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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進山剿匪
少營正式建軍,是朱仕琿四十二年節治使生涯中最重大的事件之一。
因為節治使是以家族為統治基礎,所以每任節治使的軍事編製都不一樣。比如,在朱建業時代,虎嘯軍就有八個主營,現在只有六個主營。
早在朱孝信誕生的那一天,設立少營的事情就確定了下來,這是節治使家族的規矩,每一個嫡系子嗣都有一個屬於自己的營。
在別的州,或者朱仕琿還有兄弟的話,並不存在在少營建軍這樣的事情。一般情況下,節治使嫡系子嗣成年之前,歸其統轄的營會由某個叔父代為指揮,直到成年,並且建立了戰功,獲得了家族承認之後,再正式接管。
因為朱仕琿的兄弟要麼完蛋了,要麼下落不明,所以在朱孝信成年之前,並未正式設立少營,為保證虎嘯軍的戰鬥力,其他五個主營都是五隊編制,不是一般的四隊編制。正是如此,即使正式設立少營之後,每個營維持了五隊編制,朱仕琿並沒有裁編,以免激化幾個兒子之間的矛盾。
作為少營甲隊典軍尉,李洪濤帶著另外五個參軍尉,七個「文書」參加了少營的建軍典禮。與朱孝信說的一樣,接受「檢閱」的只有隨少營司部駐紮在崮梁的戊隊,以及其他隊的軍官。當時少營真正拿得出手的也只有戊隊,甲隊裝備不全,另外三隊連官兵都不足一百人,帶出來也是丟朱孝信的面子。
檢閱只是象徵性的,李洪濤等五位典軍尉,還有二十五位參軍尉都在這一天獲得了朱仕琿親自「頒發」的「軍職」,也就是一份蓋有節治府的印章,證明其身份的公文而已。另外,五位典軍尉都領到了由節治使「頒發」的一柄象徵著軍權的佩劍。
佩劍只賦予了典軍尉在大隊內的權限,也就是整頓軍紀,訓練官兵,發放糧餉與軍餉,招募官兵的權力,沒有調遣軍隊的權力。任何一支什隊規模以上級別的隊伍要離開駐防地區,都得由節治使批准。
「閱兵」之後,朱仕琿親自主辦了少營成軍的宴會。
參加宴會的除了少營的統帥與軍官之外,還有另外各營的統帥與典軍尉,節治府的文臣武將,崮梁的一些知名人士。
宴會就設節治府內,有幾百人參加,規模著實不小。
宴會中途,李洪濤被叫到了朱仕琿的書房。他正式領到了率甲隊前往北虎口關駐防的命令,認識了之前負責方位北虎口關的那位左營的典軍尉。當著朱仕琿的面,兩人確定了交接駐防權限的事情。
離開書房的時候,李洪濤看到,楊佩德與朱仕琿的幾個兒子進了書房。
雖然很是好奇,很想知道朱仕琿與楊佩德他們到底商量什麼事情,但是李洪濤不敢停下腳步,跟隨親兵朝前院而去。
書房內,朱仕琿與五個兒子,軍師楊佩德商量的正是攻伐堰州的事情。
「羅世雄送來了書信,奔豕軍將在開春後攻打堰州。」楊佩德做了情況見解,「羅瑞豐至今都下落不明,十有八九完蛋了。除了聯絡我們之外,羅世雄還聯絡了建州、肅州、黔州與賀州。除建州丁家沒有表態之外,其他三州都將出兵協同奔豕軍攻打堰州。」
「羅世雄有這麼大的號召力?」朱孝禮驚訝的問了一句。
「這不是號召力的問題,是大家都知道開春後攻打堰州有好處。」朱仕琿冷笑了一下,「羅世雄為了讓我們出兵,沒有要回送來的聘禮。其他三州答應出兵,也肯定收了羅世雄的好處,不然不會這麼積極。」
「那建州為何……」朱孝智皺起了眉毛。
「建州與邢州一直同盟對付我們,這次羅瑞豐之事,邢州也有份。項文龍不是笨蛋。如果堰州曲家完蛋,下一個就輪到他項家了。」楊佩德看了眾人一眼,「項文龍連續派了三位使節前往建州、賀州與黔州,希望這三州不要出兵攻打堰州,只是項文龍能夠拿出的本錢並不多,能夠穩住的也就只有建州。」
「前幾日,項文龍還派人過來,希望與我們重修舊好。」朱仕琿長出了口氣,「擺明了,項文龍不想看著曲家完蛋,才會拼了命的幫曲家。只不過,我們與邢州世代不和,根本……」
「父親……」朱孝信站了出來,「父親也想滅了堰州嗎?」
朱仕琿微微皺了下眉毛,說道:「孝信,你有何高見?」
「孩兒認為,絕不能讓羅世雄滅了堰州曲家,更不能讓羅世雄吞併堰州!」
朱仕琿與楊佩德迅速交換了一下眼神。
「五世子,你的意思是……」楊佩德主動問了出來。
「羅世雄野心不小,這次打著為子復仇的旗號出兵攻伐堰州,曲家被滅之後,他的下一個目標就是邢州。要攻打邢州,必須從我們這裡經過。到時候羅世雄必然提出讓我們為奔豕軍提供營地,准許奔豕軍在暉州駐紮的要求。錢糧這些還不算什麼,問題是,如果讓奔豕軍入境的話,恐怕羅世雄的意圖就不是去滅項家。」
朱仕琿微微點了點頭,示意朱孝信繼續說下去。
「反過來看,就算羅世雄滅了項家,他有什麼好處?難道為了替兒子報仇,就可以讓上萬將士犧牲嗎?羅世雄絕不是這樣的人。到時候項家完蛋,瓜分邢州的是鄰近的幾州,與他沒有任何關係。就算他霸佔了邢州,中間還隔著暉州,他也守不住。」朱孝信微微遲疑了一下,又說道,「如果我是羅世雄的話,就應該先趁機拿下暉州,將暉堰葛三州連成一片,然後再以暉州為跳板攻打邢州,乃至是掃蕩整個西北地區。」
楊佩德不住的點頭,朱孝信分析的非常到位。
「無論如何都不能讓羅世雄滅了堰州,更不能讓羅世雄霸佔堰州。」朱孝信皺著眉頭,「『唇亡齒寒』,我們與羅家同盟的基礎是有堰州曲家這個共同的敵人,當共同的敵人不存在了,我們與羅家就不是盟友,而是敵人。」
朱仕琿朝楊佩德看了一眼。
「五世子所言有理。」楊佩德長吸了口氣,「從眼前的形勢來看,羅世雄最多出兵一萬攻打堰州,我們最多派遣左營掃蕩堰州北部的縣鎮,以劫掠錢糧為主要目的,並非協助羅世雄攻打堰州。其他各州,特別是黔州與賀州那邊都應該清楚這層厲害關係,他們最多趁火打劫,不會真正出力,羅世雄想要在此時滅了堰州,恐怕還辦不到。」
「我們應該關心的還有邢州與建州的態度。」朱仕琿走了過來,「項文龍不會善罷甘休,開春之後,血狼軍很有可能再次入寇,就算我們守住了大渡口,至少有三個營被牽制在西部防線。建州那邊的態度還不明瞭,只是眼前看來,建州不會急於動兵,隨著局勢變化,不能保證丁家不到堰州去趁火打劫,也不能保證丁家不派軍入寇,牽制我們更多的兵力。如果再考慮到甘州那邊的動靜的話,我們的日子也不好過。」
「父親調整虎嘯軍部署,就是為了應付外敵?」朱孝仁這時候才開口。
朱仕琿歎了口氣。「虎嘯軍現在是個什麼狀態,你們都應該有數。名義上,十營建制,六主營與兩備營都各有五個隊,可實際上八個營最多只有五千官兵,且大部分都是新招募的士兵,幾乎沒有任何戰鬥力。在此情況下,我們能夠確保暉州不遭侵擾,再派遣左營前往堰州作戰,這已經是虎嘯軍的極限了。」
「如果這樣的話,我們為何不作壁上觀?」朱孝義問了出來。
朱仕琿苦笑著搖了搖頭,朱孝義提的這個問題確實沒有一點水平。
「二世子此言雖有一定道理,只是眼前局勢,如果我們無所表示的話……」楊佩德的話只說到了一半,其實另外一半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
「那又怎麼樣?難不成,羅世雄不管堰州,直接來攻打暉州?他要有這個膽,不說別的,左營就能讓他在潛龍關碰破腦袋!」
「孝義,你覺得這樣對我們有好處嗎?」
朱孝義遲疑了一下,閉上了嘴。
「現在強敵環視,羅家是我們唯一的奧援,如果失去了羅家的支持,恐怕明年,最遲後年,鄰近各州都將發兵攻打我們!」朱仕琿又歎了口氣,「此事,你們心中有數就行。就這樣吧,都去參加宴會,孝信留下來,為父還要跟你談少營的事情。」
眾人告辭之後,朱孝信去關上了書房的門,他猜道父親要跟他說的不僅僅是少營的事。
****
讓朱孝信坐下後,朱仕琿才拿來了一封信件。
「這是項文龍派人送來的。」朱仕琿沒有急著把信件交給兒子。「孝信,為父想知道,你對我們與項家的關係怎麼看?」
朱孝信微微皺了下眉毛,說道:「父親的意思是……」
「你也成年了,按照禮制,兩三年內就應成婚。項文龍的大女兒今年十四歲,兩年後滿十六,也到了成婚的年紀……」
「父親,你是說……」朱孝信有點不敢相信的睜大了眼睛。「項文龍準備與我們聯姻?」
朱仕琿微微點了點頭。「這是項文龍提出朱項兩家聯盟的基礎條件,他將大女兒項恭慧許配於你,然後……」
「這……」朱孝信遲疑了一下,「項文龍肯了結殺弟之仇嗎?是孩兒殺了項文彪,如果這樣做,項文龍怎麼服眾?」
「怎麼服眾,那是他的事。重點是,你怎麼看待這件事?」
「父親……」朱孝信只遲疑了一下,說道,「孩兒認為,如果項文龍肯盡棄前嫌的話,這對我們來說絕對是件好事。」
朱仕琿露出了笑容,朱孝信在此時表現出來的大局觀就遠超過了他的四個兄長。
收到項文龍送來的信函後,朱仕琿先是不相信,接著意識到,項文龍是項家這幾代中少有的雄才,一個真正的霸主是絕不會把個人感情放在霸業之上。再說了,項文龍的五弟項文彪原本就與他不和,他有什麼必要為了一個不太聽話的弟弟與朱家糾纏不清?朱仕琿也知道,項文龍在這個時候提出聯姻,不僅僅是為了化解兩家的矛盾,是要為項家獲得喘息的機會。
「只是孩兒認為,這種聯姻並不足以解決我們與項家之間的恩怨,最多只能在短期內使我們兩家不再直接對抗。」
「孝信,你還有什麼想法,盡可說出來。」
朱孝信思考了一陣,說道:「答應與項家聯姻,至少在這幾年之內,我們不用擔心西部的威脅,只需要應付南北兩邊的威脅,暉州獲得了難得的喘息機會。如果項文龍能夠『說服』丁家的話,我們連永盛軍的威脅都不用考慮了。這也有壞的一面,最大的問題就是,我們與項家聯姻將直接破壞與羅家的同盟關係,至少短期內,羅世雄會很不爽。」
朱仕琿微微點了點頭,朱孝信的分析很到位,措詞也很準確。
「反過來看,項家得到的好處比我們多得多。」朱孝信冷笑了起來,「項家也需要休養,需要時間讓血狼軍恢復元氣,項文龍需要鞏固自己的地位。不管是我們,還是項文龍,要想稱霸,必先掃蕩西北其他十州,成為西北霸主,才有實力向其他方向擴張。相對而言,我們的位置並不好,與項家結盟之後,只能向北發展。項家則可北上與西進,把我們堵在了角落裡。如果孩兒的分析沒有錯的話,項文龍提出聯姻的真正目的是要抽出身來,迅速掃蕩西北地區,最後才來對付我們。」
朱仕琿又點了點頭,這也正是他所顧慮的。「那麼,你認為我們該如何處理呢?」
朱孝信來回走了幾圈,最後在父親面前停下了腳步。「孩兒認為,眼前只能拖。穩住項文龍,等到開春打完了堰州之後,再看情況,決定是否跟項文龍聯姻。」
朱仕琿歎了口氣,此時朱孝信的經驗問題就暴露了出來。
「拖字決」沒有錯,問題是,怎麼拖?要穩住項文龍,總得派人去肅原城,這必然使兩家的秘密暴露,羅世雄會善罷甘休?暫且不說羅世雄的態度,只要朱羅兩家秘密聯盟的事情敗露,西北其他各州會坐視不管?
朱孝信在大方面的策略沒有問題,落實到細節上就有問題了,這就是他經驗不足的具體表現。
「父親,孩兒的分析……」
「為父也正是這麼想的,只是細節方面有待商榷。」朱仕琿摸了摸下巴,「明日,你一早過來,我們與軍師再商討一下。」
朱孝信立即答應了下來,現在他知道,為什麼父親堅決要把少營司部設在崮梁了。
——
因為葛州羅家不准商隊進入堰州,堰州曲家又封鎖了所有前往潛龍關的道路,所以北上的商人都被堵在了南面。
醉仙樓的生意比比往常清淡了很多,大廳裡有一半以上的桌子都空著。
宴席剛結束,李洪濤就離開了節治府,讓鄧頤斐帶著其他人去客棧之後,他徑直來到了這裡。
黃季比他早半個小時到,點好了酒菜。
「我已經在節治府吃過了。」李洪濤並沒有想要喝酒的意思。「最近崮梁不平靜吧?」
「李大哥怎麼知道的?」
李洪濤勉強擠了點笑容出來。「今天晚上少營成立,朱仕琿邀請我們作客,半路把他的五個兒子,還有楊佩德都叫到了書房去。楊佩德與四個世子都在半個多小時後回到了前院,唯獨朱孝信到宴席結束都沒有出來,這很不正常。」
黃季微微點了點頭。「確實如此,今幾日,好幾批使節來到了崮梁,大部分都是葛州那邊來的。另外,朱仕琿也派了幾批使節出去,有的是去葛州,有的是去別的州。這些都不足為奇。現在羅世雄已經陳兵邊界,聽那些冒死趕來的商人說,奔豕軍最遲開春後攻打堰州。現在羅朱兩家必然在磋商聯合出兵的事情,需要密切的交換信息。聽說堰州鄰近另外幾州中,只有建州永盛軍沒有太大的動靜,其他三州都在做出兵準備,看樣子,都想趁火打劫,到堰州去撈點油水。」
李洪濤並沒有感到驚訝,只要羅世雄扛住了堰州的主力軍隊,其他各州就有「打秋風」的機會,誰會放過可以撈取好處的機會呢?
「最讓人奇怪的是,前幾日,有人從邢州那邊過來。」
「項文龍派來的使節?」
黃季微微點了點頭。「商人裝扮,可我聽一些從邢州來的商人說,那批人是邢州節治府的官員,根本不是商人。」
李洪濤摸了摸下巴,低聲問道:「項文龍在這個時候派人來崮梁做什麼?」
「派來的是使節,可項朱兩家世代不和,難道項文龍準備與朱仕琿聯盟?」
「世代不和?」李洪濤微微皺了下眉毛,接著就冷笑了起來。「那你還真是說對了。如果項文龍派來的真是使節的話,他很有可能與朱仕琿盡棄前嫌,甚至有可能與朱仕琿聯盟。」
「可是……」
李洪濤壓了壓手,說道:「你對項文龍這人有多瞭解?」
黃季搖了搖頭。「不是很多,只是聽說,項文龍乃項家數代人中最有才能,最有頭腦的一個,算得上是不世出的英才。」
「那你認為朱仕琿怎麼樣?」
「朱仕琿?」黃季微微皺了下眉毛,「雖然上了年紀,對軍師楊佩德極為倚重,但是人老成精,能在節治使的位置上坐四十多年,盡握大權,恐怕就算有時他很糊塗,那也是裝出來的。」
李洪濤立即就笑了起來。
「李大哥,我說得不對嗎?」
「非常正確。項文龍正值壯年,年輕有為。朱仕琿落日黃昏,老奸巨猾。這兩人碰到一起了,那還不你算我,我算你?」李洪濤收住了笑聲,「這麼一來,恐怕朱仕琿短期內不會對項家伸出的橄欖枝有任何反應,項文龍也不會放棄努力。」
「橄欖枝?什麼是橄欖枝?」
「就是表達和平的意思。」
黃季微微點了點頭,好像將這個記了下來一樣。
「今後,你要密切關注虎嘯軍的糧草調度情況,特別是運送出去的糧草數量。」李洪濤壓低了聲音,「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如果虎嘯軍要對堰州用兵,必然要先準備糧草。」
「李大哥的意思是,只要知道糧草什麼時候開運,以及運走了多少,就能確定虎嘯軍什麼時候出兵,以及出多少兵?」
李洪濤微微點了點頭。「正是如此,所以你要密切關注這一點。」
「可是,現在就我跟湯卻兩人,恐怕……」
「過幾天,我再派幾人到你店裡打工。我還會不定期的派人以出售山貨為名到這邊來。人手多了之後,你可以以收購山貨為名派人把消息送回來。」
黃季立即點頭應承了下來。
「記住,萬事小心為上,千萬別出任何婁子,不然我們吃不了兜著走。」
「李大哥放心,我會小心從事的。」
這次,李洪濤讓黃季先走。推辭一番之後,黃季還是留下了飯錢。
虎嘯軍即將出兵攻打堰州之事,讓李洪濤也有點不解。在他看來,只要朱仕琿與楊佩德不是豬頭,就絕不應該幫助羅世雄滅了堰州曲家,那朱仕琿為何還要這麼「積極」呢?
****
回百市集的途中,李洪濤一直在考慮眼前的局勢。
早上離開崮梁之前,李洪濤讓湯卻去把湯圓圓叫了出來,想讓湯圓圓幫忙通報朱孝信,找朱孝信問清楚情況。結果,朱孝信一大早就去了朱仕琿的書房,李洪濤也就不好再麻煩湯圓圓。
李洪濤所掌握的線索還不足以讓他對局勢做出準確的判斷。不說別的,李洪濤就不敢完全肯定永盛軍是否會在春後從臥虎道入寇暉州,這正是他最為關心的問題。
接下了駐守北虎口關的任務後,李洪濤就認識到,甲隊的安危不再由自己決定,而是由永盛軍的行動決定。
每次永盛軍入寇暉州,都是以騎兵為主,步兵為輔。每次出動的兵力都在五百人以上,兩千人以下,其中至少兩百騎兵。步兵的主要任務是在騎兵完成「掃蕩」,退回臥虎道之前守住北虎口關,避免進入暉州的騎兵被虎嘯軍圍剿。
「打秋風」式的劫掠行動就要依靠速度,不能與守軍拼實力。不管是五百,還是兩千,李洪濤都不可能守住北虎口關。永盛軍騎兵的一個衝鋒,外加步兵的幾次強力突擊,甲隊就將灰飛煙滅。
之前,李洪濤還相信,只要堰州的戰火燒起來,永盛軍怎麼也應該去堰州逛幾圈,而不是通過狹窄的臥虎道,前來掃蕩本來就很貧窮的暉州。可是李洪濤現在卻沒有這麼強烈的信心了。
堰州鄰近五州中,唯獨建州偃旗息鼓,沒有任何動靜。如果建州不出兵堰州的話,按照以往的情況,最少也會派兩百騎兵,三百步兵入寇暉州,劫點錢糧回去「補貼家用」。
這讓李洪濤感到很擔心,可他又有點不大相信。
如果邢州項家真想與暉州朱家和好的話,項文龍肯定會設法與丁家達成協議,讓永盛軍不要入侵暉州。朱仕琿也不是笨蛋,虎嘯軍主力左營去了堰州,暉州防務空虛,如果他答應與項文龍結盟,必然會提出杜絕邊患的要求,讓項文龍去做丁家的「思想工作」。這樣一來,建州永盛軍很有可能不會入寇暉州。
李洪濤也只能猜測與分析,並無太大的把握。主要就是缺乏「第一手」情報,缺少足夠的消息。
這讓李洪濤感到很鬱悶,總不能雙眼一閉,不管死活就去北虎口關吧。
「李大哥是不是在想前往虎口關之事?」
李洪濤一驚,這才發現其他人都走到了前面去,只有他跟鄧頤斐在最後面。
「是啊,原本認為這次去北虎口關揀了個便宜,可局勢太複雜了,恐怕也沒那麼穩妥了。」
「李大哥的意思是,缺少足夠的情報?」
李洪濤微微點了點頭。鄧頤斐這小子確實機靈,分析局勢的能力並不差,值得栽培。
鄧頤斐猶豫了一下,說道:「我有一個辦法可以獲得情報,只是不知李大哥肯不肯採納。」
「什麼辦法?」李洪濤立即朝鄧頤斐看了過去。
「我想知道,在李大哥眼裡,是一百多兄弟重要,還是一個女人重要?」
李洪濤一愣,立即感到鄧頤斐的話不太對勁。
「昨天晚上李大哥回來之前,湯圓圓與大小姐來過,當時人太多,我讓她們趕緊離開了。」
「你是說……」李洪濤立即明白了。
見到李洪濤會意,鄧頤斐也不再多說。
李洪濤稍微一想,完全明白了鄧頤斐的意思。
利用朱孝蕊獲取情報,這是比較有效的辦法。問題是,如果事情敗露的話,朱孝蕊就算不把李洪濤給「供」出來,她也必然受到譴責,甚至被朱仕琿冷落。如果事情鬧大了的話……
李洪濤沒有繼續想下去,朱仕琿不會拿朱孝蕊怎麼樣,可朱仕琿不是笨蛋,不可能想不到此事與李洪濤有關。到時候,不僅僅是李洪濤掉腦袋,恐怕甲隊的所有人都擺脫不了干係。
顯然,鄧頤斐提出的不是個好主意。
可是,眼前又有什麼辦法可以更便捷,更迅速的獲得情報呢?
一路上,李洪濤都在考慮著這個問題,回到百市集的時候,他也沒有想到一個萬全之策。
心不在焉的吃過晚飯後,李洪濤來到了高氏兄弟的鐵匠鋪外面。現在鐵匠鋪的規模已經擴大了好幾倍,多了五座煉鐵爐。
除了高氏兄弟掌握了打造「宿鐵刀」的技術之外,還有五個頭腦聰明的學徒掌握了這門手藝。其他十五人全都負責煉鐵煉鋼。也就是說,有了流水生產線的雛形,只是不夠徹底。
這個辦法也是高氏兄弟想出來的,煉鐵,軍械的初級加工都交給普通的學徒做,他們幾個能夠打造軍械的「鐵匠」就可以將所有的時間用到軍械的生產上,提高了生產速度與效率,最大限度的利用了人力資源。
「七十把『宿鐵刀』,五十把青罡劍,五十支破陣槍,五十面夾鋼混鐵盾。」高宗群一一交代了各種軍械,「青罡劍也是按照『宿鐵刀』的方式打造的,非常鋒利。另外,夾鋼混鐵盾的防禦效果比夾鋼盾好得多,如果再裹一層鐵皮的話,可能比神威盾還要好,只是我們沒有時間去單獨造一面。」
「青罡劍」是李洪濤搞出來的,外形很像他前世的古羅馬短劍,適合近身搏鬥與刺殺,重量要比戰刀輕得多,主要提供給長槍兵,讓長槍兵具備一定的近距離戰鬥能力,在敵人衝近了之後不會毫無還手之力。
「這個沒有關係,你們有時間去實驗,如果確實比神威盾好的話,那麼今後就直接生產夾鋼重鐵盾。」
雖然高氏兄弟不明白為什麼夾鋼混鐵盾的防禦效果要比普通的夾鋼盾好很多,李洪濤卻很清楚。這相當於是由三種材料構成的四層「複合裝甲」,如果再加一層鐵皮,其防禦能力絕對要比只用精鋼打造的神威盾好得多,造價卻低得多。
「賀平,去通知各排排長,讓班長與副班長前來領取裝備,每人一套。」停頓了一下,李洪濤又說道,「優先配備老兵,然後再配備給其他優秀的士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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