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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寄秋][賊美人][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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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7 07:04:04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文章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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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長之路

  雖說這是我第二本出版的書,但卻是我創作的第一本書,影響我日後對寫作的興致。
  大致來說,我是個很「晚熟」的人。
  由於鄉下孩子接觸面少,在我念國二以前甚至連什麼是漫畫都不懂。
  但一旦中了毒,有如吸毒者一般沉迷,徹夜「苦讀」。進而癡迷到悉數買入,至今 家中有上千本漫畫。
  不過後來迷上翻譯小說,漫畫就淪為次等國民,偶爾翻攪一下解饞。
  直到著作權法成立之後,國外的翻譯小說從我常去翻閱的小說店匿蹤,無聊之下在 老闆的推薦接觸到國內的小說。
  起先不怎麼喜歡看,但看久了之後有如倒吃甘蔗般愈吃愈甜,欲罷不能。
  慢慢地,菜鳥變成老鳥,書架上誰的作品最值得一看,誰的作品最耐人尋味,就不 停地從以前的作品一路看到現在的作品,連老闆都盡量幫我把那些老作品找出來。
  學生時代,導師及國文老師鼓勵朝文學方面發展,只是一直有心無力。總歸一句就 是「懶」。
  不過我必須謝謝我的國文老師,雖然他常打我手心,可是從離開學校到現在,他是 唯一受我尊敬的老師,也是唯一我認為真心愛護學生的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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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7 07:07:3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這夜正沉沉,沒有風,而街上也陰沉沉的,只有偶爾呼嘯而去的車聲,空氣似乎也 停止了流動,月光從雲層中淡淡的採出一絲微光。
  雲層下方的艾克斯大樓頂端,垂下一條微細的銀色結繩,有個小小的黑色身影,用 著熟練的手法滑向三十七樓的陽台。
  哎呀!窗戶居然沒關,真是的,這是哪一家的保全設施?這些安全主管其是太自傲 了,簡直不把行家看在眼裡,三流的貨色也混得進來。算了,美麗的寶貝正在向我抬手, 則耽誤時間了。
  屋內沒有一點光線,她慢慢地住眼睛適應屋內的黑暗。呀!看到了,就是牆上那只 水晶鸚鵡。小心地用很輕的力量拉開鸚鵡的紅色長鼻子,一道暗櫃從鸚鵡的尾端滑出, 她謹慎地將手指探人,躲開紅外線的警戒,然後將那發著藍光的項鏈納入手掌,離開之 後再順手關上窗戶。
  此時樓下停車場裡,有位中年男子端坐在黑色跑車裡,神態清閒地抽著雪茄,忽然 咻地一聲,一個黑色人影竄入半開的駕駛座上。
  「三叔,東西到手了,咱們可以回家睡覺。」
  男子收起手中的馬表,一臉笑意的表情「寶貝,有進步哦,時間縮短之下七秒。」
  女子一點也不謙虛地說:「哪裡,我是天生的好手。」
  「小心點,自大是失敗的關鍵。」男子提醒。
  她笑了笑,舉起左手把臉上的面罩掀開,一頭及腰的秀髮立即奔流而下,如同一道 美麗的黑色瀑布,靈慧的黑色眼眸裡閃著水般的自傲,為這夜盜之學又添了一頁佳話。
  而三十七樓的暗櫃裡,躺著一朵鮮艷的黃玫瑰,一旁的字箋上則留有這麼幾段話— —多謝閣下將這美麗的寶貝放置在如此方便之所,真是容易得教人汗顏,一點技巧也用 不上。對了,貴所的安全措施有待改進,也許該換家保全公司吧!順手替各位關上門窗, 小心門戶啊!哈、哈、哈!
  公主,L.C.N。
  中午的陽光從飛揚的窗簾滲透過來,而床上的人卻把被子拉高,蓋住了整個嬌小的 身軀,編成一團像多水的麵團似地,而此時樓下傳來輕緩的腳步聲,接著刷地一聲,房 門就被打開了,躍進眼中的是一位美麗溫婉的古典仕女。。
  「拜託!我的公主殿下,太陽都曬到屁股了,你還捨不得起床呀?快起來了,七叔 公從鄉下來看你嘍!」說著,龍青妮的三嬸——丁晴雲就把被子掀開。
  只見床上的人咕噥一聲,又把被子搶回去,大概過了三分鐘左右,她整個人像被鬼 打到似地跳了起來。
  「你說誰來看?該不是那討債的七叔公又來了?哦,好討厭,他怎麼這麼陰魂不散? 青妮說完又順手捉了捉頭髮。「唉喲!頭髮又打結了,今日不利出門,黃歷上也說今日 諸事不宜,尤忌外出,所以我要傚法古代傳統婦女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晴雲輕敲著她的小腦袋。「邁你的大頭鬼,以你的個性若活在古代,早就犯了七出 被休了,更別提什麼三從四德,快下去吧!別找借口。」
  「好嘛!好嘛!敲頭會變笨的。人家昨晚幾乎都沒睡耶!
  都是二叔啦!」她隨便找個替死鬼頂罪。
  晴雲寵愛地看著這個愛賴床的小女孩,雖然她已經二十四歲了,可是在自己眼裡, 總認為她還是個紮著辮子的小女娃,喜歡寵溺她,不,更正,是每個人都願意寵她,這 個小妖精。
  「是嗎?你確定是三叔害你賴床的。怎麼他八點不到就出門了,而你還窩在床上孵 蛋,難道是床頭上的鐘比別人慢?哦!怎麼才兩點而已?」晴雲故意拉長了音,嘲笑床 上的青妮。
  「那不一樣,女孩子要多睡一點,睡眠充足才不會老得快,而且男女荷爾蒙有別, 再加上女性皮上脂肪需要用睡眠來補充,所以……」
  「夠了,夠了,你這個愛辯的小孩,淨是瞎扯這一堆有的沒的,你要是在……」
  樓下傳來一陣故意的咳嗽聲,打斷了晴雲的咦叨。「睛雲呀!那青丫頭到底起床了 沒,要不要七叔上去幫忙叫醒她?」
  青妮匆匆忙忙地跳下床,急促的腳步聲直往浴室裡跑,邊跑還邊回話,「七叔公, 青丫頭起床了,真的起床了,人家馬上就下去。」
  聽聞樓下傳來一陣笑聲,晴雲不禁蕪爾,大夥兒都知道這丫頭誰都不怕,就怕七叔 公纏,只要七叔公一纏起人來,那真是沒完沒了,唉!真是一物克一物,她搖著頭笑著 走下樓。
  前院停著一輛寶藍色的寶士、一輛銀色的流線型跑車和一部紅色法拉利。屋內圍著 一群人,有的端起酒杯,品嚐淡淡的酒香,有的正站在落地窗前觀賞園中飛舞的彩蝶, 而這時七叔公正聞著早春的碧螺春,神情恰然自得。
  「七叔公,你覺得這茶的味道如何?不錯吧!這可是青丫頭從某些人身上拐來的 哦!」青妮的二堂哥藍凱文在一旁說著,生怕他人不知這茶的來歷。
  「味道還不錯啦!聞起來香味入脾,嘗起來香甜甘滑,只是茶葉的火候還差一點, 如果用早春的甘露水來泡,晚秋的楓葉來燒,那就更完美了。」
  窗邊的藍凱奇一聽,回過頭來說:「七叔公,做人則太挑剔了,小心青妮堂姊的脾 氣可不怎麼好,要知道你批評她的茶喲,下回可得自備了。」
  這時在酒櫃旁品酒的藍凱石,拿了一杯加了冰塊的威士忌走過來,坐在七叔公椅子 的把手上。「沒關係,七叔公,堂姊若不讓你喝茶,咱們改喝酒嘛!所謂酒中自有杜康 啊!」
  「你們這些小鬼,小心堂姊從樓上下來聽到,你們就等著挨拳頭吧!」剛從樓上下 來的晴雲,聽到寶貝兒子。侄子們的瞎起哄,故意板起臉說教。
  凱石、凱奇一見到母親大人的來到,就一臉餡媚的靠過去撒嬌,左一何媽。右一句 母親的,還有什麼美若天仙。
  貌比嫦娥、比芙蓉花兒美,更勝牡丹十分,逗得晴雲不知是該笑還是罵。」
  凱文打趣著說:「三嬸呀!你是不是從小就餵我這兩位小堂弟吃蜜呀?不然怎麼滿 口甜言蜜語?」
  這時一旁的小女生連忙說:「才不是呢!凱文哥哥,哥哥他們是吃黑糖長大的,所 以才會那麼黑。我才是吃蜜長大的,所以爸爸媽媽叫我小蜜兒。」藍蜜兒抬高下巴,很 神氣地說著,順便數落那兩個不懂愛護妹妹的人,而旁邊的人聞言莫不笑成一團。
  「我怎麼生出一堆甜娃娃呢院媽我可是忌吃糖的。八成是你青妹妹的錯,她最愛吃 甜食了。所以你們三個人呀,也滿便成了個小甜娃了。」
  「三嬸,這話你可說錯了,你看凱奇、凱石的皮膚那麼黑,準是巧克力、可可之類 吃多了,而咱們的寶貝公主可是最恨巧克力的,所以這應該是遺傳基因。」凱文分析著。
  在一旁一直不吭聲的藍亞石,這會兒可開了金口,「凱文,你說的這是啥話,難道 你認為三叔我的皮膚黑得像巧克力嗎?我這可是最健康的膚色呢!不信問你三嬸,她就 是愛我的黑呀!」看到兒子、侄子們眼中懷疑的眼神,他只得向太座求救了,「晴雲, 你倒是說說話啊!」
  看著老公求救的目光,晴雲一本正經地說:「一我當初認識你們老爸時,他可是個 風度翩翩的白面書生,怎知天會突然下起大紅雨,這一轉身回頭一看,白面書生倒成了 黑麵包公了。」
  從孩子們又笑得不可開交,藍亞石板起的臉也跟著笑開了。
  而這會兒在樓上梳洗完畢下來的青妮,聽到大家笑成一堆、心情就愉快不起來,尤 其又想到討人厭的七叔公,想著想著眉頭都皺在一起了。
  這時七叔公一眼就看到那個珊珊來遲的公主,於是扯著喉嚨消遣地大喊著,「青丫 頭,是不是又牙疼了,怎麼臉色那麼難看呀?還是咋夜失風被逮了,沒關係,不經一事 不長一智,失敗為成功之母嘛,繼續努力。」
  青妮一聽到七叔公的聲音,好像換了一張臉似的,馬上笑臉迎人地跑到他跟前,又 親又吻地搞得地滿臉口水,然後再用嗲得令人發麻的聲音喊著,「七——叔——公,我 好想你哦!你好久都沒出山,哦,不,是下山了,身體怎麼還好得連卡車都撞不死?真 是可怕呀!」
  大伙看著這丫頭搖頭晃腦的,心想八成又有一場老少斗的好戲可看,果不其然,老 的起音了。
  「說得可不是嘛!昨兒個有個渾小子從三十七樓往下跳都沒事兒,我把這老骨頭算 得了什麼呀?」
  「人家不是常說嘛!老而不死謂之賊,怎麼有人老是佔著活人位呢?」青妮不饒人 地說道。
  「現在可不流行什麼老人賊了,現在流行美人賊,喜歡把人家的變成自己的。」
  「什麼叫美人賊?我是覺得好東西應該換人觀賞,一人獨賞太沒公德了。」青妮振 振有辭地說。
  「是啊!是啊!人家都不像你那麼有『公德心』。」
  「當然嘍,而且只要是咱們族譜上記載的族人都能看。」
  「錯了。」七叔公反駁她。
  「錯在哪裡?」
  「凡人看不到。」「你這是無理取鬧嘛!三嬸,你快把這個老妖怪趕出去啦!幹嘛 要讓他進來你家?」
  「晴雲呀!我老人家從大老遠地趕來,你竟好意思趕我走人?這可真是沒天良,唉, 天理何在呀?」七叔公故意感歎道。
  晴雲被這一老一少夾在中間,她都還沒開口,話就被青妮截了去。
  「你為老不等,倚老賣老,如果你這叫老骨頭,那恐龍就不會絕跡了。」她氣道。
  「誰倚老賣老了?你媽死得早,沒人教,要不然現在地球到處是恐龍在那飛來飛 去。」
  「人老就要服老,視力不好就把老花眼鏡給戴上,可別神經衰弱氣血不順,錯把頭 上的星星當恐龍了。」
  一晴雲在一旁看著這一老一少鬧個不停,而身旁的丈夫、孩子們卻看得興味十足, 一點也不當回事,自己再不出聲,只怕到天黑他們還有得鬧呢!
  「七叔呀!你就別跟個後生小輩鬧個沒完,那多難看,且會教壞小孩子的,還有你 這個丫頭也該檢討檢討,一副沒大設小的模樣,再怎麼說七叔公也算是長輩。」
  青妮把臉一轉哼了一聲。
  一旁的凱文戲看得正熱,可不想讓它停歇,加油添火可是他專長,只見他道:「三 嬸,所謂沒大沒小是咱們老祖宗的規矩,欺君犯上更是人類史上至高無上的光榮,你怎 可抹滅咱們家公主殿下這與生俱來的天賦?鬥牛不上場,難不成真要她當綿羊?」
  「死凱文,你說誰是鬥牛來著?活得有點不耐煩了是吧!嘿!嘿!看來你是不想追 葉伯伯家裡的那朵解語花,反正曉雯呀!唉!就是耳根子軟,如果旁邊多個好朋友兼死 黨的話,後果可想而知哦!」青妮涼涼地道。
  凱文一向深知這個小堂妹是一等一的搗蛋鬼,滿腦子的整人怪招令人防不勝防,曉 雯跟她父是好得沒話說的手帕交,看來自己也只有低頭認錯陪笑臉的份了,「是,你大 人有大量,原諒小的口不擇言,老是喜歡把事實說得太白,下次一定多練習說謊的技 巧。」
  眼看又要有一場口舌之爭,在一分氣定神閒的藍亞石開了口,「好了,老的鬧完換 小的鬧,今兒個七叔來是想看看昨兒個那譽滿天下的『淚天堂』,你們這些孩子哪個下 去拿上來?」
  結果五個孩子站的站、坐的坐、靠的靠、躺的躺,就是不見一人出身,每個表情就 是沒聽到的賴著,晴雲看了也只有認命的當老媽子,自己動手還比較快。
  拉開桌上丘比特手上的弓,一本福爾摩斯微微地向前;傾四十五度、然後再把亞森 羅蘋傳技出四十五度角,就見書桌旁的鏡子緩緩地向一分移動,一條長長的大理石階梯 枕出現在眼前。
  走到密道盡頭一扇叫「玉之吟」的門口,輕輕地轉動裝飾在門上方的黃金葛,門邊 就出現三道按鈕,晴雲按下她生辰八字的密碼,大門就向內開啟,下了三個階梯,走向 放置「淚天堂」的方位,把手放在外罩玻璃上,經由計算機指紋鑒定無誤後,玻璃才慢 慢升起,然後轉動下方的數字表,這才將「淚天堂」取出。
  青妮的父親生前是個計算機奇才,所以這家中的一切安卡設施都是由計算機控制, 除了自家族人以外,其它的人都以為這只是一個普通的商人之家呢!
  這時客廳傳來淡淡的琴音,歌聲也由兩個男孩口中輕洩而出,凱奇和凱石是台灣年 輕一代的超人氣偶像歌手,當時竄紅的一首成名曲是青妮在母親週年的忌日上無心的作 品,直到現在還在眾人口中傳唱。而這會聽到這琴聲的青妮,不自覺地泛紅了眼眶。
  「好了、好了,唱什麼歌嘛!看青丫頭眼淚都快流出來了還唱?來青春寶貝好了, 別再製造噪音。」晴雲打斷他們的琴聲說。
  青妮不好意思地把眼淚眨掉,凱奇和凱石則不平地抗議著。
  晴雲重重地咳了一下以示警告,然後恭敬小心地把「淚天堂」放在七叔面前。「七 叔,你老仔細瞧瞧,這可是我家老頭於和青丫頭忙了一夜的成果。」
  七叔公仔細地端詳,眉頭不由得一皺,「嗯、嗯、嗯!」
  「嗯什麼嗯嘛!七叔公,有意見就說,如果不通的話,請到洗手閒上嗯,免得臭氣 通天,要是再不通,可用通樂,一通就樂。」
  藍亞石聽到侄女這話真想笑出來,不過看到幾個孩子和妻子想笑又不敢笑的情況下, 自然不好笑出聲,畢竟是三個孩子的父親,總要有長者的威嚴。他望向七叔時,身體不 由得坐正。
  「七叔,你臉色怎麼怪怪的?有什麼不對嗎?這應該不是贗品,我相信青丫頭的眼 光。」
  七叔公一句話也不說,眼神專注地盯著「淚天堂」,眉間有一抹微微的思索,而幾 個後生小輩也靜靜地站在一旁不出聲。
  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到七叔公這麼一聲歎息聲。
  「唉!沒想到龍家失散多年的彩虹之舞,今日還是回到原地。」
  「彩虹之舞?那是什麼東西?怎麼我這嫡傳長女一點都不知情?」青妮一臉迷惑。
  七叔公將眼光移到青妮左手上,那泛著紫光的紫晶手煉,一令人猜不透他此刻在想 些什麼?「青丫頭,你母親生前可有告知你手上這條『紫晶聖女』的故事?」
  青妮晃著頭回想母親幼時將手煉套進她手上時所說的話,「此乃你外曾奶奶留下的 遺物,傳女不傳子,傳長不傳幼,由於它是上古之仙物,具有靈性,佩戴者如果能與其 靈氣相通,它會是一個最佳的守護者,保護主人遠離危險。」她說。
  七叔公聽了之後,搖頭又點頭,大伙全圍了過來,知道老人家又有故事可提了。
  只見他吐了一口氣,端起茶杯淺酌了一口,半瞇著眼回憶著老一輩流傳的一則傳奇 故事。
  「在很久以前,傳說龍家的祖先是龍王后裔,所以龍女出嫁之日,五帝的七位女兒 下凡為她送嫁,由放七位仙女在天庭的職位是織女,所以每人各織了一匹布送給龍女當 嫁妝。但天凡兩界畢竟不相同,所以七仙女所織的布就化成天上一道七彩弦月,龍女感 念七位姊妹盛情,就將這七彩織布收藏在七顆晶石之中,當作珍寶流傳了下來。」七叔 公頓了一下,又喝了口茶。
  「後來流傳到龍家的某一代祖先手裡,由於龍家有龍王的庇佑,所以南來北往的水 運一向比其它商船順暢,遂成為水上霸主,那年時局不安,龍家又只單傳一個女兒,所 以當時龍家主母當機立斷地將女兒由水運方式,送到國外暫避風險。年僅七歲的小女孩 被送往英國的寄宿學院,在幾個忠心的弟子照顧下習武,她也就是你外曾祖母。龍家的 女孩從小就好勝,個性倔強,更好打抱不平,所以在那個種族歧視的土地上,結交了六 名和她一樣來自異國,不受禮教約束的女孩,彼此深交之後便結為異姓妹妹,而這七顆 彩色晶石,則為你外曾祖母送給她們結拜之禮。」
  「那後來又為什麼失散了?它怎麼會被做成手煉?」蜜兒迫不及待地發問。
  「蜜兒!閉嘴。」凱石敲了小妹一下。
  「可是好景不常,你外曾祖母長大之後,居然和一個英國貴族相戀,在當時的社會, 不管是以英國人或中國人的眼光來看,都是備受議論,是沒有結果的,尤其是男方的家 人更是想盡辦法拆散這一對戀人。後來在有心人故意挑撥之下,兩人大吵了一頓,你驕 傲的外曾祖母一時氣昏了頭,離開英國回到了家,並立刻下嫁龍家從小撫養長大的義子; 向英國的情人表不她並非要賴著他不可。」七叔公又歎了,口氣,再倒了杯茶止渴。
  「幾個月之後又因戰亂,懷著身孕的龍家小姐在姑爺的安排下離開故鄉,來到台灣, 我父親當年也是隨待大小姐來到這陌生土地的弟子之一,姑爺留在老家,保護祖宅。」
  「大小姐生下一女後,當時結拜的姊妹們也相繼結婚生子。由於當初結識於英國, 所以大家就相約舊地重遊,也巧遇當年相愛的英國貴族,曾經滄海難為水,那名英國貴 族不對伊人已另嫁,拋棄貴族的頭銜及財產,堅持跟隨大小姐家到台灣。大小姐深受感 動,兩人重拾舊情,而另一方面深愛大小姐的姑爺得知此事,不想為難她,自願退讓獨 守龍家故宅。」
  「哇!好偉大的男人哦!」蜜兒在一旁陶醉著。
  「有什麼好浪漫。結局可不好,那名英國貴族來到台灣不久之後就急病死亡,大小 姐受不了愛人去世的打擊,也跟著憂鬱而亡,他們生前相約來世再相守,死後不上墳, 所以弟子依其意願將身軀火化,隨風飄往大海。大小姐死後,姑爺也將龍家遷往美國, 並成立了專為華人利益的龍門。」
  「她的姊妹們得此惡訊,相偕來此弔喪,並解下各自收藏的晶石放在陽光之下,連 續七天,天上的彩虹不停地放射架麗的光芒,看傻了路經此地的人們,那是第一次,也 是唯會的一次,我看到完整盛開的彩虹之舞。」
  「不久,在那群姊妹回到各自的國家後,就傳出她們相繼死亡的消息,有人說是姊 妹情深,也有的說是當初立下的生不同時死同日的誓言,所以自殺死了,從此七顆晶石 則各自流散了。」
  七叔公又揣起茶杯想喝口茶,才知杯已見底,青妮餡媚地提壺倒茶,眼神中閃著一 絲興奮的狡黠,和其它聽完故事的人的表情相較真是不可言喻。
  「七叔公,那剩餘的五顆晶石不知流落何方?真可惜耶!應該讓它們相親相愛在一 起才對。」
  七叔公抬起頭來盯著青妮看,心裡直歎氣,真是不安分的娃兒,本身該做的事不做, 逕自扔給那些忠心的堂主們去扛,然後幾個妹妹們倒落得清閒。
  「手又癢了?正事不幹想走偏門,真不知你腦袋裡想的是什麼?」
  青妮撒嬌地賴在七叔公的身旁,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嘴甜得像沾了蜜似地,什麼 好愛你、最愛是你、還有全世界、全宇宙最聰明的英俊小子、最帥的超級男人……等等, 教人噁心得想吐,而旁邊的小鬼也跟著起哄幫腔。
  在這麼多侄孫當中,就龍家三個丫頭最討他喜歡,尤其是青妮最得他歡心,也只有 她敢跟他老人家要要嘴皮子、逗他開心,這麼多年來,這丫頭大大小小的鎖也不知開了 多少,也從未失手,反正她也只是愛玩小偷的遊戲,就讓她去玩一下也無妨。
  「據我比較清楚和中一位名叫蘭達﹒歐佈雷的愛爾蘭女巫,她所擁有的是綠色晶石, 本來住在愛爾蘭,後來跟著丈夫回去美國了,至於其它晶石,可就得好好調查了。」
  「沒關係,這是小事一件,龍門弟子分佈廣泛,只要下道龍門令,各堂口加堂主自 然會努力地去查。「」青妮揚著嘴,喜孜孜地說著。
  「是哦!教你回龍門總壇去處理門務,總要三催四請,再加上威脅利誘才肯挪一下 玉腿,屁股還沒坐熱,就急著想溜,這要人跑腿幫忙辦事,你倒轉得真快。」凱文諷道。
  「藍凱文,你則惹我,嘿!嘿!小心我會多提拔提拔你,讓你擁有更大的權力。」 藍家的人最怕責任加身,因為他們本身的事業就做得滿大的,再加上龍家的事務繁重, 早就壓得他們快喘不過氣來,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沒事,這是他們的至 理名言。」
  「哦!對了,我聽說蘭達﹒歐佈雷已將手中的綠色晶石傳組了她的孫子,好像叫什 麼傑斯﹒歐佈雷,這個人不好惹哦,小心點。」
  青妮朝著眾人打了個勝利的V字型手勢,眼神中透出勝利的光芒,傑斯﹒歐佈雷, 準備接招吧!不,是準備受苦受難了,阿門!
  雲淡淡地從東方飄了過來,淺青色的霧順風而飄……淺青色的霧?!
  霧怎麼會有淺青色的呢?傑斯﹒歐佈雷皺眉,啊!原來是霧裡頭居然有穿著淺青色 衣衫的女孩。
  就見那女孩衣裳在風中飄揚,宛如出塵的聖女,清純的模樣彷彿是暴露在初陽中的 香蓮花,更像受盡露水洗淨的雪白玫瑰。
  霧慢慢地往前飄浮,忽然它不再移動了,女孩用著明亮清澈的雙眸向他訴說著無限 情意,頓時使他心裡一陣暖流流過。
  那一頭及腰的秀髮看起來是那麼烏黑亮眼,如黑色的瀑布傾瀉而下,似緞般的柔軟 細緻,不知摸起來的感覺是否如他所想的一樣?
  咦!霧裡的女孩對他笑了耶!她的眼神在對他笑,唉!
  眼前著這霧就要散了,而她身影也漸漸淡了。
  「喂!霧裡的小姐,喂!你叫什麼名字?別走嘛,至少把面紗也下嘛,為什麼而來? 喂、喂!別走、別走,你回來呀!」
  傑斯眼睛一張,什麼都沒有,他所在的地方是自己的房間。該死,又作夢了!可是 怎麼老是夢見這一位東方女子呢?沒錯,那眼神。那身影。那秀髮十那氣質,的確是一 位東方女子沒錯,但她到底是誰?為何總出現在他夢中,卻不肯與他交談即離去呢?
  那種熟悉又自然的感覺,心好像被撩拔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想去擁抱,對!深深地、 用力地,用生命去擁抱。
  「嘿!老哥,昨夜又沒睡好嗎!怎麼一臉無精打彩的模樣?昨晚宴會你可是一早就 走,別一副怨男似的表情,笑一個嘛!慾求不滿的傢伙。」
  梳洗完才來用餐的傑斯斜跟著小弟馬特﹒歐佈雷,他可是一點精神也提不起來,連 反駁的力量都懶得響應。
  「又是那個奇怪的夢呀?」馬特明知故問。
  傑斯拿起桌上的咖啡大大地喝了一口,吐了一口氣說:「是啊!真奇怪,這幾個月 來,她至少出現了二十幾次,每一次來只是看著我而不發一言,問她叫什麼名字,她總 是消失得比誰都快,還用面紗遮住了臉。不過那雙黑白分明的雙眸還真美,彷彿可以穿 透一個人的心靈,淨化一切世間的俗氣,真的很美。」
  一旁的愛莎﹒歐佈雷頭一次看見大哥這表情,居然會被一個所不認識的夢中女子述 得神魂顛倒,不能自己。
  以前的他總是把事業擺在前頭,從未見他對任何女人動過真心,公司裡的職員私底 下還給他取了個「冰人」的綽號,誰教他老是擺著一張沒有喜怒哀樂的臉,看起來永遠 是那麼冷酷無情,更甚至還有人打賭他從出生就不會笑,而這些都是來自馬特哥哥的馬 路消息。
  不過,這也難怪,父親早逝,母親又改嫁,二十歲就得挑起照料公司的一切事務, 一方面還要顧及兩名弟妹的生活起居,也真苦了他,如今過了十四年,該是放鬆一下, 為自己作點打算。
  「大哥!你何不故自己一個長假,好好地休息一下?要不然到愛爾蘭找奶奶好了, 幾年前爺爺去世後,奶奶就一個人國愛爾蘭上,乾脆你去陪奶奶順便度假,一舉兩得。」
  她提議著。
  「是啊。是啊!老哥,順便請奶奶幫你看看相,說不定你的姻緣就……嘿嘿嘿,怎 樣?」馬特在一旁瞎起哄。
  「饒了我吧!兩位,我走了公司誰負責呀?你們嗎?想公司垮也用不著這麼費心。」
  愛莎很不服氣,「大哥!你就這麼看不起人呀?」
  「是啊!老哥,你幾天不在,公司不會真的垮掉的,不然花那麼多錢請人幹麼,當 花瓶擺著好看?」馬特也抗議。
  「就是你這種態度,我才不放心把公司交給你。」
  「大哥!奶奶回愛爾蘭的時候,不是留下一塊綠色晶石給你?聽說用心祈禱可以心 想事成,把它拿出來試試看好不好?一定很好玩。」
  愛莎道突來奇想的怪點子,倒教傑斯苦笑不已,這只不過是一個騙小孩的童話,豈 可亨利現實生活來試?
  「愛莎,你是不是剛從佛羅里達的海灘回來,一時給曬昏了頭?還是被海灘上的俊 男肌肉給迷失了魂,居然連這種騙小孩的童話故事也搬上抬面來談,需不需要找個心理 醫生來看看?」
  「唉喲!大哥,我這是為了你好,真是不知好歹,誰教奶奶留給你那塊綠色晶石, 而不是留給我,不然我早就自己問了,何必勞煩你?」
  馬特也不受氣地說:「奶奶偏心啦!說什麼只能傳長孫,誰規定只有綠眸的人才能 與晶石溝通?還偏偏交給一個不信邪的人,真是糟蹋好東西。」
  傑斯懶得跟這兩個寶貝弟妹閒磕牙,拿起公文包和車鑰匙,穿上外套就往外走, 「馬特,快遲到了別偷懶,走吧!」
  「哦!老哥饒了我吧!這麼一大早就要上班,用得著這麼拚命嗎?」
  「一大早?你有沒有搞錯?請抬抬手看看你的表,快七點三十分了,到公司也差不 多八點了,還早?股市都開盤了。」一他說完就順手帶上門。
  馬特轉身看著愛莎,交換了一個只可意會的眼神,然後就見愛莎神清氣突地把電話 字起來,接了幾個熟悉的號碼,電話在連響了幾聲後,終於被人接起。
  「喂,班斯特爺爺,我是愛莎啦!奶奶在不在……哦!在呀,可不可以請她聽一下 電話?謝謝!」
  「是因為傑斯吧!」對方一接起電話劈頭就道。
  「哇!奶奶,你好準喔,真不愧是一級女巫!」
  「我搭後天那班飛機去美國,叫馬特九點來接我吧!」
  「是的奶奶,遵命。」說完掛上電話,愛莎向身旁的二號眨眨眼,「奶奶叫你們後 天早上九點接機。」
  馬特狡儈地露出一笑。「得令,後天早上九點。接下來可有好戲看了。」兩兄妹的 嘴角揚起一個小弧形,均想道,不知奶奶這次來又會有怎樣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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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7 07:08:15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雲淡淡地從東方飄了過來,淺青色的霧順風飄流,又是淺青色的霧,有這種顏色的 霧嗎?
  那個女孩依然穿著那件淺青色的衣服站在霧裡。咦!
  不對雲霧散了她怎麼沒有消失,反而向他走來?
  「嗨!」
  她開口了,她真的開口了!傑斯的眼睛睜得好大,喉嚨突然覺得好干,好像響應她 的問候,可是她卻笑著轉身,雖然如昔地看不見她的臉,可是那雙眼睛真的笑得很開心。
  「不——別走,告訴我你是誰?」傑斯終於從喉嚨中擠出一絲乾澀的聲音。
  女孩回過頭來看著他,輕柔地說著著:「我就是我。」
  「但是你總有個名字吧?」
  「我的名字寫在霧裡。」
  「霧裡?」他抬頭春看已消散的霧,什麼都沒有,而霧中的女孩也正在消逝當中, 「等等,霧裡沒有!」
  「那名字被風吹散了。」
  「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你,難道只能在夢中嗎?女孩的身模已經漸漸模糊不清了, 於是傑斯急得大喊。
  「不,最是最後一次你在夢中見到我了。」
  傑斯聽了以後開始恐慌,這怎麼可以?不,不行,不可以失去她,絕對不行,「你 不可以走,回來,我命令你回來!」
  女孩的身影已完全消失,他的心好像被撕裂開般疼痛,就像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 東西,傑斯伸手去捉,可卻什麼也捉不到,然後他聽到好像野獸受傷時的低吼的自己的 身體發出,「為什麼?」
  在醒來之前,傑斯似乎聽到遠方傳來一陣女孩的聲音,她說:「因為我將親自來取 回屬於我的一切。」
  「什麼是你的?」
  「你!」
  緩緩地張開眼睛,傑斯對剛才的夢已經有點模糊了,好像後面有句非常重要的話, 雖有些模不著邊,但心清卻很舒暢。
  看看牆上的鐘,已經快八點半了,槽了,這該死的夢害他睡過頭,不,不是該死的 夢,這應該是什麼?啊!算了,不想了。
  甩甩頭,傑斯正想要下床時,馬特卻像龍捲風一樣地跑進來,「哥!快點,來不及 了啦!」
  傑斯愣愣地看著馬特,心想弟弟是吃錯藥了還是腦袋壞了?平常三催四請的人,居 然會怕他遲到而來催他,今天準會颳大風下冰雹。
  馬特看大哥還傻愣愣地躺在床上,遂用疑惑的眼神盯著他,接著不管三七二十一地 急忙走向衣櫥,拿了件深藍色的西裝出來,「大哥!快點換衣服,去晚了奶奶會罵人白 勺。」
  「奶奶?上班跟奶奶有什麼關係?去晚了?什麼意思?」
  馬特苦笑地搖著頭說:「奶奶今日早上九點的飛機要來咱們家。」
  「什麼?!」傑斯大吼著,接著趕緊跳下床進浴室梳洗,他一邊刮鬍子一邊罵馬特, 「你這個大混蛋!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一定要火燒眉毛才大叫救命嗎?真是的!
  「老哥,我不是故意的,昨兒早上本想告訴你的,可是一下樓你已經出門了,中午 又去開會,到了晚上又有公事纏身,所以我才……」
  「算了,一大堆藉口,快把衣服拿過來,到機場有四五十分鐘的車程一定來不及 的。」說著說著便拿起桌上的電話打給他的私人秘書,「喂!瑪蓮。」
  一是的,老闆,有何吩咐?」
  「立刻取消今天所有的會議。」
  「可是老闆,這幾個會議很重要的。」瑪蓮不得不提醒。。
  「是你老闆還是我老闆!」
  「是的,老闆。」
  傑斯又吩咐道:「還有我今天不去公司。」
  「是的,老闆。」
  「把所有待簽的文件先歸檔。」他卜了個命令。
  「是的,老闆。」
  才說完,電話就被掛斷,瑪蓮放下電話,心裡暗暗地念了句:冰人。
  傑斯和馬特匆匆地趕往機場,一路上雖闖紅燈,但卻偏偏遇到車禍阻擋,於是繞了 好大一圈才到達,將車往旁邊一放,才剛熄火,他都遠沒開,車尾忽然就傳來一聲巨響。
  兩兄弟緊張地連忙回頭望,只見一輛紅色的跑車正撞向他們車子的左側,於是傑斯 和馬特立即解開安全帶下車察看。
  傑斯沉穩地走向車後左側去察看損壞的情形,而馬特則個性衝動地想找紅色跑車的 主人理論。
  跑車的車門一開,伸出一雙潔白圓潤的玉腿,馬特的眼睛頓時張大,好美的一雙五 足。順著小腿往上鑒賞,那套裝包裡下的美麗曲線真是魔鬼的傑作,微喘的胸部正一起 一伏地露出完美的胸形,接著是細緻的頸和一張很東方的美女臉像落入人間的精靈般清 麗脫俗,一束烏黑的秀髮挽在腦後,幾向秀髮不經意地滑落耳邊更引人遐想,但美中不 足的是她眼神時常銳利而不耐煩地看著他。
  「對不起,先生,請問觀賞完了嗎?希望你能滿意。」
  馬持一時臉色有些潮紅,不好意思地訕笑,一沒辦法,美麗的女人,永遠是上帝的 巧作,教人想不看都不行。「女人聽了他的話臉色稍緩,露出職業性的笑容對他微微一 笑,隨手將皮包的名片取出遞給馬特,「先生,這是我的名片,真的十分抱歉,因為找 急著來接我的家人,只顧著速度和時間,沒注意你們的車停在旁邊,因此撞上了你們的 車,一切的損失我願負責任。」
  馬特低頭看看手中的名片,燙金的印上幾個大字——「茱蒂亞﹒藍律師」,上方是 幾個燙金小字——「藍氏法律基金會」,接著底下是地址和電話。
  「哦!原來你是個律師呀!真看不出來那!至於車子的事可以慢慢地商量,我不趕 時間的。」
  一旁的傑斯看著馬特還有閒情逸致泡妞,不禁氣得咬牙切齒,真不知是該罵他一頓 還是賞他一拳,都遲到了快兩個小時了,遠能像沒事的人般在那風花雪月,「馬特,這 裡的事交給你處理,我先去接奶奶。」
  「好的!老哥,你先行一步,處理完之後我就來。」
  傑斯向弟弟點了一卜頭,遂急步地往旅客出人境的方向走去。
  另一方面,由於班機提早降落,在候機樓有個人穿著咖啡色格子襯衫、大大的生仔 吊帶褲、頭上戴了頂可笑的米老鼠帽子,臉上又掛了一副丑不拉幾的黑色大太陽眼鏡, 而更可笑的是那件生仔吊帶褲居然有七、八個補丁,她背上留個泰迪熊背包,真像一個 被父母拋棄的流浪小孩,尤其是那以看起來有點舊的布鞋。
  她把電話卡插入卡孔,按了幾個快忘記的電話號碼。
  「喂!這裡是茱蒂亞﹒藍律師的住所,請問你又何事?」
  電話接通後傳來對方禮貌的問話。
  「凱琪在不在?」
  「凱琪?小姐你大概大錯電話了,這裡只剩下少爺在家,沒有一個叫凱琪的。」
  「你一定是新來的對不對?」
  「是的,小姐,我是臨時保姆。」
  「那彼得潘……呃,我是說請找德安聽電話。」
  「好的,請稍等。」話筒被擱置在一旁,保姆立即去找人。
  半晌,一陣童稚的聲音傳了過來,「喂!我是德安。」
  「嗨!彼得潘,我是白雪公主的邪惡後母,要不要吃我的毒蘋果?很補的哦!」
  「哇!青姨是你呀!媽只說要去機場接你,你們怎麼還不回來?」德安興奮地朝話 筒自喊著。
  青妮不答反問著「嘿!小鬼,你今天怎麼不用上課?」
  「媽咪說青姨要來,我就跟媽咪請求,替我向學校請了一個禮拜的假。」
  「哇!我可真是受寵若驚,可惜你媽咪已經出門了,本想教她不用來接機的,我自 己搭巴士去就行了。嗯,你媽咪出來多久了?」
  「快五十分了。」
  「那應該快到了,我等一下,待會見了,要乖乖哦!」
  「嗯,我知道啦!青姨我等你,青姨再見!」
  青妮掛上了電話,正想往一旁的椅子坐下好來個調息運氣時,突然有個老婆婆不小 心被後面的人絆了一下,青妮趕緊跳了起來扶老婆婆,「婆婆,你要不要緊?」
  老婆婆順手扶著青妮的肩上緩緩地坐下,把行李放在腳邊,挪挪鼻樑上的老花眼鏡, 慈祥地對著青妮微笑,「沒事的,小姑娘,年紀大了難免看不清楚,不打緊的。」
  青妮四處張望,「婆婆,你的家人呢?」
  「應該快到了,說好九點來接機的,到現在還不見人影,應該好好地罵一罵。」
  「咦!婆婆你的眼睛是綠色的耶!好像是……」
  「好像巫婆的眼睛是不是?」
  青妮聞言訕訕地笑笑,這老婆婆好有趣,連她心裡想問又不好意思說出來的話也給 說了。
  「婆婆,你好有趣耶!我叔公說有綠色眼睛的人有魔力。會魔法,你會不會?」
  「你看婆婆這麼老了,運走路都差點絆倒,這像有魔法;的人嗎?」
  「那可說不定,你是個成精的老巫婆裝扮成慈祥的老太太;專門騙無辜純潔的小孩 來下藥。」
  老婆婆呵呵地笑笑:「那我就先拿你來下藥好了。」
  「不行!我的肉太老,而且看起來一點也不像無辜純潔的小孩,只怕壞了你的魔法, 會適得其反。」
  這下老婆婆笑得更開心,這小丫頭真得她緣,又聰明又伶俐。
  「沒關係!沒關係!只要是新鮮的人肉就可以,婆婆我法力高深。」
  「婆婆,我認為你的鍋子不夠大。」
  「裝你這小鬼靈精剛剛好。」
  兩人愈聊愈投機,哪管旁人異樣的眼光,照樣笑得天花亂墜,當然也忘了自己的目 的。
  傑斯一踏進門內,遠遠就聽到奶奶爽朗的笑聲,不禁狐疑地想,奶奶很少和人這麼 投緣,就連三個孫子都很難逗這麼開心,到底是何方神聖有這麼大的本事?傑斯循聲而 去,就見到奶奶正和一個小男孩聊得很開心,連眼角都笑瞇了。「奶奶!對不起,我來 遲了。」
  老婆婆抬起頭看了一下,露出訝異的表情,「咦!怎麼是你?馬特呢?你今天不用 到公司嗎?」
  「因為剛剛在外面不小心和一位女士的車發生碰撞,所以馬特在處理,我就先進來 找奶奶,還有今天老闆公休,特地來迎接偉大的蘭達奶奶。」
  蘭達奶奶?蘭達?好熟悉的名字,好像在哪聽過,青妮愣愣地在那兒想著。
  「奶奶,你和這位小朋友似乎談得很投緣。」
  「是呀!這小孩頂討人喜歡的,真教人開心,如果你們這些兄妹有她的一半用心就 好了。」
  「婆婆你則說笑了,我只是仗著你老不計較才說些童言童語的胡話,哪登得上大雅 之堂?」青妮笑道。
  蘭達﹒歐佈雷摸摸青妮的頭臉上淨是寵溺滿足的笑容,「你真是個塗了滿身蜜的小 甜人,難怪婆婆喜歡你。」
  「婆婆,你過獎了,我只是長得人見人愛而已。」
  傑斯看著這個還不到他肩膀的小鬼,居然這麼討他奶奶歡心,不由得好奇地問: 「奶奶!這個小男孩叫什麼名字?」
  兩個人一聽到小男孩三個字,都神情古怪地看著傑斯。他被看得莫名其妙,想不出 到底是哪說錯。
  青妮用聽笑的口吻說:「站在你面前的這個小男孩叫青兒。」
  傑斯和蘭達都異口同聲地說:「青兒!?」
  傑斯看到奶奶也是一臉剛剛知曉的表情,不禁納悶地問:「奶奶你可別告訴我不認 識他吧!」奶奶低嚅地說道:「誰說的,我認識她有……呃……」
  青妮接著說:「四十分又三十七秒整。」
  祖孫兩人看著青妮一臉正經的模樣,覺得真是可愛極了,對她的喜愛又多增一分。
  青妮好像發現新大陸指著傑斯大叫:「啊,是綠色的!」
  傑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往自個兒身子猛瞧,搞不清什麼綠色的,而蘭達則會心 一笑。
  「青兒呀!婆婆給你介紹,這是我孫子,他叫……」
  「青兒!」一因聽到有人叫著青妮的小名,所以大家都回頭望,也忘了要介紹。
  青妮看到堂姊凱琪來,就很高興迎上去,馬特也跟在她的身後進來。
  「蘭兒姊妹,我好想你哦!」蘭兒是凱琪的乳名。
  「跟你說多少次,別在人前叫我蘭兒的,總是不聽。」
  青妮行了個童子軍禮,吐了吐舌頭,「是的,遵命,一定改過,茉——蒂——亞— —堂姊。」
  「好了,少貧嘴,行李呢?」
  青妮指指背後的包包,「在這裡。」
  傑斯看到萊蒂亞只有冷冷地點下頭。
  凱琪眉毛微微地往上一場,淡淡地響應,「又是你!真是有緣。」
  馬特有些不知所借地靠近傑斯,不知該拿手上的這張支票怎麼辦,「大哥,這是藍 律師開出的支票,說是要賠償車子的損失,可是這金額實在是……」傑斯看了一下金額, 破上面的數字嚇了一跳,這足以再買輛新車有餘「藍小姐,你開的金額太多了,我不能 收。」
  凱演揮揮手說:「無妨,反正錢財乃身外之物,車子壞了,本來就該換輛新的,這 是我做人的原則。」
  一旁的青妮也幫著說:「是啦!你就收下吧!反正我堂姊即使不工作,整天躺著吃 也吃不完,更何況律師是高薪的工作,光吸那些愛打官司人的血,就夠撐的了。「不等 傑斯開口,她就拉著堂姊的手往外面走去,「快點!彼得潘還在等我回去廝殺呢!」
  「彼得潘?原來就是你這個混蛋教壞我兒子。」凱琪笑罵道。
  「什麼話?彼得潘多可愛呀,小孩子的偶像那!」
  「是呀!唐伯虎的古畫。可愛得差點沒把屋頂給掀了,一天到晚只嚷著他會飛。」 凱琪無奈地搖頭。
  蘭達祖孫三人看著這兩人一路打趣地走向玻璃門前,腳步也自然放慢。
  這時青妮突然回過頭來,調皮的用著戲虐的語氣甜甜地說:「再見了,綠眼睛的男 巫哥哥和喝人血的女巫婆婆。」
  傑斯和蘭達聽到這一句話,硬是愣在那裡,一回神,馬特和蘭達才會意地失聲大笑。
  傑斯哺哺自語地說:「綠眼的男巫?我哪裡像男巫?只是眼珠的顏色像綠色而已, 跟男巫扯得上關係嗎?」
  青妮走出玻璃門外,靠在半開的車門旁,她覺得戲弄傑斯很好玩,尤其是他那呆呆 的表情更好笑,所以她又發瘋地拿下太陽眼鏡猛對著他用深情的眼睛放電,「男巫哥哥, 我好愛你的綠眼睛,愛死了。」臨走還附送一個飛吻。
  傑斯當場窘在那,平日高高在上,連弟妹都對他存著三分散畏,更則提商場上的那 些仰他鼻息生存的人,而這個小男孩竟然能在一分鐘內讓他出糗兩次,當他恨恨的眼光 掃去的時候,不由得一驚,只因她那雙熟識的眼。
  馬特猶自在一旁笑個沒完,傑斯則失神地望著她離去,心裡不斷上演著同一畫面。
  這怎麼可能,那是夢裡那美麗的東方女孩的眼睛呀!
  怎麼可能長在他臉上。不,怎麼可以長在他臉上?他只是一個小男孩而已,想到這 傑斯內心有一份悵然。
  蘭達則用深造的目光直在青妮及傑斯身上打轉,然後若有所悟地笑了出來,真是姻 緣天定,不過那女孩還真像畫上的女孩。
  在車上的青妮一直笑個不停,凱琪則一直瞪著開車的她,「你有毛病呀,居然在大 庭廣眾下發神經,你以為你幾歲,淨作這些小孩子把戲。」
  「堂姊,你不覺得好笑嗎。尤其是那個綠眼睛的大個兒,像見鬼似地傻在那裡,哈 哈哈!真好玩。」
  凱琪無奈地搖搖頭,莫可奈何這個小堂妹是所有的兄弟妹妹中最愛捉弄人的,把戲 弄人當成人生一項樂趣。只是想不透她有錢有權又有勢,幹嘛去幹小偷呢?
  「你這一身奇怪的裝備是哪來的,真是頂醜得要命。」
  青妮笑了笑很神氣地說:「誰說它很醜?我覺得很可愛呀,這可是在飛機上跟人換 的,跟我這一身打扮很配吧?!」
  「誰會拿那種醜東西跟你換?八成幼兒園沒畢業。」
  「堂姊,你好聰明!怎麼猜到是幼兒園沒畢業的人?人家才五歲。」
  真是物以類聚,凱棋心裡不屑地想著,「你拿什麼東西跟他換?」
  「在台灣上飛機前,順手摘了幾片椰子葉放在包包裡,又因機上很無聊;於是就折 起蚱蜢了,鄰座的小朋友看到就很喜歡,硬要跟我換,沒辦法,誰教我喜歡小孩子。對 了,堂姊,你怎麼這麼晚才來呀?」
  凱琪拉開椅座下的公文包,把裡面的資料袋交給用一手開車的青妮,「哪!還不是 為了拿這份報告。」
  「什麼報告?」
  「還不是公主殿下要的報告。」
  「哦!不過你最近的開車技術似乎有點退步了,小心點,有問題則忘了找我幫忙。」 青妮開玩笑地說。
  凱琪知道外表像孩子般的青妮,心思其實是非常細膩,第六感尤其敏銳,不過從小 嚴苛的訓練也是其一,唉!
  希望問題別鬧大才好。
  青妮從資料袋裡取出一張照片,她無意地瞄了一眼。
  這不是剛剛那個好笑的綠眼男巫?!原來他就是傑斯﹒歐佈雷,難怪覺得蘭達這個 名字有點熟。這下可有點好玩,其實他本人也不像傳說那麼難纏,「有緣!真是有緣 了。」她喃喃自語地說道。
  凱琪以為她在對自己說話,於是便問她,「你說什麼了」
  青妮看著手中的照片奸詐地說:「沒什麼,與你無關。」
  嘴角卻露出一絲陰謀的微笑。
  凱琪看見這個橘詭的笑容,心中也有了譜,只是不知又有誰要遭殃了。
  車子繞進一條種滿楊柳的大道,金色的太陽灑在搖擺的柳枝梢,綠色的笑容像是跟 老朋友打招呼,一切顯得甜蜜寧靜。路的盡頭是一幢有歐式風味的紅瓦樓閻,門前的計 算機采視機掃瞄了三秒之後,門房就開啟了這扇白色的大門。
  一陣陣甜蜜濃郁的玫瑰花香撲鼻而來,滿園的玫瑰花在風中輕曳,紅的火熱、白的 清雅、黃的嫵媚。紫的高貴,蝴蝶在風的花園裡穿梭飛舞,尤其是來自南台灣瀕臨絕種 的七色鳳蝶,更是將輕盈的身軀停靠在花瓣上,嬌艷地淺嘗蕊上的蜜汁。屋後的山脈層 層疊疊,蔥綠青翠的林水像天然屏障的母親,懷抱著吮乳的紅髮幼子,此一人間仙境, 彷彿是精靈的世界。
  屋內的德安一聽到車聲,立刻從屋內衝出來,青妮人都還沒下車,德安就青姨青姨 一路地喊來。
  青妮一開車門,就把德安抱在懷裡,又親又吻地嘖嘖有聲,凱琪在一旁調侃地說; 「唉喲!這算什麼嘛!我兒子見到我,從不如此隆重。」
  青妮故意揉揉德安的頭說:「喲!媽咪吃醋了,怎麼辦呢?好——煩——惱—— 喲!」
  「媽咪別吃醋,安安好愛好愛媽咪哦,愛死愛死了。」
  凱琪故意板起一張嚴肅的臉說:「你到底是誰生的?怎麼講話跟你青姨一樣肉麻? 定是口水吃多了,所以我決定不要你了,把你這個小肉麻送給那個大肉麻好了。」她說 完就向青妮說:「我還有事要出去辦,可能會晚點回來,這小鬼就交給你了。」
  青妮塔著德安的肩,兩人有志一向地舉起右手比了個OK的手勢。
  凱琪看了這畫面還真覺得怪異,尤其是青妮還穿著不男不女的衣裝,活像哥倆好的 表情動作,一時之間自己好像多個兒子,傻話!凱琪搖搖頭地歎氣,真是冤家!
  當凱琪辦完事回到家時,已經十一點多了,打開門就看到青妮摟著兒子睡在客廳的 沙發上,身上蓋了件厚毯子,怕吵醒他們,正想悄悄地回房去時,突然看見青妮將懷中 的德安報進戾去,回頭叫了聲,「蘭兒。」
  凱琪一聽到蘭兒兩字,身體不由自主地僵硬起來,因為青妮平常總是帶著一副遊戲 人間的面具,好像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的無所謂,人前茱蒂亞妹姊,人後蘭兒姊姊地叫, 可是瞭解她的人都知道,去掉這妹姊兩字的稱謂,表示不她要卸下面具,開始認真。
  凱琪比較喜歡青妮遊戲人間的模樣,就像只乖巧的小貓般溫順柔軟、惹人愛憐,但 認真了,就像只大貓一樣,凶牙利爪地向人逼近,想撕裂敵人的咽喉般教人感到害怕。
  「青兒,你還不睡呀?」青妮伸了伸懶腰,一副睡飽慵懶的嬌媚,可是在凱琪的眼 裡,這可是大腦要撲殺獵物的前兆。
  「蘭兒,你好像騙了我們大家一件小小的事情哦!」青妮活氣輕輕軟軟地說著。
  「騙?這從何說起?」
  「你不是說德安是文彥的遺腹子?」
  凱淇有些心虛地回道:「本來……就……是呀!」
  青妮眼睛一轉,不經意的慵懶變成銳利的利刀射向她。
  凱淇心想難道她發覺了?可是這麼多年都瞞得好好的「德安嬰兒時期的眼睛是淺棕 色,我還以為嬰兒就是那樣,可是今日仔細一瞧,才發覺他的眼睛是金棕色帶銀光,純 中國小孩是不可能有那種眼睛。
  凱淇心想,大概是德安忘了戴上隱形眼鏡,這下秘密是保不住了,只好照實向青妮 坦白,「沒錯!孩子不是文彥的。
  「那是誰的?」
  「一個美國人。
  「你怎麼有可能瞞過整個家族人?」
  凱淇搖搖頭說:「很簡單,只要每次帶德安回台灣省親時,都要他戴上暗色的隱形 眼鏡,遮住眸中的銀光。」
  「原來如此,難怪連我這麼精的人也被矇混過去,『池一』有名有姓吧?」
  凱琪心裡暗念著苦呀!青妮她更適合當津帥,現在地知道站在審判台上的滋味了, 下次開庭時要對敵人客氣點,別太鋒利。
  「怎麼樣?大律師。」
  「這件事都已經過了十年,德安部已經十歲多了,談這些還有什麼意義,更何況那 是我十七、八歲犯下的錯。
  「怎麼沒有意義?萬一有一天他們碰面了……」
  「不可能!」凱琪斬釘截鐵地說。
  「天下沒有不可能的事,而且往往會發生,你還是照實說吧!
  「沒什麼好說的。」
  「故事為什麼沒有結局?」
  「你真頑固,好啦!家族因素。」凱琪無奈地回著。
  「應該是他們家的因素吧!」
  凱棋被逼得喘不過氣來,兩手一攤,「是啦!」
  「種族歧視。」
  「喂!夠了吧,審問犯人呀?我可是你堂姊耶!」
  青妮把頭往兩腿間垂,眼睛盯著地板的紋路。
  凱琪看到青妮垂下頭,表示信件事可以暫告一段落,正率竊喜之際,青妮突然冒出 一句話,讓她直翻白眼。
  「姓氏,給我一個姓氏,咱們就打住。」
  凱琪知道自己若不說,青妮一定不會罷休,可是說了又怕她會去找人家碴,幾番思 量,最後仍是無奈地開口,「好吧!艾克斯家族。」
  「艾克斯?名字呢?」
  「青妮!別討人厭了行不行?也請你別挖瘡疤了。」
  「好吧!就此打住,咦!艾克斯?台灣有個艾克斯大摟,上個月才打那兒觀光了一 下,順手拿了點紀念品。」
  「據我所知,他們那個家族都是相當優秀的建築師,蓋好的商業大樓通常都以家族 姓氏命名。至於你口中的『紀念品』,如果以你個人的行為準則,是不會開口向人借用 的,通常是拿了就走,還惡劣地留下一些反諷的字條和代表分離的黃玫瑰,對不對呀!
  我尊貴的公主殿下。」
  青姐笑了笑,拍了拍身,起身往樓上的雅居走去,「問題有了答案之後,人就覺得 好睡了,晚安。」
  「晚安。」凱琪想今天可真是逃過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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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青妮在凱琪家和德安玩了三天後,知道也該是辦正事的時候,所以一大早就起床, 腦袋茫茫然地進了浴室梳洗,然後再挨上件淺紫色的襯衫、泛白的牛仔褲,一邊下樓, 一邊把自己那一頭長髮紮成馬尾。
  這時在房間的德安,聽到青妮下樓的腳步聲,立即從床上跳下來。
  這會兒凱琪坐在餐桌前吃著早餐,「嗨!公主,今天怎麼起得那麼早?昨天不是才 和我那寶貝兒子瘋到半夜?」
  「你忘了我來美國是有大事要辦!」
  「是呀!是呀!辦…大…事……」
  青妮從凱琪的餐盤搶了一塊三明治塞進嘴巴裡咬。
  「喂!喂!喂!你土番呀?不會自己動干呀?你爸爸生前是怎麼教你的?不懂禮貌 的客人。」凱琪抗議著。
  「這不是自己動手嗎?可沒麻煩你的貴手哦!」青妮衝著凱琪扮鬼臉。
  「打算從哪兒開始著手?」不想和她瞎掰的凱琪立即轉移話題。
  青妮開著冰箱拿瓶牛奶走回餐桌,「從他辦公大樓附近的地形查起。
  「辦公大樓?」凱琪用著懷疑的口吻問道。
  「對!先從他辦公大樓的附近開始,先觀察環境,再觀察他的作息及習慣,然後再 計算好行進路線和時間,等到確定他把綠色晶石擱置在何處時,就是公主的工作了。
  「哦!原來如此。那德安呢?」
  「再請那個臨時保姆好了,反正我也只是先去溜躂一會兒看看情況,回來時再想辦 法進入他的辦公樓。」
  「嗯!的確,他的辦公大樓有相當完善的紀律,除了員工和事先預約之外,外人很 難進入。」
  「嗯,趁著德安還沒醒!先走一步了。」說完拿起一副黑色的寬邊太陽眼鏡就出門, 結果門才在身後關上,青妮就看到德安那「逮到你」的表情,他還滿意地場轉手中的棒 球帽,青妮心想:唉!逃不掉了。「好吧!小鬼。算你精,今天就讓你跟。」
  「哇塞!」
  「等等,咱們可先的法三章,不許搗蛋,青姨今天有正事要辦。」
  「是的,青姨,找會乖得像虎克船長。「「咦,你不是喜歡當彼得潘?」
  「不要,媽咪說彼得潘長不大而且還是好人,所以我要當虎克船長。」
  「好人不好嗎?」青妮納悶地問。
  「好人不好玩,常常壞人欺負又短命,當壞人才可以欺負別人。」又是一個驕傲自 負的藍家本色,只許我負人,不許人負我。
  「好吧。虎克船長,出發了,目標二十四街,走路去。」
  「什麼呀?走路?那要走好久耶!」
  「如果不滿意,可以留下。」
  德安急忙地車住青妮的手,生怕被留下來,「我沒有說不滿意。」
  青妮晃了晃兩人牽住的手說:「那走吧!出發。」
  傑斯心不在焉地坐在蘭達身旁吃著早餐,心神卻老是飄向三天前在機場遇見的小男 孩,不知他現在在做什麼?
  睡得好不好?快不快樂?是不是還是一樣地愛捉弄人?有沒有想到我?咦!想到我? 他幹麼想到我,真是大白癡!想著想著便喝了口咖啡,「撲!」突地,他把口中的咖啡 全吐了出來,原因是咖啡加了料。
  原來愛莎看他這幾天好像遊魂似地,失魂落魄的沒感應,所以趁他分神不注意時, 在他咖啡中偷偷加了一匙鹽和一匙胡椒粉。
  傑斯見大家笑得肆無忌憚,氣得把手中的咖啡倒掉,蘭達則從他手中將杯子拿了過 來,仔細端詳。
  「奶奶,你要幫哥哥算命呀?」愛莎在一旁俏皮地問道。
  傑斯斥責了愛莎一聲,「別胡鬧了,這種不切實際的作法,我才不信。」
  蘭達微露出一絲神秘的笑容對傑斯說:「今天的會議別開了,偶爾下樓進走、散散 步其實很不錯,搞不好會有令人心情愉悅的誘因哦!」
  「散散步?免了吧!今天這個會議很重要,是關於我們與台灣方面的公司,訂下一 長程合作的新計劃,可馬虎不得,何況身為老闆,豈可在上班時間到處溜躂,教壞員 工?」
  蘭達又露出那種貓捉老鼠的笑容,「那可說不定,搞不好從今天起,溜躂會成為你 的新習慣。」
  傑斯不理會奶奶的話,拎起公文包就上班去了。
  傑斯坐在會議室裡,聽著下屬們熱烈地討論著對台灣發展的新計劃,且一致認為台 灣是個值得開發的新環境,而且時機成熟。
  可是他卻愈坐愈煩躁,心裡頭老是想要發洩出來,才想著而已,突然砰地一聲,只 見大家都噤聲看向傑斯。
  「今天的會議說開到這裡,散會。」傑斯沉著聲音開口。
  「老闆,會議還沒討論出一個具體的方案。」瑪蓮在一旁提醒著。
  他擺出一副冰冷凌厲的表情,「我說散會不行嗎?」
  眾人沉著頭竊竊私語地魚貫而去,心裡部有一個可怕的念頭——冰人瘋了。
  傑斯看著窗外的霧層,想著早餐時奶奶的那段話,雖然理智叫他排斥這無稽之談, 可是內心深處又有一種聲音叫他下樓走走。啊!管他的,放縱一次又何妨,總比在這玩 翹翹板好多了。
  念頭一起,就走出會議室,經過瑪蓮的桌前他丟下一話,「重要的文件放在桌上, 不重要的公尺就把它處理掉,我出去一下。」說完,轉身就走。
  傑斯沒注意到身後瑪蓮的下巴都快掉了,眼珠子也睜得像牛眼。冰人……不!老闆 要蹺班?!這是前所未有的大事,怎麼可能,難道是他更年期到了,不可能,老闆才二 十四歲而已,最後瑪蓮下了一個結論——暫時失常。
  青妮一面在傑斯的辦公大樓附近查看,一面和德安嬉鬧鬧看,她把德安的帽子順手 戴在頭上,又帶他到路邊的攤子買熱狗,然後才坐在路旁的椅子上看路上的行人。
  傑斯一推開大樓的門,就看到戴著棒球帽的青妮,心裡不由得狂喜。他來不及分析 自己狂喜的理由,就做了這一生從沒做過的事——在馬路上大叫:「青兒!」
  青妮聽到有人叫著她的小名,就循著發聲的方向望去,只見傑斯笑嘻嘻地從大樓走 了出來,哦!是他。「嗨!綠眼睛的。」
  「我不叫綠眼睛,傑斯,我叫傑斯﹒歐佈雷」傑斯好脾氣地介紹自己,這也是他另 一項改變。
  青妮假裝很驚訝地拾著他身後的辦公大樓,「你不會剛好在這家公司上班吧?」
  傑斯很自傲地說:「這公司是我的。」
  「你的呀?好棒哦!那麼漂亮宏偉,真是……」青妮裝出一副很羨慕、很想去看一 下的表情。
  傑斯把她的表情收入眼中,「想不想去參觀一下。」
  青妮心想正合我意,頭都還沒來得及點,身後的德安便喊了一聲,「青姨,這位叔 叔是你男朋友呀?」
  青妮回頭一看,帽子底下的長髮就落入傑斯的眼中。
  青姨?男朋友?傑斯驚訝地看著那長及腰部的秀髮,她有夢中女孩的眼。夢中女孩 的長髮,還有笑起來的感覺,難道真是她……「呃!青兒,我有兩個問題要問你了」
  青妮摟著德安的肩,無所謂地聳聳肩。
  傑斯尷尬地問說:「你不會剛好是個女孩吧?」
  青妮聽了一愣,隨即和德安大笑了起來。
  傑斯見狀則不知該如何反應。
  青妮把頭上的帽子取下,還故意將身往上一挺,由於上次在機場,她穿的是寬鬆的 衣服,所以看不出身材,可今天她穿的可是緊身的牛仔衣褲。
  傑斯仔細地端詳那濃纖身形,凹凸有致的曼妙絕美面孔,未點而朱的唇,教人不禁 怦然心動。
  額頭微微發燙,臉上一抹潮紅,心跳開始有點不規則,手掌心還冒著汗呢?可惡的 奶奶,居然沒告訴他青兒是女的,回家非好好找奶奶算帳不可。
  「閣下鑒賞後,覺得還可以吧?」
  傑斯不好意思地收回流連在青妮身上的視線,輕咳了一聲,好掩飾大家心照不宜的 失神。
  「青姨!你不是答應人家要去看狗狗的?」德安的活化解了他的尷尬。
  青妮用著抱歉的眼神對傑斯說:「對不起,我答應陪我的小外甥去寵物店,可不能 失信。」
  傑斯看青妮要走了,遂心念一起地道:「我陪你們一起去吧!」
  「你不用上班嗎?」
  「沒關係,公司是我的,你們等等,我去開車。」
  這次青妮和德安異口同聲地說:「不行,走路去。」
  「什麼?走路?有車不坐要走路?好、好!走路就走路。」
  傑斯一看青妮拉著小男孩就要走了,連忙跟著。
  到了目的地後,德安在寵物店逛了又逛,終於看中了一隻剛斷奶的小牧羊犬,興奮 地抱著它逗弄,青妮問了價錢,正要掏錢付帳的時候,傑斯卻已早一步付完錢。
  「喂?先生,你搞錯了吧,這可是我要送給小外甥的禮物耶!」
  「沒關家嘛,相遇就是一種緣分,就當我送給兩位的見面禮,如何?」
  青妮沉吟了一下,「好吧!算你有理,下次換我請你。」
  下次,傑斯心想著,一定會有下次。
  步出了寵物店,青妮準備帶德安回家,心裡可沒把那件事給忘了,「明大可不可以 上你那個大公司參觀?」
  傑斯當然求之不得地說:「先前不是才邀請你去參觀一下嗎?」「那八點半去會不 會太早?」
  「不會、不會!」他心想,他還嫌太晚呢!
  「那明天見嘍!再兒。」
  「好!再見。」傑斯看著青妮的背影傻笑。突然他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青兒, 你幾歲了?」
  「你問這幹麼?」她回道。
  他臨時編了一個借口,「想送你生日禮物。」
  真爛的借口,「下個月十七就滿二十四歲了。」
  「哦!這樣。」
  「沒問題了吧?」
  當然沒問題,東方女孩比西方女孩發育得晚,而且個子又比較嬌小玲瓏,他可不想 被人說是有巒童癖的變態。
  兩人互道再見之後,青妮心想,可惜你沒機會送了。
  望著那一大一小的背影遠去,傑斯心情愉快地回到辦公室,經過瑪蓮的桌前對微笑 地向她吩咐,「知會樓下的警衛一聲,明天早上若有個叫青兒的東方女孩來,就立刻讓 她上樓,不必通報。」
  「是的,老闆,那她姓什麼?」
  「姓什麼。呃?我不太清楚,反正等她來了再問。」語中,他就吹著口哨走進辦公 室。
  瑪蓮傻眼地看著老闆滿面春風,原來冰山也有被融化的一天,大概是第一次談戀愛 的生手吧!連對方姓啥都不知道,看來她這可憐的秘書要能者多勞,替昏了頭的老闆多 挖點佳人的秘密,她真等不及想看看是怎樣的美女能擄獲這顆冰封多年的心。
  傑靳一臉愉快地回到家。
  蘭達掩住嘴角地輕笑,裝作若無其事地問:「今天心情很好哦!我就說嘛了下樓走 走有益身心健康。」
  「奶奶,你沒事做嗎?別管閒事行不行?」傑斯皺著眉,不悅地對蘭達說。
  「你的事怎是閒事?更何況那小丫頭挺對奶奶的味。」
  這可是提醒了傑斯要找她算帳的事,「你早知道她是女孩,為什麼不告訴我?」
  蘭達很無辜地對傑斯眨眨眼,「你有問我嗎?誰教我有個笨孫子,男女都分不清。」
  「我有可能錯過她。」
  「錯過她?動心了吧!不要太緊張,該是屬於你的就是你的,無涯海角也跑不掉。」
  他懷疑地問:「什麼意思?」
  「有一天你會知道的,這可是我那些朋友說的。」
  「什麼跟什麼?猜謎語呀?奶奶,你不會真把自己當作能通靈的女巫吧了」
  「哼!不信,那你幹麼沒事下樓去?」
  「那純屬巧合,根本不算。」
  「是嗎?本來想告訴你她喜歡什麼東西的,可這會看來就算了。」
  傑斯一聽急忙問蘭達喜歡什麼。
  「你不是說不相信,幹嗎問?」
  說是這麼說,可是蘭達仍是不忍心折磨這個可憐的愛情白癡,於是她又開口,「她 呀!偏好半開的黃玫瑰,還有她明天會穿一件米色的棉質套衫,紅色的緊身褲,發尾系 著蝴蝶結的紅色絲巾找你,不過你可得等一下子。」一下子就是一上午,她在心中補充 一句。
  傑斯沒反應,他只是心裡想著奶奶怎麼知道青兒明天要去公司找他?算了,真希望 今天就是明天。
  「叮咚——叮咚——」外面的門鈴響個不停,餐桌上的三個人都當作沒聽見地各自 埋首吃早餐。
  不久,有兩個大人出聲了。
  「去開門!」說話的人連頭都懶得抬一下。
  「德安,去開們。」
  塞了一嘴食物的德安瞪著青妮嘟噥地說:「為什麼你不去開?」
  青妮朝德安丟了一顆花生米,「第一,我是客人;第二,這是你家;,第三,這是 禮貌;第四,我是姨,輩份比你大;第五,一大早會按你家門鈴的人,除了找你就是找 你那個媽,懂了吧!OK,開門去。」
  他一臉委屈地說:「討厭啦!虐待兒童,我要去受虐兒童基金會控訴,唉喲!」
  只見青妮把一顆花生米藉兩分力道給彈到德安的臉,「少囉唆,你媽就是西岸最好 的律師,找她去告吧,這門鈴吵得我胃口不好。」
  「沒有胃口,只是吃得盤底見光而已。」凱琪調侃道。
  「蘭兒姐姐,別說別人了,你自己也是個大胃王。」
  這時德安進門喊了聲青姨見客,然後一臉很不屑的表情,好像說這該是青妮去開的 門。
  青妮走出餐廳來到客廳,而凱琪也隨後走出,就見一位美麗標緻的女孩向青妮招手, 「嗨!公主殿下。」
  青妮驚訝地大叫:「葉——曉——雯?!雯雯,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知道我在這 裡?還有誰告訴你……」
  「拜託,公主,一次一個問題,我可不是你們龍家人一次可以過濾四、五個問題, 本人自知資質寫鈍,智能有限。」
  「坐啦!這是我堂姐茱蒂亞,她是我同窗死黨葉曉雯。」
  「你好,茱蒂亞姐姐,你就跟公主一起叫我雯雯好了。」
  「嗯!那你跟青兒一樣叫我蘭兒姐姐吧,茱蒂亞是叫給外人聽的。」
  青妮伸伸舌頭扮個鬼臉,「好聽點是死黨,難聽一點是一起作奸犯科,無惡不作的 豬朋狗友。」
  「很抱歉,我是個循規蹈矩的好學生、好公民,生肖既不屬豬也不屬拘,更不屑與 你為伍。」雯雯俏皮地說。
  「好了,別打屁了,從實招來你的情報來源。」
  「還不是凱文又有一筆生意要來美國洽談,所以我就想順便跟來玩玩,而且他也說 了你也在這個城市之中,你知道在旅館有多悶,每個人都必恭必敬得快無聊死了,只好 從他的計算機記事本挖出點事做,然後你就看到我了。」
  雯雯揮著手,一道耀眼的紫光芒掠過青妮的眼前,她眼明手快地捉住霎霎的手, 「這不是擺在大堂哥店裡的那顆「紫夜星鑽」?你買了?」
  雯雯哼了一聲,「拜託!這可是訂婚鑽戒耶,你見過誰那麼無聊買給自己戴,多奢 侈。」
  青妮捂著嘴,張大了眼,心裡有了個答案,「哦!不,請別告訴我,這是凱文送 的。」
  雯雯又哼了一聲,「除了他還有誰?我又不是有一大堆男朋友。」
  凱琪聽著兩人的對話,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請問你們所說的,跟我現在所想的, 是不是同一件事?」
  「沒錯」
  「嘩!天下奇聞,二哥居然訂婚,真是不可思議,他是用什麼求婚的?」
  雯雯一臉不屑地說:「他沒有向找求婚。」
  「沒有?可是你不是說這鑽戒是他送的?」
  「鑽戒是他付的錢,婚是我求的。」
  兩姊妹一時腦筋沒轉過來,表情空白了一下,然後又很有默契地笑出來。
  雯雯這才懊惱地彈彈指甲,「凱文再三囑咐我,千萬別把我求婚的事情告訴公主, 否則她一定會當笑柄地笑個沒完,那時我打包票說公主不會時,他還狠狠地瞪我呢!」
  青妮笑得肚子都疼了,好不容易歇了一會才叫雯雯把整個求婚事件給說了一遍。
  「那天和凱文去逛街,走著走著的腳有點酸,就到凱文大哥在南京路口的那家珠寶 分店去坐了一下,結果凱文簡直不是東西,居然敢當我面去看別的女人,我一氣之下就 叫你大堂哥把店裡最好的珠寶拿出來,大堂哥也注意到凱文的分心,就把「紫夜星鑽」 拿出來替我戴上,然後叫那個混蛋看頭好不好看,然後我就說了,先倒杯茶吧!」
  「你叫凱文倒茶給你喝?」姊妹倆疑惑地問。
  雯雯指著青妮說:「我叫你啦!講得口都干了。」
  「哦!德安,倒茶。」
  雯雯喝了廉價童工倒來的茶水後繼續說:「我說這顆鑽戒很適合訂婚,你認為呢。」 結果凱文還沒開口說,你那大堂哥就左一聲恭喜右一聲恭喜的,反倒是凱文呆呆地站著, 像是被鬼打到的表情,我就很不爽地問他,是不是我葉曉雯配不上你藍二少,他連連搖 頭說不是,那我就說不是就付錢吧!」然後他就乖乖地付錢,我就大搖大擺地走出來, 大堂哥抱著肚子笑得差點趴下去,凱文的臉不知道有多紅、表情有多采,現在想想都覺 得好笑。」
  青妮和凱琪笑得眼淚都出來,還拉著衣角擦眼淚。
  「你們可別告訴凱文是我說的,發誓。」
  「發誓?你暈了頭了,這麼好笑的事怎可保密?而且我發誓一向右手在上,左手在 下交叉,這誓能准嗎?對了,蘭兒姐姐你十點不是有個案子要開庭?」青妮對凱琪道。
  「對!我先走了,雯雯你和青兒好好地聊聊。」
  「好的,蘭兒姐姐。」
  結果這一聊,聊到忘了時間,都快中午了,青妮這才想到自己和傑斯的約會。「真 糟!」
  「什麼事?」
  「我跟人約了九點半見面的,這下可遲到了。」青妮很懊惱地抓抓頭髮。
  「你不會打電話去,再另約個時間。」
  「唉?算了,下午再碰運氣好了,咱們先吃飯,吃飽了再編藉目好了。」
  傑斯一早就興致匆匆地等青妮出現,可是時間一點一滴地逝去,心中的煩悶也跟著 加重。
  她會不會生病了?還是受傷了?有沒有吃藥?有沒有看醫生?有沒有人照顧?也 許……傑斯不敢再想下去,只是這一連串的問題,不停止地在腦中交換浮現。
  「瑪蓮,你再問問警衛,青兒來了沒?」
  「老闆,你已經問了不下二十幾次了,樓下的警衛還是一樣的回答,青兒小姐今天 可能有事耽擱了,而且都將近中午了,老闆,你還是先去解決午餐的問題吧?下午還有 客戶要來。」瑪蓮很有耐心地回答著。
  傑斯一聽看了看表,快十二點了,青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瑪蓮,你先去吃午餐, 回來順便幫我帶一份好了。」
  「是的!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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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7 07:10:13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一點十分,傑斯吃過午餐後,正在辦公室發呆想著青妮時,一對亮眼耀目的壁人未 曾通報就走了進來。
  「嗨!傑克、海娜,你們兄妹倆怎麼有空過來?」
  傑克看看妹妹笑了笑,「今天不是有個來自台灣的企業代表來協商以後在台的一切 合作研發計劃嗎?我是這個企劃的贊助人之一,至於海娜可是為你而來的。」傑斯看著 海娜,心想她真的很漂亮,微卷的金色長髮,海藍色多情的雙眸,噴火的身段和天性熱 情,難怪能成為最有身價的模特兒,然而像這般美麗多情的女人,都無法打動他的心, 為何一個小小的青兒,卻能老教自己寢食難安?
  「傑斯,哪天有空,也陪人家出去散散步嘛!」海娜深情地挽著傑斯的手,整個人 都快掛上去了。
  「沒辦法,你知道的,工作太忙了。」
  「傑斯,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不是做哥哥的我自誇,海娜這般超級大美人都開口邀 請你了,你還拒絕,是不是瞧不起我們兄妹。」所謂肥水不落外人田,更何況小妹心儀 傑斯已久,他這做大哥的豈可不推波助瀾一番?
  「不、不!哪裡,實在是工作太忙,分身乏術。」
  海娜眼睛一亮,發現辦公室旁躺著一大束的黃玫瑰,「我的老天呀,傑斯,你有未 卜先知的能力嗎?怎麼買這一大束黃玫瑰來送我。好美哦!不過我比較喜歡紅玫瑰,熱 情大方,下次不要忘了。」海娜溫柔地把它捧在懷裡,深深地吸取花中的芬芳,臉上泛 著一絲戀愛的甜蜜。
  傑斯輕柔地把花收了回來,「海娜抱歉了,這花不是送你的,下次我再買更大的送 你。」
  「難道我不值一束黃玫瑰呀?」海娜倨傲地說。
  「黃玫瑰的花語是分手,咱們兩家也算是世交,怎麼好送你這種難堪的花。」
  「是啊!這花八成是要給分手的情人。」傑克附和他。
  傑斯的臉一下沉了十分,因為他想到了令人掛心的青兒。
  海娜任性地說:「分手的也不行,我喜歡傑斯,我愛他,誰都不許跟我搶,他是我 的。」說著就想把玫瑰搶過來丟棄於地。
  傑斯敏捷地握住她的手腕,「對不起,這花不能扔,而且也不是送給分手的情人, 它屬於一個真心喜愛玫瑰的人。一說完,桌上的通話器發出嘩嘩的聲響,他按下按鍵, 「瑪蓮,有什麼事嗎?」
  「是的,老闆,有人找你。」
  「告訴他沒空,如果沒有重要的事打發他走,下次預約好了再來。」
  外面的瑪蓮一方面故意混淆老闆的意識,不直接告訴他花了一上午等待的人兒已經 來了,另一方面則乘機打量這站在她面前笑得像天使的女孩。
  真是個漂亮的東方娃娃,烏黑亮麗得教人嫉妒的秀髮,兩隻活靈靈的大眼睛中有著 像是想讓人溺死在其中的純真,嬌艷欲滴的小紅唇,連女人都想染指,難怪一向不為所 動的冰人也受不住誘惑。
  「是的!老闆,可是這人有特權。」瑪蓮又說。
  「特權?這個時候有特別預約的人嗎?」
  「沒有,老闆。」
  「沒有就叫他走,管他特不特權,我不買帳的,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想被開除 嗎!」
  電話那端的瑪蓮望著青妮眼中那點頑皮的慧黠,心想不趁這個時候整整這個趾高氣 昂的老闆,以後可能會沒機會,「老闆,我是很想叫她走,可是如果那個人走了,你鐵 定會開除我的。」
  傑斯這時對這個秘書神經兮兮的回答有些氣悶,尤其是擔心了青兒一上午,使他火 氣更盛,更別提正怒目相對的海娜,「他到底有什麼事,快說!
  青妮向瑪蓮眨眨眼,意思說她勇氣可嘉,敢撥老虎毛。
  「不知道,不過她說是你請人家來的。」
  「到底是誰快說,不然把電話切掉。」
  「好吧,老闆,我叫她自己跟你談好了。」瑪蓮把話筒交給青妮,微笑地對她說: 「我喜歡你。」
  「我也喜歡你,尤其是能把老闆通瘋的專人異士。」青妮無芥蒂地和瑪蓮打趣著, 待傑斯正想把電話掛掉時,她才開口,「我是青兒,如果不方便的話,我可以改天再 來。」
  「青兒?你是青兒?方便、方便,快進來!」
  傑克和海娜先是看著傑斯氣得差點掛掉電話,誰知臉色突然一變,眼神變得很溫柔, 口氣也一下降了溫,好像在對情人耳語一般。
  傑克和海娜還來不及反應,就看到傑斯林一下就飛身去拖住剛進門的女孩,態度親 暱地又摟又吻,然後又急忙地推開她,察看她的身體。
  「青兒,你沒事吧!為什麼遲到?是不是生病了?有沒受傷?還是……」
  聒噪的男人,青妮趕緊摀住了自己的耳朵以免受摧殘,「拜託!只不過剛好有事被 絆住了。」
  「什麼事?」
  「你比我七叔公還囉唆,我已經成年了,不需要監護人看管,如果不歡迎,我馬上 走人。」
  傑斯委屈地陪不是,青妮這才勉強地笑一下,畢竟她是有目的才來的。
  而傑斯一看佳人的笑容,就像被蠱惑般地不自覺吻住那片甜美,無法自拔。
  我的天呀!青妮的心震動了一下,深深地沉醉在夢裡的感覺,星星都在飄浮,這吻 的感覺真好,真不想停止,啊!理智跑哪去了?這可不是她的目的。
  「咳、咳、咳!」傑克突然咳了三聲。
  傑斯從雲端回過神來,不捨地結束這一吻,該死的不速之客。
  青妮用力地把傑斯推開,好看見他身後的人,沒辦法他實在太高大了,對她而言就 像一堵牆。
  「對不起,不是有意找擾你們這對愛情鳥,實在是室內溫度太高了。」還有海娜那 雙快噴火的眼,傑克無望他想著。
  「嗨!我叫青兒,請指教。」青妮可愛地打個招呼。
  傑克看到傑斯身旁的女孩,不由得心中一驚,真像!
  尤其是那雙眼睛好像蘭兒,想到這兒,他的眼神不由得黯淡了下來。
  「指教什麼?」又是一個想攀龍附鳳的淘金女郎而已,有什麼資格說話。
  青妮看到窗旁站著一個美若天仙的女子,咬牙切齒地瞪視她,如果視線能殺人,自 己早就被射得千穿百孔了,不過那女子可真亮,像是從封面雜誌走下來的超級模特兒。
  「海娜,請你說話等重點,別欺負我的朋友。」傑斯保護性地摟緊懷中的小東西, 生怕她受一點傷害。
  「朋友?我看是見不得光的情婦吧!」
  傑斯聽了火冒三丈正準備開口時,傑克已先出口訓示口不擇言的小妹,「海娜,道 歉,說話不要太刻薄。」
  「我才不會向一個黃種豬道歉,不要臉的臭女人,專搶別人的男朋友,你一定是可 惡的中國人。」
  傑斯氣紅臉想揍她一拳,傑克則加深了語氣,想制止海娜的無理取鬧,反倒是青妮 一副無所謂的笑笑,心想:這種小場面。
  「耶!!你好聰明哦!我真的是中國人,而且我是來自台灣的中國人哦!那是一個 最令我驕傲的好地方,最重要的一點,我沒有搶你的男朋友。」
  一聽到台灣兩個字,海娜就不顧拉著她的傑克,又破口大罵,「台灣來的女人沒一 個好東西,只要看到有錢的男人,就想自動地投懷送抱,你不是第一個。」
  青妮急忙地拉住想動手打人的傑斯,他這一拳下去還得了,她不死也腦震盪。
  不過傑克更快,因為沒人拉他,就見海娜那張白皙完美的臉,出現一道深紅的五爪 印痕。
  「你打我?你為了這個不認識的台灣女人打我了」
  「是你說話太不知檢點,被寵壞的小孩。」
  海娜垂著淚,啞著嗓子說:「你才太過分了,一看到東方臉孔的女孩,再聽到她也 是台灣來的,你就換了一個人,她又不是那個下賤的蘭兒。」
  蘭兒?!同音之誤吧!不可能是蘭兒姊姊,青妮思忖著。
  「夠了!別再說了,回去,別丟人現眼,回——去!」傑克眼中有著深沉的心痛, 為了那個名字——蘭兒。
  海娜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掩面而去,用力地甩上門。
  「對不起,青兒小姐,我妹妹有些造次,希望你能原諒她。」
  傑克向青妮歉然地說。
  「傑克,海娜太過份了竟對青兒說這種話,我度量可沒那麼大,非好好地……」
  青妮捏捏傑斯的手好笑地說:「別怪她,她一定是太喜歡你才有所誤解,惱羞成怒 地口不擇言,下回你好好地向你女朋友解釋那個微不足道的吻就行了。」
  「她不是我的女朋友,而且那也不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吻。我只吻我所愛的人,不信 你可以問問傑克。」
  「是啊!傑斯一向只把海娜當妹妹而已,他對感情絕對很認真。」
  「哪有把那麼漂亮的女人當妹妹的?未免太浪費了。不過同樣的情節發生在我身上, 我會把那個不識貨的男人給撕成碎片,做成肉包子餵狗吃,誰教他不長眼。」青妮避重 就輕地把「感情」兩字給忘了。
  「天啊!你真可怕。」傑斯和傑克被青妮的話嚇了一跳。。
  「還好啦!我又不是泥塑的陶瓷娃娃,一捏就碎,這些只是初級的課程而且。」
  「初級課程?」
  「對了,令妹為什麼對來自台灣的中國女孩特別反感呀?」
  傑克很無奈地說;「十年前我愛上一個台灣來的女留學生,我們彼此相愛,可是家 人不准我娶一個中國女孩為妻。因此,我跟家裡鬧得很凶,後來家人設計了一場戲,說 我父親得了重病不久人世,希望見我和父親所中意的名門閨秀訂婚,好讓他無所遺憾地 走。
  「那時我。心想敷衍一下也好,讓他走得安心,誰知道蘭兒居然神情推懷地出現在 我的訂婚喜宴上,並親眼看我將戒拾套入另一個女子的手中。
  「蘭兒非常冷靜地帶著笑容對我當時的未婚妻說恭喜,反手賞了我一巴掌。她那冰 冷憤怒的眼神,至今仍教我心痛不已,我知道她的心一定在哭泣,被背叛的絕望心碎, 只是她太倔強地忍住了。
  「我想去追她,向她解釋,可是我的家人緊緊地捉住我,使我無法動彈,直到隔天 早上才想到辦法溜出家門,等到了她住的地方時,已經是人去樓空了,霎時我整個人徹 底崩潰地四處去尋找蘭兒的下落,家人親友都以為我瘋了,到現在為止,只要一想起與 她有關的一切,心就會一陣抽痛,尤其你長得挺像蘭兒的,所以我妹妹才會衝動地在言 詞中攻擊你。」
  「哦!那你對自己的妻子呢!老是惦記著一個失蹤的女人,對她可是很不公平哦!」 青妮覺得自己挺小人的,轉個彎探查人家結婚沒。
  「真愛一生只有一回,錯過了就難尋,婚姻必須和所愛的人共同組成,只可惜我還 沒找到她。」
  青妮心想德安也九歲了,算算時間也大巧了吧!
  「那個女孩當時幾歲,姓什麼。叫什麼,住在哪裡,說不定找回台灣的時候可以幫 你注意一下。」她這會成了名偵探福爾青妮,青妮自嘲地想著。
  「當時的我被愛情沖昏了頭,只知道她叫蘭兒,一個來自台灣鄉下的十七歲少女, 等到失去了她以後,驀然發覺自己居然對她一無所知,偶爾從她口中聽到她對家庭的向 心力,知道她有一群愛她的兄弟姊妹和牢不可分的家族連繫,我想她回到家人的懷抱後, 大概把我給忘了吧!畢竟我傷她太深。」
  青妮看著傑克的眼睛,腦海裡浮現的是另一對相同的眸子,全棕色帶點銀光。愈來 愈靠近了,答案就快跳出來了。
  「哇!故事都講完,我都還不知道這世界第一癡情曠男的大名!」
  「傑克,這是青兒,青兒,這是傑克。」傑斯趕忙為他們介紹彼此。
  傑斯簡單的介紹引起青妮的不滿,「幹什麼!多說一句話會浪費你多少口水。」
  「傑克先生總有個偉大的姓氏吧!」
  「我的全名叫傑克.安德裡﹒艾克斯。」
  艾克斯,咦,德安,安德裡,這根本是……原來他就是德安的親生父親,蘭兒姐姐 那負心的初戀男友,青妮失神地想著。
  聽完傑克的故事,傑斯若有所悟地看著青妮,心想自己與有此相識的過程及對她的 瞭解度,竟和傑克的愛情如此雷同而心生警惕!絕不能讓同樣的結局再重演一遍。
  「我也只知道你叫青兒,而你姓什麼。家住何處?以何為生。打算在此定居或遊玩? 這一切一切我似乎一無所知。」傑斯誠實地問著青妮,希望能從她口中多瞭解一點「連 這問題還得開口問呀?我跟茱蒂亞堂姊是同一個爺爺出品,你說我該姓啥?住哪?當然 的答案還好意思問?我都不好意思答。」青妮裝出一副你白癡的表情,左手在後面打個 叉叉,心裡有著深深的愧疚感,她並不想騙他,可是兩人的環境畢竟有所差異,傑斯是 循規蹈矩的商人,而她卻是幫派領袖,牽扯大多,只怕綠色晶石還沒到手,就把心給遺 失了。
  這時一大束鮮艷欲滴的黃玫瑰出現在青妮的眼前,青妮一看不由得一愣,他怎麼知 道自己偏愛黃玫瑰,一陣感動的暖流掠過,她羞赧地把臉埋在花堆裡。
  「謝謝,不過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黃玫瑰?」她用著疑惑的語氣偏著頭問。
  「是奶奶說的,一定是你在機場不經意地說出口。」傑斯心疼地看著青妮感動的眼 角有滴欲流的淚珠。
  「哦!我才沒有呢!我和婆婆沒說那麼多,頂多吐吐槽而已。」這點青妮十足的把 握,因為她從小生長的世界,是不允許對外人顯現太多的喜惡,以免被其利用,所以她 總是把心事隱藏得很好,讓外人無從窺視。
  說了這麼多,這會兒傑斯才有機會打量青妮今天的穿著,米色的棉質套衫、紅色的 緊身褲、紮著蝴蝶結的紅色絲巾。天呀!奶奶真是個女巫婆,太可怕了!下次可不能再 輕視奶奶的預知能力,他如是想著。
  「這是我的初戀。」傑斯深情地表白。
  「你的初戀?拜託,你都幾歲了。」青妮一副快暈倒的表情,選擇忽略他的深情, 因為這是一個不可能的笑話,而且非常不好笑。
  傑克很認真地說:「真的,從我認識他到現在,從沒見過他對誰這麼費心過,別說 一束玫瑰花了,連枝草都懶得送人,更何況被人罵得理所當然,連吭都不吭一聲,還能 一臉幸福的傻笑。」
  青妮不想再繼續這話題,以免扯出更多的深情,因情債是最難償的,也最傷神, 「玫瑰雖能傳情,但也多刺。」
  「豈只多刺,還能用來作奸犯科呢!」傑克一想起上個月失竊的東西就一肚子火。
  「作奸犯科?偷情呀!」青妮好笑地說。
  傑斯輕敲了青妮的小腦袋瓜,教她別淘氣。
  「同樣是偷,只不過偷的不是人,而是我父親最鍾愛的「淚天堂」,偷了也就算了, 還留下字箋和署名,氣得我只得向台灣當局報案,誰知警務人員一調這檔案出來,發現 是赫赫有名的國際慣竊,橫行多年只盜富商的珠寶飾品,滑溜得很,連國際刑警也常被 他耍著玩呢!」
  青妮故意用著迷戀崇拜的口吻說:「哇!好棒哦,英雄那。聰明的男人一定有個聰 明的名字,是不是叫亞森羅賓呀?」
  「小偷就是小偷,居然還當他是英雄,你是偵探小說看得太多了吧!他還署名是公 主,三個I.C.N.的字母還寫得挺大自。」傑克恨得牙癢癢地說道。
  「公主?!她一定像小說上所說的一樣,是個氣質優雅又美麗大膽的淑女嘍!」青 妮自戀地說。
  「傑克丟了東西又被諷刺了一通,已經夠慘了,你還一副看笑話的模樣,真是長不 大的孩子。」傑斯語帶笑意地寵溺著青妮。
  「老闆,台灣企業界的代表已經來到門外了。」瑪蓮的聲音從通話筒傳出。
  「好的,瑪蓮,請各位代表進來。」
  青妮一聽到台灣的商業代表幾個字,寒毛都立了起來,龍、藍兩家在政商方面相當 有名,尤其最近幾年,幾乎是他們這一輩年輕人的天下,能不認識她的人真少之又少。
  「傑斯,你也和台灣方面有合作呀?」她試探地問。
  「是啊!葉先生在台灣相當有名,也許你曾在報上見過。」
  葉先生,該不會是雯雯的父親葉正棋葉伯伯吧?
  真慘,還是想辦法溜吧!可是四下一看,根本沒有其它的退路,躲到傑斯的背後好 了,他高大得像堵牆,絕對可以擋住所有的視線。
  傑克曾在台灣待過幾年,所以對進來的三個人一點也不陌生,—一問候握手。「這 位是凱文﹒藍先生,是代表台灣葉先生的,男一位是葉氏企業的經理黃先生,還有凱文 先生的執行助理楊先生。」傑克主動地為傑斯介紹。
  「各位,你們好,我是傑斯﹒歐佈雷,請稱呼我為傑斯即可,不用客套。」傑斯對 凱文的第一印象不錯,從容穩重,年紀雖輕但頗有大將之風,絕對是個難纏的角色。
  天啊!是凱文那該死的混蛋,真倒媚!青妮又縮了縮身子。
  眼尖的凱文看到傑斯後面有個影子晃動,自然好奇地問:「傑斯,你後面那位可否 引見?」
  傑斯這才注意到青妮,更不知她是何時躲到自己身後的,於是他把青妮拉到身前輕 摟著她的肩微笑著。
  凱文一看,原來是他們家的寶貝公主已混進來了。
  「青兒,這是台灣來的藍先生,這位是我的朋友青兒,她也是台灣來的,和你同 姓。」
  青妮這小鬼居然騙人家她姓藍,雖然她的的確確有藍家的血統,只是不屑姓藍罷了; 凱文壞心地想著。
  「幸會了,藍——小姐,真是有緣呀!」孽緣!凱文虛偽地擺出一臉驚艷的臉相, 曖昧地用手握著青妮的手,眼中淨是調侃的戲弄光芒。
  青妮真想把他捉起來揍一頓,可是在眾人面前,還是很裝裝清純。
  「哪裡!藍——先生,人生真是何處不相逢。」
  青妮自幼習得高深武術,手勁自與平常人不同,稍一用力,凱文立刻痛得直想呼爹 喊她的,可是又不能當眾甩開她的手,壞了她的人生大事。
  青妮可是只標準的蠍子,報復的手法可是一等一的殘忍,他為了苟且偷生,只有勉 強地露出一絲笑容。
  同樣的畫面,落入傑斯的眼裡可又是另一個註解了。
  這算灣來的傢伙可真不是東西,居然敢一直握著青兒的手不放,表情暖昧不分,這 到底是誰的地盤,剛才對他的正面評價,立刻變為負面的不齒。
  「咳!藍先生。台灣的禮節是握住女士的手就不放嗎了還是你對我的青兒情有獨 鐘?」
  嘖、嘖、嘖!好酸的醋味哦,我的青兒?!看他那兩道想把人骨頭給拆了的凌厲光 線,青妮啊青妮,看你造了什麼孽,這下麻煩可捅大了,誰教你要亂放電,凱文以一副 看好戲的眼神望著她。
  這廂青妮趕忙地把手甩掉,這下可糗大了,如果不想辦法先溜,待會一定會被凱文 笑掉大牙。
  「傑斯,你和藍先生有事要談,我就不打擾了。」
  「青兒小姐,你別急著走,難得能在美國遇到你這樣漂亮的台灣同鄉,大家多聊聊, 中國不是有句古渡——有緣千里來相逢,你我相逢就是種緣分。」這火煽得大了吧!凱 文壞心地想。
  「兩位也算是有緣,只是遲了一步,如你們所說的什麼月下老人已經將青兒的紅線 綁在我的小指上了,所以對不起了。」傑斯受不了凱文一直在青妮身上打轉,很不是滋 味地摟緊她說。
  哦,頭開始重了,這下子凱文不只是笑掉大牙而已,他會笑一輩子,一輩子耶,好 長哦!青妮心想著。
  「哦!原來她是傑斯先生的女朋友呀,真是好福氣喲!
  這美麗的台灣蝴蝶,已經被捷足先登地給捕獲了。」
  「藍先生,你誤會了,我和傑斯只是普通朋友而已,別聽他開玩笑。」死凱文、臭 凱文,你給我記住,這下你死定了,非整得你跳海不可!她在心中立誓道。
  「這不是開玩笑,難道剛剛的那個吻不代表任何意義。」
  傑斯不悅地說。
  哇!侵佔一壘了,凱文幸災樂禍地想著。。
  「拜託,那只是一個吻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青妮小聲地嘟噥。
  「在我看來那的確是一件大事。」傑斯氣憤地說。
  凱文戲看得正樂,而傑克卻是怕兩人把氣氛給搞僵了,只好出來打回場,「青兒、 傑斯,你們大概忘了這是辦公室,而不是菜市場吧!尤其是你傑斯,別忘了要和台灣代 表協商合作事宜。」
  「合作事小,這件事比較嚴重。」傑斯火大地說。
  「是啊。是啊!不急嘛,有的是時間,我可以等。」凱文在一旁加油添醋。
  身後的執行助理楊先生在公司服務多年,看慣了他和青妮的行為風格,知道這個時 候最好團嘴,以免遭戰火波及。
  另一位葉氏企業的業務經理,也深知道兩位小姐少爺的脾氣,既然藍二少不急,他 這個小小的業務經理也得陪著看戲。
  「藍先生,你結婚了嗎,」該死的傢伙,你幸災樂禍,我就讓你倒大楣,青妮在語 氣順勢轉了個彎,好逃避傑斯的愛情逼供。
  「還沒有。」搞什麼飛機?有沒有結婚你還不清楚,凱文心想。
  「那訂婚了吧。像你這麼英俊帥氣又有身份地位的青年才俊,一定有根多名媛淑女 圍燒著你吧!」
  慘了,雯雯不會跑去告訴青妮吧?
  「怎麼了?藍先生,怎麼不說話,在來美國前,我曾在小道雜誌上看到過,你和葉 家的大小姐,好像叫雯什麼的很好,應該佳期近了吧!」
  「呃……是的,我剛訂婚。」雯雯這個大嘴巴,千交待萬交待別讓這個小魔女知道, 這下一定全被套了出來,唉,一世英明即將毀於一旦。
  這一句訂婚來得可真是時候,傑斯的火消了一半,連同以前的事也暫時擱一旁。
  青妮不打算就此停手,火要愈燒俞旺才有看頭,「哇,恭喜,我最喜歡有情人終成 眷屬的愛情故事,你求婚的時侯一定很羅曼蒂克,月光、燭光、玫瑰、香檳和鑽戒,好 美的畫面哦!」好想吐的畫面,她心中想著反話。
  傑斯心中漲滿對青妮的愛戀,她那閃閃發光的臉龐一夢幻般迷濛的眼神,令他好想 咬一口。
  凱文這下可真是哭笑不得,雯雯真的全說了,她們在背後不知如何嘲笑他,男人真 命苦呀!青妮這下得意了,不僅轉移了別人的注意力,又讓凱文窘迫——作戰成功不過 這只是開頭,好戲還在後頭。「怎麼了?藍先生,別不好意思嘛,我有一個堂哥才窘呢! 居然被女朋方反求婚。」
  死定了,凱文想。
  傑克和傑斯倒是很有興致地想聽新鮮的話兒。
  「我這個堂哥真是天下第一不要臉,連我自己說了都覺得丟臉,陪女朋友逛珠寶店 嘛,珠寶不去看,倒分心去欣賞別人的女朋友。耶!就那麼巧被女朋友給逮個正著,這 下女朋友可火大了,就改意選了一個最大的紫星鑽戒,那老闆一看直說恭喜,有錢賺嗎, 誰管他訂婚。結婚,可我那堂哥像個傻蛋似地站在那裡當雕像。
  「我那准堂嫂一火,就開口大罵,說她不值一顆小小的鑽戒嗎?那可憐的堂哥醒悟 過來之後,付了帳,呆呆地跟著准老婆的屁股後面晃出來。」
  「你堂哥也太遜了,女朋友在場應該謹慎點。」
  楊先生和業務經理想到了曉雯小姐手上的那顆大鑽戒,這下回到公司以後,又有茶 餘飯後的話題可談。
  此時瑪蓮走了進來,問傑斯要不要準備會議事宜,青妮也正想趁機開溜,不然以凱 文現在的火氣,一定很想把她大卸八塊。
  「傑斯,你先去忙吧!我請你的秘書帶我四處參觀一下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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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7 07:12:06 |只看該作者
傑斯很不滿意這結果,他想親自陪著青妮,可是這該死的會議又不能延,於是交代 瑪蓮負責招待青妮,還特地交代青妮一定要等他開完會。
  凱文不予置評地想,她會等你那才有鬼呢!龍家的女兒是不屑等人的。
  傑斯帶頭領凱文一行人到會議室,凱文經過青妮的身邊時,小聲地說:「你給我記 住,這下回到台灣以後,我一定會成為風雲人物,你真好樣的!」
  「藍先生,希望下回有緣能在台灣再見到你。」青妮無邪地對凱文行九十度的禮笑 著說,這舉動是在警告他,看他以後還敢不敢煽風點火。
  見傑斯一行人離開了辦公室,瑪蓮便轉向青妮,「青兒小姐,你好。」她正經地稱 謂著。
  「拜託,叫我青兒,別小姐小姐地叫,那會讓我覺得像是我堂哥在陷害我的感覺。」
  「青兒,你跟我們老闆很熟?」
  「別告訴我你也是傑斯的親衛隊之一,一個海娜就已經夠他頭大了。鄭重聲明,我 絕對沒有和傑斯有任何曖昧的關係,只是單飩的朋友。」
  「單純的朋友,男女之間是很單純的,在你看來或許是,可是在老闆眼裡似乎就不 一樣,要不然海娜小姐就不會哭著跑出來,再說老闆身旁設有一個愛慕者,包括我在內, 畢竟我已經跟著他工作十二年了。」
  「哇!十二年!好可怕的數字,你可真有耐心,女人的精華歲月都送給他了,要是 讓我坐辦公室,不出二個月一定發瘋。」青妮的動作誇張,引得瑪蓮發笑。
  「青兒,你太誇張了,我可十分喜歡現在的工作環境。對了,你的全名是什麼?
  這是秘書的本能。
  「傑斯沒告訴你嗎,」青妮不安地拉拉衣角,心虛地說著。
  「據我所知的是,老闆似乎正被某事給沖昏了頭,而身為秘書的第一要件,是幫老 板做好事前規劃,以便查詢。」
  說完她也覺得很好笑地笑了出來。
  「很幽默,難怪你老闆十分器重你,你一定常常運地笑。」
  瑪蓮馬上正色說:「那是不可能的,我還想在這個位子多傳幾年。」
  「可是剛剛你不是才戲弄了他一下,也沒見他生氣呀!」
  瑪蓮搖搖頭說:「老闆不生氣的原因是你不是我,你就別再裝下去了,難道以你的 聰慧會看不出老闆的愛?」
  真是的,每一個人都這樣,請得這麼白就不會拐彎抹角一下嗎?
  「我只不過是一個很平凡的中國女孩,有什麼好留戀的,說不定他只是一時好奇罷 了。」
  「青兒,你從不照鏡子嗎?如果以你這種脫俗絕美的容貌叫平凡,那美國的女人都 不敢出門了。」
  「像我這種容貌,在台灣是滿坑滿谷,你是少見多怪,像海娜那種美得好像時裝模 特兒才是男人的最愛,我是沒得比了。」傑斯這個秘書挺精明,不自貶自己,吹捧他人, 會有機會逃脫嗎?可能很難,她想。
  「海娜小姐是經過人工雕砌的做作美,哪能跟你比?一旦卸了妝,只怕親生母親都 會尖叫。」這女孩一點自信也沒有,真是太單純了,瑪蓮微皺起了眉頭。
  若青妮知曉瑪蓮此刻的想法,一定會笑死,因為她不但有自信而且已經到了自戀的 地步。「不過我覺得傑斯和海娜倒是挺配的,郎才女貌,家世又相當。」她有點違心之 論地說。
  「老闆是個工作狂,一天至少工作十二個小時,有時連節假日也到公司,前些日子 老闆的母親和海娜小姐的母親有意揍合他們,可是老闆的心神全在工作上,沒有在意, 不過她們仍在繼續當中。」瑪蓮故意用計刺激青妮,雖然很微小,不過她注意到青妮眼 中閃過一絲異樣。
  原來他們已到了兩家都默認的關係,那我的介入不成了破壞別人幸福的第三者…… 第三者,這關她屁事。自己又不愛他,只是心裡頭有點酸澀的感覺,青妮努力地反駁。 心中的聲音。
  「青兒,別太擔心,老闆不會去娶海娜小姐,他心中已經被另一個人完全佔領。
 「那是他的事,與我無關。」
  「怎會與你無關?早上老闆打了二、三十通的電話到警衛室,只為了一個叫青兒的 女孩,只差人沒直接到大門口去等,不過我知道他心裡很想。」瑪蓮心想老闆應該加她 薪水才對,看她多努力地幫他推銷。
  家人疼愛她都是因為血緣關係,龍門弟子敬重她是因為自己是龍家正統傳人,而朋 友死黨愛她是因為臭味相投,但沒有人像傑斯那樣傻傻地付出、傻傻地等待,傻得讓人 好想去愛他……不,要勇敢一點、堅強一點,別被傑斯的溫柔和深情擊倒,可是要做到 真的好難哦!跟自己的內心打仗好辛苦。
  「瑪蓮,你老闆八成付你很高薪水,讓你幫地說好話。」
  「開什麼玩笑?老闆有一個綽號叫「冰人」,整個人冷冰冰地沒半點溫度,夏天不 用開冷氣就夠涼,現在好不容易看冰塊解凍,不添點烈火,水可煮不開。」
  「冰人了不會呀!我倒覺得他滿可愛,很好相處也很溫柔。」可愛得幾乎可以愛, 青妮怕怕地想。
  「所以我才說老闆愛上你了,他在商場上一向以冷酷精明著名,對人對事像結了冰 似地毫無表情、不苟言笑,員工只要被他狼狠一瞪,就好像死了一百次一樣。
  「可是一碰到與你有關的事,馬上像水一樣的柔軟,會開到一半會失魂地跑出去, 回來卻喜洋洋地吹著口哨,你應該知道會是誰的緣故吧,而且他今天一早就趕了好幾家 花店,就為了買那束黃玫瑰,還不准任何人碰呢!他說這是青兒的,看你的影響力有多 大。」
  青妮愈聽愈待不住,瑪蓮當秘書真是浪費,她應該去當紅娘,因為她的口才實在太 好了,好到自己築了二十四年的心牆出現了裂縫。
  瑪蓮跟著青妮後頭走,電梯門開了,青妮走了進去,瑪蓮也跟著進去。
  「咦!你怎麼也進來了?」
  「你的全名是什麼?真實姓名。」瑪蓮不答反問。
  「我發現你比傑斯更纏人、更難搞定。」她簡直可以去當福爾摩斯,青妮無奈地歎 息。
  「老闆中了丘比特的箭,一時意亂情迷,容易被所愛的人矇騙過去,但我可是個旁 觀者。」
  青妮十分掙扎地說:「好吧!我叫龍青妮,這樣瑪蓮大秘書你滿意了嗎了」
  青妮離開後不久,傑斯提早結束會議,主要是他想見她,然而在看到瑪蓮一個人獨 行便很火大。
  「青兒呢?怎麼沒有跟你在一起?」
  瑪蓮頭低低的,老闆如果知道青兒走了一定會很生氣,硬著頭皮,她囁嚅地道: 「她剛走……」
  「什麼?我是怎麼交代的?沒留下她?」傑斯大發雷霆。
  瑪蓮覺得全身好冷,語氣都已經都有點顫抖,老闆的脾氣一發,城牆也擋不住…… 「青兒小姐說她餓了想吃飯,可是又吃不慣我們餐廳的西式餐品,所以她要去中式料理 店吃,我有攔她,可她說不是老闆的員工,沒有義務留下來等你,老闆……」
  哦!該死,開什麼會嘛!早知道就把她拉進會議室,或者改天再開會,傑斯苦悶地 想著,「青兒有沒有再說什麼?」
  「她說會再跟你聯絡。」瑪蓮在心中暗自打了個十字手勢,希望上帝能原諒她這個 善意的謊言,阿門。







第五章

  「噹!噹!當……」牆上的鐘敲了十一下,門外有開鎖的聲音傳來,接著是凱棋拖 著疲憊的身軀緩緩地走了進來。
  「嗨!蘭兒姐姐,這麼晚才回來呀了要不要我開……」
  「不!不!別開燈,你別吵醒德安,怎麼還沒睡?」凱琪慌亂地阻止,好像是想假 借黑暗來掩飾什麼。
  「我在等你呀!」
  「等我,看不出我的小堂妹還真有心。」
  青妮坐正身子,試圖在黑暗中看清凱琪的神情,「今天我在傑斯的辦公室看到一個 人。」
  「一個人?誰這麼偉大,值得龍大小姐犧牲寶貴的睡眠時間來等我,看來這人不簡 單。」
  「他的確不簡單,他的名字是傑克﹒安德裡﹒艾克斯,德安的親生父親。」凱琪聞 言,手中的檔案夾隨即掉落,文件散成一堆,口中喃喃地說:「傑克、傑克……」眼淚 自然地在兩頰滑落。
  「蘭兒姐姐,你還好吧?」
  「沒事,只是太久沒聽到這個名字,一時沒想起來是誰。」幸好燈沒開,看兒無法 看見她臉上的淚,堅強點!凱琪一為自己打氣。
  青妮敢向龍家祖先發誓,她剛剛有聽到蘭兒姐姐的吸氣聲,分明在哭嘛!還說一時 沒想起這個人,真是的;又不是外人,幹什麼在她這說謊專家面前演戲?
  「他跟咱們籃家可能有合作機會,你是藍家在美國的律師代表,關於法律上的問題, 可能會有碰面的機會。」
  「沒有問題,我會改派其它人去跟他洽談。」凱琪的手在黑暗中發抖,強裝冷靜地 回答。
  是嗎,如果沒有問題,為什麼要改派其它人去,而不敢自己面對,難道你對他如同 他對你一樣難以忘情。青妮感慨地想。
  「蘭兒姐姐,你和傑克當初的情形,到底是怎麼回事?」
  「已是十年前的事,提它幹什麼?過去的就讓它過去。」
  哼!這種語氣真的過得去嗎。既然已聽過傑克的版本,再來也應該聽聽蘭兒姐姐怎 麼說才公平。
  「可是我還是很好奇,你就別在我面前演戲了,我是青妮耶!瞞得過我嗎?難道你 認為這個從小和你一起長大的小堂妹還會傷害你不成?」
  凱琪偷偷地拭去眼角的淚滴,強裝冷靜地吸一口氣,像是在訴說著別人的故事般開 口,「十年前剛得到大學的人學通知單時,就很高興地買了間靠近學校的小公寓,一方 面不想太招搖,另一方面想試著體會平凡人的生活。
  「那天學校舉辦迎新舞會,學長們普遍有種族歧視的心結存在,竟然不准有色人種 進入會場,我一火大就偷偷地破壞宴會,大家都被整得及頭土臉、敗興而歸。事使我就 跑出去狂歡一番,一不小心就撞上了傑克,這一撞就使出了火花,兩人的感情好像洪水 爆發,一發不可收拾……」
  凱琪陷入遙遠而心痛的往事裡——「嗨!猜猜我是誰。」凱琪調皮地摀住傑克的眼 睛。
  「哦!你是金髮的安妮。還是銀髮的麗莎,要不然就是熱情如火的紅髮潔西。」傑 克故意逗著她。
  「你討厭啦,想讓我把醋缸砸在你頭上呀了」
  傑克把她拉進懷裡,輕柔滿足地吻著她的秀髮,「你才不會吃這種乾醋,就算拿全 世界來與我交換,此心只屬於你,我摯愛的中國娃娃。」
  「每次都叫人家中國娃娃。」凱琪捶他的胸膛。
  「誰教你長得那什可愛晶瑩,像是陶瓷娃娃一樣教人愛不釋手,對了,你怎麼還沒 換上禮服?今天家裡特別為我考取建築師執照舉行宴會,會有不少上流人士參加。」
  「哼!上流人士有什麼了不起。只不過是穿得比別人光鮮亮麗一點,骨子裡還不是 凡夫俗子滿身銅氣,可不可以就穿著這一身家居服去赴宴?」凱琪真的很不喜歡這種金 錢勢力橫流的庸俗聚會。
  「是不是沒禮服?我們現在可以去服飾店買件讓人眼睛發直的漂亮禮服。」傑克以 為她負擔不起一件禮服。
  「真當我是你豢養的情婦了禮服我多得不屑穿了,咦!
  有了,前幾天我堂妹送了一件很特別的晚禮服來,不過我穿上了,你可則後悔哦!」 凱琪神秘兮兮地說著。
  「一件禮服而已,有什麼好後悔。我愛的是你真實的內在,不會為外在的一切改 變。」一會兒後,凱琪披了件大被單走了出來,傑克一看當場笑個半死,「別告訴我這 是你堂妹特別送你的禮物。」
  她向傑克拋拋媚眼,像模特兒在表演台上的神情,半轉身將背後的春光微露,光滑 細緻的肌膚一覽無遺。
  他的呼吸一緊,聲音沙啞低沉地問道:「你不會只被一件被單,裡面寸樓未著吧?」
  「誰說的。堂妹說設計師特別把這款式禮服命名為「午夜的誘惑」。」說著被單從 身上滑落。
  傑克的眼睛驚訝得差點掉下來,這禮服太……太……太……簡直是專用來勾引男人 似地。
  「怎樣。還滿意吧,堂妹可花了不少鈔票,現在可以去宴會了。」凱琪滿意地看著 傑克癡述的表情。
  「不行!不准你穿這套禮服到任何公共場合,連大門都不准去。」
  「為什麼?」
  「因為它……太……太……總而言之一句話,不准!」
  凱淇也知道傑克不准的原因,當初收到堂妹的禮物時,還以為她又惡作劇了,可是 仔細一瞧,著實被她的大膽設計嚇了一跳。
  這是一件改良式的無袖紅色旗袍,胸溝至腹下是完全縷空,背後全裸到臀溝之處, 左下擺的開叉高到大腿根部,也就是說除了這件禮服之外,全身上下不能看一絲半縷, 若隱若現的嬌軀,會引起多少遐思。
  「人家以為你定會喜歡的,難道我穿就這麼難看,讓你丟臉帶不出去呀。如果你怕 別人恥笑我就把它撕掉算了,免得別人嘲笑你有個難登大雅之堂的女朋友。」凱琪故意 用著很傷心、委屈的語氣,作勢要把身上的衣服撕掉。
  「不,不要,明知道我的心意,我不要別人看到你美麗的身體,你屬於我正如我屬 於你,你的美麗也只能讓我一人擁有,任何人都體想分享,蘭兒,我的愛,今生今世只 有你才是我的唯一,哦!吾愛。」
  傑充溫柔地吻住了凱琪的唇,雙手熱烈地在她的嬌軀上摸索,滑嫩白皙的肌膚在傑 克的撫摸下發燙,下腹一陣灼熱散至全身,一聲嬌喘的呻吟,禮服滑落在地板。
  傑克順著潔嫩的頸部吻到她那豐盈輕巧的酥胸,小小的蓓蕾在舌尖下挺立,那一夜, 他們沒有參加宴會……一個月後,剛上完課的凱琪走出學院大門,這時有個蓄著小鬍子 的中年男子走近。
  「對不起!請問你是蘭兒小姐嗎了」
  「是的,有事嗎?」凱棋心中納悶。
  「我是艾克斯家的伯特管家,夫人吩咐我來找小姐商量一件事情。」
  「什麼事?」凱琪和顏悅色地問。
  「夫人希望小姐別再纏著傑克少爺,只要開個價,我們一定……」
  凱來不悅地截斷管家的話說:「不管你家夫人怎麼想,也不管她多有錢有勢,我高 興跟誰在一起就在一起,誰也投資格管,就算你把金山銀山堆在我面前也沒用。」
  管家從上衣口袋取出一張支票遞給她,「這是一張二十萬美金的支票,你一輩子做 牛做馬也賺不到,只要你離開少爺,它就屬於你。」「回去告訴你家夫人,這張支票太 薄了,拿回去給她養老還差不多。」凱棋接過支票斜脫了一眼,露出一絲冷笑,她銀行 帳戶存款的零頭都比它還多呢!雙手一撕,支票就化成紙花。
  「小姐,你胃口也未免太大了,這可是二十萬美金耶!」
  管家氣得滿臉通紅。
  「有錢不是什麼都能買,我的愛情是無價的,不賣!別以為每個人都像你家夫人那 麼俗氣,滿身銅臭味。」說完,她便拂袖而去。
  時間又過了兩個禮拜,一早傑克從床上起身,看到身旁的人兒臉色有些發白,緊張 地向凱琪要不要緊。
  「只是胃有點難過想吐,不打緊。」
  傑克立刻穿上衣服,想帶凱琪去看醫生,可是她不肯,只想躺一下就好了,但傑克 還是不放心地沖了杯牛奶餵她喝下。凱演喝了牛奶感覺好了一點,就催著傑克上班。
  「你還不是有一張設計圖要和客戶商量?我沒事。」
  「你真的不要緊?有事一定要打電話給我,知道嗎。不准硬撐廣他不放心地走到門 前又折回來說。
  凱琪將傑克的頭拉了下來,深深地給了他一吻,再三保證自己沒事,傑克才依依不 捨地關上身後的門。此刻蘭兒心想,八成是懷孕了,待會上完課再去婦產科看看。
  她才小躺了一下,就聽到門外的鈴聲響,該不是他不放心又回來了。
  「傑克,我真的不要緊,你……咦,請問兩位有事嗎,真對不起,我以為是我男朋 友回來。」門外站著一對衣著高雅,神情冷冽的貴婦淑女,八成是母女。
  兩人一言不發地走了進來,在房子四周東瞧西看。
  「兩位到底有什麼事?這是私人住宅,沒事請離開。」凱琪不悅地說著。
  那年紀稍長的女士用輕視的眼光,在凱琪身上掃射,「也不是什麼大美女,姿色平 平而已,瞧瞧那身打扮,活像地鐵下的乞丐。」
  「媽!你看看這屋裡的東西都很高級,不知從哥的身上搾了多少錢,難怪人家嫌二 十萬美金太少了。」
  凱琪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傑克那勢利的母親和妹妹,「請你們說話客氣點,這裡 的每一樣東西都是我自己的錢買的。」
  「喲!說得還真像是一回事,憑你一個窮酸學生也買得起這些高級品?我看是陪男 人睡來的吧!」海挪惡毒地說。
  「別看不起窮酸學生,說不定我是某大企業的女繼承人,家財萬貫呢!」
  「女繼承人?你看太多童話故事了,像你這種趨炎附勢的小中國女人會有幾個錢了 沒沿街行乞已經是奇跡了。」
  「你這所謂的有錢人難道只重視外在的物質生活,而不在乎內在的心靈感受。」凱 琪很生氣地說。
  「心一斤值多少錢?還不是看我老哥有幾個錢,就死賴著不肯放手,真不要臉的下 賤女人。」
  「小姐!請你說話尊重點,如果不是看你們是傑克的家人,我就不客氣。」凱琪真 想端她一腳。
  「尊重?像你這種女人也需要尊重嗎?只要是有錢的男人就可以了!」海娜盛氣凌 人地揚著頭。
  凱琪正想反擊時,一陣噁心想吐,傑克的母親看到這情形,心裡也有譜了,不由得 一驚,原來她懷孕了,看來不出點狠招不行。
  「你叫蘭兒吧,身為一個母親總是希望兒子有出息,所以我已經為他訂之戶門當戶 對的大家閨秀,你這樣跟他在一起,根本沒有未來也沒名沒分的。你的年紀跟我的女兒 差不多,我是心疼你會受傷害,才會好心地要你離開我兒子,你得體諒一個母親的心。」
  「我不相信!傑克不可能上愛另一個女人。」凱琪可不相信女人的話,用這一招真 高呀!
  「傑克是愛你的,只是以他的身份地位娶你會阻礙他的前程,而且你的背景也實在 不適合當艾克斯家的女主人,要不然傑克早就向你求婚。」
  「是嗎?你怎麼知道傑克沒向我求過婚?」
  「你這個狐狸精,只會使一些狐媚的手法來引誘我大哥,跟瑪格麗特比起來就像天 與地,大哥不是笨蛋,娶個有錢的老婆可少二十年的奮鬥。」
  文克斯夫人趁勢地說:「傑克將在這個週末和瑪格麗特訂婚,要是不相信,歡迎你 來觀禮。」
  雖然傑克的母親如此地說,但凱琪心中始終是相信傑克,尤其是每天他離開時,那 不捨深情的眼神更堅定她的心,傑克絕不會負她的。
  「除非傑克親口對我說他不再愛我,要我離開他身邊,否則任何人任何事都無法拆 散我們。」
  艾克斯夫人一聽心急如焚,要是她真是找傑克談就慘了,一時忘了上流人士的身份, 『啪』一聲,凱琪的臉上當場出現一道深紅的指印,她的口氣也轉潑辣,「不要以為有 傑克當靠山就囂張,你這個給臉不要臉的婊子!艾克斯家族不會承認你這個次等的中國 女人,帶著你肚子裡的小雜種下地獄去吧!那是你們這種污穢的人該去的地方。」
  「真不幸,這種小雜種流有你們艾克斯家的血統,想想幾個月後就有人喊你們奶奶、 姑姑。」凱琪氣得直冒火,口氣冷冽地說著。
  艾克斯母女仍一直咄咄逼人、口出穢言,凱琪一不留神絆到桌腳,重心不穩地跌了 一下。
  「你們在幹什麼」門外走進一個氣質優雅的美婦人,語氣嚴厲地說。當她看到跌坐 在地上的凱琪臉上有一道紅印時,便怒火中燒一發不可收拾,「你們敢揍我們家的蘭 兒?!
  說完啪、啪、啪、啪的四聲,婦人國太過生氣而忘了自己習武之人的手勁有多大, 連著四巴掌打得艾克斯母女倆口吐鮮血、眼冒金星地倒在地上,抱在一起,待正想再好 好地教訓教訓她們時,凱琪痛苦的呻吟聲吸引了她回頭。
  「龍姨,我肚子好痛,救我!」龍姨是青妮的母親,也是凱琪的二嬸,只是大家都 習慣稱呼她龍姨。
  凱琪皺著眉抱著肚子,睡衣的下擺微染著血,龍姨立刻要將她送到醫院。
  「你們最好祈禱蘭兒沒事,要不然我要你們全家陪葬。」
  在經過醫生的急救後,保住了胎兒的一條命,龍姨堅持凱琪要在醫院裡休養安胎。
  過了幾天,龍姨臨時接到一通重要的電話,暫時離開了日夜照護的凱琪,她前腳一 走,凱琪立刻起身著衣,避開兩個特別護士來到艾克斯家的大門外。
  只見庭院停滿了各式各樣豪華的高級轎車,屋內則悠揚地舉行熱鬧的宴會,賓客雲 集,凱琪站在大廳人口的階梯上,不相信地看著傑克將一枚耀眼的鑽戒套人一個美如洋 娃娃的金髮女孩手上,那背叛的感覺支使她往前邁進。
  每走一步,腳下彷彿有千斤般地沉重,眼中燃燒的是憤恨的火焰,臉上即堅強地裝 出一副神聖不可侵犯的天使笑容,而大廳的賓客都感覺到她身上所散發出的灼人的火焰, 自動向兩旁散開。
  傑克不耐地將戒指套人瑪格麗特的指中,心裡卻惦記著多日不見的凱琪,底下竊竊 私語的聲浪傳進傑克的耳中,不期然地抬頭一望,心中頓時一痛。
  凱琪就像個復仇女神般地迎面走來,她眼中怨恨的火焰讓他開不了口為自己辯解。
  走向傑克的凱琪則不停地對自己說絕不能哭,絕不能讓這個無情的男人擊倒,忍! 一定要忍!輸也要輸得有尊嚴,不能讓眾人恥笑。
  她微笑地對著傑克的未婚妻說了聲恭喜,然後用冰冷的眼神怒瞪傑克,所有的怒氣 和怨恨都集中在右手。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傑克的嘴角流出一道血跡,在全場愕然不知所惜的情況下,凱 琪毅然地走出艾克斯家大門,高貴的像個女王般……眼中的淚不自覺地滑落,車在身旁 呼嘯而過,她像失了魂的幽靈在街上遊蕩,也不知走了多久才回到小公寓,看到坐在沙 發中的龍姨,悲從中來地想奔進她的懷抱尋求一絲安慰。
  龍姨反而推開了她,重重地打了她一巴掌,「去!去浴室的鏡子看看,這是一張充 滿自信驕傲的藍家臉孔嗎?仔細給我看清楚再出來,否則你一輩子就帶著那張哭的臉待 在裡面,別出來丟人!」說著就將凱琪推人浴室。
  凱琪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臉色憔悴蒼白,眼珠佈滿了紅絲,兩眼紅腫無神而消極, 像極了被人扔到街角的棄婦。
  一條無主的野狗。
  大啊!這是她嗎?只為了一個負心的男人,不,不值得,何必折磨自己?也許他正 和那美麗的未婚妻背著她嘲笑這顆無知單飩的心。
  傻!真是傻,怎會傻到去愛上這種男人。眼淚,哼!從今以後自己要堅強,不再信 任愛情,只為自己活,不再任他人來主宰我的心。
  就這樣,凱琪洗淨臉上的淚痕後走出浴室。
  「回台灣吧!讓龍姨來照顧你,沒人敢再傷害你。」龍姨站在已收拾好的行李箱旁, 看著下定決心的凱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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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7 07:13:45 |只看該作者
很快地兩人回到了台灣,龍姨對外宣佈凱琪懷了文彥的兒子。文彥是龍姨的義子之 一,這次在醫院接到的電話,就是通知她文彥去世的消息,所以才會匆匆地趕去料理後 事,又讓凱琪溜出去受到傷害……凱琪說到這裡,無所謂地歎了口氣。青妮這才清楚到 這場無緣的愛情,讓她受到多少傷害,早知道下午在傑斯的辦公室就該好好地教訓海娜 一下,不該太善良。
  「龍姨怕孩子出生之後身份會被拆穿,所以就送我到你外公、外婆在山上的武館, 對外宣稱我因文彥的死悲傷過度,身子太虛弱,不宜讓太多人打擾清靜的休養。」
  青妮想家裡頭的那些人,個個精明敏銳,難道看不出德安的外國血統。「孩子生出 來以後,堂哥們和叔叔嬸嬸都不去探視嗎?」
  「凱文是有點懷疑,但你知道龍姨的口才和能力,三兩下就把他唬得愣愣的,至於 母親一向沒主見,而父親又十分信任龍姨的能力,所以就放心地讓我待在你外公那休養 身子。」
  「可是那不是長久之計。」青妮有所疑問地說。
  「你跟龍姨的思路一樣,這點她早就為我打點好了,六個月後,她送我回到原來的 地方,把未念完的書念完,拿到我該拿的文憑,畢業後就走律師這條路。
  「龍姨說在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爬起,你也看到這幢仿故居的玫瑰別苑是她幫我買 的,替我到學校註冊……門房老李、園丁博士順哥、廚師大嘴,到德安上學前的保姆都 是她從台灣帶來的,這一路上如果沒有龍姨,我一定會跌得很慘。」
  青妮為母親替凱琪所做的事感動得落淚,只可惜好人總是不長命。
  「這件事希望你能替我保密,希望家裡頭的人不會知曉,否則以他們那種有仇必報 的心,只怕……」
  「我發誓戶青妮舉起右手發誓,心裡想著是她發誓一定說。
  「當、當、當!」這時壁鐘鐘擺敲了三下,樓上有輕微下樓的腳步聲。
  「媽!我口好渴哦!」說著德安就將電燈打開。
  青妮急忙舉手擋住突然亮起的刺眼光線,德安則驚慌失措地跑過來大喊,「媽!你 怎麼受傷了?」
  蘭兒左手纏著繃帶,額頭綁著滲血的絲中,臉上有多處青腫淤血,整個人狼狽不堪, 看得青妮心疼不已。
  「也沒什麼!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受了點小傷。」
  「小傷?這叫小傷!那什麼叫大傷?!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嗎?上次你來機場接我 時,撞上了傑斯的車子,那時我就有點疑心了,現在你又弄成這樣,最好給我一個明確 的答案。」青妮生氣地說。
  凱琪很懊惱地將掉在地上的檔案、文件檢起來,然後打發德安喝完水後上樓睡覺。
  「不想告訴你是因為這是我經手的一個案子,不過現在看情形不告訴你是不行的。 我的當事人陳風被無辜陷害於一起謀殺及販毒的罪名當中,可是能證明他清白的文件被 人拿走了,所以我就去唐人街找那個知道文件被誰拿走的人,而拿走文件的人不喜歡我 的當事人被釋放。上次那件事是警告,而這一次是威脅。」
  「可惡,那個陳風不是王少玲的手下嗎?王少玲是幹什麼吃的?手下出了事,她居 然不聞不問,更何況唐人街是在龍門的勢力範圍內,還讓我的堂姊在她的轄區裡受了傷, 看來她這個分堂主是不想幹了。」青妮忿忿地說。
  「青兒!別激動,不是少珍不管,而是她已經沒法子管了,她就是那個被謀殺棄屍 的人。當時陳風的妹妹陳雨潔哭著來找我幫忙,說少玲發現有人在唐人街賣白粉,就找 了陳風一起去調查,結果陳風循線到了七號碼頭,看到的卻是奄奄一息的少玲,且身上 還傷痕纍纍、鮮血直流,只剩下一口氣。」
  「少玲叫陳風快走,去找一個叫七指先生的人要一份文件,結果就在家中被逮捕, 並且搜出一大包白粉,再加上身上有少玲的血跡,所以這是很明顯地栽贓。龍家是不容 許任何人在唐人街販毒,我查了很久才知道七指先生在唐人街一帶藏匿,可是卻始終也 找不到誰的手指是七根的。」
  青妮知曉了這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深思了一下,「七指先生指的是他的外號,不 是說他只有七根手指,從現在起,找七報的事就由我來,以後你出門一定要讓保鏢跟著, 這件事是龍家在唐人街分堂的事,理當由龍家的人負責。」
  「不是還有其它的事要辦,這渾水你就不要……」凱琪猶豫了一下,事情一定會被 青妮鬧大的,她是一個惟恐天下不亂的女人。
  青妮不等她說完就打斷她的話,「不用說了,我已經決定不偷傑斯的綠色晶石,龍 門的家務事比我那小小的興趣重要。」
  「哦,我好像聽到愛河水沸騰的聲音了,沒想到大名鼎鼎的偷兒祖宗,居然會出師 不利,反倒是一顆血淋淋的心被偷了,看來老天開始長眼了。」凱琪幸災樂禍地挪揄。
  青妮鼓著腮幫子不悅地說:「你以為我是機器做的呀,人的心又不能控制,誰曉得 它會背叛理智。而且傑斯又好可愛喲!」
  「可愛?!你在一個長得像山的男人身上冠上「可愛」兩字,你真是無可救藥,公 主殿下。」
  天亮後,凱琪就看到門外站著四個身著中國武裝的彪形大漢,一字排開恭敬地等候 她的召喚,她心裡不禁湧起一股暖流,這世上有誰比青兒的心更細膩呢。
  青妮開始著手調查七指先生段永的藏匿處,不過工作不忘娛樂,娛樂不忘工作是她 的人生指針,順便帶個人去娛樂娛樂一番也不錯,如果傑斯知道她把他當作娛樂對象, 不知作何感想?
  這會傑斯坐在辦公桌前批閱著一堆公文,瑪蓮接了通電話進來,指明是龍小姐電話, 他納悶地想著自己好像不認識性龍的女孩,反問瑪蓮龍小姐是誰。
  瑪蓮裝著一本正經地對地說:「老闆,她跟你交情匪淺,不信你自個兒問她。」瑪 蓮到底吃錯了什麼藥。傑斯正想斥責她的放肆,耳旁卻傳來一聲熟悉的語調,「嗨,親 愛的大老闆,有沒有感覺今天的氣候很暖和,天上的白雲悠然地飄遊,鳥兒快樂地唱著 歌,風正敲著你的窗戶呼喊你名字呢!出來吧!傑斯,千萬別辜負這美好的一天。」
  「青兒是你了!該死的秘書,你什麼時候姓龍?」
  「廢話那什多,要不要出來,一句話。」青妮威脅著說。
  「出去?我還要工作。」
  「那算了,大老闆賺錢第一,像我們這種游手好閒的小老百姓,哪敢勞動大老爺尊 駕,不知道那個藍凱文大帥哥有沒有空,也許他會有興趣。」青妮嘲諷著。
  傑斯對凱文有點感冒,立刻吃味地對電話大喊,「不行,給我乖乖地待在原地不准 動,你現在在哪裡。我立刻過去接你。」」
  「麻煩你移動那兩根柱子腳,往玻璃窗下看,有沒有看到在商店前面的電話亭裡, 有個超級大美女在招手!」
  傑斯照著她的話往玻璃窗前向下看,就見一個小小的影子在揮手,「你這個小傻蛋, 別亂跑,我馬上下去。」
  傑斯一到青妮的眼前,立刻將她緊緊地擁在懷裡,熱切的唇深深地吻住,交纏的舌 尖不知足地翻攪,「可惡的丫頭,上次為什麼沒等我,害我這幾天想死你了,壞心腸的 小孩。」說著又在青妮的唇上波了幾下。
  「上次人家肚子餓嘛!這是人生大事怎可等。何況誰曉得你這事業狂要耗到兒時才 脫身?我這棵小幼苗需要養份來滋長,才會長得像大樹一樣高。」
  「你這幾天住哪裡?」
  「當然住在堂姐家嘍!難不成是馬路邊還是公園裡?算了,不提了,陪我逛街吧!」
  「逛街了你想要什麼,我馬上叫人送來。」
  青妮不屑地撇嘴,「大老闆就是大老闆,財大氣粗,走幾步都嫌麻煩,可是真委屈 你了,也不過是替我小堂妹買個小小的生日禮物而已。」傑斯哪說得過嘴刁的青妮,而 且戀愛中的男人是盲目的,只好讓女人牽著鼻子走了,「好吧!想去哪一里?」
  「唐人街!」
  「唐人街?!那挺遠的。」
  「開我的車去吧!」
  「你駕駛?」傑斯懷疑地看著嬌小的青妮。
  「懷疑呀?我可是擁有合法賽車資格的賽車手,技術可是一流的,而且這車可是經 過特別改裝的,性能一流,保證你活著見明天的太陽。」
  「瑪蓮為什麼稱呼你龍小姐?」傑斯又想到這件事。
  青娘心虛地說:「本來就姓龍嘛!不叫龍小姐難道要叫貓小姐不成!」
  「龍?很古老的中國姓氏,不過我還以為你曾告訴我你姓藍呢!」傑斯不以為然地 挑了挑眉。
  「有嗎?別開玩笑了,幾時我曾坦誠是姓藍,看來是你自作聰明亂猜一通。」
  傑斯發現她並不像自己所想的單純,尤其是踢皮球的本事更是一流,明明是在說甲, 她就是有能耐把甲變成乙,黑變白,明明是做錯事的人,到最後卻變成無辜的受害者, 這丫頭到底藏了多少本事?
  「既然如此我就明著問了,青兒是你的小名嗎?家裡還有什麼人?你原籍何處?家 裡做什麼事業。茱蒂亞的家住在何處?為什麼你和你堂姊不同姓氏?」傑斯一口氣提了 幾個問題,深怕有所遺漏。
  唉喲喂呀!我的媽媽咪喲!這個男人怎麼一下變精光了,不好玩啦!那麼認真,她 該怎麼回答。拐著彎蒙過去呢?
  還是照實回答。好為難哦!算了,誰教自己心沒關好讓它給飛了出去,真是流年不 利。
  「你真像管區裡那個查戶口的老警察,不問則已,一問就想掀人家的家譜史經。對, 青兒是小名,青妮是本名,有兩個妹妹,一堆煩死人的叔叔嬸嬸,和一大票唯恐天下不 亂又小人的堂兄弟姊妹。
  「茱蒂亞堂姐就住在西邊華人社區再過去一點的山脈底下,那裡有一幢警衛森嚴的 紅瓦樓閣,至於為什麼我跟她不同性,那就沒辦法了,誰教我家有個生女兒得從母姓的 傳統。」青妮避重就輕籠統地說。
  傑斯雖然不是很滿意青妮的說法,不過至少有個粗略的瞭解,不像傑克……唉…… 今天就讓這個小鬼低分過關好了。







第六章

  青妮帶著傑斯來到唐人街中心的一家精品店前,隨即有幾個中國男孩規矩地在車子 旁守護。傑斯伴隨著青妮踏進這古香古色的精品店,店老闆是個矮小福態,有點小禿頭 的中年男子,當他一看到青妮立刻眼睛一亮,笑咪咪地迎了上來,忘神地用中文叫著公 主殿下。
  傑斯用不懂的眼神詢問青妮,她胡亂塞了個詞給他。
  「賀叔,當好老闆吧!眼睛別亂瞄。」青妮恨恨地說。
  「沒辦法,這傢伙長得挺像個人的,配你可真是浪費呀!不過我喜歡。」賀叔好笑 地說。
  青妮不理會賀叔的調侃,拉著傑斯在店裡四處閒逛。
  樓上有個銀髮碧眸的法國美女走了下來,看見拉著男人手的青妮,一時玩心而起。
  「大小姐!怎麼來了都沒上樓打聲招呼,是嫌咱這兒地方簡陋,容不下你這尊大神, 還是怕這俊小子愛上我呀。」
  青妮一回頭看到露絲就鬆開了手,興高采烈地和她抱在一起,又親又摟地好不親熱, 「露絲,我好想你哦!」
  「少獻媚了你這只狡猾的小狐狸,還說想呢!這麼久都不來看我,身邊這傻小子是 你男朋友吧!看來挺有一套的,居然能把龍大小姐拐上手,介紹一下吧!」
  「露絲,你還是像以前一樣漂亮、動人……呃,你別瞪人嘛!人家介紹就是了,他 是傑斯啦!人家的一個……嗯……怎麼說呢!普通……的……你們那是什麼表情,好像 逮住了一個壞壞的小孩。傑斯!你別那種臉色嚇人嘛,很可怕的,你們好討厭哦,硬是 要逼我,反正你們人多勢眾,欺負我這個可憐的小女生,好吧!就算他是我男朋友好了, 暫時的。」
  傑斯優雅地擺個姿勢,看青妮如何介紹自己,當青妮支支吾吾地不肯說起兩人的關 系時,臉色已經不太高興了,然後又用很委屈的受害聲調說著時,心中火已經開始燃燒 了,直到那句暫時的,火山就爆發了。
  「什麼叫暫時的?什麼又叫算是?男朋友就是男朋友,而且是唯一僅有,以後也不 叮能再有,不許你輕忽我們的感情!」傑斯用力握著青妮的肩,大聲地喊著。
  「聽到了,大老闆,用不著咆哮吧!幸虧店裡客人不多,不然都被你嚇跑了,想我 把你放在心上嗎,來!乖,把頭低下,我保證你會滿意這報酬的。」青妮雙手環燒傑斯 的脖子,手指探索著他的發,微踮著腳尖,將唇往上一送,舌頭自然地伸入口中,深深 地給了他一吻。
  傑斯心頭激盪不已,這是青兒第一次主動在眾人面前親吻他,羞紅的臉龐讓傑斯的 眼光無法移開。
  「唉喲!請告訴我這個像墜入愛河的笨蛋不是我老哥,那個素以精明冷酷的大老闆 到哪去了,他不是應該呆呆地死守在公司嗎?」愛莎和蘭達走進這家精品店。;
  傑斯的心還沒平復,不理會妹妹愛莎在背後嘲弄,只是用充滿愛意的心注視著青妮: 「哥,清醒吧!回魂了,別站在那裡盯著人傻笑嘛,好歹也得介紹給人家認識認識了奶 奶,你看哥啦,真是丟臉,一點禮貌都不懂。」
  「閉嘴,愛莎﹒歐佈雷!」傑斯輕斥。
  青妮笑著和蘭達及愛莎打聲招呼,「婆婆,好久不見了,近來有沒有找著新鮮甜美 的小孩來下藥!」
  「新鮮甜美的小孩?」愛莎不解地問,可是沒人理睬她。
  「小丫頭騙子,可是奶奶的鍋子不夠大,裝不下你,得教傑斯再買個又大又新的鍋 子才行。」
  「奶奶,你跟青妮在談些什麼?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懂?還要買什麼鍋子?」傑斯納 悶地問。
  「聽不懂就算了,青兒呀!你打算什麼時候嫁到咱們家?
  好讓我老人家升級當祖奶奶。」蘭達眼中閃過一抹狡儈的光芒,心想反正一年以後 就有曾孫可以抱了。
  「婆婆呀!你要想當祖奶奶的話,叫你孫子多努力吧!
  此事與我無關。」
  「怎麼無關?我說傑斯呀!有沒有聽到青兒叫你多努力。」蘭達向傑斯眨眨眼,意 思要他加把勁。
  傑斯收到奶奶的訊號,用力地將青妮擁人懷中,在她甜甜的小嘴上印上一吻。「是 的奶奶,我會更加努力的,保證你明年一定有曾孫抱。」
  青妮這下哭笑不得了,被道一老一少夾攻,八字都沒一撇呢,就連孩子都有了?一 旁的賀叔和露絲暗笑在心中,沒想到公主也有無言以對的一天。
  「喂,哥、奶奶,你們真不夠意思,連孩子都被搬出籠了,我連這個准大嫂的名字 都不知道。」
  「青兒,這只聒噪的烏鴉是我妹妹愛莎,她叫龍青妮,你們剛好同年,以後你就叫 她大嫂好了。」傑斯斜睨著愛莎。
  「什麼?!大嫂跟我同年?可是她看起來好小哦!還以為我這變態老哥拐了個未成 年少女當老婆呢!東方人真好,怎麼看都很年輕,像個陶瓷娃娃。」
  賀叔聽到傑斯把公主的其實名字給說了出去,警戒地看了一下四周,萬一被龍家的 敵人聽到可就不好了,「大小姐,你不是要挑禮物送給堂小姐嗎?彩虹屋最近進了一批 水晶精品,何不去參觀參觀?」
  青妮答允,於是露絲帶他們進了如詩如幻的水晶宮,晶瑩玲瓏、光彩四躍,青妮被 一座粉紅色的扇形水晶給吸引住,蜜兒最愛粉紅色了。
  「這好像日本結綺流的孔雀舞扇,雕功真細,手真巧,叮叮真有一套,模仿得比真 的還漂亮。」青妮讚歎地說著。
  露絲聽了她的話很驚訝地問:「你說這孔雀舞扇是叮叮雕的?不會是那個模仿天才 狄丁吧?拜託你千萬別告訴我它是假的。」
  「好吧!它不是假的,只不過這的確是叮叮的作品,看看這線條、這紋路,還有下 刀的力道,都是叮叮的作風。」
  露絲嘀嘀咕咕地直罵賀叔老笨蛋、老眼昏花……,然後腳一跺走了出去。
  「哇,她罵老闆的架式真好,好像在罵老公。」愛莎道。
  「他們本來就是夫妻。」青妮對愛莎解釋。
  「夫妻?沒騙我!他們的外型差那麼多,老闆一定追得很辛苦。」
  青姐大笑著說:「這你可猜錯了,是露絲追得很辛苦,中國人的觀念比較傳統,對 外國媳婦的接受度不高,幸好我母親居中撮合這樁婚事,才有開花結果的機會,事實上 也證明露絲的眼光不錯,賀叔真的是個溫柔體貼又多情的丈夫,當時大家都笑稱這是現 代版的美女與野獸。」
  大家聞言皆完爾。
  蘭達握住青妮的手,仔細地端詳她手中的紫晶手煉,彷彿見到老朋友似地輕呼, 「這不是紫晶聖女嗎?當年是配戴在紫雲姑娘身上。」
  「婆婆!你認識我曾奶奶呀?」青妮很訝異。
  「紫雲姑娘是你曾奶奶呀了難怪我一見你就喜歡,心想真像某人。小時候母親常抱 著我,指著一幅畫著穿著各國服飾的少女,—一告訴我她們的故事,我母親老是指著你 曾奶奶說紫雲姑娘怎樣怎樣,讓我好生羨慕,只可惜當初嫁到美國的途中,不小心被火 燒燬了。」
  「外婆也常說三個孫兒之中,我最像曾奶奶了,還說曾奶奶像是活在霧裡的仙女 呢。」
  這時愛莎想起哥哥的夢,用力地頂頂他的肩提醒,傑斯則用眼神阻止她,青妮好奇 地問什麼事,他才不好意思地說:「最近老是夢見一個青霧中的女孩,她有一雙和你一 樣帶笑的眼,可是自從我從機場與你相遇後,就再也沒有在夢中見過。」
  「好巧哦!我媽也在生我之前作了個夢,一個女孩站在青色的霧裡叫媽,所以我媽 才把我的名字取為青妮——意思是青色的少女。」青妮覺得訝異。
  「搞不好你跟我哥有宿世情緣,是紫雲轉世而來的。」
  青妮呻吟了一聲,不信地拍拍額頭,「這也許只是一種巧合。」
  「孩子,也許是巧合,但相隔兩地,夢境的時空相差二十幾年,內容又如此雷同, 你能告訴自己是巧合嗎。」
  青妮困惑地想著傑斯的夢若有所思,因此要求和傑斯單獨談話一下。
  「你是因為我是我才愛我的,還是因為我長得像你夢中的女孩才愛我的?」青妮的 聲音有些輕微懷疑。
  傑斯心疼地摟著她說:「傻瓜,我當然是愛你的,當初那夢中的女孩出現時,我只 覺得困惱,為什麼她會三番兩次地出現在我夢中,當她說不再出現我夢中時,我很害怕 也很心痛。」
  「當我在機場見到你時,就有一種熟悉的感情直衝而來,而我遠把你當成一個小男 孩,害怕自己是不是個變態呢!當我發現你是個女孩時,那時我的心覺得好滿足,我告 訴自己『就是她』了。我開始想念你的一顰一笑,嫉妒著圍在你身邊的男男女女,討厭 佔據你目光的人,羨慕從小和你一起生長的親人朋友,找覺得他們好幸福,自己好可憐, 我分分秒秒地期待你出現在我面前,雖然一次次的落空。」
  「我愛你勝過這世上的一切,我甚至不曉得這過去的三十幾年來的自己,是多麼空 乏無味,愛你!讓我有活著的感覺,告訴我,你是愛我的,告訴我,你永遠不離開我。」 傑斯害怕地要求肯定。
  青妮聽了傑斯真心的告白後,眼淚不自覺地滑落,她知道傑斯是愛她的,只是不知 道他愛得這麼深、這麼濃,一個人在世如果有個如此深愛自己的人,那又有何好求?
  「我愛你,好愛好愛你,除非你開口要我離開,否則我永遠不離開你。」青妮哭著。
  「大小姐,外面有個小男孩指名要見你。」露絲說。
  青妮走了出來,看見一個衣衫檻褸,神色不安的小男孩在踱步。一看到青妮,小男 孩立刻疾步向前用中文問道:「請問你是龍家的公主嗎?」
  青妮也用中文回答他,「我是。」
  然後小男孩從口袋裡搜出一張皺巴巴的紙交給她,只上只有一行字寫著:公主!老 地方——七指。
  青妮見了紙上的字臉色微黯急忙想離去,隨後想到傑斯一行人,於是先叫賀叔把剛 剛的粉紅色的扇形水晶寄到台灣給蜜兒,然後對傑斯說抱歉,一旁的愛莎則乘機邀請青 妮週末一定要去參加她的生日宴會。
  她點頭應允之後向蘭達說了聲再見後,就匆匆忙忙連帳也沒付地離開。
  傑斯拿出信用卡給賀叔卻遭拒絕,他很好奇地問:「為什麼?」
  「這間店是大小姐的,你有聽過老闆拿自己的東西要付錢的?」
  「大小姐?你為何稱呼她大小姐?」傑斯又問。
  「因為以前在大小姐母親的手底下當差,已經習慣這稱謂了,如果改口稱她老闆, 你覺得像嗎?」
  「鈴……鈴……鈴……」床頭的電話響個不停,青妮企圖把被單拉上蓋住頭,來擋 住吵死人的鈴聲,但固執的電話仍是響個不停。
  「德安,快接電話!」真該死,居然沒人接電話,這一家子人士死光了不?德安上 哪兒去?呀!對了,他去上課了,真會挑時間。
  青妮無奈地接起電話,「喂!茱蒂亞不在家,再見。」說完就把電話掛掉蒙頭大睡, 誰知可惡的鈴聲又不死心地響起。「你煩不煩呀,跟你說茱蒂亞不在家,你是豬來投胎 的,聽不懂人話。」重重地把電話掛掉,她想這下可以安靜了。
  但電話仍繼續響起,青妮還沒開口,對方便說:「喂!青兒,我是蘭兒……」
  不等她說完,卡嚀一聲,青妮就掛上她堂姐的電話。
  誰知電話像是有生命似地又響起,她這下火大了,「蘭兒姊姊,你有毛病呀?」
  電話那一端沒有聲音,正想掛掉時,一個深沉的男聲傳來——「你說昨晚有人想殺 你!!」
  青妮立刻一震,瞌睡蟲也嚇跑了,這好像不是蘭兒姊姊的聲音,「你是誰?」
  「混蛋,連找的聲音也聽不出來?到底是誰想殺死你?」
  這種霸道又緊張的語氣,只有一個人——傑斯,青妮馬上打馬虎眼,「嗨!傑斯, 你怎麼知道這裡的電話?」
  「我剛好有個萬能的秘書打到你堂姊的辦公室問的,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什麼問題?」青妮裝糊塗地說。
  「別給我打馬虎眼,我再說一次,誰想殺你?」
  好壓抑的聲調,青妮如是想,「哦!你說這個呀!我剛剛作了一個夢……」
  「青——兒,我已經開始冒火了,難道你不覺得話筒很燙手。」
  經傑斯這麼一說,她的確也覺得燙手,可是甩不掉呀!
  「也沒什麼啦!只幫我堂姊調查一個案子,找個人而已,只不過是那個人剛好被請 去作客,所以我就順手帶他一起離開,其它的人不太滿意我把人帶走,起了點小衝突。」 青妮輕描淡寫地化掉傑斯一點怒氣。
  「小衝突?小衝突會要命嗎?晚上居然一個人到處亂跑,這裡的治安不好,你為什 麼不打電話通知我陪你去?」傑斯先是很生氣地大叫,後來又很無奈地放軟聲調。
  「人家不知道你家裡的電話?」才怪,她想,資料裡調查得一清二楚,可是語氣要 楚楚可憐才不會挨罵。
  「你不會打到公司來問嗎?」傑斯氣得快說不出話了。
  「好嘛!對不起啦!人家下次一定改。」青妮撒嬌地說,反正柔能克剛,這是一句 千古名言呀!
  「很好!我馬上過來。」
  「嗯?過來,你要過來幹麼?」她不解地問。
  「你今晚不是去看什麼文件嗎?我現在就過去陪你。」
  「記憶真好,不愧是商人,你又不知道我堂姊的家。」
  「不就是山腳下那幢紅色的房子。」傑斯自信地說。
  「咦!你怎麼知道。又是超級大秘書瑪蓮查出來的?」
  傑斯在電話中大叫,「這是你告訴我的!你忘了嗎?你睡糊塗了,總而言之你給我 乖乖地待著,我馬上到!」
  青妮才不甩傑斯的話,光是門房老李那一關他就進不來,所以她放心地又倒頭大睡。
  當一隻手悄悄地靠近時,青妮本能地捉住這手跳起反扣,整個人壓上這人的背,正 手一敲,來人就昏倒在床上,青妮將這人翻了過來,那熟悉的臉……呀!慘了,是傑斯, 我的天呀!下手那麼重,還是趁他還沒醒先溜了吧!否則他待會醒來一定會把屋頂給掀 了。
  想著想著,正要把腳跨過傑斯的身體時,一隻手捉住了她光裸的玉足,他呻吟了一 聲,「你打算殺了我之後棄屍嗎?給我留下來。」
  青妮被捉個正著,就胡謅個借口;說她要去樓下拿點冰塊來幫他冰敷。傑斯不信地 將青妮拉倒在他身上,一手摟緊她的腰,一手揉著後腦勺,眼睛痛得快睜不開。
  「對不起啦!人家不是故意的,出手是快了一點,幸好只出三分力道,要不然真的 得找地方棄屍了,不過真奇怪你是怎麼進來的?老李不會隨便放陌生人進出這宅院。」 因為老李不懂英文。
  「老李,你說的是那棵比大樹還高,比牆還厚的巨人吧!說到這,才記起你居然騙 我中文發音的公主是歡迎光臨的意思,害我出了一個大糗。」
  「糗?怎麼會?」
  「昨天藍先生一行人進辦公室,我就對著他們親切地喊『公主』,結果三個人當場 愣在那裡,隨即哄堂大笑,楊先生立刻解釋這句中義的意思是公主不是歡迎光臨,真是 丟臉死了。當時我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指死你,會商結束後,我請他們教了幾句簡單的 中文,就靠著這幾句中文,才有機會攀爬過你們家那堵活動牆。」
  「這麼受用?哪幾句中文?」怎麼可能幾句話就過關?老李腦袋又沒壞。
  傑斯臉紅地說著發音不甚清楚的中文。「也沒有說什麼,只有公……主、朋……朋 友……找……請……請,謝……謝……謝」
  「哈、哈、哈!笑死我了,就這幾句快斷氣的中文,就能穿越茱蒂亞的大門。看來 警衛系統還不夠完善,你才剛到呀!」
  「來了好幾個小時了,看你睡得那麼香甜,不忍心吵醒你,就坐在這看你沉睡的臉 龐,那麼無邪無真,彷彿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仙子,或是遺失翅膀的天使,讓我好想與 你一起沉睡。」
  青妮心暖暖的,想不到這大男人感情也會如此細膩。
  傑斯撫摸著青妮的發,長長披散開來有著說不出的嫵媚,含笑帶情的雙眸、微露的 酥胸,剛才壓抑住的慾火由小腹攀升,手悄悄地滑人那半敞的胸前,握住那盈盈的豐滿 撥弄著,而兩人的唇舌則糾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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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7 07:16:36 |只看該作者
青妮將傑斯的襯衫脫掉,舌尖滑過他的前胸,他輕呼了一聲。傑斯不滿足的手往她 下腹移動,一直到接觸到女性的陰柔之處,待兩人情慾正濃時,電話卻響了起來。
  青妮喘息地叫傑斯接電話。
  「喂!找誰?青兒她沒空……該死的茱蒂亞你沒事打電話回來幹麼?哦!什麼?能 不能一會再打過來。不行……好吧!我叫青兒接電話,請兩位盡量長話短說。」傑斯壓 抑的慾火快爆炸了。
  「嗨!蘭兒姊姊早安。」
  「還早呢!你有沒有看看床頭上的時鐘都快三點了。還賴在床上,晚上不用工作 了?」凱琪調侃道。
  「知道了,我馬上就起來,哦,傑斯,你別摸……嗯那裡……快住……手啦…… 別……脫……哦」凱琪聽到電話中的呻吟聲,嘲弄地對青妮說:「拜託!
  公主,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時間和傑斯上床,是不是斷了一根筋?」
  「閉嘴…哦!傑斯你…離…我…嗯,不…多…」
  喀嚓一聲,傑斯把話筒掛掉,好專心地做愛,頓時兩人的慾火一發不可收拾,滿室 的春色只留下輕盈的低吟聲。
  青妮推開傑斯的身子,全身酸痛地跳下床來。
  「青兒,你想到哪裡去?回到床上好不好?」傑斯慵懶滿足得像吃飽的貓兒般癱在 床上。
  「晚上還有事要辦,誰像你那麼好命,哦!該死!」青妮每走一步,就會有點抽痛 的感覺從下體傳來,真是選錯縱慾的時刻,不知道泡熱水澡會不會好一點。
  「可是現在遠早嘛!對不起弄痛了你。」傑斯看到青妮微蹙的眉頭,心疼地擁著她 道歉。
  「算了!剛開始是有點難受,後來還不錯啦!」
  「只是還不錯而已?真傷我男性自尊,也許我們再試一次會更好。」傑斯作勢要把 青妮抱上床,而她一個扭身就跑進浴室了。
  「休想。」她笑著從浴室傳出來的聲音。
  當青姐將一切都打點好時,後面多了一個傑斯這個「護花使者」,這是在暴力威脅 下所改的名詞,車行進至唐人街的一條暗巷裡,先是三聲長音喇叭,再是兩聲短音喇叭, 接著是一條人影從黑暗中竄出,快速地將身體埋入門半開的後座。
  「嗨!公主,你遲到了,咦!這個外國老是誰?看起來礙手礙腳的不會壞事吧!」
  段永不屑地打量著他。
  「哼!這個外國老剛好是公主的情人,可不是讓你品頭論足的猴子,別當每個人都 像你一樣是又聾又啞的白癡。」
  傑斯不服氣地反擊。
  青妮看兩人像孩子般地鬥氣,倒覺得頂有趣的,好笑地為他們彼此做個簡短的介紹, 看著傑斯不太情願彆扭的表情,就給他一個甜甜放心的笑容,希望能安撫他的不甘與怒 氣。
  青妮照著段永的指示下,開車來到郊外一個高級住宅區,在一幢金碧輝煌的巨宅前 一百公尺處停住,熄了火,青妮和段永自各在自己的座位上假寐一下。
  傑斯看了他倆的舉止很奇怪地問:「你們在於麼?我還以為你們是來干小偷?」
  段永從鼻孔哼了一聲,不屑地將臉轉向另一側,心想無知的傢伙。
  「傑斯……你知道現在幾點了?」青妮說。
  「凌晨十二點零七分。」傑斯低著頭看手中的金錶。
  青妮掀掀眼睫瞅著他看,「你認為這個時候屋內的人會睡得很熟嗎?所以現在先讓 自己的腦子空白一下,待會兒再好好地將四周的環境記熟,計劃該從何處著手進入,計 算好每一步行進的路線,務必在最短的時間以最快的速度取得文件離開,OK!」
  傑斯很驚訝青妮清晰明快的計劃,細膩地把每一個步驟都仔仔細細考慮在內,就好 像是她常常幹這種事,已經習以為常。
  「好像很老練嘛!茱蒂亞到底要你拿什麼文件,就算武功底子再不錯,終究也是個 女孩子,做這種事太危險了,萬一被發現了後果可不堪設想。」傑斯擔憂地勸誡著。
  後座的段永又不屑地輕嗤了兩聲,故意用力地拍拍身後的座椅以表不齒。
  「七哥!你又何必,明知道這是傑斯第一次幹這種見不得光的事,何必嘲笑人家?」
  段永聳聳肩,雙手向上一攤,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沒有發言。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下了車伸伸懶腰,做點暖身運動,青 妮眼睛快速地在四周掃瞄,很快地在腦海裡形成一張平面圖。
  她從後車廂取出一包工具,順手把外衣脫掉,露出一身勁裝的黑色夜行衣。
  傑斯看得目瞪口呆,半天擠不出一句話。
  將工具袋繫好之後,青妮快速轉向一棵陰暗靠牆的大樹一攀而上,正要越過圍牆時, 聽到身後有人跟上來的聲響,扭頭一看,居然是傑斯,這段永為什麼沒看好他?
  「傑斯,你跟來幹麼?別妨礙我工作,快下去。」
  傑斯來到青妮旁邊,二話不說他就要往下跳,她趕緊拉住他,「你瘋了?得先瞧瞧 下面有沒有巡邏經過的守衛或獵犬。好吧!傑斯,讓你跟,不過我們要先約法三章,從 現在開始的一切行動必須聽我的,還有我走前面,這絕不准有異議,懂了吧!因為這 『絕對』是專家的話。」
  「是的,公主殿下,請領路。」他嘲諷又無奈地說。
  青妮丟了一片香嫩多汁的生牛肉在地下,不見聲響。
  圍牆的前方有個露天游泳池,反映著天上暈黃的月光,青妮看了房子內的結構外觀 和守衛的位置,把面罩套上,長髮兜進面罩裡,戴上了夜行性紅外線護眼鏡對傑斯叮嚀 道:「從現在開始要噤聲,你看到左側樓梯下的暗處吧!待會找們要以快而輕的速度跑 過去。」
  當監視器轉向另一頭時,她就拉著傑斯往下跳,兩條人影在月光下晃動,瞬間消失 在黑暗中。
  青妮用者熟練的手法打開例廳的旁門,悄悄地爬上三樓的書房,房門被輕巧地推開, 眼睛也慢慢地適應室內微弱的光線,書架上一排排整齊畫一的裝飾書,傑斯照她的吩咐 把守門後邊,察看有無人員走動的聲響時,一不小心撞倒了桌上的玉製紙鎮,青妮眼尖 立刻在玉製紙鎮未落地前截住,然後吁了一口氣,瞪視他這個笨蛋,真是成事不足,敗 事有餘,不過她更笨,居然讓他跟,真是。
  青妮一時找不到保險櫃的位子,想起「玉之吟」的機關佈置,走到書架前直覺地拉 出一本書,上方兩格的架子向兩方移開,露出一個保險櫃。
  青妮將一隻聽測器置於密碼鎖旁,再將有耳附在聽測器上測聽,一手則轉動著密碼 鎖,「卡。卡、卡嚓!」開了!正高興之餘,卻發現不對勁,咦。怎麼還有一道密碼鎖? 其可惡狡猾透頂,幸虧她準備了另一套數字譯碼器。
  她仔細察看十個數字上有些個數字已經字跡微失,將五個數字代人電子譯碼器,數 字在表面上快速跳動,接著停在七五二0三。
  青妮拉開這道鎖,裡面有一大疊各式的文件及十卷錄像帶,她察看那十卷錄像帶, 發現其中一卷用中文標示的七號碼頭,心中有疑,就囑咐傑斯從這些文件中找出有關唐 人街一帶白粉進出路線和聯絡人,以及收支帳簿。
  她自己將錄像帶放入錄放機中,按下無聲控制,畫面先是模糊跳動,接著是一個完 整放大的女子影像,只見王少玲被兩個壯碩的男子架住,神情蒼白,嘴角有一道血痕, 一名留著胡於的男人坐在椅子上抽著煙,不耐地露出嗤笑,就見他嘴皮動了幾下,四周 的人一哄而上,或棍或刀地將王少玲圍在中央,一陣混亂之中,畫面又回復空白。王少 玲的無辜受害,讓青妮很生氣,她要這些人也死得莫名其妙,於是將錄像帶撬開,取出 帶子,再以其它帶子替換,看到傑斯已將文件挑了出來,就從腰閒的小袋取出一架小型 攝影機,將一切資料拍攝下來,再把它收放在袋子裡,所有的文件和錄像帶回復到原來 的樣子後,他們便關上門悄然引退。
  正打算離開時,一種強烈的感覺驅使她走向二樓的主臥房,傑斯也促慢地尾隨放後, 來到主臥房後,就見床上有一對赤裸的男子,顯然剛才有一陣雲雨。
  她先囑咐傑斯在門外等候,不管發生任何聲響都不可貿然闖入,除非有人大喊捉小 偷,門半掩著,傑斯可以在門縫上監看青妮的一舉一動,以便危急時救援。
  她憑幫著敏銳的第六感在牆上的相框下,摸到一個小小的開關,小心地轉動,牆上 的相框微微傾斜一邊,露出裡面的暗櫃。
  「誰?是誰在那裡。」突來的聲音在沉寂的夜中顯得特則響亮。
  早在床上的人醒來之前,青妮就警覺地一個後翻,滑入床底下,接著就見一雙毛茸 茸的腳下床來四處察看,而傑斯則在門外提心吊膽地想衝進來,卻又不敢輕舉妄動。
  床上另一個男人喚了他一下,「真是愛操心,哪個傢伙敢那麼大膽地跑進咱們房裡。 也不打聽打聽咱們是哪一號人物,回床上來吧!咱們再溫存溫存吧!」
  兩人在床上互相親吻憂摸,床嘎吱、嘎吱地響著,床上急促的喘息聲混著呻吟聲, 交纏的身軀反射在鏡子中更顯激情,過了好一會兒發出聲響的床才平息下來。
  青妮在床底下又待了十幾分鐘,直到聽到兩人深沉的呼吸聲後才出來,心想很慶幸 他們沒有發覺牆上相框歪斜了,躡手躡腳地把手伸進暗櫃裡,取出一條橙橘色的晶石腳 鏈,用絨布包好放進腰帶裡,將一張紙箋和隨身放在暗袋裡的黃玫瑰取出放在暗櫃裡, 上頭寫著:眾人之物皆我物,人間之物盡我取。
  公主,L.C.N。
  見傑斯臉色陰霾地靠在牆邊,青妮想這遊戲對他而言太刺激了。
  而屋外的段永靠在車旁等得不耐煩,在一看見兩人的身影,便劈頭大罵,「該死的, 公主,你是怎麼搞的?害我擔心死了,東西呢於是不是沒到手?我就說這個笨蛋很礙 手。」
  傑斯聽了段永的話也很不爽,眼看著兩人就要大打出手,青妮急忙出手安撫,並把 腰中的袋子和小攝影機交給段永,要他整理好分別交給凱琪和州立警官。
  回到家後,傑斯擁著青妮在她的耳邊輕聲地說:「今晚我要留下來。」
  青妮想傑斯今天受到太多的驚嚇了,的確是需要好好地慰藉一番,於是就微笑地點 頭。
  身上好癢!別吹氣嘛!討厭,青妮抬抬手揮了一下,企圖將搔癢的感覺揮掉。「德 安,乖。別吵姨睡覺好不好,我好困呀!德安!我叫你別……哦!是你呀,都忘了你昨 晚待在這裡呢,」說完又倒回床上,可是那手卻往下滑動,青妮跳了起來捉住。
  「忘了?那昨晚跟你上床的人是誰呀?幸好我知道德安是你的小外甥,要不然酷缸 可要被打破了。」
  「好了啦!人家都知錯了,都是你讓人家都沒得睡。哎呀!我們昨晚不知道有沒有 吵到蘭兒姊姊?」她看看床頭上的鐘,就把頭枕在傑斯的胸前,想再繼續睡。
  「我剛剛想到一件有趣的事情。」
  「剛剛?你不累呀!還有工夫想東想西的,好困哦,讓我再睡一下。」青妮把頭埋 得更深,咕咕噥噥地說。
  「你說傑克的『淚天堂』是不是晶石中的極品。」傑斯試探地問。
  「還好啦!只不過是顆巴掌大泛著藍光的晶石項鏈而已。」她睡意濃濃地應著。
  「那幹麼偷它呢了」
  「好玩嘛!而且窗戶還忘上鎖,真是……啊!該死,你怎麼可以用這麼卑鄙無恥的 方法,利用人家還沒有睡醒的時候拷問?」青妮瞪著大大的眼輕捶傑斯的胸。
  他捉住青妮的手,放在唇上吻了一下說:「你昨晚的行動太純熟了,開鎖的技巧也 太專業了,且大家總是自然而然地稱呼你『公主』,醒來的時候一直看著你,心裡念著 你的名字,而那三個英文字母正是龍青妮的發聲縮寫,黃玫瑰是你的最愛。」傑斯有條 不紊地分析著。
  「你不喜歡我了嗎了?」青妮委屈地問。
  「怎麼會?我愛你愛得不知所措,只是不喜歡你做的事,實在太危險。」
  「危險?才不會呢,這很刺激,在黑暗中和計算機鬥智,與保安人員玩捉述藏,想 像他們發現失竊的表情和看到字箋上留言時錯愕的咒罵聲,多麼有趣的一件事兒。」她 揚著臉,一副享受危險、刺激的快樂樣。
  傑斯順著青妮婀娜的曲線一路滑下去,撫摸著渾圓白嫩的臀部,側個身將她置於身 下,親吻她胸前那朵玫瑰刺青,「再怎麼喜歡玫瑰,也不能將它刺在身上,很痛吧?」 他心疼地說。
  他低頭舔舐吸吮那朵玫瑰,青妮呼吸又開始不穩了,「這不是喜不喜歡的因素,凡 是龍家少女年滿十六歲,都得……在身上……刺上—……朵玫瑰……代表家族……的 徽……記。」
  「你們家真是怪異。」
  「胡說,這哪是怪……異,中國人做……事,你們外族人……不會懂的,嗯…現在, 閉嘴,專心做事。」
  傑斯可非常樂意一路吻下去。
  門外響起清脆的敲門聲,床上的青妮累得不受絲毫干擾,照樣睡得香甜。敲門聲持 續著,傑斯被吵醒後,小心地翻身怕弄醒懷中的寶貝。
  輕掀被單的一角放下腳,正想起身,一雙白玉般小手伸了過來,「你要去哪裡。」
  她雙眸未張地將傑斯的腰抱緊。
  他好笑地看著半睡半醒的青妮說:「到底是醒了還是在說夢話,沒聽到敲門聲?」
  她呻吟了一聲在傑斯的懷中摩挲,「這些人有虐待狂,都是瘋子,每次都要擾人清 夢,回到台灣以後,一定要把所有的門鈴、電話拆掉,再把大門鑰匙給扔掉,好好地睡 上三天三夜,看誰敢再來吵我。」
  敲門聲這會又傳來,他看了門,「我想再不開門,這扇門可能會被敲出一個洞。」
  「進來吧!德安,別把門給敲壞了,有屁快放,放完走入。」青妮無奈地說著。
  門後露出一張小男孩的笑臉,吐著舌頭扮鬼臉地逗弄著。「青姨,媽媽說你該起床 了,她還說你再睡下去會變成一頭大懶豬,到時候倒貼都沒人要,叫我別養你,因為你 不是我媽。」
  傑斯盯著德安想笑又怕挨揍的表情,自己也覺得很好玩,看著看著覺得他的眼睛有 一點熟悉感,好像在哪裡見過一雙一模一樣金棕色帶點銀光的眸子,只是想不起。
  青妮捉起枕頭就往德安身上扔去,連看都不看便準準地投去。「告訴你那雞婆媽媽, 就算是餓死、懶死、肥死,也絕不會賴在她寶貝兒子身上,叫她算好食宿費。」
  德安撒嬌地坐在被單旁搖搖青妮,「青姨,你起床好不好,人家好悶哦!你陪我玩 嘛!」
  青妮唯一的弱點就是對小孩子容易心軟,不得已只好張開沉重的眼皮,「小鬼,早 安,沒人告訴你早起的蟲兒被鳥吃嗎?你媽的家教放到哪去了?見了人不用叫的。」
  「早了!都快下午兩點了還早?」德安轉向傑斯對他甜甜一笑,「你就是送我虎克 船長的那位傑斯叔叔對不對?」
  「虎克船長?誰是虎克船長?」傑斯文二金剛摸不著頭緒,因為他脫離童年太久了。
  「上次在寵物店買的那隻小狗狗啦!德安現在是虎克船長迷,所以把小狗取名為虎 克船長。」
  「哦!原來如此,唉!我怎麼老是覺得你這個小外甥很像一個人,只是一時想不起 來。」
  青妮聽了呆了一下,該不會被發現了,趕快把德安打發出去吧!「德安你去跟媽媽 說青姨洗完澡就下去吃飯,乖!快去。」
  德安嘀嘀咕咕地走了出去,忽然說了一句決定青妮一生的話,「你們結婚的時候, 我可不可以幫你們捧戒指?」
  青妮愣了一下,傑斯立刻接話,「當然可以,不過你得先出去,好讓我向你青姨求 婚。」
  德安笑著出去,「遵命!姨丈。」
  青妮從他們的對話中清醒,略帶僵硬的笑容道:「你在開玩笑吧?!婚姻可不是兒 戲,這是一輩子的大事,這麼快就想被我綁死。」
  他擁著青妮,在她的額上輕落一記深情的吻,「我願意為你放棄一切,只願與體共 度一生。我傑斯﹒歐佈雷在此誓,願生生世世與你結為夫妻,共度永世,此情至死不渝, 嫁給我吧,青兒。」
  青妮的雙眸泛起一片薄霧,如此多情感性的求婚,出自一個呆拙的大男人,怎不教 她感動?
  「我願意。」青妮含淚地說著。
  「哇!謝謝!謝謝你讓我有愛你的機會,我保證用生命中的每一分每一秒疼你、愛 你,不會讓你有後悔愛上我的機會。」他感動地大叫,將青妮緊緊地擁在懷裡。







第七章

  青妮從浴室穿戴整齊出來,只見傑斯拿著一個紅色絲絨盒傻傻地笑著,「青兒,我 差點忘了把戒指套進你指上了,來,把手伸過來。」這是奶奶昨天早上交給他的,而且 一還信誓旦旦今天一定用得到,當時他還半信半疑,畢竟自己和青兒認識不久,雖然他 下定決心要娶到她。
  「真好……笑,哈哈哈!你別……一副見到瘋子的神情,你大概不曉得我來美國是 做什麼吧!告訴你哦!我就是為了這顆綠色晶石來的。」青妮由大笑轉為淺笑地說著。
  「你還真是無所不偷呀!」傑斯含笑著揉揉她的長髮,「幸好你來了。」
  「是呀,蘭兒姊姊還笑我是失敗者呢!東西沒拿到手,連心都先給偷了,還好買一 送二,要不然我公主這個臉可丟大了。」青妮的心換傑斯的心外加禮物綠色晶石。
  「是呀,別人的東西都是偷的,只有你『拿』別人的東西。」傑斯用不贊同的口氣 挪榆道。
  「這本來就是我家的東西,」青妮不服氣地說著。
  見傑斯揚揚眉不敢苟同,於是青妮把傑斯拉到西邊的窗戶口。
  「怎麼樣,你們家擁有它這麼多年,大概也不知道它的秘密吧,這可是我外曾祖母 一百年前送給她結拜妹妹的禮物哦!現在我不過把它收回來而已。」
  「你好像還沒老到可以知道這件事吧!」
  青妮吐了吐舌頭說:「這是我七叔公說的,當他看到傑克的「淚天堂」正是當年失 落的晶石之一,才很激動地把它的故事告訴我們這些晚輩,而我有搜集這方面的興趣, 所以就順便了。」
  提到傑克,傑斯的眉頭便皺了起來,一副苦有所思的樣子,「呀!德安,找想起來 了,傑克和德安眼睛相似得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如果傑克有兒子,一定長得很像德 安。」
  廢話!當初她也是靠那雙相似的眸子才懷疑兩人的關係,可是不能讓你有機會告訴 傑克,「傑克,你的視力有問題吧!我們說的是同一個人嗎?」青妮眨眨眼。
  傑斯看青妮的眼神愈無辜清澈,就表示她有秘密,每一次她說謊誆他的時候,眼神 就會很無辜、很委屈,讓他以為錯在自己,看來頗有內幕。
  「當然是同一個人嘍,上次在辦公室海娜那場鬧劇你不也在場,難道你沒注意他們 神似之處?」傑斯挑釁地說。
  青妮想起堂姊當年被海娜所傷害的話,就不自覺地生出一股怒氣,還是好想接她一 頓。
  「海娜!叫得可真親熱,聽說你們兩家的令堂大人相當看好這一段「門當戶對」的 美好姻緣,捨棄追麼漂亮的超級模特兒,不覺得可惜嗎?」
  傑斯看她忿忿不平地說著「門當戶對」四個字的神情,好像把一些莫須有的罪附加 在他身上,他連忙解釋,「你千萬別亂想!那都是外人胡亂造的謠,我的心只容得下你 一個人,你要相信我,千萬不要懷疑我的一片真心,我真的只是把海娜當妹妹而已。」
  他緊張兮兮的模樣真可愛,青妮決定不再逗他了,「不好玩啦!人家只是開開玩笑 而已又不會跑,不過海娜那盛氣凌人的模樣,好像天下只有她一個人似地,其它的都如 糞如土。」
  他寵愛地親親青妮的小鼻子,「這實在也不能怪她,海娜從小生長在富裕之家,是 父母的掌上明珠,一生沒吃過苦,個性難免會驕縱任性。」
  她哼了一聲推開傑斯,蹺起二郎腿坐在窗戶旁,「這有什麼了不起,我也是出生在 富裕之家,爸媽捧在手心的寶貝,眾人寵愛的公主,可我就沒她那狗眼看人低的勢利。」
  這小丫頭一件小事都能說成大事,看來自己還是少說一點,免得待會兒遭殃。「好 了,算你贏,辯得連我這商界談判高手都俯首稱臣,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你和海娜有深仇 大恨呢。」傑斯淡淡的語氣反而讓青妮更生氣。
  青妮與凱琪一向親暱,同是一家親豈能不恨。護短可是龍、藍兩家引以為傲的優良 遺傳,一時竟讓情感凌駕理智,一段不該出口的話就說了出口。
  「恨,誰說很來著。是生氣啦!當年若不是她和她那可惡的母親作怪,蘭兒姊姊也 不會受那麼多傷害,差點連肚子裡的孩子都流掉,更不會……呀!糟了!」一話說太多 了的青妮,理智終於追上情感,只見她連忙摀住嘴巴,可是還是慢了半拍。
  傑斯把剛才聽到的話在腦子裡燒了一圈,驀然腦中靈光一閃,難道茱蒂亞就是傑克 口中的蘭兒,也難怪海娜發瘋,傑克驚訝了,她們根本就是一對血緣親密的堂姊妹,而 德安八成是那個差點流掉的小孩,原來他真的是傑克的親生兒子,難怪會如此相似了。
  他不免有一絲責怪青妮的意味,「你早就知道了這件事對不對,茱蒂亞就是傑剋日 思夜想的蘭兒,你怎麼這麼無情,顧生生地扼殺傑克思念的心,更何況他們之間還有個 德安,他甚至不知曉自己做了父親,有個九歲大的兒子;這對傑克太不公平了。傑克踏 遍各地的華人世界,只為了找尋自己刻骨銘心的愛人,竟不知自己朝思暮想的伊人。
  竟和自己同處在一個城市長達九年之久。」
  平日遭受傑斯的搶白,青妮也覺得很委屈,這又不是她所能決定的,於是氣得手指 不停地戳他的胸膛。
  「什麼叫無情,說話要憑良心,無情的是傑克的母親和妹妹,是她光欺侮我堂姊, 後來又因為傑克訂婚事件傷透了蘭兒姊妹的心,這才逼走了她,在這場愛情海裡,受傷 最深的可是我堂姊,如果你想找人罵,就去艾克斯家,不准你在我堂姊的傷口灑鹽。」
  傑斯自知理虧,不該對自己心愛的寶貝大聲,只好輕聲道歉,萬一青兒不理他就慘 了,「傑克和我親如手足,當年他為了蘭兒幾近崩潰地步,天一亮就急切地上街尋找蘭 兒的蹤影,只要看到黑髮的東方女孩就上去拉人家的手,發現回頭的女孩不是蘭兒時, 那沮喪絕望的臉,即使是無情的人看了也為之動容。
  「夜裡他得靠著大量的酒精麻痺自己才能睡著,直到他把整個城市的角落都翻遍了, 一年之後,他決定到台灣去尋找她,只可惜一直無法找到伊人芳蹤,所以他才會四處飄 泊。在外人眼裡都以為他是個定不下心的浪子,其實他的心早就遺失了,且也找不回來, 而如今既已得知蘭兒的下落,我有義務告訴傑克這個消息。」
  青妮聽著他談論著傑克失去凱琪時的悲痛,難免鼻頭一酸,淚水在眼眶中打滾,結 果他語鋒一轉,竟想把她蘭兒姊姊的事告訴傑克,青妮想也沒想便要阻止。
  「不可以,蘭兒姊姊會掐死我的,真的會!我曾發誓要保守秘密的,雖然一時說溜 了口,可是責任在我,你可不可以別告訴傑克有關蘭兒姊姊的事?畢竟這件事也過了十 年,所有的恩怨情仇也該消失了吧!」她小心翼翼地用小女兒的嬌態看著傑斯,希望他 能被自己可憐兮兮的演技騙倒。
  「真愛是一輩都不可能消失,在遇見你之前,我根本不相信天底下有什麼愛是永恆 的,甚至嘲笑過傑克的癡與傻,認為他是個超級大笨蛋,竟為一個女人心碎。
  「可直到遇到了你,我才瞭解傑克的苦和痛,我想都不敢想,如果有一天失去了你, 是否還有活下去的勇氣?而且傑克提起蘭兒的神態語氣,你又不是沒看見,他根本無法 忘記令他魂牽夢索的蘭兒,這十年的深情,並不是一般戀人所付得起的。」
  青妮在傑斯懷中尋找溫暖,傑克的苦與痛她知道,可是蘭兒姊姊的苦和痛又能向誰 訴呢?那顆受過傷的心怎能再接受一次烈火般的焚燒。蘭兒妹姊並沒有外表所展現的那 麼堅強剛硬,她的心比玻璃還脆弱。
  「這件事對傑克而言的確不公平,可是也得想想我堂姊這幾年來獨自撫養德安的難 處,明知孩子的父親就在城市的某個角落裡,卻一直不肯去找他,也不肯讓他們父子相 認,這證明了她斬斷這段感情的決心,更何況感情的事是外人無法插手,我們無權改變 這世界,而且這件事如果讓我的家族的人知情的話,艾克斯家會被整得很慘,說不定會 從建築界消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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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7 07:17:40 |只看該作者
 傑斯一臉不信和訕笑,「太誇張了吧!艾克斯家族可是建築界的泰斗,沒那麼容易 倒的。」
  青妮苦笑著,他真是太不知民間疾苦了,「你不瞭解我們家族的人的行為作風,只 要有人取欺負到我們家人身上,我們家族絕對是傾巢而去,不死不休地報復,即使流盡 最後一滴血也要討回公道,夠可怕的吧。」
  「是嗎?你又不像這種人,別編故事來動搖我的心。」
  「因為我愛你,對於所愛的人自然寬容,我族人常說龍家的女兒有兩顆心,一顆名 叫天使,一顆名叫惡魔,你忘了那記過肩摔了?我家族裡面的人可個個都身懷絕技,所 以想逃過他們的報復是很難的。其實他們之間若還有未斷的緣分,即使沒有外人相助, 終還有再續的一天,我們就順其自然,看天怎麼辦了。」
  傑斯很無奈地點點頭,心想老婆的話也有幾分道理。
  「雖然有點不甘心,不過如果哪天傑克突然發起瘋,問起來蘭兒的下落,我不會欺 瞞他。」
  「神經!他沒事幹麼問你蘭兒的下落,又不是吃飽撐著,啊!說到這我才發現肚子 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我們下去吃飯吧!」
  「嗯!」凱琪與傑克的愛情只得擱一旁。
  朱紅色光鮮的檜木餐桌上,都是她愛吃的台灣料理。
  二話不說拉開椅子,她準備把這些一流美食全部吃下肚,德安在一旁替他那餓死鬼 青姨添湯加萊,免得她餓死在他家,這個罪可很重的。
  「我的大老爺呀,咱們家幾時養了一頭豬,吃相可真難看,上輩子沒吃飽就投胎呀, 真是丟臉,主人吃得不亦樂乎,客人卻傻呼呼地站著乾瞪眼。」傑斯笑看著吃得很快樂 的難老婆,雖然肚子很餓,可是卻很享受,也許這就是所謂的「秀色可餐」吧!
  「幹麼?坐下吃飯了,站著會比較好看嗎?飯是吃的不是用看的,又不是七月半的 兄弟。」
  傑斯拉開椅子坐下來,看到滿桌美味的中國料理,可那兩根長長的筷子實在不在他 能力範圍之內,只見一塊豆腐不小心地掉在場裡濺起幾滴場汁,再彈到滿嘴塞滿食物的 青妮臉上,在旁的凱演好笑地看著她如何解決。
  取下傑斯的筷子,她很認命地說:「真不知是白癡還是笨蛋。不會用筷子就早點說, 我這個中國人當太久了,都忘記這世界有一部分的人是只會用刀叉,算了,我服了你, 大不了餵你算了,來!張口。」
  傑靳一臉幸福洋溢地張大嘴,等著她靈巧的手夾起一塊豆腐,剛一入口,傑斯就被 辣得眼淚都快流了出來,趕緊喝了幾口味憎場降火。
  旁邊的凱棋和德安則笑得腰都挺不起來,真是太絕了,一個怕辣,一個沒辣不入口, 在這裡看他們倆吃飯真是享受呀!」
  青妮有點絕望地哭喪著臉說:「天下第一大笨蛋就是我,世界上有那麼多會用筷子 又不怕辣的好男人在,為什麼偏偏排了……唉,我好命苦哦!」。
  傑斯吃著青妮夾過來的牛脯,正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一分神,這才看 到凱演臉上有淤血末褪的痕跡,於是很驚訝地問:「茱蒂亞,你的股發生什麼事?」
  「摔倒!」凱琪、德安和青妮三人異口同聲地說。
  傑斯壓根不相信他們三人的說辭,就像事前套好招似的整齊畫一,茱蒂亞是個律師 處事明快,而且冷靜自制,怎可能會發生摔倒這種糗事?說它是摔傷不如說是撞牆還比 較可信,三人打混的本事還真是同出一源。
  「摔得可真厲害,都可列入金氏紀錄的榜首,你們有沒有發覺自己的鼻尖上有棵小 小的樹芽正在蓬勃發展中?」
  德安德了傑斯的話,下意識地摸摸鼻子時。即被凱琪輕輕地打掉,「別傻了,傑斯 叔叔是騙你的,你看看青姨,如果說話鼻子會變長,她早就長成一棵大樹了。」
  見到他們的舉動,青妮故意將手中的骨頭往那母子倆身上砸,「喂!你們母子的舉 動不是擺明了咱三人串供嗎?
  在法庭可就是證據確鑿,虧你還是個名律師呢,小心敗訴了以後沒錢賺,一老一少 地背著破包袱來求我可憐你們。」
  凱琪拍拍衣服上的污債,心想這可難洗了,「謝謝你好心地提醒,幸好我夠聰明, 官司從未敗訴過,只是怕我家客房的床不夠堅固,經不起過度使用,唉!昨晚的貓兒可 真吵,整晚叫春。」
  傑斯聽懂了她的雙關語,一塊排骨便在咽喉差點吞不下去,整個臉不好意思地潮紅。
  青妮瞪著凱琪,「那可真抱歉,碰巧我喜歡養貓,尤其是那種大貓——豹,小心一 口就被吞進肚,屍骨無存呀!」
  「沒關係,我是鋼筋水泥混成的特異人種,最經得起咬,就不知道另一個人皮夠不 夠厚?」
  「不勞費心,貓一向有高貴的怪病,專咬鋼筋水泥。」
  「哦,那我昨幾夜裡聽到的聲音,不知是哪只變態貓發出的?」
  妹妹倆一來一往地唇槍舌劍,空氣中瀰漫著有如刀光劍影的緊張氣氛,而傑斯就這 麼傻傻地坐著,一副與話題無關,只是一個隱形人般。
  德安低聲地向傑斯解釋,「媽媽和青姨最愛逗嘴了,可是她們感情好好哦!每次媽 媽有事,青姨一定跑第一,兩人鬥嘴的時候,一向旁若無人無所忌諱地涉及人身攻擊, 根本無現在場的聽眾耳朵受不受得了,我就常常被忽視,習慣就好了。」
  是啊!習慣就好,台灣人說話的調調都是這樣嗎?他想到一個說話格調類似的人, 於是插一段話進去,「你們與台灣來和我合作的藍先生,不會剛好有親屬關係吧?」
  「我不認識藍凱文。」
  「我沒那種丟臉的兄弟。」兩人同時出聲。
  不認識?丟臉的兄弟,這種說法擺明了關係匪淺,再加上兩人同姓藍,說沒關係也 太牽強。
  見傑斯一臉不信的表情,青妮只好打混地說:「你不要瞎獵了,硬是要把關老爺送 進孔老夫子的詞堂一齊要大刀這太離譜了。」
  「關老爺,孔夫子,他們是誰?我好像沒見過?」傑斯不甚明瞭地問。
  青妮對天翻了翻白眼有點好笑,「你不可能看過他們的,因為他們都已經是千年古 屍了,要是你真認識他們,我就要喊救命了。」
  一旁的凱琪對兒子打趣地說:「你想青姨會喊救命兩字嗎?搞不好怎麼寫都不知道 呢!」
  德安則一臉不可能的怪模怪樣附和著,「青姨不讓別人喊救命已經是天大的恩寵了, 願上帝保佑我們這些無事迷失的小綿羊,阿門。」然後又很虔誠地在胸前畫了個十字架, 表示他是個忠誠的教徒,只是天曉得他是哪一教?
  傑斯抿著嘴輕笑,心裡頭卻感歎傑克所錯失的天倫之樂,一位美麗聰慧的妻子,一 個絕頂聰明又討人喜歡的寶貝兒子,再加上一隻愛搗蛋的小狗,傑克呀!傑克!你可知 失去了什麼?
  四人剛用完餐來到大廳,門外就響了兩聲清脆的敲門聲,青妮心中大概有個譜了, 才想著,門外的人便自行推門進來,前頭走進的是一位大約三十出頭的年輕人,看起來 斯斯文文地戴著一副金邊眼鏡,可是卻笑得像偷腥的貓兒似地,招呼都沒有打就親暱地 把青妮拉進懷裡,就像是抱老婆,至少在氣得冒火的傑斯眼睛裡是那麼一回事。
  一揮拳往那人的下巴而去,哪料對方出於更快地握住他的手,傑斯非常驚訝地看著 這個文弱書生,鏡片後的眼神竟是如此凌厲冷冽,可想而知道人絕不簡單。
  青妮手輕輕一拍,化解了兩人的對峙,「白虎,你沒事別搗蛋行不行呀!」
  傑斯佔有性地摟住青妮懺細的腰,冷冷地看著她口中的白虎。
  「喲、喲、喲!親愛的公主殿下,你還真現實呀!有愛情沒友情,也不看看是誰先 出手的,枉費我這二十四年來的深情對侍,老天不長眼呀,但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哦! 你們女人就是這麼喜新厭舊,難怪我們這些男人耍獨守空閏。」
  看他唱作俱佳的表情,傑斯很想很狠地揍他幾拳,而在旁的青妮看在眼裡直想,傑 斯的日子過得太嚴肅了。
  「你幹麼了他只是只愛油嘴滑舌的九官鳥,標準的花花公子天性別理會他,況且你 也打不贏他。」
  「什麼花花公子?九官鳥?真難聽。」
  「誰說我打不贏?試試看才知道。」兩人同聲說出,接著詫異地互看一眼。
  白虎先笑出聲,他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千萬不能惹龍家大小姐發火,一旦火燒起來, 倒媚的絕對是自己,而所謂出手不打笑臉人,於是傑斯也只有把氣吞了回去。
  「龍哥!你也來了。坐嘛,則站在後頭不吭氣。」
  白虎後面站著一個相當高大魁梧的大漢子,一看就知道有練家子的身段,簡單的唐 衫,結實的肌肉,沒有表情的臉在聽到青妮的叫喚一動,打躬作揖向青妮行禮。
  「大小姐萬福。」
  青妮呻吟了一聲,身子就往後面的傑斯倒,心想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早八百年前 就叫他則老當自己是個下人,可是……唉!
  白虎不理會他們地找個好風水的位子坐下。
  白虎!本名白少虎,近兩年來接下白虎堂堂主的職位。
  十歲那年正式被龍門收養,自此成為龍門的人們弟子,雖然他比青妮大六歲,可是 入門晚,所以在輩分上,他還得叫青妮為小師姊,只是在社會走動不好以此稱呼,所以 龍們子弟一律以「公主」兩字稱呼,也算是一種尊敬。
  青龍——本名龍信,青龍堂堂主,擔任這堂主已有十二年之久,龍信的祖先們世代 侍奉龍家,以龍家人為主人,傳玉龍信這一代依然遵守祖訓——一日為僕,終身為僕、 一世為僕,世代為僕。
  從青妮的母親開始,就曾要他們不要有這種主僕觀念。因大家都是龍家人。可是他 們的回答卻是淚眼以待。長跪不起,認為是主人嫌棄他們服侍得不夠周全,還想以一死 以謝龍家的列祖列宗呢!嚇得大家只得隨他們的意思。
  雖是如此,為了讓忠心的龍家僕從後代有出人頭地的機會,青妮的母親特別下令要 他們都得受高深的教育,最少要大學畢業,除非是真的無心向學,這點她就不強求。
  不想唸書的,依其意願安排到龍家的各個堂回去學習、訓練,直到可以獨當一面, 而書念得好的,在龍家的資助完成學業後,依其意願是自行創業或分別進人龍氏企業及 藍氏企業等合法公司就業。
  每人的成就非凡,尤其是龍氏企業幾乎是這些新生代接手,忠誠度百分之百,效率 更是一流。
  而龍家三姊妹樂得游手好閒地當個小旅行家,只要在年尾的結算會議上露露臉即可, 再教龍家三小姐用計算機把盈餘的百分之三十盤算一下,撥作員工的紅利便皆大歡喜。 原本這件「艱辛」的工作是青妮負責的,只是她推說龍門事務繁多,將它移交給龍二小 姐寶妮,誰知寶妮一頭鑽進了愛河裡,不久就嫁人了。兩位大姊推來推去的燙手山芋, 只得由有計算機神童之稱的貝妮代勞了,誰教她最小。
  如今過了兩年,雖然龍信這一代所受的觀念較新,但父母從小的機會教育下,不管 社會地位多高,政治地位有多大,錢賺得再多也全是主人的恩惠和提攜,所以主子永遠 是主子,絕不可能逾越主僕的界限,龍家僕從後裔對主子的尊敞也未曾更改過,只要聽 到稱呼「公主」者,即為龍門子弟,而聽到尊稱「大小姐」者,則為龍家僕從後裔。
  大家都入座,只有青龍如護城將軍似的站在青妮的後方不肯人座,傑斯暗中思忖青 妮的真實身份,最近他所接觸與青妮有關的人時,表面上看起來嘻笑怒罵、毫無禁忌的 單純,但只要青兒一個微小的眼神或動作,馬上就收起笑臉,一到規矩正經地聽從,看 來她真的不簡單。
  「青龍、白虎,你們兩個怎麼一起進來,我還以為至少有一個在外面留守呢!」
  白虎很瀟灑地說:「這屋裡前前後後佈滿了明樁暗樁的,用的都是一流的好手,屋 外有二十四小時輪流的防守,未經許可,一隻蒼蠅也休想飛進來。」
  「說大話也不怕閃舌。」青妮睨地說。
  傑斯正襟危坐著,感覺到兩對正在身上打量的眼神,當然是明目張膽的打量,青妮 哪有看不見的道理,只見她開口,「拜託!兩位大哥,別將人放在顯微鏡下觀察好嗎?」
  他有的你們絕對不會少,若有事請直說,不過在一個「大」
  前提之下,請挑我愛聽的。」
  特別在「大」上加重語氣,就算再白癡也聽得懂,更何況是青龍、白虎,於是兩人 只好收回視線。
  白虎心中好奇傑斯將來的地位,而青龍則關心這個男人對大小姐是不是真心。雖然 他們兩人臉上沒啥表情,但傑斯已經從他們眼神所傳來的訊息中明瞭。
  「大小姐,老七一早電傳了幾份文件過來,本想一早就靠進房給你過目,只是大小 姊尚在休息。」
  白虎一旁接口說:「豈只是在休息,簡直是兒童不宜的畫面嘛!大好的一天就這麼 在床上浪費掉了。」
  明瞭話中之意,也知兩人是基於好奇及關心的理由而來,但是當務之急,應先把這 個大毒集結搞定才是,於是青妮接過青龍呈上的資料,大約地看了一下。
  「堂姊,傑斯暫時交給你保管一下嘍!青龍、白虎,跟我送來。」說完,她在傑斯 的唇上啄了幾下。
  青龍和白虎隨傳在後,看起來其像電影裡的黑社會老大和保鏢,只是這個老大是女 人,而且夾在兩個大男人中間更覺嬌小,但是氣勢絕不輸給一個彪形大漢。
  德安抱著虎克船長到遊戲屋玩耍去了,凱琪優雅地泡著茶,閉上眼睛聞著淡淡的茶 香,狀似優閒地自得其樂,其實是風雨欲來的前兆。
  「聽德安說你準備向青兒求婚?」
  凱琪眼睛並未張開地突然冒出一句話,使他嚇一跳,若不是已熟悉他們奇怪的舉動, 還真會以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不是準備求婚,而是已經求婚了,而且青兒也答應了。」傑斯的心漲滿對青妮的 愛,眼光閃耀著幸福的火花。
  「真好,又有好戲可看了,婚禮定在何時?」凱改依然靜靜地閉著眼睛,只有唇角 微微上揚。
  「這……呃……我們還未商量,大概會在美國舉行婚禮吧!你剛說有什麼好戲可 看?」
  這時凱琪突地笑出聲,「你的大概將會變成不可能,根據我們家族的規矩,嫁娶必 須在中國人的土地上,你大概沒注意到吧,我問的是日期而不是地點?因為除了台灣, 不可能有第二種選擇,至於好戲嘛!你有沒有聽到青兒提起她的『寶貝妹妹』?」寶貝 姊姊這四個字,她還加重語氣。
  「青兒曾說過她有兩個姊姊,倒沒聽到她說過什麼寶貝姊姊的。和他們家的人講話 要小心翼翼,據實以報才不會被耍得慘兮兮。」
  凱琪緩緩地掀開眼睫,露出一絲興趣,又是一隻小白兔落人龍家女人的手裡了, 「我二堂妹叫寶妮,三堂妹叫貝妮,以中國字的解釋來說,就是寶貝女孩,我們這些堂 表兄姊總是喜歡蔫稱她們為寶貝妹妹。」傑斯有點不解地問:「這個婚禮她們不贊同 嗎?」
  「贊同,她們絕對會舉雙手雙腿贊同。」凱琪大笑,兩年前寶妮結婚的景像,像放 映機一樣快速地在腦中播映,其是可憐的新郎新娘,願主賜福哦!
  「既然她們不反對,那還有什麼問題?」他更加不解了。
  凱琪搖搖頭,一臉準備著笑話的表情,「我並沒有說有問題呀!只是說有好戲看而 已。」
  傑斯眉頭深鎖,這家人的大腦構造必定與常人不同。
  凱琪看他靜默不說話就繼續說:「我想青兒一定沒告訴你,她二妹寶兒的婚禮吧? 別太驚訝,當時這個婚禮在台灣可是相當轟動的,再加上男方的身份很奇特,不過這不 是主要的因素,而是他們從相識到相戀的過程十分傳奇,讓大家又嫉又妒,不免興起一 些整人怪招,誰教他們太『美滿』了。」
  「那一次的婚禮真是鬧翻天了,一點也不像婚禮,倒像是整人比賽大會,被整的當 然是以那一對新人,從迎娶、宴客、新婚之夜到度完蜜月為止,寶兒度完蜜月之後回來 發誓,將來家族有人結婚,她也會如法炮製加倍奉還,你想她會放棄這一次整人計劃 嗎?」
  「照青兒的個性,即使是自己的親姊姊也照玩不誤,而且還玩得比別人凶、比別人 狠,完全是讓人捉不到把柄的超高級玩法,至於她玩了什麼把戲,說真的外人一概無從 得知,只有那對新人才知道,聽說把她妹妹氣得不得不寫個服字。」
  「生氣還能服氣,這可真怪異。」這一家子的人,真的很奇怪。
  「不,不是這個意思,如果你真正認識這三個妹妹,你會發現一件事,她們外表看 起來就像天使一樣可愛,讓人疼人心坎裡,但是內在非常聰明,智商相當高,處事明快 公正絕不拖泥帶水。」
  「她們感情非常融洽,平常三姊妹各分東西,一年見不見幾次面,當寶兒宣佈要結 婚的時候,大家都很驚訝,雖然寶兒長得很漂亮,但追她的人下場都很慘,就是因為寶 兒的智商高、脾氣火爆,所以娶她的人一定也要非常聰明且有耐性才行,才不會被她耍 得團團轉。」
  「所以聰明的丈夫再加上自認比狐狸還狡猾的妻子,更讓人興起捉弄的壞心眼,大 家一起飆整人術,寶兒被整得很慘、哭笑不得,而青兒的整人術更高級,讓人捉不到把 柄就莫名其妙地被整了,所以寶兒是又生氣又佩服她大姊的聰明機智。」
  傑斯點了點頭表示瞭解,「你的意思是寶兒會趁這次婚禮來報復青兒的捉弄,這就 是你所說的好戲?」「不只是寶兒去捉弄你們,恐怕到時候所有的賓客也一起瘋,畢竟 上次的婚禮大家玩得很痛快,這次當然不能免俗,再加上個愛煽風點火的貝兒,慘狀是 可以預料的,你和青兒是在劫難逃了。」凱琪很淡然地描述。
  「你說得倒很輕鬆,不知道哪天輪到你,是否可像現在一樣談笑風生。」傑斯不以 為然地說著。
  凱琪露出一絲線笑,「這種事不可能落在我身上,畢竟我早就過了做夢的年紀,對 這些情情愛愛早已免疫了,婚姻只適用於有心之人,無心之人已無關風月了。」。
  「人若無心又豈能存活在這有情世界?」
  「嘖、嘖、嘖!難怪人家說戀愛的狗會作詩,冷凍庫也會被愛情的火融化,明天該 不會去大馬路上宣教吧?」
  傑斯被凱琪調侃,好一陣子說不出反駁的話語,久久才道:「天下事難料,你還愛 著傑克嗎了」
  只有一句話,凱琪的笑容僵住了,眼中快速閃過一抹深切入骨的哀痛,但立刻又回 復原狀,就像沒被剛才的話去中,「青丫頭告訴你的?」
  傑斯直盯著她看,企圖從她的神情話語探知一二,「德安和傑克長得太像了,這是 不爭的事實,不用他人明講也看得出來。」
  「青兒知道你打算在我的傷口上灑鹽嗎?」凱琪的語氣平淡,但隱含一絲威脅。
  「不准,她會殺了我的,青兒可是個十成十的小暴力家呢!」傑斯語含寵溺的口吻 說著。
  「不准?那你還開口?」勇氣十足,凱琪想。
  「青兒愛你想保護你不受傷的心,正如我愛傑克想幫助他受創的心復原一樣,所以 我懇求你不要將今天我們之間的對話告訴她,我真的很愛她。」傑斯很誠懇地訴說。
  「你真的很大膽,難怪事業做得那麼大,連青兒都不敢在我面前提起這話題。」
  「青兒不敢提是怕造成你心口的二次傷害,但若不提,傷口還是會在那裡,永遠不 會痊癒。」
  凱琪微顫的手放下茶杯,走到酒櫃裡倒了一杯不加冰塊的威士忌,淺酌了一下以緩 和情緒,「傑斯﹒歐佈雷先生,你不覺得有點逾矩了嗎,不知道親情和愛情的天平,青 兒會選哪一邊?」這是明顯的威脅了。
  傑斯知道依青妮的個性,絕對會忍痛捨棄愛情而就親情,因為她說過家人對她比什 麼都重要,「你很卑鄙,用青兒來威脅我。」
  「你忘了我是個律師,切人要點是我的專長,而你的惟一弱點是青兒。」
  「不要只顧著害怕在這場愛情追逐戰中受傷,你不是唯一的受害者。」傑斯努力將 一些理智灌入凱琪的腦裡,希望能為傑克多爭取一分希望。
  「或許如你所說的,我並不是唯一的受害者,但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沒人願意當棋盤上任人擺弄的棋子。」
  「為什麼你不給他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
  凱演一口氣將手中那杯無色的液體灌人口中,語氣冷冽地說:「我曾經給過他一個 愛我的機會,可是他放手了,放手了就是完了,完了也就是結束了,懂了吧!你也不想 讓青兒知道你正在掀她親愛堂姊的傷口吧!這隻小母雞的保護欲足以摧毀你們的未來, 有沒有聽到教堂的鐘聲離你愈來愈遠。」
  傑斯無奈地歎氣,雙手互相揉搓著,「你真是個難纏的大律師不是嗎?切人要點攻 擊致命傷一舉中的,連我這個商場常勝軍也甘敗下風,幸好我愛上的人不是你。」
  凱琪不懷好意的笑容讓傑斯心生寒顫,「你錯了,大老闆,我只是個難纏的大律師, 而你的公主殿下卻是個致命武器,別被她無邪純真的外表所矇騙了,撒旦給了她一張天 使的臉孔,順便免費附送一顆心——惡魔之心。」
  傑斯愕然,久久不能言語。
  凱琪接著說:「不過你用不著擔心,除非你傷害她所愛的人,否別你不太有可能看 到那顆惡魔的心,畢竟你是她所愛的人,也幸好她還有一顆叫天使的心。」
  傑斯愣然,青兒有兩顆心:天使心和惡魔心?這究竟是什麼世界,他都被搞混了, 青兒真如她自己及凱琪所形容的一樣可怕嗎?他一定要好好地問個明白。
  青龍關上書房的大門,尾隨大小姐走向落地窗前。
  「青龍,老虎鉗的毒品是由何處取得,何人經手,給我一份詳盡的口頭報告。」她 開口道。
  「大部分是由泰緬已帶的毒梟走私偷運進來,在二十四區是由一名叫海蛇的泰國人 擔任中間人,這個泰國人就如同他的外號一樣,狡猾毒辣,聽說他是毒王昆沙的得力助 手。最近緬甸的政府正集結陸、空軍,對盤據在泰緬邊境的昆沙展開圍剿行動,雖然毒 王昆沙的二十餘座毒品加工廠並未減少,但運出路線有部分被政府軍截斷,使得毒品取 得來源受阻,數量減少不少,所以老虎鉗有意向哥倫比亞方面購買大量的白粉。目前僅 是接觸方面,尚未有正式的交易買賣。」
  嗯。嗯!哥倫比亞?很好,恐怖分子的大本營,這倒是有得玩了。
  「那白虎,昆沙製毒工廠大致分佈在何處哪裡出口?」
  「目前應該在伯邦、果敢及泰緬邊境上,至於出海路線有四條,一是由金三角順循 公河至越南海口出海,二是將毒品藏在原木之中,再由水路順流至越南現港出海,三是 由……」
  聽完白虎詳盡的解說後,青妮將身子輕輕地倚靠在半開的玻璃窗前,閉上眼睛任思 路在腦海中重新組合排列。
  倏地她一睜眼,清澈的雙眸中找不到一絲慵懶,有的只是豹在獵取生命時的精明冷 傲,及一絲邪惡的血腥氣味,就像戴上另一張惡魔面具,踩著堅定的步伐,用著不亢不 卑的口吻對面前的兩位堂主下命令。
  「青龍!我要你帶幾名兄弟往緬甸走一趟,把毒王的毒品出海路線給破壞掉,再乘 機搗毀幾座製毒工廠,放火燒掉昆沙的幾處種植罌粟花的農田,假意以老虎鉗的名義和 昆沙的死對頭勞坎作買賣,再放出消息,說老虎鉗刻意和緬甸政府單合作出賣他,以取 得勞坎的合作,合力生產白粉。」
  「白虎,你派幾名較機伶的手下,假老虎鉗的名義和哥倫比亞方面洽談合作計劃, 表示市場嚴重缺貨,必須立刻補充白粉數量,價錢問題隨他開口,等到交貨日期再通知 國際刑警緝毒組的人員來收網。」
  「記得對外透露消息,說老虎鉗打算黑吃黑吞掉哥倫比亞的貨,所以與警方合作出 賣他們,然後我要你那些手下暫時消失一段時間,譬如說去度個假,不能讓人發現我們 玩的小把戲。等到哥倫比亞發現貨被吞了,自然會轉向老虎鉗報復,到時只要聯絡各海 岸碼頭的弟子,不要讓他有偷渡出海的機會即可,反正陸上有州警在等著他。」
  青龍和白虎仔細地聽著青妮以不急不緩的速度,分配自己的任務時,不時地點頭應 和。
  「大小姐!除了這些,還有其它的吩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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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7 07:19:34 |只看該作者
青妮沉吟了一番後才答覆青龍的話,「發佈追殺令給黑白兩道,獵取老虎鉗的人頭, 賞金一百萬美元,但龍門弟子不得涉入這場混戰,這也算替少玲出一口氣,等陳風無罪 開釋以後,就讓他接唐人街分堂口的位子,算是一種補償吧!還有一點,在老虎鉗數完 他僅剩的生命前,加強保護我堂姊一家的安危,若有來歷不明的人在他們附近徘徊窺視, 就不用客氣地教教他們『一點』禮貌,唉,誰教咱們是禮儀之邦呢!」
  「是的!」青龍和白虎同時應答。
  青妮又恢復小女孩神態地說著,「嗯!很好,你們有不清楚或疑點的地方,可以提 出來,我最喜歡幫助別人解決困擾呢!」
  兩人互祝了一下,淺笑地搖搖頭,如此周密完美的計劃,也只有青妮這個小魔鬼想 得出來,乾脆俐落不留痕跡,而且不沾腥。
  「公主,你可真毒辣,這招移花接木、借刀殺人的把戲可真高呀!幸虧我白虎是你 的手下,而不是敵人,這種死法還真是不道德,可憐哦!」
  青龍聞言會意地笑一笑。
  挑挑左邊的眉頭,她得意地嘴角上揚,「得了吧,白虎,你心裡跟我一樣期待這場 死亡遊戲的開始,從我認識你到現在,你背後的三角黑冀從不從變成白色的翅膀,想得 到光圈呀,下輩子吧!」青妮又調皮地接了一句,「我會在地獄的深處築好城池的,到 時候別忘了來當鄰居哦!找會借你沾了毒的醬油的。」
  白虎誇張地做了個神士風度的姿勢,「公主殿下,臣願追隨你到天涯海角,一個小 小的地獄何其懼。吾勇往前進,不過要不要先買門票去參觀一下。」
  白虎不懷好意的看向傑斯時,卻被青妮踹了一腳連忙告饒,青龍別若有所思地瞄了 傑斯一眼,隨即面無表情地告退離去。
  「正事交代完了,這個週末有何打算,」凱琪問著。
  「我不知道耶,啊!對了,今天是愛莎的生日,我還答應要去參加她的生日宴會呢! 時間來不及了,禮物也還沒買,怎麼辦?」
  「不要急,慢慢來,只要你人去了,愛莎就不高興了,而且我覺得只要把我們的喜 訊告訴她,就是最好的生日禮物。」傑斯安撫著青妮。
  「真的!可是我沒帶禮服來。現在去買好像來不及了。」
  「去我的衣帽間排吧!記得放在第三排第二件的紅色旗袍,我還沒穿出出來亮相過, 咦?好像還是你送的吧!」凱琪已有一些醉意,神智稍微渙散,忘了那件禮服是她和傑 克初夜時的引火線。
  傑斯看青妮手忙腳亂的慌張相,急忙穩住她,「到我家再梳妝換衣服吧!反正也來 不及了。」
  於是青妮拿了禮服便和傑斯向凱琪道別就往車庫走去,殊不知一場風暴即將形成。








第八章

  傑斯坐在青妮的旁邊,不發一語地直視前方,車裡的空氣悶悶的,心思何其細密的 青妮豈有不知之故,「開口吧!想問什麼就問什麼?看你快憋死了,我還不想年紀輕輕 還沒嫁人就當寡婦。」
  傑斯一臉茫然,不知從何開口。
  「怎麼了?大老闆變成啞巴了?開口問吧!反正我認了。」
  傑斯企圖理清思路,「我不知該怎麼開口,我想我被搞迷糊了,在這之前,你只是 一個單純的女孩,可愛、直率,自然得像一個陽光公主,可是你和你堂姊卻一再提醒我 你並不是只有單單的一面,而且今天那兩個人給我的感覺在氣勢、態度都絕非池中之物, 雖然那個叫白虎的行為輕浮了一點,但是他在吊兒郎當的面具下藏有一般強烈的霸氣, 他們卻對你的話言聽計從,好像你主宰他們的一切。」
  青妮看傑斯佈滿困惑的臉,「你和蘭兒姊姊談過我?」
  「除了談你還有誰呢?啊!傑克例外。」
  青妮嚇了一跳,猛踩煞車,用很恐慌的表情看著他,「意思是你出賣我。」
  「開車吧!已經遲到了,我是跟茱蒂亞談到傑克,不過律師的專長她發揮得淋漓盡 致,擋得很好,最使把你也牽扯了進來。」
  「我?」傑克的事與她何干。
  「沒錯,就是你,她威脅我如果再挖下去,婚禮上會少掉一位新娘。」傑斯用深情 無奈的表情看著青妮。「而且我也知道結果,你對家人的愛和強烈的保護欲,寧可犧牲 自己一生的幸福,也不願意他們任何人受到一絲傷害。嗯!寶貝,別垂頭喪氣嘛!答應 過你,除非傑克問起,否則絕不提起,不過我倒想知道,我所愛的女人有什麼神秘的身 分。」
  「要來的總是要來的,想躲都躲不掉,真希望這輩子你都不知道,不過那是不可能, 我們龍家起源湘南長江流域一帶,由於龍家傳說曾有祖先娶了龍王最寵愛的女兒為妻, 龍王是掌管水域的神,因此在江南的行徑一帆風順,再加上龍家的人重情重義,頗受道 上兄弟的尊敬自成一派。」
  「多年後,外族入侵,龍家人不願受異族統治,所以一部分的龍家子弟跟著門主遠 離家門,遠渡重洋來到台灣,雖然很辛苦得從頭開始,但大家都無怨尤地跟從,而一部 分的人則留守龍門祖宅。」
  「在一次無法為人道的事件後,當年在龍家祖宅的當家,帶著剩餘的子弟家僕移居 海外,本想從此過著普通正常的生活,誰知諸多阻礙,在外人的土地上飽受欺凌,在不 得已的情況卜,只好重振龍門,只要有華人存在的地方,就有龍門的堂回存在,這也是 為保護自己國人的一種方法。」
  傑斯微微地皺了一下眉,「這是所謂的黑社會嗎?你是個女孩子而已,負擔得起這 重責大任嗎?」
  青妮苦笑著,「你真的很大男人主義哦!現在的女孩能力可不比男人差,而且龍門 門主訂下一條不成文的教規,那就是門主一職至他以後只能由龍家長女繼承,龍家男子 不得干涉龍門事務的主決策考,除非龍家無女,而我就是那個倒霉先來報到的龍家長 女。」
  傑斯露出很訝異的表情,好像在說為什麼?
  「我不是說過龍家的祖先曾娶過龍王的女兒為妻嗎?雖然只是傳說,但是實際上, 龍家的女兒似乎往冥冥之中有股神秘的力量灌注在體內,有人說是龍王之女在陰陽五行 之中屬陰性,所以所生之女自然可以承襲神之力。
  「然而事實證明,在龍家後代子女之中,能力較強者都是女子,更奇特的是龍門一 旦發生無法解決的大事時,能解決問題的一定是龍家的女兒,像我外婆和母親就可憐了, 她們都是獨生女,雖有很多人可供使喚,可是仍要一個人獨撐大局,而我還有兩位小妹 幫忙,幾十萬個兄弟可不好帶呀!」
  「幾十萬?!你是說你手底下有幾十萬個兄弟。怎麼說呢。」傑斯聽到這個數目很 驚訝。
  「怎麼?嚇到了吧!這還不包括龍氏企業的精英呢。其實大部分的兄弟都有人帶, 我只需要在堂口大會上露露臉,下幾個命令,顯顯威風就夠了,大概是歷代龍家的傳奇 都滿受尊崇的,所以大家也滿服我的。」
  傑斯輕輕撫摸青妮專注而帶戲虐的臉,「這麼簡單。茱蒂亞還特別提醒我別只看到 你的一面,我也相信你絕不是一個簡單的女孩。」一個念頭浮上了傑斯的心頭,「你殺 過人嗎?」
  青妮身體僵了一下,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冷了十度,眼神中第一次露出哀傷,他看在 眼裡,疼在心裡。
  「如果說我殺過人,你是不是想跳車,後悔愛上個殺人魔王?」青妮用疏離而平淡 的語氣說著。
  「愛情是不會讓人有選擇的權利,而且我相信你絕不會濫殺無辜。」
  一下子車裡的空氣似乎凝結了,過了好一會她才決定開口,「十九歲那年,父母死 於車禍,警方說是意外,而各方面檢查。比對都證實是意外,但我和寶兒、貝兒不認為, 我們三姊妹的直覺認為這應該是有計劃的謀殺。所有的兄弟都認為我們姊妹所受的刺激 太大,但是對於我們所下的命令還不至於反抗,結果在我們抽絲剝繭之後,證實是有人 在幕後操縱搞鬼。
  「那一夜只有我和十七歲的寶兒帶著十五歲的貝兒潛入了他們私人辦公室,取得他 們分佈在台灣各地樁口的明確地址,次日即下了誅殺口令,一天之間,幾百條人命就消 失了,而主謀的幾個人也死在我們姊妹的手中,但我不後悔殺他們,同樣的事再讓我選 擇,決定還是一樣的。」
  「幾百條人命?!台灣的警察不管事嗎?」
  「不是不管,是不敢管也不能管,他們只是輕描淡寫地以幫派械鬥為由結案。」青 妮笑了一下繼續說:「你大概不曉得龍家在台灣的勢力,大到各大企業及政治家都有, 甚至警察署內部的高級官員都有龍們的子弟在,母親死了以後,我就成了下一任繼承者, 動了我就等於動龍門,誰敢拿我開刀?到時候真要有個風吹草動可沒人敢擔。」
  青妮想起父母在世的恩愛,一家和樂相守的景像,不禁一陣薄霧迷濛了眼,傑斯心 疼地捉住她的手,微微地在手背上挖了一下,給她力量。
  「我不在乎龍青妮是一個怎樣的女人,我只知道這一生只愛一個叫青兒的小女人, 永遠保護她守著她,一輩子不放手。」
  青妮感動地反握傑斯的手,淚珠不斷地往下掉,傑斯俯過身來用舌頭輕舔,在唇上 留下一記深情的吻。
  「看你哭得像小女孩似的,哪個像大門主的樣,可別讓你的手下看到,若誤以為我 欺負了你,到時候把我大卸八塊,你就沒老公了。」
  青妮破涕為笑,「你真沒樣,人家還在開車耶,你愈來愈不橡那個我所認識的男人, 剛認識的作好好玩哦!也好好騙,現在愈來愈精了,難怪人家說無好不成商。」
  「是呀,老婆大人,我若不精一點,怎麼看得住你這個滑溜的小狐狸。誰曉得你會 不會趁我轉身的時候跑掉,害我又追得慘兮兮的。」」」
  青妮反倒不好意思地羞紅了臉。
  「咦!你怎麼知道我家是往這個方向?」傑靳看了下路線,不解地問。
  「哈,我連你家有幾棵樹幾株草都知道,忘了我是個國際知名的慣竊『公主』嗎? 這些在資料上都一清二楚。」青妮得意洋洋地說。
  「那你怎麼會不知曉我家的電話?哦!又讓你這個小鬼靈精給騙了。真是的,以後 不許再騙我,不然我就打你的小屁股,看你還敢不敢說謊。」他說歸說,但做又是另一 回事,誰會得心愛的寶貝挨揍?
  「好嘛!人家以後盡量不騙你啦!大不了我給你騙好了,反正你也沒有我聰明。」
  「你這個教人又愛又氣的小丫頭。」
  兩旁的燈光泛著暈黃的慵懶,微亮的月光灑在樟樹的新芽上,松鼠在枝梗旁梭巡著 成熟的果實,晚風吹來梔子花的香氣,迷醉在整個庭院裡,偶爾飛過的是築巢的泥燕, 聲聲低哺著愛語,屋內流瀉的是輕柔的華爾茲,雙雙對對曼妙的舞姿投射在地面,前院 停滿了各式花俏的車子,遠方的聲音近了,也驚獲了這片刻的擾閒。
  接著兩條人影相擁出現在旁廳。
  「丫頭,你來了。」一聲慈祥和藹的問候出現在旁廳的樓梯旁。
  「婆婆!」
  「奶奶!」兩人同聲地喊著。
  蘭達一把把孫子推開,將青妮親蔫地擁在懷裡。
  「去去去,我和青丫頭聊聊,你去把那身衣服換換。」
  傑斯好笑地看著奶奶幼稚的行為,心想也該將這一身梳洗梳洗,所以佔有地在青妮 唇上烙上一吻,然後滿意地離去。
  青妮在蘭達身邊摩掌著,像只小貓,一時倒也忘了是來參加愛莎的生日宴會,直到 一個僕從忙碌地從旁邊經過,才想起自己尚未梳妝換裝呢!蘭達見狀遂將她帶到三樓最 右邊的房間去,而自己則先行離去。
  房間裡擺設樸素清麗,淡淡的有一絲蘭花的香味,窗推出去是一陽台,陽台上種滿 綠色的植物,這時青妮才發現落地窗外站著一個娉婷綽約的曼妙身影。
  「嗨!我叫青妮,對不起打擾你了。」青妮很抱歉地對外面的女子說著。
  哇!好漂亮的女人哦,金色的長髮在水晶燈下的照射,散發著耀眼的光芒,真像天 使的光圈,鵝蛋形的臉孔是那麼細緻典雅,眼中有著淺淺的哀愁,真是我見猶憐呀!她 在心裡暗念著。
  「奶奶說你是大哥的新娘子,沒想到你和我想像的不一樣。」女人柔柔的聲音娓媽 地說著。
  咯!這女人在講什麼。怎麼一句話也聽不懂,真可惜長得這麼漂亮,腦袋卻有問題, 青妮皺眉深思。
  「傑斯的母親再婚的對象是我父親,所以傑斯就順理成章地成為找的繼兄,而奶奶 就是蘭達奶奶,哦!差點忘了,我叫瑪格麗特。」瑪格麗特看青妮一臉狐疑的表情,所 以解釋了一下身份。
  瑪格麗特。好熟的名字,在哪聽過呢,長得真像她的名字,一朵空谷中的幽蘭、花 中的淑女,光那高雅的氣質一看就是所謂的大家圍秀、名媛淑女。
  「真是名如其人,你長得好像芭比娃娃哦?尤其是那頭漂亮的金髮,你都是怎麼保 養。像我這堆麻繩老是打結。」
  青妮扔下手中的衣服、鞋子,認真地把玩瑪格麗特的長髮,就好像把瑪格麗特當成 大型的洋娃娃,因為她家的那些女人個個都很小器,死也不准她碰她們的寶貝秀髮。
  瑪格麗特溫柔地把青妮拉到梳妝台,拿起象牙白色的玉梳,輕巧地為她梳理,黑色 的秀髮柔順眼帖地在梳子下漸露光澤。
  「好美的黑髮,如果我也有一頭黑緞船的秀髮,傑克不知道會不會多看我一眼,瑪 格麗特低聲地喃喃自語,聲音很輕很細地傳入正在享受梳發之樂的青妮耳中。
  傑克?瑪格麗特?啊!難道她是……不會吧。都過了十年了!好奇的根苗又悄悄地 在她心中冒起來了。
  「瑪格麗特妹妹,你認不認識艾克斯家的那個傑克。聽說他會蓋很多漂亮的房子那! 不過他那個妹妹好凶哦!老是喜歡罵人。」裝清純可愛的角色是青妮的專長。
  果然,一聽到傑克的名字,就見瑪格麗特的眼睛閃著少女夢幻的愛戀,唇角不自覺 地露出一絲甜蜜的微笑,但很快的,笑容被深深的哀愁所取代。
  「好久沒見到他了,不知道他過得好不好?」強烈的情感在胸口中竄動,忘神地看 著鏡子,她說著似乎是對自己耳語的話。
  唉!情字傷人,都過了十年還想不開,看來這場感情債還有得打哦!青妮看著瑪格 麗特哀痛的表情思忖著。
  「瑪格麗特妹姊好像很喜歡那個傑克哦?」她用著天真無邪的表情訴說著。
  大概是青妮一張看似無心機的表情,打動了她內心深處潛伏的情感,讓她有種想把 多年來的相思發洩出來的衝動,於是她緩緩說出那段愛戀——「當我還是個小女孩時, 我就愛上他了,當時我們兩家來往很密切,大家自然而然地把我們湊在一起,那時我好 快樂、好幸福,認為這一切會將是永遠,我真的天真地認為。可漸漸地,他很少來我家, 原本以為他是為了剛入社會工作,太忙碌而忽略了我,我還體貼地為他找種種借口,直 到有天無意鬧聽到他和他父母大吵的聲音,那時我才恍然大悟,原來他愛上了一個中國 留學生。
  「我不知道自己怎麼回到家的,心碎的傷痛讓我連續高燒三天不退,最後燒退了, 人也茫然了,不停地自責讓我神形憔悴,我到底哪裡做錯了,為什麼他不要我?」她說 著說著,一滴、兩滴淚水像斷線的珍珠滴落。。
  青妮不知如何安撫這脆弱的心,因為從沒有人在她面前哭得如此令人心酸,男人, 真是可惡的東西。
  「姊姊別哭了,那種喜新厭舊的男人不要也罷,失去你這麼溫柔美麗的大美人是他 的損失,不懂幸福的人是會遭天譴的。」青妮感慨這世界無情的摧殘,為什麼傑克有這 麼好的美女相伴,還不知足地把蘭兒姊姊線牽扯著進來,造成三人的悲劇?
  瑪格麗特拭去跟中的淚,牽強地露出笑容,青妮的安慰讓她有短暫的溫暖,她拿起 台上的瓶瓶罐罐,細心地為青妮妝點容顏。
  「如果傑克是個喜新厭舊的人就好了。」她輕歎。
  「你們後來又和好了?」青妮假意地問道。
  「我一直部希望他會回頭,那夭,爹地媽咪告訴我傑克同意和我訂婚時,我的眼淚 高興得直流,心想他是愛我的,於是從那天起到訂婚的時候,我都快樂得像只小鳥,心 中充滿了喜悅。」瑪格麗特回想起那段甜蜜時光,嘴角也微微揚起,彷彿時光倒流。
  青妮有點不解地問:「他曾經背叛過你,你還願意和他訂婚,不怕他再一次地傷害 你嗎了」
  瑪格麗特很冷靜地說;「那時找被自己的心蒙蔽了眼,以為他和那個女孩只是逢場 作戲的露水鴛鴦,所以不停地告訴自己,我才是他最愛的女人,畢竟他要娶我了。」
  「你們後來結婚了呀!他對你好不好?有沒有又到處花心?」青妮眨了眨眼,長長 的睫毛像扇兒般偏動,說著早已知情的違心話。
  「訂婚那天,每個人都好高興,只有傑克一臉無奈煩悶地走來走去,直到那個女孩 闖了進來,她很像中國的陶瓷娃娃,水汪汪的大眼睛,小小的臉蛋,看起來很脆弱。很 惹人憐愛,當她笑著對我說恭喜時,我的心好慌,好像要失去生命中重要的某件事情。」
  「哇!她要來橫刀奪愛呀?」青妮故意添點醋。
  瑪份麗特笑得很苦澀,「若是這樣還好,後來她打了傑克一巴掌後,便像個高貴的 女神般離去,你知道嗎?她那一巴掌打碎了我的心,因為我看到傑克眼中的心碎和淚水, 他發了瘋似地想擺脫所有拉住他的人,口中不停地喊著那個女孩名字,那時我真的好恨 那個女孩,是她搶走了我一生的愛、粉碎了我的夢。」
  「他們後來在一起了?」
  「傑克發了瘋地找她,因為那個女孩失蹤了,而我得知她失蹤的消息時,心中有一 份竊喜,因為我以為只要她不在了,傑克就會愛我,可是我卻失望了,因傑克當著我的 面說他這一生只愛一個女孩,雖然他暫時失去了她,可是他會用今生全部的生命來找尋 她,直到倒下的一刻為止。」
  哇!好感人的話,傑克可真是癡情種,難怪當年蘭兒姊姊會愛上地,哎呀!她這是 哪根筋不對?人家在吃米粉她在喊燙,真是一種相思,兩地閒愁啊!
  「既然如此,他都變心了,你就把他忘了吧?像姊姊這等大美女,蒙著眼找也比他 好。」青妮有意解開她的心結,女人的青春是有限的。
  「唉!如果忘得掉就不叫愛了,他可以為那個女人追尋一生,為什麼我不能為他等 候一世。」說著替青妮除掉身上的束縛,把床上的晚禮服套上,小心地扣上腰間的小水 晶,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
  「妹妹,你的心好偉大哦!難道你不後悔?」要是傑斯放這樣對她,哼!非把他大 卸八塊,再做成人肉包干給吃下肚不可。
  「愛一個人是沒有理智的,從來我也不曾後悔過,但是我嫉妒,真的很嫉妒,因為 那個女孩雖然失蹤了,可是還是擁有他的愛,那是永遠也捉不住的愛,我真的嫉妒那個 幸福的女孩。」
  幸福?蘭兒妹姊幸福嗎?不過幸好蘭兒姊姊有個德安可以陪伴她,比起傑克和瑪格 麗特,她真的很幸福。
  「如果傑克找到那個女孩,並快樂地在一起生活,你還要為他等候一世嗎?」
  青妮看到瑪格麗特的肩膀一僵,神情頓然僵硬,只見她道;「我不知道,因為我從 不敢想,不想自然可以作夢,只是不知夢何時會釀,算了!你看看我的手藝如何?」
  青妮看到鏡子裡的均已不由得苦笑,並不是瑪格麗特把她打扮得很醜,而是正好相 反。鏡子裡的美女就像古代仕女活脫脫地從畫中走了出來,淡妝素雅的容貌如同不惹紅 塵的仙子,凝雪賽霜的粉嫩肌膚則引誘著人去品嚐一口,至於那凹凸有致的曼妙胴體, 免得引人心底情慾。
  真正該死的這件禮服,難怪蘭兒妹妹說她不敢穿出門,原來它其的很讓人流口水, 誰教自己只顧著聽別人的心情故事,把一切任人擺佈。
  「走吧!大哥人成在樓下等得不耐煩了,我們這就下去讓他驚艷一番。」
  是哦!驚斃一番,只怕他會先被醋淹死,再一把掐死她吧!上帝保信他別抓狂,青 娘再看一眼這前露後露的衣服一下,深吸一口氣,上戰場去吧!不知為了什麼,她的眼 皮直跳,直覺得會有一場風暴發生,而她的預感一向很靈。
  愛莎在舞池裡快樂地踩著舞步,傑斯一方面和賓客點頭應和,一方面心不在焉地招 呼凱文和他的未婚妻,心裡則叨念著,生日蛋糕都切過了,怎麼青兒還不下來,正想著 一抬眼,就看見凱文的手伸在半空中,下巴都快掉了,眼睛睜得像牛眼一般。
  傑斯不解地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哇,他的呼吸瞬間停窒,整個腦袋一片空白,一張 嘴驚艷得忘了閣上,周道的音樂齊和嘈雜的沸騰聲也停了,繼而響起的是一連串讚歎的 美詞,直到耳旁傳來凱文調侃的聲音——「嘖!嘖,她還真敢穿,如果那件叫衣服的話, 不過肌膚保養得挺不錯,看不出來這小鬼身材還真有看頭。」
  傑斯怒氣沖沖地往青妮的方向走去,用力地將外套西裝給脫了下來,火氣十足地往 心裡寫著:這該死的女人,該死的衣服。
  青妮故意稍微半轉身,露出全裸的後背,立即全場「哇」!的一聲,她心想,既然 要玩就玩大一點,反正下場都會死得很慘。
  傑斯的眼中已露出點殺氣,他想把在場的男人部給殺了,該死的傢伙,敢看他的女 人,還有這該死的女人,他要殺了設計這衣服的人,還有他自己更該死,應該把她藏起 來,最好是藏在自己的床上。
  青妮看著傑斯快噴火的眼光,幾乎要把她燒出一個洞,不自覺地向後退了兩步,以 為這次在劫難逃,誰知更大的災難搶先一步發生。
  「蘭兒!蘭兒!你認識蘭兒對不對?告訴我蘭兒在哪裡,告訴我!」傑克像發了瘋 似地衝了過來,雙手用力掐著青妮白玉般的雙臂不停搖動,似乎想把蘭兒給搖出來。
  傑斯妒火中燒地看著那個早地一步的傑克,心想著,敢碰我的女人,你不要命了?! 提起的手捉住對方的衣服,突然被他眼中渴切的哀求而放開了手,傑斯雙眼的視線放在 那雙緊捉著青妮不放的手上,若不是知道他心之所繫,真想把它剁掉。
  青妮驚慌地否認,用力地擺開傑克的手,躲到傑斯身後,探出一顆小小的腦袋。
  「我真的不認識蘭兒,你怎麼會認為我認識她?」她一顆頭像博浪鼓似地搖著,極 力撇清,真要被捉到,十八層地獄都不夠下。
  傑克紅著眼眶說:「那是蘭兒的衣服!」
  青妮還想開口說些話,誰知突然一句話飛了進來——「對不起,我可以請問一下這 裡發生了什麼事?」
  天啊!是藍凱文這個大掃把,他來揍什麼熱鬧?青妮在心裡哀嚎了一聲。
  「所謂物有相似,同樣的衣服式樣難免有雷同的。」青妮故意忽視凱文的威脅,將 他擱在一旁當佈景。
  「不,當年蘭兒說這種款式的衣服全世界只有一件,而且衣服的扣子原本是一對水 晶,現在只剩一個,這就是最好的證據。」傑克熱切說著。
  大家的眼光一致移到青妮的水晶須扣,她急忙地用手心遮住,但是遲了一步,尤其 是凱文他已經嗅出一絲不對勁的味道,因為青妮眼神在閃爍。
  「你怎麼知道蘭兒的水晶領扣只剩下一個?」凱文聲音中有對蘭兒頗熟悉的音調, 及他隱隱散發出的王者風範使傑克不自覺地轉向,回答他所提出的問題。
  「因為那最我和蘭兒第一次做愛時不小心扯掉的。」傑克回想起他們第一次恩愛, 甜蜜的光芒在眼底流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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