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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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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孟華]男人像霧又像冰[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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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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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2 03:05:25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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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振君,你要帶我去哪呀?篇什麼不讓韓湄跟我們一起來?”齊維困惑地望著坐在駕駛座的振君。
  振君熟悉地轉著駕駛盤,在車陣中流利的鑽行。“我要帶你去以前住的房子,給你看些東西,韓湄正忙著為你准備明天要上班的資料,當然沒空跟我們來呀!”
  “我以前住的房子?”他不是和爺爺一趄住?
  “是你真的一棟花園別墅,以前你下班後多半回到那裏,就只有在假日時,會回去看爺爺。”振君忍住沒講,其實那棟房子曾經“招待”過不少齊維過去的親密女伴。
  “喔!你要讓我看什麼?”
  “到了不就知道。”
  半小時後,他們來到一棟外觀全為乳白的洋房,前面除了花園外,還有一個游泳池。
  “我以前住在這裏?”齊維表情好奇地到處觀看。
  “是的。”
  “妤醜喔!”他看完後作如上的批評。
  “阿?”
  “還是山上美麗。”
  若是告訴他,從房子外觀造型、內部裝潢、花園擺設都是他親自監督打造的,不曉得會不會傷到他的心?振君思忖著。
  進到屋中,裏面保持相當幹淨,雖然主人不在,但是清潔人員還是有按時來清理。
  “好了,你要讓我看什麼?可以幫助我恢復記憶嗎?”自從下山後,齊維最關心的依舊是恢復記憶的問題。
  “可能有幫助,也可能是另一種教育。”他婉轉地說道。
  “教育?”齊維不解地生了下來。
  振君走到櫃子,憑著記憶拉開抽屜,果然帶子還在,他沒有馬上拿出來,因為在此之前,他要先確定一件事,他坐在齊維的旁邊。
  “齊維,你有多喜歡韓湄?”
  “我愛她!”他簡單的陳述道,突然像想起什麼似,他立刻眯眼注視振君。“你問這個幹麼?我是不會讓她和你做情侶,而且她也答應我,絕不會和別人做情侶。”他對於振君吻過韓湄這個記憶,可是相當清晰。
  “我知道。”他早放棄了,何況之後他又認識了一個相當不錯的好女孩,正在穩定的交往中。“我沒有打算和韓湄做情侶,不過若是你沒有再採取行動,說不定。”他故意嚇唬他。
  齊維聽了立刻皺起眉頭,眼睛威脅似的眯起。“什麼行動?”
  “你想不想和韓湄結婚?”振君直接切入主題問道。
  齊維沈默了一下,然後才抬起頭。“什麼是結婚?”
  振君立刻瞠目結舌,老天!韓湄到底有多少東西沒教給他?連這種“普通常識”都沒教,這小妮子口
  “韓湄真的沒告訴過你?”他再確定一次。
  齊維搖搖頭,表情依舊困惑。
  振君吸了好幾口氣後,才正色說道:“你見過有女人穿著一身白禮服打扮得很漂亮,和一個穿著很體面的西裝走在一起過嗎?”
  “在電視上好像看過,”他偏頭想一下。“你是說那些演戲嗎?”
  “結婚不是演戲。”老天原諒他,他不是故意要改變以前齊維對婚姻的看法,只是給予再教育罷了,振君這樣安慰自己。“婚姻是很神聖的,它可以讓一對男女能夠台法的永遠在一起生活、生小孩。”
  “結婚就可以永遠在一起,還可以生小孩,就像牛媽媽可以生小牛一樣?”齊維驚異地問道。
  用那樣的比喻……也對啦:“對!所以你想不想和韓湄永遠在一起?生小孩共組一個家庭?”
  “當然要了!不過韓湄現在已經跟我在一起了,所以現在就只剩生小孩,我們要怎樣才能生小孩。”
  振君抬手抹一下汗,該死:平常和狐群狗黨講黃色笑話都沒問題,怎麼面對曾經是“黃帝”的孟齊維卻開始結巴起來,算了:就當作是在對自己將來小孩講解性觀念時的先前模擬,他站起來,將櫃中的帶子取出,這些可都是孟齊維以前精心收集的作品。“我想,你看了之後就會有概念,不懂的話,我會告訴你,若是你想實地演練的話……回去再找韓湄陪你一趄,好嗎?”
  “要實地演練?那剛剛就應該拉她過來呀!”
  若是讓她知道他教齊維這個東西,他還能活嗎?准會被大卸八塊。“沒關系,先看了再說……”他按下PLAY鍵,開始和齊維全神買注看著螢幕。
  齊維昏唇沉沉的走在蹈上,腦中仍為剛剛和振君所看到的影片震撼不已,老天,男女之間竟可以做到那種程度,那他和韓湄以前,都只是在入門。
  振君說肉體結合是男女相愛最直接、最高的展現,所以若是他愛韓湄,想要和她生個小寶寶,就要和她一起做那樣的事。
  一想到要和韓湄……他臉紅了起來,不過結婚,他從沒想到這點,對:他得要韓湄快點結婚,這樣他們就可以有小寶寶,那一定很棒。
  小寶寶!他停下腳步,看著前方有個兩歲的小男孩,正在戲耍著,若是他和韓湄結婚,他們就能有這個樣子的小寶寶,那一定很棒!
  即使還沒實現,他也不自覺地開始想像他和韓湄的小孩會是什麼模樣。
  這時那個小男孩玩著玩著,趁母親轉身幫他拿掉下的玩具時,突然邁著小腳,往馬路跑去,原來對面有一隻小狗,當那個小男孩往小狗跑去時,渾然不覺有輛汽車正高速駛過來。
  說時遲,那時快,齊維已奮不顧身地沖過去抱住小男孩,隨即一陣緊急煞車聲響起。
  “砰”的一聲過後,靜寂了一下,小孩的哭聲陡地洪亮響起──在一個昏迷躺著的人前。
   
         ☆        ☆        ☆
   
  “我發誓,我真的沒有撞到他們……為什麼會昏迷,我怎麼知道?”
  “是他救了我的小孩,他是我們的恩人……”
  “他昏迷不關我的事……”
  韓湄起身將房門關上,把外面的吵鬧隔絕。
  她回到病床邊坐下,臉上表情慘白肅然。
  看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齊維,此時此景,讓她仿佛回到一年前,守著恍若植物人的他一般,那時的焦慮和恐慌,再度清晰地浮現在她的心頭。
  “醫生,他為什麼還沒醒過來,不是沒有受什麼傷嗎?”她輕聲開口問站在一邊的大夫。
  “他有輕微腦震蕩的現象,我想可能是在救那個小孩時,雖然沒被車撞到,但是頭大概有碰到地吧!”
  “那他還會再醒過來嗎?”她嘴唇微微顫抖,問出她最恐懼的問題。
  醫生面露為難之色。“這,我不敢提出任何保證,畢竟他曾是個腦部受過重創的人,如今又再一次受到傷害,我實在不敢說……”
  接下去的話,她再也沒聽進去,傾身輕輕為他蓋好被子。“醫生,可以去忙你的了。”
  “好,有事再叫我。”說完醫生便帶領護士退開。
  房裏再度剩下他們兩人,她握住他的手,良久才開口:“今天,你又救了一個人,好棒!可是你得要再醒來,絕對不可以丟下我一人……”說到這裏,她再也忍不住,一直強忍的憂傷和恐懼,頓時爆發而出,她痛哭出聲。
  求求你,老天爺!你一定要讓他再度醒過來!只要他能醒來,她願意付出所有的一切,即使是生命也在所不惜!她在心中切切地祈禱著。
   
         ☆        ☆        ☆
   
  齊維眨了好幾下眼睛,才通應那刺眼的光芒,這是哪里?他微微將身子抬起,卻發現手被人握住,不能動彈。
  是韓湄!她幹麼握住他的手那樣緊,而且還睡得那麼熟?
  他抬眼看這個陌生的環境,看到手腕上打的點滴。原來這裏是醫院,但他怎麼會在這裏?
  好奇怪,他為什麼有種睡了好久的感覺?他稍稍動一下,沒想到這個動作驚醒了韓湄,她抬起頭,見到他醒過來,立刻驚喜地叫道:“你醒了?”
  “是啊!我怎麼會──”他話還沒說完,就發現自已被韓湄緊緊抱進懷中。
  “太好了叮你總算醒過來,我快擔心死了!”她開心的又哭又叫道。
  天啊:他是不是在作夢?他竟然被向來都和他保持一公尺距離以上、經常臭罵他是“無情辣手摧花”的女人緊緊抱住,有沒有搞錯?
  不過這還是她頭一次如此主動親近他,他老實不客氣地立刻伸手環摟她。“真的,你會擔心我?”
  唔!沒想到抱她的感覺那漾矷。
  韓湄輕輕推開他。“你……你差點把我半條命都嚇沒了。”她笑著搖搖頭,並抬手拭去臉龐上開心的眼淚。
  “真的?早知可以讓你這樣對我,我就應該多嚇你幾次。”他笑道。
  聽到這種油腔滑調的口吻,她不禁皺起眉頭,怎麼回事?但他問的下一個問題,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我人怎麼會在醫院?”
  她坐到床邊。“你為了救一個小男孩,結果不知怎的,居然撞到頭,昏迷不磈,所以才會送你來這。”
  小男孩?哪來的心男孩?為什麼他毫無印象,他開始回想,一些片段慢慢湧同他的腦子。“我們不是在工地中,結果有一堆鋼筋從上面掉向你,然後我朝你撲了過去,接下來,我就不記得……”他細看著呆若木雞的韓湄。“那些鋼筋有沒有愃到你?”
  工地?鋼筋?她整個腦子頓時糊成一團,這是怎麼回事?她慢慢地、一步步什後退。
  “你昨天做了什麼?”昨天早上,他們才一起從山上下來。
  “昨天?昨天上班呀,你也在場的,不是嗎?”他皺皺眉頭。
  “你上次跟振君見面,是什麼時候?”
  這是什麼問題呀?“你為什麼這樣間?”
  “回答我!”
  她臉色看起來好蒼白,他皺眉地望向她。“就是爺爺壽誕那時候嘛!”
  她身體搖搖晃晃,看起來好像要昏倒的樣子,齊維立刻起身,走過去准備扶她。“你怎麼啦?”
  “別碰我!”她像受驚的兔子,躲開他善意的牽扶。
  不碰她?她到底怎麼了?為什麼會一副拒人於千里的樣子,和剛剛簡直是判若兩人?算了,女人!永遠讓人摸不清到底在想什麼,他聳聳肩坐了回去,抱胸望著她,看接下來要怎樣。
  門在此時推開,振君走進來,一看到齊維,立刻熱情地走向他。“你總算醒了,害我好擔心,韓湄也是,她急得頭發都快發白。”
  “嗨!振君。”他微笑地向好友打招呼。
  振君完全沒有察覺異樣,他看著齊維笑道:“真是的,若你沒醒過來,我都不知道該怎樣向韓湄陪罪,因為是我帶你出去,結果卻讓你出事。”他的笑容收斂。
  “不過,你也真行,居然可以救了那個小孩,實在大了不起!”
  齊維的微笑轉換成不解,這是第二次提到小男孩。“你到底在說什麼?哪來的小男孩?”
  振君驚異地望向他。“你不記得了嗎?今天我帶你回去你房子看錄影帶,然後你先走,結果在路上,你救了一個差點被車撞到的小男孩……”他望向從他進房門以來就一直沈默不語的韓湄。“他怎麼了,是不是又喪失記憶?”
  “你在胡說什麼?今天我哪里有跟你見面,我今天都和韓湄待在工地,是鋼筋打到我……”
  振君聽完後,眼睛睜大,然後他慢慢轉向韓湄。“他……”
  韓湄緩緩點個頭,眼底有著破碎的神情。
  “你們兩個在幹麼呀?打啞謎嗎?”齊維搖搖頭,懶得理他們兩個,逕自將點滴拔掉。“我想離開這裏,你去幫我辦出院手續。”
  真的不一樣了,不僅說話是用命令語氣,連眼中神采和面部表情都變了,不復那份純真與單純,有的只有那睽違一年的驕傲和霸氣。
  “你真的只記得在工地上所發生的事,之後的呢,有許許多多的事,都不記得了嗎?”振君再次問道。
  齊維不耐看著他們。“你們兩個到底怎麼回事?我只不過是被鋼筋打到,醒來就在這家醫院,真不曉得你們幹麼問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
  看來,齊維在恢復以前記憶的同時,也忘了失去記憶後的事。
  振看看著齊維,也不曉得該如何形容現在的心情,是該欣喜,或是遺憾?“歡迎回來,齊維。”他輕輕說道。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他開始穿起衣服,這時他才發現自己竟不是穿著慣穿的西裝,而是一套休閒服。“是誰幫我換這麼矬的衣服?”
  “我去辦出院手續。”韓湄低著頭匆匆繞過他們走出房門。
  振君一臉憂心地望著她。
  “她是怎麼了,陰陽怪氣的,一點都不像原來的她。”齊維瞪著房門。
  原來?很多東西都已經無法再回到原來,振君搖頭,暗自苦笑。
  韓湄如行屍走肉般的走在醫院走廊上,途中撞到不少人。
  “嘿!你走路沒長眼睛嗎?”
  她沒有道歉,也不知道自己撞了人,事實上她已經沒有感覺,整個人都麻木,無法聽、無法想,當孟齊維恢復記憶,回到原來的那一個人時,她的一半也已隨之而去。
  “那些日期是怎麼回事?明明現在是民國八十五年,怎麼變成八十六年?”一回到孟家,齊維立刻咆哮道。
  當他離開醫院,回到孟家途中,發現許多景物和人事,似乎都在一瞬間做了極大轉變,原本在巷口有一大片尚未完成的建築物,如今不僅蓋好,而且還有人搬進去住口
  “現在是八十六年。”振君靜靜地說。韓湄則一語不發地站在旁邊,臉色難看得嚇人。
  “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今天是愚人節嗎?我記得不是呀!”
  振君沒有多話,只是將放在桌上的報紙遞給齊維,當他看見上面日期及新聞頭條時,他臉色倏地刷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沒人會特意造假一份報紙來愚弄人,這樣太費神了。
  “你失去記憶……整整一年。”
  這項宣告有如晴天霹靂。“我喪失記憶……一年?”齊維伸手抹著臉。“這,這怎麼可能?”他搖頭否認,他不相信日“是真的!”振君忍不住踏上前去,明知實情會讓人不好過,但還是得要說出來。“你必須接受這個事實,一年前,你為了救韓湄,被那些鋼筋打中頭,使腦部受到重創,整整昏迷不醒三個月,當你醒過來,你完全記不得以前的事,然後,現在,你為了救一個小男孩,腦部可能又撞到,所以你現在又恢復了記憶。”
  “你是說,我昏迷了一整年?”頓時,覺得有股寒意包圍住他,怎麼會有這種事?
  “不是昏迷,是失去記憶……”振君耐心玴解稰。
  “那有什麼不同,一個我完全不知道、空白的一年!”他霍地轉向韓湄。“他說的是真的嗎?為什麼你都不說話?”
  韓湄直直望著他。“振君說的都是事實,你已經“昏睡”一年,直到現在才醒來。”
  老天!齊維往後退了幾步,他坐在沙發上,手抓著頭發,試圖從這團混亂中找到清楚頭緒。“爺爺呢?我要問他!”他站起來,這時除了親人,還有誰能相信?
  提到孟觀文,其他兩人立刻僵直身子,天呀!他們要怎樣告訴他?
  “我爺爺呢?為什麼到現在都還沒見著他?”齊維抬起頭來,平常總愛在客廳看電視的爺爺呢?當他看到正前方祖先牌位上的一張照片時,他猛地站起來,不!
  不可能!
  振君艱難地開口:“孟爺爺他……他老人家,已經在上個月去世!”
  上個月?死亡?大荒謬了,他前幾天才參加爺爺八十歲的壽誕,他還催他要快點討房媳婦,他還說要早點抱曾孫……不會的,這是一場噩夢,他搖搖晃晃走向樓梯,他得要再去睡一覺,醒來,噩夢就會不見,不會莫名其妙就過了一年,爺爺還會再跟他打招呼談天說笑,一切一切,都會如他記憶中進行。
  “齊維……”振君欲追過去,韓湄拉住他。
  “讓他去!”
  振君轉向她。“為什麼?”
  “他很快就會想通,讓他一個人靜靜。”
  這是他所認識的韓湄嗎?為什麼用那種冷漠的語氣說話,好像事不關己似的。
  “你不過去安慰他嗎?他等於是重新承受一次爺爺逝去的打擊。”
  “安慰?”她苦笑。“我有什麼資格去安慰他?他不是過去一年的那個人,我有什麼立場去安慰他?一切都已經不一樣。”
  是不一樣,還是事情只是回到最原點呢?
  “不管怎麼說,我想還是由你去安慰他一下,會比較好。”振君猶豫地說道。
  韓湄搖搖頭。“我們又不是不認識以前的那個齊維,若是他需要我在旁的話,他會開口,不用我太過主動。”說完,她便轉身離開。
  怎麼會變成這樣?
  振君無奈地望向孟觀文的遺像,走到前面合掌膜拜。“孟爺爺,你的齊維回來了,我想您在天之靈,也可以安心了,只是──”他歎口氣,沒再說下去,畢竟接下來的事只能讓活著的人自己解決了。
  韓湄離開客廳,回到自己暫居在孟家的客房中、一關上門,她整個人木然地靠在門板上。
  今天所發生的一切,讓她有種恍若隔世之感。
  太突然了!為什麼?老天!為什麼要讓他那麼快恢復記憶,而且是那麼突然?
  讓她措手不及、讓她難以接受。
  其實,她不日芒直在為這一刻做准備嗎?只是沒想到,當真的實現時,卻令她毫無招架之力,她的心好像被撕裂。
  雖然不該這樣說,但是當齊維想起以前,卻忘了失憶後所發生的種種,那便意味著,“她的”齊維已經不在了,那個讓她傾出所有愛的人……她靠著門板,全身力氣像被抽幹似的慢慢滑坐下來。
  原來恢復記憶、抹煞過去是件那麼容易的事,早知道,她就應該在心陷落進去之前,先一棒打下去,讓他恢復記憶,不就得了?
  她抬起頭看著天花板,今天以前,她都還可以倚在他懷中、在他身旁,盡情的笑著,才一下子,便無法……一直壓抑的眼淚,再也不聽使喚地流下來,她將拳頭放進口中緊緊咬著,她哭得好凶、好凶,嗚咽聲音從拳頭縫輕泄出來,不管將來會如何,她的心底都很清楚,“她的”齊維都將不會在這個世上現身,共同生活的一年,也將如同湖底的沙般,靜靜沉澱在她腦海中,不復出現。
   
         ☆        ☆        ☆
   
  齊維獨自一人飲酒到天明,把自己關在爺爺的房間裏。
  他沒辦法接受這個事實,爺爺的逝去,以及在他的人生中,莫名其妙就流失掉了一年,一段完全未知的時光。
  在那段失憶的日子中,他變成什麼樣子?他做了哪些事、遇到了哪些人?這些對他來說,都是空白一片。
  而他痛恨這種情況!他將酒瓶大力的摔向牆壁,該死,為什麼他還是無法擺脫掉這個噩夢,倘若一直擺脫不掉,那便意味著它是事實。
  他跟跟蹌蹌地走出房間,來到書房,意外的發現張律師在和振君說話。
  “張律師,你好,我是不是也要對你說好久不見?”他露出諷刺的笑容說道。
  “你真的恢復記憶了?”張律師又驚又喜地打量著面前這個男人,雖然他身上酒味嗆得嚇人,但是那神情和眼神,和他上次所見的齊維,簡直是判若兩人。
  “很明顯,不是嗎?不過,我記得上次和你見面是在一個禮拜前,不過事實上,我是過了一年又一個禮拜才和你碰面。”他歪歪斜斜地跌坐到沙發上。
  看樣子,似乎醉得不輕,張律師和振君擔心地互換一眼,這時韓湄慢慢走了進來,在門邊的椅子坐下,沒靠近他們。
  振君看著韓湄,她一定哭了一個晚上,整個眼睛腫得跟核桃似的,但是不知怎地,他覺得此刻的灺,似乎又顯得太過平靜和冷漠。
  “張律師,你來是恭賀我康復嗎?”齊維的聲音懶洋洋的響起。
  “一方面是,另一方面,我是來向你宣讀你爺爺的遺囑。”
  齊維痛苦的閉上眼睛,遺囑?爺爺真的死了,而他運老人家最後一面都沒見到,在這該死的一年中,他到底是怎麼活的?爺爺又是以什麼樣的心情活著?
  良久,他才開口,聲音是喑啞的。“遺囑怎麼說?”
  當他聽完整個遺囑後,整個人跳起來,眼睛直射向坐在門邊的韓湄。“為什麼?為什麼爺爺會將所有一切交由她監管?”
  “呃!當時你的情況特殊,所以孟老爺子特別請韓小姐擔任你的監護人。”
  “我的監護人?”他表情充滿狂怒。“她只不過是我的女秘書,憑什麼當我的監護人?”
  振君皺起眉頭,他不懂齊維為什麼會用那種語氣說話。“齊維,在你失憶期間,都是韓湄在照顧你、教導你──”
  “教導?照顧?”現在齊維的腦子充斥酒精,根本沒法理性思考,對他來說,他的世界在一夜之間整個顛倒過來,爺爺逝去帶給他的打擊和悲傷,遠超過他的情感所能負荷,如今又聽到,原本應該屬於他的一切,居然會落在韓湄的手中一個和孟家毫無關系的人。沮喪、痛苦、悲傷等情緒,頓時淹沒他所有的理智。
  他冷冷地看著韓湄。“過去一年,你是怎麼照顧、教導我?而讓你可以當我的“監護人”,甚至可以掌控我孟家的財產?”
  聽到這話的人,無不倒吸一口氣,韓湄的臉色變得更蒼白,張律師和振君則露出憤憤不平的表情。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振君跳起來,氣得差點沖過去揍扁他。“你到底知不知道,韓湄為了你,犧牲有多大?為了照顧你這個像──”
  “夠了!振君,別再說下去。”韓湄站起來,默默看齊維一會兒,眼神深奧難懂,然後她向其他兩人點個頭之後,便退了出去。
  振君狠狠地瞪了齊維一眼。“你這個混蛋!”然後他立刻追出去。
  齊維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切,他的感覺已經麻木。“該死的!”
  振君跟著韓湄來到房間。
  “我不懂,你為什麼不解釋清楚?”他瞪著正在收拾行李的韓湄。
  “他已經不記得。”她淡淡地說。
  “那就告訴他、幫助他恢復記憶呀!”振君走過去抓住她的手,不讓她弄。“而且他那個指控很傷人,他意思好像說,好像說你是利用他失憶狀態,謀奪孟家產業似的。”
  “當遺囑公佈時,我們不是就預料到這種情形?”她縮回手,繼續將衣服收進箱子。“只是沒想到是由他提出質疑。”她輕輕說道。
  她的反應實在是太平靜。振君抹著臉。“我不相信,你居然可以如此平靜的接受一切,甚至承擔下那不實的指控。”
  “我沒有。”
  “什麼?”
  韓湄抬起頭來。“我沒有平靜的接受這一切。”
  這時他才看清她眼底所隱藏的痛苦和破碎,他頓時覺得愧疚萬分。“對不起,我不該那樣說,事實上最痛苦的人,應該是你。”
  她沒有馬上回話,轉頭望向窗外。“其實我一點都不平靜,從昨晚他恢復記憶的一剎那,我都有拿起棍子,想將他再打昏的沖動。”
  這個想法可真嚇人,他吞了一口口水。“為什麼?”
  “說不定,他又會失去記憶,變成“我的”齊維。”她轉回面對他。“我真的很想。”
  她語氣中的認真,讓振君打個冷顫。
  “若不是怕他就此一睡不醒,我真的會這樣做。”她搖搖頭。“不過這樣做也沒意義,畢竟當初他是因為救我而受傷,如今能再度變回原來的他,這些都是老天爺的安排吧!”
  “韓湄……”
  “再換個角度想,他能夠復原,也減輕了我對他的歉疚,至少讓我覺得,我已經還了他的救命之恩,用我一年的時間,還有……”她一生的愛,足夠了吧?她在心中獨語。
  “可是,你可以跟他詳加說明過去一年所發生的點點滴滴,說不定能讓他記起你們兩人之間的一切,你知道嗎?他昨天本來就是要准備向你求婚。”
  “求婚?”她低下頭。“你教他的?”
  振君有些不好意思。“嗯!”他承認道。
  “你又何必?”她搖搖頭。
  “我那時只是……算了,當時會教他的原因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現在得想辦法挽回你們之間的一切。”
  “不!”
  振君瞪著她。“為什麼?你難道真要讓你們的過去隨著他的記憶恢復而煙消雲散?”他抓住它的肩膀,搖晃道:“我不懂,你不愛他嗎?”
  愛?她淒然地望著他。“你還不懂嗎?無論他有沒有想起過去一年所發生的種種,或是和我之間,一切都已經不同了。”
  “哪里不同?”振君急得快扒狂。
  “他已經不再是那個我愛的男人,我也沒把握自己能否接受這個恢復記憶的齊維,他對我而言,是另一個人,而不是我的他呀!”
  振君放開她,這是什麼想法,明明是同一個人,為什麼?
  房內陷入駭人的沈默,只除了收拾衣服的沙沙聲。
  韓湄將皮箱臺上抬了起來。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開創另一個人生新境界呀!”她露出一個笑容,那是比哭更教人難過口
  “韓湄……”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往好處想,他恢復記憶,也意味我對他的責任已了,恩也報過了,我可以自由了。”她提起箱子往前走去。
  在她離開門口之際,振君在她背後沉聲問道:“恩情已償,那愛情呢?”
  她聞言整個人僵住,然後沒有回頭,輕輕將門關上。
  愛情!愛情!
  她從不曉得人沒有心該怎麼活下去。
  她的愛情已逝,留下的只有椎人心痛的回憶。
  她會活下去,至少她曾經愛過,也得到過這世上最純真無瑕的愛情,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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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2 03:06:16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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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維,小心!不要靠近懸崖,剛剛才下過雨,那邊會佷滑,很危險的!”
  “我知道了,韓湄,你快過來看,有道好漂亮的彩虹!”他回頭喊道。
  “真的?”不一會兒韓湄來到他的身邊,他握住她的手,指向天邊。
  那真的是一道很美麗的彩虹,橫跨在兩個山頭之間,看趄來就像是一座橋。
  “韓湄!我們去追彩虹,然後我們踏著彩虹到另一座山去。”他拉著她往那個有彩虹的山頭跑去。
  “彩虹追得到嗎?”
  “一定可以,只要有追,就會追得到。”他自信滿滿地說道。
  他們跑,兩人手牽著手一起往前跑,跑、跑……齊維猛地坐起身,全身都出.了一身熱汗,活像剛剛真的跑過。
  這是什麼夢?或者不是夢?而是真實的記憶。他真的追過彩虹——和韓湄?
  早上,振君將過去一年、失去記憶後所發生的事都告訴他,但是聽完後,他毫無感覺,因為那好像是在說另外一個人的故事。
  一個男人變得像小孩子一樣,他的萬能女秘書一夕之間變成超級保母,負責照顧他,而且照振君的說法,他們兩人之間似乎產生了感情。
  哈!一個陌生的自己、一個像小孩子的自己、一個需要人保護照顧的自己……這些都讓他覺得不可思議,也難以接受,尤其在聽到韓湄居然和那個“自己”
  朝夕相處、寸步不離地一起生活,並且產生更深一層的情感時,他開始感到憤怒,甚至有種被背叛的感覺。
  她怎麼能?她怎能把心給了另一個人?
  這種想法,有如針般的紮痛了他的心,該死!雖然她愛的那個人是自己,但卻是自己也不認識的他!
  她怎麼可以?
  剛剛的夢境,是如此的真實,而且不知怎地,他的心中竟湧起一股奇異的祥和感,在夢中和韓湄在一起的他,是如此的快樂和無憂,在那短暫的一刻,似乎挖掘到自己生命中最深層的渴望,他也說不上來,靜靜回想著。
  然而無論怎麼想,他都只能抓到夢境的那一幕,其他的,根本聯想不起來。他索性掀開被子。追彩虹?哈!他開始穿戴衣服,打算今天要開始正式去上班,雖然在他的感覺中,只不過是幾天沒去,事實上,卻是一年多,他整整蹺班二百六十多個日子!也不曉得公司變成怎樣?
  他並不是不信任振君,但是他急於將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盡快拿回來,因為他已經失去大多,包括他最親愛的爺爺,還有韓湄。
  一想到韓湄,他的心境開始變得複雜。那天他居然對她說出那些話,事後,當他腦筋較為清醒時,便開始覺得後悔,她不是那種會耍心機的女人,若她是的話,依爺爺的精明,也不可能將孟家所有的一切都交給她監管,爺爺會這樣做,一定有他的用意。
  再加上後來聽了振君說明,他更有種愧疚感,他一直想要跟她好好談談,可是從那天起,她卻沒冉在他的面前出現過,所以他今天一定要去公司,看能不能見到她。
  走到樓下時,門鈴聲響起,原來是張律師來訪。
  “您這麼早來,有事嗎?”齊維領他至客廳坐下。
  張律師拿出一個公文袋,面色嚴肅地遞給他。“裏面是韓小姐向法院提出解除你的監護人身分及孟家財產管理權的證明文件,現在的她,已經完全和你及孟家沒有任何關系。”
  張律師一邊說一邊瞪著孟齊維,這個小兔崽子,總算稱你的意了吧?韓湄藉此行動來證明地無意拿孟家的一分一毫,我看你還能怎麼說?
  齊維面無表情的翻看那些檔,其實內心受到相當的震撼,可是他嘴上絕不會承認。“她滿自動的嘛,若是我向法院申請取消她的監護資格,也不是不可以。”
  “你這個混小子!”張律師霍地站起來。“我真是看錯你了,沒想到你是這種人,若是你爺爺地下有知的話,一定會爬起來劈死你,你把韓湄想成什麼了?她是那種女孩嗎?”他愈說愈激動,這兩個孩子都算是他的孫輩,沒想到居然會變成這樣。“拚著跟你爺爺數十年的交情,不然——”
  “對不起!”
  “我也不屑當你這個小兔崽子的——你說什麼?”張律師陡地住嘴。
  齊維站起來,臉上表情是歉疚的。“張律師,對不起,我不該那樣說,是我不對。”張律師是他爺爺的好友,也是他尊重的長輩,他不該這樣說,可是他真的被那一句“韓湄已經和他及孟家沒有任何關系”給嚇壞了。
  張律師嘴巴張開,然後再臺上,他搖搖頭。“齊維,唉!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才好?”
  齊維低頭視而不見的看著那些檔。“張律師,我會和韓湄好好談一談。”
  “你要為你那天對她說的話道歉。”張律師叮囑道。
  齊維沒有回話,因為他和韓湄之間,似乎不是“道歉”這兩個字所能解決。
  一進公司,他發現所有的員工都還在,而且每個人都以最熱諴的態度勸迎他歸來,在他走到自己的辦公室途中,許多女職員都以超乎他想像的熱情來歡迎他。
  有那麼一刻,他發現自己居然不喜歡那些熱情!
  在聞到那些濃鬱嗆鼻的香味時,他忍不住別過臉,並巧妙地避開那些歡迎的親熱。
  天殺的,他到底怎麼了?好像自己若是一碰了那些女人,就會背叛誰似的!
  總算走到自己的辦公室,振君在門口等著他。
  “歡迎回來。”他微笑地說道。
  “謝謝!”他輕拍一下好友的肩膀,然後和他一起走進去。“韓湄呢?怎麼沒看到她,我急著找她。”
  提到韓湄,振君臉上笑容立刻不見,開始不自在起來。
  他停下腳步,瞪著那張上面已空無一物的桌子。“這是怎麼回事,她呢?”
  振看輕歎一口氣。“你可以在桌上看到她的辭呈。”
  什麼?齊維霍地轉過身子,振君不自覺向後退一步,因為他臉上的暴怒和震驚是他前所未見的。
  “她人現在在哪?”
  “應該在家吧!”話一說完,齊維立刻轉身離去,步伐又大又急。
  從驚愕中恢復過來的振君,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有趣起來,似乎這個恢復記憶的齊維,對韓湄也有極為特殊的情感。
   
         ☆        ☆        ☆
   
  韓湄一人在家,靜靜聽著音樂。
  路上行人匆匆過,沒有人會回頭看一眼,我只是個流著淚,走在大街上的陌生人;
  如今我對你來說,也只不過是個陌生人,看見我走在雨裏,你也不會再為我心疼。
  兩行清淚,再度緩緩順頰而下,本來以為眼淚已經被哭幹,沒想到還是能夠那麼輕易流出,原本以為自己是那種放得下的人,沒想到到頭來,還是什麼都放不下她快瘋了!快被心中那種強烈的思念給逼瘋!
  門鈴聲響趄,將她帶回現實,她起身走進浴室洗把臉,清理過後才去開門,她不會讓任何人看見她那副悲慘的模樣。
  當她見到來人時,頓時有如置身夢中;她暈眩地看著這些日子,緊緊縈繞在她心上、腦中的男人,他依舊那樣高大英挺,有那一瞬間,地想沖進他的懷中,緊緊抱住他,直到她看見他那張面無表情的臉時,像被潑了冷水般,頓時清醒過來,他不是“他”。
  她退了開來。“你……怎麼會來這裏?”
  “我是來退還這個。”孟齊維將灺的辭呈遞過去。
  她沒有收下,只是轉身進到屋子去。“我不想再回去工作了。”
  “為什麼?”該死!他不想聽她用那樣冷淡的聲音說話,他希望她能再用剛剛的眼神看著他,他肚子好像狠狠地被人揍了一拳,整個心都震動了起來。
  “我已經很久沒碰公司的事務,已經沒辦法當個稱職的秘書。”她以務實的態度說道。
  “胡說!真正的理由,根本不是這個。”他走近她,近到兩人只有一步之距。
  她仰起頭,表情是冷漠的。“那會是什麼?”
  他牢牢地盯著她,當他用那種充滿感情的眼神望著她時,她所有的自製,差點滑落,堪堪勉強維持住臉上冷漠的表情。
  “我向你道歉,那一天我說的話太過分。”他向她低頭道歉。
  她愣了一下,隨即明白。“收到法院通知?”
  “嗯!:“看到她的表情,他立刻急急補充:“即使沒有那份聲明,我也知道你沒有任何企圖,總之我那晚酒喝多了。”
  “酒後吐真言。”她輕輕挖苦道。
  “隨你怎麼說都行,不過不要因為這種“小事”辭職”
  她打斷他。“我真的不是為那些話辭職。”她退了一步,將距離拉開,發現和他站得那樣近,根本不能和他好好說話。
  “是嗎?”他仔細看著她。“那為什麼?省省那套對公司業務不熟而無法勝任的說詞,倘若你是這種情形,那我是不是也要辭職,因為我和你一樣不熟。”
  她抿緊唇,不發一言。
  “告訴我真正的理由,你不是向來有話都會直說?”他故意激她。
  她靜默半晌,然後抬起頭。“我不想再看到你。”她根本無法忍受再看到他,因為這不是地想見的那個人呀:“何況,任何人都可以擔任你的秘書,並非一定要我。”
  他靜默一下,怒氣陡地爆發開來。“去你的,韓湄,你到底是怎麼想?過去一年所發生的事情,不是我所能控制,我也不清楚“我”曾經對你做了什麼、許過什麼承諾?如果你要我負責的話,請直接明說,不要像受了多少委曲似的躲起來,讓我成為罪人。”他開始踱步。“振君、張律師全都罵我,說過去一年你對我有多照顧,我應該要好好對你、報答你,但是老實說,我不知道該怎麼做?因為我真的不知道你是怎麼對我好,所以我現在能做的,只有維持現狀,在這種情形下,你為何還要一走了之?”
  對他是現狀,對她卻是天翻地覆的大改變。“你不用對過去一年的事耿耿於懷,倘若記不得、想不起來,這些都沒關系,其實,你都可以將它看成……是我對你的“報恩”。”
  “報恩?”
  “你救了我的命,甚至因此失憶,所以我的所為,全是為了“報恩”,如今你已恢復記憶,我認為我已經完成了我的工作,所以我沒有必要再留下來。”她深吸一口氣,平靜她的情緒,其實它的心好痛、好痛,要將過去的一切輕言抹殺掉,談何容易?但是她仍硬起心腸,用強裝出來的堅強繼續說道:“何況,我老早就不想再為你工作,在出事的那一天,我本來就要向你提出辭呈……”
  這話實在太傷人:“你是說真的嗎?”他冷冷地道。
  “……真的。”她看著他。“我不想再為你處理事情,不管是公事或是其他一切,我想要嘗試其他的工作。”
  “你認為還能找到這種高薪的工作?”
  一薪才不是問題,重要的是尊重。”
  “我哪里不尊重你?”
  “你自己去想呀!”她真是愈說愈氣,真是奇怪,這個孟齊維總是能將她的另一面惹出來,會讓她生氣、讓她激動起來,完全不能冷靜自持。“有哪個女秘書要去應付上司多如牛毛的情人,還要提供保險套、還要……那算什麼呀?”
  他眼睛突然一亮。“哈!你是在嫉妒!”他開始自得起來。
  她眼前頓時興起紅霧。“嫉妒你個頭,是惡心!”
  “若是你不想再做那些工作,以後不讓你做就是。”他舉起手,露出迷人的微夫,像童子軍發誓。“我保證!”
  他這麼說,或許一年前,她可以接受,但是現在已經不一樣了,要她冷眼看他繼續和其他女人交往,她一定會瘋掉,情願去死,或真的會忍不住將他給……“來不及了。”
  聽出她話中的堅決,他全身一緊,笑容不再。“我不准!”他厲聲說道。
  她突然像泄了氣的皮球。“你以為我非得要你的同意與否,我才能不去工作嗎?辭呈這種東西是很形式化的。”她疲倦地說。
  “我知道,但那是你欠我的。”他輕聲說道。
  她瞪著他。“我又哪里欠你了?”
  他靠向她,她則不住地往後退,直碰到沙發,整個人毫不留神地跌坐下去,他則立刻伸手困住她身體兩側,臉和她平視。“因為你這條命是我救的,所以你再也不是自由之身。”明知道拿這個脅迫人是很差勁的事,但是只要能制止她離開他,他什麼事都會做出來。
  她的心突然毫不聽指揮地狂跳起來,她吞了吞口水。“我認為我已經還了,所以不欠你任何事。”
  “對於你“報恩”的事,我可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他露出惡魔似的笑容。
  偏偏他這話勾起韓湄心中的最痛,她整個人有如陷落冰窖,原先的怒火消失不見,“她的”齊維!“走開!”她冷冷地道。
  齊維臉上的笑容,頓時被她身上散發出的那股寒意給凍住,他緩緩退開,她怎麼了?為什麼突然會有這樣的轉變,難道他真的說得太過火?
  她站起身,將門打開。“請你走吧!”她下逐客令。
  “韓湄……”
  她沒有看他,它的眼神落在遙遠的地方。“倘若你認為我沒有“報恩”,我會再還給你,直到你認為足夠為止。”
  他突然覺得很後悔,該死!索取恩惠根本不是他的本意,他只是……“不過,我現在沒什麼心情報恩,所以得請你等一等,直到我有那個心情為止。”她轉向他。“所以請你先離開。”她以異常平靜的口氣說道。
  該死!為什麼他有種感覺,一旦走出那扇門,也就等於走出她的生命,可是另一面,他也知道,她現在正處於臨界點上,若再逼她,一定會受不了,他慢慢走到她面前。“若是你遲遲不回來,天涯海角我都會把你找回來……報恩。”說完後,他深深看她一眼,便大步離開。
  韓湄輕輕將門關上,整個人慢慢滑坐到地上,然後什麼都不想再去思考,她緩緩站起來,她要拋開這一切,還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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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2 03:06:30 |只看該作者
         ☆        ☆        ☆
   
  失去的記憶,就像拼布一樣,一點一滴匯集起來。
  過去一年的生活片段,漸漸地浮現出來,而且過去一年所產生的變化,也漸漸影響到現在的自己,包括生活習慣、價值觀,甚至感情。
  他不再像過去一樣流戀花叢間,相反地卻過著清教徒式的生活,不是沒有女人主動親近他,只是再也引不起他的興趣,他不想理她們,連碰都不想;為這種“反常”的情況,他氣忿不已,甚至為了證明自己雄風不減,硬是跟一個女人約會,可是才相處不到十分鐘,他便藉故開溜,他喃喃詛咒這種狀況,更氣那個害他變成這樣的禍首。
  想起愈多,和韓湄相處在一起的記憶便鮮明地烙印在他的腦海中,刺得讓他心底發疼,雖然很荒謬,但他真的嫉妒過那個“自己”,直到過去和現在再度融合。
  韓湄已經失蹤近一個月,她只向家裏的人說聲要到處走走看看,便拎起簡單的行李離開了。初時,他差點就放下一切,跑去追尋她,但不曉得是什麼東西阻止了他,或許是因為他不想向自己承認,他需要她!
  可是才一天沒見她,他整個人就不對勁,不僅情緒壞得要命,連公事處理上,也失去過去那份果決和明快,他一直告訴自己,這是腦傷的後遺症,只要假以時日,應該就能復原,但在他心底,他早已知道,只要她不在,他就不會復原。
  “你是愛她的。”在看見齊維沒頭沒腦、像瘋了似的拚命工作,振君忍不住開口說道。
  他抬起頭,雖然表情是平靜的,但是眼中卻有極強烈的情感。“我不懂愛是什麼?”
  “懂?愛是不用懂的,你已經陷下去。”振君坐在他前面的椅子上。
  齊維沒有說話,表情變得更陰霾。“倘若你認為我在失憶那段期間,對韓湄產生那股特殊的感情就是愛的話,很抱歉,我不能苟同,或許即使可以將之稱為“戀母情結”。”在他的心中,雖然對“戀愛”的評價很低,但是也不像以前那樣具有說服力。
  “我不是指那段時期,我是說在失去記憶以前。”振君神色自若地丟下這枚炸彈,果然沒一會兒,立刻引起極強烈的反應。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他咆哮道。
  “我沒有胡說,若不是你之前對韓湄就懷有極特別的情感,那在失憶時,為什麼會對她特別依戀?再者,”他更進一步指出。“失憶的你,單純而不設防,所表露的情感和喜好是最真實的,而韓湄仍是你的最愛,沒有一個人能比得上她在你心中的地位,即使是孟爺爺也不能。”
  “不是……”不知怎地,這個否認聽起來一點都不具說服力。
  振君已經認識他那麼久,雖然一直不清楚齊維為什麼寧願玩遊戲,做個花花公子,也不肯定下來的原因,但是他很清楚,齊維已經不是過去的那個人,現在所要做的事,就是要逼他承認自己的感情,雖然這樣做對他沒有什麼好處,可是兩個他所喜愛欣賞的人能結合在一趄,也是他所樂見的,因為他也已找到真愛。“那麼你為什麼肯不顧生命危險,救了韓湄一命?”
  “每個人都會那樣做的,何況韓湄是我的屬下,我當然有這個義務救她!”他木然答道。
  “得了吧!在場的又不是只有你一個人,其他人為什麼不向前拉她一把?”振君靜靜地反問道。
  “當然是因為我的反應快!”
  “那你告訴我,在撲過去救她的一剎那你的腦袋在想什麼?”
  齊維皺眉回想一下。“我不記得,當時……根本沒時間讓人多想。”
  “是嗎?”振君歎口氣,然後站了起來。“你自己想想,倘若一個人能舊不顧身,在明知有危險時遠去救人的話,那個人不是對你很重要的話,那是什麼?”
  “我不也救了一個小男孩?可見我的見義勇為細胞較多!”他也不認為那就是愛。
  “失憶後的你是一個連螞蟻都不忍心傷害的爛好人,從前的你有這麼熱心、古道熱腸?”他搖搖頭。“你自己好好去想想吧!”
  振君走後,他一個人獨思良久,也就是從那時開始,過去一年的記憶全慢慢湧現,回想起愈多,他就愈驚訝,直到最後再也無法否認。
  他愛韓湄,早在喪失記憶前,就已經愛上她,只是那時只有三分,淡得讓他無法察覺,因篇一愛”對他來說,是件很陌生的東西,他既沒嘗過所以無法識之。
  他曾向她求婚,雖然名為“應付爺爺”,但是他心厎也隱隱知道,不是任何一個女人可以拿來應付爺爺,只能是韓湄。除了她,其他人都不行,不過那時,他還不明白那就是愛——一個想讓他一輩子共處的女人。
  經過一年的朝夕相處,她已經變成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對她的愛高達滿分,想要不察覺都很難,所以才會如此依著她、賴著她,希望永永遠遠在一趄。
  韓湄!你到底在哪?
  沒有她,他的生命再也不能完整,他頭一次明瞭,愛情會使人變得脆弱,連智商高達兩百的人,都逃不過情網。
  他緩緩往後靠向樹幹,這是他們定情的那棵樹,在這裏,他們互換的誓言、親吻、愛語……喔!那些記憶刺得他心口發疼。
  你現在人到底在哪?我已經恢復記憶,想起我們的一切,你為什麼還不回來?
  他低下頭,輕輕撫著趴在他膝上的一頭小牛。““小維”,你說,她何時會回來?我有好多好多的話要跟她說。”
  小牛“眸”了一聲。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所以我們只能等了。”他輕輕說道。
   
         ☆        ☆        ☆
   
  遠離煩惱所在地,讓自己像吉普賽人般浪跡天涯,隨著時間,心靈多少獲得些許平靜。
  韓湄靜靜站在沙灘上,看著無垠大海,潮趄潮落,就像人生一樣,起伏不定,有低潮有高潮。
  兩個月前,她在心緒起伏不定、情感激動、難以理性思考的情況下落荒而逃,如今六十天已過,在幾乎繞了地球大半圈之後,終究回到原出發點。
  抓起一把沙,沒一會兒,沙子便緩緩從緊握的手縫中流出,直到漏盡。
  她在逃避什麼?逃開面對孟齊維恢復記憶的事實,為愛人已改變而痛哭?
  或是,在逃避自己!
  雖然早有心理准備,但是當齊維成為記憶時,卻:都還來不及准備,原先所架構的世界,就嘩啦嘩啦全的護的人,也失去她原有的自信。
  在極端的恐慌下,她逃了開來。
  雖然早有心理准備,但是當齊維成為記憶時,卻還是令她難以承受,覺得什麼都還來不及准備,原先所架構的世界,就嘩啦嘩啦全部傾倒,失去她原先一直在守護的人,也失去她原有的自信。
  過去的一年,改變的不是只有齊維,也改變了她,她學會了愛,也領略了愛的如今,將不會再回到從前,現在的她又該何去何從?她拚命的苦思,但仍無法得到確定的答案。該是她回去面對一切的時候了嗎?
   
         ☆        ☆        ☆
   
  “韓湄回來了。”振君從文件上抬起頭看著齊維說道。
  他們兩個此刻正在談論公事,現在齊維已經可以完全掌握情況,整個孟氏企業又再度活躍起來。
  齊維疾飛的筆只稍頓一下,又繼續寫下去。“我知道。”
  “你知道?”振君驚訝地看著他。“你們已經見過面了?”
  “嗯!”他仍低著頭。
  “那她知不知道,你已經再度恢復記憶的事?”
  “知道。”
  “那你們沒和好嗎?”
  “喂!說話呀!”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我們沒有談出任何結果。”齊維冷硬地說道。
  “是你的問題,還是她的問題?”
  “都有。”
  “那就繼續談呀,談到有結果為止,”
  “我不要:“
  振君瞪著他。“為什麼?”
  “因為我已經找過她,現在應該要輪到她來找我。”齊維拚命維持臉上無動於衷的表情。
  振君愈來愈一頭霧水,他們到底是怎麼談的?“我可是先跟你聲明,若是你不想和韓湄擁有長久固定的關系,我可不會客氣。”
  齊維聞言一僵。“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反正你從來不打算安定下來,婚姻和承諾在你眼中根本不算一回事,而韓湄又不認同這點,所以找想你們兩個……”
  “我沒有說我不要婚姻。”他瞪著振君,表情也變得不善。
  “那你打算和韓湄結婚?”振君試探道。
  齊維沒有馬上回話,面無表情地盯著振君一會兒。“振君,你突然變得令人難以忍受起來,若不介意,我想獨處。”
  對這道逐客令,雖然氣憤,但也沒辦法,振君站起來。“倘若你覺得無法變成韓湄所想的那個人,你還是盡早放棄吧!讓別人多些機會。”
  “滾出去!”他幾近咆哮地吼道。
  振君向他點個頭,便以極優雅的態度慢慢地踱出去。
  待門一闔上,齊維便將桌上所有的一切都掃到地上,像極了一隻負傷的野獸。
  昨天,一得知韓湄回來的消息,他便沖過去找她,想要和她好好談談,誰知一見著她的面——
  “你到底跑哪去?”原本是要溫柔地向她問好,誰知出口卻是窮凶的詢問。
  她呆愣地看他一會兒。“去玩。”她簡單丟下這句,沒作任何說明和解釋。
  他癡癡地看著她良久,兩個月不見,灺的膚色變得健康,看樣子真的有好好玩一番,不像他,為她擔憂的腸子都快打結,他想上前緊緊抱住她,可他只是將手插進口袋中。
  該怎麼跟她說,他已經記起所有的一切,尤其是他們共同生活在一起的點點滴當她觸及他的眼神時,她整個人不禁震了一下,老天!是“她的”齊維的眼神,他想起一切了嗎?
  “公司的事做的順手嗎?”她打破沈默問道。
  “已經接手了,秘書的位置還是空著,等著你回來。”
  她低下頭。“老實說,我已沒辦法再像以前一樣為你做事了。”她坦白說道。
  “為什麼?”其實他知道原因,但要她親口說出來,他想確認她對他的感情。
  “兩個月前我已經說過了。”
  他無法再忍下去,他手一伸,將她帶進懷中。“為什麼你就不老實說,你是愛我的,我已經想起所有的事情……”
  她靠在他胸膛上,動也不動,似乎無法反應。
  “所以你不用再逃了。”他溫柔地道。
  “你確定你已經准備好接受這份感情?”她緩緩開口問道。
  沒想到她會突然這樣問。“我……”想到這些日子的思念。“當然!”他抬起她的臉。“我已經准備好。”他柔柔在她額上印下輕吻,再來是她緊閉的雙眼,然後是她微顫的紅唇,先是輕柔的淺啄,接下來這兩個月來所鬱積的相思及所有情感一瞬間爆發,他狂炙的親吻她。
  韓湄沒有反抗,緊閉著雙眼,霎時淹沒在這洶湧的情感中,他溫柔地誘哄她的唇開啟,啜飲其中甘甜。兩個月以前,他的親吻有如青春期少男般的笨拙,如今,像是要補償一般,竭盡所能,將他所有的技巧,混著他最真的情戚悉數傳給她。
  他吻得忘神,全然不覺懷中的人兒已停止反應。
  隨著他的熱烈親吻,它的身體愈來愈難以控制,全身有股亂流到處奔走,但他的意識卻愈來愈清晰,老天!她有種背叛人的罪惡感!“她的”齊維不會這樣吻她!如此充滿侵略性,以及如此奪人心魂,他的吻一直是怡人,還有溫柔的。
  她掙開他的唇,別過臉,用慬余的理智喘息地說:“……可是,我沒有。”
  “什麼?”他猶迷惑不解。
  她吸了好大一口氣,才能開口。“我沒有准備好接受這份感情。”
  過了好一會兒,她的話才鑽進意識中,他猛地推開她。“為什麼?”他臉上的表情混合著震驚、不可置信,以及……打擊。
  她緩緩抬起頭看進他的眼。“因為你已不是我愛的“你”。”
  他往後退好幾步。“可惡!到底要我跟你說幾遍,我還是‘我’!差別是在於記憶的有無!”他大吼道。
  她搖搖頭。“這個差別對我來說就非常大,你好像被分裂成兩個人,而我愛的是那個沒有過去的你!”她眼中蓄滿淚水。“你知道當時為了不想愛上那個你,我費了多少心力掙紮?是那個你打動了我!如今對我來說,當你恢復記憶的同時,那個我愛的人已不存在。”
  他無言地看著她,然後他轉過身背對著她,從他握緊的拳頭,看得出他相當憤怒,韓湄忍著向前碰觸他的沖動,她低下頭拭淚。
  “你對原來的我,真的那樣深惡痛絕嗎?厭惡到不願接受我嗎?”齊維輕輕開口問道。
  韓湄沒有說話,她不曉得該怎麼說。
  齊維則認定它的沈默便是承認的回答,一種前所未有的痛苦頓時襲向他,他從來沒有被人拒絕過,而且當自己喜歡的人完全否定他的存在時,他……“不管你覺得我是我,或者不是那個你愛的男人,我對你的感覺和愛情,卻沒有變,既然已經付出,就不會再收回,倘若你是那樣堅定拒絕,我也沒話可說。”
  他低低說完這幾句後,便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韓湄慢慢抬起手輕撫著仍有他的味道的唇,然後她垂下手,輕輕將臉埋在膝中,她不要想,什麼都不要想,什麼都不要。
  齊維則像瘋了似的,開著快車回到公司,挫折和心痛燃盡他所有的理智,去他的愛情!他沒有愛情,還不是可以好好的活下去,為什麼要單戀一枝拒絕他棲息的花?
  他就是他自己,他要回去過他以往的生活,他要找回自己,他拒絕讓過去一年那個白癡來侵擾他的未來!他在心中這樣堅定的發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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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2 03:07:33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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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氏企業的少主,在經過一年的岑寂後,再度活躍于台灣商業社交圈中。
  他俐落的財經投資手腕,為整個孟氏企業再創另一層高峰,引起同業的欣羡,更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私生活。
  休養一年後的他,在女人圈中更加吃得開,先是盛傳他正熱追某台的八點檔女台柱,一會兒又傳出他和有xx小姐頭銜的女性交往甚密、或是某大企業集團正積極和他進行聯姻合併的計劃,總之,在他傲人的商場背後,他的花邊也拖得一長串,令所有人對其“複出”成積表示可觀。
  振君急匆匆跑去找韓湄,想知道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韓湄只是對他慘然一笑,然後用懇求的語氣對他說道:“請別再問下去,若你把我當朋友的話。”
  “若你拿我當朋友的話,就不應該瞞著我,本來事情應該會好轉,他既已想起過去一年的事,你們兩個為什麼還不在一起?”這兩人真會折騰他們周遭的人。
  韓湄沈默一下。“我拒絕他了。”
  “老天!為什麼?”看見它的表情。“你還在堅持他不是“你的他”這個理由“他不是!”她固執地說道,然後她拿起一切有關孟齊維的報導。““我的他”不會這麼做!”她痛苦地說道,真的,她沒料到,當自己看到他又開始和其他女人在一起嬉鬧遊玩的時候,她整個人像被撕裂似,即使拚命告訴自己,他不是“他”口他不是“他”!但依然沒用,她嫉妒得快發狂。
  “你簡直在自虐。”振君閉上眼睛。“齊維在你回來後,有和你先碰面,對不?”
  她點點頭,自從那一次,齊維就完全恢復以往的熱鬧生活。
  “你們是怎麼說的?”振君不放棄地問道。
  遲疑了一下,她便將當時的事,除了親吻以外,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聽完後,振君整個人跳起來。“老天!他都已經對你說愛你,你居然還把他推開?”
  “說“愛”對他從來不是難事!”她知道,以前的齊維將“愛”看得很廉價,他可以輕易地對每個女人講出這個字。
  振君明白她的意思。“那是以前,現在不同了。”他急急地說道。
  韓湄聽了沒馬上說話,只是將視線落在報上有孟齊維和其最新女伴約合照上。
  “我和齊維認識那麼多年,所以我很清楚,他對你和對其他的女人不同,他尊敬你、信任你,讓你為他打點一切。”
  “那是因為他從不把我當女人看。”在共事時,齊維不只一次這樣對她說過。
  “你有沒有想過,若是他對你沒有特別情感,他不會拚命救你──”
  “別說了!”她心情紊亂地搖著頭。
  “他不會在喪失記憶後,唯獨只信任你一個人,會有那樣的反應──”
  “夠了!不要再講下去!”她幾乎要捂住耳朵。
  “必定是出於最深一層潛意識中的情感!”講完後,振君也累了,他所能做的,也只有這樣,若是當事人不努力走出這個繭,旁人也沒辦法。
  最深一層的潛意識?齊維真的對她……在失去記憶前?她無法相信,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事?
  振君搖搖頭,他站起身。“我言止於此,對了,我來此還為了另外一件事!我要結婚了。”
  “什麼?”她不可置信,驚訝地跳起來面對他。“真的,怎麼從來都沒聽你提過?”
  振君靦覤地搔搔頭。“因為她心理一直沒准備好,所以找才沒講出來。”
  “什麼時候發生的?”
  “從你拒絕我,接受齊維的那個時候。”振君坦然說道,接下來,他就講述他是如何遇到那個叫做林雅娟的女孩的故事,她是一家花店的老闆,個性既溫柔又堅強,在和她交往幾個月後,他使確定自己已找到終身伴侶,但因對方遲遲不肯點頭,直到最近,總算答應他的求婚,在尋到自己幸福的同時,他也希望韓湄和齊維也能像他們一樣幸福快樂。
  韓湄衷心為振君感到喜悅,她誠心的恭喜那個獲得振君的女孩,也遺憾自己不是那個女孩。
  “我希望你能和她碰個面,認識她之後,你就會發現自己有多幸運。”他意有幸運?雖然困惑,但韓湄仍點頭同意,畢竟能將振君網住的女人,絕非泛泛之輩。
  林雅娟雖然是二十八歲的少婦,卻擁有十八歲少女的純真、三十歲女人的成熟嫵媚,很少會有女人能同時集這兩種沖突於一身,但她就是擁有了,難怪能夠將振君牢牢抓住。
  兩個女人初見面時便很投緣,很快就將振君打入冷宮。
  發現自己沒辦法插進兩個女人之間,振君只有很識趣地摸摸鼻子,在返到一旁時,他突然想起。“亞鋒呢?怎麼都沒見到他?”
  “他和他奶奶去逛街了。”林雅娟細柔的聲音聽了叫人覺得舒服,然後她轉向一臉困惑的韓湄。“亞鋒是我的兒子,今年五歲了。”
  兒子?“你身材是怎麼保養的?”韓湄問道。
  林雅娟愣了一下,隨即笑出來,這個女人果然與眾不同。“我以為你第一個問題會問我是不是結過婚,沒想到你居然問身材。”她搖頭哂笑。
  “那是我的第二個問題,如果你願意說的話。”
  “我沒有。”雅娟直率地說道。“不過,事情也不像外界所想的,我雖然沒有結婚,但是我的兒子,卻是跟他父親這邊的家人一起生活。”她低下頭,美麗的眼睛輕攏上一層憂傷,振君立刻輕攬住她,給她力量。
  見到他們這樣,韓湄心中微微一痛,好羡慕呀!
  接下來,雅娟用她輕柔的聲音開始述說她的故事。“我和亞鋒的父親從高中時就相戀了,在他服完兵役後,我們訂婚了,也就是在那一晚,我們有了亞鋒,只不過當時都還不知道,因為再過一個月,我們就要結婚,但是……誰知──”說到這裏,她突然哽咽,過了好一會兒才能說話。“就在婚禮前一個星期,他去拿訂作的結婚禮服時,被一個酒後駕車的人撞死,當時,我連最後一面都來不及見,他就走了,走得如此匆促,讓人措手不及,我差點就跟著去了,若不是發現肚子還有這塊肉,我真的已經隨他而去。”她看著韓湄,面容悲傷地說道:“原本以為那只是會發生在連續劇裏面上演的事情,沒想到竟那樣真實的發生在我自己的身上,你知道那種感覺……”
  “我知道。”韓湄的眼中盈滿了淚水,她完全可以體會出心愛之人突然逝去的心情,因為她也曾經歷過,但唯一不同的,她不是歷經“真正”的死別,突然之間,她明白振君要她來的目的。
  “後來,雖然沒有正式結婚,但對我來說,已經是亞鋒父親的妻子,所以我就搬過來和我“婆婆”一起生活,我本來以為這輩子無法再愛人,直到又遇到振君。
  “他們兩人互相交換充滿愛意的視線,讓看他們的人都可以清楚的感受到。
  “不過,為了突破灺的心防,可費了我好大的工夫。”振君用一副受盡委屈的表情,可憐兮兮地說道。
  雅娟笑著搖搖頭。“你知道他有多卑鄙,居然拚命灌我婆婆的迷湯,讓她來鼓動我。”
  “為了未來的幸福,當然要不擇手段。”他笑嘻嘻地將未婚妻摟進懷中,臉上滿足的表情無須言喻,不過他隨即叉川極嚴肅的面容看著韓湄。“其實,你別看雅娟這樣輕描淡寫說出她自己的遭遇,但其實她所承受的痛苦絕對超過你我所想像的。亞鋒的父親是真正死去,而你卻將未死的人當作已死般的哀悼、自憐,甚至完全抗拒,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傻呀?”
  韓湄沉靜不語,振君的話打得她好疼好疼,但又難以反駁。
  一直觀察韓湄的雅娟,握起她的手。“我聽振君提過你的事,其實情形真的滿奇特,因為面對的雖是同一個人,但卻有不同的內在,但是能不能給自己機會?因為只要人活著,就一定有機會、有新希望!”
  韓湄臉上赤裸裸的無助,像鐘一般的敲醒振君,原來如此,他為什麼始終沒有察覺到這一點。“韓湄你在害怕,對不對?”
  她震了一下,臉色刷地變得更白。“為什麼你會這樣說?”
  “因為你幫齊維處理過太多的“韻事”,所以你也比任何女人都瞭解齊維的手段和嬉戲人間的態度,所以你無法信任這個恢復記憶後的齊維,你無法得知他對你真正的心意,對嗎?”
  韓湄沒說話,但從她的表情,他知道已言中。
  “戀愛本來就是件很冒險的事,但不去嘗試的話,永遠也得不到真情。你呀!
  就是太小心、也太會保護自己,寧願愛一個你能信任、且單純透明的人,也不願愛上一個令人難以捉摸不定的人,對不?”
  “我喜歡事情單純。”她小聲地說道,眼中則有無奈的表情。
  “我記得你曾說過,人是可以選擇的,單純和複雜經常交錯,會有複雜的情況,但是卻可以擁有單純的自我,你已經認識、瞭解最單純的齊維是什麼,為何還會如此不信任他?”
  韓湄楞住,她從沒想到這一點,在她的心中,她一直認為“她的”齊維已死,從沒想過他只是回到最裏層去。
  “韓湄,你要相信自己的心。”
  韓湄站起身,慢慢走到窗邊,額頭抵住透明的玻璃,振君原本還要開口說話,雅娟拉拉他的衣服,搖頭示意讓她好好想一想,振君歎口氣便不再說什麼。
  韓湄看著外面的景色,不知怎地,她覺得心中那股彌漫不清的迷霧漸漸散開。
  她開始細細想著她所知道的孟齊維。
  孟齊維,一個風流惆儻、狂妄不羈、視禮教為糞土、輕視愛情的男人,但卻曾不顧一切救了她的命,在失去記憶後的他,則成為一個單純、善良、熱愛所有事物,也是深深打動她的心的人。
  其實,她愛的不就是他真正的本質!這項認知,擊得她胸口發疼。
  愛上他,她又有什麼好怕的?在那令人眼花繚亂的外表下,孟齊維本質是單純的,而她正是愛上最原始的他,不是嗎?
  愛!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愛一個人必須要愛他的全部,過去、現在和未來。
  她為什麼不試著去接受一個擁有過去的齊維?試著去愛他,倘若她真想尋回自己的真愛?
  她轉過頭面對他們。“謝謝你們,我想通了許多事情。”
  “真的?”兩人驚喜地說道。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振君問道。
  “還沒想到,但我一定會找到法子。”她向他們保證道。“不過,不要再關心我的事,談談你們吧!打算何時舉行婚禮?”她問道。
  熟知韓湄的振君知道這個話題不用再繼續下去,於是他回答道:“我們打算下個月去法院公證,若不介意的話,能不能請你當我們的證婚人?”
  “你們真的要給我這份榮幸?”韓湄好久不見的笑容,再度浮現,一掃所有的陰霾。
  “當然了!”雅娟親熱地拉起她的手。“你若願意的話,才是我們的榮幸。”
  在短短的相處中,她已經非常喜歡這個女孩,當然對她的認識不是到今天才有的,從以前振君就常和她談起韓湄的事,憑女性的直覺,她很清楚韓湄在振君的心中曾佔有一席之地,不過她相信現在兩人是好朋友,也自信振君現在最愛的人是她。
  “謝謝你們,我很高興能當你們的見證人。”韓湄過去擁抱住他們兩人。
  “謝謝你,我們也希望你能快點找到你的幸福。”
  “嗯!”
  夕陽餘暉照進室內,振君和雅娟看著韓湄離去的背影,兩人覺得該說的都說了,剩下的還有什麼好做?
  “我覺得人需要一點刺激的慛化劑,才能更進一步。”雅娟小小聲地說道,身為一個女人,她可以瞭解韓湄的苦惱。
  “你又有什麼更好的法子?”振君也同樣小聲的說道。
  雅娟偏頭想了一下。“來點驚喜如何?”
  “驚喜?”
  她將他耳朵拉過來,開始竊竊低語起  
         ☆        ☆        ☆
   
  齊維重重地將檔摔到桌上,該死!這些檔整理得亂七八糟。
  他按下通話鈕。“叫處理商務信件的人進來!”
  不一會兒,一個打扮時髦的美麗女郎進來。“老闆,你叫我啊?”她嬌滴滴地說道。
  看著那張明顯補過妝的臉龐,不知怎地,他湧起一股厭惡感,他寒著臉瞪著那個女人。
  “你叫什麼名字?”他渾身所散發的嚴厲,讓來人的笑容僵住,開始不自在起來。
  “我、我叫陳美美。”
  “這份文件是你打的?”
  陳美美表情頓時變了,開始有害怕的感覺。“呃……是……”
  他從來沒有對公司的女性員工發那樣大的脾氣,以前只要她們向他一撒嬌、或坐上他的大腿,以另一種方式消除她們的錯誤,他都欣然接受,因為無論她們犯多大的錯誤,總是會有人替她們善後,那個人是──韓湄。
  一想到她,他又開始莫名的心痛,他站起來打開門,瞪著那張仍空著的桌椅,他至今還是沒有找到人來遞補秘書的工作,事實上他也沒去找。
  她拒絕他,所以他也要拒絕她!但是他拒絕得好苦、好苦。
  他藉著重返過去的生活,來找回他的自信,證明他的魅力依舊,雖然還是有那麼多美女佳麗擁近他的身旁,但他就是無法再像往日一樣,能自若地左擁右抱、完全接收。
  他像個太監!他喃喃對空氣詛咒,氣那個害他變成這樣的女人,更氣他自己。
  “叩!叩!”敲門聲響起。
  當他看到來人送進一張紅色喜帖時。“這是誰的?”
  來人還來不及回話,電話鈴響,於是來人退出,他接起電話。
  “喂!我是孟齊維。”
  “嗨!我是振君,最近好嗎?”
  怎麼搞的,這傢伙怎麼精神那樣好?上次他們可是鬧得不歡而散。
  “還好,你呢?”他客氣地回應。
  “很好,我又從最新的週刊報導看到你的新聞,看得出來你過得春風得意。”
  齊維停了一下。“你想說什麼就直說吧!”
  “最近有去和韓湄見面嗎?”
  握住話筒的手緊了緊。“沒有!”
  “知道她最近在幹麼嗎?”
  “做什麼?”他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無動於衷。
  “她已經找到新工作。”
  沈默一下,齊維陡地爆發出來。“她不能,我沒有批准她的辭呈。”他尖銳地叫道。
  “有沒有你的同意,對她的影響都不大。”
  “你不要小看我。”他現在已經有種想砸電話的沖動。
  “我沒有,不過若是你想動用你的力量讓她的雇主辭退她,可能有點困難。”
  “她現在在哪上班?”他輕輕問道。
  振君沒有回答,他突然問一個和前面話題完全無關的問題。“收到我的喜帖了嗎?”
  “什麼喜帖?”他一時轉不過來,直到他看見手中哪張紅帖子。
  “我今天結婚,若是你有空的話,希望你能來觀禮。”振君說完後,便將電話掛斷。
  “等等!韓湄現在到底在哪工作?喂!張振君!”他大吼道,但是回答他的只有嘟嘟聲。
  該死!他狠狠地甩下電話,急急穿上外套,准備去韓湄家找她,可是一抹紅抓住他的視線,振若要結婚,而且就在今天!
  新娘是誰?他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迅速將紅帖展開,當他看到新娘的名字時,他整個人晃了一下。
  不!不可能!韓湄怎麼可能會和振君結婚?
  難道、難道在這段期間,振君背著他一直追她,然後利用他和她鬧翻之際,乘虛而入?也說不定是他這些日子的所做所為激怒了她,所以她才轉向振君的安撫。
  若真是這樣,他倒不如一刀殺了自己算了,不!他要過去和她解釋清楚,他只是為了要氣她,他愛她呀!
  但是她為什麼會同意?難道她真的完全否定他,甚至願意將過去一年所有的回憶也一道抹去?
  這個想法令他椎心刺骨,不!她不能!他絕不容許!
  抓起紅帖,他頭也不回地沖出辦公室。
  臺北地方法院“雅娟,你為什麼不穿白紗呢?”韓湄正幫她整理服裝。
  提到白紗,雅娟眼中浮上一層霧氣。“我已經穿過了。”
  韓湄自知失言,立刻向她道歉。“對不起,我不該在今天惹你傷心。”
  雅娟輕拍她。“不用道歉,沒事的,難得我今天總算可以‘名正言順’”的走進法院證婚。”
  真的好佩服雅娟,覺得她好堅強,韓湄心中想著,不過雖然沒有穿著白紗,雅娟還是今天最美麗的女人。
  雅娟的婆婆牽著一個極可愛的小男孩進來休息室,那個小男孩正是雅娟的兒子,穿著小西裝,打領帶,准備當母親的心伴郎。
  “好了沒?快輪到你們了。”雅娟的婆婆慈藹地問道。
  “好了,媽!”雅娟牽起兒子,另一手則挽著婆婆一道走出去。
  韓湄看著這溫馨的畫面,心情不覺再度激動起來,自己也能有那樣的一天嗎?
  她慢慢走出去,一到外面,便看到振君跑進跑出的,沒一分鐘安定。
  她走向他。“幹麼?准新郎官你在緊張嗎?”
  很奇異地,振君一看見韓湄,臉上竟浮起類似罪惡感的愧疚表情。“沒、沒有啦!”
  韓湄只道他是興奮過度,才會失去往常的鎮靜。“好了,趕快過去排好,下一對就輪到你們了。”
  振君臉上帶著不自然的笑,走向未婚妻,雅娟轉向他,為他整理領帶。“怎樣,人來了沒?”她用只有兩個人聽得見的聲音說話。
  “還沒看到。”他小小聲地說。
  “會來嗎?”
  “不知道,沒想到那麼快就輪到我們,若他沒趕上……”
  雅娟看著未婚夫,見他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嘿!你臉上表情好看一點,要不然別人看了,還以為是我架刀逼你上法院的。”
  他聞言忍不住噗哧笑出來。
  “這才對嘛!”她輕輕撫著振君的臉龐。“我們都已經盡了全力,現在就看他們兩個的造化。”
  為了幫助齊維和韓湄複合,雅娟和振君特別設計一份喜帖送給齊維,上面通知了他們兩人的結婚時間和地點,只不過新娘名字不是雅娟,而是韓湄;他們此舉的目的,就是要看齊維對韓湄的在乎程度,若他無動於衷,那麼他們也不會再勸韓湄去挽回這段愛,若成的話,或許可以成就一對佳偶。
  “好了,你們兩個不要再情話綿綿,該進去了。”韓湄笑著提醒這封愛情鳥。
  上一對已經完成證婚儀式,正笑著走出來,好快!不到半個小時,兩個人就在法律見證下,成為永久伴侶。
  振君和雅娟慢慢地走到法官面前,韓湄則站在振君的後方,為他倆的婚禮作見在男方、女方以最真的情感說出我願意,交換戒指、蓋過章之後,法官面帶笑容,以清晰的聲音說出:“恭喜兩位,我在此宣佈,你們成為正式夫妻,願你們白頭到”
  “不!”一陣淒厲的怒吼從門口虛傳過來。
  一聽到這個聲音,振君立刻眉開眼笑,雅娟則瞪大眼睛看著闖進她婚禮的不速之客,嘩!她從來沒見過這麼帥的男人,雖然這樣說有點傷老公的心,但畢竟是事實,所以只有對不起老公了。
  韓湄則驚愕地飛轉過身子,齊維?他怎麼來了?見他怒勢洶洶地向她走過來,她整個人都動彈不得。
  被嚇到的法官則是第一個回過神。“這是怎麼回事?”
  振君趕緊解釋。“沒事的,法官,不用擔心!”
  齊維在距韓湄一公尺前處停下來,他瞪著韓湄手中的捧花──那是新娘在為新郎戴戒指時交給她拿的。
  “已經禮成了嗎?”他木然地問。
  “是的。”振君以極愉悅的聲音宣佈道。“很高興你總算趕來參加我的婚禮,雖然遲了──”他話還沒說完,他下巴立刻挨上一拳,尖叫聲頓時四起。
  雅娟心疼萬分地扶起老公。“你這個人怎麼亂打人呀?”她向齊維開罵道。
  法官則立刻叫法警維持秩序,法警們依言將齊維架住,讓他不能再施暴。
  齊維完全沒有注意到雅娟的存在,也對被鉗制這件事毫無所覺,他直直盯著韓湄,腦中則反覆響著振君所說的“禮成了!”若不是臺北該死的交通堵塞,他早就趕上,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嫁給他?”齊維痛苦地大吼道。
  韓湄完全被他傷痛的表情震住,她手中的捧花不自覺掉下來。
  齊維突然猛烈掙紮,其力道之猛讓原本緊抓他的兩位法警猝不及防松開,他沖出去抓住韓湄往外跑,留下一團混亂。
  法官傻掉了,他瞪著已經爬起來在擦嘴巴上血跡的新郎官。“這是怎麼一回事?”
  “沒事,不過希望法官不要怪那個男人,他只是以為心愛的女人結婚,所以才會抓狂。”振君笑著解釋道,若不講清楚,只怕齊維要被抓起來關。
  法官聽了更加糊塗,他指著雅娟。“可是……新娘不是她嗎?”
  “是呀!所以他弄錯了嘛!希望法官大人能原諒他,網開一面,你知道,愛情會逼瘋人的。”
  “哎!真是搞不懂你們這些年輕人,算了!看在你們兩個新人分上,就不再追究,不過下不為例。”法官倒也大方,不予以追究。
  “多謝法官!”振君和雅娟深深向法官一鞠躬道謝,便退了出來,讓下一對新人進來完成終身大事。
  一出法庭,振君立刻笑得前俯後仰。
  雅娟看了真是好氣又好笑。“都被打了,還笑得出來。”
  “雖然這一拳不輕,不過能看到這一幕,是千金難換呀!”他逕自大笑。
  雅娟搖搖頭,然後她若有所思地看著外頭。“希望你這一拳挨得有價值。”
  振君聞言立刻正經下來,的確,若是沒有任何結果,他豈不白挨?“希望一切能否極泰來。”他打從心底為他們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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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齊維將韓湄丟進車子中,便迅速將車子開走,速度快得驚人,整輛車像是要飛起來似。
  韓湄還是沒把情形搞清楚,整個腦子還是混亂一片。
  直到齊維一口氣將她載到他們居住過一年的小木屋前,才恍然回過神。
  “你為什麼帶我來這?”喔!老天!這裏的每一景、每一物都讓她好想念。
  他只是鐵青著臉,將車門打開,把她拉出來。
  “好疼呀!”她被他拉得發痛。
  他沒理會,只是將她半拉半拖到他們定情的那棵大樹下,到達之後,才放開她的手。
  她揉著被拉痛的地方,怒瞪著他。“你到底要幹麼?為什麼要跑到婚禮上來鬧?”
  一提到婚禮,他整個心立刻絞痛起來,他慢慢逼近她,讓她整個人不自覺返到樹幹上緊貼著,他雙手放到她的頸側。“立刻跟他離婚。”他聲音雖輕,但柔得教人發毛。
  離婚?她又還沒結婚,怎麼離?
  突然之間,她明瞭振君在搞什麼鬼,在那一刻她想大笑,又想把振君抓來打一打,沒事搞出這個幹麼?但不知怎地,她又想知道齊維的反應到底為何?
  “若是我不呢?”她轉過頭。“婚姻對你來說,不是一件交易,根本毫無實質意義嗎?”她拿他以前說過的話來提醒他。
  他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臉色蒼白地退了開來。“沒錯,應該是沒意義的……”他看著她,表情充滿痛苦。“可是,我就是無法忍受你和別人結婚!”他整個心像是被人狠狠刺了一刀,不斷地淌血。
  見他這個樣,她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因為他痛苦,她也不好過。
  突地,齊維抬起頭凝視著她。“你就是無法接受我,對嗎?在你眼中,我永遠是那個玩弄女人、不懂愛情、不懂承諾的男人嗎?”他站起來,眼睛直直地望進她的,她則被其中的痛震得無法反應。“若是如此的話,那我還給你,還給你所愛的那個人。”說完,他使低頭往樹沖過去。
  “你要幹麼?”一察覺他的企圖,她立刻撲向他,欲制止他的瘋狂行動。
  他沒有說話,一心只想往樹沖過去。
  “別這樣,”她哭喊道。“你的頭再也經不起任何傷害,你不可以……”直到此時,她才發現自己傷害他有多重,她不要這樣啊!她淚流滿面,死命地抱住他,擋在他和樹之間。
  他則拚命拉開它的手。“你要“他”,是嗎?我還給你。”他已經被激憤和嫉妒沖昏了所有的理智。
  他的力量實在大大,她快擋不住,於是她仰頭吻住他的唇,用她所知道的方式來撫平他的傷痛。
  她全心全意吻他,將她所有的歉意和愛意悉數慱給他,告訴他,對不起,對不起……也直到此時,才發覺他是如此深愛著她,愛到願意放棄原有的自己……他停了下來,捧起她的臉,注視她一會兒,然後他緊緊擁住她,將手插進她的發中,以更強的反應回吻她,兩人忘形輾轉地親吻著,不知不覺躺到草地,他緊緊壓住她,手狂亂地在她身上撫著,好似要確定她的存在。
  兩人的衣服慢慢解開,直到肌膚再無任何隔離的接觸時,一陣電流傳過兩人全身,同時也震醒了渾然忘我的兩人。
  齊維困難地抬起頭注視懷中的人兒,老天!這是他成年以來第一次完全失去自製,他差點在這片草地上要了她,可是不能這樣,韓湄和其他女人不同,他不能隨便對她。
  韓湄喘息地看著他,腦子一片混亂,老天!她早該知道孟齊維對她有這樣的影響,讓她完全失控,若不及時煞車,她真的會讓他為所欲為!
  兩人互相注視著,風吹過樹梢的聲音包圍住他們。
  “不准你再傷害自己,永遠永遠都不可以。”韓湄輕輕觸摸他的臉,表情充滿了心疼。
  他忍住氣,問道:“那你可以接受這樣的我嗎?可以再愛我一次嗎?”
  韓湄沒有馬上回答,齊維以為她又要拒絕,他連忙低下身壓住她。“不要再拒絕我,我愛你,所以請你也試著再愛一次,好嗎?”他急切痛苦地低語。“我沒辦法否定過去的一切,我不後悔走過那一切,但是現在,我也不會再回到過去,上個月的所做所為,只是為了故意要氣你,我沒有碰過她們,你要相信我!請你……”
  他緊緊抱住她。
  她被他抱得差點喘不過氣,不過她心中一片清明,她睜開眼睛看著他。“我相信,雖然看到那些報導,仍讓我氣得要死,不過,現在是我要懇求你。”
  懇求他?他困惑地望著她。
  “我是個很貪心的女人,其實我要的真的很多,我要你全部的感情、全部的愛、全部的心,我在愛情上絕對是個最自私的女人,我不知道我能包容你多少,但我要你知道,若是你負了我,我是沒辦法堅強的面對。”她將她最柔弱無助的那一面,毫無保留地呈現出來。“這樣的我,你還可以接受嗎?我要的,你給得起嗎?”
  齊維望著她的臉孔,她總是如此聰慧、坦率、讓人懾服,能夠遇到這樣的女人,夫複何求?他那顆不安定的心,早就已經深深定在她身上,拔也拔不開,他額頭輕輕抵住她的。““愛”人,對我來說,還是件很陌生的功課,在過去的一年,你已經教會了我認識它,現在,讓我用一輩子的時間去實踐、去證明,好嗎?”
  行動往往比言語更能證明、消除一切的疑慮,她明白他的意思,而她釋然了,再也無所疑懼,不再保留,敞開心胸接納眼前這個孟齊維,她露出深情的笑容,輕輕點個頭。
  一看到她的笑容,他緊緊閉上眼睛,在心中默默感謝諸神,低下頭,唇覆住她的,深深親吻著。
  這一次,他們的親吻除了一份幸福的感覺,還有更多的,有對未來的承諾,以及對彼此新的認知,兩人重新活出新的自我。
  “我愛你!”她低聲的對他說道,這算是她第一次對這個齊維說道。
  齊維抬起頭,屏息看著她,深受她這句話的震撼。“我也是。”不過他突然記起一件事,臉上表情變硬,坐起身背對她。
  他這突如其來的轉變,令她愕然。“怎麼啦?”她小心地問道。
  “你得立刻跟振君離婚!”他咬牙地說道,一想到此,他就想殺人。
  韓湄愣了一下,隨即抿嘴一笑,還好他背對著。“你一定要我取消那份“契約”?”她現在心情大好,忍不住要刺一刺他。
  他怒吼一聲,轉過頭瞪著她,表情陰鬱。“我知道自己以前說過什麼,但是我現在想法改變,我絕對無法忍受自己心愛的人和“別人”訂下那份‘契約’!”
  “看樣子,“婚姻”還是有某種除了為留下“合法子嗣”以外的意義。”她故作天真地看著他。
  “韓湄!你不要再故意刺激我,趕快去辦離婚!”他狠狠地瞪著她。
  “不行!”
  什麼?“為什麼不可以?”齊維大吼。
  “因為結婚證書上的新娘簽名不是我。”她慢條斯理地欣賞他的癡呆表情。
  “那、那今天的婚禮,新娘不是你?那是誰呢?喜帖……”他結結巴巴,有些語無倫次,還是沒有弄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韓湄嫣然一笑,然後附上他的耳朵,開始對他解釋,他的表情從困惑漸漸轉為釋然,然後則是生氣。
  “我要拆掉張振君的骨頭!”他咬牙切齒地說道。
  “你呀!該去向人家道歉,不分青紅皂白的就打人家。”她低下頭,這才發現自己的衣扣松開,紅著臉開始扣起來,老天!跟這樣的齊維在一起,不到三天,她的貞操就會不保。
  “道歉!他想都別想。”他冷哼道。“差點把我半條命嚇得都沒了。”強烈的釋然令他松了口氣,現在他輕松得可以飛上天,突然他注意到韓湄的動作,一個邪邪的笑容從他嘴角揚起。
  陡然地,他將她撲倒在地。“好哇!你們兩人聯合耍我。”
  “沒有呀!”她連忙否認,她可是無辜的。
  “看到我大鬧法庭,險些演出殺人一幕,你們一定很樂吧?那小子一定在心底暗笑。”他咬牙地說道。
  “何必暗笑,明笑就行。”她笑得很開心、很燦爛。
  他只有乾瞪眼的份,因為怎麼說,他也不能修理他的寶貝,不過……“既然,你沒有和他簽名訂約,就跟我吧!”他誘惑地低語道。
  “簽了那份約,對我有什麼好處?”雖然是笑著說,但眼底的表情卻是異常的認真。
  “你可以繼續保有我的秘書工作,隨時監控我。”
  “唔!薪水?”
  “保證優渥,隨你開口。”
  “工作內容要調整,我拒絕……”她開始數落以前所受的委屈,齊維只有苦笑,全部接受,因為聽起來,他的確是個很差勁的上司。
  “都依你,都依你。”他突然發現這個“約”對他實在不是很有利,但是為了將佳人拴在自己身旁一輩子,他只有認了。
  “除了能繼續工作之外,還有什麼好處?”她打算徹底將他掏空。
  齊維突然滑下身,將臉靠在她的胸前,像極一個小孩子倚偎在母親懷中撒嬌的模樣。“我願意以每一種方式,證明我屬於你,你擁有我所有的一切,我的身體、我的心、我的愛,這樣,夠了嗎?”
  夠了,太夠了!她眼中泛起淚水。“既然這樣,那我會簽下這個約,你可以擁有我的身體、我的心,還有我的愛。”
  眼角有些濕潤,感動得緊緊抱住她,然後他緩緩抬起頭。“從我上一次向你求婚到現在,好像已經過了一輩子。”他是指在孟爺爺八十歲大壽時,他曾向她求婚的事。
  何只一輩子?其中發生了太多大多的事,只是當初求婚時是為了應付爺爺並不認真看待婚姻一事,如今一切再也不同了。
  “是呀!”她有所感慨。
  “現在我再向你求婚一次,你願意嫁給我嗎?”他輕柔地撫上它的臉。
  她偏頭在他的掌心印下一個輕吻,然後以堅定的神情望著他。“願意!”
  他知道此生,絕對會將此刻銘記在心,原來愛情是一件那樣美好的事呀!
  終曲“你猜齊維和韓湄兩個人會怎樣?”雅娟抬頭看著正抱著她的振君。
  好不容易亞鋒終於沉沉睡去,現在他要開始過他的新婚之夜。
  他快樂地擁住嬌妻,迅速地走向他們的房間。“天曉得,若是我這帖猛藥還不能幫助他們,就靠他們自己自求多福,幸福可是得自己掌握的。”他完全領悟到這點。
  “可是……”她還是滿擔心他們。
  “不管他們了,現在還是管管我們的事吧!”振君輕柔地將妻子放在床上,如今總算能跟心愛的人同裘,人生還有什麼比這個更重要的事?當他正緩緩俯向嬌妻時,床頭電話卻在此時不識時務地響起。
  他喃喃詛咒起來,任何一個在這種重要時刻打擾人的,都該下十八層地獄,當他接超時,正欲破口大罵──“齊維?”
  雅娟支起身子,看著振君臉上的表情變化。“和好了,什麼?喂!你這樣未免太忘恩負義,孟齊維,等等……該死的!”振君摔下電話。
  “怎麼了,是孟齊維打來的嗎?”
  “嗯!”振君已經站起來開始整理衣服。
  “出了什麼事?他跟韓湄和好了嗎?”雅娟一頭霧水地瞪他,不明白他為什麼一副行色匆匆的樣子。
  “和好了。”他看見雅娟仍躺在床上,趕緊將她拉起為她著裝。
  “你在幹麼呀?”
  “我們得趕快溜走。”他將一件外套披在她身上。
  “為什麼?”
  “因為那個忘恩負義的傢伙,居然要帶著一大群人來鬧我們的洞房,好答謝我今天所做的一切,不趁此時溜還待何時?”
  她馬上明白,果然事態嚴重,立刻動手開始收拾東西,准備開溜。
  “這兩人怎麼這樣忘恩負義呀?”
  “沒關系,這筆帳我會好好回報他的。”他咬牙切齒地說道,早知道就不蹚這趟渾水。
  “怎麼回報?”雅娟好奇地間道。
  “等他結婚就知道……”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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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2 03:08:05 |只看該作者
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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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華有人說,人有三個自己,一個是自己所知道的自己,一個是別人所知道的自己,一個是真實的自己。
  這三者的區別到底在哪?當時聽到這種說法時,讓我想了好久,後來我簡單作了這樣的注解。
  自己所知道的自己:這個“自己”會隨著時間、年齡、教肓、外在的環境、所遇到的人、事、物、經驗而有所改變、塑造而出。
  別人所知道的自己:是“別人”以他們的價值觀來評量所見到的那個“自己”,例如我們常會說:我覺得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等等、類的。這是一種比較屬于表現於外的“自己”。
  真實的自己:就是撇開一切外在束縛的表像,所呈現出最真實的內在,而這個內在,有可能是我們遣一輩子都無法窺視得透、剖悉得了,因為真寶的自己到底擁有多少的潛能、有多少的感情、在我們所知道的自己當中又有多少我們不知道的自己?
  探索真實的自己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因為在挖掘過程中,可以發現不少樂趣以及驚奇,而我此刻正在試呢!
  為什麼會去試呢?因為有時候會很討厭現在的咱己,怎麼那樣沒魄力?怎麼變得那樣懶散?
  怎麼好像一事無成?我活著對人類有什麼貢獻嗎?為什麼會那樣平凡?憑什麼其他人都找到他們的定點,而我卻還沒有呢?為什麼老覺得這個自己好像不受人肯定?
  有大多否定目前這個自己的理由,所以會希望有這個機會,可以忘掉過去,重新再來一次,或是變成另外一個人──一個更有才華,一個心目中理想的那個人,或是──總之,希望變成聰明、漂亮、有自信、凡事都有成、家庭幸福和樂、愛情、事業兩得意的完人。
  好貪心,對不對?
  對!不過偶爾這樣幻想,可以調劑一下身心嘛!甚至可作為激勵的目標,總而言之,這一切都是因陷入極端沒自信的情緒中所導出的。
  其實要做到這樣的完人,說難不難,說簡單不簡單,全端看每個人有沒有完全發揮出真實的自己。
  所以我開始尋找真實自己的旅程,因為我不能否定現在這個自己,若是否認的話,也就意味我過去二十幾年的人生都是虛幻的,也否定了我的家人、朋友及所有所有和我相關的一切。
  當這樣想的時候,叉發現現在這個自己是異常可貴,因為別人有別人的人生,而我有屬於我自己的故事,或許故事不特刖,但紀對是專屬自己的傳奇。
  因憑過去的皿己,必也是真實自己所展現的一部分。
  我相信真實的自己,一定擁有現在的自己所沒想到及未發揮的能力,就像人腦一般,只被開發不到百分之十,但需要不同的嘗試、和麵對不同的環境來測出,當然也可以靜下心來,忘掉外在的一切,尋求自我的平靜。
  在這段旅程中,到目前為止,我大概領悟到一件事,做讓自己不討厭的事,過不討厭的生活,可以讓自己驕傲,也可以讓自己後悔,可以在意別人的眼光,也可以把世俗一切規範拋在腦後,人生可松可緊,但求無愧。
  許多東西不要太在意結果,而是過程。
  不過啊!領悟歸領悟,要切身實行,還不是件那麼容易的事,唔!這可能是因為自己所瞭解的自己尚未有勇氣去實現。
  看到這,大家會不會罵我撫聊?說了那麼一堆廢話:但說真的,寫了十萬多字的小說,目的可能就是為了要讓人看到這篇後記,因為能將自己現有的心情、想法、感覺和人分享是件好事。
  我希望大家都能喜歡自己,當迷失自己,無所適從時,要相信真實的自己,去挖掘出來。
  不是每個人都會念書,不是每個人都會唱歌、跳舞,不是每個人都可以當總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特質,盡所能去發揮,即使當外在不斷否定你時,也不可放棄,因憑他們都只是看到另一個自己,而忽略那個真實的皿已。
  所以請愛自己,還有疼惜自己。
  寫作小劄孟華寫小說是一件快樂的事,因為可以塑造自己理想中的人物還有情境。
  其實我不喜歡花心,或壞壤的男人,但是在看小說時,見到那些壞男人被愛情綁住,然後改邪歸正,甚至會為女主角哀痛欲絕、失魂落魄,實在是件很過癮的事,讓人可以戚受愛情的偉大力量,所以言情小說作家便樂此不疲大書特書類似體裁,我也不例外,不用筆“殺”掉一個花花公子,實在不甘心,因為我太討厭那種將女人視為玩物的男人。
  但是換句話說,就現在幾個現實層面來看,愛情游戲人人會玩,“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遣句動人心弦的愛語,已被人拿來作為遊戲的依據,男人玩女人、女人玩男人,只要有本事,誰都可以當羸家,總之在這個多變化的社會中,已經沒有恆常不變的定理。
  這樣的說法算悲觀嗎?可能有一點吧!只是在內心深處,我還是堅信著,一定有真愛,一定有恆久不變的海誓山盟,並希冀自己能臃有,所以當寫小說時,其中雖有批判,但也滿懷希望──願每個人都擁有恆常不變的真愛,這才是我寫愛情小說的目的。
  可能有讀者會對我描寫喪失記憶後的男主角像小孩般的表現不以為然,但是我想腦部受傷的人會有什麼表現,應該沒有一定的模式,所以找就作這樣的描述,因為我認為,小孩子時代最真實的自己,感情的表現也是最無雜質的,所以才會做這樣的安排,希望你們瞭解。
  上本“雙獅奇緣”出書後,很高興獲得一些讀者的回響,知道大家都是新時代女性,重視自我存在價值,實在太好了,我相信在我們不屈不撓的努力之下,一定可以徹底瓦解男人為第一性的神話,同時也謝謝你們的批評和鼓勵,那正是我所需要的,我會努力改進。
  另外,真有讀者來信問我為什麼會長那樣高?遣……實在有點難以欣齒,因為家族遺傳有一定的關系,至於後天的影響,我不曉得對其他人有沒有效,所以若是你已過了發育期的話,就把它視為一劑偏方,姑且聽之,或許對你的下一代略有幫助。
  我從小吃很多麥類食品,如饅頭、面條、包子之類的(因馮家父是軍人,所以常可領到配餉的麵粉),本來我不知道遣有關系,後來看到一篇研究報告,指出西方白種人之所以會較東方人高大,可能跟其以麥類馮主食有關聯,所以在誤打誤撞、毫撫預期之下,我就是吃麥俯食品長大。(若是知道會長到一七五,說什麼也不吃。)其二,我小時候最常做的運動就是跳繩,尢其是小學一年級到四年級這段期間,經常跳上跳下,不知不覺中,便將骨骼給拉開,因此我想遣對我目前的身高狀態也要負點責任。
  以上就是我擁有一七五身高的“秘訣”,不過若是有人認為自己太矮,而感到萬分鬱卒時,我一定要跟你說,千萬要知足,像我那樣高,也非完全沒有煩惱,衣服、鞋子難買,又常駝背……此外我的心髒不大好,肇因即是過高的緣故,因此全身血液循環不大順暢,不能做過激烈的運動。所以嘍,任何事情一定都有其正反兩面,沒有絕對的好,也沒有絕對的壞,要珍惜自己目前所擁有的,可以盡力去改善,但是千萬不要糟蹋。
  講到這,又要跟讀者說拜拜,希望你們喜歡我的作品,若是有任何想法和意見,請不吝和我分享,因為在茫茫人海中,我和你們之間只有遣本書作聯系,而這也是種極難得的緣,您說是嗎?衷心希望每個讀者都能有快樂、圓滿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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