家產交給他管理,
閻中傑才不想幫他找流落在外的孫女,惹來一身麻煩!
瞧瞧她,粗魯任性又無禮,哪裡像個千金小姐?
而那該死的老頭竟還想把他們倆送做堆!
明明警告自己不准靠近她,可她身上那清新的青草味,
卻像極了誘惑他做壞事的迷藥……
阮青根本不在乎,這個姓氏背後所代表的萬貫家財!
可是這個危險的男人,不僅拿親情來喊脅她,
竟還想對她動手動腳,就是要她心甘情願當阮家小姐!
好吧好吧!看在他幫她照顧爺爺這麼久的份上,
她就勉強也讓他「照顧」一下好了……



【出版日期】 2003-9-9

【出版社名稱】誠果屋

【書系及編號】花裙子 159




楔子

  夏夜,空氣中帶著些微涼的味道,有點秋天的冷肅氣氛。

  星子在天際閃爍著,或暗或明的光點,將天際染上奇幻的色彩,清明的夜空,多事的雲兒躲的老遠,將這一片閃著光的天際,留給駐足在星空下的四個男人。

  啪!

  一個響亮的巴掌聲驀地響起。

  「閻中傑!」一個髮長及肩的男人,滿臉怒氣的瞪著另一個男人看。

  「什麼?」一臉傲慢的男人,斜睨著他,不在意接收他的怒氣。

  「一年才一次的生活分享會,你非得約在這個鳥下生蛋的地方喂蚊子嗎?」歐陽楙嫌惡的將手臂上的蚊子彈的老遠,一臉受下了的表情。

  「怎麼?長年生活在蚊蟲肆虐的非洲,你也會怕這種小玩意?」閻中傑只是看了膚色黝黑的歐陽楙一眼,明顯不以為然的表情。

  「就是因為長年都在那裡,好不容易回到台灣,你就不能讓我感受一下城市的舒適感,而不是荒涼的景色嗎?」歐陽楙火氣極大的回了他一句。

  「你們兩個好不容易見面,不吵架是活不下去嗎?」一向溫文有禮的左克倫遞了瓶啤酒到歐陽楙眼前。「消消火,一年才見一次面,你們也吵的起來,真是服了你們。」

  「他們兩個,不吵才是天方夜譚。」沉默寡言的卓翊冷冷的眼神,在三個人之間轉了轉。「乾脆,這學生時期的生活分享會,到此告一段落好了,省的你們彼此見了心煩。」

  「這可不成!」心急口快的歐陽楙連忙反對。「我難得有這個藉口,可以請假休息個幾天,你不能連這個機會也把我剝奪了。」

  「自我虐待狂!」一向不對盤的閻中傑,還是忍不住念了他幾句。「好好的家業不繼承,跑去當什麼職業攝影師,拍拍美女就算了,還不遠千里的跑到非洲,當什麼生態攝影師,簡直是活膩了。」

  這下,其餘兩個人都靜默不語,這就表示,大家都認同閻中傑的話。

  他們四人,是博士班的同學,因緣際會下,四個性格迥異的男人,竟成了莫逆之交。

  或許是背景相同,全是企業家第二代,所背負的責任也一樣重,從小接受的訓練,更是大同小異,以至於明明是性格迥異的個體,彼此的默契卻是只消交換眼神就能溝通。

  「誰不知道,你們幾個就是羨慕我跑的開,不像你們,個個被家裡綁的死緊,又是繼承家業,又是傳宗接代。」歐陽楙不以為然的聳聳肩,不當一回事。

  說到這一點,其餘幾個人的目光又一次交流,不可否認的,他們的確有一點酸葡萄心理。

  「你可說到卓翊的痛處了。」左克倫笑的詭異,在知心好友面前,沒有刻意裝出無害的樣子。

  沉默的卓翊面色一凜,他目前的確正努力想辦法,推卻來自父母親一而再、再而三的壓力,提醒他傳宗接代的義務。

  「而我呢,就是得在父母親刻意拉攏之下,努力和顏悅色的,將那個纏人的丫頭片子推的老遠……」左克倫搖搖頭。「這可不是一件簡單的差事。」

  「看樣子,只有閻中傑最輕鬆。」歐陽楙看好戲似的轉向閻中傑。「你那個養父,擺明了只要你繼承家業,壓根兒沒指望你成家立業……有這種養父真好!」

  「事情並不像豬想的那麼簡單。」閻中傑拐個彎,還是選擇罵罵死對頭,在歐陽楙還來不及出聲反應之前,接著又說了。「他交付給我一個新任務,一個很麻煩的任務。」閻中傑難得皺起了眉頭。

  這倒引起歐陽楙的好奇心了。

  「是怎麼回事?」歐陽楙急的將手邊的啤酒放下,傾身向前。

  閻中傑看出他眼中的興災樂禍,索性不把話說明,將矛頭指向一旁正安靜的直灌酒的卓翊。

  「你的問題那麼嚴重啊?」閻中傑關心的問。

  「不!」卓翊篤定的搖搖頭,短短的時間裡,他已確定了心中的決定。「他們要個孫子,我就給他們個孫子。」

  「不錯!」左克倫讚賞的點頭。「你獨斷的個性還是沒變,果決、有魄力,這下,就看你們家的兩老,能不能承受的住了。」

  雖然不知道卓翊接下來的做法,但是,他相信,必定精彩絕倫。

  「那麼,大家都有新想法了。」歐陽楙大聲笑了笑,舉起手中的酒瓶。「咱們來為彼此加個油吧,看看明年的這個時候,又會是什麼光景。」

  四人相視,有默契的讓酒瓶在空中輕輕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沒錯,各自加油吧!」四人異口同聲的說著。

  今年,在星光的見證下、以及四人友情篤厚的目光中,四個心思迥異的男人,將會遇到他們人生中第一個美麗的挫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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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1 09:24:48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盯著報紙上的斗大標題,閻中傑幾乎想立刻衝回家,好好的修理修理那個對自己有天大恩惠的老頑童。

  像是感應到他的憤怒,那始作倆者竟配合的出現在閻中傑辦公室門口,帶著一臉不合宜的燦爛笑容。

  「心情還不錯吧?!」阮錦農幾乎是睜眼說瞎話,眼前的男人氣的頭頂冒煙,如果他帶了打火機,這男人鐵定會像火箭一樣,衝上天去。

  「你若是要天下大亂,可以選個溫和一點的方法,用不著來上這麼一招,硬是要把我拉下去攪和!」閻中傑怒氣十足的將手中的報紙,準確無誤的丟到阮錦農臉上,下過,正好被早有預感的阮錦農接個正著,不慌不忙的將報紙展開。

  你想飛上枝頭當鳳凰嗎?

  你想成為阮錦農的孫女嗎?

  「原來,報紙上的頭版,是這麼大的廣告啊?」阮錦農明知故問的裝傻,笑容掩住了他眼中的急切,沒讓閻中傑發現。

  「你之前只說過,要我幫你找到失蹤已久的孫女,但是,你沒通知我……你會用這麼一種驚天動地的方式找人。」閻中傑氣極敗壞的瞪著收養他的阮錦農,要不是他對自己有養育之恩,難保他不會當場掐死這個老頑童。

  「誰敦你遲遲不肯動作,我要何時才能見到我的孫女?」阮錦農攤攤手,裝出一臉無奈。「雖然我知道你不找的原因,絕對個是因為繼承權有可能落在另一個女人手上,但是……這可能性是存在的,我只好自己動手。」

  閻中傑挑起眉頭,這小老頭明知道,他只是擔心明目張膽的找人,可能會惹來一大堆麻煩,而其中最大的麻煩,就是會牽扯出一大堆不相干的女人。

  見閻中傑不語,阮錦農習慣性露出笑臉。「開玩笑,開開玩笑罷了。」

  「你知不知道,這麼一來,會有多少女人冒名前來?你知不知道,你阮錦農的名字代表什麼?」閻中傑睨了阮錦農一眼,無奈的意味佔了大半。

  「代表有錢有勢。」阮錦農回答的有些心虛。

  「沒錯!」閻中傑聳聳肩。「當初,你收養了沒有血緣關係的我,讓我繼承你大半的產業,跌破多少人的眼鏡,大家怎麼說你?說你是個花錢不眨眼的土財主,說你沒幾年就會被我掏空,然後露宿街頭。」  

  「但是事實證明,我的下場沒有那麼慘啊……」阮錦農更心虛了。

  「那是因為,我不是忘恩負義的人。」閻中傑歎了一口氣,真不知道該怎麼說說這個行事不經大腦的老頑童。「在眾人的心裡面,你只是個上財主,現在你又刊登這麼一篇尋人啟事,湧上門的女人,擋也擋個住。」

  「沒辦法,我的日子不多了……」阮錦農的笑臉有些黯淡,低低的說了句。

  「你說什麼?」閻中傑沒有聽清楚他的話。

  「沒事!」阮錦農又回復笑臉。「你就當還我個人情吧,面對排山倒海的女人陣仗是難不倒你的。」

  「是!你說的都對!」事到如今,閻中傑也只能點頭。

  對他而言,女人的確是賞心悅目,但是如果排山倒海的來了一大群,而且還是不懷好意的話,就不是件容易消化的事了。

  看樣子,他得好好的想想,要怎麼處理接下來的事。

  「我還記得她的樣子,白嫩嫩的皮膚,配上黑亮的眼珠多可愛,更別說那愛笑的天性,就連我一臉怒氣的罵人,她還是能露出笑臉,我想她一定是個有教養的女孩。」阮錦農的心思,飛到二十年前,臉上笑意不再,另添了一抹明顯的自責。

  如果在二十年前,他不要那麼固執,那麼執著於所謂的門當戶對,他的兒子就不會帶著媳婦,與可愛的小孫女離開。

  我的小孫女……我的青青啊……

              

  在一片青山綠水的野林中,夏日的悶熱不再,只有蓊鬱沁涼的氣息。

  清晨的山林間,充滿泥土和樹木芳香的味道,刺眼的陽光被茂盛的樹枝遮去了光采,只剩幾道金色光束隔著枝枒流瀉下來。

  「好熱喔!」一聲清亮的女聲,伴著重重的腳步,出現在層層階梯轉角處的,是一個長髮過腰的清秀女孩兒。

  「還喊熱?這裡可是有避暑勝地之稱的溪頭。」另一個溫潤的男聲響起,制止女孩的抱怨,帶著笑,也帶著寵溺,還有一股潛藏在眼底,那不為人所知的企圖。

  「梁大哥,你真的平常都到這裡來畫畫喔?」阮青抬起清亮的眸,眼帶崇拜的看著梁宗聖,有點明白梁大哥行蹤不定,老是找不到人的緣故了。

  「咱們就住在山下,最近的地方就是這兒了,不往這兒來,我還能往哪跑?」梁宗聖看著因爬山而一臉漲紅的阮青,隨意就找了藉口搪塞。「別又問我什麼奇怪的問題,例如……有沒有帶女朋友來之類的。」

  阮青睜大了眼,臉上的紅粉燒到頸際,原來,她的心思被人看的清清楚楚呢!

  「梁大哥,你在說什麼呀?」阮青帶點嬌羞,又帶點蠻橫的擦腰問道。

  「說什麼你心知肚明!」早知道她對自己的傾慕,梁宗聖並沒有打算理會她的嬌叱,看到她一頭自然垂在身後的長髮,刻意表現出體貼的笑容。

  「難怪你熱成這樣。」他傾身替她攏起身後的一把長髮,拿出口袋中的髮帶,熟練的替她繫上。「找不到幾個女孩,能有這麼一頭又亮又滑的髮絲了。」

  阮青露出笑容,總算達成她的目的,讓他替她攏起一頭長髮。

  她最喜歡梁大哥了!

  打從她有記憶開始,他們就生活在一起,不是兄妹,而是鄰居,但梁大哥的細心呵護,早已讓她芳心暗許。

  她幾乎不剪頭髮,只因為梁大哥說過,他最喜歡的,就是她這一頭長髮。

  而她最喜歡的,就是他替她繫上髮帶的時刻,他環著她的樣子,只要在近個幾公分,就像是他抱著她一樣。

  不過,甜蜜的時刻過的很快。

  「青兒,你考慮的怎麼樣了?」他拉下她的身子,面對面的在階梯上坐下來,終於等到機會,談到盤旋在他心上一個月的問題,他已經不願意再等待。

  「考慮什麼?」阮青轉過頭,鴕鳥似的心態,不想面對。

  「認祖歸宗的事。」由不得她逃避,梁宗聖不認同的搖搖頭。「我已經讓你考慮了一個月,你不能當這件事沒發生過。」

  「我不去!」她斬釘截鐵的拒絕,心底那一股不情願,極快的翻湧上來。

  「他是你的爺爺!」梁宗聖不悅的提醒。

  「他趕走了爸爸、趕走了媽媽,連帶的也不要我,我沒有這樣的爺爺。」阮青執意不想去面對這一切,更不想面對那個狠心的「親人」。

  「伯父伯母都已經過世,你如果不去,就只剩下你一個人。」梁宗聖盡量維持臉上的笑容,掩飾他不可告人的私心。

  「我還有你,不是嗎?」阮青急忙問道:「你會照顧我吧?」

  他是她從小倚靠的對象,更是她情之所依,他不能去下她一個人。

  「我沒辦法永遠照顧你,青兒。」早猜想到她會這麼問,梁宗聖歎了一口氣,說出早已想好的理由。「最近,法國寄來一封信,邀請找到那裡的學院教畫……」

  「你想丟下我?」阮青大喊,聲音在安靜的山林間個斷迴盪,嚇得幾隻小鳥驚慌飛走。

  「不是我要丟下你,而是你父母臨終之前托付我,如果阮家有尋根的打算,一定得帶你回去。」梁宗聖撫著她的髮絲,假意安慰著,終於讓他等到這一天,他終於可以有翻身的機會。

  「他知道爸爸是他唯一的骨肉,現在想找我了?至今已過了二十年,不會嫌太晚了嗎?」阮青任性的撇過頭,不想面對另一個陌生的親人。

  「青兒……」梁宗聖無奈的歎口氣,不敢對她太凶。「你爸爸最大的遺憾,就是不能陪在你爺爺身邊,難道你不肯替你爸爸完成遺願嗎?」

  「我不管,我只想跟你在一起。」阮青一股腦兒的拒絕,她其實並不恨爺爺,只是……害怕。

  他曾經這樣殘忍的趕走父母親,現在好不容易有像梁大哥這樣的人,願意照顧自己,對她又親密又體貼,她實在捨不下。

  「你別這麼任性!」他淡淡的叱著。

  「我就是任性!從小到大都是這樣,你又不是不知道。」阮青索性耍賴起來。

  梁宗聖見她如此堅決,心中仍徘徊想著自己的私事,一時陷入沉靜。

  見他不語,阮青偷偷瞄了他一眼,淡漠的表情很不像他,她心中原始的善良本性,終於按捺不住的讓她開口問道。

  「認祖歸宗這件事,對你來說,真的很重要嗎?」阮青恢復一貫甜潤的聲音,不再假裝蠻橫,她隱約看出他的急切。

  「這件事對你很重要,小傻瓜。」梁宗聖輕彈她的額頭,引起她的低呼,而他心中正因被她看出急迫而心驚。

  不過這短暫的疼痛並沒有轉栘她的注意力,她怔了一怔,淡淡的問:「如果我真成了他的孫女,而你又去法國教畫,那我們……就這麼斷了,你也無所謂嗎?」

  「我當然無所謂!」梁宗聖毅然回答,像是要斷了她所有希望似地,他知道唯有如此,她才肯回阮家認祖歸宗,他的目的才有可能達到。

  阮青不敢置信的抬起雙眸,水亮的眸中頓時閃著淚光,但是梁宗聖置之不理。

  「無論你去不去,我們兩個一定會斷了聯絡。除非你有足夠的錢去法國看我,要不然,我們大概再也見不著面了。」他冷然的說,心底知道,只有這樣,才能讓她面對現實。

  他的話,毀滅了她最後的希望,眼淚在眼裡聚成巨浪,卻因倔強的個性使然,不願讓淚滑下。

  「去就去!」阮青撇過頭,也順勢拭去淚水。「如果我是你的累贅,你早說就好,別這麼拐彎抹角的說話,聽了讓人心煩。」

  梁宗聖看著她的背影,知道自己目的已經達到,努力忍住笑容,刻意歎了一口長氣,裝裝樣子。

  背對他的阮青沒有看到他的神情,只是咬著牙,不讓淚水再次潰堤,而對他第一次的無情對待,她也跟著狠下心。

  「既然要去,就現在去,馬上就走!」她站起身,作勢往山下走去,這一次,梁宗聖並沒有阻止她,而是帶著她,走向另一個未知的未來。

              

  夏日的艷陽,隔著落地窗透了進來,灑下一地的金光。

  「總經理,這些文件需要你簽名。」秘書抱來一堆卷宗,放到他的桌上。

  閻中傑只是微微點頭,目光直視著手中的文件,揮揮手就讓秘書退了出去,連頭也沒拾起。

  秘書安靜的退開,早習慣他這麼無情的態度,長官嘛,總是有傲慢的權利,更何況,他又是如此得天獨厚的男人,不但有錢、有權、還有一副好皮相。

  「等等!」像是想到什麼,閻中傑停下批閱的動作,終於抬起臉來,露出一張極為吸引人的面孔。

  劍眉入發,黑眸炯炯有神,直挺的鼻粱,加上無情的薄唇微微牽動,看的出來是個習慣發號司令的男人。

  「總經理?」秘書只是對上他的眼,稍瞬之間已漲紅了臉,急忙低下頭來。

  「今天公事很多,別再讓一些刻意冒充董事長孫女的女人進來吵我。」閻中傑對於秘書的反應,並沒多大感覺,他已經習慣從女人的眼中看到崇拜。

  「知道了。」秘書點頭之後,離開辦公室,安靜的氣氛再度降臨。

  這短暫的插曲,並沒有影響他上班的情緒,他認真且專心的批閱成疊的公文,轉眼間公文已少去大半,他揉揉發酸的肩頸,終於露出一絲疲態,伸了伸懶腰,他的專線電話正巧響了起來。

  「閻中傑。」他公式化的接起電話,報上自己的名字,早有預感電話裡的人,會是何方神聖。

  「今天有沒有我孫女的消息?」阮錦農直接切入重點,一個月的等待,已經讓他等白了幾十根的頭髮,卻仍舊不見等待的人出現。「我是不是還要再刊登一次廣告,她搞不好沒有看到。」

  「我剛才花了兩個小時的時間,打發兩個連阮家夫婦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就想冒名前來當你孫女的女人。現在一大堆公文堆在我桌上,你如果沒有要來幫忙處理,那就給我一個安靜的空間,別再給我找麻煩。要不然,我就找個人來幫忙處理你要找孫女的事。」閻中傑不慍不火的說,但是語意中仍有不滿的意味。

  這一個月來,每天都有五更十個貪財冒名的人前來,對於他所提出的問題一問三不知,擺明就是來騙錢的。

  好不容易,風聲漸漸遠去,來的人少了一半,但仍舊不見正主兒出現,他已經不懷任何希望,那個女人應該打定主意不出現了。

  「就是知道有人會來假冒,所以我才把細節告訴你,讓你先行判斷真假,不能假手他人。要不然,金錢至上的社會,誰知道別人會不會被收買。」阮錦農不想這樣放棄,這是他最後的心願,也是他唯一能補償孫女的機會。

  「我知道你很想見她,我答應你,如果再一個月,她仍舊沒有出現的話,我會主動派人尋找,這樣總可以吧?」閻中傑還是退了一步,他逐漸瞭解阮錦農對孫女的渴望,更因為如此,他會更加用心找出「真命天女」,而不是任由不懷好意的女人佔據這個位置。

  「不用了。」阮錦農的聲音多了些沉重。「我並不想逼迫他們出面,要不然,我大可以自己去找他們……他們一定還不肯原諒我,所以遲遲不肯出面。」在不清楚兒子是否原諒自己的情形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尋他的孫女,但是他還是希望,能在有生之年,再看到自己的兒子。

  「董事長……」閻中傑聽出他的遺憾,但也無能為力。

  「我不吵你了,去忙吧。」語畢,阮錦農便掛了電話。

  閻中傑暗暗吐了口長氣,最近尋親的事,讓阮錦農一下子老了許多,再也不見他開朗的老頑童模樣,他實在該想些辦法才行。

  該怎麼樣做,才能讓他恢復活力呢?

  「讓我進去……」

  突然,一個甚為響亮的女聲,隔著門傳了進來,閻中傑皺起眉頭,正猜疑著是哪個沒有禮貌的人,竟然在他的辦公室裡大吼大叫。

  「砰!」辦公室的門沒有預警的打開,狠狠的撞到牆壁,發出極大聲響。

  閻中傑的眉頭聚成不悅的弧度,有神的眸凝聚怒氣,看著闖進門來的女孩。

  「總經理,對不起,我攔不住她。」秘書急忙道歉。

  「為什麼要攔我,報紙上下是寫著,無論任何時刻,只要我是阮錦農的孫女,就能出現在阮氏企業的辦公室嗎?」阮青扯開喉嚨大喊著,剛才在車上跟梁宗聖賭氣,三個小時的車程沒說上一句話,她已經快氣爆了,正需要找個人來發洩。

  「這……」秘書答不出半句話,這粗魯的女人,怎麼可能是董事長的孫女?

  「你確定你是阮錦農的孫女?」閻中傑揮揮手,讓秘書退下,微瞇著眼,仔細的端詳起眼前的女孩。

  年紀與阮錦農所提的大致符合,那雙有神的眼睛,也與老頑童有些相似,只不過……那麥芽色的肌膚,與老頑童口中所說白皙膚色不一樣,更遑論是她粗魯的行徑,更是大相逕庭。

  「我就是!」阮青毫不遲疑的轉過頭,怒視著眼前的男人。

  在男人的影像出現在眼裡之後,她微微一怔。

  要不是他的臉色那麼難看,他鮮明的五宮很有明星架勢,要不是他的眼睛帶著深究與不認同,其實很有神,更別說是吐出懷疑字句的薄唇,也算是很有味道。

  但是,無論他長的多帥,總歸一句,她討厭這個男人。

  「每個人來的第一句話,總是告訴我她有多想家人,多想成為阮家的一份子,現在總算有機會回來認祖歸宗,這樣的戲碼,你不打算先演上一遍嗎?」閻中傑瞇起眼審視著她,她是唯一個帶著怒氣出現的人。

  「你算哪根蔥哪根蒜?我要見阮錦農。」阮青並沒有在他的深究眼神下敗陣,她全身是刺,只有在梁宗聖面前會收斂一些,至於這男人,就讓他閃邊站。

  「哼!」閻中傑不屑的盯著她看。「我不是哪根蔥,也不是哪根蒜,我只是一個能決定你未來的人罷了。」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這個豬頭!」阮青很粗魯的直接頂回去,也看到他眼中的不認同,這男人跟梁宗聖一個模樣,總是希望她能像個淑女。

  「阮氏夫婦溫文有禮,不至於生出這麼無禮的女兒。」閻中傑一向傲慢,自然看不上舉止粗俗的她,想讓她知難而退,故意用言語刺激她。

  「是嗎?」阮青也學著他,從小鼻子裡噴出氣,身子傾向前,雙掌拍上他的辦公桌,明亮的眸直視著他的眼。「想必你就是阮氏的人,也就是阮錦農所收養的小孩,要不然不會跟阮錦農一樣,是個只看財、看地位,不看真心的土財主。」

  她的話,讓閻中傑心中一驚。

  一方面是因為她所說的話,的確符合阮錦農對他說過的實際情況,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她眼中的怒氣,是那麼真實,仿若她就是其中的受害者。

  「說完了嗎?」但是,他仍舊不動聲色。

  「說完了。」阮青退了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奇怪,她怎麼好像一靠近眼前的傲慢男子,腦袋就會停止運轉。

  基於一種莫名的原因,閻中傑站起身,緩步移到她身旁。

  「好!那說完了,你可以走了嗎?」他淡問,只是身體卻像是有自由意識般的傾身,聞著她身上自然的青草味道。

  她自然的退開一步,心跳竟莫名的加快了幾拍,這男人站著時給人的感覺,比坐著還高大許多,她的身高甚至不到他的肩膀。

  她第一次覺得心跳不是自己的,甚至還覺得有些狼狽,她又退了幾步,想揮去男人帶來的強大存在感。

  「是你要我走的,別說我沒來過。」她慌亂的住門外走去。

  只是,一股突來的力道由手腕傳來,反作用力的結果,讓她狠狠的跌進男人的懷裡,撞上他堅硬的胸膛。

  「這樣就放棄了?」閭中傑垂下頭,看著她慌亂的眸子問著,而唇邊帶著一絲幾不可見的淡笑。這女人嬌小的可以,但卻又十分貼合他的身體曲線。

  「是你叫我走的。」像是被蠱惑一樣,阮青的眸子被他緊緊鎖住,無意識的同答他的話,他溫暖的鼻息甚至拂著她的臉,她卻忘了要避開。

  「你不該輕易放棄,這樣看來……奸像你並不是心甘情願來的?」既然她沒有拒絕他的擁抱,那他也樂得就這麼抱著她的腰,頂著她的額。

  「我本來就不是心甘情願來的。」阮青直覺反應道,腦中想到梁宗聖還在停車場裡等著,也突然意識到……她現在好像在另一個男人懷裡。

  她突然推開他,自己也退了好幾步。

  「我要走了。」她急忙的想開門,只是門才開了個小縫,又被壓了回去。

  她皺起眉頭,回過身,男人竟已站在門旁,壓住門的雙手,停在她的耳旁,將她圍在兩臂之內。

  突來的怒氣,讓閻中傑的眉急速聚起,他才開始品味這女人的嬌小甜美,她竟然就推開他,這個動作讓他無來由的惱怒。

  「你到底是下是阮錦農的孫女?」他怒聲問著,卻因為距離接近,再次發現女孩的眼睛明亮的幾近無邪,也沒有貪財留戀的眼神,不像是刻意騙財之人。

  「我是!」縱使她不想承認,但是直來直往的個性,讓她說不出謊話。

  「那你就得留下!」閻中傑不確定她的身份,但是奇怪的是,他並不想讓這個女孩離開。

  「我不要。」阮青突然想退縮,並不是因為梁宗聖,而是眼前的男人。

  他太霸道、太無理,甚至還自大自傲的讓人討厭,但是……他卻讓她心慌。

  「你已經出現在我的面前,現在,除非你不是阮錦農的孫女,要下然,你就別想離開這裡。」閻中傑霸道的低頭注視她,無言的傳達著他的堅決,還有……對這女孩的好奇。

  如果她下是他要找的女人,她為何能讓他幾乎理所當然的相信?

  如果她是他要找的女人,她又為何不是心甘情願的出現?

  答案,很快的出現。

  「總經理,有位梁先生要見你,是阮小姐的朋友。」秘書的聲音從電話傳來。

  身前的女孩明顯一僵,顯然地,那個梁先生在她心中自是與眾不同。

  「請他進來。」閻中傑站直身子,不意發現女孩的唇角帶著得意的笑痕。

  她不是個會掩飾情緒的女孩。他挑眉心想。

  只不過,她臉上的笑痕……是因為這位梁先生嗎?

  他踅回座位時發現,她甚至是帶著期待的情緒,等著梁先生出現。

  直到那個男人走進辦公室時,他終於確定,這女孩的情緒的確是因他而起。

  沒來由的,他的心情更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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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1 09:25:21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當梁宗聖踏入辦公室時,阮青先是扯了抹笑,而後裝出一臉怒氣。

  「你不是不理我了嗎?」她絲毫不在乎還有第三者在場,單刀直入的問。

  「別胡鬧了。」梁宗聖輕聲阻止她接下來的勝戰發言,轉頭向著辦公桌俊的閻中傑。「我是梁宗聖,是阮青的鄰居,我能證實她的身份。」

  閻中傑審視苦眼前的男人,一頭長髮束在腦俊,寬鬆的衣著不是各牌,乾淨清爽中帶著品味,眼神中有著肯定,卻也有一種莫各的熱切。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這個粗魯、沒有禮貌,又像個小黑番的女孩,真的是那個老頑童的孫女嗎?

  「我憑什麼相信你?」閻中傑直言道,眼光炯炯的訴說著他的不信任與猜疑。沒辦法,商人的直覺反應與天性。

  只不過,梁宗聖還在衡量著該用什麼說法說服他時,阮青急性子的個性再一次發作。

  「梁大哥是個好人,你憑什麼不相信他?」她擦著腰,再一次挪步到閻中傑的辦公桌前,只不過,這一次不敢靠他那麼近了。

  閻中傑瞇起眼,目光在兩人之中移動,猜測著兩人的關係。

  「你們是情侶?」閻中傑冷冷的問出口。

  「不是!」梁宗聖回答的決斷。

  只不過,杵在閻中傑身前的阮青,臉色變的很難看。

  不是?阮青皺起眉來。

  他竟然這麼大聲、這麼肯定的說他們不是情侶?

  一肚子火沒處發洩,她決定再找眼前這個一臉傲慢的男人出氣。

  「喂!你那什麼態度?」她沒好氣的盯著閭中傑看,這一氣,又忘了和他保持距離。「你到底是負責找出阮錦農的孫女?還是查出我跟他的關係?」

  閻中傑的眼先是因怒氣而瞇起,而後因為她粗魯的行徑,又緩緩的睜開,唇邊微微出現笑痕,因為他又聞到她身上的青草味道,這表示……他們靠的很近。

  第二次聞到這個味道,他竟然覺得很舒服?

  真是見鬼了!閻中傑暗地自嘲。

  這種帶著點青草般天然的味道,就像是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孩一樣,野性渾然天成,毫不掩飾的天性,他怎麼可能喜歡這種味道?

  「你有沒有聽我說話?」阮青不喜歡他盯著自己看的樣子,全身不對勁的緊,於是虛張聲勢的用食指指著他的鼻尖,大聲問著。

  閻中傑再一次皺起眉,沒錯!他的確不欣賞這麼粗魯的女人。

  他握著她正指著自己臉的右手,緩緩壓在桌上,大掌極為霸道的覆蓋住她的小手,動作極輕、極緩,卻極有壓迫感,他的眼神也未曾離開過她的臉蛋。

  「沒有禮貌的小妮子!」閻中傑低啞的聲音從口中發出。「別這麼無禮指著人說話,尤其別指著我。」

  熱度從他的手掌心傳來,熨燙著她的肌膚,而他低啞帶著磁性的聲音,傳入她的耳朵,竟帶來一陣酥麻,空氣像是被排擠在口鼻之外,進不了她的胸口,她直覺的喘氣,胸口劇烈起伏著。

  閭中傑凝視著她每一個反應,帶著一點兒取笑的味道。

  「沒談過戀愛?」閻中傑輕聲問著,唇邊的笑謔明顯。

  空氣一陣沉靜,只剩下閻中傑嘲笑的面容逐漸放大,阮青的臉孔逐漸漲紅,不過,這一次不是因為嬌羞,而是怒氣。

  做事從來不經大腦的阮青,想也不想地,就舉起左手,賞了閻中傑一個響亮的巴掌。

  「你!」沒意料到她會有這樣的動作,閻中傑結實的感受她的力道,而後毫不留情的握住她的手腕,反壓在桌上。

  「閻先生!」梁宗聖往前幾步,制止閻中傑接下來的任何動作。「她只是個孩子。」

  「梁大哥……」直覺反應讓阮青抬起眸,向梁宗聖傳達她的求救訊號。

  「都二十幾歲的人了,已經不是個孩子,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終於發現她也有求救的時候,只是,這個發現並沒有讓閻中傑覺得愉快,因為她的眼晴望著梁宗聖。

  「她的行為,我會負責。」沒有遲疑地,梁宗聖便接下他的話。

  「我就知道你不會丟下我。」阮青早忘了剛才的怒氣,笑的有如綻開的花朵。

  閻中傑的臉色,沒來由的黯下來。

  她的雙手都在他的掌心之下,但是她的眼睛、她的笑容,卻向著另一個男人?

  「每個人到這裡,演的全是認親的戲碼,你們兩個如果要談情說愛,是不是找錯地方了?」閻中傑冷冷的目光射向粱宗聖,不想再見到她眼中閃爍興奮愉快的光芒……不是為他。

  雖然這感覺來得奇怪,也不甚深切,但是,閭中傑卻感覺到了。

  「她真是阮家的人。」粱宗聖不理會他的挑釁,只是陳述他的來意,並且鬆開了他,站直身子。

  「已經有上百個騙子,打算來這裡騙取上千萬的遺產,我憑什麼相信,你不是其中一個?」閻中傑說的雖然是實話,他卻不排除,自己有刻意挑釁的味道。

  畢竟,這兩個人可是創造了記錄,一個女人打了他一巴掌,另一個男人則是試圖阻止他的行動。

  「我說過,梁大哥不是騙子。」阮青又想指著他罵人,這時才發現,他並沒有鬆開她的手。

  「放開我!」她試圖抽回手,卻被他握的死緊。

  「你說過,你不是自願出現在這裡,那是不是因為有人逼著你來認親,可以趁機詐取可觀的財富?」閻中傑質問著她,卻沒發現,他任言語之中已經承認,她極有可能就是老頑童的孫女。

  「我不准你這麼說梁大哥。」阮青怒目相向。

  「不准我罵他騙子,不准我說他詐財,那你是真的以阮錦農的孫女自居,認為你可以得到我的認可?」他不喜歡她護著那男人的態度,十分不喜歡!

  「我的確就是阮錦農的孫女,如果你不認可,那我馬上走;如果你認可,我命令你馬上放開我的手,並且跟梁大哥道歉。」阮青回答的理所當然,竟讓擅於駁辯的閻中傑一時無言。

  他不可能向這個男人道歉,他有權力質疑任何為財前來的人。

  但是,他也絕不說他承認她就是老頑童的孫女,至少,不是現在。

  如果他說出口,他知道這行事衝動的女孩,一定會轉身就走,而這樣一來,老頑童極有可能再也見不到她。

  連他自己,也有可能見不到她……

  而他竟然因為這小小的疑慮,而無言以對。

  「說話!」阮青叱責著他的沉默。

  最好,他親口說出他不相信她,那麼,她就可以馬上跟著梁大哥離開。

  更好的是,她可以馬上離開這個散發詭異、傲慢氣息,讓她討厭,卻也讓她不知所措的男人。

  短短幾秒鐘的對峙,竟然沉重的讓彼此之間的氣流變得曖昧不安,她可以感覺到他的掙扎,想必他不是一個習慣屈居下風的男人。

  突然,閻中傑的專線電話又再一次的響起,他皺起眉頭,終於願意放開阮青的手,不悅的接起電話,十之八九一定又是那個老頑童,只不過,這一次他失算了。

  「什麼?」閻中傑的音量明顯揚了幾度。「我知道了,我馬上到醫院去。」

  阮青則因雙手得到自由,連忙的將手縮在身後交握,深怕又再一次被他握住,那溫熱的膚觸,仍舊打亂她的心跳,不過這時,她注意到閻中傑失常的表情。

  掛上了電話,閻中傑再也沒有遲疑。

  「現在,無論你是不是阮錦農的孫女,你都一定要留下!」閻中傑霸道而不講理的命令著。

  語畢,他清楚的看到梁宗聖放鬆的表情,而阮青,則是一臉錯愕,活像……留下來對她來說,是一種很可怕的酷刑。

  縱使不喜歡她的反應,但目前他沒有多餘的心力,分析自己沒來由的喜怒。

  剛才的電話是醫院打來,告知阮錦農突然昏倒的消息,而且情況並不樂觀。

  這讓他突然回想起阮錦農這陣子急於找到孫女的心情,莫非阮錦農早知道他自己的病況,才會如此急切。

  如果事情真像他猜想的這樣,那他必須盡快達成阮錦農的願望,更不能讓眼前的女孩離開。

  「我並不想留下來。」阮青仍在做最後的掙扎。

  「如果你肯承認,你跟梁先生都是騙子的話,你們兩個就可以馬上離開。」閻中傑索性刺入她的痛處,果然,得到想要的結果。

  「我們才不是騙子,好!我留下。」阮青直性子的駁回他的話,卻也發現他眼中得意的眸光。

  啐!她被設計了。

  「我會請秘書安排一切,我有事先去處理。」語畢,閻中傑竟從容的離開,像是知道他們會乖乖聽從他的安排……這男人自大的無可救藥。

  「我們偷偷離開,好下好?」在閻中傑離開之俊,阮青揚起眉頭,明知故問的對著梁宗聖問道。

  「既然都來了,哪有偷偷離開的道理。」粱宗聖想也不想的回答。

  「那男人又不相信我們。」她故意冷言冷語,想起剛才那個霸道無禮的男人,心下除了有一股煩躁之外,卻也想起剛才接觸他留下的溫度,有點擾人心神。

  「青兒,到這個時候,就別再任性了。」因為別有所圖,所以梁宗聖一直對她很包容,但是這個時候,由不得她來破壞他等待多年的計畫。

  他知道她的胡鬧任性只是表相,她其實是個很體貼的孩子,只是因為害怕而推拒,他不會接受她的反抗。

  而阮青,也只能默默的點頭,算是同意梁宗聖的決定。

              

  閻中傑以最快的速度,馬上到了省立醫院,直奔僕傭告知的加護病房。

  而他一到病房門口,正巧遇到阮錦農的主治大夫,楊醫生。

  「怎麼回事?怎麼會突然昏過去?」閻中傑與楊醫生早就熟識,於是也無心寒暄,直接進入主題。

  「阮先生之前就來做過身體檢查,本來以為只是腸胃方面的小病,但是照過超音波之後發現,其實是大腸癌。」楊醫生歎了一口氣,又接著說:「而且已經是末期了。」

  閻中傑一驚,但神色未顯慌張。他猜想的果然沒錯,難怪老頑童急著彌補多年的遺憾,一直怪他動作不夠快。

  「你既然檢查出來有這毛病,為什麼沒有通知我?」而自己也不應該,見老頑童日顯疲態,竟毫無所覺。

  「阮先生堅持要保密,說是最後的日子,他想過得有尊嚴,而不是整天待在醫院裡等死,他還有許多事需要處理……」楊醫生緩緩解釋緣由。

  以老頑童好強的個性,閻中傑可以理解他的想法與理由。

  「那現在該怎麼處理?」他並不想任由老頑童的生命消逝,縱使他們沒有血緣關係,總是用董事長這個稱謂模糊掉所謂的養父子身份,但是,他的再造之恩,他全記在心上。

  「他不願留在醫院做化療,所以能做的只是藥物控制,但效果有限。」楊醫生仍想挽救阮錦農的生命。「如果可以,勸勸他接受化療……」

  閻中傑只是擺擺手,臉色僵青,努力的適應這突來的消息。

  「我知道他的個性,那樣沒有尊嚴的活著,不是他想要的。」換作是他,他也寧可利用剩餘的生命,努力完成未了的心願。

  每個人都有決定自己未來的權利,別人無權插手,就算心痛,也得接受。

  「去看看他吧。」楊醫生明白的點頭,不再勉強。

  閻中傑緩慢的移動腳步,正琢磨著該用什麼樣的態度面對他心目中的老頑童。不過,一進到專屬的加護病房內時,阮錦農已笑開一張大嘴。

  「嚇著你了吧!」阮錦農面露得意。

  「這不是小病,虧你還能笑的出來。」習慣彼此的對話模式,閻中傑也不刻意用禮貌、或是對待病人的態度對他。

  「能笑,當然就努力的笑,能活,當然也要有尊嚴。」阮錦農聳聳肩,仍是那一派無所謂的樣子,知道他的病已經無法隱瞞下去。

  「現在有什麼打算?」閻中傑尊重他的決定。

  「當然是馬上出院。」阮錦農二話不說的想拔下點滴。

  「用不著這麼著急。」閻中傑壓住他的手,關心之情全寫在眼底。「你得多休息。」

  阮錦農當然感受到他的情緒,反倒是安慰的拍拍他的手掌。「我沒看錯你!」

  二十幾年前,他把兒子媳婦趕出家門之後,他們音訊全無,正在氣頭上的他,也索性不再找尋他們的下落,決定孤身一人過日子。

  也不知道是注定,還是怎麼著,他偶遇當時父母雙亡,年僅十歲的閻中傑,正以他高於一般小孩的身高體型,在建築工地裡幫忙搬運磚塊。

  幾乎是直覺的,他欣賞閻中傑眼中的傲氣,於是他半是威脅、半是利誘的讓閻中傑跟他一起生活,在他的公司開始工作。

  雖然沒有血緣,他卻放心的讓閻中傑參與公司的內部運作,雖然沒有正式的認養手續,也沒有稱謂上的改變,但是,他們的感情卻來得深刻。

  「少了你在一旁搗亂,日子會很無趣。」閻中傑無法壓抑胸口的翻滾,這些年來,老頑童已經成為他的親人,而親人即將離開人世,他怎麼能無動於衷。

  「我還沒死,別擺這副送終的瞼給我看。」從知道病情到現在,已經過了一個多月,阮錦農從難以置信到接受,甚至可以坦然面對。「只要幫我一件事。」

  「我知道你要什麼,我已經替你找到她了。」閻中傑想起那個粗魯的女孩。

  「真的?」阮錦農幾乎要從病床上跳起來。

  「你在這裡休息幾天,我是說,好好休息幾天,別想東想西,給我一個禮拜,我會把她帶來給你看。」他需要休息,但是閻中傑知道以他的個性,不是會聽從安排的,所以只能用這一點來威脅他,讓他安靜休養個幾天。

  阮錦農原本還想反駁,但是一看到閻中傑堅持的眼神之後,也乖乖點頭。

  閻中傑讀出他眼中的期望:心裡知道,此時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回到家中,已是月明星稀的暗夜。

  向僕傭問清楚,那身份未明的阮小姐身在何處後,他直接往她的房間走去。

  「開門。」閻中傑大力的在房門上敲著。

  「很曉了,我已經睡了,有事明天再說。」阮青睜著一雙大眼睛,坐在椅子上直盯著窗外,一點也沒有睡著的跡象,只是,她不想見到他。

  這個可惡的男人,竟然只把她留下來,而沒準備梁大哥的房間?

  「我說開門!」閻中傑不理會她的拒絕,執意的敲著門。

  「我說不開,你聽不懂國語呀?」阮青瞪著門好一會兒,決定還是不理他。

  門外的閻中傑不知道是不是聽出她的不悅,沉重的腳步聲終於緩緩離開,還她一個清靜。

  阮青回到床上,用被子將頭蓋上,存心當一隻鴕鳥。

  沒想到,她真的回到這個地方,這個屬於她爸爸成長的房子裡。

  「爸、媽,你們真的覺得,我屬於這個空洞的房子嗎?」阮青對著空氣問著。

  當她在秘書的安排下,踏進這個屋子的第一個感覺,就是覺得格格下入。

  她一身乾淨、卻顯得寒酸的穿著,別說是阮家的孫女,連個門房的衣著都比她來的體面,每個人眼帶好奇的神色,刺的她渾身不舒服,直想大聲吼個幾聲,叫他們別再看了。

  她直來直往的個性,最見不得一臉酸相,又敢怒不敢言的人,這樣比起來,那個傲慢的不可方物的男人,還顯得老實一點。

  至少,他很清楚的表現出他的懷疑,而不會裝出一臉崇敬的面孔,而背後對她指指點點。

  那個男人叫閻中傑,是阮錦農收養的小孩,她看過報紙上對他的描述——

  不可一世。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報紙是這麼寫的,而且,她也真實的領教過。

  要不是有滿身的自信,尋常人不會給人那麼大的壓迫感,由此看出,阮錦農是真心看重這個男人。

  「哼!自己的兒子不要,反倒對一個外人這麼好,我真搞不懂他在想什麼?」阮青莫名的生起閻中傑的氣,像是他奪走了原本屬於父母親的溫暖與甜蜜,於是,她更加決定要討厭這個男人。

  沉重的腳步聲,由遠而近的傳來,阮青皺起眉頭,他該不會是還不死心吧?

  果不其然,腳步聲停在她的房門前。

  「我說過,我不會開門的,你哪邊涼快、哪邊去,別來凝著我睡覺。」阮青打了個大哈欠,睡意終於來襲,掀開棉被,決定換上僕傭準備的嶄新睡衣,舒舒服服的睡個好覺,別跟自己作對。

  門外沒有聲響,也沒有聽到他離開的腳步聲,只有些微的金屬碰撞聲,不注意聽是聽不出來的。

  粗心的阮青,當然不會注意這些事。

  她好整以暇的脫去外衣,連帶著將胸衣也卸了下來,穿上舒適的睡褲,她緩緩的套上睡衣,只是動作還未完成……

  而後,她注意到了金屬碰撞聲,也聽到了開鎖的聲音。

  開鎖的聲音?

  她杏眼圓睜,怔怔的看著閻中傑正站在房門前,原本憤怒的神色,緩緩轉為笑意,而黑眸中,也帶著一絲不該有的火花。

  順著他的目光,她垂下頭,粉臉乍紅,雙手急忙收攏,怒吼聲隨即跟著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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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1 09:25:53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你這該死的色鬼。」阮青急忙轉過身去,穿好身上的衣服,扣起鈕扣,就連最上頭的一顆也沒放過,但是,卻無法改變剛才發生的事。

  「誰讓你進來的?」結束了手上的工作,阮青怒氣沖沖來到他的面前,習慣性的又指著他的鼻尖。

  不過,身高差距懸殊,她的動作,有點像是指著天,這意味著,她靠他太近。

  她直覺的想俊退,他的手臂輕鬆一撈,她竟然已經在他的懷裡。

  「喂!你放手!你在做什麼?」這一下,她雖有天高的怒氣,卻被排山倒海的嬌羞與不知所措給淹沒。

  閻中傑的眸光變的深沉,仔細一看,可以在他有神的眸中發現一抹暗火。

  「你用不著勾引我,你也會是阮錦農的孫女。」他就著她的耳,將熱氣灌入她的耳中,聲調顯得有些瘖啞。

  或許是還不信任她,他直覺把她衣衫不整的行為,當作是她收買他的動作。

  藏在夾衫之下的膚色,雖不甚白皙,卻也夠撩人。

  想到剛才的畫面,他的喉嚨有些發緊。

  他其實沒看到什麼特別養眼的畫面,只因為,極長的髮絲披在胸前,遮去了大半的春光,但是美麗的曲線並沒有因此而讓他忽略,視覺刺激更讓他心神蕩漾。

  「我沒有勾引你,是你這個無賴,突然闖進我的房間裡,還敢說我勾引你?」阮青對於這個莫須有的罪名很不滿,大吼著表示怒氣,胸口急速起伏。

  「是嗎?」閻中傑收緊下顎,胸口因為感受到她的完美曲線而失控加速中,呼吸顯得有些急促。

  「當然!」阮青回答的果斷,只是語氣顯得軟弱,他過於沉重而熾熱的鼻息,一陣陣拂在她的臉上,連帶著提升她臉上的熱度。

  「阮青……」他輕吟著她的名字,有種不可言喻的親密,黑眸掃過她的臉,停留在她黑的發亮的晶眸中。

  「放開我。」在他的注視之下,她沒骨氣的發現,自己竟雙膝發軟,幾乎整個人都倚在他的身上。

  「不行……」他再度用著沙啞而誘人的嗓音,靠在她耳邊說著,特殊的青草味竄入鼻端,終於發現這特殊的香味,是從她的黑髮傳出,有種莫名的衝動,讓他幾乎要傾下身,將臉埋在她的黑髮裡。

  「為什麼?」像是被下了咒似地,她沒有原來的怒氣,只是低喃著問,他太過靠近的氣息,太過親密的動作,都讓她無法思考。

  「你已經整個人都靠在我的身上,如果我放開你的話,你一定會跌倒。」閻中傑好心的提醒她,束縛在她腰際的手也收緊些,兩人的軀體緊靠,已無間隙。

  她是如此靠近,就在他的懷裡,而她的青草香清楚的飄進鼻端,強烈而突然的生理需求令他口乾舌燥,他困難的吞嚥一下。

  只是,他的話在阮青的腦中響著,一股怒氣再度燃上,而且,火力十足。

  他竟然暗指她緊靠在他身上?而天殺的自己,竟然真的這麼做了?

  她非常氣憤他的碰觸對她所造成的影響,於是將怒氣全發洩在他身上。

  「閻中傑!」她怒吼著,閃著怒氣的眸有著光亮,臉色則帶著緋紅,小手在他的胸口上捶打著,但是他仍舊不動如山。

  「原來你認識我。」閻中傑的手勁沒有放鬆,他不想……非常、非常不想鬆開眼前這個超級小辣椒。

  見他連眉毛也沒挑上一下,阮青十分生氣,她沒有留情的捶打對他來說,似乎就像蚊子叮一樣,無關痛癢。

  終於,她停下手中的動作,畢竟,那是一件很吃力的工作。

  只是,她也不願意就這麼被他抱在懷中,那心慌意亂的感覺讓她不知所措。

  她決定重申她的要求,而這一次,她要他認真的聽她說話。

  於是,阮青停下動作的雙手往上伸去,固定住他的臉,稍稍往下移了幾寸,直到可以在他的眼裡,看到自己的倒影。

  「放開我,要不然我對你不客氣!」她低低的說著,命令的語氣變成淡淡的威脅,柔嫩的紅唇緊抿著。

  「下客氣?」他挑釁的問著,終於挑起一邊眉毛,表示接收到她的訊息。

  不過,他的怒氣無法凝聚,只因為小小掌心正撫著他的臉,而兩人的距離,近的不可思議,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異樣而陌生的曖昧。

  「沒錯。」阮青艱難的喘著氣,猜疑著是不是因為太過靠近,所有的空氣全被他一個人奪去,她的胸口隱隱發痛,正因無法正常呼吸而急速起伏著。

  「你會怎麼……不客氣法?」閻中傑一字一字的問著,他像是被蠱惑了一般,逐漸傾下身子,再度拉近兩人已經近到不能再近的距離。

  不對勁!是哪裡不對勁?

  阮青艱難的吞嚥著口水,有神的晶眸露出不解的神色。

  終於,她發現了原因。

  他們兩人的距離近的離譜,太離譜了。

  而她捧著他臉的動作,更像是另一種邀請……天啊,他會錯意了。

  察覺到自己的錯誤,她慌忙的鬆開自己的手,低下了頭。

  發現她的退縮,他不悅的攏聚眉峰,不願意、也不允許她臨陣脫逃。

  「阮青,我會放開你……」他再一次喊著她的名字,說出令她震驚的話,讓她抬起頭來,而他也果真鬆開禁錮她腰際的手,看著她因能離開他的身邊,而晶瑩發亮的黑眸。

  他的擁抱讓她那麼不情願嗎?閻中傑不悅的想著。

  下一刻,他的直覺反應,超過他的理智思考,鬆開她腰際的手捧住她的臉,在她慌亂而不知所措的表情下,覆住了她的唇……

  阮青睜大了眼,怔怔的讓他吻住她的唇,唇瓣相接的那一刻,她覺得自己像是要被某種情緒給淹沒了。

  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他的力量及男性氣息整個控制她,藉由唇的接觸,那虛軟的感覺又一次的襲向她,在她跌落之前,一隻強而有力的手臂將她柔軟的身軀偎向他,在他的需索下,她幾乎喪失個人的意志。

  閻中傑在她的唇上逗留,逗弄的唇挑逗著她,要她為他分開雙唇,進行更加撩人的嬉戲,要見到她的眸中出現醉人而迷濛的神采。

  他將她擁得更近,他的舌佔有地侵入她的嘴中,灼熱的目光要她融化在他的吻裡,征服的慾望在他的胸口翻攪。

  阮青毫無防備的讓他在唇上肆虐,雙膝無力的只能讓他擁在懷中,她的眼睛想閉上,她的唇直覺的張開,而她的手臂竟然想環住他的頸項……

  千鈞一髮之際,她的理智終於開始運作,而後,狠狠的推開了他,踉蹌的退了幾步。

  「你以為你是誰?!」她驚喘著,臉色緋紅掩不住,小手不停在唇上擦拭,似乎她有多厭惡剛才的吻。

  閻中傑挫敗的瞇起眼,雙拳緊握、下顎緊繃,臉色十分難看。

  「別裝出一臉你很討厭那個吻,你很清楚,你明明很喜歡。」他不能抑制的目光,正飢渴的吞噬苦她,搜索著她因熱吻而水嫩的粉唇……

  「想都別想!你沒有資格。」阮青急喘著,唇上因為感受到他的目光而乾澀,努力的搖著頭,想把剛才的旖旎畫面甩到腦後。

  「我沒有資格?」閻中傑的聲音帶著怒氣,想起中午前見到的那個男人。「那麼,那個姓梁的男人有資格嗎?」

  「不關你的事!」阮青想也不想的回答,只是心裡卻掠過一抹疑問。

  她的確是喜歡梁大哥,很早很早以前就是,只是奇怪的是,剛才……她竟然完全沒有想到他。

  縱使她沒有給他正面的答覆,但他卻清楚的看到她眼中的在乎,而這個發現,讓他的眼睛瞇上,胸口閃過一陣明顯的憤怒。

  「如果你肯老實面對自己的心情,你會發現,其實你很喜歡我的吻,更甚於那個姓梁的!」他咬著牙說著,心中竟因為有人吻過她的唇而糾結著。

  「誰也比不上梁大哥。」阮青直覺的喊著,在她的心裡,梁大哥是無可比擬的人,也是她習慣依賴的對象。

  誰也比不上?

  這幾乎算是挑釁的說辭,沒來由的讓他怒火中撓。

  「我會向你證明,你是錯的!」他緩慢而堅決地向她逼近,像一頭狩獵的豹,自信他必能獲勝。

  阮青快速的移動腳步,腦中不斷思考,為何情形會演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他們甚至連朋友都不是,而他竟然想向她證明,他對自己的影響力超過梁大哥?

  閻中傑緩慢的移動,將她逼退到屋內的一角,擋住她的退路,她慌亂的四下張望,在看到他眼中的得意時,驚喊出聲。

  「梁大哥……」她朝著空氣大喊,天知道,他根本不在這屋子裡。

  倏地,閻中傑的身子僵在原地,連眼中的得意也迅速的變成憤怒,他的拳頭緊握,不知道他到底是想掐死眼前這個女人,還是她口中的「梁大哥」!

  而後,他詛咒著轉身離去。

              

  刺眼的陽光透過蕾絲窗簾灑了進來,阮青翻個身,還想繼續末完的夢境,只是全身突然起了雞皮疙瘩,一種奇異的感覺襲來,驅逐了睡意,她猛然起身。

  看見眼前的男人,阮青直覺搗住了唇,昨夜唇舌親密的情景纏繞她整個晚上,剛醒的她,無法掩飾憶起昨夜情景的羞怯,臉紅的像是火在燒。

  「睡醒的話,該辦正事了。」閻中傑的目光沒有遺露眼前的美麗,只是語氣中沒有洩露出他的欣賞之意。

  極長而柔順的髮絲披散在白色床單上,包裹著只露出小臉和手掌的身軀,襯托出她純真而又自然的性感,而迷濛的雙眸與微啟的唇,正因驚訝而無言指責著他的無禮。

  「你們阮家的人,還真是有禮貌!」在遲頓了半晌之後,她靈活的舌頭又發揮功能,譏誚地瞪著他。「一大早來到女人的房裡,甚至連敲門也沒有,你就不怕看到什麼不該看的。」

  不過,她的心直口快,沒有替她扳回一城,只是提醒自己的狼狽。

  「該怕的人不是我,而且……什麼不該看的,昨天也都看到了。」閻中傑冷冷的說,只是,提到昨夜見到的美景,他的語氣有了些不穩,甚至還帶著愉悅。

  「你!」阮青氣結,卻找不出話來反駁他。

  看到她惱怒的神色,閻中傑終於想起來到這裡的目的,而這個目的該在昨夜就告知她,他卻因為一個吻而忘了正事。

  「接下來的一個禮拜,你必須接受禮儀訓練、美姿美儀等課程。」閻中傑徐緩的說著,等著她預期爆發的情緒。

  「我為什麼要學這些?」果然,阮青大喊出來,也從床上躍了下來,穿著睡衣立在他身前,而她一頭因剛睡醒而微亂的髮披在肩上,不但沒有減低她的美麗,反倒讓她看來更具野性。

  「你不像是阮家的孩子,我必須讓這一切看起來像是真的。」閻中傑將欣賞藏在眼裡,雙手在身後交握,他知道他有多想再把她擁在懷裡。

  「我的確是阮錦農的孫女。」她生氣的重申。「你如果不相信,我可以轉身就走,我就是我,我才不要學那些彆扭不自然的東西。」

  她天性活潑外向,而在父母親的刻意放縱下,她常常野的不像個女孩,但是那又怎麼樣?

  媽媽說過,不要勉強別人來適應自己,也不要難過的想去迎合別人,合則來,不合則去,緣分就是這麼一回事。

  就說梁大哥好了,雖然粱大哥沒有說出口,但是她能看出,他其實也希望她能像個大家閨秀的淑女,她也只是裝傻,他不說出口,她就當做不知道。

  如今,她竟然必須因為她是阮錦農的孫女,就改變她的生活習慣,她才不要。

  「憑你這個樣子,怎麼讓人心服你就是阮家的人,就連董事長也不會相信,他的孫女就長的像你這副德性,他一定會後悔找你回來。」閻中傑淡淡的撇嘴,一副無奈的樣子。

  他的話提醒了她對阮錦農的敵意,小嘴撇了撇,眼裡滿是怒氣。

  「不相信就算了,反正他早就習慣以貌取人,以財勢論定一個人的將來,我也不會太過意外。」阮青走到門口,拉開門,打算送客。

  閻中傑挑起眉,無言的氣氛對峙著。

  「我馬上把衣服換下來,回去過我自己的生活,不稀罕跟他攀親帶故,做什麼親戚。」她咆哮著。

  「你是不是沒膽子留下?怕被我掀了底?」他的眼裡閃著魔鬼的光芒,知道激將法鐵定能讓她改變心意。

  「哼!」她不文雅的從小鼻子裡噴出氣息。「有本事你就掀,告訴你,無論你信不信,我都是阮錦農的孫女,就算他不承認,我還是他在這世界上,僅存有血緣關係的親人,他不承認最好,我也不用把時間浪費在這裡。」

  「僅存有血緣關係的親人?」閻中傑目光炯炯的看著她。「你的父母呢?」

  「死了,出去工作時出了車禍,當場死亡。」阮青別開眼,隨意將視線定在空氣中的一點,不想在他的面前露出脆弱的樣子。

  閻中傑仔細注意著她的反應,沒有忽略她眸中的淡淡哀傷,正被她的好強壓抑著。

  今早,他才開始派人調查她的生活背景,想證實她是否真的是阮氏遺落在外的孩子,但是此時,他幾乎可以百分百確定,因為她眼中的固執,跟老頑童簡直一模一樣。

  「你必須留下來。」閻中傑朝她走了過去,握住門把,卻也同時握住她的手,阮青微微一怔,亟欲抽回,卻被握的更緊。

  阮青惶然的與他的眼對視,不想承認在他的目光下,她一點兒也沒有反對的能力,她甚至喜歡他掌心裡的溫度……

  「就算你不是心甘情願出現在這裡,但是,你還是出現了,那你就得做好你阮家孫女該有的樣子。」閻中傑並不想逼迫她轉性,只是眼前的情況已經由不得他。

  老頑童的身體狀況並不好,他必須讓老頑童相信,這個女孩就是阮家的孩子,希望能讓老頑童的精神狀態好一點。

  現在,就算她不是阮家的孩子,他也會讓所有的人相信,她是不折不扣的阮家人,這是他該做的工作,也算是替老頑童彌補了遺憾,達成他最俊的心願。

  「好,我留下。」阮青在他的目光下敗陣,那是一種夾雜著淡淡的苦澀,還有一絲不捨,雖然她不明白是為什麼,但是她無法拒絕這樣的他。

  閻中傑鬆了一口氣,雖然他有的是辦法讓她同意,但是只要想到需要花費的精神,他就覺得疲累,而現今,她答應的如此迅速,他的確很意外。

  「我從來就不是個淑女,你別冀望我的表現會有多好。」阮青抬起眼,盯著他深邃的黑眸,不帶怒氣的說。

  兩人對視著。

  她的臉頰微粉,認真的晶眸中有著好心的提醒,紅唇微啟,加上她披散在身前的髮……她看起來幾乎就像個天使。

  「看什麼看?」阮青無禮的制止他的眸光在臉上梭巡,那會讓她不知所措。

  一個粗魯而無禮的天使!閻中傑在心裡補充了一句。

  「頭髮太長了,我會請設計師來幫你修一修。」想也不想地,閻中傑伸出手,將她身前的髮撥到肩後,而後帶著淡淡的笑,他喜歡她的髮絲滑過指間的感覺。

  阮青的身子一僵,氣息顯得急促,感覺他的手指輕觸到她的肩膀之後,將髮絲住肩俊撥去。

  這是一個快到令她來不及反應的動作,但是她卻感覺到了,而且,還清楚的記得他觸碰過的地方,她不禁倒抽一口氣。

  「別再這麼做。」阮青命令著,卻沒有什麼說服力。

  「是嗎?」閻中傑回問著,唇邊帶著傭懶而致命的微笑。

  他沒有忽略她的輕顫,而且,該死的喜歡她的反應。

  「是!」阮青肯定的回道,只是發現他唇邊的笑意時,她竟驚訝的說不出話。

  這男人笑起來,竟然這麼……

  她想不出什麼形容詞,只是她知道,她討厭那個讓她心跳加速的笑容。

  沒錯!她喜歡的男人只有一個,就是梁大哥。

  而這個想法,也讓她注意到閻中傑所說的話,他說……要剪了她的頭髮?

  「我不剪頭髮。」她一臉堅決。

  「你不覺得已經太長了嗎?」閻中傑仍舊笑的邪佞,幾乎想伸出手,握住她的髮絲,她的頭髮的確很長,卻也很誘人……

  「梁大哥不會覺得太長,他覺得這樣很好看。」阮青退了一步,只因看到閻中傑眸中熾熱、跳動的火光,極具威脅性。

  時間,似乎就凝固在某一點上,沉重的氣氛在兩人之間竄走。

  她理所當然的回視著他,回想著她剛才到底是說了什麼,竟讓他唇邊討厭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陰晴難定的深沉眸光。

  「你跟梁宗聖,到底是什麼關係?」他在沉默許久之後,狀似平靜的問道,卻沒發現他一向控制良好的情緒,有了崩毀的跡象。

  阮青咬著牙,什麼話也沒說。

  「我記得他不承認跟你是情侶,但是你為什麼口口聲聲,念著喊著的人卻都是他?」閻中傑往前一步,將她圍困在他與門之間,莫名其妙的怒氣翻湧而來,他討厭她惦著另一個男人。

  「那是我的事!」阮青推著他的胸口,試圖從他的手臂中離開,但是顯然地,閻中傑並不同意。

  他索性捏住她的下顎,抬起她頑強的臉,無言的眼光彷彿告知她逃開的可能性等於零。

  「是他叫你來認親的?」閻中傑問的冷淡,目光緊鎖住她。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阮青握住他的手,想讓自己的下巴重獲自由,但是他的手極有力道,她不但徒勞無功,反倒是緊握住他的手腕。

  「他圖的是什麼?阮家的榮華富貴?還是阮家的千萬答謝?」閻中傑無禮的推測著梁宗聖的想法,這是自然判斷下所產生的猜疑,卻也是他私心想要將梁宗聖歸為貪財忘義的人。

  只因為他想證實一件事。

  「梁大哥才不是那樣的人!」阮青大聲的替梁宗聖喊冤。

  果然!

  閻中傑的臉色鐵青,手中的力道不自覺加重,直到聽見她因疼痛而低吟出聲。

  於是,他鬆開手。

  「不要在我的面前上演那些濃情密意的戲碼,這裡該上演的是親情,而不是愛情。」閻中傑壓低聲音,緊握拳頭,才能讓自己下失控。

  「我跟梁大哥不是情侶!」阮青不滿他的指控。

  「你跟他不是情侶,但是你卻喜歡他!」再也忍不住,閻中傑的聲音失控的從喉間竄出。

  沒錯!這就是他想證實的事。

  阮青喜歡梁宗聖。

  這個粗魯無禮、渾身青草味的女人,完全沒有把他這個黃金單身漢放在眼裡,反而喜歡孤傲、孑然一身的粱宗聖。

  她護著那個男人,不准他說一句梁宗聖的壞話,她甚至還拐彎抹角的說,除了梁宗聖,沒有任何一個男人有資格吻她?

  指尖插入手掌的肉縫裡,帶來一絲隱約的疼痛,提醒著他的失態。

  他是怎麼了?竟然因為一個不起眼的人發怒?

  「我不會再管你和梁宗聖的事,只要你把份內的事情做好,一個禮拜之後,看看你學習的情況,我會帶你去見董事長。」閻中傑生硬的說道。

  阮青什麼話也說不出,只是猜疑的看著他臉上的挫敗。

  她說了什麼?還是做了什麼?為什麼他驕傲的臉上,也會出現這種神情。

  幾乎是直覺反應,她舉起手,想拂去他雙眉之間的皺摺。

  只是,這一次是閻中傑退了開來,看著她擱在半空中的手,眼中有著疑惑,而後,他決意置之不理。

  他轉身離開,將房間留給帶著窘態的阮青,在他離開之俊,窗外熾熱的陽光,似乎失去了該有的溫度,空氣驀地變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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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潔白光亮的大理石磁磚,傳來高跟鞋的聲響,只是那應該是輕快的步履,聽來卻很沉重,一聲一聲,重重的踏在地板上,很吃力的樣子。

  而後,有個東西重重的跌落在地板上,傳來一聲響亮的哀號聲。

  「啊……」阮青的小臉皺成一團,手掌心掹揉著快跌成藏青色的屁股。

  「是誰發明高跟鞋這種東西,又是哪個大沙豬覺得女人一定要穿這鬼東西,才能婀娜多姿?」阮青惱怒的叫著,要不是已經痛到站不起身,她真想找那個閻中傑算帳。

  「小姐……你還好吧?」管家急忙跑了過去,急欲攙起她,雖然臉上有擔憂的神色,但是不敢領教的神情居多。

  這幾天來,這個半路跑出來的阮小姐,不但粗魯無禮,還大剌剌的讓人咋舌,連高跟鞋也不會穿,要不是大理石的地板夠硬,她還真擔心會被阮小姐給踩碎了。

  「去把閻中傑給我叫來,我要殺了他。」阮青索性就不起身,坐在地上撒潑。

  「閭先生正在工作……」管家為難的皺起眉。

  「我不管,他把我叫來,叫我接受這個訓練、那個訓練,卻整天不見人……我不練了。」阮青沒來由的發怒。

  已經五天了,閻中傑果真說到做到,不但不再過問她與梁宗聖的事,連帶的,連她也不管了,就讓她在這群貌似恭敬,卻暗地罵她的小羅嘍身邊打轉。

  「這……」管家為難的皺起眉,閻先生聘請來的造型師才離開,這個小姐就開始給她惹麻煩。

  「有教養的小姐,是不可以坐在地上的。」一個溫柔而徐緩的聲調傳來。

  一聽到這個聲音,阮青的眉頭便皺起來,認分的從地上站起來,回身迎向身著典雅套裝,梳著合宜髮型的中年婦人,她是閻中傑請來的造型師,教導阮青服裝、髮型、儀態跟談吐。

  「林阿姨,我只是累了……」阮青在嘴裡嘟囔著,心不甘情不願的垂下頭。

  「到這裡坐。」林嵐微扯嘴角,帶點寵溺的握住阮青的手,在沙發上落坐。

  「累了,就休息一會兒,可是別坐在地上,不好看。」林嵐搖了搖頭,將阮青垂在身旁的髮辮解開,溫柔的攏順之俊,再重新替她扎上。

  阮青動也不動,眼神則是帶著愉快。

  她好喜歡林阿姨,她的每個動作部像是她早逝的媽媽,也讓她對於林阿姨言聽計從,連頂嘴也不敢。

  「我幫你帶了幾件衣服。」林嵐從身旁的袋子裡,拿出幾件美麗的禮服,擺在阮青的身前。

  「哇!」好漂亮的衣服。

  阮青張大了嘴,美麗的眸子寫滿不可置信。

  「把嘴巴閉上,只需說聲謝謝。」林嵐習慣性的糾正她的動作。

  阮青聽話的合上嘴巴,努力讓自己表現出優雅的樣子,將喜悅藏在眼眸深處,微微扯著嘴角,露出可愛的梨渦。

  「就是這樣,很聰明。」林嵐滿意的點點她的額頭,眼中帶著一點遺憾。

  「你是塊未經雕琢的玉,光采內斂,是個伶俐、不可多得的漂亮女孩……」林嵐真心說著。

  阮青笑了笑,雖然沒有駁斥林嵐的說法,但是她心裡以為,林嵐只是為了要增加她的自信,所以說這些話來騙她。

  「你真的這樣覺得?」阮青好奇的看著林嵐。

  「當然了。」林嵐歎了一口氣,並不打算接續這個話題。

  「可是……」阮青還想多聊聊,只不過林嵐不同意。

  「該去做全身美容了。」林嵐看了下時間,便站起身。

  阮青連忙跳起來,這是她最喜歡的課程,不但舒服,也可以讓自己漂亮,只不過,讓人在身上抹了一堆說是有美白療效的保養品……雖然很舒服,但是在脫下衣服的那—剎那,感覺還真是奇怪。

  閻中傑一定覺得她小麥色的肌膚很難看!阮青心想。

  要不然,他不會花上大把大把鈔票,讓人把貴的嚇人的保養品抹在她的臉上、身上,天知道,她天生白皙,就算是曬黑了,也會很快的白回來。

  不過,他既然要花那個錢,她就乾脆什麼也不說。

  話說回來,這化妝品還真有些效果,不過才幾天的時間,她還真的白了不少,不知道閻中傑見到她之後,會不會對自己另眼相看?

  咦……她皺起了眉頭。

  剛剛冒出來的那個念頭,好像顯得很奇怪。

  她幹嘛去在乎閻中傑的想法,幹嘛去在乎他已經消失了幾天?

  天啊!她已經快神智錯亂了。

              

  閻中傑擰擰緊繃的眉頭,伸了伸懶腰,卻在這個時候發現,表上的時問已經七點,早過了下班的時間。

  算一算,該有五天了吧。

  基於一種他無法解釋的心態,他故意忽略她的存在,也刻意讓自己忙的不可開交,在醫院與公司裡來回穿梭,就是不想見到她。

  不過,並不代表他對她這幾天的生活一無所知。

  每天,林嵐會不定時的報告關於阮青的進度,學習了哪些新事物,甚至是跌倒了幾次……

  他偏頭一笑。

  這小妮子!果然不是千金小姐的料,連穿個高跟鞋也能摔上好些次,也虧得像林嵐這樣的好脾氣,才能容忍她的粗枝大葉……

  或許,再加上個梁宗聖。

  他悒悒地在心口上加了一句。

  這些天,他已經將阮青的身家背景做了確認,知道她真的是阮氏夫婦的小孩,至於梁宗聖,則是基於鄰居的照顧義務,一直陪在她的身旁,呵護著她,甚至寵著她……

  鬼才相信他們之間沒有曖昧。

  閻中傑握緊了拳頭,無法解釋他突來的怒氣。

  甩走不該有的思緒,他安撫自己,只是為了達成老頑童的交代,所以必須對阮青的一切特別關心,而不是因為什麼特別的情緒。

  縱使,他無法停止想念,她紅唇上特有的柔軟滋味、她身上那迷人的青草香,與她那一頭如黑瀑般的長髮……

  「夠了!」閻中傑怒叱出聲,用一連串的詛咒聲罵著自己。

  才說不要對她有什麼特別的情感,但是他的思緒卻不聽話的直往她身上飄去。

  他是中了什麼邪,竟然會對那個女人牽念?

  還是到醫院去吧,別把心思放在她身上,她之於他的意義,只是為了完成阮錦農的心願罷了。

  沒錯,就是這樣!

  只是,心裡的牽念並沒有因為這個定義而減少,反倒更加妄的翻攪著。

  閻中傑來到病房外,裡面正傳來難得的笑聲,閻中傑微扯嘴角,搖搖頭,這個老頑童果然不改本色,還是一副愛逗弄人的個性。

  閻中傑明瞭,只有在兩人獨處的時候,老頑童才會語重心長的問他,關於阮青的事情,臉上的擔憂才會露了餡。

  閻中傑推開門,幾個護士識相的退出去。

  「你的行情倒是很好,年輕的小妹妹跟你也挺有話聊。」閻中傑還是消遣了他幾句,到病床旁的椅子坐下。

  「當然!我是誰呀?記得不久前你才說過,我阮錦農的名字,就是代表有錢有勢,而且我又幽默風趣,誰不急著巴結我,只有……我那個無緣的孫女,連理都不理我,我不再相信你,我明天就要出院。」

  阮錦農習慣性的向閻中傑抱怨這件事,他壓根兒就不信閻中傑真的找到他的孫女了,要不然不會連著幾天,都不帶她到醫院來讓他瞧瞧。

  「星期一,我會帶她來見你,順便接你出院。」閻中傑也懶的跟他解釋,反正他見到阮青之後,就會自行判斷真假。

  「真的?你沒有騙我?」阮錦農疑心的問了一句,不免懷疑閻中傑是不是故意找了個假替身來安慰他。

  「你可以自己判斷,反正現在我說什麼,你也不會信。」

  「她長的怎麼樣?有沒有像我形容的一樣?」 一聽他這麼說,阮錦農更急忙的問著,這一刻,他已經完全相信閻中傑所說的話了。

  聽完他的問句後,閻中傑有幾秒鐘的沉默,而後從西裝內袋中拿出一包煙,在阮錦農訝異的目光之下點燃。

  她長的怎麼樣?

  真是個好問題,他怎麼會不知道她長的怎麼樣?

  就算這幾天,他拚命的不去想她,但她的臉孔還是會不時的出現,所以,對於她的長相,他再清楚不過。

  「她有一雙很美、很亮的眼睛……」在呼出一口煙後,閭中傑無意識的開始形容起她的容貌。

  「也有一個很挺的小鼻子,當然,還有一張很伶俐的嘴,脾氣壞、嘴巴挺毒、個性挺差……」他又將煙往嘴邊一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好像都沒什麼好話,阮錦農心想,怎麼跟他心裡想的,不太一樣。

  「不過,她身上有一種很特別的味道,很特別、很特別……」閻中傑發現,他很想念那個味道,也很想念……擁有那個味道的主人。

  「那味道很迷人吧?」阮錦農突然脫口問了出來,眸中有著興味。

  「什、什麼?」閻中傑—恍神,將目光從遠處拉了回來,半晌的時間,他終於發現自己剛才的行為表現,似乎脫軌的離譜。

  「星期一,你會帶她過來看我?」阮錦農識相的不在此時點破什麼,不過,對於這個未預期到的情形,他倒是樂觀其成。

  「沒錯。」閻中傑清了清喉嚨,突然覺得有些懊惱,老頑童若有所思的神情,像是……他看出了什麼。

  「我追不及待的想看到她了。」阮錦農真心的說著。

  一方面是因為私人的因素,他的確想見見這失散已久的孫女,而另一方面,他則是好奇的想知道,他的孫女是何方神聖,竟然能讓一向冷靜自持的閻中傑出現失控的表現。

  好玩!好玩極了。

  如果能在死之前,見到自己失散的親人,他已不枉此生,而且能在他閉上眼睛之前,見到他栽培了一輩子的閻中傑,與孫女有個結果,他更是可以瞑目了。

  「不過你得有心理準備,她並不如你想像中的那麼優雅禮貌,她呀,粗魯到不行。」閻中傑中肯的提醒,可不想星期一見到阮錦農因震驚過度而不肯接受事實。

  阮錦農皺起眉頭,而後,又笑了出來。

  看樣子,這兩個人並沒有什麼「好」的開始,不過,能不能有好的結果,就得看接下來的發展了。

              

  經過幾天的加班工作之後,閻中傑終於將手中堆積成山的公文處理告一段落,為了能在家陪著阮錦農休息幾天,他付出的時間與工作量,已經超過負荷。

  縱使他昨夜工作到凌晨,但是他還是習慣性的在天一亮時就睜眼。

  伸個懶腰,他並不打算睡回籠覺,他準備到花園裡,去看看那些被他忽略很久的鯉魚群。

  換上白色的休閒服,隨手將髮撥往腦後,他神清氣爽的往目的地走去。

  時間還早,僕傭們都在廚房裡忙著,他一路走來,沒遇到什麼人,卻在進了花園之後,聽到清脆的哼唱聲。

  「啦啦啦……」沒有歌詞的旋律在空氣中飄著,柔柔地、暖暖地。

  閻中傑的腳步定在原地。

  魚池藏在幾棵大樹之後,所以他並沒有馬上見到歌聲的主人,他好奇的猜想著歌聲的主人是何方神聖,而後隨即皺起眉,否定在腦中出現的唯一人選。

  「她那個粗聲粗氣的聲音,怎麼聽也覺得不像。」他搖頭告訴自己。

  話雖如此,他還是放輕了腳步,將身軀藏在大樹之後,探向歌聲的來處。

  單見那一頭長髮,就不會有第二個人選。

  閻中傑窺探的目光,像是被定住一般,鎖住那一頭在陽光下發亮的髮。

  她的髮色帶點褐,看起來並不沉重,髮質保養的極好,在陽光下仍閃著光澤,隨著她身體的律動,她的髮像是擁有生命般,在她的身後舞著。

  他將目光下移,發現她穿著白色的睡衣,跪坐在綠色的草坪上,一雙小手不停的忙著,只露出一雙白嫩的腳丫,連膝蓋也看下到,全藏在白色的長睡衣裡。

  他的長指在下巴游移,他的目光仍定在她的背影,而後緩緩移到她白皙的腳踝處,頓時覺得呼吸困難。

  那樣白皙的膚色,讓他回想起初識的那一天,她在長髮之下蜜色般的柔美,也讓他想到,她那甜潤有如草莓般的紅唇……

  他頓覺喉頭一片乾澀,直覺的清了清喉嚨,當然,也讓正埋頭苦幹的阮青回過頭,發現這突來的訪客。

  「你……」阮青站起身,雙手還握著一小把的雜單,腦中一下子閃過太多的話語,卻一句也說不出口。

  「你在……拔草?」閻中傑微微瞇起眼,站起身的阮青背著光,讓他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只看出她手中握著一把小草。阮青隨著他的目光一看,卻發現她第二次穿著睡衣站在他的面前,而上一次的尷尬印象還清晰的留在腦海中,由不得她多想,她隨手把小草往身旁一丟,直接就主屋內泡去。

  不過,這一次她很清楚的記得,別再讓他有拉住自己手腕的機會,用最快的速度跑離他的身邊。

  她成功了……一半。

  沒讓他拉住手腕,這一點,她做到了。

  不過,閻中傑的大手一撈,輕而易舉的握住在她身後飄揚的髮。

  「啊……」阮青狼狽的撫著頭皮,停下急馳的腳步,疼痛雖然減輕,但是沒有阻止她踉蹌後退的腳步。

  等她硬生生的讓背貼上一個寬闊的胸膛時,她知道,她又回到他的懷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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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1 09:26:47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在他們緊貼住彼此的那一刻,時間似乎靜止了。

  她的背抵著他胸口,他的氣息拂在她的耳畔,而他的手則親密的從身後擁著她的腰,隔著一層衣服灼熱的熨燙著她的肌膚。

  「你又再一次的色誘我!」閻中傑將臉埋在她的髮際,柔細的髮絲在他的臉上滑動著,撲鼻的青單香佔領他所有的嗅覺,讓他幾乎迷醉。

  「我沒有『再』一次色誘你的意思。」阮青被這突然的曖昧氯氛震懾住,動都不敢動一下,但是嘴巴還是管不住的,不同意他的指控。「上一次見到你,你半裸著身子出現在我的面前,這一次見到你,你則穿著睡衣,露出潔白的腳丫等著我,這難道不算是一種色誘嗎?」閻中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無論她有沒有這個意思,他已經深深為她動心了。

  「你別胡扯!」阮青氣息不穩的駁斥他的說法,他濃濁的氣息似乎有傳染力,連她也跟著喘息著。

  「阮青……」他低吟似的念著她的名字,隔著髮在她的耳際呵氣,她不自覺的輕吟了一聲。

  「別……」她閃躲著來自他的氣息,雙膝頓覺無力。

  「我做不到。」他沙啞的喃喃低語,充滿佔有慾地將她更攬向自己。

  這是第一次,閻中傑清楚的知道,他做不到她想說出口的事。

  她身上有種特殊的魔力,一沾上就放不開,也是因為這個無法解釋的感覺,才讓也一次又一次的做出不合邏輯的事。

  他鬆開一隻手臂,卻沒有放開她,只是用手將她的髮撥向一旁,露出潔白的頸項與面頰,那親暱的動作讓阮青一怔,而他接下來的動作,更是讓她驚喘。

  閻中傑在遲疑了片刻之後,俯下身,在她的頸項印上他的唇。

  「閻中傑!」阮青低喊,那帶著溫熱的觸感讓她猛吸了一口氣,原該是生氣的怒叱,卻變成虛弱的輕喘。

  「嗯?」閻中傑沒有揚起頭,她柔滑細緻的肌膚,遠比他想像中還吸引他,他並不想停止。

  「放開我。」該是要用盡全力推開他,但阮青只是無力的命令著他。

  不知怎麼著,只要一遇到他,她所有的思緒與運作流程就會改變,脫軌的讓她無法理解。

  「我說了,我做不到。」閻中傑早知道她的想法,不置可否的揚了揚眉,只是舉起手,穿過她的髮,讓她的髮絲飄散在他手中,拂過他臉上。

  心跳像不是她的,阮青急馳的心跳像是要跳出胸口,無法抑制他過於親密的動作所帶來的下適。

  她並不討厭他的觸碰,只是,這個想法卻讓她更加惶恐。

  她應該要害怕,甚至是要討厭他的侵略,但是為何她表現出來的卻是虛弱的迎合,像是渴望他很久似的。

  「夠了!」終於,阮青戰勝她心口的混亂,開始掙扎的想從他的懷抱中離開。

  「夠了?」閻中傑複述她的說法,而後不以為然的挑眉。「我可不這麼想。」

  阮青厭惡的皺起眉頭。

  他的說法像是知曉她心中的掙扎,像是她的拒絕只是一種假意的推卻。

  而這個念頭惹怒了她。

  她下意識的回過頭,想指著人罵的習慣又冒出了頭,不過這一次,她的怒氣在發現兩人的距離僅只幾時時,便消逝的無影無蹤。

  兩人的目光交纏著,阮青只花了兩秒,就知道她該轉開目光,但是顯然地,閻中傑並不同意她的舉動。

  他舉起原本圈在她腰際的手,固定住她的臉頰,挑起她的下巴,直接低下頭,流連地吻住她因驚慌而微啟的唇。

  這—次,阮青直覺的反抗,輕易的推開他。

  「我說過,你沒有資格!」阮青按住了唇,那短暫的接觸仍舊像把火,在她的唇上燒著。

  他的下顎肌肉一緊,怒氣輕易的佔領他的理智。

  他大步一跨,兩人的距離迅速縮短為零,在她驚詫的目光下,一隻大掌將她的雙手固定在她身後,而另一隻手霸道的托住她的頸項,他低下頭,再一次吻住她。

  他逗弄的唇在她的唇上嬉戲著,挑逗她為他分開雙唇,進行更大膽的追逐,他知道,她也喜歡他的吻,所以,她不該表現出那麼厭惡的樣子。

  他將她擁的好緊,熾熱的吻帶來過於激動的情緒,卻沒有帶來足夠的氧氣,阮青終於張開了唇,讓他堂而皇之的侵入她的口。

  在她快因缺氧而昏倒時,他終於鬆開了她。

  「我並不確定有沒有資格吻你,不過,我很確定一件事,你很喜歡我吻你!」閻中傑狀似鎮定的說著,只是他低啞的腔調洩露了真正的情緒。

  她的幽香盈滿他的鼻端,他的手想插入她的髮中,他想再一次的拉近她,再一次的吻她……

  「你!」阮青指責的目光瞪著他,並沒有瞧出他的破綻,只是想伸出手撕碎他臉上的鎮定與嘲笑。

  但是,思考衡量過後,她發現她沒有勝算,寧可轉身離開。

  「我等會兒會帶你到醫院,去接董事長回來。」望著她的背影,他聲調平板的告知今天的行程。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手心正刺癢著,想再一次將她擁回懷中。

  「我還以為他不打算認我了?」阮青沒有回過頭,只因不想看到他臉上冷硬的線條,但是好奇心使然,還是讓她多問了一句。

  她不是沒有埋怨!

  這一個禮拜來,她從憤怒、不願、心平氣和、期待的心情一路定過來,她其實對阮錦農開始有了埋怨。

  是他開始這個尋人事件,但是他卻在她出現之後消失無蹤,只留下閻中傑與她交涉,還讓她學習一些上流社會的禮儀。

  也看不起嗎?覺得她沒有資格做他的孫女嗎?

  這些問題一直在她的腦海裡轉著,轉的她昏頭轉向,也讓她心中燒起無名火。

  「我說了,他人在醫院,並不是不見你。」閻中傑盯著她的背影,並沒有發現她心裡的掙扎。

  「不是因為我讓他太失望,所以氣得住院,覺得我沒有資格當他的孫女,所以你才會讓林阿姨教我這個、教我那個,為的不就是不讓阮家的顏面無光嗎?」阮青發出短促不快的輕笑,但自嘲的成分居多,也帶著些微的酸澀。

  「你不該這麼說董事長,他是你的爺爺。」閻中傑不快的低語。

  「你已經承認我的身份了?幾天前,你不是還信誓旦旦的說,阮家的孩子不會像我一樣粗魯無禮嗎?」阮青忿忿的轉過身,將對阮錦農那種複雜的心情轉嫁到閻中傑的身上。

  空氣中有一瞬間的停滯,兩人對峙的目光都帶著怒氣。

  她氣的是阮錦農的態度,而閻中傑氣的則是她不瞭解阮錦農的心情。

  「你還是那個粗魯無禮的女孩!」閻中傑毫不留情的目光,掃過她全身。「一個禮拜的密集練習,只讓你學會怎麼穿高跟鞋,卻學不會如何端莊賢淑,如何體諒別人的用心。」

  他冰冷的眼神及殘酷緊抿的唇角落入她眼中,她的心像是狠狠被打了一拳,一陣熱辣辣的感覺直衝眼底,不敢置信在他眼中看到的輕蔑之意。

  「沒錯,我就是不懂什麼叫做端莊賢淑,說實話,我根本不懂這四個字該怎麼寫,我就是粗魯、就是無禮、就是存心三番兩次穿著睡衣誘惑你!」阮青挑釁驕傲的本性抬頭,憤怒淹沒了她。

  她會穿著睡衣在這裡,一方面是因為知道傭人的習性,他們總是在忙完廚房的工作時,才會出現在這裡,所以在八點以前,這個花園不會有人出現,而她就是喜歡青草的味道,所以她很喜歡拔草,這是在家就有的習慣。

  而另一方面,則是因為林嵐昨天已經告知她,說她今天的重頭戲就是跟阮錦農見面,所以林嵐會在一大早就帶著美容師過來,替她做最後一次的全身美容,所以她索性就連睡衣也沒換下來。

  不過,這一切,她都沒打算告訴眼前的大沙豬、臭男人。

  他吻了她,抱著她,竟然還嫌棄她?!

  「很顯然地,你是成功了!」在沉默許久之後,閻中傑坦然的承認,對於她所展露出來,夾雜著天真與性感的姿態,他的確是備受吸引。

  肉體的吸引!他在心裡加了一句。

  阮青瞠目,憤怒在她的眸心燒著,怒氣讓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這麼說不就表示,他的確是打心底認為,她是刻意要誘惑他、勾引他?

  「不過,這是最後一次了。」閻中傑將目光從她的身上移開,大步的跨過她的身邊。「我已經調查清楚,你的確是董事長的孫女,從今而後,你可以穿好你的衣服出現在我面前。」

  像是被打了一巴掌,阮青的怒氣漲紅她的臉,她被冤枉了,卻不想解釋。

  對於這種不明事理的男人,沒有解釋的必要。

  阮青咬著牙,決定什麼話也不說,他要怎麼想就怎麼想吧。

  「你要去哪裡?」望著她轉身離開的背影,閻中傑訝異的問著,他以為以她的脾氣,還會跟他戰上個三百回台。

  「林阿姨快來了,我得回去等她,省的她也說我不禮貌。我可以離開了嗎,閻先生?」她臉上帶著硬擠出來的笑容,晶眸的火也快噴出來,小手更是在身側緊握著,天知道她有多想上前打他一拳。

  怔怔地看著她的臉好一會兒,閻中傑冷不防的笑了出來,搖著頭,而唇邊帶著真心而開朗的笑容。

  「你永遠也不會裝出淑女的樣子。」這話原意是稱讚,他奇怪的欣賞起她自然而野性的反應,也喜歡她眸中幾乎發火的亮光,讓她整個人都耀眼了起來。

  但是,這話由她聽進去,可就不是這麼一回事。

  「你說我做不到?」她挑起層,挑釁的瞪著他,裝不出刻意的笑容。「好!我會做給你看。」

  知道她誤會自己的意思,但是他也索性不解釋,沒有必要,是吧。

  反正,從頭到尾,她心裡欣賞的男人只有一個……

  而那個男人,不是他!

               

  熾熱的陽光灑進醫院的走廊,隔著落地窗,熱度傳不到室內,反倒帶來一室光亮,好生舒服。

  不過,這樣的舒適感傳不到阮青的心裡。

  早上的爭執讓她與閻中傑一直維持無語的狀態,就算他說了什麼話,也總是叮嚀著她,別對阮錦農說些不禮貌的話。

  在閻中傑的心裡,她永遠都是那個不懂事、粗魯行事的女孩。

  不是從來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嗎?怎麼現在會覺得心口酸酸地……

  「董事長的身體並不適合待在家裡,但他很堅持一定要回家陪你,我也不能阻止,只是你自己要有分寸,別讓他失望。」閻中傑一臉鐵青,公式化的交代著她。

  「好了啦,別再演戲,也別再說了。」阮青無禮的搗住耳朵。

  閻中傑皺起眉頭,不發一語的凝著她。

  「我問過家裡的傭人,他們全都對阮錦農的病一無所知,只提到他昏倒過一次之後,就待在醫院裡,而在同一天,我就回到了阮家,你說,這是不是他刻意裝出來給我看的?」阮青心底還是認為,阮錦農是擔心她的野性太強,不肯聽從訓練,所以才刻意裝病來嚇唬她罷了。

  「你……你這個不識好歹的小丫頭。」閻中傑握起了拳頭,讓自己的拳頭別因噴怒而失去理智,他從來不打女人,但是此時,他卻對阮青的不識大體而生氣。

  「難道我說錯了嗎?」她不肯服輸,卻也不肯相信她好不容易見到面的爺爺,竟然快離開她了。

  只不過,她的擔心被掩飾在她的怒氣之下,並沒有被閻中傑發現。

  「你不懂禮貌就算了,難道連基本的體貼與尊重都做不到嗎?他是你的親生爺爺,他需要的是你的關心,而不是諷刺,與一大堆莫須有的猜測。」閻中傑冷眼瞅著她看,而後轉開眼,心裡納悶他怎麼會牽念這樣不貼心的女孩。

  這麼說……是真的?她的爺爺真的要離開她了?

  爸爸走了,媽媽走了,好下容易她的爺爺出現,然後,他也要離開了?

  難道,她就注定一輩子不能有親人的陪伴,一定要一個人生活嗎?

  心底莫名打起哆嗦,帶來全身的寒意,她不自覺的環起雙臂,試圖給自己一些溫暖,卻是徒然。

  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

  她的目光定在空中某一點,而後空泛的淚無端湧上,一個人強裝出來的勇敢,讓她覺得好累、好累……

  突來的沉默讓閻中傑回過頭,終於發現阮青的茫然無依,也發現她微微顫抖的雙臂。

  天啊!他深深的歎了一口氣,他不該對她那麼凶的。

  雖然對人的態度一向如此,從不在乎別人的反應,但此時的他,卻心疼極了。

  他朝她走過去,有力的手臂將她攬進懷中,再一次發覺,他真的很喜歡把她擁在懷中的感覺。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他就要走了,他才剛剛出現在我的生活中,不是嗎?他不可能就這樣離開我,我不喜歡那種孤獨的感覺,我不喜歡一個人守著一個家,那有多嚇人,你知道嗎?」就像一個失依的人找到依靠,她沒有推拒他的擁抱,反而放心在他的懷裡哭起來。

  他一怔,赫然發現她的情感,原來,她並不是不擔心老頑童,也不是那麼不懂事的女孩。

  「他不喜歡見到你這樣子,來,擦擦淚,他已經等你很久了。」閻中傑溫柔的拭去她頰邊的淚,望進她含著淚花的大眼,挪揄而帶著寵溺的問道:「那只勇敢的小野貓到哪兒去了?」

  驚訝於他語氣中的親密,阮青垂下頭來,在他的懷中幽幽地歎了一口氣。

  她是怎麼了?

  怎麼會覺得在他懷中是如此安全,而他的溫柔體貼,讓她情不自禁竟然對他吐露了心中的想法,而這些話她甚至不曾對梁大哥說過……

  「青兒……」一個熟悉的呼喚,在走廊的一端響起。

  阮青僵直了身子,突然意會到她仍在閻中傑的懷裡,於是推開閻中傑,轉過身去,沒有發現閻中傑瞼上那一抹明顯的刺痛。

  「梁大哥,你怎麼來了?」阮青朝他走了過去,一臉的興奮,她已經一個禮拜沒見過他了。

  「我打電話到阮家去找你,聽說董事長住院了,就想說一起來看看他,也看看你好不好?」梁宗聖笑的勉強,他清楚的看到剛才那一幕: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我還算好啦,只是跌了幾次,膝蓋都瘀血了。」阮青習慣性的要舉起膝蓋讓梁宗聖看……

  「阮青,董事長還在裡頭等著。」閻中傑沒好氣的說,腦海裡還存留著梁宗聖所喊的名字。

  青兒?沒事叫的這麼親密,他光用想的,臉就全綠了。

  「是啊,先進去看看他,有什麼事出來再聊就奸。」梁宗聖當然也看出閻中傑的不悅,拍拍阮青的肩膀,習慣性的攏起她的頭髮……

  「別碰她!」

  閻中傑冷不防地喊出了聲音,空氣僵凝在三人之間,詭異的很。

  「青兒是我從小看到大,我為什麼不能碰她?」梁宗聖挑釁的起了頭,剛才的不滿開始發酵,心下有不好的預感,深怕閻中傑的態度會壞了他的計畫。

  閻中傑的目光在他們兩人中間游移,而後停在梁宗聖放在阮青肩膀上的手,仍舊無法漾出笑意。

  沒錯,他的確沒有資格制上梁宗聖對她的親暱,她不反對,搞不好還很喜歡梁宗聖這麼做,但是……他就是該死的看不下去。

  他討厭除了他之外的男人,對阮青那樣親密……

  「你們如果只想在這裡上演你儂我儂的戲碼,請便!我要進去了。」閻中傑找不出合理的理由,說服自己轉身進入病房。

  梁宗聖看著閻中傑的背影,終於確定他的想法,閻中傑的確對阮青有不尋常的感情,他必須提高警覺,別讓他壞了自己的事。

  「進去吧。」梁宗聖催促著正發著呆的阮青。

  「喔……」阮青恍然的點頭,卻無法停止心中的猜測。

  閻中傑在生什麼氣?

  而他臉上那帶著怒氣,還有那細微到幾不可見的挫敗神情,又是怎麼回事?

  更奇怪的是自己,為什麼會那麼在意他的想法、他的動作、甚至是他的心情?

  阮青啊阮青……為什麼停不下心中的那一股悸動,直想撫去他眉間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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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1 09:27:14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立在病房外,阮青竟有些遲疑,還有點害怕,她的手放在病房外的把手上,卻怎麼也鼓不起勇氣推開門。

  「沒事的,董事長會很喜歡你。」看出她的緊張,梁宗聖微笑的鼓勵著她。

  「我知道。」阮青微微聳肩,卻停不下心中急跳的緊張,一絲奇怪的想法躍入腦中,她竟然希望此時陪在她身邊的人不是梁宗聖,而是剛才轉身的閻中傑。

  在她遲疑的時候,門被一把拉開,她驚呼一聲,迎向站在門前的男人。

  「沒那麼多時間等你考慮,他還在等你。」雖然仍舊不明瞭自己心中交雜的成分為何,但是他卻知道此時她心中的擔憂與遲疑,控制不住自己的腳步與反應,他來到門前,再自然不過的,一把牽住她的手。「閻中傑……」老實說,她是感動的,甚至還有些欣喜,而那樣的感覺很快壓過她心中的惶然,也讓她鼓起勇氣走入房中。

  阮錦農已打點好一切,站在病床邊,等著阮青的出現。

  「青青……」阮錦農喊著她幼時的暱稱,仔細盯著她看了半晌,老眼頓時湧出水光,老手則顫巍巍的伸向她。

  阮青直覺的想退後,打從父母親過世之後就沒人這樣叫過她,這突來的暱稱,讓她心慌了起來。

  就在她退了一步之後,她感覺手心傳來的緊握,像是一種力量,支撐了她的靈魂與勇氣,她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發覺這力量的來源,是來自閻中傑……

  兩人無言的目光交會,阮青終於可以提起勇氣,將目光移向阮錦農……她那從未有過深刻印象的爺爺。

  阮青在阮錦農的身前定住了腳步,卻無法叫出口。

  「你長大了……」阮錦農的老淚縱橫,沒想到,真的能在合眼之前,彌補一生的遺憾,嘗到承歡膝下的喜悅。

  「已經二十幾年,我早該長大了。」阮青雖然可以感受到老人的感動,但是心中隱約仍有因他趕走父母親的怒氣,所以說話並不和善。

  聽出她語氣中的不諒解,阮錦農眼中的光黯淡了些,但這是自己造成的因,也怪不得她。

  「我知道……我知道你們還不能原諒我,但我還是很感謝,他們兩人能同意你來認祖歸宗。」阮錦農原已不抱任何希望,以為兒子夫婦早已對他恩斷義絕。

  「他們不像你。」阮青知道不應該,但是她就是想替父母親討個公道。

  阮錦農臉上的自責又多了幾分。

  「我很歡迎他們回家……如果他們肯的話。」阮錦農補了一句。

  其實,他很希望見見自己的兒子,但他知道以前說過的重話,心裡明白兒子媳婦是不可能回來見他的。

  除非我死,要不然你們別想踏進阮家一步。

  他歎了口氣,就是因為這句氣話,害他與兒子分離二十幾年啊。

  「他們回不來了,早在幾年前,他們就車禍死了。」阮青堅強的外表,在提及這件事時,眼中終於湧上淚光。

  阮錦農的身子踉蹌了一下,閻中傑急忙上前扶著他。

  「死了?他們死了?原來還是晚了一步,還是晚了一步……」阮錦農的身子整個癱了,要下是閻中傑的攙扶,差點整個人摔到地上。

  阮青很想冷眼看著阮錦農的失望,也算是替父母親出了一口氣,但是她潛在的善良本性,還是無法讓她置之不理。那是她的爺爺,也是她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她抽起幾張面紙,溫柔的拭去阮錦農頰上的淚,這體貼的動作,終於讓阮錦農父回過了神。

  「他們並沒有怪你,到死之前,都不曾怪過你。」阮青終於說出實話。「他們反而還覺得很不孝,無法留在你的身邊照顧你,真的……」

  「我的青青……」阮錦農有滿心的自責,卻怎麼也說不出口。「這些年,都是誰照顧你?」

  「爸媽的保險費,讓我這些年生活無虞,而平常的生活,都是靠著梁大哥在照料。」阮青指著一旁的梁宗聖,向阮錦農解釋道。

  而這個時候,阮錦農才發現梁宗聖的存在。

  「謝謝!」他緊握著梁宗聖的手,滿心的感動。

  「不用客氣,這是我該做的事。」梁宗聖笑的愉快,終於,也讓阮錦農注意到他,這也是他來到這裡的目的之一。

  閻中傑冷眼看著梁宗聖的反應,不知怎麼著,就是覺得不對勁。梁宗聖的態度雖無異樣,但是他卻隱約覺得梁宗聖的笑容詭異,並無第一次見面時的光明磊落。

  但是他回頭一想,打從他發現阮青對梁宗聖的態度不若常人時,他對梁宗聖的印象就不曾好過,或許,這算是個人的既定印象,便不再多想。

  「好吧,咱們一起回去,別把時間浪費在醫院裡。」阮錦農恢復元氣與精神,終於露出笑容。「回去爺爺幫你辦場舞會,把你介紹給大家認識,原來其貌不揚的阮錦農,也有一個這麼漂亮的孫女。」阮錦農滿意的盯著她,真心的說著。

  阮青皺起眉頭,為了他所說的舞會,也為他突然轉變的態度。

  這樣笑容滿面、精神十足的他,怎麼也不像是生病的人,不過,就如同阮錦農所說,她何必浪費時間在這小小的疑點上,她有親人了,不是嗎?

  她淡淡的露出笑容,目光自然的移轉到閻中傑身上,卻詫異的發覺,他的目光也正緊緊凝著她。她直覺的垂下眼,那樣的目光太過熱切,總讓她心慌不已。

  而這樣的目光交流,全落入梁宗聖的眼底,他帶笑的眼隱隱浮現一抹怒意。

  他不會讓閻中傑破壞他的好事,不會,他會想辦法阻止。

  「董事長,我可以參加這場舞會嗎?」梁宗聖帶笑問著。

  「當然當然!」阮錦農點頭,笑的很愉快,故意忽略閻中傑那張帶著怒意的臉。「你算是青青的恩人,你當然也是座上客。」

  「這樣一來,我就可以邀請青兒當我的舞伴了,畢竟,我只認識青兒一個人而已。」早料到阮錦農會這麼說,梁宗聖接著把他的想法也說了出來。

  「原來,你是想讓青青當你一個人的舞伴喔?」阮錦農重覆他說的話,目光則睨向早已僵化的閻中傑,看樣子,他的孫女行情很高,目前兩人都有搶標的意思。

  不過,就不知道閻中傑這「方面」是不是意願很高?

  「你覺得怎麼樣?」阮錦農假裝若無其事的問著閻中傑。

  「那又不是我能做的決定,看我做什麼。」閻中傑頂了回去,清楚的看到阮錦農戲譫的目光。

  他沒興趣參與這樣的遊戲,女人嘛,他只要手一揮,多的是人選,他才不會無聊到把心思花在阮青身上。

  聽他這麼一說,阮青沒來由的生氣,也沒來由的覺得悶……

  「的確是不關他的事,我同意就好了。」阮青直接應允梁宗聖的邀請,等了這麼多年,梁大哥第一次邀請她當舞伴,她該欣喜若狂,但是她整個心裡,只充滿怒氣,而這股怒氣似乎是因閻中傑而起。

  阮錦農雖然有了年紀,但感覺可沒有遲鈍,他敏銳的發覺這幾個年輕人之間暗潮洶湧,誰才是適合的人,恐怕得要讓時問來找出答案。

              

  在用過一頭熱鬧而又愉快的晚餐之後,阮青幾乎耗盡全身的力氣,無法在房中安靜待著,她緩步走出房間,尋找可以自由呼吸的空間。

  如果,閻中傑的表情可以稱為愉快的話,那天下可能找不到正在生氣的瞼孔。

  一頓豐富的菜餚、一個和藹可親、笑容可掬的長者,再加上她暗戀幾年的梁大哥,所有美好的事物都在她的面前,但她注意到的卻是閻中傑冷冰冰的態度。

  他緊抿著薄唇,一言不發的盯著她,說是怒氣,卻深濃的有些奇怪。

  她想裝作一無所知,但是他的存在如此明顯,就算不迎向他的目光,她仍舊覺得全身不自在。

  那種顯得熾熱的眸光,在她與梁大哥交談時,會變的更銳利而扎人……

  怎麼回事?為何她整個腦子裡,全都是那個男人的影子?

  她喜歡的人是梁大哥,不是嗎?

  為什麼才幾天的時間,她的眼神、眸光,全離不開那個男人?

  天知道,這種感覺有多詭異、多曖昧,且讓她渾身不對勁。

  「你在這裡做什麼?」閻中傑打開書房的門,正打算回房休息,沒想到遇見她在門口發呆,於是揚起濃眉,薄唇微掀,徐緩的問道,熱燙的氣息拂在她的髮梢,染紅她的頰,也喚回她的理智。

  阮青揚起頭,紅嫩嫩的唇微張呵出喘息,粉嫩的小臉上更是汩出緊張的汗珠,讓她看來更加晶瑩甜美,卻終究說不出一句話。

  天啊,她是不是神智錯亂了?竟然站在他的書房前發呆?她自問道。

  閻中傑視線始終緊盯著她,黑眸深處是一抹奇異而無法解釋的神情,對於她的出現,他無法否認,心底是帶著一絲竊喜。

  她主動出現在這裡,也表示說,她有什麼特別的話、或是特別的事要告訴他。

  就如同他認識的那些女人一樣,她們總會自動送上門,自動的獻上吻,自動的  +願意留在他的身邊。

  他從未對女人盡過一絲努力,也未曾動過心,所以,他並不知道那該是怎麼樣  【的心情。而眼前的狀況,他也不想主動說些什麼。

  空氣中有一絲奇怪的張力正蔓延著,似乎只要有人開口,眼前的奇怪又和諧的情況就會因此而改變,但,究竟是什麼樣的改變,兩人卻同樣的沉默。

  在沉默了半晌之後,阮青決定棄械逃走,畢竟,會出現在這裡,也是她自己未曾預料的情況,雙腳像是有她自己的意志,這種衝動讓她無法解釋。

  「晚安!」阮青隨意的搪塞了一句,轉身就想跑開。

  但是她的手腕很快的被他攫住,回過眸,他的眼帶著古怪,也帶著不甘願。

  「想跑,就不該來。」他徐徐的說道,終於承認心裡那一抹不情願。

  他以為,他可以聽到她的告白。

  她轉身就跑的動作剌痛他的心,失望頓時攫住他,的確,他是在乎她的。

  「我只是……」阮青慌亂的咬著唇,搞不清楚自己的想法。

  「只是什麼?」他傾下了身,不再壓抑對她的渴望,細細的將她身上的氣息盡收鼻中。

  他早該在晚餐時就這麼做,也下會讓他憋了一個晚上的怒氣。

  他不想為一個女人費神,所以總是刻意讓自己表現的冷淡,但是事實證明,對她的渴望,令他心口隱隱作痛,痛到無法忽略。

  阮青搖著頭,推拒著他緊握的手腕,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

  她想逃!

  而顯然地,他也發現了,而且,拒絕同意!

  閻中傑一個使力,讓出一個空間,直接把她拉進書房裡,大聲的將門關上。

  「閻中傑……」阮青驚慌的看著關上的門,明顯感覺到身前男人的危險氣息籠罩著她,高大男性身軀欺近,幾乎就要吻上她……

  她明明喜歡梁大哥,兩個人卻連蜻蜓點水般的吻都未曾有過,但是與眼前這個危險的閻中傑,卻吻過不下數次……

  「不行!」她推拒著他靠近的身軀,目前的情況已經亂成一團,她不想讓情況更加複雜。

  他瞇起黑眸,顯然對她的話很不滿意。

  「一開始,我什麼都不打算做,只是想問問你,到這裡來的目的是什麼。」他徐徐說道,薄唇微勾,簡單的幾句話裡飽含弦外之音。

  聽完他的話,阮青高懸在傘空中的心,因為他的話而放了下來。

  他沒打算吻她,還好!但是……卻有一抹淡淡的失望。

  而後,卻也突然發現,他的話有些語病,什麼叫……「一開始」?

  抬眸迎向他,她清楚的看到他黑眸中火熱的渴求,黑眸裡的濃熾火焰,讓空氣都變得灼熱起來。

  「不行!」她直覺的搖頭。

  而他的反應也很明確。

  連話也懶得多說一句,探手握住她小巧的下顎,霸道的欺身上前,薄唇旋即印上水嫩的紅唇,品嚐她的香甜。

  堅實熱燙的男性身軀貼得太近,讓她一陣暈眩,只覺呼吸困難,他熱燙的舌餵入她的櫻桃小嘴中,放肆的享用她甜蜜的嫩唇柔舌,直接用動作駁斥她的拒絕。

  她不喜歡他!

  她不喜歡他吧……

  她,真的不喜歡他嗎?

  雖然被吻的頭昏腦脹,但是阮青的腦子仍舊試圖運作,一句極為肯定的話一變再變,她已經不再確定自己的想法。

  終於,在她快因缺氧而昏厥前,閻中傑鬆開了她,但仍舊抵著她的額,兩人距離之近,只差幾公分,她又會回到他的唇邊。

  「你喜歡我的吻!」像是要彌補他受傷的自尊,他霸道的宣告,而語畢,又忍不住深深的吻住她。

  阮青輕喘著氣,一顆小腦袋有些昏沉,但是沒有忽略他說了什麼。

  「我不喜歡你!」她斬釘截鐵的回答,像是害怕自己忘記這件事。

  「你喜歡我的吻,卻不喜歡我?」他瞇起眼,一字一字的說道,青筋冒起。

  「我沒說過我喜歡你的吻!」阮青大聲的駁斥,或許是羞澀、或許是討厭他的自大,不管是什麼原因,她決定否定這個幾乎無法否認的感覺。

  「那你到這裡來是為了什麼?」閻中傑壓低聲音,刻意讓她無地自容。「女人嘛,自動送上門的我遇到太多,你也不用覺得下好意思。」

  阮青的眼睛像是要噴出火,氣的說不出話。

  好一個行情高漲的黃金單身漢!自大的沙豬!

  知道她的沉默並不是因為認同,而是因為氣的發火,但是閻中傑還是沒有停止他挑釁的言語,他喜歡看她雙眸帶光的生氣模樣,美的驚人。

  「如果你真的是因為這樣前來,只要大聲明白的告訴我,我會很喜歡,而且會張開雙手歡迎你,我愛生氣的小野貓。」他壓低聲音在她耳邊喃著,引起她一陣不自覺的輕顫。

  「誰是你的什麼……小野貓?」壓制不住敏感的反應,她只能用言語反駁自己的懦弱,悍衛自己被看穿的窘態,而唯一的方法,就是把另一個男人拉進來。

  「我的確是打算把自己送上門,卻不是送上你的門。」阮青狀似鎮定的說。

  閻中傑雙眸倏地收緊,而手上的拳頭也緊握的發出喀啦的聲響,臉色由鐵青轉為死灰,再難看不過,緊緊握住她的手腕。

  「你打算把自己……送上誰的門?」他一字一字的問著,雖然問出問題,卻不想要聽到答案,因為他清楚的知道,無論她說出的男人是誰,答案都不是他!

  「還能有誰?」阮青即使臉紅氣喘,仍舊說著殺傷力十足的謊話。

  是呀!還能有誰?

  閻中傑濃眉緊皺,黑眸陰,瞪著她不說話。

  「你要誘拐的男人是他,到書房找我做什麼?」簡單一句話,他的黑眸一凜,迸射狂怒,不肯承認他竟然那麼在乎她的答案。

  阮青啞然,這突來的問題,問的她啞口無言,目光游移著,看到他書桌上一大疊的舞會邀請卡,是一個禮拜後的舞會……

  「我來請你教我跳舞。」她深吸口氣,算是滿意自己突來的機智。「我是梁大哥的舞伴,但是我不會跳舞,不想讓他失望。」

  他緊抿著唇,臉色陰沉,沒有說話,眼中有憤怒的火焰竄動。

  察覺她的一舉一動,全是為了梁宗聖,為了那個男人,她甚至願意主動到他的面前,央求他教她跳舞,就為迎合那個男人的一切?

  心頭的躁鬱帶著一種陌生的壓迫,緩慢壓迫著他的胸口,他喘促的呼吸中,夾帶著深沉的無奈與矛盾,不明白為何要在乎她的一舉一動,而且一次比一次更加深對她的在乎。

  著迷於她身上的味道,執著於她抗拒性的吻,還有每次短暫接觸,都叫他心魂牽念,不時在腦海中浮現她的影子。

  一個突來的念頭跳出腦海,轉化成孤矜狂傲的歎息,落在心中深處,怒火悄然消逝。

  被這樣的事實逼到了盡頭,他終於肯承認……他喜歡上這個女人了。

  從來不曾動心的他,竟然為了一個黃毛丫頭動了心?

  而這個黃毛丫頭的心裡,甚至還有別的男人?

  莫名的情緒湧起,竟讓他覺得心頭發酸,胸口被狠狠的掏空。

  「你真的那麼愛他?」閻中傑聽到自己的聲音,淡淡的問著。

  他的話嚇著了阮青,有好半晌,她的腦子就停頓在那裡,什麼也無法想,見著他眼裡的深究與探詢,才猛然的點著頭。

  「當然,當然。」她一連迭的說著,像是擔心他不相信。

  胸口像是被狠狠的捶了一拳,閻中傑僵硬的扯了個淡笑,多的是嘲諷自己的味道,而在嘲諷散盡之後,徒留悵然。

  「好……我教你。」

  在深深的凝視之後,閻中傑說出令她訝異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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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1 09:27:40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緩緩鬆開對她的箝制,拉開兩人的距離,他知道,這個女人並不屬於他。

  他一向為所欲為,無論公事或私事,他想要的東西,他從來就不會手軟,無論用什麼方法,他會得到他想要的東西。

  但是對於她,他卻舉雙手投降。

  於公,她是老頑童的孫女,而老頑童則是他的恩人,他不能勉強她。

  於私,就算勉強把她留在他的身邊,她也不會快樂,自始至終,她掛念在心上的,永遠是另一個人。

  而他,不願意看她不快樂。

  「你真的願意敦我?」阮青疑惑的問,訝異他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當然!」閻中傑笑了笑,唇角卻帶著一抹酸意,但是他並不理會。「我大你十歲,做你的爸爸嫌小,不過,做你的哥哥應該還不為過,當兄長的人,怎麼能不幫妹妹一把?」

  阮青仔細想了想兩人的關係,他是爺爺養大的人,而她則是遺失在外的小孩,以兩人相差的年紀來說,他的確可以自稱為哥哥,但是,這樣的稱謂卻讓她覺得不是滋味。

  「你不會是有什麼奇怪的企圖吧?」阮青才不信他會突然轉了性。

  「擔心什麼?我對你已經沒什麼興趣了。」閻中傑言不由衷的說。

  她睜大了眼,表示不滿。

  沒什麼興趣?那些吻又算什麼?

  讀出她眼中的不情願,閻中傑聳了聳肩。「那時我以為你跟姓梁的沒什麼,誰知道,你早愛他愛的要死,我對你已經沒興趣了。」

  阮青心頭一揪,沒來由的一陣悶,怔怔地看著他轉身到窗邊的音響前,挑了片CD放進去,頓時讓輕柔的音樂飄蕩在空氣裡。

  他旋身走了回來,偉岸的身子立在她身前,挑起她的下巴,黑眸深深的望進她的眸底深處。

  「怎麼了?」閻中傑柔柔的問著,挑起她下巴的手指,正觸著她柔細的肌膚,而他則正努力的告訴自己,不能再進一步了。

  他是個說話算話的男人,阮青澀澀地想著。

  從他的眼裡,她可以看的出來,他的確對自己沒有「不該有」的興趣了,若真要說有些什麼,大概就只剩關心吧。

  一種兄長對妹妹的關心罷了。

  「沒什麼。」阮青垂下眼,避開他手指的撫觸,無法掩飾突來的失落感。「我們練舞吧。」

  她的迴避,看在他的眼裡,只是一種厭惡。

  或許,在她的心裡,他仍舊是那個沒有資格的男人。

  空氣中,柔柔的音樂飄著,兩人卻在各自的想法中猜疑、迷惑。

  在旋律裡,他執起她的手,輕柔的握在手中,他的大掌規矩的擺在她的身後,保持一個安全且合理的距離。

  她抬起眸看他,像是見到了另一個他。

  他的唇角噙苦淡淡的笑,眼中溫文而帶著善意,高傲的眼神不再,和善的幾近無害,是一個文質彬彬的紳士,正謹遵著他說過的話,把她當一個妹妹看待,沒有半點侵略的神情。

  這樣的他,讓她覺得……好遙遠,也好陌生。

  她討厭他意圖侵略的眼神,那會讓她慌張無措,但為何,她也很不喜歡他一派無事的模樣,那會讓她的心口微痛……

  「我不要學了。」無可抑制的痛楚泛出胸門,她覺得軟弱,也覺得莫名其妙,因為搞不清楚原因,她索性不去理會,乾脆就逃避。

  「你不是想取悅那個姓梁的嗎?」閻中傑知道,他該放開手讓她離開,但是他的手卻不聽使喚,緊緊將她的柔荑握住。

  「我連走路都會跌倒,我還是不要學好了,我一定會把你的腳踩到腫起來。」阮青慌亂的找理由,一種矛盾而無法解釋的心情繞著她的胸口,她無從解釋,只是揪著她的心難受。

  「既然你不想跟我學,沒關係,我會請林嵐處理這些事,一定會讓你在舞會之前,學會該會的舞步。」閻中傑淡淡的說。

  這麼說,他是同意讓她離開了,但是為何……他仍緊緊的握著她的手,沒有鬆開的跡象?

  「舞步其實不難學,只要你抓得到音樂的節奏,每個人都能跳的很好。」他接著又說。

  阮青看著他,紅唇微張,仍是不說一句話。

  閻中傑怔怔的盯著她看,黑眸閃過掙扎,而後艱難的舉起手,五指微張,從她的額頭緩緩移下,讓她自然的閉上眼睛。

  「閉上你的眼睛,聆聽那飄在空氣中的聲音……」他輕聲低語,在她面前幾公分的地方說著。

  阮青聽話的合上限,感覺他的氣息就在不遠處,這—次,她沒有感覺到心慌意亂,反而覺得安心。

  他的手指輕柔的拂過她的眉,而後順著她的鼻端滑下,在碰到敏感的紅唇時繞了開來,在她柔致的頰上滑動。

  「音樂,就像人的臉孔—般,能讓你知道它的情緒,或急或緩、或激昂、或沉穩,只要你肯用心去感受,你就可以看出一個人真正的想法……」而我的想法,你看懂了嗎?

  「閻……」她開門欲言,乍然睜開的晶眸裡盈滿了不知所措,空氣裡飄蕩著,除了輕柔的音樂之外,還有一絲淡淡的心酸,不甚明顯地在她鼻前飄著,依舊揪住她的胸口,淡淡的泛著疼。

  「噓!」他用長指輕輕按住她的唇,不讓她說話,只因為他不知道她會說出什麼,而他知道,她說出的話一定會破壞現在的氣氛。

  「有什麼話,留著明天再說吧。」閻中傑傾下身,黑眸中隱藏的火焰跳動著,半命令的說著。

  今晚,他初次發現愛情,也承認,他在愛情的戰役中被俘。

  但是不巧的,他也在今晚發現,他必須埋葬他的愛情,只因為他所愛的女人早已芳心暗許,由不得他。

  這個認知來的不算早,卻也來的剛好。

  今晚,是他最後的機會,明晚,他將親手將她交給她心中所屬的男人。

  「你怎麼了?」阮青即使遲鈍,也無法不發現他奇怪的反應,他眸中的掙扎,更是像針一樣刺進她的心口。

  他久久不發一語,而後緊緊的將她擁進懷中,阮青直覺的想退後。

  「我不會做什麼,你放心。」他刻意裝成若無其事的模樣,壓住她想離開他肩膀的額頭。「我只是要你聽著音樂,跟我一起動,就當跟我跳支舞吧,因為,從今天晚上起,我會告訴自己,你是屬於梁宗聖的女人,而不是我的……」

  聽著他澀澀的聲音,一句一句的侵入她的心,淺淺的悲傷像溶在夜裡一般無聲無息,但卻無所不在的纏繞、瀰漫在她的胸口,揪著她難受。

  她會是梁大哥的女人。

  她一直夢想成為梁大哥的女人。

  但為何聽到閻中傑的話之後,她卻不再那麼確定了。

  阮青不再掙扎,緩緩的將手舉起,放在他的腰上,輕輕的環住他,而頭則枕在他的肩膀上,安靜的享受這一刻。

  音樂迴盪著,而兩個人的心,也在空氣中飄著,愛情……找不到地方降落。

              

  曾經,阮青以為像電影般的舞會,都只是演出來的,不會有人真的有那樣的排場,但是今晚,她卻只能瞠目結舌的瞪著一波波湧進阮家的人。

  種滿花花草草的花園,被點上明亮的大燈,在花園的一角,擺設著供客人自行取用的自助Bar,紅色的地毯鋪滿了綠地,看得出來阮錦農用心的程度,眾多紳士名媛齊聚在這裡,華麗的景況讓人目不暇給。

  「我會出糗,我一定會出糗的!」阮青白著臉,在椅子上低喊著。

  「青青,放輕鬆,你一直表現的很好,只要維持你原來的表現就可以了,用不著緊張。」林嵐搖著頭,一派從容的笑著。

  阮青做了個鬼臉,一點兒也沒把林嵐的安慰話語聽進去,心想,如果不停的跌跤就是表現好的話,爺爺可能會笑的從樓梯上摔下來。

  「林阿姨……」阮青實在想做出有自信的樣子,不過,有心無力。

  門外傳來敲門的聲音,只見阮錦農推門進入。

  「還沒換衣服啊?時間快到了。」阮錦農興奮的搓著手,黑亮有神的眸帶著笑意。「我已經迫不及待要讓大家見見你,我可愛又美麗、天下第一的孫女。」

  「爺爺……」阮青翻了翻白眼,雖然已經過了一個禮拜,但是她還是對阮錦農說的話不以為然。「我不可愛、不美麗,更不是天下第一,好不好?」

  「不好不好!」阮錦農一貫的頑童模樣,在阮青的臉上了幾下,讓她皺起眉頭。「誰家的小孩能比你漂亮、比你可愛呢?」

  「爺爺!我不是三歲小孩,別捏我的臉啦。」阮青瞪了他一眼,終於認命的接受事實,她有—個異於常人的爺爺。

  雖然只有短短一個禮拜的接觸,但是阮錦農把對兒子、媳婦的愧疚,轉化成用心與笑容,努力的想化去阮青的憤怒,雖然她沒說出原諒這類的話,但是阮青已經感覺到阮錦農的善意,也打從心底開始認同這個爺爺。

  「生氣囉?」阮錦農才不管她的眼睛睜的挺大,他還是笑的一瞼皺紋。

  「她只是緊張,沒有頂撞董事長的意思。」林嵐很自然的替她辯護。

  「我不會放在心上的啦。」阮錦農搖搖手,而後笑了笑。

  「就算我跌個倒栽蔥,你也不會放在心上?」阮青擺擺手,露出愉快的笑容,這模樣、動作跟阮錦農倒有幾分相像,惹得三個人對視笑了出來。

  「好啦,爺爺你快出去,我要換衣服了。」阮青站起身,把阮錦農推出門去,而林嵐則是撫著胸門,帶著微笑的望著兩人。

  阮錦農則笑著離開屋內,緩步走到將花園照的有如白晝般的舞會現場,樂團正演奏著輕快的樂曲,貴賓們三兩個聚著聊天,場面很是熱鬧。

  他一眼就看到閻中傑正和舊識之女李晶晶談話,便朝他們走了過去。

  「阮伯伯。」李晶晶帶著笑容點頭,表示禮貌。

  「我就知道中傑這小子一定會約你過來,這一個禮拜都不見人,是不是都到你那裡去啦?」阮錦農笑著問道,心裡則是存著疑問。

  如果他猜的沒錯,閻中傑明明喜歡阮青,但也不知道為什麼,竟然不戰而敗,將阮青讓給梁宗聖那小子,一個禮拜不見人影,反倒跟這個李晶晶熟稔起來。

  「沒的事,或許是忙著工作吧。」李晶晶急忙搖頭,擔不起這個罪名,其實她心裡也納悶著,這陣子,閻中傑連通電話也沒有,幾乎就像是消失了。

  縱使以前並不常見面,但是她偶爾還是會接到電話,從不像這個禮拜一樣,完全斷了聯絡,一直到昨天才臨時受邀到晚會來。

  「你愈老,管的事情愈多了。」閻中傑冷眼睨了他,並不打算回答。

  這些天,他都待在公司裡,試著用公事來掩蓋私事,也試圖增加工作量來轉移阮青對他的影響,應該是有些用處吧,因為……他已經好幾個小時沒想到她了。

  「你該去招待梁先生。」阮錦農也不點破,反正年輕人的事,他也管不著,只是來者是客,閻中傑應該知道這個道理。

  「等阮青一出來,他就不怕無聊了。」閻中傑冷冷的將目光移向立在花園一角的梁宗聖,沒有搭理的味道。

  言下之意,就是他沒興趣跟梁宗聖有什麼接觸,簡直可以用厭惡來形容。

  阮錦農對他的態度也有幾分瞭解,只是點點頭,而後,他的目光移到閻中傑的身俊,眼中流露一抹驕傲,自言自語道:「我阮錦農最引以為傲的孫女出現了。」

  閻中傑順著阮錦農的目光,迎向緩緩從大門步出的阮青,將她的萬種風情盡收眼底,驚艷並不小於他人,一樣屏住了氣息,忘了要呼吸。

  她正微笑著,淺淺的笑容十分優美,穿著一身柔嫩粉紫色的衣衫,冰涼沁人的軟絲貼著她窈窕的身段,雪白的肌膚與紫色的衣衫相得益彰,美麗的小瞼上只略施薄粉,妝點出她的絕頂姿色。

  閻中傑可以察覺出她的慌張,從她緊握的小拳頭可以看出端倪,但是在她美麗動人的臉上,沒有露出一絲破綻。

  他一直以為她是個小女孩,沒想到,她裝扮之後,可以美麗的奪人心神。

  阮青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著,第一眼看到的人,竟然還是閻中傑。

  或許是他高人一等的身高,更或許是他冷然傲漠的態度,還是他專注的眼神,讓她幾乎無法注意到其他人的目光。

  她無意識的朝他走了過去,而閻中傑也無法移開雙眼,就這麼看著她緩慢而慎重的腳步,緩緩的朝他而來,直覺的想接過她的手,將她擁入懷中。

  「青青,你終於出現了。」一旁的阮錦農出聲,打破這奇怪而曖昧的氣氛,當他看到閻中傑錯愕的神情時,一張嘴差點兒沒給笑裂了。

  「爺爺……」阮青急忙回神,也是一臉尷尬,連忙轉移話題。「還好我沒有跌跤,也沒出糗。」

  「你美的不可思議,把所有人的目光攫住,要說出糗的話,也是讓其他的女人出糗了。」阮錦農直言道,忘了閻中傑的身旁,也站了一位名媛淑女李晶晶。

  「董事長,你這話是說我了?」李晶晶是個見過世面的人,仍舊合宜的展現禮貌,開玩笑的說,她知道阮青才是舞會的主角,被阮青搶走風采,自然不為過。

  「唉唉……瞧瞧我這張嘴。」阮錦農難得臉紅,誰叫他一見到孫女,就忘了其他人的存在,沒辦法,人的心總是長歪一邊,所以他自私一點,也是應該。

  而現在,他又要做一件更自私一點的事了。

  「晶晶呀,我看到你爸爸也來了,陪我去跟他打個招呼吧。」阮錦農摸了摸下巴,故意露出和藹的笑容,而後轉向閻中傑。「幫我照顧青青,我一會兒回來。」

  老天爺呀,別懲罰他,他只是想替自己的孫女找個適合的男人,而那個男人最好就是他撫養了半輩子的閻中傑。

  「進步很多了嘛,我原本還猜想,從大門走到這裡,你大概會跌個五次。」閻中傑的眼裡寫滿讚賞,但是嘴巴卻還是不留情。

  「從你這裡,我永遠也聽不到好話。」阮青氣呼呼的瞪了他一眼,手指頭習慣性的又要指著閻中傑的鼻子……

  閻中傑一把握住她的手,滿滿的握在掌心裡,而兩人的體溫,交雜成一個奇異的氛圍,將兩人緊緊環繞,四目相接,彼此的眼裡,只容的下彼此。

  「我已經等你很久了。」一旁急忙趕來的梁宗聖,不識相的,甚至可以說是故意的插入兩人的對話裡,而目光則是陰鷙的看著兩人緊握的手……

  阮青急忙抽回手,而手背仍舊留著他的體溫,一陣陣的湧向心口而去。

  「我只是想提醒她,別忘了改掉指著人說話的壞習慣。」閻中傑若有所思的看了阮青一眼,暗自咒罵了幾句。

  說什麼時間可以沖淡一切?還說什麼距離可以疏遠兩人的想念?

  他好不容易用了一個禮拜,用工作試圖麻醉自己,但是一見到她,就什麼都沒有用了,他還是控制不了想擁她入懷的強烈渴望。

  「你們聊聊吧。」話畢,閻中傑轉身離開。

  還給阮青選擇的自由,已經是他的極限,他無法再用更大的包容,去容許她與梁宗聖的深情相視。

  阮青張口欲言,紅唇掀了掀,卻找不到理由,將閻中傑留下來。

  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定是有什麼地方不對!

  她跟閻中傑之間,似乎有什麼奇怪的感情正在發酵,但是她卻無法認清。

  有一種曖昧不明的氛圍,在是與不是中徘徊著,在乎、還是不在乎,她無法釐清界線所在。

  「今晚,你是屬於我的!」梁宗聖望著她出神的方向,不滿的握住她的手,幾乎是宣告般的將她的目光拉了回來。

  突然,她有一點兒明白了。

  她低下頭,望著被梁宗聖緊緊握住的手,剛才浮現的感覺又更甚了。

  她竟然……

  她竟然得花好大的力氣,才能讓自己不甩開梁宗聖的手。

  她抬起眸,迎著梁宗聖的眼,這雙她以為曾經深陷的黑眸,又確定了一件事。

  她喜歡的男人,是梁宗聖沒錯。

  但是她愛的人,似乎是剛才轉身離開的男人……

  閻中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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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發表於 2010-3-11 09:28:12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在阮錦農介紹完阮青的身份後,在場眾人鼓起掌聲,也算是對阮錦農的祝賀。

  而為了不讓自己再有多餘的心思,去惦念著不該想念的女人,閻中傑在音樂響起之後,直接擁著李晶晶滑入紅地毯的中心,也是舞池的所在。

  「你今天心不在焉的,是怎麼回事?」善解人意的李晶晶,細心的問道。

  「我一向都這樣。」閻中傑從不解釋他做事的原則,對於李晶晶,他自然也不會破例,更何況,這心不在焉的理由,不足與他人道。

  看出他並不想討論這件事,她也不堅持,正好帶入主題。

  「我們交往兩年了,什麼時候決定結婚?」李晶晶也是李家產業繼承人之一,理所當然知道,結婚的目的雖有男歡女愛的成分,但是商業利益的結合卻是更重要的一層。

  「還早吧。」閻中傑想也不想的回答,完全忘記前一陣子,他還曾經計畫著要安定下來,現在他的眼裡只剩下阮青……還有她腰上那只礙眼的手。

  從小到大,沒有什麼樣的事,是他無法忍受的。

  他一直以為,自己的忍耐力超強,當然也不會有他無法控制的事。

  但是如今,他終於發現,他無法忍受……阮青在別的男人懷裡。

  無法忍受!

  音樂是很慢的老歌,並不需要什麼專門的舞步,只需要跟著音樂搖擺身體,於是,他索性將眼睛閉了起來,攏近李晶晶的身子,讓她靠著自己的肩膀,他則垂下頭,將唇倚在她的耳邊,看來像是一對極為親密的愛侶。

  李晶晶比阮青高,也比阮青來的賢淑有禮,可是在一起兩年多,他不曾對李晶晶有過動心的感覺。

  他喜歡阮青身上的青草味,他喜歡阮青的直來直往,他也喜歡……一靠近她,就想把她擁在懷中的那種渴望。

  就連現在,他懷中擁的是另一個女人,他該死的想著的,卻還是那個阮青!

  他忿忿然的站直了身子,惹的李晶晶好奇的看著他。

  「你今天真的很不對勁,應該說,這些日子以來,你的反應都奇怪的很。」李晶晶的女性直覺,知道有事正在發生。

  閻中傑並沒有理會李晶晶,只是不由自主的追逐阮青的身影,而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隔著人群,各自猜測著。

  迎向他的目光,阮青沒有忽略他眉間淺淺的結,寫著層層的困惑。

  為什麼?

  這三個字,最近也常出現在她的腦海中。

  他的目光像是一根針,刺入她的胸口,她無法若無其事的呼吸。

  而看著他擁著另一個女人的景象,更有股說不出口的酸悶,那種陌生的感覺,揪住她的心,讓她心亂不已。

  別抱著她……別再抱著她……

  「青兒……」梁宗聖看著她竟然隔著人群與閻中傑對望,再也無法坐視不管,決定挽回劣勢,不會在唾手可得的財富面前放棄努力。

  「嗯?」阮青回了神,勉強扯了個笑容。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梁宗聖專注的凝著她美麗的輪廓,他知道她很美,但是不知道她裝扮起來,也能美的撼動心神。

  「什麼好消息?」阮青打起精神,露出強撐的笑容,餘光仍舊找尋著閻中傑。

  「之前,你不是一直要我留下來陪你,別到法國去,所以我推掉那邊的工作,決定留下來陪你,陪你一輩子。」梁宗聖的長指滑過她的頰,得意的眸光再也無法掩飾,他要得到阮青,當然也要得到阮家的財富。

  「陪、陪我一輩子?」阮青訝異的忘了禮貌,紅唇微啟的望著他。

  她是不是應該要高興一點?還是要有什麼愉快的表現?

  但是她卻怔怔的不發一語,腦中浮現的第一個想法……

  她希望陪她一輩子的男人,是閻中傑,而不是眼前的梁宗聖!那個她誤以為她愛了一輩子的男人。

  但是她下巴微揚的樣子,紅唇微張,美的不可方物的她,看在梁宗聖的眼裡,就像是落入陷阱內的小動物,正等著他的掠奪。

  這是個很好鞏固地位,昭告身份的場所。

  當這個念頭落入梁宗聖的腦中時,他想也不想的直接低下頭,吻住了阮青。

  這個吻結束的很快,在她還來不及有任何動作的時候,就結束了。

  「原諒我情不自禁,你實在太美了。」梁宗聖發自真心的低語。

  沒錯,阮青的確很美,要不是她真的很漂亮,他不會有那個心,照顧她這麼多年,他早該將她佔為已有。

  但是相處各年,他知道阮青的依賴性,如果太早成為她依賴的對象,想必她一定會拒絕到阮家認親,那他的計畫就不會成功。

  所以,他忍耐了這麼久,照顧阮青,努力讓她迷戀他,為的就是在認親之後,堂而皇之的以恩人的身份出現。

  這麼一來,不但阮錦農不會反對,阮青也會因為他的彬彬有禮而情絲深種,他馬上就不再是個窮畫家,立刻翻身成為有錢的駙馬爺……

  無從理會梁宗聖的思緒,幾乎是直覺地,阮青回眸找尋著閻中傑的臉孔,也見到他撇開頭前的那一眼,拉著李晶晶清失在她的面前。

  「閻中傑……」阮青喊出了聲,腳步迫不及待的想追上去。

  不是這樣的!

  不是他想的這樣,她並不要梁大哥吻她,她並不要!

  「嫁給我,青兒,我要你嫁給我!」梁宗聖察覺她想逃走的想法,緊緊握住她的雙臂,試圖捉回她的目光。

  他忍下慾望,刻意撩撥她的芳心,讓她更加沉迷,只因為她喜歡自己很多年,這一點,他很有把握,所以才會留她清白之身,只為了讓阮錦農欣賞她的努力,沒想到,他千算萬算,竟然沒有算到閻中傑會變成他的阻礙。

  「嫁給你?」阮青呆愣地搖著頭,腦海中仍存留著閻中傑離開時,帶著傷痛的目光。「不!我不要!我不要嫁給你。」

  「青兒?」梁宗聖沒想到會得到她的拒絕,目光露出一抹凶殘。

  「我不要嫁給你!我不要!」阮青無意識的搖著頭,她終於知道自己的想法,也深深的知道,她愛的男人正轉身離開。

  她必須把他追回來!

  她弄清楚了,終於搞清楚這些天來,心中那層層疊疊雜亂無章的思緒是什麼。

  她也知道,那曖昧不明的想念,與目光交雜的思念又是為了什麼。

  喜歡的感覺,只是在一起時覺得很愉快,個性相投、談得來,或者因相互欣賞而產生好感,就像她對梁大哥的感覺。

  但愛情不一樣,是一種思慕、期盼和渴望,是一種天天想念,是一種深深的相思,是一種想握在手裡、抱在懷裡的溫存,而那也是她對閻中傑的想法。

  「放開我。」阮青迎向梁宗聖的目光,心中—片清明。

  「青兒……」而梁宗聖則是暗叫不好,他的計畫恐怕必須有所改變。

  「爺爺……」阮青看梁宗聖沒有放手的打算,便出聲叫了不遠處的阮錦農,而見到後者,梁宗聖就是不鬆手也不行了。

  「怎麼了?」阮錦農心細的察覺,兩人的氣氛有點不同。

  「幫我陪陪梁大哥,我有事找閻中傑談談。」阮青命令似的告訴阮錦農,而他也只是些微露出訝異的神色,而後點頭默許,留下一臉怒色的梁宗聖。

              

  匆忙的在會場裡繞了一圈,卻沒有見到閻中傑與李晶晶的人影。

  一個突來的念頭出現在她的腦海中,於是,她想也不想的直奔閻中傑的房間。

  「開門。」她不淑女的在門上敲著,什麼禮貌不禮貌的事,她早把它丟一邊。

  不久,閻中傑手中端著一杯灑,把門開了一小縫,倚在門邊,臉上並不好看。

  「有事?」他冷冷的問,手裡則緊握著酒杯,克制著發怒的衝動。

  「她人在房裡?」阮青見他在房中,原有的猜想像是得到了印證,壓低聲音,卻壓不了怒氣,柳眉倒豎,幾乎想打他一巴掌。

  「誰?」閻中傑挑起眉頭,對她沒頭沒腦的問題不感興趣,而後像是想到什麼一樣,直想把門給關上。「陪你的梁大哥吧,少在我面前出現。」

  「裝蒜!」也顧不得什麼禮貌,阮青就是見不得有女人在他的房裡,於是一把推開他,直接就進了他的房間。「李小姐,你在嗎?在的話就出個聲音,我會識相的馬上走人,要不然……」

  「要不然你想怎麼樣?」閻中傑打斷了她的話,隨手將門帶上。「你不管樓下的舞會是為你而開,跑到我的房裡來,就是為了要找晶晶?」

  晶晶、晶晶,叫的這麼親密?阮青的臉更難看了。

  「她人呢?」阮青四處張望,沒看到她的人影。

  「梁宗聖人呢?」閻中傑皺起眉頭,實在搞不清楚她出現在這裡的目的為何?

  剛才,見到梁宗聖吻了阮青之後,他根本無法忍受,拉著李晶晶就走出會場,禁不住李晶晶的逼問,他直接就告訴李晶晶,他一輩子也不會娶她,讓她氣的轉頭就走,而他也直接回到房裡,喝酒澆愁。

  不懂的是,這個得到萬人嬌寵的女人,到他的房裡來發什麼飆呀?

  「你吻了那個女人了嗎?」阮青仍舊試圖在屋裡,找到李晶晶的人。

  閻中傑一把拉住在屋裡亂竄的阮青,挑起她的下巴。「剛才被吻的是你吧?」

  「找……我不覺得那算是個吻。」突然被他定在身前,阮青終於恢復—點女孩的樣子,白皙的臉頰頓時燒紅。

  「是嗎?」閻中傑不懷好意的傾近她,呵了她—臉的威士忌味,緩慢的將視線下移到她的唇上,而後厭惡的瞇起眼。

  下一秒鐘,他的大拇指已在她的唇上,態意的擦去唇上的唇彩,同樣,也擦掉另一個男人的味道。

  他能做的,似乎僅只於此,但是他卻停不下動作。

  「如果我沒猜錯,你應該是個處子吧?」他傾近她,在她的唇邊停住,清楚的感覺她閃為這話而倒抽一口涼氣。

  那個該死的、好運到不行的梁宗聖!他在心口暗罵著。

  「我老實告訴你,我對你不懷好意,我不想把你讓給那個姓梁的,我甚至不想讓你走出這個房間,如果你還有一點腦筋的話,馬上離開我的視線,要不然,連你爺爺也阻止不了我,發生什麼事,我可不負任何責任。」閻中傑索性把話說白,只因為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她嚇走,他已經沒有力氣,逼自己放開她。

  聽完他的話,阮青怔怔的凝著他,胸口翻騰的喜悅並沒有讓他發現。

  「走啊!」見著她發怔的樣子,閻中傑知曉是她無法接受這個訊息,所以嚇傻了,他的情緒湧上更多挫敗的情緒。

  「我偏不走,你能拿我怎麼樣?」阮青壓抑著上下起伏的胸口,覺得心臟就快跳出喉嚨,無意識的話脫口而出,她訝異著自己的挑釁,像是有潛藏的意念。

  「你在激我?」他瞇起眼,似乎訝異著她說出的話,提高的語氣有著即將脫軌演出的準備。「你在試探我的底限在哪裡嗎?」

  「是又如何,梁大哥吻我,但是我不覺得那是個吻,你呢?你能吻的我……」

  她的話沒行說完,悉數被他渴望已久的唇封緘,霸氣而親暱的吸吮著她柔軟的唇瓣,狂野的吞噬她甜蜜的味道。

  在她虛軟的倚向他時,摟住她的腰,將她美麗曲線貼近,完全佔有她的思緒。

  「閻中傑……」在他將吻印在她光滑的頸項時,阮青無意識的低喊著,感覺到他全身因她低呼而起的僵硬,頓時停下親吻的動作。

  「這就是你能做的?你的能耐就這麼一點?」阮青喘著氣,在他的胸口問著,她隱約知道會發生的事,但是卻不願意停下。

  「你真的要玩火,是吧?」他也同樣氣息不穩,最後一絲的理智,在她的言語刺激與美麗身軀間繃斷,再也不願思考,只能依著意念行事。

  不待她的回答,他再一次將她摟進懷中,強壯的手臂將她緊緊環住,感受她的纖瘦,也讓她感覺自己的慾望。

  她倒抽一口氣,而他也趁著這個機會,堂而皇之的入侵她的檀口,執意奪取她的理智,要她與他一同癡迷。

  他的手撫著她完美的背部曲線,合身的絲質禮服,就像是第二層肌膚,引誘著他低啞的聲音在喉間起伏著,再也無法控制。

  火熱而讓人屏息的吻,移到她的頸項與耳際,隔著衣物,撫上她胸前的渾圓,她直覺的掙扎,嘗試退開身子。

  「來不及了!」閻中傑喘了口氣,在她耳邊低語著,暗啞的聲音告知著慾望,而阮青則是被自己引起的狂潮給震住,怔怔地讓他將她抱起,放置在大床上。

  他的態度是不容反抗的獨斷,她還來不及喘氣抗議,他已經捧起她的臉,吻住她的唇。

  她故意的閉緊唇,因為她知道他的吻,一向能使她迷醉,但他的手移到她的下顎,施加壓力強迫她的唇為他而啟,迅速而深入的佔有她,封住她微弱的抗議聲,飢渴的唇熾熱的輾壓過她的耳畔,而雙手則輕易的脫去衣物,迷亂她的神智。

  當他熾熱的肌膚貼著她時,她驚喘出聲,而發自她喉間的細小性感呻吟,幾乎將他逼瘋。

  他的指愛撫的住她胸前流連,讓她的孔尖微微發痛,卻帶來一陣迷亂的感受,她微微發顫,換來他沙嗄地歎息,他知道自己有多喜歡這麼親暱的碰觸,也喜歡她神情中的迷亂。

  「閻中傑……」她不知所措的喊著他,潔白無瑕的臉蛋早已染上—層紅暈,凝進他的眸中。

  「別叫我停上,在這時候,我做不到!」閻中傑的聲音顯得沙啞許多,語畢,他的唇取代了他的手,品味著她早已挺立的蓓蕾,含入口中,親暱的吸吮著。

  「閻……」阻止的話未曾出口,換來的是她的驚喘,那種激情的感覺來的如此強烈,她直覺的拱起身子,渴望更溫存的接觸。

  他一點也不想停止,但是他努力的讓自己溫柔,別傷害到她。

  縱使,這樣的動作與念頭,讓汗水從他的額頭滲出,緊繃的下顎舔弄著她,換來一陣無法控制慾望的痛楚,卻也有另一種酥麻的感受。

  「不行……」他的腿,終於介入她的雙腿間,而女人的直覺反應,讓阮青下意識地試著推開他。

  他氣息粗重的俯視著她,但強而有力的腿並沒有因此退開,只是蠢蠢欲動的被壓抑著。

  「你不老實!」老天!她甜美的不可思議,讓他幾乎想馬上埋入她體內,她卻在此時試圖阻止他。「你喜歡我的吻、喜歡我的人,但是你卻從不承認。」

  「閻中傑,你不可以……」她的長篇大論在他的唇再一次覆上她的胸前時,換來一聲嬌喘的呻吟。

  「我警告過你玩火自焚的道理,但是你並不接受,現在,我會讓你知道,那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語畢,他的手撫弄她柔軟的核心,頓時感覺到那裡的潮濕,他幾乎失去控制。

  她的確已經知道何謂玩火自焚,她全身的肌膚都像著了火一樣的灼熱,一種莫名的渴望在燃燒著她,吶喊著要得到滿足。

  「你能否認,你已經為我做好準備了嗎?」他低語著,再也無法壓抑的渴望穿透他的理智,他的手指緩緩進入她的幽穴,替他的造訪做暖身。

  她痛呼出聲,處子的身體努力適應第一次的入侵,呻吟的唇破他緊緊的覆住,仔細的安撫著,她很快的忘卻那種疼痛,他知道怎麼碰她,怎麼撩撥她的神智,讓她在他的懷中融化。

  他緩緩地移動長指,而他的舌頭品嚐著她的敏感處,舌尖繞著她的挺立,她的嬌吟充滿一室,不知覺的手攀著他的頸,迷失在他所製造的快感裡。

  強烈的汪潮將她淹沒,他感覺到她體內的緊縮,他喉間壓抑的低吼,正在對自己抗議著,叫囂著無法得到紓解的疼痛。

  在她還未從第一陣狂浪的最高點落下前,他分開她的腿,俐落地進入她,一個猛力的衝刺之後,緊緊的嵌入她的身體,換來她的痛呼。

  「好疼……」那樣巨大的存在感,幾乎將她的身子撐滿,她疼痛的想要退縮,卻只是將他束縛的更緊。

  「還不要動!」他咬著牙命令著,試著克制著自己,給予她適應的時間,只要她別再試著移動她的身體,那會使他失去控制的力道。

  阮青皺起眉,淚滑出眼角,推著他的胸口,無力的控訴他正緊壓著她,就算她想動,也動不了。

  「老天,你是那麼緊。」他捧起她的瞼,緩慢地舔去她紅嫩臉頰上的淚痕,看著她的眼睛因狂亂而發亮,她的唇則被他吻的瑩亮腫賬。「還痛嗎?」

  聽到他沙啞的聲音,像足他剛跑過一個山頭般的低喘,無言的昭示他因控制而濃重的喘息?語氣及表情都帶著關懷,這讓她心頭漾起一片甜意。

  她垂下眼,微乎其微的搖搖頭。

  「阮青……」她細微的反應落入他的眼中,那難得的羞澀像是點燃他的動力,他無力的呻吟著她的名字,亟欲為她瘋狂。

  他迫不及待的開始移動,開始那亙占以來的旋律,她的花蜜潤滑了他的佔有,他緩慢地揉弄著,在聽見她的低吟時,情不自禁地以濃濁的低吼配合著她。

  「閻……」她拱起身子,承受著他愈來愈強而有力的衝刺,本能地回應他,喝阻他的聲音變成一聲聲無奈的呻吟。

  他的手愛撫著她,他的胸膛則摩弄著她柔軟的渾圓,迫切的要佔領她的所有。

  當疼痛褪去,過多的歡愉讓她無助地顫抖,在他的移動衝刺下低吟、扭動著,嬌美的身子在夜裡,與他的強壯的身軀交纏,幻化成一首又一首誘人的低吟。

  她不知道她的指甲因過多的愉悅而失控,深深陷入他的肩膀裡,就連閻中傑也不在乎,那是一種甜蜜的折磨。

  她抬起腰來迎接他的衝刺,完全忘卻處子的羞怯,熱情像野火一樣在兩人之間燃燒起來,而她熱情的回應則讓他完全失控,把臉埋在她的頸項,一再地進入她。

  「阮青……」他不斷的低吼著她的名字,他曾經試著要溫柔些,真的,但是在她熱情的反應中,他根本無法做到。

  有力的衝刺愈來愈快,隨著他的灼熱慾望在她柔軟花徑中反覆進出,他將她逼到了最接近天堂的一處。

  她的全身緊繃著,喘息的聲音與他配合,在他急促的入侵時,將汗濕的嬌軀緊貼著他,迎向他最後深深的一擊,嵌入了她的最深處,讓她難以承受地拱起身了,緊緊閉上雙眼,屬於他的熱流,溢滿了她的花徑。

  他在她的身上崩潰,過了一陣子,才有力氣抬起頭來看她,而他第一個擔憂的是自己是否傷了她。

  「阮青,我弄痛你了嗎?」他急切的低語,擔憂的手指滑過她的瞼,迎向她發亮的眸子。

  如此親密的一刻,她羞澀而滿足的垂下眼,但是她並不屬於極度害羞的一族,在短暫的垂眼之後,她也學著他,仔細的撫過他每一個深深淺淺的五官。

  「老天,我做了什麼?」阮青幾近低語的問著自己,從沒想到自己會主動誘惑一個男人。

  「做了什麼的人,是我!」他帶著笑的眼睛,愛撫著她因歡愛而發亮的神情。

  他的話提醒了她。

  「你不怕爺爺剁了你?」怎麼說,她也是他的親生孫女,就這麼跟他的養子發生關係,好像還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順。

  「他早知道這事會發生。」從阮錦農的神情就知道,他根本早就發現兩人的奇怪情緒。

  閻中傑不是很正經的解釋,伏在她的身上,而他的某—部分,甚至還埋在她的體內,這樣的情景並不適合聊天,他甚至可以感覺,慾望在短短的時間裡,又再—次蠢蠢欲動。

  「知道什麼事會發生?」阮青遲鈍的皺起眉,而後像是發現自己問了個很曖昧的問題,連忙擺手,希望閻中傑什麼都別說了。

  「他知道我會愛上你。」閻中傑狀似平淡的看著她,眼眸有著深刻的情緒,在她過於震驚而沒有反應的眼裡,充滿佔有慾的將她攬向他,再一次的喃喃低語。

  「我愛上了你。」他把頭埋進她的發問,滿足的低語。

  阮青咬著唇,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很想哭,淚水來的洶湧,而她只能緊緊抱住他,親吻著他的肩膀。

  倏地,某種熟悉的感覺,由兩人結合處傳了過來,她的淚水止住了,取而代之的是驚詫。「閻中傑……」

  「我要你!阮青,我想……你也感覺到了。」閻中傑笑的別有意圖,她的心跳變的濃濁而遲緩,還有更多的不可置信。

  很快地,又是滿室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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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1 09:28:48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就如同閻中傑所說,阮錦農早就知道這種事會發生,也應該說,他很希望這事可以發生。所以,當以阮青為名的舞會,卻遍尋不到女主角,也找不到閻中傑的時候,他的—張嘴差點沒給笑裂了。

  他好整以暇的應付著賓客的詢問,用的都是一張得意到不行的笑臉,而賓客也識相的不再多問,就只有一個梁宗聖,不停在會場裡繞著,似乎找不到阮青,就絕不罷休的樣子。

  「梁先生,你有什麼重要的事,非要找到她不可?」阮錦農實在不想對他不禮貌,但梁宗聖的態度確實惹毛他,況且梁宗聖眼中的急切,也讓他覺得有些異狀。

  「我希望您可以答應,把青兒嫁給我!」事到如今,阮青拒絕他的求婚,他只能在阮錦農這邊下手。

  「這件事,你不該問我,應該去問青青吧?」阮錦農笑的很不客氣。

  「青兒拒絕我,但是我相信她只是一時太過訝異,所以緊張的不知所云,她一直很聽我的話,就連讓她來認親,也是我逼她過來的。」他急忙攬功。

  一聽他這麼說,阮錦農也決定把話說白。

  「梁先生,咱們這麼說好了……你想要多少錢?」

  「我不是這個意思……」梁宗聖一怔,沒想到竟讓自己露出破綻。

  「有沒有這個意思,大家都心知肚明,咱們就別多繞一圈,我不想浪費彼此的時間,你知道,我不是個很在乎小錢的人。」阮錦農一副明白人的樣子。

  梁宗聖心裡很掙扎,他是需要錢,但是需要的錢卻不在少數。

  他老早就知道阮青是阮錦農唯一的孫女,所以多年前就開始對阮青特別關愛,在見到尋親廣告之後,阮青對他的依賴更深,他更是篤定她會成為阮家財富的繼承者,所以在阮青成為阮家的人之後,他便放心的參與一場豪賭,只是,不但沒有一夜致富,反倒債台高築,更慘的是,阮青竟然拒絕嫁給他,那他哪來的錢還債?

  「不,我不要錢,我要的是阮青。」在掙扎過後,梁宗聖仍舊決定再搏一次,賭的是阮青從小對他的迷戀。

  「算了,我給過你機會,你別後侮。」阮錦農不想破壞自己的心情,也不打算繼續勸他,不等梁宗聖的反應,阮錦農轉身離去。

  而此時的梁宗聖心頭一團亂,看來只能孤注一擲了。

              

  天明。

  閻中傑充滿佔有慾的手臂環住阮青的腰際,讓她安分的靠著他的胸口沉睡,暖暖的氣息拂著他,非常滿足她偎在他心口的感覺。

  或許是他的索愛太過激烈,已經幾近九點,阮青仍舊合眼睡著。

  他垂眼,熱切的目光仔細看著在他臂彎中的她,長密的睫毛劃了半圓的弧形,形成微暗的陰影,散發出來的嫻靜氣質,與醒時的活潑外向極為不同,縱使如此,他卻知道他再也不可能愛上另一個女人。

  她不是他看過最美麗的女人,卻是唯一一個,能讓他牽掛的女人,不自覺地揚起手,將她額前的髮絲移開,露出她潔白的頰。

  他的動作吵醒了她。

  她眨了眨眼,聞到一個很熟悉的男人味,她微微揚起笑意,還來不及說話,紅唇已被攫獲。他溫柔的吻住她,深情且長久,訴說著無言的承諾。

  「早安,我的小野貓!」他道,磨蹭著她的耳際,輕咬她的耳垂。

  他醇厚低沉的聲音,將阮青喚回現實,昨夜的那場荒唐並不是夢,而是再確實不過的放縱。

  「我叫阮青,別給我取那個綽號。」聽著他親暱的耳語,她的耳根火速紅透,佯裝怒氣的盯著他的胸口,並沒有勇氣迎向他的目光。

  「那不是綽號,你張牙舞爪的樣子,就跟小野貓沒兩樣。」閻中傑並不同意,嘴角慵懶的上揚,沙啞的拒絕。

  「你可以直接說我沒教養,在今天之前,你一直都是這麼說的,用不著在昨晚……那些事情之後,就當你那些話沒說過。」阮青沒好氣的瞪他一眼,這個時候,怒氣壓過羞澀,她終於敢迎向他的眼睛。

  「有句話說的沒錯。」閻巾傑睨了她一眼。「女人果真很會記恨。」

  「閻中傑!你出去,別再出現在我面前了。」阮青大喊,怒氣直衝腦門,一股腦坐起身子,指著門口,送客的意味濃厚。

  他先是撇嘴一笑,火爆娘子的脾氣果然還是沒變,說翻瞼就翻臉。

  「阮小姐,這是我的房間。」他好笑的挑了挑眉,目光停在她裸露的胸前時,加入一絲情慾的暗火。

  阮青一怔,忿忿然的想起身。這個該死的男人,昨夜的溫柔火熱,天一亮就破功,馬上恢復討人厭的樣子,也只有自己這個笨蛋,竟然會自己送上門去。

  「你記不記得,我昨天說了一句話。」看著佳人怒氣高漲,他自知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一個使力,又把她壓回了床上。

  「你說了一大堆話,我怎麼會記得你說了什麼,放開我就對了。」阮青推擠著他的胸膛,對他昨夜的話沒什麼興趣。

  「我愛你!」他突然認真而慎重的陳述著他的感情,對於她再一次因驚訝而微啟的紅唇露出微笑。

  她的心被狠狠撞了一下,有那麼一刻,她希望時間能就此停住,再—次聽到,她仍舊無法置信耳裡聽到的話,他是那麼自傲的男人,而她……竟然能得到他的真心告白。

  「而且,我知道你也愛上我了。」他狂妄的附加。

  她皺起眉。

  果然,他還是那個自大的男人,不過……連她自己也無法否認這個事實。

  現在,需要擔心的是阮錦農的反應。

  「不知道爺爺會怎麼想?」阮青的怒氣早已不再,她擔心的是會不會讓一個生命垂危的老人,因她的衝動而生氣,進而造成什麼不可挽回的錯誤。

  「放心,他呀……」閻中傑可不擔心這個,他正要開門時,門口傳來敲門的聲音,打斷他的話。

  「中傑啊,快把青青帶出來吃飯,都九點多了,別讓她餓著了。」阮錦農的大喉嚨,就在門外喊著,聲音裡的愉悅連門內都清楚可辨。

  阮青捂起臉,也摀不住紅到頸項的紅暈,這下可好,在傭人的眼裡,她不但粗魯無禮,這下大概連荒誕淫亂都用上了。

  「你可以相信我說的話了,他的確一點也不反對我們兩個在一起,甚至還十分得意。」閻中傑好笑的看著她的反應,而後在她的額上印下一吻。

  「走吧,別想太多了。」閻中傑早猜出她的心思,乾脆先起身穿衣服,看到她仍沮喪的坐在床邊之後,好整以暇的看了她一會兒……

  「你是不是捨不得離開這張床?」他語帶雙關的問道,得到的回答……是她的瞪視,而後火速的穿好衣服,從他的眼前消失。

  在她火燒屁股似的狂奔之後,閻中傑聽到一陣爽朗的笑聲……是來自他自己。

  而當阮青衝到飯廳之俊,阮錦農已經替她倒好一杯牛奶在桌上。

  「快來,你一定餓壞了。」阮錦農看著一臉緋紅的阮青,臉上帶著一抹瞭然的笑容,而那樣的笑容更讓她無地自容。

  「爺爺……」她不知道她在臉紅個什麼勁,但是她就是無法控制自己。

  「用不著爺了,我都知道,這樣很好、這樣很好。」阮錦農笑的合不攏嘴。

  「爺爺!」這一次,阮青垂下眼來,帶著嬌羞的叱著。

  阮錦農心知肚明的笑著,端起桌上的咖啡就要入口,上腹部卻傅來一陣突來的疼痛,手裡的瓷杯也掉落,發出清亮的響聲……

  阮青抬起眼?正巧看到阮錦農的身子一傾,直接跌落地上,她急忙衝了過去。

  「爺爺……」她的心被狠狠揪住,看著他緊皺的眉頭,就知道那有多痛。

  「董事長……」而晚一步的閻中傑,一看到眼前的情形,快步跑了過去,仗著人高馬大的身形,一把就把阮錦農抱到車上,急忙往醫院駛去。

              

  注射了緩痛劑之後,阮錦農歇了一會兒,又恢復笑容。

  「痛的人是我,怎麼你們兩個的臉色卻比我還難看?」阮錦農又是那副嘻笑的表情。

  「爺爺……」一直紅著眼眶的阮青,一聽到他這麼說,整個人都撲了上去,在他的身前哭的梨花帶雨。

  那是全然真心的表現,阮錦農的眼眶一紅,鼻子也發酸,他深吸了口氣,拍了拍她的肩膀,想安慰她,卻說不出一句話。

  他把目光移向閻中傑,後者會意的拉起阮青,端起她的臉,仔細的擦去淚痕。

  而阮錦農見狀,先是滿足的笑了,而後語重心長的說:「青青啊,爺爺能照顧你的時間不多,以後,我就把你交給中傑了,我相信他會好好照顧你。」

  好不容易稍微止住的淚,在聽到阮錦農的交代,阮青又是一陣掩不住的淚意,這下,換閻中傑看不過去了。

  「她好不容易才不哭,你就別說這些了。」閻中傑故意裝出生氣的臉,把心中的悲苦壓抑住,他知道阮錦農並不希望看到痛苦的他們。

  「你看你看,我就說他會保護你,才看到你哭而已,就對我凶起來……」阮錦農感恩似的看了閻中傑一眼,只有閻中傑能瞭解他心疼孫女的心情。

  「爺爺……」聽出阮錦農的嬉弄意味,阮青忘了難過,終於也露出笑臉。

  「好了,把你的眼淚擦一擦,去幫爺爺買杯現煮的咖啡回來,今天的咖啡還沒喝著就倒了。」阮錦農不顧她的反對,硬是把她給支開。

  「有什麼事嗎?」在阮青離開之後,閻中傑敏感的問。

  「你要特別注意梁宗聖,他居心不良。」阮錦農直接切入重點,也順道把昨天的情況說了一次。

  「他跟阮青求婚?」閻中傑挑起眉頭,音調雖然沒變,但是臉色是冷了許多。

  「她並沒有答應,所以你不用—臉快氣瘋的臉。」阮錦農興災樂禍的看著他。

  「我當然知道,要不然她昨夜不會在我的房裡。」閻中傑悻悻然的說。

  雖然知道她拒絕梁宗聖的求婚,但知道有人覬覦著她,他的心裡就是不好受。

  「反正,就是小心點好。」阮錦農點點頭,與他對視著。

  閻中傑不發一語,目光卻凝聚著一股殺氣,直直望向遠方。

  阮青跑出了病房,四處張望著,找尋餐廳的所在,不知道去哪兒找一杯現煮的咖啡給爺爺暍。

  正當她要跑向服務台的時候,梁宗聖突然出現在她面前,擋住她的去路。

  「梁大哥,你怎麼也來了?」阮青心無芥蒂的問著,在弄清楚自己對他有的只是兄長般的依賴之後,她反而更坦然。

  「我等了你很久。」梁宗聖雙眼通紅,一夜沒睡讓他的精神看來很差。

  在求婚失敗之後,梁宗聖在無人搭理的情形下,仍舊等到舞會結束,甚至在車內等到天亮,為的就是要見阮青,冀望昨天的拒絕,只是女人的矜持罷了,他還有可能是阮家的駙馬爺。

  「怎麼回事?」阮青也發現一向神清氣爽的他,看來有些狼狽。

  「跟我走,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說。」梁宗聖握住她的手腕,急著要她離開。

  「不行,爺爺還在病房裡……」阮青直覺的要擺脫他的手。

  「青兒,這件事很重要,是關於你的父母親。」為了不引起旁人的注意,他只好鬆了手,但決意用謊言帶她離開。

  「可是……」阮青的目光在梁宗聖與病房的方向遲疑著。

  「你如果不想知道,那就算了。」梁宗聖假裝不耐,逼的阮青馬上決定。

  「好好好,我跟你走就是了,那我去爺爺說一聲……」她不想讓大家擔心。

  「時間很趕,我們還是先上路,回頭再給他打電話不就成了,快走。」在她還沒點頭之前,他怎麼可能讓她回去報信。

  雖然不知他在趕什麼,但是對他一貫的信任不變,所以只好跟著他離開。

  而在病房內久等不到阮青,閻中傑不住的在病房裡走來走去,完全沒有平時鎮定的樣子。

  「她只是去買杯咖啡,你別在我面前走來走去,走的我也跟著煩躁。」阮錦農原想消遣他幾句,但是卻無法輕鬆起來,他也知道事情不太對勁,只是不願相信,才短短的幾分鐘,會出什麼狀況。

  「你休息—下,我出去看看。」閻中傑有個不好的預感,他無法在原地呆坐,他得把她找回來,心裡才會踏實。

  阮錦農也只能點點頭,在心裡念著,青青啊青青,你可別真的出什麼事才好。

  閻中傑跑向出口,梭巡著熟悉且掛念的人影,就在一台墨綠色的車子即將離開視線之前,隱約的看到兩個人影,一個是梁宗聖,而另一個則是……阮青!

  該死!沒想到梁宗聖的動作這麼快。

  這讓他連思考的機會也沒有,只能跑向自己的車子,不動聲色的尾隨跟上。

              

  跟著梁宗聖一路從北部開車回到台中,阮青愈想愈覺得不對。

  梁宗聖的態度不對,他的理由與藉口也有問題,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裡是什麼地方?你到底有什麼重要的事要告訴我,在路上為何都不說?」當車子停到一處陌生的房子外面,阮青火氣再也壓抑不住。

  「有很重要的事情要給你看,東西就在屋子裡,快進來吧。」梁宗聖不理她的問題,率先就進了屋,她也只好跟進門。

  這是一個很簡陋的屋子,客廳裡除了幾張老舊的沙發,幾個空酒瓶之外,並無長物,而灰暗的燈光更讓人覺得不適……

  這只能稱為倉庫,壓根兒就不能算是房子,而奇怪的是,他竟然直接關上門。

  「電話在哪兒?我要打個電話跟爺爺說一聲。」阮青四處張望,並沒有看到電話,而梁宗聖則以行動電話沒電為由,讓她連告知下落的機會也沒有。

  「青兒……」梁宗聖逼近她,在她的身前站定,眼裡寫著期望。「其實,我帶你來這裡,只是想告訴你,我真的很愛你,希望你能嫁給我。」

  阮青怔了怔,奸半天沒說一句話。

  「我昨天……我不是說、我並不想……」她清了清喉嚨,不知道怎麼說才不會太傷人。

  「你一直很喜歡我,不是嗎?現在我同意了,不到法國去教畫,寧可留在這裡陪你,這樣不好嗎?」梁宗聖逼近她一步,阮青則是退了一步。

  「我是喜歡你,可是,我知道你一直把我當妹妹,所以……」

  「不是這樣,我很喜歡你,很想跟你長久生活,希望你能嫁給我。」梁宗聖在一夜未眠的情形下,神智有些不能集中,而一個晚上要債的電話更是讓他緊張到把電話都關機,他有些後悔沒有接受阮錦農的好意,至少也能解些燃眉之急。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孤注一擲,將所有的希望放在阮青的身上。

  再怎麼遲鈍,阮青也發現梁宗聖的態度不同以往,而目光則看來讓人害怕。

  「我要回去了,梁大哥,你也知道爺爺的狀況並不好,我不想在這個時候說這些。」此時的她也只能用緩兵之計,但是走到絕路的梁宗聖並不輕易放棄。

  「你真的變了。」梁宗聖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臂,制止她一再退後。「是因為閻中傑嗎?因為那個男人讓你改變的嗎?讓你不肯同意嫁給我?」

  「梁大哥……」阮青開始慌亂,這不是她所熟悉的他。

  「是不是因為他碰了你?」粱宗聖直言問道,而阮青的表情已經告知他答案。

  「該死!」梁宗聖忍不住破口大罵,而他的表現讓她確定,今天的他很危險。

  「我忍了那麼多年,你也不過在阮家待個幾天,他竟然……是不是因為這樣,所以你不肯嫁給我?」他在憤怒之後開始猜測,目光也愈加渙散。

  「梁大哥,你別這樣,你嚇到我了。」阮青不住的退後,而他也一直逼近,直到她因碰撞到沙發而跌倒。

  「女人都愛壞男人,所以你愛上他,對我反而沒有興趣,是不是?」梁宗聖逐步逼近,阮青惶恐的查看著四邊的環境,正欲逃開卻又被捉到,狠狠的丟回沙發。

  「梁大哥……」阮青驚慌的大喊。

  「好歹,也讓我嘗嘗你的味道,我忍了那麼久,總不能沒有一點回饋吧。」梁宗聖面帶獰笑,而阮青只能拚命搖著頭,卻無能為力。

  「叫你嫁給我你不肯,那就別怪我要用暴力,等你變成我的女人之後,我就不信你還有那個臉見閻中傑。」梁宗聖被逼到絕路,索性就用最殘忍的方法。

  「不、不可能的,梁大哥,我……」阮青深吸了一口氣,不敢相信他說的話。

  「沒有什麼不可能,我今天是要定你了。」粱宗聖把心—橫,撲到她的身上,開始拉扯她的衣物。

  「不行……救命,閻中傑,救我!」在情急之刻,她整個腦子只出現一個男人的影子。

  像是聽到她的呼救,被關上的門傳來撞擊的聲響,吸引了兩人的注意,阮青面露喜色,而梁宗聖則像是見了鬼般的直起身,迎著已經將門撞開的他。

  閻中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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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5-5-11 1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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