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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藍絲連說了三個「他」字,竟不知如何問下去才好。
那女子(自然就是公主)沉聲道:「說來話長。」
藍絲立刻釘了一句:「總要說的!」
公主嘆了一聲:「是,請進!」
她略一側身,推開了一道門,讓我們進去,那是一間小小的會客室,陳設簡單,光線柔
和。我趁機打量這個公主,只見她中等身型,略現肥胖,樣貌普通,和在任何地方可以遇到
的該國女子,一點分別也沒有。
但正如田活所言,她的雙眼之中,別有光彩,與眾不同,只是她目光有點閃爍不定,一
望而知,她有重大的心事,已成她精神上沉重的負擔。
進了房間,她先來到田活的身前:「你這人,真是––」
她像是想責怪,但又忍不住好笑,神情言詞,都極其親切自然,看得人很舒服。
田活更是身子發抖,顫聲道,「我––我––」
公主已一伸手,把他眼上的那兩片東西,抹了下來。田活一恢復視力,看到公主就在他
面前極近處,竟然整個人如同電殛一般,震動了一下。
我在旁冷眼觀看,心想,公主作為女性,必然有天生的敏感,不可能不知道田活對她有
特殊的感情。
可是,她卻裝得完全不知道,若無其事,全然不理會田活異常的反應,笑道:「現在很
好,衛先生來了,正好能幫我解決難題!」
田活像傻瓜一樣,發出了幾下沒有意義的聲音,公主已向我望來。
我立時道:「看得出妳心中的難題,對妳造成了巨大的困擾,但是我未必能幫助妳解決
。」
公主低下了頭一會,才道:「我的難題是,我作出了一個假設,多年來,我一直在求證
,可是沒有結果,這使我產生了極度的懷疑,懷疑是不是我的假設錯了,實際上根本沒有這
回事!」
公主說得很是委婉,她的話,也不是難明白,但在她未曾說出具體事實之前,我也不好
說甚麼,我只好道:「妳的假設,不是平空而來的吧!」
公主陡然有一陣激動:「當然不是平空產生的,有太多的現象,足以令我產生這個假設
。」
我攤了攤手:「請問,是甚麼現象,令妳產生了甚麼假設?」
田活顯然也是第一次接觸到這一個話題,他也一直不知道公主在幹甚麼,所以他也神情
緊張,全神貫注。藍絲自然也一樣專注,等著回答。
公主先是抬頭向上,一副沉思的模樣,然後,又望了我一會,才把視線轉向田活:「田
,你可記得,我第一次見你,是為了你哪篇論文?」
田活忙道:「記得,我提出,為害人類的病毒,還有不知多少種未被發現,因為他們的
體積極小,小了無窮小,所以無法被人看得到。」
公主道:「他們雖然小到不能被人看到,但它們存在,而且,人類知道他們存在,是不
是?」
公主忽然和田活討論起病毒的事情來,藍絲現出了不耐煩的神色,我向她使了一個眼色
,示意她稍安毋躁,因為我料到,公主要說的事,一定很是複雜,非比尋常,所以她才用這
個方法進行。
我在未見這位公主之前,心情上頗懷有敵意,一則由於我推斷她行事詭異,二則由於她
自己向田活承認,是人類的公敵。
可是此際,才見面不久,我的敵意便在逐漸消散,因為她確然有一股令人感到親近可信
的氣質。
所以,我也毫無保留,接受了她的那種,看來是迂迴的表達方式。
這時,田活答道:「是,人類應該可以知道他們的存在––許多莫名其妙的疾病,人類
不知其由來,有的歸咎於先天性,有的歸咎於遺傳等等,我相信都是由看不到的病毒在作祟
,只是這種想法,還未曾被人類普遍接受而已。」
公主道:「請隨便舉一個例子。」
田活高興了起來:「好,譬如說,近視眼和遠視眼吧,這種人體上的缺憾,一直到現在
,還未被和細菌病毒扯上關係,但我卻認為,那是有特種的病毒在作祟。」
我和藍絲互望了一眼,田活的這個例子,舉得淺白之至,但是卻意義深遠,他的意思是
,許多許多,被現代醫學,認為是生理組織上的,沒有細菌的疾病,實則上卻有看不見的病
毒在作怪!
公主道:「推而廣之,人體的細胞會衰老––」
田活立時接了上去:「原因有二:一、自然衰老,二,病毒在破壞,加速自然衰老。」
我失聲道:「古人有異常長壽的,那是––那是––」
田活應聲道:「對,那是他們對抗病毒有成,所以才避免了過速的衰老,我沒有甚麼根
據,只是估計,病毒使人的壽命,只剩十分之一,人人都難以逃得過病毒對生命的吞噬!」
我低聲道:「真是駭人聽聞。」
公主一字一頓:「渲只是小焉者!」
我急問:「更嚴重的是––」
公主忽然話題一轉:「血癌症,低能症,弱智症等等有關腦部的疾病,人類也認為和細
菌無關––」
田活道:「當然,那也是病毒在破壞。」
公主向我望來,神情嚴肅之至:「所以,我認為,病毒早已入侵了人類的中樞––腦部
!」
我一時之間,還不能完全明白她的意思,所以我道:「妳的意思是,許多腦部的病,並
不是生理性,而是由病毒造成的!」
公主一字一頓:「遠不止此!」
我呆了一呆,藍絲和田活,也各有不明之色,公主伸手在自己的額頭上指了指:「人類
其實很可憐,對自己的腦部,所知極少,連腦部最重要的功能––產生思想,是如何運作的
,也不知道。」
我和田活,都點頭表示同意。
公主吸了一口氣:「人類雖然不知思想如何產生的具體情形,但可以肯定的是,必然和
腦部的某些組織有關,若是有病毒侵入了這個組織,那麼,就會出現病態的思想,其情形一
如細菌侵入了人體的組織,使被入侵的組織,變得病態和畸型一樣!」
我聽到這裏,不由陡地挺直了身子。
公主的設想,實在驚人之至!
病毒不但令人類身體受害起病變,也可以令人類思想受害起病變!
公主直視著我,目光之中,充滿著異樣的光輝,她問:「你明白了?」
我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因為在這時候,我有點明白她的想法,但又不能說完全明自
,所以我只是呆呆地和她對望著。
公主深吸了一口氣,語音開始激動:「人本來不應該是現在這樣子的!或者說,人的思
想不應該是如今這樣子的!人變成了現在這樣子,那是受各種各樣的病毒侵入而引起的病變
,貪婪病毒令人貪婪,兇殘病毒令人兇殘,懦怯病毒令人懦怯,奴性病毒使人自甘為奴,人
類本來美好的思想,堂堂正正的一個人,受了各種各樣病毒的侵入,而變成了現在這種樣子
,那是人類在生病,幾乎整個人類在生病!」
公主深色的膚色,也由於激動而在雙頰上,泛出了紅色,她雙眼明亮,緊握著拳,聲音
有點嘶啞:「幾乎沒有人能例外,只有極少數人––還未曾受到病毒的感染––我不知道,
或許––也已受到了感染而不自知––在病毒的控制下,人已不是人,人徒具身體,可是思
想卻喪失在病毒之手,人只是––行屍走肉,地球人––已經變成了病毒的居所,病毒正在
把地球人當作遊戲的工具,看地球人表現種種的醜態,而牠們則無盡無止地繁殖,早已成了
地球上的主宰!」
她一口氣說下來,聽得我、田活和藍絲三人,目定口呆,等她停了下來之後,是一陣極
度的沉默。
過了好一會,我才一字一頓:「妳––妳一直在和––各種各樣的病毒作鬥爭?」
公主笑了起來,她的笑容苦澀之至:「你把我說得太偉大了,鬥爭?我憑甚麼和他們鬥
爭?我只不過想把牠們找出來,或者說,讓人類知道有牠們的存在,好讓人類知道,我們有
病!我們這裏有病!」
她說到激動處,伸手拍打著自己的頭,「拍拍」有聲,令人怵然。
田活走了過去,握住了她的手,失聲道:「妳的手好冷!」
公主又道:「要治病,先要知道有病,可是––可是我若是告訴大家:幾乎全人類都有
病!幾乎全人類都在各種病毒控制下,不由自主地在醜惡行為的泥坑中打滾,結果會怎樣?
結果是絕大多數有病的人,都會把我當敵人!當一群人,多少年來,都受奴性病毒的毒害的
情形下,你試試去叫他們挺起脊骨來,堂堂正正做一個獨立自主的人?他們會笑你是傻瓜,
他們會告訴你,在強權面前,最好是自動下跪,叩頭如搗蒜,千萬別和強權作對,和強權作
對,沒有好處。很幸運或是很不幸,有極少類人未受奴性病毒的毒害,勇於和強權對抗,這
些勇士,不成犧牲,也成了受奴情病毒害者的笑柄這種情形,由來已久,實在太久了啊!」
公主說到後來,身子激動得發抖,田活就輕輕地擁住了她。
我已感到身子一陣陣發熱,公主把一切人類的各種醜惡,都設想成是各種病毒在作怪,
而她要設法找出證據來。可是正如她所說,早已習慣了病態的人類,怎肯承認,相信自己有
病,一定要指出,人類的經常行為是病,那也就成了大眾的敵人!
公主曾自嘆是「人類公敵」,自然就是由此而來的了!
我勉力鎮定心神,吸了口氣:「單就奴性病毒來說,人類還是可以克服的,至少在地球
上,已有很大部分的人,克服了奴性病毒。」
公主緩緩搖頭:「克服的不是奴性病毒,而是極少數人,擺脫了極權病毒的控制,使他
們不屑成為強權者––人類中的強權者,歷代的帝王強人,也同樣是病毒控制下的工具,他
們充當作病毒的工具而不自知,他們只不過是病毒大舉入侵之中的「人奸」,中國的帝王自
稱「天子」,說自己「受命於天」––他們真的是受命於「天」,不過這個天,是天字第一
號病毒,病毒通過了他們,去殘害更多的人!而有很少數偉大而又清醒的人,竟然突破了病
毒的圍困,回復了人類本來應有的自由、平等的想法!正因為如此,才使我感到,人類還可
以有希望,能夠得到解救,我要對那些人進行研究––」
她說到這裏,又指了指自己的頭部。
我失聲道:「妳研究––他們的頭部?」
公主一字一頓:「腦部!」
我感到了暈眩,閉上了眼睛一會。
作為公主研究對象的那些能擺脫病毒的偉人,都死去已久,難道他們的腦部(人頭),
會到了公主處?」
我正在紊亂地想著,忽聽得田活問道:「是不是等人類之中,沒有了「人奸」,奴性病
毒就不能為害了!」
我徒然「哼」地一聲:「消滅?不見得,但至少為害的程度,大大減輕,一中奴性病毒
之害深的人,不讓他跪下,他會產生極度的驚悸和不安,無法活下去,總感到若能跪著,舔
舔強權者(人奸)的腳趾,這才有無上的快感!」
田活道:「我是說,當人類之中,已沒有自以為是天生的領導、統治者––「人奸」之
後!」
我嘆了一聲:「還有其他各種各樣的「偶象」可供崇拜,受奴性病毒入侵的人,若不把
病毒徹底驅除,總難挺起脊骨來,做一個堂堂正正,獨主自主的人,總要依俯一些甚麼,才
能生活下去!當然,消滅了「人奸」之後,情形會好得多,至少,沒有了「人奸」的為虎作
倀,人間的醜事,也可以減少一大半!」
公主道:「也就是說,病毒活動的範圍,可以減少一大半!」
田活喃喃道:「會有這一天!會有這一天的!」
我苦笑道:「這本來就是人類的理想啊,可知病毒經過了許多年,仍未能毒害全人類!
」
我特別強調了「全人類」,公主淒然而笑:「當然,我至少未被奴性病毒入侵!」
藍絲道:「妳的身分,應該是被「人奸病毒」入侵的對象!」
公主挺了挺身子:「妳看我可曾自封為受命於天?我可曾把自己當作是不可反對,一反
對就有罪的統治者?所以,我沒受人奸病毒的侵入,我不是幫著病毒來毒害同類的人奸。」
公主頓了一頓,再次強調:「我不是人奸!」
這時,我看到藍絲神色大是茫然,我就向她解釋:「日本鬼子打中國時,有一些中國人
,幫著日本鬼子欺負殘殺中國人,這些人就是漢奸。如今病毒入侵全人類,有一些人,幫著
病毒對付人類,就是人奸。這些人奸,個個都自以為高人一等,實在是其行可誅,其情可憫
,可憐得很!」
藍絲點頭:「這我明白,我是想問:我師父的––人頭呢?怎麼樣?」
藍絲把問題又拉回現實來了。
公主道:「在我這裏!」
她把這石破天驚的四個字,說得平靜之極。
但是那也足以全得本來坐著的藍絲,像是通了電一樣,霍然彈起,直視著公主。
公主神情平淡,嘆了一聲,可以看出她內心的落寞,藍絲仍然不說話,只是盯著她,可
是目光卻越來越是異樣,我知道藍絲的思路,若是一下子轉不過來,只怕要出亂子,所以忙
提醒公主:「請說是怎麼一回事!」
公主避開了藍絲的目光,我也站到了藍絲的身邊,低聲道:「記住妳表姐的話!」
白素曾要藍絲,不可以對公主存有敵意,當時,連我也不明白素之意,但在見了公主之
後,自然而然,就對公主不懷敵意。
我相信藍絲一上來也有這樣的感覺,但是公主直認猜王大師的人頭在她處,這給藍絲的
衝擊,實在太大,她要是忽然控制不了自己,那倒也不能怪她的。
藍絲緊抿著嘴,緩緩地吸著氣,看來,她正盡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公主不急不徐地道:「我自從有了剛才所說的推斷之後,就開始了研究工作。」
田活一聽,就低呼了起來:「天!妳怎麼開始啊!妳要找的病毒是無窮小,那比隱形的
更難找,妳根本沒有可能發現牠們!」
公主的語調,仍然很沉穩:「我想,只要牠們存在,我一定可以找到牠們,找不到牠們
本身,也可以發現由於牠們的入侵而引起的病變,即使是極其細微的變異,只要不是無窮小
,我就可以發現!」
我由衷地點了點頭,因為公主這個研究為方向,去證實她的推斷,很是正確。
病毒侵入的部分,必然和正常的健康部分,有些差異,找出這些差異來,就可以證明曾
有病毒入侵了!
可是,要進行這樣的研究,必定用大量的標本,來作比較,才會有結果。
一想到這一點,我不由自主,感到一股寒意!
在我身邊的藍絲,顯然也想到了道一點,她吸氣的速度,陡然加快。
公主仍是那麼不快不慢:「這就需要比較––比較正常的和病變的腦子。」
她說了這句話之後,田活、我和藍縣郡不出聲,個個神情嚴肅。
公主這句話一出口,等於承認了所有的人頭失竊事件,都與她有關了––她要比較病變
的和健康的腦子,自然需要大量標本。而腦子存在於人頭之中,所以,必須先有人頭,才有
腦子。
要把腦子從人頭之中完整取出來的過程,很是複雜,不是倉猝之間做得到的,而把人頭
自頸上割下來,卻容易得多。
所以,為了取得腦子,她必須盜割人頭!
過了一會,公主又道:「我一個人沒有可能做這種事,我需要助手,這助手而且一定要
是具有非凡能力的人,猜王大師時時進宮來,我選擇了他。」
藍絲發出了一下呻吟聲:「師父怎麼從來也沒有說起過!」
公主道:「一來,是我要求他,絕不可以給任何第三者知道,二來,當他理解了我的推
斷,知道了我的目的之後,已知道這件事,絕不能讓第三者知道,所以他嚴守秘密,不會對
任何人說!」
田活聽到這裏,喃喃地道:「現在我明白了,我對微生物的設想,比起妳來,真是太不
足道了。」
我失聲問:「在歐洲––盜走了許多人頭,是猜王大師––下的手?」
公主道:「是,以猜王大師的身手,很是容易––但主使人是我,你覺得這行為不對?
」
我忙道:「不!不!死人頭本來一點用處也沒有,現在可以用來研究,自然是––沒有
甚麼不對。」
藍絲一字一頓:「可是我師父的人頭––」
公主嘆了一聲:「我解剖了許多標本,也找了不少我認為健康的,並未受到病毒侵入的
標本來作比較––」
我道:「對不起,打斷一下––妳如何判定這腦不是健康的?」
公主道:「我根據其人生前的行為,人類歷史上,畢竟有過若干堪稱堂堂正正的人。」
我道:「可是他們死去已久,腦子也早已不存在了!」
公主用力一揮手:「是啊,所以我只好利用他們身子的殘剩部分來作比較,那是吃力不
討好的事情,也是我一直沒有任何進展的原因!我需要的,是一副健康的人的腦子,可是那
似乎找不到了––病毒的入侵面,越來越廣,已到了幾乎無人可以逃得過的地步了!」
我又感到了一股寒意,失聲道:「於是,妳就想到了猜王大師?」
公主的語聲很是沉重:「不是我想到他,是大師自己提出來的!」
藍絲聽到這裏,喃喃叫道:「師父!師父!」
公主續道:「猜王大師說:「我自信沒有甚麼病毒可以侵入我的腦子,為了可以使人類
從病毒的入侵中解脫,我願意獻出的腦子供妳研究,他有這樣的意願,已足以令我相信他的
腦子是純淨健康,絲毫未受病毒的污染,可是我拒絕了他––我拒絕了他十九次,他卻強行
把我帶到一間竹屋中,在那裏,他靜坐了好多天,毅然把自己的頭割了下來,我就把他的頭
帶走了––我出入之時,大師都施了術,所以你們看不到我,他說他早對你們交代過了!」
公主最後兩句話,是向藍絲說的,藍絲神情哀傷之至,仍在喃喃地叫著:「師父!師父
!」
公主又嘆了幾聲:「我已把大師的腦子取了出來,藍絲姑娘可以把他的頭帶回去,替他
發喪,他––是我所知的唯一的––健康者,一個真正的人。」
公主又抬頭向天,像是在問蒼天:「甚麼時候,才能使人類明白自己的處境?明白自己
在病毒的荼毒之下,早已令本來面目消失,病變成為畸型的行屍走肉,根本已不再是人!甚
麼時候,人類才會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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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後由 edvx 於 2010-3-13 21:39 編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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