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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蓮花席] 玫瑰任務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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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1 14:32:32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玫瑰任務

作者:蓮花席
  出版日期:1997-6
  魔王裴烈?好一個沒有良心的臭男人!居然想將她這天界第一仙女扔進油鍋裡,什麼玫瑰任務,她都快變仙女酥啦!還好他手下留情,只讓她摔了個狗吃屎,而他讓她活命的條件竟是要她當床伴?難道她非得和他上床才能取他狗命?!這……算了,「捨己救人」是她的職志。
  但當他霸道地佔有她的唇、身子和心時,她真懷疑自己是否即將變成第一笨仙女,竟連一點反抗都沒有,任憑他予取予求,最後還糊里糊塗地懷了魔王的「魔種」,的確啦,她出這任務確實有夠「玫瑰」,就連這種「醜事」她也名列天界第一名。好!既然魔王不能娶人,娶仙總可以吧,名為「玫瑰任務」就讓它「玫瑰」個夠徹底,她相信:愛能征服一切,為她扳回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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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1 14:33:0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芷藜私自用自己體內的珍珠救了她的第二個妹妹芷青而犯了天條大罪,今天正是審判她的日子。在芷青的事件一個月後的這個深夜,她被神秘兮兮地帶到天庭的審判廳內受審。

  審判廳內灰黑的色調,與天庭上柔和的粉色系形成強烈的對比。天庭是一個祥和、充滿歡樂的地帶,而這裡是代表死亡、無盡痛苦的地區,一個毀滅神仙的境地,如同魔域。

  所以這裡是神仙的禁地,沒有任何神仙願意來到這裡,而來到這裡接受審判的神仙,大都得到生不如死的判決。

  真正令神仙恐懼的不是肉體上的戕害,而是這裡迴盪著如鬼魅般的哀號。仔細聽來,可以清楚地分辨出輕歎的低吟、不甘的怒吼、哭泣的哀鳴。因為長久以來,不知有多少位神仙因犯了天條而在此地被貶下凡間,或被毀滅於天地間,化為無形,可是審判廳內仍保存著那些所有的神仙後悔的哀號聲,這些恐怖的聲音真個會讓個功力不深的仙子毛骨悚然。

  但芷藜卻像個沒事人般優哉地坐著,她微皺著眉,因發現指甲內竟然藏有一點污垢,是什麼時候弄髒的?她一邊變出一支小指甲刀,修剪起指甲來,絲毫不受這裡驚駭的恐怖氣氛所影響,臉上是一逕的自信與面無表情的冷靜。

  就在這個時候。玉帝帶著司法官和水神進來了。

  芷藜很有分寸地將指甲刀收起來,真心微笑地迎向玉帝,這不是奉承或諂媚。她不期望玉帝會饒了她,她的良心也不容許,因為她是玉帝的大女兒。之所以微笑是因為她感動於玉放了芷青和芷蔻一馬。

  無法無天卻沒什麼本事的芷青犯了天條大罪,連累溫柔多情、多愁善感的芷蔻也犯了天條。最不放心她倆處境的還是芷藜,當時,她還真擔心玉帝會判以重刑呢。不過現在芷藜放心了,玉帝只判了她們兩人下凡,其實這對芷青根本是無罪釋放,而芷蔻也正好可以下凡了結她的塵緣。芷藜微笑地想著。

  玉帝徇私輕判芷青和芷蔻的罪行雖引起其他神仙的不滿,倒沒聽說諸神有任何閒話,因為芷青和芷蔻在天庭的神緣極好。

  芷藜的雙手悠閒地放進長褲的口袋裡,自信的轉向司法官及水神。她眼裡閃著一絲好奇,水神為什麼也在這兒?而且還一副憂愁樣呢?

  玉帝待兩位天界的長老坐定後才開口,表情嚴肅,似乎即將陳述一件沉痛的事。「芷藜,你私自救芷青,可知自己犯了大錯?」

  「我知道。」芷藜臉上依舊掛著自信的微笑,只差沒有聳肩讓他們更清楚地看出她滿不在乎的姿態。

  不愧是玉帝的大女兒,司法官心裡想著,帶著笑容說:「我們不打算懲罰你。」

  「哦,我不在乎懲罰的。」芷藜平靜地看著司法官。

  玉帝百分之百確定自己看見芷藜的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他幾乎大笑。

  不止是玉帝看見了,司法官也鬆了一口氣地拍著水神的肩膀。他心情愉悅地對水神說:「水兄,看來小仲斯有救了。」

  「但願如此。」水神虛弱地微笑。

  芷藜挑挑眉,以目光詢問坐在上位的三位大神。

  「芷藜,你並不是全然無罪。」玉帝又恢復方纔那種沉痛的表情,沉吟了一會兒又繼續說,「或許也有可能真是無罪,但也有可能是一場無法挽回的毀滅。端看你最後的表現。」

  「今天又不是元宵節,還是現在的天界流行打謎語嗎?」芷藜帶著嘲諷的意味笑道。

  「芷藜……唉!」玉帝歎口氣,別過臉,用手支撐著彷彿過於沉重的頭。

  「玉帝,如果您後悔的話,我不介意……」水神的神情分明更加憂慮不安。

  「到底怎麼回事?」芷藜炯炯有神的目光轉向看來唯一正常的司法官。

  「我們要派給你一個重要的任務。」司法官沉重地說,「那簡直就是一個『不可能的任務』。」

  「您也是湯姆.克魯斯的影迷嗎?」芷藜無視面前三位長老一個比一個嚴肅的神情,開玩笑道。

  「玉帝、水兄,你們看,真不愧是芷藜。記得所有的神仙都怎麼讚美芷藜的嗎?」司法官苦笑道,「永遠冷靜、永遠自信的芷藜。」

  「芷藜,不准沒禮貌。」玉帝威嚴地咳了一聲,「不過依你玫瑰般嬌艷的美貌,不妨稱這次任務為『玫瑰任務』。」

  芷藜噗哧一聲,掩著嘴笑了出來,「玉帝,您何時變得這麼幽默,我們怎麼都不曉得?」

  「挺不錯的形容詞。」司法官微笑地表示同意。

  連整個臉皺成一團的水神也擠出一絲微笑。

  「好了,不要再打謎了。」芷藜一瞬間又板起臉,近乎無禮地命令。「誰來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的小兒子被擄走了。」水神憂鬱地緩緩開口。

  「可愛的小仲斯?」芷藜跟小仲斯很投緣。並且最喜歡帶小仲斯到芷園仙界玩耍。最近因忙著芷青和芷蔻的事情而很久沒見到小仲斯。芷藜微皺著眉表現出她的不悅,「不會吧!在天界?這怎麼可能?」她直覺以為這是個玩笑,畢竟這真的是不可能的事。

  「千真萬確的發生了。」司法官沉痛地告訴她。

  「真的嗎?何時?是誰幹的?」芷藜不敢相信,轉而問玉帝。

  玉帝點頭,「我們刻意隱瞞這件案子,並沒有其他神仙知道。」

  「當然得隱瞞,」芷藜口氣一轉,半帶譴責地說,「因為太丟臉了嘛!」

  「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玉帝瞪她一眼。

  「控制了掌管水源的龍神仲斯就等於控制了大地之水,難怪最近頻頻傳入人間豪雨成災的消息。」

  「沒錯,」水神哀聲歎氣,「我不肖的大兒子仲德死了,自然由仲斯接管大地的水源。而現在只是傳回一些小災難,若他們把小仲斯害死,海洋的水將會倒灌,淹沒陸地,人間將會毀滅。」

  「誰又有這種本事?他的目的又是什麼呢?」說完,芷藜納悶地想了一下,突然睜著大眼抬起頭,「除非……有一個能像您一樣來去自如的……」

  「沒錯,」玉帝點頭,「魔域的魔王。」

  「但裴夫魔王不是放棄王位,跑去跟他的凡人妻子結婚了嗎?」芷藜想著前些日子轟動萬物各界的新聞。

  天界住的是神仙,魔域是人渣棲息的所在。據說,魔域是由各類空間內被淘汰的敗類所聚結而成的邪惡地帶,但以人間敗類居多。早在幾千萬年前,已由萬惡之首的裴夫魔王所統治。裴夫魔王的法術也是空間中唯一能勝過玉帝的「魔鬼」,傳說他是魔域中一切罪惡的佼佼者。

  魔域和天界是兩個極端相異的世界。天界有多祥和、美妙,魔域就有多暴戾、醜惡。天神有多善意、溫柔,魔鬼就有多邪惡、暴力。直到裴夫魔王愛上一位凡人,才終結他在魔域中一切的力量。

  玉帝搖著頭,無奈地歎口氣,「裴夫魔王有兩個法術更勝他一籌的兒子,現在魔域就由他的長子裴烈統治,他的二兒子井水不犯河水呀!」

  「一千個人世輪迴前,水神的大兒子仲德無意間毀滅了裴烈人世間的妻子,令他的妻子消失於無形,還曾以非常殘酷的手段折磨過他當時年幼的弟弟裴沙。裴烈誓言報仇,但仲德已死,因此他立誓要拿小仲斯報仇。」

  「這麼說是裴烈干的羅?真是無理取鬧!」芷藜開始緊張,「那小仲斯豈不危險了?」

  「據我們的間諜回報……」水神回答到一半,忍不住痛苦地哽咽著。

  司法官接下水神說不下去的話,「小仲斯被裴烈關在魔王宮最骯髒的地牢內,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了。」

  「真卑鄙!拿一個可憐的孩子出氣,真像魔王會做的事。」芷藜氣得咬牙,轉頭對玉帝說:「你們沒有嘗試過和他們談判,救出小仲斯嗎?」

  玉帝沉重地搖頭,「有,但是談判破裂,裴烈的恨意太深,他還誓言要顛覆天庭。我們懷疑最近天庭的幾件騷擾事件也是他所為。」

  「他沒是那個本事!」芷藜氣得衝到他們面前拍桌子。

  「很不幸,他有。」玉帝緩緩地說,「如果只有裴烈一人,我們尚可壓過他的魔法,可是裴烈還有一個法力緊接在他之後的弟弟裴沙。」

  「他真有那麼厲害?」芷藜搖搖頭,弄清思緒。「不可能的,只要是物種,就一定會有弱點。」

  「或許。」連玉帝也沒有自信地回答她。

  「你們要我把小仲斯救回來?」芷藜明白了他們找她來的目的,她微笑地轉向水神,「沒問題,交給我!我一定替您把小仲斯平安地帶回來,順便追查裴烈的底細。」

  「不止,事情沒這麼簡單。」玉帝又開口了。

  「您是要對付魔王裴烈?」知父莫若女,芷藜問。

  「是。」玉帝只簡單地應了一聲。

  「我一向看魔域不順眼,正好藉這次的行動把魔域連根拔除。」芷藜鼓勵玉帝幫忙想著法子,「不過您要用什麼辦法對付他呢?」

  「毀了他。」

  「廢話嘛!」芷藜不由得啐道,「玉帝,連您的法術都沒有把握制伏得了他了,恐怕很難辦到喔!」

  我們可以用智取。「玉帝差點被這個不知道尊敬長輩的女兒氣死,他吼道:」現在只有一個法子可以徹底毀滅他。」

  「我洗耳恭聽。」芷藜無趣地坐回原位。

  「就是你。」玉帝指著她。

  「我很樂意接下這個任務,可是我的法術恐怕不行吧?何況救了芷青後,我只剩下三成的功力。」芷藜遺憾地搖搖頭。

  「可是你有天界任何神仙都沒有的美貌。」玉帝興奮地告訴她,「裴烈的致命傷是女人。」

  「喔?」芷藜重新燃起興趣。

  「我們打算讓你去迷惑他。」玉帝慎重地告訴他的大女兒,「讓他愛上你,然後趁他不注意時毀了他,救出仲斯。」

  芷藜的嘴咧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美人計?」她微傾身,做出一個嫵媚的動作,開玩笑地搔首弄姿一番。

  「別開玩笑了。」玉帝斥道,「這可是一個很神聖的任務。」

  「你們稍早說這是一個『不可能的任務』。」芷藜冷冷地提醒玉帝他們,恢復了優哉的坐姿。「替萬界除掉魔王這一個挑戰,我願意接受。」

  芷藜說完話後,廳內沉寂了下來,她有趣地觀察那三位平日不可一世、長老級的人物呆愣的神情。

  玉帝先咳了一聲,穩住威嚴後正色說:「芷藜,這將是一個極危險的任務。」

  「不難知道。」她抬起頭,神情高傲,「只是一個區區的魔王就反把你們嚇出一身冷汗。你們放一百二十個心吧!我芷藜打從出生起,字典就沒有『不可能』這三個字。不要說殺一個魔王,一次殺十個我也辦得到。你們放心地把這個任務交給我好了!」她豪情壯志地拍著胸脯。「我一定把裴烈毀屍滅跡,把小仲斯平安地救出來。」

  「你一定要達成。」玉帝提醒她。

  「您是我的親生父親,難道您不相信我?」芷藜不屑聽他們的諫言,欲起身走出審判廳。

  「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司法官佩服地讚賞道。

  「芷藜,坐下。」玉帝惱怒地大吼。

  「我想現在出發,早去早回。」芷藜停住腳步,回過身挑釁地對玉帝說。

  「你給我坐下,我還有事要問你。」玉帝總覺得她的態度怪怪的,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於是把她拉回座位,手頂著高椅背的兩端,神情嚴厲地看著她毫無畏懼的清澈眼眸,「我問你,你可知道在哪裡毀滅一個男人最適當嗎?」

  「戰場,我打算跟裴烈來個公平的決鬥。」芷藜看著父親的臉輕鬆地回答。

  「笨蛋!是在床上。」玉帝大吼,「你要像個妓女般勾引他,在他被你的美色迷得欲醉欲死的時候,一刀刺進他的心臟!」

  芷藜大叫地反擊玉帝:「我不要!我要用法術跟他公平決鬥。」

  「你甚至不可以帶任何法力到魔域去。」玉帝吼得更大聲,「我會抽除你所有的法力,只要你留存著一絲的仙氣,他一定聞得出來。」

  「那我怎麼保護自己?」芷藜激烈地反抗自己的父親。

  「用你的智慧。你平日裡不是對自己的聰明才智很自負嗎?」玉帝無情地指出,「但是我認為你還是用你的美色比較有用。」

  「不要!要我去做一個魔王的妓女,我寧願死!」芷藜斷然拒絕。她頭一次想哭,她也曾嚮往像芷青一樣跟所愛的人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如果你們要我去,我就要用自己的方式。」

  「如果用你的方式,你必死無疑。」玉帝動怒了。

  「我不怕。」

  「這已不是你個人生死的問題,還有比你個人的生死更糟的。」玉帝閉上眼垂著頭說,「如果你失敗了,魔王可以利用仲斯的力量,淹沒地球上所有的生物,地球會毀於一旦,人類的一切會從原始時代開始。」

  「我會成功的。」芷藜非常有自信。

  「我怎麼會有你這麼冥頑不靈的女兒。」玉帝歎氣地從她身邊走開。

  「如果你們計劃用美人計,那應該找狐界的狐仙。」

  「她說得有道理。」玉帝突然又兩眼發亮地回到主題。

  「裴烈對女人可挑了!那狐界的仙女個個胸大無腦,空有美麗的外表沒有智慧,不能吸引他的注意。」司法官完全不能苟同,「天界中只有芷藜是美麗與智慧兼備。」

  芷藜手支著頭得意地笑著,可是玉帝卻冷冷地笑著說:「但芷藜卻根本不配稱之為女人。你們知道她的第一世輪迴下場如何?」

  司法官和水神都有搖頭,不過卻一副很有興趣知道的樣子。

  「她被老公甩了,最後跑去當修女。」

  司法官和水神不可置信地望向芷藜,迫得芷藜只好紅著臉大叫:「雖然我不記得輪迴的事,但我知道不是我的錯!依照記錄記載,他是個負心漢,當然要給他教訓啊!」

  「一次還有話可說,但第二次輪迴怎麼說?你竟跑去當尼姑!」玉帝嘲笑道。

  司法官和水神大笑。

  「不公平,我根本不記得任何事。」芷藜紅著臉撇過頭。

  「是你沒有吸引力,你是個冷感的女人!」玉帝一針見血,蓄意中傷她。

  「我不是!」芷藜大聲辯駁,「我相信我只是還沒有找到自己真正愛的男人。」

  「既然如此,你為何不證明給我們看?證明你不是冷感的女人,你有愛人的能力。」玉帝用激將法對付她,「像個女人般勾引裴烈,然後毀了他,證明給我們看啊!」

  「那勝之不武!」

  「這是藉口,你不願意的原因是你怕他!」玉帝嚴厲地指出,「你怕一個未曾謀面的男人!」

  「我不怕!」她大聲反駁。

  玉帝繼續激她:「你沒有了我賜予的法力就變弱了,甚至無法生存。」

  「我不會!」

  「那你就答應呀!如果你真的不怕就大聲回答我,你絕對可以用美色除掉魔王,證明你不是冷感的女人。」

  「答應就答應,」芷藜咬牙切齒地叫道,「就算他是個比ET還醜陋的生物,我也會跟他上床。」這時已將魔王想像為ET了。

  廳內又沉寂下來。

  玉帝緩緩吐了一口氣,臉上凝著無限的悲哀。「或許你會因此而死!如果裴烈發現你是我們派去的,他一定會教你生不如死。」

  「如果你沒有完成任務救出小仲斯,屆時將會弄得天怒人怨。就算魔王放了你,你恐怕也難有容身之所。」司法官也搖搖頭。

  「瞧你們認真的模樣!」芷藜大笑出來,「你們放心吧,天下沒有我芷藜辦不到的事。」

  「很好。」玉帝抑下心頭的擔憂,威嚴地站起來,將手伸向芷藜,吸走她的仙氣,「你現在已經是凡人了。」

  芷藜活動了一下四肢,「沒什麼不同嘛。」

  玉帝發覺他頭疼了,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將他這個大女兒評估錯了?她看起來只像個喜歡說大話的凡人。

  「等一下,三位大人。」芷藜叫住他們。

  「什麼事?」

  「魔域的魔王是人是鬼?還是其他什麼東西變成的?」

  「你存心不讓我好睡的,是不是?」玉帝看見芷藜的無辜樣,翻翻眼。他開始真正擔心這個小妮子了,連這最基本的常識都沒有。他大喊:「是人啦!有魔力的魔王。但在魔域裡,你所看到的都將是沒有魔力的人,他們是由人世的人渣繁衍出來的後代。」

  司法官擦著額角的汗水,勉強和氣地勸道:「芷藜,這是我們請圖書部給我們的資料。關於魔王裴烈的習性,和現今魔域的情況。」

  「不過是人類嘛,我還以為會是什麼三頭六臂的呢!」芷藜更不屑了,她自認為無所不知,無所不克。「簡單,交給我吧。」

  「我警告你,芷藜。」玉帝非常嚴肅地對她說:「魔域是個我們天界無法侵入的地帶,而你只是個凡人,一切都將靠你自己的機智。」

  「『玫瑰任務』?我不會令您失望的。」芷藜先行離去前,轉過頭朝玉帝眨眨眼。玉帝的話她壓根沒放在心上,而臉上的嘲諷擺明了嫌玉帝囉唆。

  「這裡的資料包括裴烈的性情、習慣、喜好的女人、魔域的最新街道圖,及魔王宮的詳細地圖。」司法官追上前去,將一疊資料交給她。「還有,我建議你去上一堂『愛的藝術課』,才知道如何應付像裴烈這樣的男人。」

  「愛的藝術課」是一門性教育課程,由狐狸精開班授課。

  「抱歉,我實在不想浪費時間。」她面無表情地拿走司法官手中的資料,快速走出審判廳。

  芷藜邊走邊看著魔王宮及魔域的大小街道圖。她有過目不忘的本事,不一會兒便已將它完完整整地印在腦中。她無聊地翻開魔王裴烈的檔案——

  第一頁

  機密檔案:魔王裴烈

  年齡:魔域年齡二十七歲

  性情古怪、殘暴。唯一的愛好就是女人,偏愛金色短髮女人。每夜「至少」擁有三個女人陪伴。但其最鍾愛的女人是他唯一的情婦,名艷紅。此人乃妖姬化身,善勾引之術……

  「每夜至少三個女人,真是個好色的傢伙!」芷藜不屑地直接跳過這一部分,專心研讀魔域地形及魔王宮地牢圖,將其熟背後把厚厚一疊資料丟進一側的火化垃圾桶。「這等凡夫俗子毫無研究價值,等我到了魔域再整治他。」

  「偏愛短髮女人,我就偏留長髮。」芷藜走近天界出口時突然想到。她隨便找了個守門的仙子幫她變了一頭烏黑的長髮。

  在離開天界的最後一刻,她瞥了鏡中的自己一眼,然後滿意地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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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1 14:34:0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勾引魔王,說得容易,但她該如何著手呢?三天前,芷藜已經順利潛進魔王宮。這裡類似中世紀古代宮廷,只是比任何一個國家、朝代都要來得豪華奢侈。

  就拿物價來說,物價之高,令人咋舌。這裡不愧為人渣所組合而成的魔域,他們還真是器張跋扈,真可謂惡人當道。

  面對勢利卑鄙的魔道中人,芷藜用盡她所有的錢,才得到宮內廚房僕役一職。而後她才知道,那是整個魔王宮內最卑賤的差事。

  當廚房的僕役簡直比在閻王所管轄的十八層地獄受刑還糟。魔王宮的廚房有一百來坪,卻只有二十來個僕役專職負責魔王宮內上百來人的伙食。而芷藜則負責最繁重的煮湯工作,一日煮三次湯,從清晨三點生爐火,到午夜十二點清洗完鍋爐之後,方可休憩。在一間不到四十坪卻容納二十來個僕役的斗室內居住,簡直連最基本的人權都沒有。

  這裡完全以金錢和身份來衡量一個人的價值,說白點就是比奸、比詐。好人在這裡,落得的下場就會像她,成為魔王宮廚房內窩囊的僕役。這是芷藜三天來最大的心得。

  尤其像生性與世無爭、善良客氣的芷藜仙女,到這裡便成了一個比普通人還可憐的凡人。不過有個人比她還慘,就是她剛認識的同事小莉,她只有十五歲,從五歲就到廚房打雜,到現在仍是任其他僕役使喚的丫環,每個人都欺負她,叫她做事。唉,她真是個可愛——可憐沒人愛的小孩。

  小莉是她在魔域唯一見到的善良女孩,兩個善良的異類立刻成為好友,在暗不見天日、又有邪惡掌廚的廚房相互扶持。

  芷藜常想幫小莉,但心有餘而力不足。沒有半點功力,以凡人之力做著苦工的芷藜,鎮日蓬頭垢面,累得腰桿直不起來,眼圈火紅、脾氣火爆得像隨時欲爆發的火山。依舊美麗的小嘴只能吐出髒話連篇。

  中午,她站在五層樓高的階梯上,一個大火爐旁負責煮湯,手酸背痛地搖動著重達五公斤、比她高數十尺的大湯匙。

  每天這麼混下去也不行,該想想辦法。「該怎麼勾引裴烈呢?總不能跑到他面前跳脫衣舞,求他跟我做愛吧?」她喃喃地說出後自己也因荒謬的想法而發笑,「腦袋一定是被這火爐的高溫給熱壞了。」

  「芷藜,你在笑什麼?」小莉垮著雙肩,到芷藜的大鍋旁將湯一一舀入一個個碗裡。

  「沒什麼,今天的天氣真熱。」芷藜同情地看著小莉,「你累壞了,怎麼不去休息一下?」

  「我不累,中午都是這麼熱,我已經習慣了。」

  「該死,這裡是我所見過的最糟的環境。」芷藜憎惡地環顧四周。

  廚房是魔王宮內最老舊的房舍,裡面的設備還停留在人類的原始時代,一切簡陋不說,還髒得教人噁心。牆上的油垢都可以黏人了,掌廚每天在此來去好幾回也視而不見。地板上到處還有大把像山貓地老鼠等在一旁。待僕人不注意時就溜出來偷吃食物。

  在這樣的環境下,當然不可能有通風良好的空調設備,更不可能有現代的抽油煙機。

  而魔王宮內處處歌舞昇平,花園裡更是連一根雜草也看不到。宮外是魔域著名的觀光區,雖然也是污穢不堪,但也沒有像廚房髒得這麼離譜。想必是廚房所有的經費都被掌廚給貪污了,破例不知道魔王是怎麼統領魔域的?

  光這煮湯的爐火就有一百多度,芷藜三天來整天面對著爐火,火氣就愈大。她發誓等她宰了魔王,一定要放火把這間暗不見天日的廚房給燒掉。但是她連魔王的面都不曾見過哩。

  這三天來。她已經被這爐火搞得暈頭轉向,被子掌廚的吆喝來、吆喝去。太可惡了,這是什麼工作?簡直就是虐待。就為了魔王的三餐,她就得每天在這個爐火旁待十五個小時以上,每天累得倒地就睡,哪能還有時間去追查小仲斯的下落?憑她現在的全身的油污,更甭論勾引魔王了!唉,沒想到堂堂的仙女也會落得如此邋遢、淒慘的地步。

  不對,她忘了,她現在只是一個凡人。不過就算是凡人,也不該得到如此的待遇呀。糟糕,以她這種速度,就算魔王不殺仲斯,仲斯遲早也會被她這種救援速度給害死。何況據水神的說法是仲斯只剩一口氣了。

  「芷藜,在這裡可不能說話。」小莉緊張兮兮地告訴她。

  芷藜因為在想著自己的事情,所以沒有聽到小莉的話。隨著工作時間的加長、爐火溫度的提高。芷藜的火氣就愈大。她邊揮去臉上的汗雨,邊以三字經詛咒:「臭魔王,你就不要落入我手中。否則我一定要把你大卸八塊,拿來你的肉燉湯,喝你的血補氣……」

  「芷藜,小聲點。」小莉嚇得快要哭出來,「你說這種話被聽到了還得了。」

  「我又沒說錯,魔王本來就是個大混蛋。」

  「你怎麼可以說魔王的壞話,魔王是一個很厲害的大王。」小莉帶著崇敬的語氣說。

  芷藜連忙對小莉進行機會教育,「看看你,才十五歲就在這裡埋沒青春,任何人都不該得到像你這種待遇。」

  「才不,是因為我父母前世做了非常壞的事,魔王命令我要替父母服役五十年,我的父母才可以復活。」

  「那是你父母的錯,並不在於你。」芷藜耐心地跟小莉解釋,「公平的法律不該拿一個生命城鄉差別為另一個生命負責,你懂不懂?」

  小莉顯然不懂,因為她還是帶著崇敬的語氣辯駁:「魔王才是對的,魔王最公正公平。」

  「我的天!」芷藜失笑地搖頭。

  「喂!小莉,你好大膽,竟然敢聊天!」掌廚大吼斥喝小莉。

  芷藜挺身上前,挑釁地說道:「不關小莉的事,是我先和她說話的。」

  「我就知道是你,過來!」掌廚結這個新來的女人非常不滿,故意派最粗重的工作給她,有事沒事就找她的碴。

  可惡,有一天我一定要把你宰了。芷藜在心裡恨提得牙癢癢的,沒好氣地問:「又有什麼大事?」

  「快過來殺魚,這裡面就只有你最會偷懶。」掌廚丟下原來殺魚的刀子,大剌剌地坐到椅子上喝酒。

  「可惡!」芷藜忍著氣,接下掌廚原來殺魚的工作。

  「動作快點!笨女人。」掌廚毫不客氣地吆喝,「等一下來不及獻上魔王的晚餐就要你好看。」

  「魔王就要死了,經由我的手,就像這條死魚!」她手上的刀狠狠地落在這條死不瞑目的魚身上。

  「不准說話,快做事!」掌廚抓起一個空酒瓶朝芷藜的頭上砸去。

  酒瓶「鏘」地一聲,落在芷藜頭上。

  「賓果!」掌廚拍手大笑,「丟得真準。」

  「我受夠了!」她緩緩轉過身,眼神陰冷地瞪著掌廚。

  「幹嘛,女人?」掌廚口沫橫飛地破口大罵,「你敢瞪我,找死呀!你不知道我是誰嗎?我是魔王宮總管的弟弟。你再瞪我一次看看,我就要魔王把你丟下油鍋炸干。」

  「魔王可以去死!」芷藜將手中的刀射向掌廚,準確地插在掌廚頸側的椅背上,「你這個超級敗類,給我聽好,老娘我不幹了!」

  廚房裡其他操勞過度的僕役都抬起頭看著這大快人心的一幕。

  「你……你敢……」掌廚被她的氣勢嚇得手腳發軟,聲音顫抖。果真是一個欺善怕惡的小人。

  「我為什麼不敢?」芷藜宛如女王般,高傲地看著沒用的掌廚。「你這個人間敗類,連下到魔域也這麼無恥。廚房這麼大,卻只有二十二個人負責整個王宮的伙食。每個人被你壓迫得像牛馬一樣,你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渣?」她指著其他的僕人,伸張正義地指出這裡惡劣的工作環境及不平等的待遇。

  「臭女人,說話這麼大聲有屁用?有本事就多拿點錢賄賂個魔王床上的職位呀,只要你張開腿乘風破浪躺在床上,就什麼事都不用做了。」掌廚下流地說著。

  「你這個王八蛋!」芷藜高舉菜刀衝向掌廚。

  「你好大膽,敢跟我打架?」掌廚也不甘示弱地一掌打掉她手中的刀。「活得不耐煩是不是?想找死我就成全你!」

  兩人在地上扭成一團。

  「死的人是你!」雖然刀被打掉,但她毫不在意,手肘往他的肋骨一落,「喀」地一聲,掌廚的一根肋骨非斷也會嚴重裂開。

  「哇!」掌廚痛得大叫,可是他接下來的攻勢也更致命、更下流。「你知道反抗我的後果嗎?打我就等於犯了反叛罪。我一定要叫我老哥把你抓起來,當眾鞭一千鞭。」

  「等你真有那個本事的時候再說大話吧!」雖然芷藜曾是個高尚的仙女,但凶狠起來,狠勁不輸一個下流胚子。

  掌廚得意地掐住她的喉嚨,眼裡充滿暴戾之氣,「鞭打完之扛,我要讓你嘗嘗油鍋的滋味。你一定沒嘗過活生生地被子丟下一千度的高溫油鍋的滋味吧!到時我就要看你怎麼尖叫!」

  「我現在就要看你怎麼尖叫!」芷藜掙開他的手,馬上又佔上風地兩手扣住他油膩的頭,猛往地面敲擊。

  雖然她是個女人,但畢竟曾經是天界最自負的仙女,受過所有求生、打鬥的技巧訓練,普通男人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掌廚知道自己打不過這個女人,開始向旁人求救。「你們其他人都瞎了呀?還不把這個叛徒捉起來。」

  廚房的僕役只是呆呆地看著,沒是人願意出手。

  「救命呀!有叛徒要殺我。」掌廚爬出廚房門口大聲求救。剛好一隊二十人左右的王宮士兵經過此地,「救我呀!這賤人想造反啦!」

  士兵們一見總管的弟弟被人打得滿地找牙,豈有不抓芷藜的道理。抓到她,就可以向總管邀功了。

  再笨的人也知道一個女人絕不是二十個男人的對手,「你這個掌廚的,給我記著,我們的賬還沒有完。」芷藜摞下狠話,拔腿就跑。

  「我不把你丟到油鍋炸干,我誓不為人。」掌廚氣急敗壞地跟在士兵後面追喊,「抓住那女人,我有重賞!」

  

  

  

  

   ☆

  

  

  

  ☆

  

  

  

  ☆

  

  

  芷藜跑得很快,無視於庭院裡驚訝的人群,機靈地衝進一片小樹林裡。她大地下來喘口氣,抹去嘴角被抓破皮所流的血,冷笑道:「就憑你們那三腳貓的功夫也想抓我?」

  說完,她的視線立刻被吸引到樹叢的另一側,臉上陰冷的表情瞬間轉變為讚歎和驚愕。一時之間,時間彷彿就此停住,她只能張著吃驚的大眼,屏住呼吸,眼巴巴地望著眼前美不勝收的俊男沐浴圖。

  我的天!那真是一個人嗎?人類有那麼漂亮的臉嗎?芷藜的心突然撲通撲通加快起來。

  那是天神也無法雕刻出來的線條和完美的五官啊!鋼鐵般的偉岸身軀在水中閃閃發光,像個會發光的物體,吸引大地萬物崇拜的目光。

  他是誰?可以一絲不掛,又如此自在地站在水中央,四個女人像膜拜天神般地將香皂塗抹在他身上。

  芷藜竟嫉妒起那圍繞著他的四個美女。

  魔王裴烈站在只及他腰部的水中,四個負責為他沐浴的侍女在側,一旁有幾個宮內的大臣輪流向他匯報宮務。突然,魔王幽黑的眼睛往樹叢裡一瞥,像是看到了她,又毫不在乎地將視線調回大臣身上。

  他看到她了?芷藜的心更加狂亂。等鎮定心神之後,她的視線又回到他身上。多麼迷人的眼眸啊!這麼一雙炯炯有神的雙眼,像兩黑寶石嵌在那張有稜有角的完美的臉上。

  他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呢?芷藜狂亂的思緒纏繞在他低沉多情的聲音中。著迷的目光跟隨著他牽動的嘴角,想像億吐露愛語的表情。

  非常奇妙地,她希望能夠認識他、接近他,不是以仙女或凡人的身份,而是以一個女人的身份。

  像他那樣出色的男人,又會臬看待她這樣一個女人呢?是溫柔多情、愛慕渴望,還是會用數不盡的甜滿面哄她?

  其中一個女人優雅地舉起一隻漂亮的水盆,將水往他閃閃發亮、烏黑及肩的頭髮上倒,沖洗那上面的泡沫。

  現在她嫉妒起那可以愛撫他偉岸身軀的女人來了,「」神經!芷藜大力甩頭,極費力地將所有的思緒拉離他。「虧我是個仙女!」她恨恨地咬著指甲。「怎麼可以像個凡人似的有這種無聊的情愫。」

  突然,芷藜所在的樹林四周傳來追逐她而來的士兵吆喝聲,她更在往樹叢裡退去。

  「什麼事這麼吵?」裴烈微皺著眉間,「把侍衛隊長和掌廚叫進來。」

  芷藜沒有忽略他正確地指名道姓,可見他絕對不是凡人!他是誰?她為他這等不形於色的駭人功力而蒼白了臉。

  掌廚見到魔王,臉色蒼白地跪倒在地,「大王,對不起,我不是有意……」

  「住口。」裴烈只是揮手,王者的風範流露無遺。「說,所為何事?」

  他是裴烈!魔王裴烈!芷藜的臉色忽地蒼白,他是她要殺的魔王!他一定知道一切事情的原委,只是要掌廚說出她的罪證,好不費事地奪她的罪。

  掌廚陰險、奸笑地說著芷藜莫須有的罪行。

  「這麼說,那女孩的罪行是該下油鍋,以儆傚尤。」裴烈的嘴角有一絲無情的冷笑,玩味著掌廚的指控,同時目光轉向芷藜所在的樹叢。

  他果然知道她在這裡,而且她看見的再也不是那雙漂亮的大眼,而是冷酷無情的致命火光。芷藜的腦海中響起玉帝的話——「芷藜,在魔域沒有人可以幫你,你死了也沒有人會知曉。」

  「是。」掌廚迫不及待地點頭附和。「如果您今晚想要,在她油炸後,我非常願意親手為您下佐料。」

  把她油炸了吃?!夠噁心。芷藜聽得都快吐出來,連忙摀住嘴。

  「今天晚上裴沙和幾個老朋友將從西山回來,我們就開個宴會好了。」裴烈英俊的臉浮現一絲迷人的微笑。「不錯,就來個油炸特餐招待貴賓吧。」

  「是,是。」掌廚好得意地附和。「今晚的油炸特餐一定不會讓您失望。」

  「我相信你的廚藝。」裴烈溫和地對他微笑。

  「她……」裴烈的視線勾住樹叢裡的芷藜。「她在樹叢裡。」裴烈冷冷地命令士兵。

  芷藜的兩腿和裴烈無情的命令同時動作。她身手矯健地跳出矮樹叢,拔腿在二十來個士兵之前狂奔。

  她逃得很成功,矯健的步伐把二十個士兵拋棄在後。要不是前面硬生生地從天上降下一道牆,她絕對可以逃過士兵的追捕。

  「哇!」芷藜的身子大力撞上那堵牆。反彈之力使她跌在離她十步遠的士兵腳前,兩名士兵立即箝住她的兩條臂。她以俐落的身手輕而易舉地把抓住她的士兵拔倒在地。

  接下來一個一個試圖抓她的士兵都被她漂亮的空手道一一搏倒,但是他們也一一再站起來,而芷藜到底是一個凡人,終於,她體力不支地光榮被俘。

  「把她押過來。」裴烈的命令從遠處清晰地傳來。

  她當然知道那堵牆從何而來,當她被士兵大力地丟至魔王跟前時,芷藜憤恨地瞪他——魔王裴烈。

  「好有精神,好完美的骨架,像匹漂亮的小馬。」裴烈蹲在她面前,一手扣住她結實的肩膀。

  「我不是動物!」芷藜用力甩肩,使勁地掙扎,想要掙脫她的魔掌。

  「好結實的肌肉。」裴烈不怒反而溫柔地舉起她的手掌,輕吻她骯髒的掌心,微笑著說:「雖然我認為你罪不至此,但你的嫩肉將會是我的晚宴上最受歡迎的主餐。以往我們只吃一些教人看了就討厭的男人肉。」

  這是什麼話!縱使她先前還認為那是一張從不曾見過的完美俊臉,此刻她忍不住憎惡地朝他邪惡至極的臉上吐一口口水。「我從來沒有看過像你這種人面獸心的惡魔,真是噁心。」

  「你竟敢這樣對大王說話!放肆!」一旁的大臣及士兵立刻趨前,準備鞭打她。

  「住手。」裴烈冷笑地看著她,緩緩抹去臉上的口水。「她是今晚的主菜,我不希望她身上有任何傷痕。」

  「是,是。」掌廚九十度腰彎地謅媚著,連連說是。

  芷藜面對他得比冰山還無情的目光,不自禁地顫抖。

  「你怕了?」裴烈很高興看見她的恐懼。

  「我遺身上沒有最毒的血液,教你喝了中毒身亡。」

  「很好。」裴烈略微溫和地抬起她的臉,說出的話更教芷藜抖瑟得像秋天的落葉。「如果你怕了,那麼今晚你的肉就沒那麼好吃。那會因為你的緊繃,而使肉質過於堅硬。」

  好殘忍,真沒想到你是這種人。」芷藜厭惡極了,要不是兩隻手臂被抓住,她一定一巴掌打掉他那張虛偽的臉「真想不到世間還有你們這種殘忍的族類存在。」

  「過獎,過獎。」裴烈表情冷冽地拍著手。「油炸人剛好是我們魔域最受歡迎的一道菜,而你有幸成為最受矚目的菜餚,應該感到榮幸。」

  「噁心。」芷藜一想到自己真有可能淪落到被丟下油鍋的下場,身子忍不住顫抖,牙齒也咯咯作響。但她還是緊咬牙根,驕傲地抬著頭,瞪著無情的他。

  「還好你不是一位美女,如果你是位美女,我的內心可要掙扎了。」裴烈輕拍她的臉頰,露出不可一世的微笑。「不過我想那不會有差別的,因為你一定不可能美得足夠抵禦我吃一個有勇氣小孩的慾望。因為,我最喜歡吃有勇氣的小孩。」

  他只是一個笑容就可以教她害怕!她會被活生生地油炸,如果她沒有成功逃脫的話,芷藜的身體不由得往後縮,她開始掙扎脫離士兵的箝制。「放開我!」掙脫不得後,芷藜朝他大喊:「可惜我身上沒有爛瘡,讓你看了就吐血。」

  「你等著我親手油炸你吧!」掌廚接下抓住她的工作。

  「不,別嚇壞她。你只需負責把她油膩、骯髒的身子和雜草般的亂髮洗乾淨,等晚宴時,我要親手享受油炸她的樂趣。」裴烈微笑地看她最後一眼,「你是我們今晚的晚餐,我很高興。」

  芷藜一直睜著驚愕的大眼瞪著他愉快地離去。

  「嘿嘿,你的運氣真好,可以被大王油炸。我一定會好好伺侯你的。」掌廚卑劣地笑著。

  我一定會逃。在逃之前救小仲斯,芷藜心中想著。

  「我不會讓你有機會。」掌廚把她交給四名強壯的士兵。「抓住她,你們要是讓她跑了,大王就油炸你們!」四名士兵分別緊緊抓住她的四肢跟在掌廚後面,不敢有一絲鬆懈。

  掌廚把他們帶到廚房後面,打開一間小石屋。「把她丟進去,手用手銬銬著。」他從牆角取出一隻手臂粗的手銬,丟向其中一名士兵。

  四名士兵臉上非但沒有半點同情,反而得意地將她的小手粗魯地銬起來。

  「喂!輕點。」掌廚大吼,「大王交代不得有半點傷!」

  現在裴烈完全掌控了她的命運,芷藜茫然地看著掌廚及士兵的離去。她大喊:「你想對我怎麼樣?有種就讓我和你單挑!」

  掌廚好笑著轉回頭,「你是大王的主餐,我可不能傷害你。」

  「是你不敢!」芷藜用話挑釁他,知道這是她最後的機會。

  「大王的話沒有可以反抗。」掌廚充滿崇敬地說完這句話後離去。

  門被無情地關上。芷藜觀察四周環境,這是一間密不透風的小石屋,四周的牆壁是由石頭砌成,而地板是冰涼、不透熱的上等木頭製成。

  她正扯弄著手上粗重的手銬時,後牆的四周開始冒出蒸氣。她這才明白,這是一間溫暖浴室。起初這些蒸氣將她髒骯的毛孔打開時,令她感到舒服。但漸漸地,這些蒸氣讓她虛脫無力得幾乎昏厥時,才想到,她不要熱得休克而死,她還得救小仲斯!

  芷藜昏沉沉地被六名婦女的談笑聲及在她身上搓揉、擦洗的聲音吵醒,冷水灑在她身上好舒服!她聞到玫瑰香香精的味道,她們在幫她洗澡。而這也是逃走的好契機,但她竟然全身虛脫無力。

  勉強睜開一隻眼卻又無力地閉上。怎麼回事?她想到了,那個該死的掌廚故意把她關在蒸氣室裡。真是好辦法,不需要用武力就能逼她就範。她還真是佩服那個掌廚的智商,看不出來他有那麼聰明。

  還是這是裴烈發明出來折磨人的方法?一想到那更該死的裴烈,也想到了油鍋,她將被活生生地丟進油鍋裡。她是主菜,開玩笑,她不會逃嗎?想著想著,芷藜又昏過去了。

  芷藜再度醒來時,聞到清淡的髮香,全身乾淨舒暢。她不知道身在何處,可是這裡是她來到魔域後第一次感到舒適的地方,清涼的空氣、華麗的擺飾,彷彿回到仙界,好久沒有這麼舒適的感覺了。

  「喂,小心點,只能綁在關節部分,皮膚才不會有皺痕。」掌廚厲害地吆喝著士兵。「你們要知道,一道最上等的菜最注重的就是『色』。看起來漂亮,吃的人會更入口。大王就是一個最懂得品味的人,我可不想把他指定的菜色給弄砸了。」

  不必想也知道,那個「色」指的就是她了。她也察覺自己被五花大綁,憑一己的力量是不可能掙脫的。她清清喉嚨,不客氣地斥責道:「你們未免綁得太緊了吧?」

  「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掌廚對她低吼。

  「怕我逃嗎?」芷藜挑釁道。

  「別吵,宴會快要開始了,馬上就要把你這道主菜送上去,你有什麼感覺?」掌廚幾近謅媚地問。

  芷藜的心抖了一下,時間這麼晚了。顯然她錯過最佳的逃亡時機,現在只剩下最後的機會——在一綁後立刻逃跑。逃跑需要體力,於是她冷靜地要求:「我肚子很餓,想吃熱騰騰的食物。」

  「最後的晚餐?」掌廚毫無人性地考慮。「現在不應該給你吃東西,因為在你下鍋前,可能會緊張地拉出來,那可壞了氣氛。」

  芷藜咬牙切齒地吼道:「如果你不給我東西吃,我還沒到宴會時間就餓死了!」

  「這樣……」掌廚又考慮了一下,「也好,你吃了食物看起來會更賞心悅目,大王及貴賓一定更高興。」

  「真是感激不盡。」芷藜諷刺道。

  「拿四盎司的牛排和五百年份的葡萄酒,及一顆蘋果給她。」掌廚吩咐女僕後跟她說。「四盎司的牛排份量恰好能填飽你的肚子,葡萄酒可以讓你氣色紅潤,水果可以保持皮膚的光澤。」

  「果然是高廚,名堂真多。」

  「注意菜色是我的責任。」掌廚出去前吩咐士兵及女僕:「好好看住她吃完全部的食物,我先去準備味料。」「是。」士兵及女僕恭恭敬敬地朝掌廚鞠躬。

  掌廚離開之後,芷藜曾經成功地掙脫捆綁她的繩索、制伏門口的士兵,但卻被另一隊士兵發現而被帶回房間重新捆綁。

  沒有多久,掌廚開啟房門大聲宣佈:「上主菜的時間到了,把她扛出去。」

  兩名士兵毫不費力地把她扛在肩上,跟在昂首闊步的掌廚後面。

  看來機會只剩一次,計劃也需要改變,在宴會時,先殺魔王,再救小仲斯。芷藜突然感到緊張,如果失敗,她就成為有史以來第一位被油炸而死的仙女。不過,她現在是凡人的身份,聽裴烈的口氣,他們已吃過不少油炸的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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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1 14:34:37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芷藜包著棉被的身體被五花大綁,只露出臉部和長髮地被扛到宴會廳中央的油鍋邊。士兵不客氣地把她丟在地上,沒有扶她站起來的意思。她抬眼一看才知道原因。士兵還有掌廚全流著口水盯著眼前熱鬧的歌舞秀。不,稱之為脫衣舞秀更恰當。約十二來名衣不蔽體的美女跳著挑逗、煽情的艷舞。

  怪不得他們無暇及她,不過觸目所及淨是一個比一個迷迷、口水足匯聚成河的男人。儘管每個人都擁有兩個以上的半裸女人,但他們似乎還不能滿足地盯著眼前美麗非凡的脫衣舞孃。

  芷藜扭動身體掙扎著想掙脫束縛逃走,但根本無法達到目的。他們把她綁得死緊,她連讓自己坐起來都辦不到。她大聲詛咒:「該死!」

  她認真專注地為自己的生命掙扎,整張臉因用力而通力、香汗淋漓。她沒發覺歌舞孃不知何時已退去,大廳是一片死寂。

  掌廚氣呼呼地大喊:「死女人,想逃嗎?」

  她猛地抬起眼,立刻被最前頭、半躺在一堆女人間大笑的裴烈吸引住。在他身邊的女人可是一個比一個美,其中有個女的特別漂亮,一定就是那個魔域最美的女人——艷紅,但也不過如此嘛!她還以為有啥特別的呢。

  她的視線回到裴烈身上。他的姿態慵懶,卻在眉宇、舉手投足間散威嚴、不可侵犯的氣度。無可否認,他就像玉帝一樣,是一個天生的王者。

  在這修頭生死的時刻,她竟然覺得他比印象中還英俊一百倍,很難想像那麼一張英俊的面下是一具冷血的靈魂。而那對過大、過晶亮的眼睛呈現著與他的靈魂相反的美麗。那和有形的唇卻是嗜血的。

  所以,她就要為萬物除掉這個惡魔。當然,相反的,如果她不機靈點,就要被他那張漂亮的嘴吃下。

  他究竟是怎麼樣的組合?美麗具邪惡強交織,使她忍不住害怕顫抖,但內心深處生出一股想去探索的好奇。

  裴烈的反應猶勝於她。

  他不自覺地緊盯著那名少女,眼裡淨是驚訝,該說是驚艷!「她真是先前那名少女嗎?」他發覺自己聲音沙啞,口乾舌燥。

  不止是裴烈一個人震驚,圍繞在四周的賓客也努力瞪大微醉的雙眼歎芷藜絕世的美色。

  掌廚一陣驚訝後,四肢趴地慌張地解釋,「大王,她確實是那名頑劣的卑賤僕役。」

  裴烈不理會任何人,逕自走向芷藜。蹲下身,輕輕抓起一把她的長髮湊近鼻子,讚歎道:「好美的長髮,清香柔軟,烏黑得像有生命力的黑貂。」

  「大王,我們馬上把她丟進油鍋。」在裴烈身邊狡詐成性、詭端的艷紅立即發覺大王的反應滿奇特的。

  「別吵。」裴烈沒有理會艷紅。

  「大王,求求你。」艷紅馬上又擺出一副撩人的哀求狀,非常誘人地跪在地上抓住裴烈的大腿。

  「滾開。」裴烈推開她的力道、方式,可真是一點也不憐香惜玉。

  裴烈果然殘暴不仁,連對自己心愛的情婦都這麼粗暴。芷藜困難地嚥下口水,可想而知,他會如何對待她了。

  他是不可能吃她了,這麼美麗的女人不該拿來吃,她有更好的用途。而由她的旺盛精力看來,她會是一個好的床伴,而且是非常好的一個。

  「別碰我。」芷藜生氣地掙扎,想由他的手中搶回頭髮。「我失望我的頭髮比雜草還雜亂。」

  芷藜的內心劇烈的衝擊著,一方面被他強烈吸引,另一方面她汪醒地抗拒這種不該有的激湯。全身被捆綁了她多希望自己是自由的,那麼她一定毫不猶豫地以拳相向。

  但她只能用言語反抗他的碰觸,以及自己不該有的情愫,「別碰我,你這個嗜血的魔王。」

  他皺眉,非常不悅地開口:「這麼鮮紅欲滴、嬌嫩的小嘴,卻這麼不會說話。可是又是那誘人……」但她的美足以彌補這個缺點。

  「我呸!」芷藜用滿眼的不齒抗拒自己心湖的蕩漾。「對你這般狼心狗肺、豬狗不如的冷血魔王,小女子我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什麼話可以讚美你。」

  「佩服,死到臨頭還這麼嘴硬。」他微笑,看似真心。

  「把油鍋加勢。」裴烈想嚇嚇她,故意大聲命令掌廚,然後很和藹有禮的詢問她:「你想要怎麼被吃?我是指被炸後。」

  「要炸要吃就快點動手,我才不想再和你多說廢話!」想到被油炸的命運,芷藜可真覺得齒寒牙顫,她得快快想辦法呀!

  這時一個男子朗知的聲音傳進芷藜的耳邊,「女孩,烈不會吃像這麼美的女孩。」

  「你是誰?」芷藜把視線轉向那名男子之後,顯得非常迷惑,因為又是一個俊男,難道魔域的男人都這麼帥?這才把視線投向她所能看到的其他人,差點尖叫出聲。其他男人都是非常醜陋,一個個比那掌廚的還面目猙獰,加上他們獐頭鼠目的樣子,一看就知道心地同樣險惡。

  「在下裴沙。」裴沙從座位上站起來,紳士地朝她鞠躬。

  原來是小魔王,怎麼兩兄弟都這麼帥!裴烈擁有的是一種強悍的陽剛之氣,而裴沙卻是另一種陰柔之美。兩者在外貌上不分軒輊,但內心呢?八成也同樣的邪惡。

  「是我那個愛管閒事的弟弟。」裴烈重新抓住她的下巴,要她把視線放在他身上。他緊盯著她,卻對著裴沙說道:「沙,不關你的事。」

  「看來我們的人肉大餐只有烈能獨享了。」裴沙對在座的其他人說。

  「這種好貨色非大王莫屬。」眾人皆笑得無比奸惡,只有掌廚和艷紅兩人氣得幾乎斷氣。

  「不行,大王,我們不能讓所有的客人失望,一定要把她炸來吃。」艷紅憤恨地提醒。

  再笨的人都知道麻醉王向來備受奉承,就連掌廚的也知道閉嘴,只有艷紅不懂規矩。

  「對,不關他的事。」芷藜只注意到裴沙的話,鬆了一大口氣。「他說的是真的嗎?」

  「什麼?」裴烈假裝聽不懂。

  「她皺眉,心懷警戒地看著他,「他說你不炸我了。」

  裴烈微笑,笑得好燦爛。「沒錯。」

  「你良心發現了!」現在她真的可以鬆口氣了。

  「是。」他垂下眼瞼。

  「哦?」她不明白他眼角的笑意究竟為何,心中產生另外一種不安感。「真教人難以相信。」

  「那你相信我是一個有良心的人嗎?」他逗著她笑問。

  「勉強相信。」他的笑容真要命,芷藜別過臉,不願他看見她微紅的臉。

  裴烈大笑著放開她,走回自己的座位。沒有任何人注意到他的頭微偏向他的隨身侍衛。

  眾人也跟著大笑。

  她做錯什麼?或說錯什麼?可是他們的嘲笑聲卻不停,她生氣地叫:「喂!你們在笑什麼?」

  裴烈微笑地舉起酒杯,沒有理會她。

  「魔王是沒有良心的。」裴烈身邊的一個女人得意地告訴她。「如果有良心就不會是魔域的王了。」

  「不管他有沒有良心。」芷藜瞪著那個在裴烈的身上無處不碰的女人,不悅地叫道:「但他也算放我一馬。」

  眾人又再度狂笑。芷藜聽不清楚他人邪惡的談笑內容,但隱約的見一些猥褻下流的話,還有他人用手抓取食物往嘴裡狼吞虎嚥的粗魯樣子。她厭惡地喃喃道:「怎麼這裡的人一點禮儀都不懂?」

  「那麼你是哪裡來的呢?」裴烈說得很小聲,低著頭像是欲品掌香醇的美酒。

  「你說什麼?」芷藜倏地看向他。

  「你聽見什麼了?我沒說話。」裴烈聳聳肩,冷笑一聲。

  「沒有。」芷藜連忙否認,轉移話題。「他們在討論什麼?」

  「你的美。」

  「不像,因為他們的表情是那麼猥褻。」他的眼神認真得像讚美,教她一時無法適應,撇扭地別開臉。

  「他們正在討論,你在我床上的表現可以滿足我幾分。」裴烈淡淡的回答。

  「什麼?!」芷藜驚地睜大眼。

  「你聽得很清楚。」

  「鬼才跟你上床!」她大叫。

  芷藜的大叫讓眾人停止了喧嘩,專注於大王馴服這位頑劣美女的一舉一動。

  「你會,而且會非常熱情。」裴烈還是一副淡漠的臉色。「或許你優異的表現還會使我納你為情婦。」

  不安,這是裴烈今夜第二次有這種感覺。怎麼回事?是她!她眼神冷漠地再次掃向眼前這位絕世美女,沒錯,是她存在的關係。

  「我會反抗至死。」芷藜美麗的臉龐抬成高傲的角度。

  「只可惜你沒這個機會。」裴烈說得非常肯定、有自信。

  「沒錯。」他只簡短地回了這兩個字後,便目光炯亮地朝門口舉杯,引導其他人的目光。「讓各位久等,我們的主菜來了。」

  眾人隨著裴烈的目光轉向另一個被赤裸裸地帶進宴會廳的女孩。

  「好美的女孩!」芷藜首先歎道,但定睛一看後驚訝地大叫:「小莉!」

  就像芷藜一樣,被洗淨體垢後的小莉完全呈現出不曾展露的美。

  「芷藜……」小莉害怕得暈倒了。

  「這個長得也不錯哩!」一個賓客已經流口水了,不過不是因為小莉的美麗,而是她豐腴的身軀。

  「我要先預定她的臉頰,她的臉頰是我看過最紅潤光滑的。」一個表明自己是臉頰品嚐專家的人宣佈道。

  其他人也都朝著小莉指指點點,紛紛爭先恐後地預定自己想吃的部位。只有裴沙他仍愣於驚見她的美。

  「這就是你使我屈服的下流手段?你真卑鄙!」芷藜和裴烈這邊也如火如荼地吵著。

  「你太聰明了。」裴烈虛偽地詢問她:「現在你願不願意心甘情願地爬上我的床伺候我?」「你……我寧可下油鍋,也不願上你的床!」芷藜的眼光充滿了殺機。

  「好,那我們就開動吧。」裴烈無情地向守在小莉身邊的侍衛作了個手勢。

  「不要!」芷藜大叫阻止裴烈的命令。

  「如何?」他興趣盎然地待她回答。

  為了小莉,她只有屈服的份,「我願意成為你的情婦。」

  「想要成為我的情婦沒那麼簡單。」像翻己般,裴烈的臉瞬間由溫和轉為殘酷的大笑。

  芷藜抬起羞愧的臉龐。

  裴烈惡狠狠的對部下指示道:「脫下她的棉被,我要親眼看看她是不是有做我情婦的資格。」

  眾人的注意力又回到芷藜身上,並開始起哄地大叫、下流地呤呼。

  「你敢!」芷藜驚慌地大叫。

  「脫。」裴烈威嚴地站起身,強烈地下達命令。

  「啊!」她尖叫。

  瞬間,芷藜身上的棉被已被兩名士兵抽走。接著她被帶到裴烈的腳邊。

  芷藜驚慌地用手遮住赤裸的胸部,可是她的其他部位也都還是赤裸的,難堪、羞愧染紅了她整張臉。

  眾人都看得傻眼了,一個個張著流口水的嘴巴。

  「好美的胸部!」裴烈用力地拉開她的手。

  「不要。」芷藜蓄著滿眼的淚水求他。她的凡人之力抵擋不過他的魔掌,只能蒼白著臉壓抑欲決堤而出的淚水。

  「好美,沒想到破舊衣物下的你是這麼美好。」裴烈屏住呼吸,手微顫的撫弄她的美白的胸脯和如珍珠般白皙、細膩的肌膚。

  想要擁有她的慾望火熱地灼燒著裴烈,他的雙手、雙眼無法離開她的嬌軀。他的手不是在玩弄她,而是在膜拜她。突然,他領悟到她的吸引力似乎已經能夠控制他!他皺眉,動作變得粗魯無禮。

  芷藜的眼睛狂亂掃向其他色迷迷、流著口水的賓客,突然她的腦中一片空白。或者該說她不願思者,她本能地知道若是開口,必定要求他。

  他的大手滑向她的大腿內側,她怔忡地迅速抬起頭,「你想要在這裡佔有我嗎?」

  裴烈這才注意到其他下流的賓客。下流?在他的宴會廳上,毋需得到女人的首肯,每個男人大可依自己的能力跟所要的女人盡情歡愛。這還是他訂的規矩,他是怎麼了?

  「不。」他困難地吐出。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後,將棉被裹住她赤裸的身軀。

  「唉!」歎息聲禹成一片,大家都各自找樂子去了。絕大多數的人偕同身邊的女人離席,更有的就在座位上解決自己的慾望。

  小莉依舊昏迷,而裴沙在一旁看護著她。

  「我合格了嗎?」芷藜的聲音冷冽。她的兩手緊抓著棉被,努力設法使自己的身軀不再抖個不停。

  「不錯。」裴烈的聲音更冰冷、無情。

  「你可以放小莉走了。」她命令。

  「坐到我身邊。」裴烈也命令她。

  「你想反悔?」芷藜因為小莉,重新找回了憤怒的感覺。

  「過來。」

  她閉著眼睛走向他,不是出於自己的意願,而是她的雙腳彷彿有自己怕意識般,屈服在他的威嚴下。

  她緊張地在他面前停住,眼睛是緊閉,緊張地等待。他要侵犯她了!他是野獸、魔王,他一定會當眾強暴她!

  他可以當眾佔有她,但他就是不想。

  「大王,她竟敢忤逆您,鞭打她吧。」艷紅的語調是那般嬌嫩,說出來的提議可真兇殘。

  裴烈的魔眼朝艷紅瞪了一下,「你還沒滾?」

  艷紅的才智比不上她妖嬌美麗的外表,一聽到大王的驅逐令,還是以無比撩人的姿態坐在皇后寶座,沒半點反應。

  艷紅慢半拍的反應惹惱了他,裴烈不客氣地一腳踹開她,手指著艷紅原先坐的位置,「過來,乖乖地吃飯。」他沒耐心地伸出手,粗魯地將芷藜拉到他身邊的空位。

  芷藜驚訝他對待艷紅的態度,但還真是大快她心呢。突然,他的魔掌往她伸來,她吃驚地緊抓住身上唯一可蔽體的棉被。意外的他只是虛張聲勢,甚至可以說是溫柔地讓她坐入,軟綿矮凳沙發上。

  「吃飯?」她真是震驚。

  「難道你要現在在這裡做愛?」

  「我寧願撐死。」她旁若無人地大吃大喝起來。

  裴烈大笑,支著頭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正吃得津津有味的芷藜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心裡直發毛。

  「我乖乖吃飯了,你把小莉放走吧。」她一時心急脫口而出。話說出口後才想到「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

  「她有裴沙照顧。」

  「哦。」芷藜這才抬頭,驚訝地看見裴沙把昏迷的小莉摟在身邊。那邊她根本毋需擔心小莉了嘛!

  小莉安全了,而且座上的賓客也多數不見人影,剩的多半醉倒了。或許她可以……她的拳頭不由自主地緊握。

  「我看你也吃得夠久了。」他抓起一綹她的頭髮,纏在指頭上把玩。

  她的身體突然變得僵直,「對,我吃得夠了。」不容許再有猶豫和思考空間,她心一橫,兩手抓住餐桌上銳利的刀,迅速地旋過身全力朝他的心口刺去。

  裴烈只是微微一笑,看似優哉輕鬆的迅速抓住一隻鐵餐盤護住他的胸口。刀子猛力地空過鐵餐盤,但是被他硬生生地連著餐盤推離了他胸口好幾寸。最後餐盤和刀子被掠開,芷藜整個身子也被一起掠倒在地。

  四周的一些賓客、女人、僕人全在尖叫!

  竟然失敗!她吃驚地睜大眼。這是一條不歸路,不是他死就是她亡!芷藜很快地抓起另一把刀子,展開第二回攻擊。

  裴烈沒有費事去打掉她高舉的刀,只是親身躲避。「賤女人!」伴隨著他大聲的怒吼而來的是一個大大的巴掌,把她連同刀子打向一邊。

  她赤裸地倒在地上,腦子一片空白。

  「賤女人,你真的以為我不會把你油炸嗎?」他揪著她的頭髮,粗魯地把她從地上拉起來。

  好痛!劇烈的疼痛把她的意識從茫然拉回現實。

  他揪著她的頭髮,跨著大步來到油鍋前。

  「不要。」芷藜意識到他的目的,不顧頭上如針孔的刺痛,全力掙扎反抗。

  裴烈以一個王者的非凡風範,將她帶上油鍋口的階梯。他的手容不得她有絲毫掙扎,用力將她的頭按向滾滾的油鍋口,聲音裡的殘酷令人發顫,「看看這個,這將會成為你永遠的家。」

  芷藜昏了頭,睜著大眼看著滾滾冒煙的油鍋嘶喊,「不要!」她的音調是她從不曾有過的懦弱和恐怖所合成的。

  「由不得你。」他冷笑一聲,輕易地將她的身子翻轉,一手殘酷地改摟住她的腰。

  她一半的頭髮垂落油鍋,她聽見油鍋內響起「辟哩啪啦」刺耳的油炸聲音。她奮力地欲把頭抬高,但他冷笑著抓著她,令她無法使力。 「不要!」她因維地發出沙啞的聲音,身體不住地打著寒顫,臉上的表情滿是惶恐、哀求、屈服,還有另一股莫名地情愫在她心底的最深處翻攬,是一種意識到即將與他分離的哀傷。「很遺憾,我想要毀了你這張美麗絕倫的臉蛋。」他的眼神透著絕對的堅毅和決心。

  芷藜幾千年來第一次被嚇得暈了過去。

  「烈,住手。」裴沙以一種只有裴烈聽得懂的語言和他交談。

  「你敢阻止我?」裴烈驚訝地看著弟弟,也以同一種語言回答。

  「我剛查到,她是玉帝的女兒,此刻殺她對我們不利。」

  早在大水龍仲德時代天界與魔界就勢不兩立,現今又因為他們抓了小水龍仲斯,天界與魔界的對立關係更形緊張。

  並非他們兩兄弟怕天界,事實上以他們兩兄弟的魔力的確如玉帝所言,足以毀掉萬物。但是前陣子魔界的黑獄魔王亂,裴沙耗損泰半的和平剿,所以現在與天界發生爭戰,局勢對魔界不利。

  裴烈的臉一陣青、一陣白,「我不管她是誰的女兒,凡是忤逆我的人都得死。」裴沙以冷冽的眼神看著從不曾因為一個女人如此激烈的烈說:「就另一個角度來看,我真希望你現在就殺死她。」

  「什麼意思?」裴烈身體一僵。

  「烈,你自己應該知道。」裴沙說出一個事實,「因為她是第一個能令你動心的女人。」

  「你胡說!」裴烈大喊出聲,同時用力把手中的芷甩到階梯下。

  「希望真是我觀察錯誤。」裴沙冷靜的歎道,「我不在這一點上跟你爭辯,但是請理智地放了她。」

  「你的觀察力大大的錯誤。但你說得對,她對我們而言還有莫大的利用價值。」裴烈自己也感到一股從未有的情愫自體內竄起,他用手撥去散澆額前的頭髮,理清那股突然出現的情感。「不過,我所能做的最大退讓是給她一個機會,如果她肯發誓永遠留在我身邊做我的情婦、屈服於我,我就放過她。否則我會殺了她。」

  「要馴服她恐怕很困難。」裴沙不看她他的想法。

  「要侮辱我的能力?」裴烈挑著眉。

  「她可不是普通的女人。」裴沙賊賊地笑道。

  「這點你就不用擔心。」裴烈拾上裴沙的肩。「我倒是比較擔心你,要不要我幫助你恢復魔力?」

  「笑話!」裴沙冷哼一聲,甩掉他的手臂。「我還需要你幫忙?」

  「但是你這次的情況不似從前。」裴烈關心道。

  「謝了,那只會令我丟臉。」裴烈把注意力轉回眼前的美女身上,喃喃道:「如果她不能順從我的話,我隨時可以把她殺了。

  「三思而後行。」裴沙為芷藜鬆了口氣。他還真怕裴烈一時控制不了自己,執意殺仙女芷藜。

  其他所有人聽不懂魔王兩兄弟的對話,只抱著看好戲的心態觀望著。

  「拿一盆水來。」裴烈跳下階梯,蹲下身重新揪住芷藜的頭。

  「還不快拿水來。」裴沙朝一名僕役大叫。

  水很快地被拿來。

  裴烈接過,粗魯地潑在芷藜的臉上後厭惡地甩開她的頭。

  「咳咳……」芷藜咳了幾聲後醒來,她第一個意識是用手撫摸自己的臉。

  「放心,你還沒被丟進油鍋炸。」裴烈突然揚起一抹微笑。

  看在芷藜的眼裡是一種可怕的笑容,「你不可能輕易地饒恕我吧?」

  「別這麼緊張。」他轉身坐回自己的座位,高高在上地看著仍坐地上、慌張地用手遮掩著赤裸身子的她。艷紅則重新以他的大腿,他也親密地摟住她。

  芷藜別過臉,不願面對他,「要殺要剮,隨便你。」

  「少在我面前需嘴皮子,故作瀟灑,剛才不過好玩嚇嚇你,你就怕得暈了過去。」看著她,他突然又對她產生興趣了,她不像一般女人軟弱、愛品、沒大腦。或許留她在身邊也挺有意思的。

  芷藜才不相信他的話,眼睛朝上翻,「你當我是三歲小孩?那你是不是也開始相信我剛才也是跟你玩玩的?」

  裴烈大笑,芷藜仍充滿警戒地看著他。果然,不到三秒鐘,他又皺眉了。

  「你很聰明。」他的眼睛閃爍著欲掀另一波浪潮的光芒。

  「我想你的目的不是想讚美我。」

  「我隨時可以把你再丟進油鍋裡。」

  她抬起頭,就像一朵驕傲的玫瑰。

  他接著說:「好吧,我現在就給你你想要的答案。」

  芷藜小心戒慎地盯著他。

  「我要你發誓永遠成為我的情婦,永遠乖順地屈服於我。」他注意著她眼裡的變化。

  芷藜彷彿遭電擊般渾身一顫,立即垂下眼瞼,不讓他看凶她內心的震撼。他作夢!但他會給他作夢的時間,因為她無法在這裡和他對抗,這裡是他的勢力範圍。或許她只剩下一張王牌了——她的身體。

  「你不該遲疑。」他不悅地皺眉提醒她。

  「我發誓。」她沙啞著聲音。內心若笑著,真如玉帝所言,床上才是戰勝男人的地方。

  「照我剛才教你的發誓。」

  「我……」她清清喉嚨後才說得出口,「我發誓永遠成為你的情婦,永遠乖順地屈服於你。」

  「很好,現在過來我身邊。」他的語調突然變得溫柔。

  「先給我一件衣服。」她受夠了赤裸裸地呈現在這群色魔之間的感覺。

  「請求。」

  「什麼?」她咬著下唇,假裝不懂。

  「別讓我說第二次。」裴烈沉著聲音回道,顯出很不耐煩的表情。

  芷藜直到他的耐心即將消失的前一秒鐘才喊出口:「我求你。」

  「我現在又不想要你陪我了。」她已經惹得他很不快,他當然不會順從她的心願。他對僕人不達一道指令:「把她帶到我床上。」

  「你……」

  「我什麼?」他這一次僅僅挑高眉,就有效地阻止她接下去的話。

  「沒有。」芷藜別過臉。

  「把她帶到我的寢宮。」

  「別碰我,我自己會走。」她推開僕人自己站起來,像個女王般抬頭挺胸地走出宴會廳。

  魔王宮宴會的餘興節目多為部管沈大海所安排,每每他安排的節目愈到深夜愈為香艷大膽。每到這個時間,是宴會最高潮的時段。

  沈大海不負眾望地安排一個香艷刺激的節目,吸引所有賓客的注意力。通常魔王裴烈是鬧得瘋狂的一個,但此刻他卻反常地皺著眉猛喝酒。反倒是較斯文的小魔王裴沙跟著進行的節目載歌載舞。

  裴烈舉杯飲盡後突然站起來,宣告他首先離席。因為他發覺自己整個裝滿的腦袋裡都是那個仙女的倩影。

  裴烈起身回寢宮時,被一隻手臂攔截。當然是裴沙才有那個膽。

  裴沙另一隻手仍舉著酒杯,嘻皮笑臉的表情顯示出他已微醉。可是他眼裡的光芒可是尖銳如昔,「烈,太早了吧?」

  「不關你的事。」裴烈微這麼一瞪,一定很退卻三步。但裴沙依舊面不改色地笑道:「怎麼,想她想到慾火中燒嗎?」

  「叫你別管。」裴烈依舊是嚴肅的臉色。

  「哈!」裴沙冷笑一聲,「只是提醒你,控制好你自己。」

  「哈!」裴烈回以嗤笑,「我一次和十個女人同睡一張床時,你還不知在哪裡等待投胎哩。」

  裴沙莞爾一笑,那可真是打破他父親裴無的輝煌紀錄,「我發誓我會打破你的紀錄。」

  「光說不練是沒有用的。」

  「天界機密檔案編號第八六0三二二號,任務名稱「玫瑰任務」,執行仙女:芷藜,目的:救小水龍仲斯,毀麻醉王裴烈。方法:「美人計。」裴沙像背書般說出,「看來,所有天界的神都知道你魔王裴烈的弱點是女人。很明顯,芷藜仙女就是玉帝派來勾引你,然後在床上毀了你的人。」

  裴烈皮笑肉不笑地說:「謝了,我現在更等不及看玉帝派來的美人究竟有多大本事勾引我。」說完,他跨著堅定的步伐離開宴會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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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1 14:34:58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芷藜好奇地走出寢室,來到一座圓弧形的廣大陽台。陽台上沒有燈光,當然也沒有月光魔域在白天只有出現一個類似太陽的火球,黑夜沒有月亮。這裡唯有她蒼白的臉孔和身上披著的雪白床單。點綴在這一片的漆黑裡。她走到陽台的欄杆邊,視線被眼前的景色所吸引。這座像個小花園的陽台竟懸在幾百尺高的海上。她這才想到魔王宮是建築在一面靠海的山崖上,魔王的寢宮則在懸崖的最頂端。真是偉大的設計。

  她雙手緊握著細細的欄杆,讓海風吹走她身體的燥熱與緊張。不知是因為她的心情,或這裡是魔域的關係,寬闊無邊的海洋無法為她帶來平靜,反而有一種把她吞噬的恐怖感。

  這裡的確幽靜得陰森,幾百尺下面的海影只看得到浪滔的起伏,而聽不見海水聲,真教人毛骨悚然。

  恐怖!毛骨悚然!她這個仙界法力第一高強的芷藜仙女也會有感到恐怖的時候?她慚愧地笑了。她現在是個凡人,難道這就是生為凡人的滋味?沒錯,這是一種本能的害怕。剛才在油鍋旁她竟被嚇暈,還有股陌生的軟弱無力感。

  魔王裴烈的確握有主宰她生命的力量,而且他殘暴得令人喪膽。但她現在退卻了嗎?芷藜微笑地搖頭,她並沒有。因為他畢竟沒有殺她,這足以證明天界的資料是對的,他的致命傷是美女。

  他雖然殘暴得教她害怕,但她卻對自己的美貌非常有自信。她自信自己美得讓裴烈動了凡心,所以裴烈才沒殺她。她只要再運用些技巧,裴烈不久就會在他自己的床上將心捧出來送給她。

  她為此幾乎要大笑,但她沒有笑出來,因為她感覺到他來了,芷藜全身的器官都可以感應得到,思緒也因而轉動。他進來寢宮了,她用不著回頭就知道。他龐大的身軀散發著一種威脅的氣魄,和他的威嚴氣焰形成一股無人可比擬的氣勢。她深吸一口氣,轉身迎向他來的方向,等待著他走到陽台。走到她面前,氣氛竟變得有點浪漫。芷藜不可思議地想。

  「想逃嗎?」他帶著諷刺的笑容來到她的身邊,完全沒有碰觸她。

  「我沒那麼傻,這裡離底下的海面有幾百尺高。」她的話有部分真實,最主要她沒再輕舉妄動是因為她衡量過,她現在唯一的活路就是勾引魔王。

  「你的確比我其他女人還聰明許多,但不夠有智慧到行刺我。」他點起一根和他一樣有濃烈氣味的雪茄,嘲笑道。

  「等我毀了你時,再看看誰比誰有智慧吧」芷藜心裡狠狠地想著。還來不及反駁他,他已經轉移話題。「有一回,我的一個情婦惹惱了我,我將她從這裡丟下去。」他說著,出奇不意地伸出手將她攔腰舉起,把她放在欄杆上。

  有那麼一剎那,她以為他會把她丟下去!她打了一個寒顫,現在她只是個凡人,摔下去必死無疑,恐怕連玉帝都找不到她的屍首。

  「你全身冰冷。」他似乎看穿了她的恐懼,而給她一個安撫的笑容。「我不會把你你這具天上、人間、地獄、魔域絕無僅有的美麗胴體丟下餵人魔的。但你剛才在宴會的罪行並不止把你丟下去餵食人魔那麼輕微。」

  她這才發覺自己全身的僵硬是因為冰冷的空氣,但她的顫抖完全是因為他的話。「下面有食人魔?」小時,天界的神最喜歡拿食人魔嚇她們。

  他點頭,真摯的樣子像個天真無邪的孩童。「低下頭,仔細地看看下面,下面起伏不定的是飢餓的食人魔,幾千、幾萬隻,不是美麗的海景。」

  她低下頭,馬上又將視線拉回他的臉上,雖然已被驚嚇到,但那毋需故作鎮定,因為他的手穩穩地抓住她,讓她有一種非常安全的感覺,使她可以鎮定地分析:「如果你要殺我的話,早把我丟進油鍋裡了。」

  「是嗎?」她還炫惑在他迷人的神秘微笑中,他的手竟放開她的腰部,而她的身體正微微地往後傾。

  「啊——」她嚇得半死地尖叫,反射性地跳下欄杆,撲進他的懷裡,雙手死命地摟住他的脖子。她身上唯一披著的床單從欄杆下滑向食人魔的所在。

  「好美!」裴烈的眼裡有明顯的驚艷。他輕柔地將她放回原來的位置,兩眼直盯著她美玉般的光滑軀體,著迷的讚歎。

  他沒有再有任何的動作,只是兩眼直直地盯著她。芷藜驚慌了,她不知道該如何勾引他。

  他的眼神謹慎地留在她的眼裡,彷彿是兩把烙印的火焰。但另一股更火熱的戰粟感轉移到他游移在她身上的厚實手掌。她低下頭看著他的雙手停留在她的兩腿之間,再將它們微微地分開,她讓他龐大的身軀擠入。

  頓時,她的身軀因他神奇的手指而緊繃得無法動彈,體內的血液卻像湍急的水流衝擊敏感的神經,呼吸隨著興奮的身軀而加速,十指緊掐著他厚實的肩膀。

  「你想要在這裡勾引我?不是到裡面?」

  勾此!她的全身一僵,無法回答他的問題,只能勉強牽動嘴角,算是用一個笑容回答他。

  「小姐,我在等你的回答,不是你那仙女的該死笑容。」

  難道他知道她的身份?這個想法讓她退卻,不,她不可以有這種想法,於是她說服自己這只是巧合。如果她知道如何勾引一個男人就好了,她可以輕易轉移他的注意力,但她偏偏沒去上那堂「愛的藝術課」。所以此刻她只會張大她那無邪、無辜的純真雙眸瞪著他,絞盡腦汁地想著自己該如何開始是好。

  「該死,我終於知道為何是你,因為你有副不用動作就可以撩起男人慾火的身軀。」說完,他大力、粗魯地吻上她的唇。

  他的舌霸道地侵入她的嘴裡,攻佔她的舌。她一軟化,他就像戰勝的國王巡視他的土地般,溫柔地輕撫她的身軀。從他開始碰她,她即意會到自己根本毋需誘惑他、勾引他,因為他的熱情足以燃燒兩人。

  這只是一個吻呀!她就可以感覺到自己被從他的嘴裡傳來的熱力,一點一滴地融化。在她還殘餘最後一絲的思考能力時,她害怕地推開他。

  他的唇依舊廝磨著她的,雙眼銳利地觀察著她。「怎麼了?你習慣由你控制全局嗎?」

  「不……不是的。」她連忙否認。

  「那為什麼逃避?」他眼神熾熱的望著她變化著純真、柔弱、無助的雙眸,對裴烈而言,這不啻是另一種最猛烈的誘惑。

  「這裡太冷了。」在他銳利的逼視之下,她自覺無所遁形。別開臉,隨便找了一個借口搪塞。

  「這很容易解決。」他輕笑,嘲諷地拉著她的手領進她進入室內。

  芷藜根本不是這個意思,她希望一切停止,她害怕那種無助、軟弱的感覺。「不是,我不是……」她開口後,又在他魔眼的注視下噤聲。

  「小姐,我們進來了。」他放開她,優雅地往大床走去,他的背優閒地靠在成堆的靠墊上,兩眼的慾火蔓延,但耐心隨著她的沉默而減少。

  他不知道有多討厭和喜愛裝腔作勢的女人做愛,但現在欲擒故縱的遊戲由她玩起,卻絲毫引不起他的反感,反而使他慾火遞增,她則還是一臉見鬼的單純。真是高明,怪不得玉帝會指派她來。他氣憤地想。

  她不是排斥和他上床,畢竟她的處境已經走到這個早就計劃好的地步。但他什麼都不做地等著她開始,她該怎麼做呢?她怎麼會不懂呢?難道她真如玉帝所言的冷感?那她剛剛為何要喊停,自討苦呢?

  「可惡!」他氣憤地大步走向她,把她粗魯地帶上床。「我非把你臉上故作的純真撕下來不可。」

  或許他只要示範一次,她就可以抓到訣竅了。於是她憤怒地告訴欺壓在她身上的他,「少囉嗦,你要開始就趕快吧。」

  「你很得意能把我逼得慾火中燒,是嗎?」

  他的手開始愛撫她的身軀,每一寸都不放過,彷彿在尋找。她不懂他在尋找什麼更不懂他為何還不開始,直到他的手一處處地點燃她體內不知名的火,她的身體一點一滴地隨著他的手所到之處融化,她才驀然明白,原來這種感覺就是慾望。

  他的手突然停留在她的大腿內部,拇指落在她的私處,那種感覺太強烈,強烈得使她戰粟不已,使她怯懦地挪動身軀想躲避他的手掌。

  他的手立刻縮緊,穩穩地佔據在原地。她以為他為她的逃避而生氣,慌張地對上他目不轉睛的眼,但他沒有生氣,反而帶著勝利的微笑,「終於露出你的本性了。」

  「這麼純真!」裴烈邪惡地輕笑,同時拇指再度回到她的私處上。「就玩你高興的遊戲。」

  「停止,我不要玩了。」她大大聲喝阻他,渾身顫抖地直覺到和他發生關係後,她一定無法下手殺她。

  「笑話,我說照你的意思玩,可沒說要停止。」他的手朝前挺進。

  「住手!」芷藜沙啞地大叫,身體劇烈地閃避他的大手。

  「這麼激動,我幾乎還沒開始。」他輕笑著起身脫掉身上的衣物。

  難道還有更糟的?她的視線立刻被他昂然挺直的男性特徵吸引住,完全瞭解他的話,也完全記起那才是做愛的終點。她盯著他龐大的男性象徵,困難地吞下唾液,在他重新回到她身上時哽咽地說:「我不認為我有辦法完成……你是如此龐大。」

  「和你在一起真有意思,出人意料之外的反應像個不經世事的處女般純真自然。」他低下頭輕吻她臉上的每一處,雙手重新肆虐她的驕軀,男性堅挺的象徵摩挲她的處女地。

  她忍不住身軀奔騰的情慾,呻吟出聲。

  「我喜歡你的嬌吟。」裴烈眼中洋溢著勝利的驕傲與征服的滿足。

  她別開臉拒絕看他眼裡的無情,咬著唇不允許自己無知的反應再度成為他的笑柄。

  他激動地一手箝住她的下巴,憤怒地警告,「看著我,我要確定你知道是我進入你的身體裡。」他沒有再給她更多的警告,挺身進入她的柔軟裡。

  「好痛!」

  他猛然抬起著,嚴厲地問:「為什麼你還是處女?」

  「我不知道……」她不明白,她投過胎,不該還是處女呀!難道她以前投胎時從來沒做愛嗎?還是天界對這一方面做過處理,她真的從沒過問這件事,她從不想知道。

  「無所謂,反正能夠得到樂趣就好。」他開始移動自己。

  樂趣嗎?不,這不是她體內遞增的那種感覺。那是一種需要,像極度飢渴後疼痛的需要。接著,她為擄獲他的律動的節奏而得意,放蕩地配合著他的節奏,攀附著他共同捲入那澎湃的慾望狂潮裡……

  芷藜醒來時,才發覺他也睡著了,但手還是佔有地摟著她,自然得彷彿這不是他們的第一次。

  她柔情地靠在他的臂膀上,滿足地回味著做愛的美妙。她一點也不想離開他溫暖的懷抱,一秒也沒想過他們兩人之間身份的懸殊,以及她做愛的目的,只任由自己沉醉在陌生、醉人的慷慨裡。

  裴烈不知何時醒來,「我真不敢相信你臉上的愛意是我所看見的。」他的言語冰冷,眼眸嘲弄地望著她。

  她抬起受傷的眼睛看著他冷酷的表情。

  「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他氣憤地告訴她,同時雙手又滑向她,彷彿她的身軀已為他所有。

  他的無情與怒氣惹火了她,「憑什麼你的手親暱的碰觸我時,卻板著一張殘酷的臉和不斷地嘲諷我?」芷藜這麼說後,幾乎慚愧得想咬掉的自己的舌頭。

  他大笑:「我沒聽錯吧,你這是在向我求愛嗎?」

  「不,你沒聽錯。」她咬著牙恨恨地說:「可是我一定要讓你後悔,一定要讓你求我。」

  他嘲弄地撇撇嘴角,「別忘了,你是一切都要聽我的奴隸。」

  「哦,是嗎?」她氣憤地翻身跨坐在他身上,帶著冷艷的笑容緩緩往前俯身,直到兩人的胸膛緊緊貼合。

  他倒抽一口氣,全身肌肉僵硬。

  她輕笑著用一根手指勾勒他弧形優美的唇,低沉著嗓音說:「你太緊繃、僵硬,我有辦法讓你輕鬆。」她的兩隻小手輕撫他戒備的眼睛,及他僵硬的唇角。「好美的大眼及大唇形。」

  「在魔域沒有美的事物。」

  「對不起,我忘了。」她先是柔順地順從他後,又一派天真無邪地重複她的讚美:「但你真的很美,全身上下無一處不美。」

  「從沒有人敢這樣羞辱我。」他的手臂落在她的腰上,充分表露他的怒氣。他臉上的冰冷表情甚於劍撥弩張的敵人。

  「是讚美,不是羞辱。」芷藜沒有被嚇倒,反而更愉快、更慷慨地對著他的五官微笑。「我要讓你確切地感覺到我真誠的膜拜你的美。」她邊說,邊性感地吻住他的唇。

  這是一個由她開始、卻被他扇點為烈火般激情的吻。他的舌很快地攻佔主導地位,狂野且恣意地探索、挑逗她的嘴,吸乾她最後一絲的力量。

  當他放開她的唇時,她氣喘吁吁地用力吸氣,從她缺氧的程度,不難得知這個吻到底持續了多久。

  「我只是想幫助你。」裴烈露出邪氣的笑容,佯裝出無辜的表情。

  「你真是卑鄙,說好了由我開始。」

  「由我結束也算公平了。」

  「沒這麼快結束,我還沒聽到你求我呢。」

  他皺眉,「我根本不需要求人什麼,我一向予取予求。」

  她不屑地嘲諷,「沒錯,以強迫的手段。」

  「以我的身份。」他的臉色一凜。

  「沒錯,因為你是鼎鼎大名、法力無邊的魔王。」她咄咄逼人地直視他的眼神,「以男人與女人的身份,你就沒那個膽了嗎?」

  他冷笑:「你剛才享受到的甜蜜是我給你的。」

  「那也正是我要給你的。」她高傲地抬起頭。

  「你太天真了。」裴烈憐惜地撫摸她稚嫩的臉頰。

  「你不給我機會證明,我隨時可以自己向你索取嗎?」

  「放肆。」他一手掐住她的下顎。「我從未遇見過像你這般笨得敢和我作對的情婦。」

  「我一定要讓你成為我的奴隸,在這一方面。」芷藜的一隻手溜向他赤裸裸的男性象徵上,學著他愛撫的輕柔動作撫摸他。

  他的雙眼驚訝地大張,幾近沙啞地說:「現在我希望你繼續了。」

  「可憐的男孩,一定沒有女人好好愛過你,因為你是位可怕的魔王。」也仔細地觀察他臉上表情的變化,手的動作也更為大膽。

  的確,沒有一個女人敢像她這樣大膽地主動親近他,只因為他的生命中從來沒有像她這樣的仙女存在過。

  當她以她的唇代替她的親吻遍他的全身時,她已經像他瞭解他的身體般瞭解他了。

  「女人,你真不害臊。」裴烈依然全身不動地輕聲斥責。

  「可是你喜歡,不是嗎?否則你不會還躺著讓我為所欲為。」她臉紅地垂下眼瞼,小聲的小心懇求答案,「告訴我好嗎?我好想聽你親口告訴我,我做錯了嗎?」

  「我……」她的聲音被驚喘所取代,因為他長驅直入,佔有地進入她的深處。

  誰贏、誰是誰的奴隸都無所謂了。

  事後,她滿足地躺在他的懷裡。在睡去前,迎向他美麗的雙眸,溫柔地對他訴說:「我真的很高興瞭解你,能夠帶給你快樂。」

  他親吻著她的頭髮,「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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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第二天早上,芷藜獨自一人在魔王的寢宮醒來,隨即襲上她心頭的是一種見不到他的悵然與失望,但是羞窘的記憶隨之浮現,她氣惱地用絲被蒙住頭部,「天啊,我昨天真的這麼放蕩無恥地引誘他嗎?」

  但他後來無法控制的甜言蜜語溫暖了她的心房,她從沒有過如此幸福、甜蜜的感覺。原來這就是愛情的滋味!芷藜滿足地輕歎。不過,她的滿足、幸福維持不了多久,因為她向來冷靜清晰的腦袋讓她記起她來這裡的目的。

  「唉!」她輕歎一口氣,腦袋重新開始靈活地運轉。「或許有其他的辦法救出小仲斯,而不是需要殺他。」

  敲門聲打斷了芷藜的思緒。想不到魔域裡的人還懂得禮貌,真是難得。「進來。」她好奇地拉長脖子看看來者何人。

  「芷藜。」小莉端著早餐,畏畏縮縮的出現在門口。

  「小莉!」芷藜高興地裹著被單跳起來迎接她。「太好了,終於見到你平安無事。」

  小莉閃避芷藜熱鬧的擁抱。

  「怎麼?你不高興見到我嗎?」她納悶地問。

  「不是。」小莉低垂著頭把早餐放在床邊的櫃子上,恭敬地說:「我被派來伺侯你,你是我的女主人,我不能沒有禮貌。」

  「別開玩笑了,你是我的魔域唯一的朋友,而且見到你就像見到我的妹妹般親切。」芷藜不管三七二十一,緊緊地擁抱住小莉。「其實我以前也不喜歡摟摟抱抱這一套,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改變。」說完後,她不好意思地想到會不會是昨晚的激情改變了她?

  「你有妹妹?她住在魔域的哪一區呢?」小莉靦腆地問。

  「將來有機會再介紹你們認識。」芷藜笑著拉起小莉的手一起坐到床邊,吃起小莉帶來的食物,轉移話題,「真高興你也離開廚房那個魔域中的地獄,還有那個可惡至極的掌廚。「你說你是被派來的,是誰派你來的呢?」

  「魔王。」小莉因為坐在床上而顯得忸怩不安。

  「裴沙?他總算還有點人性。」芷藜領悟道,「昨天我只瞥了他一眼,就知道他對你有好感。」

  「不是啦,是魔王裴烈。」小莉紅著臉小聲地說。

  「哦!是他。他也不錯啦。」

  「你對魔王改觀了嗎?你是不是愛上他了?我還聽說你已經成為……」小莉紅著臉讓話隱沒。

  「成為裴烈的情婦。」芷藜幫小莉把話說完。

  「你愛魔王嗎?」小莉一臉誠摯地問。

  「如果他一直像昨晚那般溫柔地對待我,我想那是遲早的事。」芷藜老實說。

  「真好。」小莉張著受傷的大眼睛。

  「你怎麼了?」芷藜關心地看著她。「我看得出來你有心事。」

  「我……」小莉吞吞吐吐。

  「快告訴我。」

  「是小魔王裴沙,他昨晚……」小莉說不下去了,她掩住臉孔哭了起來。

  「他強暴你!」芷藜氣憤地跳起來。

  「不是的。」小莉哭得更傷心了。

  「小莉,你真會嚇人。」芷藜鬆了一口氣,放鬆地躺回床上,若有所思地喃喃:「裴沙較為彬彬有禮,看起來也像個紳士。」

  「我們昨天發生了關係。」小莉紅著臉說。

  「什麼?!」芷藜驚得像只在火上掙扎的蝦子般,從床上跳起來。「他怎麼可以這樣?你還是個孩子也!」

  小莉紅著臉,堅定地反駁,「我再三個月就滿十六歲,而且有很多女人十幾歲就嫁人了。」

  「說得也對。」她換個角度為小莉著想。「那你喜歡裴沙嗎?」

  小莉睜著大眼回答她:「沒有人會不愛小魔王的!」

  「我知道,你愛他。」芷藜明瞭地笑道,溫柔地拍拍她的肩。「那你又為何哭喪著臉呢?」

  「我想我昨晚的表現一定令他很不滿意,所以他不喜歡我。」小莉憂傷地再度垂下頭。 「不可能,昨天他想保護你的衝動,好像要殺死敢碰你的任何人。」芷藜也為這個問題納悶,於是她大膽地問下去:「昨晚你們做完那件事的時候,他表現出不滿意了嗎?」

  小莉激動地搖頭,「沒有,他一直對我說著動聽的話,還很溫柔地摟著我到天亮。」

  小莉的後面那句話倒是比較動人,也能確定裴沙對小莉是特別的。芷藜把想法告訴小莉。

  小莉的雙眼頓時明亮燦爛,閃爍興奮的光彩問:「真的嗎?你真是這樣以為嗎?」

  「嗯,一定是這樣,沒錯。」芷藜也不好意思地點頭,因為她也是昨天才體會到愛人的感覺。不過她還是可以說出更具體的論點教小莉信服,「裴烈讓你來陪我,就是一把把你從殘酷的掌廚身邊帶到魔王寢宮?」

  「嗯。」小莉害羞地點頭。

  「總而言之,今後我們兩個可以互相照應。」芷藜充滿保護欲地摟住她的肩頭。小莉的個性太善良,在這個處處險惡的魔域裡就變成備受欺負的對象。

  「我好高興能在你身邊,你一定會保護我的。」小莉誠摯地說。

  裴烈一臉愉悅地進入餐廳,裴沙已在座。

  裴沙深思地望著他的魔王老哥,「從父王賜給你第一個女人開始,我還沒看過你這麼滿足的表情。」

  「我沒忘記她是玉帝派來的。」裴烈摸摸他才剃過鬍子的下巴。

  「她的法力真的這麼高嗎?高到可以一個晚上就把你迷得眉開眼笑?」裴沙好奇地問。

  「放心,我又不是凡間的毛頭小子,憑她還不足以迷倒我。只是玉帝奉送的上等貨色,不用白不用。」裴烈聞著咖啡的香味,微笑的眼睛閃閃發亮。「只要她不惹事,可以充分利用。」

  「她是來救小水龍仲斯的。」裴沙提醒道。

  「她別想達成她的『玫瑰任務』。」裴烈邪惡地一笑。「因為我會讓她忙得沒時間、沒有多餘精力。」

  「用美男計對付她的美人計。」裴沙朝他翹起大拇指。「高招,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勝負可期。」

  「我充分利用這個女人是有目的的。」裴烈不作聲色地喝著咖啡說:「而你,千萬別為了一個奴隸荒廢練功。」

  裴沙驚訝地抬起雙眉,「是不是所有的事都逃不過你的魔眼?連我玩女人你都要大驚小怪。」

  「你向來玩兩個以上、八個以下的女人,不玩單獨的性遊戲。」他依舊是一副不怒而威的神色。「為何小莉會讓你主動地想保護她?她幾乎還是個孩子。」

  「你想怎麼樣?」裴沙警戒地看著從小到大烈讓他害怕的另一面。

  「那孩子需要人保護。」裴烈冷靜地看著他唯一的弟弟。「我把她交給芷藜了。」

  「也好,她真的也還是個孩子。」裴沙想起昨晚被他強佔後嚇壞的小莉,呼出一大口氣,「我該謝謝你對她伸出授手,昨晚我真不該——」

  「住口。」裴烈聲色俱厲地告訴他,「在這個屬於你的魔域,沒有什麼該不該的,更沒有什麼不可以擁有、不能做的。因為你是我父親的第二個兒子。我只是想讓那個孩子有個健康的成長空間,那孩子再過三個月後就滿十六歲,到時你愛怎麼對她都可以。」

  「我瞭解。」裴沙站起來,準備離席。離席前他對裴烈說:「我要到魔洞閉關三個月。」

  「閉關?」裴烈聽見他的話吃了一驚,爾後失笑地看著他,「懦夫。」

  裴沙不以為然地聳肩,「聰明的人懂得避開命運的挑戰,成功地摘取生命甜美的果實。」

  裴烈還是嘲笑他,「那麼祝你在魔洞裡摘取的果實合你的胃口。」

  「可悲的男人。」裴沙搖著頭喃喃地離開餐廳,「一點都不懂得哲學的奧妙。」

  「晚上就抱著你的哲學人眠吧!」裴烈嘲笑地目送弟弟出去。

  他一個人在吃完早餐後站起身,總管沈大海趨前向他報告:「大王,有一個案件等您去宣判。」

  「重要嗎?」裴烈皺眉問。

  沈大海在魔域的地位非常崇高,因為他是老魔王裴夫的親信。裴烈和裴沙小時候也受過沈大海嚴格的訓練,所以兩人都把他當自己人。平常由沈大海過濾案件,他有權處理小型的案件,重大的案子則交給裴烈裁決。

  「是關於黑獄魔王的案子。」雖然沈大海在魔域的地位是三人之下、萬人之上,但他從來不逾矩,永永遠遠是必恭必敬的態度。這或許就是他成功的地方吧。

  「一個小時後再說。」裴烈皺眉下令,隨即加快腳步往他的寢宮走去。他沒有看見身後的沈大海漠然的眼神裡出現如寒冰般森冷的眸光。

  「哈羅,情婦。」裴烈靠在門邊,欣賞著坐在床上的兩大美女。不過他只對自己的女人打招呼。

  「嗨。」芷藜原本的笑容凍結在臉上。

  「大王,早。」小莉慌張地從床上起身,急忙跪在地上。

  裴烈走過她,看都不看小莉一眼,整個人躺進她剛才坐著的床上。「早安,真高興你還沒著裝。」

  「小莉在向你打招呼呢。」她暗示他有外人在。

  可是他卻嘻皮笑臉地看著她,無賴地把她身上的床單扯下。「無所謂,小莉是奴隸。」「她是我的朋友。」芷藜生氣地抓回床單。

  「你不許有朋友。」他縱容地微笑。「何況,小莉也不敢高攀我的情婦。對不對?小莉。」

  「是……是……」小莉緊張得說話都結巴了。

  是的話,還不快下去,你的女主人不喜歡你在這兒妨礙她做愛。」

  「「裴烈!」芷藜從不知道一把火可以如此快速地在體內熊熊燃起,也從不知道恨意可以如此迅速形成,而且對像還是她預言會愛上的男人,她氣得幾乎要吐血。

  「我馬上下去。」小莉擔憂地看了芷藜一眼後,匆匆地退去。

  「小莉,你不要走。」芷藜喊叫。

  小莉停住腳步,回頭為難、恐懼地看著芷藜。

  「讓她去吧,別用你的優勢為難下人。」裴烈以輕鬆的口氣說道,「如果她聽你的,你就等著從油鍋裡把她的屍體撈出來吧。」

  「小莉,你先下去。」看著小莉臉色發白地跑出去,她生氣地轉向裴烈。「我行刺你,你也沒有那麼做,所以你不必再用油鍋來威脅我。」

  「你和她不同。」他扣住她的下巴。「你還有利用價值。」

  「謝謝你看得起。」她像拍蒼蠅般地拍掉他的手。「當你的情婦,我寧願——」

  「寧願什麼?」他湊上她的唇,吻她迷人的秀髮。「我記得你昨晚還一副很榮幸取悅我的樣子嘛。」

  「榮幸!」她高聲尖叫。「你別搞錯,我是為了取悅我自己。」

  「敢這樣對我說話,一點也不知道分寸。」他吻著她的耳後。「說說看,你為何要行刺我?」

  這個問題真教她愣住了,她從沒想過會失敗。

  「不想說嗎?」他輕笑,「沒關係,反正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還想和你做愛。」

  他的手早有計謀地點燃她體內的熱情之火,芷藜輕顫地說:「我不想。」

  但當他在她毫無掙扎的狀況下進入她的身體時,他很得意地宣告勝利。「沒經驗的女人就是有這種好處,控制不了自己體內的慾望。」又是一番纏綿之後,裴烈衣著整齊地站在床邊,很不溫柔地喚醒芷藜。「起來,女人,你已經浪費我太多時間。我叫小莉來幫你。」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換衣服。」她裹著被單起來,拿起小莉為她帶來的衣服走到一旁的屏幕風後穿上。「衣服還不錯,誰選的?」她穿上一件低胸的上衣,和貼著她修長雙腿的絲質長裙從屏風後走出來。

  「我。」

  「我才不會傻得相信一個偉大的魔王會沒事幹地為他女人選衣服。」她不以為然地笑著。「我們要去哪裡嗎?」

  「給你一個驚喜。」他目不轉眼地盯著風情萬種的她,故作神秘地說。

  「走吧。」她急著出去察看魔王宮的守備。

  「請。」他很有紳士風度地讓芷藜挽住他的手臂走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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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裴烈帶著芷藜走過一條又一條兩面築有高牆的窄小走道,這些走道對芷藜而言並不陌生,因它們和在天界上所讀的地圖一條也不差。隨著一格又一格往下走的階梯,芷藜猜想裴烈將帶她們到地牢。

  他們愈往下走,陰冷的氣愈為強烈。走沒幾步,冰冷的石牆上掛有用骷髏頭做成的裝飾物。即使高牆上的小天窗有光張照進來,但還是陰森得很。「這裡真是陰森可怕。」芷藜打了一個寒顫。

  「所以我不會建議你晚上一個人出來亂逛。」他意味深長地說:「雖然沒有警衛,但是你一定會被嚇死。」

  「我才不會。」芷藜為自己壯膽地否認,因為她已計劃今晚就展開尋找小仲斯的行動。「你說晚上不會有警衛?」

  一路上沒有看到任何警衛,因為根本不需要。整條走道狹長得只能容納兩個人,而且四周都是高牆,就算有敵人入侵也無處可躲。芷藜在心中評估。

  「不錯。」裴烈冷笑地看著這位天真至極的仙女,非常清楚她心裡所打的如意算盤。

  「你要帶我到哪裡?」魔域的地牢有一千多座,他究竟要幹嘛?

  「地牢。」

  「地牢,為什麼?」她探問。

  裴烈沒有回答。

  「地牢都關些什麼人?」芷藜小心地又問。

  「用來關背叛我的人。」

  「魔域只有你、裴沙、四大魔王和少數人擁有魔力,有人傻得和你作對嗎?」

  「萬界的傻蛋還是不少。」

  「不要嚇唬我。」她先被他意有所指、冷酷無情的話嚇到,接著又被他悄悄放在她脖子的大手掌嚇得心臟猛跳。她拍著驚魂未定的胸口問道:「你是怎麼處罰背叛你的人?」這點和她有切身關係。」

  「到了,你自己看。」他打開走道末端的一扇木門。

  芷藜被眼前的景象嚇著了,她伸手摀住欲嘔吐的嘴,全身發軟地轉身想逃離這裡,卻被裴烈扣住脖子,強迫她看。

  這是一間泛著柔和色彩的房間,撇開地牢不談,稱得上是一間漂亮的房間。但當芷藜看到幾乎只剩骨架的大腿,大腿以上是被鞭打得血肉模糊的軀體。兩隻手被鐵鏈鏈起地吊在空中,由於鐵會傳熱,兩隻手被鏈起的部位都只剩下骨頭。

  裴烈朝旁邊的獄卒點頭,獄卒站起來,用一根水柱把那人喚醒,再用一根粗長的鐵鏈朝他猛力揮舞。

  芷藜摀住耳朵不讓自己聽見那淒厲的哀號,近似懇求地轉向裴烈,「請你讓我出去。」

  裴烈立刻鬆手,芷藜驚慌地衝出去,一直衝到聽不見那可怕的哀號聲才跌跪在地上猛吐。裴烈一直蹲在她旁邊,等她吐光胃裡所有的食物,才遞給她一條手帕。

  「你為什麼帶我來這裡?」她推開他的手,恨恨地看著他。

  「我想有必要讓你知道背叛我的下場。」他不帶感情的說。

  「如果我背叛你,你也會這麼對我?」

  「你會背叛我嗎?」他的聲音裡夾帶著微微的遺憾反問她。

  「當然不會。」芷藜勉強牽動還在打戰的嘴角回答。

  「你撒謊。」

  芷藜猛抬頭,懷疑、謹慎地看著他。他說話的語氣像吐氣般輕,使她一度認為是自己聽錯了。但他接下來的話足以讓她恐懼到骨子裡。

  「我永遠不希望看見你這一身細白賽雪的美麗肌膚讓岩漿熔化。」他輕輕按摩她抽搐的肩,柔聲得像惋惜一件不可避免的不幸事件般。

  他話中的含意非常明顯,他知道她的身份,他在等她背叛的那一天,然後如法炮製地折磨她。他也會像這樣殘忍地對待她嗎?那麼她將只有一個選擇——殺了他,然後逃出魔域。「他是誰?」芷藜好奇地想知道。「你是不是對每一個囚犯都那麼殘忍?」

  「黑獄魔王,他是一個背叛者。」

  「怎麼會?」

  「這裡是魔域,每天每個角落都有可能發生任何事。」

  「但是黑獄魔王是四大魔王之一,一個位高權重的魔王會背叛你?」

  「不該嗎?」

  「當然不該。他讓你覺得很丟臉,所以你才那麼折磨他,對不對?」

  「這不關你的事。」他不理她。

  「我猜對了。」她咧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我陪你回房休息。」裴烈提議。

  「不要,讓我一個比天界還美麗的地方,可以幫助你忘掉剛剛看到的一切。你知道怎麼走。」

  「慢著。」他知道她和他一樣熟悉這裡的地形。他表現得很明白,也是該攤牌的時候了。芷藜戒慎恐懼地走向他。「你從一開始就知道,對不對?」

  「你的身份?」他低頭看她上揚的臉蛋,「仙女?」他開始大笑,笑得很鄙夷。「可惡,原來你早就知道才故意帶我來看那噁心的場面!」芷藜的恐懼轉為羞憤,氣的直踢他的小腿。

  「開玩笑,我可沒心理準備因為好心警告你背叛我的後果而挨揍。」他出其不意地把她推到牆邊,有力的雙腿緊緊地壓住她不安定的腿。

  「看到我虛弱、嘔吐的糗樣,你很得意?」她的四肢皆被他牢牢地定住,只有她的頭還可以靈活轉動。她張嘴咬他接近的高鼻子。

  「好險。」他及時閃開。

  「你看起來一點也不怕我。」他開心地大笑,她氣得臉更紅了。

  「胡說。」他一手輕撫她細緻的臉頰,仍是開玩笑的語調。「我現在開始怕你不能再和我做愛。」

  「你以為我還會和我的敵人做愛?」

  「你不是我的敵人,你是我的情婦。」他認真地提醒她,「你發過誓,要永遠當我的情婦,永遠乖順地屈服於我。」

  「因為你用小莉威協我,我不得已才發下誓言。」昨晚甜蜜的情景瞬間全湧上腦海,她別開通紅的臉不看他。

  「真難為你了。」他故意發出好像是為她惋惜的歎息聲。「可是那畢竟是誓言。」

  「少假惺惺,你曾珍惜我嗎?」芷藜控訴道,「別忘了,是你要把我丟進油鍋裡的。」

  「那時我不知你原來這麼美。」他說得理所當然。

  「你忘了的話,就容我提醒你。」她可不會輕易放過他的疏忽,因而大聲地提醒他,「你見過我的美後,仍要把我丟進油鍋。」

  「沒錯。可是我畢竟沒有,而且事實證明我做得多對。」裴烈厚臉皮地露出迷人的笑容,曖昧地低聲訴說:「想想昨晚你又是多急切地取悅我,一次次地和我做愛。」

  「你根本就不是真心的和我做愛,你只是在利用我。」

  他輕鬆愉悅地回答:「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慾望呢?別忘記,只要我微微碰你這裡,」他的手碰著他的胸部,「你看,它挺起來了。」

  芷藜真的是火冒三丈了,她失控地高聲尖叫:「別碰我!」

  「我現在終於知道仙女的風範和氣質了,而且你還堪稱仙界第一仙女。」他鄙夷的目光上下掃視她的全身:「真是丟盡你們仙界的臉呀!」

  「我們為什麼要討論這個?」她突然察覺離了題。

  「說得也是。我們都忘了,在魔域的你只是個凡人。」他覺得好笑的仰頭大笑。

  「裴烈,我可警告你,別小看我。」芷藜更是怒髮衝冠地口不擇言。「雖然我沒有法力,但要刺殺你還是易如反掌。」

  「想刺殺我?你知道我的要害嗎?」他神色自若,好像在陳述無關緊要的事般,「這裡。」他的手指著自己的心臟。

  「不要說了。」她像不願認錯的孩子,以為別過臉就可以逃避。

  他還是繼續說,很詳細地告訴她:「可是我的心臟每天跳動的方位不一定,有時在左邊,有時在右邊,有時則在中間。我自己也不曉得下一刻的心臟在哪一側。」

  「你為什麼告訴我這些?」

  「因為如果你失敗了,你一定會得到生不如死的懲罰,更甚於剛才你所看見的。」他仔細地看著她眼神的變化。

  芷藜深吸一口氣,很快地恢復鎮定。「謝謝你的提醒。」

  「很好,你的愚勇可能會使你變成仙界第一笨仙子。」他佩服她的勇氣。

  「如果我成功了呢?」

  「我不認為你會那麼做。」

  「你錯了。」她堅定地告訴他,「除非——」

  「看吧,已經開始跟我談條件了。」他一樣漫不經心的笑容,舉手阻止她說下去。「無條件,你只能屈服於我,因為我不可能放走小水龍仲斯。」

  「為什麼?」

  「因為他是個很有用的東西。」

  「你們有沒有對他……」她臉色蒼白,無法完整地表達。

  裴烈瞭然地微笑,向她解釋:「不,他是我的上賓,我不會像剛才你看到的那樣對他。」

  「你走吧,我想靜一靜。」

  「好好利用你那美麗的小腦袋。」他離開她的身體,愛不釋手地輕啄她的唇。「忘了告訴你,天界潛伏在我魔域的人,全都被我毀滅了。」

  「你真厲害。」她看著他的背影渾渾噩噩地回道。「看來一切都得從長計議。」

  芷藜獨自一人走到花園,無心欣賞花園的美景。

  她閉上眼睛,承受對他逐漸加深的畏懼。可是真正令她畏懼的是自己。她可以感覺到自己當初接下「玫瑰任務」的豪氣已被他攬亂,想殺他的勇氣、決心漸漸流失。

  「唉!真難。再不動手,恐怕真會被他同化,沒用地做他一輩子的情婦,受萬界眾神、魔王裴烈恥笑。不管,先救小仲斯再說。」

  小仲斯必定被關在一千多座牢房中的一間,但她要怎麼察訪?芷藜歎口氣睜開眼,視線落在距離她十尺遠的茂密花叢裡。她露出微笑,這是她入魔域以來,第一次真誠而且開心的笑。

  她走近前,小心翼翼地拔起一根草,像寶貝似地捧在手心,然後瞇起眼,研究地看著那根草直細的紋路,及紋路上密密麻麻的萬絲血紋。「我的天!真是迷魂草。上古代日月異主。日主晨,月主夜,再加上地殼變動之故,迷魂草早已絕跡。

  芷藜是藥神的得意門生,精通各類醫術、藥草,曾隨藥神遊歷萬界尋找原生迷魂草,無功而返,證實了原生迷魂草已絕跡。其後藥神所複製出的迷魂草都無法對玉帝等法力高強者催眠。

  她興奮、顫抖地看著這株她曾苦心尋覓過的迷魂草,那複雜的萬絲脈的確實與書上所載相吻合。萬界唯有原生迷魂草可以迷昏法力高深者,如玉帝及天界長老,甚至魔王,它可以注入記憶到被下藥者身上,讓被下藥者完全被下藥者掌控。她手上這株迷魂草是絕無僅有的至上之寶。

  身為藥神的高徒,當然知道如何使用迷魂草。她可以夜夜脫離裴烈的控制,夜訪地牢,直到找到小仲斯。太好了!她開始期待夜晚的來臨。

  凌晨四點,芷藜由地牢的底層溜回房間,她直接衝進浴室,趴在馬桶前猛吐。不知從何時開始,每天早晨她總會不停地嘔吐,直吐到胃酸快干了才停止。這都該歸功於她所察訪一間比一間恐怖的地牢,她愈來愈不能忍受地牢的惡臭、陰濕的空氣和囚犯被鞭刑的淒怪哀叫。還有她每天必須來回走上兩次的走道,走道牆上所掛各式的骷髏好幾次都嚇得她差點驚聲尖叫起來。

  但最令她精神沮喪的是夜間行動已經持續兩個月,仍然一無所獲。小仲斯還活著嗎?每看過一間地牢,她就愈替小仲斯擔心。但是她快成功了,她只剩下最後一層的地牢沒有搜索,她相信小仲斯一定被關在最後一層。

  她撫著吐空的胃,脫下汗濕的髒衣服坐在大浴缸邊緣,等著浴缸的水注滿。想著自己的任務就快達成,她興奮地低喃:「就快了,這一切就快結束了。我發誓我要走的時候,一定要把走道那些發臭的屍骨燒光!」

  「你在說什麼?」裴烈站在浴室門口,慵懶地欣賞眼前的芷藜。

  「你什麼時候醒的?」她嚇得心臟怦怦作響,不自在地滑進尚未注滿的浴缸。

  「情婦,想不到今早有幸看見精神抖擻的你。」他脫去腰間的被單,滑進浴缸加入她。

  芷藜逃開他數尺之遙,賠著笑臉溫順地回應他:「是啊。」

  她恨透了他只用情婦或女人這兩個稱呼侮辱她,但她只有賠著笑臉討好他的份,因為他已數度表示每個早晨都無法逗醒她。沒辦法,她實在太累了,她可沒將他的需要列入自己的計劃中。更何況他在每個中午或夜晚也都把這些補齊了呀。

  「過來。」裴烈粗魯地擁她入懷,伸手抹去她頸上的汗珠,「滿身都是汗,看來你似乎做了不少運動。」

  「嗯……」她不擅長說謊,一說起謊就結結巴巴。「是你讓我流汗的,所以我才想起來洗個澡。」

  「是嗎?」他懷疑地皺眉。「為何近來的夜晚我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我並沒有感覺到滿足。」

  他說得太接近事實,這不是他該有的反應。可能是每天服用迷魂草的關係,使他對迷魂草的抵抗力增強。她決定今晚暫停夜訪的行動,避免他起疑心而功虧一簣。

  白癡!她只敢在心裡窩笑,疲倦的臉上掛著嫵媚的笑容哄他,「我每晚都筋疲力盡,你卻嫌我不夠賣力?」

  「你的態度不像你說的那樣,你只是更貪婪地想要更多。」從他的眼神中看不出他的話有幾分真實,但唯有把他留在床上,她才可以夜夜尋找小仲斯。因為心虛的關係,她主動獻上她的唇。

  裴烈避開,一手扣住她的下巴。「我似乎看見某種陰謀在你體內醞釀。」

  「大王,我只是個凡人,您忘記了嗎?我能有什麼陰謀?」嫵媚的笑容掩飾了她內心的慌張。」

  「你只管玩花樣吧,但我要你的時候,你無權拒絕。」裴烈把她抱到床上,嘴邊說不在意,但吻住她的唇是粗魯、不悅的,他的激情更是放浪不勒,芷藜疲憊的嬌體在他狂猛的掠奪中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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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裴烈要罰也只會罰我呀。」

  「可是大王命令我幫你著裝的。我完了,大王一定會罰我回廚房。」小莉大哭。

  「那我現在帶你逃出魔域,好不好?」她好玩地逗著多可愛的小女孩。

  小莉立刻停止哭泣,吃驚地張大嘴巴。最後她說:「那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好了,逗你的。我們現在就回去。」她挽扶起小莉。「如果裴烈敢把你丟回那魔域中的地獄,我就把廚房燒了。」

  芷藜好心情地一路逗可憐的小莉開心。她們穿過一條無人的巷道繞近路回去,突然一群人擋住她們的去路。為首的是一個穿著華麗衣著的惡漢,後面跟的是三個好不到哪裡的跟班。

  「這個女人我要了。」為首的無賴不懷好意地嘻笑著說。

  芷藜差點嘔吐,衝上前去便揮動著粉拳,將為首無賴的手打得脫臼,輕輕鬆鬆地把其他人打得落花流水,那四個無賴狼狽地落荒而逃。「沒用的傢伙!要不是我沒時間和他們窮磨蹭,我一定把他們揍得更慘。」芷藜拍拍手中的灰塵,重新撿起掉在地上的手提袋。

  小莉愣愣地站在原地。

  「膽小鬼,還在害怕。」芷藜取笑她。

  「芷藜,我好崇拜你。」小莉像崇拜偶像般地望著她。

  「果然不見是凡人的身子。」沈大海帶著兩名士兵無聲無息地出現。

  「你是誰?」她瞇著眼看著來人,他不是魔王,卻有高深的法力,而且知道她的身份。「他是魔王宮的總管,沈大海。」小莉在芷藜身邊小聲地說。

  「原來如此。」是魔王之外,另一個擁有高深魔力的人。但她不喜歡他,他卑鄙無恥的神情讓人很不舒服。想到此,她愣了一下,為何裴烈不曾讓她有過這種憎惡感?

  「抓住小莉。」沈大海命令兩名士兵。

  「不准碰她。」芷藜挺身護住小莉。「小莉,別怕。」但兩名士兵還是抓住了小莉。

  芷藜的一隻手臂被沈大海抓住,雙手被手銬銬住不得動彈。她抬頭看見沈大海的眼裡有隱藏的憤恨與無情,她不安地問:「你們想把小莉如何?」

  「小莉忤逆大王,一個月後判決。而是都是因為你。」沈大海無情地命令,「先把小莉關過地牢。」

  小莉一聽,害怕得昏厥過去。

  芷藜倒抽一口氣,「太過分了,我要見裴烈。」

  「我正要帶你去見大王。」沈大海用魔法將她帶到王宮的宴會廳。

  魔王宮的宴會比她想像中的還淫穢,一群人渣荒淫無度地飲酒作樂,毫無忌憚地玩弄女人。芷藜鄙視的眼眸最後停在裴烈懷裡躺的艷紅身上,那女人無疑問是全宴會廳中最放蕩的,她殷紅的指甲無恥地在裴烈赤裸的胸膛上游移。

  「我的情婦終於捨得回來了。」裴烈朝她舉起酒杯。

  所有人的焦點都集中在魔王最得寵的情婦芷藜身上。在座沒有見過這位轟動魔域大街小巷美人的,都因為目睹了美人的丰采而目瞪口呆。而見過芷藜的好色之徒無不睜大眼睛,恨不得有一親芳澤的機會。

  「你為何要把小莉關進地牢?」芷藜筆直地走向他,走近時,她看見了他眼中閃爍的冰冷。她下意識地率先道歉,「是我要小莉陪我出去逛街的,你要處罰就處罰我好了。」

  「你以為每天為我暖床,就逃得過懲罰嗎?」

  「無論如何,請你放了小莉。」她不忍心小莉被關進地牢,低聲下氣地哀求他。她夜訪地牢多次,太清楚地牢的慘況了。

  「小莉的懲罰跟你的比起來,的確是吃虧了點。因為你善於提供肉體服務,使你免於被關進地牢受鞭撻之苦。」他不帶感情地羞辱她。

  「你要鞭打她!」她驚叫。

  「有何不可?」他輕鬆地回道。

  「有何不可!對你而言當然無所謂。但她是個小女孩,她受不了那種苦的!」芷藜生氣地望著他。

  「那麼在你私自帶她出宮前,就應該顧及她的身份。」他嚴厲地斥責她。「她的鞭刑是為你受的。」

  「我道歉。」這個道歉是她為他們兩人價值觀的差異所能做的底限,因為她不認為自己出宮有任何錯誤。

  「我接受。」他大方地說,但眼神依舊冷漠。

  「那就放了小莉。」她提醒他。

  「我認為你的道歉是一種臣服,所以我接受你的道歉。」

  「你高興怎麼認為是你的事,只要你不再處罰小莉。」

  「那和懲罰不同。」他像對小孩說話般耐心、充分地向她解釋,「我派小莉去幫你為今晚的宴會梳妝打扮,她沒有盡到責任,所以該受鞭打。而你——」

  「我願意代替小莉受鞭打。」

  「不行。」他溫柔地撫摸她的手臂。「你的皮膚這麼美,如果有縱橫交錯的鞭痕,就太可惜了。」

  「而小莉只是個孩子!」她不可置信地吼道。

  他像是沒有聽到她的抗議,兀自笑道:「如果毀了你這一身美麗,就不能取悅我及我的客人。」

  「你說什麼?」芷藜不能假裝不懂他的話,只是她不願相信她的臉色早已為他的最後一句話變得蒼白。

  他把她的臉蛋轉向坐在她右手邊的一個客人。她不解地轉頭望他,裴烈轉笑地說:「不認得他了嗎?不會這麼健忘吧?」

  「是他!」是那個在無人巷道中被她揍的臭男人。

  「沒錯,這位皮革商人是被你無禮的粉拳揍了一頓的可憐人。」

  「可憐人?!那是個誤會呀!」她呼吸急促,激動地解釋,「他想侵犯小莉!我為了保護小莉,當然得阻止他。」

  這時那個喝得醉醺醺的皮革商認出了芷藜,指著她大叫:「大王!就是她。就是她傷了我和我的三個手下。」

  「裴烈,他怎麼跟你說的?別聽他的。」她的命令語氣眾人不滿。

  「你憑什麼要我聽你的呢?就憑你情婦的身份?」

  裴烈對情婦的訓話引起哄堂大笑。

  「因為真理。」她叫道,「你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為這一點芝麻小事就要處罰小莉?」

  他怎麼了?兩個月來,他被她耍得團團轉,他能不生氣嗎?若不是他今早要魔醫為他把脈,他恐怕還不知道自己被她下了迷魂草的毒呢!她還敢這樣大言不慚、無辜地質問他。

  裴烈再度壓抑住滿腔的憤慨,冷冷地開口:「真理就是你冒犯了我的客人,就應該得到應有的懲罰。」

  芷藜氣極了,她憤怒逼近他。「好呀!你口口聲聲說要懲罰我,那就開始呀!你別指望我會向你求饒。」

  「很好。」裴烈狠狠地把她推進皮革商懷裡。「你今晚替我好好地服侍他。」

  「謝謝大王。」皮革商為這突來的好運興奮地抓住這個大禮。

  「你休想碰我!」芷藜在皮革商的懷裡猛烈掙扎,手肘不客氣地往他的肋骨一擊,把那噁心的肥胖身體打離了她。

  「芷藜!」裴烈怒喝。

  她從他的眼裡看到她不敢相信的堅定,她發誓道:「我死也不會讓他碰我。」

  「由不得你。」他冷酷地笑了一聲。他對她施以魔法,令她坐在皮革商的身邊,全身無法動彈。

  現在她只能恨恨地瞪著他,一臉憤恨、不信地詢問:「難道你真要他碰我?」

  「沒錯。」

  皮革商肥胖的短手指迫不及待地伸向她。

  「你到底是什麼魔鬼!」她痛心地對著裴烈吶喊。

  裴烈大笑一轉身回到自己的王位,再度拉回軟綿綿、隨侍在他身旁的艷紅。「我今天想換換口味,每天面對一成不變的你,我都快變得食不知味了。今晚就讓皮革商享受你的熱情好了。」

  「你是畜生。」芷藜啐道。

  「你竟敢罵大王!」艷紅在裴烈的懷裡懶懶地起身。

  裴烈把艷紅拉回來,火辣辣地親吻她的胸脯。爾後才抬起他權威的眼睛,「一個稱職的情婦就要負責取悅主人的客人。」

  他的話就像把她的心活生生地挖出來玩弄般殘酷,蹙緊的眉頭顯露她的心痛。她痛苦地從喉嚨底處發出沙啞的聲音:「難道過去的激情對你而言,毫無意義嗎?」

  她無奈地忍受著被皮革商那雙肥手襲上她身體的厭惡感,極力抑住幾欲嘔吐的胃,避免自己再出更多的糗。

  「只要是女人都可以給我激情。」裴烈大笑,溫柔地褪盡艷紅的上衣,把臉埋進她豐滿的胸脯間。「她就比你稱職多了。」

  裴烈愉快的心情感染了賓客,他們共同飲酒作樂,玩弄女人之際也嘲笑女人的傻氣。

  艷紅帶著勝利的大笑向芷藜示威,「大王永遠是我的。」

  裴烈懷裡擁的是艷紅,但視線卻在芷藜周圍打轉。

  在宴會開始之前他早安排了幾位妓女讓那個皮革商發洩個癮,現在任憑他有起死回生之術,想必也無法真正侵犯芷藜。但皮革商落在芷藜身上的髒手幾乎令他瘋狂,他恨不得砍斷皮革商的肥手。但他還是控制住了,因為皮革商那雙遲早會被他親手折斷的髒手是他懲罰芷藜的工具。

  裴烈的身下是艷紅妖嬈的胴體和熱情火辣的嘴唇,他厭惡得幾乎要推開艷紅猩紅的嘴!但是芷藜滿是悲傷的神情令他不悅,為何她的悲傷還能左右他的思緒,現在更控制他的身體?

  他衝動地進入艷紅的身體試圖趕走芷藜的倩影,但他差點失敗了,他差點在艷紅的體內委靡,最後只得勉強以公式化的律動滿足艷紅的慾望,迅速地做完。

  裴烈就在芷藜睜大雙眼前,輕柔緩慢地與艷紅做愛。

  芷藜憤怒、不信地望著裴烈與艷紅親熱,直到他們結合的一剎那,她的雙眼因再也看不見任何事物而茫然、空洞。

  皮革商也撕裂芷藜的衣領,露出她大片的胸脯。他的手貪婪地、故意要弄痛她地大力揉捏。接著,他愈來愈放肆地伸至她的下腹部,芷藜終於忍不住,崩潰地哭了出來。

  裴烈一聽到她的哭聲,立刻甩開艷紅糾纏的軀體,猛地從座位上跳起來,一個箭步衝向皮革商,一掌毫不留情地把他打飛。裴烈高高在上地直立在瑟縮不已的芷藜面前,傲然地宣佈:「我決定對你私自出宮的懲罰就到此。」

  「這是懲罰嗎?」芷藜吞下梗在喉嚨裡的巨大苦楚,咬著牙不馴地斥道:「我正要開始享受他的愛撫呢!」

  「是嗎?」他更冰冷地笑道:「別急,親愛的,我打算親自澆熄你的慾火。」

  「休想!」她抬起頭,憤怒地直視他。「你休想再擁有我。」

  「我們就來看看我能不能!」他在滿座的喝彩聲中揪起不能反抗的她,拖往他的寢宮。

  一進入寢宮,他解除她的魔法。

  芷藜警告他:「你最好殺了我,因為我絕對不會上你的床。」

  「別這麼性急。」他嘲笑地輕輕撫弄她的臉頰。

  「別再碰我,你讓我覺得噁心。」她別開臉,躲開他的手。

  「我記得你一向迫不及待地要求我碰你——」

  不待他的話說完,她銬著手銬的手出其不意地朝他的臉頰揮去。她的手雖然揮得夠快、夠狠,但她面對的是魔王裴烈,自然沒有成功,雙手反而被裴烈握住。他氣憤地手勁使鐵製的手銬變形,手銬無情地掐入她的手腕。 「好痛!」芷藜痛喊出聲。

  「痛嗎?」他面無表情,言語冷淡得就像沒有看到她的痛苦。

  若不是他依舊抓住她的手腕,她一定痛得昏倒在地,而不是虛弱地跌入他滿是艷紅唇印的胸膛,無助地任憑軟弱的淚水不可遏止地流著。「為什麼這樣對我?」

  「因為這個。」他自她被撕得破爛的衣服內側口袋取出迷魂草。

  「你怎麼發現的?」原來他是為了這個而折磨她。

  「你聰明一世,糊塗一進。」裴烈冷酷地解釋。「你忘了,絕跡的原生迷魂草雖然無色無味,還可以補足記憶,無法讓人察覺,但是任何醫師都可以檢查出迷魂草的病症。」

  「你做了檢查?」他為她解開了手銬,但她已無心顧及手腕的瘀青紅腫,只能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我怎麼沒想到這點呢?」

  「你毋需責備自己,你已經聰明地騙了我兩個月。」他撫弄著她內衣之下飽滿的胸部。「真可惜,你只需再一晚就可以找到小水龍。」

  「沒錯,如果我找到他,就是你的死期。」芷藜藉著狠毒的言語表達憤怒,她恨極了自己的身體輕易地就因他的挑逗而柔軟。

  「傻女人,何必這麼麻煩藉助迷魂草迷昏我,還犧牲自己寶貴的睡眠累得半死,夜夜探訪恐怖又陰森的地牢呢?我記得第一次帶你到地牢時,你還怕得嘔吐了呢。真是可憐,那種滋味不好受吧?」

  「不要你管!」

  「你只需開口問我,我自然會告訴你,小水龍被我關在幾號地牢。」

  「我才不相信你的好心。」

  「你太不瞭解我了,我要你夜夜陪我盡情享樂是會願意付出這點代價的。」他大方地告訴她,「就關在地下二層二○六八號房。」

  「當然,我再也無法離開你身邊了,不是嗎?」她生氣地看著他。

  「反應真快。」他讚美道,「你答應過我什麼,你忘記了嗎?」

  「我沒忘,但我的目的只是把小仲斯送回天界。」

  「當然由你護送回去,對不對?」

  一線希望閃入她眼裡,她急切地和他談條件,「只要你願意放走小仲斯,我就發誓答應永遠留在這裡。」

  「我何必為我已經得到的東西再付出代價?更何況,你已經失去價值。」他冷漠地看著她,遺憾地說:「你的身體已經被別的男人碰過了。」

  「是誰造成的?」她大叫,掄起拳頭捶他的胸膛。「你竟然讓別人的手碰我,羞辱我!」「夠了!」他抓住她狂亂的雙手。「我還沒讓他真正羞辱你呢,因為我打算親自下手,才能保證做得徹底。」「你這是什麼意思?」他的眼神是她從未見過的森冷陰寒,芷藜不由得戰慄地輕呼。

  他拿起迷魂草在她眼前晃著,不帶感情地嘲諷道:「冰雪聰明的你猜不出來嗎?」突然,他笑了,出乎意料地開心。

  她搖頭,臉色比地牢牆上掛的屍骨慘白,但不是因為答案,而是因為他的笑容。

  他帶著迷魂草走到房間另一側的沙發上,將它分別放進兩個杯子裡。「過來。」他命令。

  芷藜順從地走過去,頭腦由於過度的恐懼而渾沌。

  他拉她坐在他的大腿上,溫柔地為她脫去身上破爛的衣服,輕鬆的語氣調及悅人的神情,像跟她聊天的好朋友般,「你實在很聰明,可以找到絕跡的原生迷魂草。跟我說你在哪裡發現它的?」

  「在你的花園。」雖然過去兩個月她已習慣坐在他的大腿上,而且還曾認為那是她坐過最舒適的位置,但她此刻只有強烈的恐慌。

  「我的花園?不太可能。」他實在無法相信。

  「真的。」她不自覺地提高聲調。「而且我相信那是萬界絕無僅有的一株。」

  「全浪費在我的肚子裡了,不是嗎?」

  那不算浪費。」她輕笑。

  「當然。」他摟著她腰部的手無意識地加重了力道。「我的一世英名幾乎毀在你的手裡。」

  她只覺無辜地笑道:「那是幸運。」

  「幸運?我發誓一定讓你滿足、更真切地感覺到什麼叫幸運。」

  他的語調比剛才的還要輕鬆,但他的宣誓卻令她非常害怕。她掙扎地想要離開他。「放開我。」

  裴烈的頭湊近她的耳邊,低聲細語:「三天後,我自然會放開你。」

  「三天?」她茫然,什麼樣的懲罰需要三天?

  他溫柔地撫摸她的長髮。「我從來不喜歡長髮的女人,可是你的長髮真美。」他湊上他的在她的長髮上。「這是你真正的頭髮嗎?」

  他表裡不一的態度激起她的憤怒,芷藜甩開他的手。「我原本是一頭齊耳的短髮,留長髮是為了要氣你的!真是遺憾你會喜歡。」

  「真的高傲。」

  「你不是要處罰我嗎,快動手呀!」

  「等不及了?」

  「難道我還期望你改變主意不成?」

  她冷嘲。

  「我喜歡你的驕傲。」他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下,然後將另一杯遞到她嘴邊。「可惜驕傲會被粉碎。」

  「這是醋。」是醋的味道,而她剛才親眼看見他加了迷魂草在其中,那麼……她恐懼地睜大眼睛看著那杯水。 「聰明如你想必已經知道了,迷魂草加上醋是萬界最劇烈的春藥。」他彷彿想安慰她地輕拍她僵直的背脊。

  「而你喝的是加了鹽的迷魂草。」她終於知道他的懲罰方式了。她閉上眼睛,幾乎要哭出來。「萬界唯一能使法力高深的人抑制慾望的藥。」

  「你原來就是那麼地熱情,」他假意惋惜道:「服下了這帖特製的春藥後,你該如何控制慾望呢?」

  「不要,我求你不要。」

  她開口求他了,而懲罰甚至還沒開始呢。看著他無情的雙眼,她欲掙脫他的箝制,但她怎能敵得過他呢?

  「喝下它。」

  裴烈用力地掐住她的雙頰,強迫她張口,無情地把杯中的春藥倒入她的喉嚨裡。

  「我恨你。」

  她頹然地垂下頭,雙手緊握成拳。

  「這句話留到我們都清醒時再親口告訴我,屆時我會更愉悅。」

  他冷笑,「不過,我更好奇你清醒時要如何面對我。」

  「等我清醒時,我會在你的胸口插上一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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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領養代替購買 以結紮代替撲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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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1 14:36:33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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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天的早晨,芷藜流著淚清醒,裴烈也似乎在同一時間清醒,他翻身到她的上面,灼熱地準備進入她的身體。

  「別碰我!」芷藜瘋了似地掙扎。

  「這是你欠我的。」他停止了動作,定在她的上面。

  「我不欠你什麼!」她虛弱得幾乎使不出任何力氣推開他龐大有力的身體。

  「你欠我的。」他殘酷地聲明:「你欠我兩個月的夜晚。」

  「你終於也有需要了!」迷魂草加鹽的效力過後,會令人產生更劇烈的生理慾望。

  「我一直都很需要你。」他將臉埋進她的雙峰之間,熱情地親著。

  「去找你的艷紅解決你的需要。」她用力扯他的頭髮,但怎麼也扳不開他的嘴。

  「這是你求了我三天的。難道你忘了嗎?」他抬起頭提醒她。

  「我死也不會忘記。」芷藜努力維持殘存的自尊。

  「很高興你不會忘記愚弄我的教訓。」他微笑道。

  三天來,她清楚地意識到自己毫無尊嚴地懇求他佔有她,天!他非但沒有解決她的需要,還更殘酷地逗弄她敏感的身子,她伸出手,一掌揮去他臉上的笑容。「我死也不會原諒你對我所做的。」

  「那是微罰。」裴烈輕鬆地躲過,手指堅定地落在她仍然飢渴的私處。

  「不要。」芷藜毫無自尊地哭喊,「你已經微罰過我了。」

  「你只是自私地想自己的慾望罷了!」她強烈地抗拒著,「我寧願跟一隻豬上床,也不願跟你。」

  「由不得你!」她激怒他了,想要她的動作變得粗魯、強硬。「現在就是你恢復情婦身份的時候了。」

  「我不要。」她感受到他的粗魯,然而她的身心在三天漫長、天止盡的慾火煎熬後,再也禁不起任何折磨。她懇求他,「我求你留給我一絲尊嚴,不要這麼對我。」

  「我會溫柔的。」感受到她被折騰得孱弱不堪的嬌弱,裴烈的愛撫輕柔緩慢,但最後他還是毫不留情地進入她的裡面。

  而在未來的兩天裡,他極盡溫柔地一次又一次地愛她,直到她再度臣服於他的身體。

  「你出去。」沈大海潛入關著黑獄魔王的地牢,遣走他部署的士兵。

  「是。」那名士兵消失在門外。

  「黑獄魔王,一切我已經部署好了,魔王宮四周都被我用法力罩住,裴沙閉關的黑洞已被我封鎖,其他三大魔王已表明願意追隨您。」沈大海跪在地上。

  黑獄魔王依舊閉著雙眼,沉聲斥道:「裴烈已經對你起了疑心。」

  「啊!」沈大海倏地抬起頭。「怎麼會?我非常小心,而且他們兩兄弟一直非常信賴我。」

  「哼!裴烈那小子不是普通人物,他的魔法早已超越他老子裴夫。」黑獄魔王張開火紅的雙眼。「但今天就是他們兩兄弟的死期。」

  「我們是否該立刻行動?」沈大海恭敬地問。

  「時機未到。」黑獄魔王凜然地睨他一眼,「你是個人才,事成之後,你就是我西魔域的魔王。」

  「謝大王。」沈大海內心已經迫不及待地準備登基做西域魔王,這就是他背叛裴烈的目的。

  「當我解決裴烈時,你去替我抓裴烈的女人。」黑獄魔王命令。

  「您要那個女人?」沈大海會意地奸笑。

  「那個女人對我有莫大的功用。」黑獄魔王的笑容比沈大海姦淫數倍。「那女人可以為我生出融合萬界精華的優秀子嗣。」

  「是,我一定為您抓到她。」沈大海心想,抓到她又可以邀功,他急欲擴展西域的領地。

  「哈哈哈!」黑獄魔王大笑,輕而易舉地掙脫裴烈特別為他製作的鐵鏈,當他躍離岩漿池著地時,他的雙腿奇跡似地生長成兩雙完好如初的腿。

  「賀喜黑獄魔王,您的魔力又恢復了。」沈大海兩眼閃著晶光。

  「時機已到,那女人離開了裴烈,你去關水龍仲斯的牢房等她。」說完,黑獄魔王倏地消失。

  「在你折磨我三天之後,我還會愛你才怪。我不殺你,不是因為愛你,而是我要留你的心想我!」芷藜將僅餘一公分不到的迷魂草塞入裴烈的口裡,她的嘴巴說著不愛,可是眼裡可不是發出相同的訊息。「你這個混帳魔王,我要走了,希望我們永遠不要再見。」輕拍他的臉頰後,她昂然走出她的寢宮。

  芷藜一走出寢宮,立即覺得四周有異,宮內寂靜無聲,連個人影都沒有,宮外除了上頭的大火球之外,也是連雙蟲子也不見,空氣中有一處魔障的氣波,現在整個魔王宮全被邪惡的魔法罩住了,充塞了死氣。「裴烈被我迷昏了,裴沙又閉關,這裡絕對有問題。」

  很可能是一場叛變,真是天助我也,裴烈將忙著收服他的群魔,她將能更順利地救出小仲斯,她微笑地猜測著,最好忙死裴烈那混帳。

  芷藜在無人阻擋、無人限制的情況下,輕易地來到小仲斯的牢房。她大搖大擺地打開牢門,大喊:「小仲斯,看看是誰來了!」

  「芷藜,小心前面!」四肢被銬在對面牆上的小仲斯大喊。

  「終於等到你了,裴烈的女人。」沈大海灑下一張大網。

  「就憑這點三腳貓功夫,也想抓我?」芷藜連續後空翻,躲過那張大網,她站定後,驚訝地看著前面的男人。「沈大海!」

  「你真不敬,應該稱呼我西域魔王才對。」

  「是你背叛裴烈!」她驚叫道,「你以為你能夠成功嗎?」

  「有黑獄魔王的帶領當然能成功。」海大海面目猙獰,一點也不像平日面無表情的他。 「別作夢了,黑獄魔王曾是裴烈的手下敗將,你以為他會贏第二次嗎?」她提醒沈大海。

  「別忘了,你是共犯。」沈大海卑鄙、奸詐地笑著。

  「關我什麼事?」

  「你把裴烈迷昏,黑獄魔王才有機會消滅他。」

  芷藜蒼白著臉想到裴烈的處境,「他不會成功的。」

  「多虧有你的原生迷魂草,黑獄魔王只要用一把普通的刀子刺進裴烈的心臟就可以把他殺死。」

  他說得一點沒錯,裴烈有生命危險,她強自鎮定地問:「那你抓我幹嘛?」

  「黑獄魔王看中了你,他要你幫他生一個小孩。」沈大海猙獰的目光流連在她的身上。「看得出來為何兩大魔王都為你傾倒。」

  「裴烈不會死,我會先解決你,再解決黑獄魔王。」她用微笑增強自己的信心。

  「傻女人,讓你親眼看見你愛人之死吧!」沈大海大笑,變出一面魔鏡。

  鏡裡是另一個拿著一把利刃的芷藜,當然是黑獄魔王變的,但太逼真了,而那個芷藜正用那把利刃刺進裴烈的胸膛,頓時他的胸膛被一片血水染紅,裴烈大叫一聲,睜著驚訝的大眼望著芷藜。

  「不!」她用顫抖的手蒙住眼睛。

  沈大海收起魔鏡,得意地笑著,「看見了吧?現在你乖乖地束手就擒吧,我不想弄傷黑獄魔王的女人。」

  「他不會死的。」芷藜痛苦地別開臉。

  「你最好祈禱裴烈已死。因為裴烈看見拿刀的人是你,是你背叛了他。我想想,如果他沒死,他會放過你嗎?」

  「不管他是死是活,我都不會留在魔域。」她狠下心喊道。

  「你這個傻女人,你以為你真的逃得出去嗎?」沈大海施展魔法抓她。

  芷藜雖然沒有法力,但憑她的機智對付沈大海這種小角色綽綽有餘,她解開頸部的珍珠項練,這是她身上唯一可稱之為武器的東西,她用三顆珍珠分別射向沈大海的人中、頸部大動脈和中樞神經三大要害,沈大海「咚」一聲倒地,急喘數下後斷氣身亡。

  「芷藜,你好棒。」小仲斯被芷藜放下來時拍手大叫。

  「你沒事吧?小仲斯。」她忍不住親吻她削瘦的臉頰,「瞧你都瘦了,裴烈都沒給你東西吃嗎?」

  「才不,他們給我的食物多得差點把我撐死。只是都沒有我愛吃的,因為裴烈說小孩子不准挑食。」小仲斯嘟著可愛的小嘴說。

  「裴烈常來?」芷藜驚訝地問。

  「嗯,兩個多月前。」小仲斯賊賊地笑著。「但自從他被你迷住後就沒來過了。」

  「小鬼,不准胡說。」芷藜輕輕打了一下他的頭。「我先把你送回天界。」

  「不行,我們應該先去幫助裴烈。」小仲斯一本正經地說。

  芷藜忙著用她手中的珍珠劃出一條通道。一邊道:「現在人間各處洪水氾濫,要不就是嚴重乾旱,天下水源大亂,玉帝和你老爸急得跳腳。」

  「裴烈不是壞人,我要留下來幫助他。」小仲斯不肯離開。

  「不行,太危險了,如果魔域真的被黑獄魔王統治,你的處境就更加危險,再說你留下來也沒用,你半點法力也沒有。」芷藜把小仲斯抱到通道口,「走吧,它將能帶你回天界。」

  「那你呢?」

  「我留下來看裴烈死了沒?」

  小仲斯人小鬼大地微笑。「是留下來救裴烈吧?」

  「走吧,小鬼,天下蒼生的性命就靠你救了。」芷藜推他一把,「你早點回去,就能早點控制水域。」

  小仲斯回過頭,以信任的眼神望著她。「一定要救出裴烈哦。」在小仲斯的眼中,沒有什麼事是芷藜辦不到的。

  「遵命。」芷藜微笑地向小仲斯揮手道別,直到出口密合,她的笑容漸漸隱去。現在她已沒有回天界的法寶了,但她一點也不難過,因她的心思完全沉浸在失去裴烈的痛苦中,她希望自己還來得及救他。

  芷藜憂心忡忡地衝回裴烈的寢宮,雖然他霸道可惡需要更多的教訓,但不可否認地,以他的身份,沒有把她大卸八塊就很阿彌陀佛,為此,她更要救他,然後再設法回天界。

  魔王宮仍然泛著清晨的涼意,芷藜卻為她所看到的景象而欣喜,她激動地看著滿身是血的裴烈制伏黑獄魔王的這一幕。但裴烈也因體力透支而昏了過去,而她疏忽地沒看見黑獄魔王變成的自己悄然地消失。

  「裴烈。」芷藜激動地奔向他,呵護地將他的頭枕在膝上。「我求求你,醒來。」

  「你還沒死。」他虛弱地勉強將眼睛張開一條縫。

  「太好了,你還活著。」芷藜激動地哭著。

  「你最好現在砍我一刀。」他拔出胸中的刀遞到她手中,血像噴泉般湧出。

  「裴烈,你瘋了!」她心痛地看著他渙散無法集中的目光和一身的血。「你的傷太重了。」她丟開血淋淋的刀,顫抖地按住他的傷口,想為他止血。

  「你這叛徒,太遲了,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這些假惺惺的舉動嗎?」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轉開身。

  芷藜一心只想為他止血,沒想到必須保護自己。「不,別說話,你需要好好地休息。」「我已經打開黑洞,裴沙馬上會來。」他恫嚇道:「你最好趁現在能走的時候逃離魔王宮,最好別讓我抓到,否則你將嘗到比下油鍋更痛苦一百倍的滋味。我要把你關在黑獄魔王的地牢鞭打至死。你知道我會的。」

  「是黑獄魔王要殺你!」芷藜這才會意識到自己的處境。

  他痛苦地閉上雙眼。「我永遠不會忘記你綻放著燦爛的笑容,將刀刃刺進我的胸口。」「你真的相信我會做出那麼狠心的事嗎?」她不敢置信地問。

  「你最好結束掉我的性命,反正你已經做到一半了。」他半昏迷地微笑著。「否則我要將你鞭打至死。」

  「你這個該死的雜種又誤會我。且自大地不相信我的話。」她絕望地重新拿起刀。

  雜沓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芷藜知道她必須逃走,不然還沒等裴烈的傷痊癒,裴沙也一定不會放過她。

  「該死!為什麼你就沒有一點大腦,不相信我?」她看了他最後一眼,百般不願地逃出魔王宮。

  在貝肯城附近密密麻麻、無可計數的暗巷中的其中一條,芷藜氣喘吁吁、萬分疲憊地癱倒在地上,她背靠著腐敗、潮濕的水泥牆、麻木地感到赤裸的腳下是那一灘不知積了幾千年的淤泥,那淤泥裡蓄養了上千萬的蛆、孑孓,及其他更低微的細菌。

  那些蛆、孑孓像發現大餐般地往她的腳、裙子裡鑽,芷藜逃亡了七天,七天來只吃過一塊從垃圾堆裡找到的肉,她再也抬不起手揮去那些蚊蟲,她只求能好好休息。她不知道該何去何從的下一步做準備。

  原本華美的衣裙現在卻像乞丐裝,破碎地掛在她滿是汗臭的身上,而鞋不知何時弄丟了,赤裸的雙足傷痕纍纍,她聞到自己身上刺鼻的汗臭。

  她虛弱、無助、傍徨地閉上眼睛。

  那是芷藜嗎?那曾是天上最美麗的芷藜仙子嗎?是輕易迷惑魔王裴烈的美麗女人嗎?七天的逃亡她早己形容枯槁、憔悴不堪,那個在天上法力無力、意氣風發,永遠自信、冷靜的仙子,現在卻軟弱地瑟縮在不見天日的暗巷裡,顫抖得像一個可憐的乞丐婆。

  或許裴烈已死,現在她被裴沙通緝、全魔域的人追殺,天地之大,恐怕已無她容身之地。

  魔域到處張貼緝拿芷藜的大型海報,獎賞是魔王的終生招待,意味著無盡期地享受魔域的一切,這可是一個大獎啊!但芷藜知道,即使沒有那優厚的獎賞,所有魔域的人民也會為討好魔王而追捕他要的女人,因為她殺了裴烈。

  裴烈死了嗎?海報上的懸賞者是裴烈的弟弟裴沙,而他也在魔域布下捉拿她的天羅地網。

  芷藜小心翼翼,確定沒有人注意到她後迅速閃進麵包店對面的一條暗巷,觀察麵包店周圍的路人,並等待著麵包店裡的兩個女人出來。

  從麵包店散發出的陣陣香味,使她的手緊揪住她餓得發痛的胃,好痛、好難過,原來這就是餓的滋味!她當下發誓,怎麼死也不要餓死!死?她怎麼會想到這個字眼呢?

  或許她真的會死,芷藜頹然的把頭靠在牆上,到底她該怎麼辦?從魔域東區的魔王宮潛伏夜出地逃到魔域最繁華的貝肯城又如何?裴沙絕不會原諒傷了裴烈的她,她真的能逃出裴沙布下天羅地網緝拿她的魔域嗎?

  她眼睛茫然地轉向魔域的上空,灰暗的天空上仍是那個如同太陽的火球。它無助於美化景觀,反而使魔域燥熱得令人難受。

  凌亂的街道時有無數條漆黑、伸手不見五指的巷道。

  貝肯城位於魔域的正中央,是魔域最大、最繁華的一個城市,但這裡簡直像是一個由垃圾聚積起來的城市,沒有一處是乾淨的,連最熱鬧的貝肯街兩旁鱗次櫛比的商店,都是由瓦礫、垃圾堆起來的住屋。

  不過一到白天,這些商店便會提供上好的物品給魔域居民,而但到了夜裡,就變成了一間間酒館賭場、妓女戶、當鋪。霓紅燈閃閃發光,照亮整個魔域夜空,成為萬物各界最負盛名的萬惡淵藪。

  魔域對於萬界的敗類來說,應該是一個快樂的天堂吧:因為這裡是一個和他們的心一樣骯髒、齷齪的地方,只要有錢或有本事,不論是壞人、惡魔、被放逐的鬼神都可以在這裡自由來去。

  但這裡主要還是由人世間的敗類組成,只不過這些人類的心都已經被魔王收買。

  麵包店裡的兩個醜女人終於出來了,附近的街道只躺著寥寥可數的乞丐,芷藜冷笑一聲,走進麵包店,她隨便拿了十來個麵包到櫃台結帳,看著眼前騰騰、美味的麵包,拿著錢的手竟激動的發抖,她眼睛睜得大大地,心中直呼,太好了,終於有東西吃了。

  「是她!魔王要的女人,我們發現她了!」三個醉漢站在麵包店外高興地大吼。

  被發現了!芷藜搶過麵包老闆手上的麵包飛奔而出,在門口與發現她的三個醉漢撞個正著,其中一個醉漢油膩的手抓住芷藜的手臂,她靈巧回身,從他手中掙脫,但她隨即落入另一個人的懷中,其他兩人顛顛簸簸地逼近,算準他們撲過來時,她舉起膝蓋從抓住她的醉漢大腿中央頂去,再低身從三人身下鑽出,而他們三人則撞成一堆。

  「她在那裡!」一群士兵興奮地大叫。

  芷藜憤恨地回頭看了一眼那群跑得飛快、看來精神飽滿的士兵,這是她七天以來第一次正式面對訓練有素的追捕者,她恐懼的不是士兵,而是她的飢餓,麵包的香味從來不曾如此刺激她,而顯然腳下淤泥裡的老鼠也被香味刺激了,一隻隻突然跳起來,咬住她抓緊麵包的手指,她吃驚地大叫,用力揮手甩開那些老鼠。麵包也因此掉落了。

  失去麵包的頹喪遠比面對那群自巷道前後湧入的大量士兵還來強烈,她停住腳步,頭虛弱得像枯萎的花朵般垂下,兩手劇烈顫抖地扶在膝蓋上,佝僂著挺不起的腰桿,氣喘得像垂老的老嫗,她該在死前享受那條香噴噴頎包的,她被迫逃亡這麼久,應該得到這樣的待遇的。

  「抓到她了!」整群士兵興奮地歡呼。「小心點,別再讓這個狡猾的女人逃走。」

  她哪有這個力氣。芷藜疲憊得連手也抬不起來。她不止飢餓,也疲憊不堪,但她沒有幸運到能夠暈倒,此刻若能夠暈倒,那她就可以休息了。

  連續七天緊繃的神經無法鬆懈,被捕的恐懼更將她的感官推向極至顛峰,她自內心發出深沉的害怕,只能僵直地立在原地,手被士兵粗魯地用手銬銬住,士兵用力、不悅地推她走出巷道。她卻無法移動半步,甚至連動一隻手指也沒能辦到,但體內狂亂、激盪的思緒卻不停地刺激著她。

  最後,一個強壯的士兵只能將顫抖不已的她扛在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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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1 14:37:06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芷藜,醒醒。」

  彷彿是從遠處傳來的聲音,甜美、細嫩,芷藜先是不確定地聽著她好久不曾聽到的和善語調,最後是一滴酸酸的淚水滴在她乾渴的唇上,她伸出舌頭飢渴的添著。

  「芷藜……」小莉溫柔地抬起她的頭,將水緩緩倒入她的嘴裡。

  冰涼的水刺激了她的意識,她聽出是小莉的聲音,但她沒有抬起頭,甚至睜開眼,只有飢渴地啜飲無止盡的水。

  「芷藜,我也為你帶來了食物。」小莉將水壺拿開,將芷藜的背靠在牆上,繼而拿起一碗鮮美的肉湯,一口一口地餵她。

  芷藜緩緩地咀嚼鮮美的肉塊。「食物真令人懷念。」

  「你太虛弱了。」小莉流著淚。

  「你不該冒險拿食物給我。」她抬起眼,身子仍然因長期缺乏食物而顯得遲鈍,但力氣已恢復。

  「我怎麼能不呢?」小莉囁嚅道。

  「對,我也不能叫你立刻將這些食物拿走,因為我太餓了。」芷藜歎口氣,嘴裡的食物始終沒有斷過。「我太需要食物度過裴烈的報復。」

  「我不相信你會殺大王。」小莉為她打開一塊蛋糕的包裝紙。

  「他們可沒有像你這麼理智。」說完,芷藜平靜地問她自己一直掛念的事。「裴烈的傷好了嗎?」

  「魔力恢復了九成。」

  「那等於全好了。」

  「大王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你。」小莉傷心地指出。

  「這是原本關著黑獄魔王的地牢!」芷藜顫抖地注意到了室內滾滾的岩漿及炎熱的空氣,還有牆上曾經吊著黑獄魔王的鐵銬。

  「黑獄魔王被徹底毀滅了。」小莉並不知道這間地牢原本有多恐懼。

  「該死!那麼就沒有人能為我作證了。」她沮喪地大叫,「那麼沈大海呢?」那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他也被毀滅了。」小莉告訴她。

  「接下來就換我了。」

  「但你並沒有背叛魔王,不是嗎?」

  「沒有證人,他會殺了我的,黑獄魔王那天變成我的模樣,親手將刀子刺進裴烈的胸口。」芷藜冷靜得好像在說著事不關己的話題。

  「那怎麼辦呢,你又沒有做過。」小莉天真地問道:「你不該為你沒做過的事受到懲罰。」

  「你不也為了你的父母而被迫接受懲罰嗎?」

  「但你不同,裴沙說你是天界來的仙女,玉帝的女兒。」小莉帶著崇敬的口吻說道。

  「我只是個凡人。」芷藜幽幽地說,充其量只會變成一個慘死在魔域的仙女,她打著冷戰想。「所以我現在要趕快把這些食物吃完,我寧願精神飽滿地接受他的報復。」

  「我會再為你送食物來。」小莉允諾。

  「不,別再來,裴烈不會捨得餓死我。」芷藜不要小莉看見她將來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模樣,「小莉,你快走,要是被他們兩兄弟知道你送食物給我,我怕他們會遷怒於你。」

  「可是……」小莉感到左右為難,既害怕被發現,又覺得不該這樣離開芷藜。

  「快走,我有預感他們快來了。」芷藜虛弱地推她。

  「好吧,那我先走了。」

  「用跑的,先跑到花園裡躲起來。」芷藜在小莉的背後喊道。

  果然,裴烈在芷藜預計小莉剛好能跑到花園時進來,帶著震撼和權威的冷冽笑容。還有纏繞在他手腕處的皮鞭,跟隨在他身後的兩名士兵則掛著漠然的表情。

  「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她模仿他客套的問候,卻忍不住關心地說:「你的精神不錯。」

  「你也一樣。」他在她面前蹲下來,低伏的身子卻散發出滯人的氣焰。

  她無法直視他而扭開頭,佯裝平靜地開口:「你誤會我了,我沒有殺你。」

  「拿出證據來。」

  只有短短幾個字就足以教她激動不已,因為那是以她的身份無法辦到的事,否則她當初何必逃?她激動而急切地反問:「背叛你的黑獄魔王和沈大海都被你消滅了,你要我怎麼拿出證據?現在我跳到黃河也洗不清。」

  「事實上是你和他們聯手。」他用力扣住她的下巴,臉湊近她狠聲斥道。

  「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她大叫。

  「因為你是個忘恩負義、無恥背叛、不斷欺騙的女人。」

  「忘恩負義、背叛、欺騙?」她冷哼,「在你被打敗之前,你似乎沒那麼介意我的這些缺點嘛,你何不乾脆承認,你這不可一世的魔王被我這等弱小女子打敗?這才是你真正氣憤、想懲罰我的原因——」

  「你不配得到和黑獄魔王、沈大海相同的懲罰。」他冰冷地打斷她的話。

  我愛你呀!她在心裡激動地大叫,但嘴裡只是平靜地說:「你只要再相信我一次——」「相信什麼?」他又硬生生地打斷她的話,繼續殘酷地刺激她,「相信你再宣誓一次你願意成為我順從的情婦,相信你沒有用迷魂草欺騙我,相信你沒有放走小仲斯,相信你沒有用刀刺進我的心臟。」

  「拿刀刺你的是黑獄魔王,他用魔法變成了我的——」

  他揮手打斷她。「我相信自己親眼所見的事實。」

  芷藜改而急切地切入另一個重點,「小仲斯必須走,因為人間水患成災。那是我的任務。」

  他不帶絲毫感情,冷硬地回道:「你是我的情婦,放走我的重要俘虜就是背叛。」

  「好,我的確放棄了我的自尊,發誓成為你的情婦,而我也做到了,你如果不滿意的我的這一點,就不會每天利用我的身體洩慾,這點你不能否認吧?」她憤恨自己口氣中的乞求意味。

  「這點對我的吸引力,遠不及你搖尾乞憐的這番話。」他站起身,像座高山般矗立在她面前,舉起鞭子往她的方向揮去。

  「啊!」芷藜尖叫,張開雙臂護住頭。

  皮鞭只落在她身旁的牆上,揚起漫天塵土,「咻」的鞭聲落在耳裡猶如洪鐘,那力道大得令她驚悚顫抖。

  「就因為我念在你床上的表現差強人意,所以我選擇用皮鞭。」他拉開她護住頭部的雙手,強迫她起來面對他,咬牙切齒地狠聲喝道:「而不是用鞭打過黑獄魔王的鐵鞭。」

  「裴烈,我愛你,我永遠不可能殺你。」她終於說出口了,因為她突然害怕當她被打死時,她會後悔沒讓他知道。

  「很美麗的謊言,和你的臉一樣美麗。」

  「你也愛我,裴烈。」她指出事實,「否則你不會輕易相信一個女人。」

  「鬼扯!」

  「你可以不承認,但你一定要相信我,我除了私自放走小仲斯外,沒有做出其他背叛你的事。而放走小仲斯是我必須做的,那是我來這裡的目的。」

  「別再說了。」他把她拋向空中,鐵練鎖住她的四肢。

  她尖叫:「在我死之前,我要聽見你說愛我。」

  「我的確愛你。」他說得很小聲,但她聽到了。

  隨後令兩人都意外的是另一個人的介入——

  「芷藜,你差點害死你自己。」玉帝出現在這裡!

  「爸爸!」芷藜高興地在叫。

  「你為什麼在這裡?」裴烈有點驚訝地轉向玉帝。「你忘了這裡不是你的地盤?」

  「請恕我冒昧來訪。」玉帝略微鞠躬,謙遜有禮的態度說明了來意的誠懇。

  「你一個人前來?」只有玉帝才有在萬界自由來去的本事,裴烈明知故問。

  「是的,我為兩件事而來。」玉帝平靜地點頭。「第一件事是為你的兒子而來。」

  「你在說什麼?」裴烈皺眉。

  「我的女兒懷了你的兒子。」

  「胡說!」芷藜和裴烈異口同聲地否認。

  「你可以感受到。」玉帝友善地對裴烈說。

  裴烈閉上眼睛,平靜下來對芷藜發功,爾後,他笑了。「已經兩個月了,真是意外。」這次裴烈親自把她帶下來,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在面上。

  「我沒有!」芷藜不高興地否認,她怎麼可能連自己懷孕了都不知道,她瞪著玉帝說:「我以為您是來帶我回天界的。」

  玉帝無辜地笑道:「天界不需要你。」

  她生氣了,「當初你派我來魔界可不是這種口氣。」

  「我們後來查清楚了,一切都是黑獄魔王搞的鬼,而裴烈魔王抓小仲斯也沒有造成大錯。」玉帝和善地說。

  「不,黑獄魔王對天界的干擾,錯在我的管束不當。」裴烈大方地道歉。

  「我也有錯,我應該料到你剛登基,自然有人叛亂。」玉帝拍拍他的肩膀,「最重要的是,天界和魔域的誤會已經澄清了。」

  「這麼說來,我的任務就變成了多餘,我受這傢伙的侮辱也算是活該羅!」芷藜不平地叫道。

  「芷藜,不許對魔王無禮。」玉帝斥道。

  「左一句魔王,右一句魔王,這種官僚的話未免太虛偽了。」芷藜生氣地指出。

  裴烈在玉帝責罵她之前開口,「玉帝,我們該原諒孕婦不定的情緒。」

  「是嗎?那你指控我的那些罪行嗎?」她高傲地問他。

  「我可以代她澄清。」玉帝努力地向裴烈說明黑獄魔王的詭計。

  裴烈紳士地舉起芷藜的右手,在她的手背上輕輕一吻,「是我誤會你,請你原諒我,芷藜仙女。」

  芷藜生氣地抽回手,「玉帝提供的是證據,而你卻沒有。」

  「當然,我只是個凡人。」她像是挖苦自己的回道。

  裴烈靠近她,湊近她耳邊小聲說:「別在你父親面前表現得那麼幼稚。」

  「接下來你要說你和玉帝是多年的好友了。」她咬牙切齒。

  玉帝聽了大笑,「裴烈,相信你已領教過我女兒的不馴了吧?」

  「一切都在控制之中。」裴烈微笑。

  「你……我才不在你的控制之中。」芷藜氣極了,但她夾在兩王之中,根本沒有人理會她。

  玉帝深沉地望進裴烈的眼裡,「芷藜充滿智慧,勇敢,雖然不脫女人的嬌氣,但她所生下的子嗣將有統治萬界的力量。」

  「不難預見。」裴烈當然知道,「你說的第二件事是……」

  玉帝看了芷藜一眼,意味深長地說:「我想我們該私下談談。」

  裴烈沒有回答玉帝,因為他終於注意到芷藜的疲憊和拉遢。他皺著眉頭拉她走到牢房門口,把她交給士兵。「把她帶到我的房間,讓小莉伺候她。」

  「我不要。」芷藜掙扎,「我要知道你們將談些什麼。我的預感告訴我,你們將談論的主題是我。」她雖然沒有法力,但智慧才是她最厲害的武器。

  玉帝厲聲斥責,「那將是我和裴烈魔王的私人會談。」

  「夠了,你想讓你的父親難堪嗎?你的父親是天界的王,也是你的主宰,你難不知道服從嗎?」裴烈嚴厲地阻止還想反抗的芷藜,「再說你實在髒得嚇人。」

  「我……」芷藜不自覺地摸摸臉上及頭髮上的淤泥,不用看也知道她全身上下都髒兮兮的。

  「你先下去,等我的召喚。」裴烈重新把她交給士兵。「把她帶到我的寢宮。」

  「我下去是因為我的確需要整理儀容。」她僵直背脊,瞪了一眼玉帝和裴烈才離去。

  「看來萬界的男人中只有你管得住她。」玉帝笑得頗具深意。

  「我還是讓她逃離了七天。」裴烈搖頭,語氣中帶著欽佩,「沒想到她能躲過我的魔法七天,而且是以凡人的姿態。」

  「芷藜不管有沒有法力,都是個令男人傷透腦筋的女人。」

  「我也有同感。」裴烈笑道,「請隨我到會議廳,我想聽聽你的另一個來意。」

  「請。」玉帝請裴烈帶路。

  不到一秒鐘,兩王已在魔王宮的會議廳坐下來,裴烈遣退會議廳內的僕人。

  玉帝開門見山地說:「你必須娶芷藜。」

  「魔咒第一條規定,魔域的王不能娶妻。」裴烈神情漠然地為玉帝斟酒,「我可不像我父親,只為美人,不要江山。」

  「魔咒中指的是凡人,而芷藜是一位仙子,你不會有任何損失。」玉帝真心地微笑。

  「但她是個大麻煩。」裴烈搖搖頭。「她不會是個服從的妻子。」

  「天界與魔界聯姻可確保類似黑獄魔王的事件不再影響兩界的關係,而且天界與魔界的和平將是萬物之幸。」「但將是我的不幸。」裴烈一口飲盡杯中酒。

  「像芷藜那樣美麗與智慧兼具的女人,萬界之中屈指可數。」玉帝大笑,玩味地說。「而且她是我的女兒,足以匹配你的地位。」

  「恐怕得不嘗失。」

  「你很聰明。」玉帝看得出來他另有圖謀,「開出你的條件。」

  裴烈狡猾地一笑,「我要天王星系的控制權。」

  星際控制權一直是裴烈想得到的權力,天王星豐富的物產將會為魔域帶來無止盡的財富。

  玉帝莞爾一笑,「成交。」

  「乾杯。」裴烈舉杯慶賀。

  兩王就在飲酒之中暢談政治理念。

  「芷藜,裴沙說你一定沒事,我還不相信呢,現在看到你真好,」小莉站在門口迎接她。

  「唉!」芷藜一進入寢宮即將身體靠在牆上,她全身虛弱無力,「我好餓啊,小莉,還有沒有剛才你給我喝的肉湯?」

  「大王早為你準備了食物。」小莉走過去扶芷藜坐到角落的長沙發上。「等你吃飽以後,我再伺候你沐浴。」「不用麻煩,只要我的法力一恢復,全身馬上就乾乾淨淨了,現在吃最重要,若不是我太餓了,我寧願回天界再吃個夠。」她看著滿桌的菜餚,從清粥小菜到大魚大肉應有盡有,她嚥了一口口水,開始狼吞虎嚥起來。

  「你要回天界?」小莉好驚訝。

  「我的任務已經完成。」芷藜咀嚼著食物,口齒不清地說。

  「真不想和你分離。」小莉低垂著頭,心中好生不捨。

  「我可以帶你回天界,不過,我想你更捨不得裴沙,對不對?」她吃了一塊牛排後滿足地再試另一道雞排。「嗯!真好吃。」

  看芷藜迫不及待啃咬食物,她輕歎道:「芷藜,這七天你究竟是怎麼逃過大王和裴沙的魔法呢?裴沙私底下很佩服你,說你了不起,竟然放走了我們魔域最重要的俘虜,而大王則很生氣無法找到你。」「都是因為裴烈。」芷藜憤恨地說,「當我救走小仲斯時,就發現了黑獄魔王的詭計,於是我很不放心地回到寢宮,但卻被裴烈誤會是我刺殺他,我只好逃走,不然早就被裴烈鞭打至死。」

  「真慶幸你沒事。」小莉為她感到高興。

  「我沒事?」芷藜不滿地叫道,「你看看我,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你知道我已經幾天沒吃東西了嗎?整整三天!而在三天之前,我唯一吃過的一塊肉還是從垃圾堆撿來的,再瞧瞧我這身破爛的衣服,我可以感覺得到有蟲子在我的身上鑽來鑽去!我芷藜仙女從來沒有這般落魄過。」

  「可是你放走了我們的重要俘虜呢,裴沙說那罪足以致死。」

  「裴沙,已經親熱地直呼他的名字了?」芷藜填飽了肚子,開始調侃小莉。

  「沒有啦。」小莉的臉馬上通紅。

  「別不好意思。」芷藜關心地詢問她的近況,「那天你被關進地牢後,有沒有被鞭打?我本來打算也把你救出來,但是黑獄魔王很邪惡,我想你出來可能更危險,所以作罷。」

  「可能是當天發生太多事情,所以才沒有被鞭打,當裴沙從洞裡出來後,就把我放出來了。」

  「你每天和裴沙睡在一起嗎?」芷藜直率地問。

  小莉通紅的臉垂得更低了。

  「你不回答我也知道答案了,那麼為什麼你還要做奴隸的工作呢?我的意思是說,他有沒有說過要娶你、保護你?」

  「他有保護我。」小莉小聲地說。

  「可是不娶你!」芷藜一副鄙視的樣子。

  「他不能……」小莉歎息:「他貴為魔王,魔王不能娶一個凡人。」

  「這我聽說過,可是你想嫁給他吧?」她很瞭解小莉。

  「唉!我不能。」

  「我一定要他娶你,在我回天界之前,我一定要看見裴沙照顧你,才可以安心離去。」像芷藜那種擁有高貴出身的仙女,永遠不會明白身為奴隸應守的本分,小莉也不打算再為這一點爭辯,所以她轉移了話題。「芷藜,我為你準備了洗澡水。」

  「唔。」芷藜吃飽喝足地拍拍好久不曾鼓脹的胃。「能洗澡真是太棒了。」她立刻從沙發上跳起來,連走進浴室邊脫衣服,小莉在她身後撿起堪稱破布的衣服,發現的確有數百隻小蟲子在那上面蠕動。

  芷藜一共刷洗了十次,換了五次水,才把身上的淤泥洗淨,她滿足地躺進浴缸。

  「我去幫你拿衣服。」

  「謝謝。」芷藜將熱毛巾覆在臉上,舒服地閉上眼睛,她一定是太累了,才會不知不覺地睡著,朦朧之中她感覺小莉回來了,溫柔地為她按摩酸痛的小腿。

  裴烈的手滑向她的頸背,深知那樣一定會讓她很舒服,果然,他看見她滿足地輕歎一口氣,「這樣舒服嗎?」他輕笑。

  「嗯。」隨後她倏地丟掉覆在臉上的毛巾,睜開眼睛看見裴烈坐在浴缸邊緣,一隻手撐在浴缸的另一邊,一隻手有力地扣住她的頭背。「是你!」她嚇一跳地起身。

  「別動。」他將她拉回原來的姿勢。

  「別碰我!」芷藜激動地拍開他的手。

  他笑瞇瞇地將手改落在她的小腹上。「我的兒子。」

  「才不是你的,是我的。」

  他沒有理她,兀自說道:「你知道你是第一位懷孕的仙女嗎?你知道仙女懷孕跟一般平凡的婦女沒兩樣,要經過懷胎的過程,然後疼痛地生下孩子,不論是法力或魔法都不能幫助你?」

  「是嗎?」那不是很痛?芷藜皺眉,「你怎麼知道?」

  「我才向玉帝討教來的。」

  「你們就談這個?」她不信。

  「還有其他的。」他從口袋裡掏出兩顆珍珠。「這是玉帝送給你的獎賞。」

  「珍珠!」她驚喜道:「有了它我就可以恢復法力回天界了。

  「沒錯,吃了它,你的法力將完全恢復。」他從容地看著雀躍的她。

  芷藜伸手要從他手中拿回玉帝送她的禮物,可是他的手卻移到她夠不到的高度,她生氣地命令,「還我!」

  「我寧願給你我的魔力。」

  「誰希罕。」她故意反叛他。裴烈的心情似乎很好,一直維持著溫柔的笑容,看得她不習慣地彆扭起來。

  他好聲好氣地向她解釋:「仙魔兩立會影響到你的體質,間接影響胎兒。」

  「那為什麼不把珍珠給我?那是我父親給我的。」她伸出手向他要。

  「因為……」他抓住她的手神秘一笑,將兩顆珍珠含進嘴裡,傾身攫獲她的唇。

  芷藜迫不得已地張開接受他蠻橫的方式,讓兩顆珍珠由他的口裡滑入她的口裡,珍珠滑到她的喉嘴深處,芷藜還來不及,感官已經被他攻陷,陶醉在他多情的唇齒間。

  「放開我。」她因再次感受到他獨特的吸引力而戰慄不已。

  「我沒有抓你呀。」他張開雙手,無辜地證明。

  「我要回天界了。」她見他不動,生氣地命令,「走開,讓我起來。」

  「讓你起來可以,但是讓你回天界可不行。」他站起來。退後幾步。

  她得意地微笑,「我有法力了,你管不著。」

  「你那點功力還不夠資格與我的魔力對抗。」

  芷藜恨聲斥道:「我根本不打算再跟你碰面。」

  「我看很難。」他搖頭,「因為你懷了我的兒子。」

  「一點也不困難。」她異想天開地微笑,「我要將他帶回天界,以溫暖的愛撫養他長大。」

  「不難想像我的兒子會被你教成什麼德行。」他不敢苟同。

  「你別想我會把孩子交給你。」她不屑地冷哼道,「我才不要我的孩子生長在這種骯髒、頹廢的環境中。」

  「你無權選擇。」

  「什麼意思?」

  他神秘地笑著,「冰雪聰明的你應該想得到一個折衷的答案。」

  「如果你偉大魔王結婚的話,將失去魔域,像你父親一樣,而你不可能放棄魔域。」

  「聰明。」他拍手,「我不可能為了一個愚蠢的女人放棄江山,即使那個愚蠢的女人懷了我的兒子。」

  「我堂堂天界的芷藜仙女也不可能嫁一個人渣之最的魔域之王。」她不甘示弱地反擊。

  「就因為你芷藜仙女的身份,才不致成為可憐的未婚媽媽,」他將她拉入懷中,扳起她的下巴。「而能幸運地成為我的妻子。」

  「不可能。」她受了太大的刺激而喃喃地搖頭。

  「準備成為人渣之最的王妃吧。」他嘲笑地推開她。

  「告訴我這根本不可能。」芷藜顫抖地拉住他。

  「婚禮明天中午舉行,由玉帝主婚,算是便宜你了。」

  「便宜我……」她睜著大眼,啞然失聲。

  「由不得你。」裴烈皺眉看著一副可憐相的她。「沒那麼悲慘吧?我記得你說過你愛我。」

  「為了任務而勾引你是一回事,畢竟任務是任務,但要嫁入這個由人渣組成的魔域,我的面子往哪擺?」一絲光芒閃耀在她的眼眸中,她急切地說道:「除非你能在大庭廣眾下跪在我的面前向我求婚。」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好一會兒後,放聲大笑。

  「這是唯一能說服我嫁給你的辦法。」她氣得踮起腳尖在他耳邊大吼。

  「我根本毋需你的首肯,如果你要你的兒子就留下來,否則生下我的孩子後就請滾蛋。」

  她倒吸一口氣,「你卑鄙!」

  「這是你父親的點子。」裴烈聳聳肩。「就算你不要你的孩子,但玉帝是你的主宰,恐怕你不得不服從。」

  「我沒有說不要我的孩子。」她深吸一口氣。「好吧,為了孩子我會嫁給你。」

  「謝謝你的合作。」他輕歎一聲,抓住她的肩膀。「因為天王星系的控制權,我誓在必得。」

  「天王星系?」她滿眼疑問。

  「為了這筆龐大的嫁妝,我才勉強答應娶你。」他自大地笑著,「不過,與你做愛的感覺還不壞。」

  「你在地牢時說過你愛我的。」她生氣地叫道。

  「天真的丫頭。」他拍拍她的頭。「男人天生就愛女人。」

  她氣得火冒三丈,「好,我嫁給你,但你若不依循我唯一的條件,我一定不讓你有好日子過。」

  「成熟點,我孩子的母親。」他容忍道,「別讓我們的兒子因為有你這麼幼稚的母親而感到丟臉。」

  「裴烈,你還有機會考慮的條件。」芷藜可是氣壞了。「不然你等著下地獄吧。」

  「這裡是比地獄糟一百倍的魔域,夫人,你忘了嗎?」裴烈大笑著走出寢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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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5-28 1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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