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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鄀藍] 狂霸四公子之一 - 風漾憐情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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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9 01:21:03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文章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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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謝天謝地!幸好這善心男救了她一命,
為了籌措母親的醫療費她不惜下海援交,
怎料床前喊停氣得恩客追得她滿場跑,
如今雖逃離狼爪但媽媽說知恩不可不報,
可要名、要錢她都沒只有小命一條,
姑且效法古人釣迨岩L,
本以為恩已報、事也了可以拍拍屁股走人,
誰知他大少爺撞見她與人開房間,
竟氣得像隻活跳蝦外加送她一記「如來掌」,
更瘋狂的,他還丟下五十萬美金,
要她只當他的專屬情婦,
而契約有效期限——直到他喊卡……


                  【出版日期】 2004年08月31日
                  【出版社名稱】  新月
                  【書系及編號】花園153

《 本帖最後由 lovebaby99 於 2010-3-19 01:43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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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9 01:21:10 |只看該作者
楔子

  日本東京有一個近五年才新崛起的企業集團,取名為“狂霸集團”。

  “狂霸”顧名思義便是想稱霸全世界,將世界踩在腳下。

  此集團是由四個年紀約三十歲左右的年輕男人共同創立,旗下的事業包含時下最熱門的資訊科技、醫院、百貨、飯店,分別由季颿、管迪、程驥和裴騄負責。

  他們的個性大有不同,屬性鮮明,季颿颿溫柔如水,管洩冷漠如冰,程驥熱情如火,裴騄溫煦如風。

  狂霸集團的總部雖然位於東京,隨著勢力擴展,支部分佈世界各地,只在有重要事情商討時才會飛回日本。

  其實他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弟,父親是個阿拉伯華裔,石油大亨,富有的程度足以撼動世界經濟。雖然是出自不同母親的兄弟,四人的感情卻極為深厚。

  由於他們行事低調,注重個人隱私,外人對其只有神秘兩字,但畢竟四人皆擁有龐大的財富、俊美的外表,再加上那說不出的契合,不禁讓人懷疑之間的關係。

  這也是所有媒體最想挖掘的新聞,只是到目前為止,尚未有人成功的採訪到他們之中任何一個,神秘的面紗依然覆蓋住整個狂霸集團。

  大家所不知的是,狂霸還代表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組織,一個正義的化身,只要是警方和法律無法解決的,他們就會出面為這個社會或受害人討回公理。

  冰、水、風、火就是他們在執行任務時的代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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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9 01:21:3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老爹,你將我從英國叫回來是不是有什麼任務要派給我?”裴騄一身風塵僕僕,他一出機場馬上回返狂霸集團總部大樓。

  “你不是想在臺灣設立據點嗎?”

  “嗯,聽說臺灣有家五星級的飯店發生財務危機,我想找個時間去瞭解一下情形。”但這對他來說並不是很急緊的事,看心情對了再辦效率反而較好。

  “我想趁你去臺灣時,將個任務交給你。”被稱為老爹的葛野將一份黑色資料袋遞給他。

  通常老爹編派任務會以裝有相關資料的袋子顏色表示任務的複雜程度,依序分為白、黃、綠、藍、黑五種顏色。自從狂霸成立至今,黑色袋子也只出現過一次。

  “老爹,這次的任務很麻煩嗎?”他並未打開袋子。

  “不,這次的任務極為簡單,你先打開看看。”

  裴騄發現袋子裏有一張已泛黃的黑白照片,照片中是一個年輕女人抱著繈褓中的嬰兒,還有一張紙,上面只寫著一個名字和一串位址。

  “她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嗎?”照片雖然已泛黃,女人直視鏡頭的眼神讓人感覺是個溫柔的女人。

  “裴騄,這次的任務純屬我個人的委託。”葛野的記憶回溯到二十年前,往事如昨,依然清晰。“你去臺灣找到她們母女,竭盡所能的給她們所需要的幫助。”

  “老爹,她們是……”

  “這是一段很長的往事,以後有機會再告訴你。現在最重要的是儘快找到她們,只希望別太遲。”葛野說完後,歎了口氣。

  “老爹,你放心,我會儘快到臺灣,並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她們。”他從未看過老爹面色這般凝重,照片中的女人對他一定相當重要。

  既然這樣,他將提前行程到臺灣去。

  “裴騄,謝謝你。還有別讓其他三個人知道這件事。”

  “我知道該怎麼做。”

  “有任何的消息隨時和我保持聯絡。”

  ★  ★  ★

  程驥、季颿和管洩一得知裴騄從英國回到日本,馬上也從亞洲不同的國家飛回東京。

  “嗨!最近聽說老頭子無聊得發慌,開始玩起當‘媒公’的遊戲來。”季颿悶悶的道。

  “他自己那麼無聊,不會再去弄個小老婆玩玩。”裴騄不感興趣的說。

  ★  ★  ★

  “你以為他還有精力討小老婆嗎?”程驥話中充滿譏諷,完全不因說的是自己父親而收斂。

  “隨便他吧,他想玩就讓他玩,到時大家見招拆招,諒他也拿我們沒辦法。”季颿說出自己的打算。

  “要玩你們陪他玩,我可沒那個興致,過兩天我就到臺灣去。”裴騄將安排好的行程告知兄弟們。

  一旁始終沉默的管洩開口問: “你要去臺灣做什麼?”

  一聽說臺灣有家五星級的大飯店發生財務危機,我想過去看看,如果還可以的話,就將其收購下來。”

  “你這一趟要去多久?”管洩雖不善表露感情,卻也忍不住關心的問,畢竟他們幾個兄弟總是聚少離多。

  “不一定,看情形再說。”他也沒個底,但遠在阿拉伯的老頭子不要想玩他,不然,他一直待在臺灣也無所謂。

  季颿微笑說: “或許我會去找你。”他也正有意要去一起臺灣。

  “沒問題。”

  ★  ★  ★

  臺灣.臺北

  楚憐心局促不安的跟在一個中年男人後面走進飯店的房間,她緊張得心都快跳出來。為了籌媽媽的醫藥費,這是她不得已的選擇,即使這個男人其貌不揚,有著圓鼓鼓的啤酒肚,頭頂上只剩不到幾根雜草般的頭髮,年紀甚至大到足以當她父親,她仍得將女人最寶貝的貞操交出,因為他承諾幫助她。

  “你先進去洗個澡。”他命令式的語氣好像尖銳的刀鋒,毫不留情的斬斷她想喊停的衝動,只能準備朝面前的深淵一躍而下。

  楚憐心噙著淚、咬著唇走進浴室。她將水開到最大,利用水流聲遮掩自己難抑的啜泣聲。難道她這輩子在定就要毀在這樣的男人手中嗎?

  她一件件褪去身上的衣服,站在蓮蓬頭下,讓冷水從頭噴灑而下,她不覺得冷,最好能麻痺她的全身,讓她再無所感。 

  不知經過多久,外面的男人不甚耐煩地催促著她。

  罷了!如果自己的犧牲可以救得了媽媽的命,那就值得了。

  她穿上飯店為客人準備的浴袍,將脫下的衣物拿在手中,赤足走出浴室。

  男人看見美人出浴的模樣忍不住狠狠倒吸了一口氣,濕淋淋的頭髮還滴著水,嫵媚的模樣讓人看了心旌蕩漾。

  這輩子從沒見過這樣的大美女,沒想到都年過半百了還能走這樣的桃花運。

  “你也先去洗個澡。”她的頭垂得低低的。

  “好,我很快就好。”男人急切地脫著身上的衣物,直到只剩下一件內褲才走進浴室。

  楚憐心看見他一副腦滿腸肥的模樣,一陣噁心的感覺直往上沖,方才的勇氣漸漸消失。

  不行,她無法忍受將自己的第一次給這樣的男人,就算她非得用這種方法才能賺到錢,她也要找個自己能接受的物件,至少不能像現在這樣胃酸直冒。

  她得趁他還在洗澡時趕緊離開,她快速穿回自己的衣服,正要打開門時,男人剛好從浴室走出來。

  “你要去哪里?”他在她背後大聲叫著。

  “對不起,我沒辦法。”她只是頓了一下,隨即迅速拉開門跑出去。

  “你給我站住!”男人顧不得下半身只圍著一條毛巾,趕忙追了出去。

  他們就在飯店長廊上追逐著。

  “我不做了,你放過我吧。”  

  這時,有幾個飯店服務生從長廊的另一頭走過來,男人拉開嗓門對著他們喊——“你們快幫我抓住那女孩。”他已經被她擾得欲火焚身,又怎能讓她臨陣脫逃。

  楚憐心只是一味的往前奔跑,心裏明白若是被抓到,她的一生從此就完了。然而前面的服務生聽見男人的喊叫,也直往她的方向沖過來,看樣子她被包圍了。

  就在前有幫手後有追兵,進退兩難時,她忽然看見長廊上一間房間的門正巧被打開,情急的她只能選擇問身躲進那間剛開的房,一把將房門鎖上。

  “你這個臭婊子,快給我開門!”男人在長廊外拼命拍門板大聲喊著。

  更多的腳步聲停在房門口,她聽見他氣急敗壞的對飯店服務生說:“你們趕快去拿鑰匙來開門。”

  “先生,對不起,我們不能這麼做。”

  “為什麼不行?我要抓回我的女人!”

  “先生,你這樣已經打擾到其他客人的安寧,請你別再敲門了。”服務生瞥見其他的房客紛紛探頭出來看,如果讓客房部經理知道,少不了又是一陣數落。

  “要我別敲可以,你們幫我把她抓出來。”

  “先生,你再這樣我們要叫警衛過來了。”

  “叫警衛?你知道我是誰嗎?得罪了我,你們可就吃不完兜著走!”男人擺出——副窮兇惡霸狀。

  “先生,不管你是誰,只要你影響到其他房客,我們就有責任制止你。”服務生的態度也轉硬了。

  “你敢?!”

  ”先生真的很抱歉,職責所在。”

  “算你行,你等著回家吃自己吧!”他憤恨不平又無可奈何的往自己的房間走去,臨走前又丟下一連串咒駡。 “賤人,如果再讓我碰到,我一定要你好看。”男人心不甘情不願的離去。

  服務生待他離開後,敲敲面前的房門。“對不起,請開個門好嗎?”

  門內,裴騄雙手環胸,眼睛直盯著靠在門上,神色惶恐,一臉蒼白的楚憐心,對於門外的對話,全都聽在耳中。

  他仔細打量眼前的女孩,知道時下一些女孩常常假意和尋芳客交易,而趁對方在洗澡不注意時,搜刮他們身上的財物一走了之。

  “求求你,別開門。”楚憐心哀求他。  

  裴騄搖搖頭,將她拉到自己身後。拉開房門,門外只剩下兩個穿著制服的服務生。“有事嗎!”

  “對不起,請問剛剛是不是有個女孩跑進你的房間?”    

        “有。”

  “打擾到你,我們深感抱歉。不知可不可以請她出來?”服務生的態度十分有禮。

  裴騄特別看了一眼他們別在胸前的名牌,如果他順利買下這間飯店,他得下令讓飯店的總經理給這兩個客房服務生加薪、升職。

  “這女孩是我的朋友,她因為走錯房間,才會造成那位先生的誤會。如果因此造成其他房客的困擾,我感到很抱歉。”

  “既然她是你的朋友,對不起打擾你了。”客人既然都這麼說了,他們也不好再追究什麼。

  “沒關係。”他等那兩人離去後才將門關上。

  “謝謝你。”楚憐心看他幫忙自己擺脫魔掌,向他道完謝後便想離開。

  裴騄也不阻止她,只是緩緩的道:“如果你現在走出去,我相信你很快就會成為剛剛那男人的俎上肉。”他不相信一個男人得不到他所要的,會甘心就此放棄。

  “我該怎麼辦?”他也是個陌生人,她該不會逃離了狠爪卻又落人另一個虎穴。

  “我正要出去辦點事情,如果你不認為我是個壞人,就和我一起離開這裏。”裴騄的態度溫煦如春風,不帶絲毫輕佻。  

  “你真的願意帶我一起離開!”楚憐心高興的走到他面前,緊抓住他的手問。

  看著她抓住自己的手,他眉頭忍不住地皺了起來。她總是這麼容易和陌生男人有身體上的接觸嗎?

  當她看見他微蹙眉頭,驚懾的趕緊收回自己的手。“對不起。”

  當他看見她泛著鄰光的璀璨雙眸時,忍不住倒抽一口氣,他的心好像被什麼撞擊到般。

  他趕緊將眼神自她因嬌羞而泛紅的臉調開,恢復一貫的冷靜,先行走出房間。

  楚憐心快步跟了上去,寸步不離的跟在他後面,還不時左右張望,生怕那男人會突然冒出來。

  裴騄感覺到她的緊張和恐懼,伸手拉住她的手。他牽著她走出飯店來到馬路旁,伸手招了輛計程車,先將她塞進車裏,自己才跟著坐進去。

  “告訴司機你要去哪里。”

  “等下一個路口,請靠路邊讓我下車就好了。”他已經幫了自己一個大忙,不能再繼續麻煩他。

  “我既然幫了你就會幫到底。”

  “可是……”

  “如果你不願講,我可不介意請司機先生就一直在臺北市的馬路上亂逛。”

  她只好妥協。“司機先生,麻煩你先到建安醫院。”

  計程車司機終於有了目標,往她所說的目的地駛去。

  “誰住醫院?”他發現她臉上一直泛著哀愁,住院的人一定跟她有關。

  “是我媽媽。”楚憐心一想到母親此刻正在病床上與死神搏鬥,一顆心糾了起來。“從我懂事,就只有媽媽和我相依為命,她為了給我最好的生活,受最好的教育,日夜拼命工作,直到人累垮了,病倒了,我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她受病痛折磨而束手無策。”楚憐心一說到母親,忍不住淚濕衣襟。

  “她的病治不好嗎?”

  “醫生說開刀的話有三成的機會,如果不開刀,可能隨時會死亡。”

  “既然有機會,縱然只有一成也要試一試。”

  “我知道,但是開刀需要一大筆錢,而我……”別說那筆手術費用對她而言就像天文數字,就算現在要她拿一千塊她也拿不出來。

  “這就是你會出現在飯店的原因嗎?”或許她並不是他先前所想的那種女孩。

  “我……”她因自己的卑賤低垂著頭,沒有勇氣看他。

  如果她還有其他辦法可以在最短時間內賺到一大筆錢,又何嘗願意選擇出賣自己的清白?

  裴騄不再開口,他這一次來臺灣,最主要的目的是為完成老爹所托,她的出現只是一個意外,一段插曲,待他完成任務,離開臺灣之後,他們之間便不再有任何交集。

  “小姐,建安醫院到了。”司機已將車停在醫院門口。

  “謝謝你。”楚憐心再次向他道謝後,匆忙推開車門,頭也不回的沖進醫院。

  半天無言的裴騄拿出了一張五百元的鈔票給司機,尾隨著她進了醫院。

  ★  ★  ★

  楚憐心一進到病房,病床上卻不見母親,她的心感到一陣莫名恐懼。身患重病的媽媽不在病床上,會去哪里?

  她之前也沒聽說媽媽還要做什麼檢查,難道她

  心中那股不安愈擴愈大,她隨即沖出病房,一個不注意和正要進來的護土撞個正著。

  她像是浮沉在水中將滅頂的人,突然見到浮水般緊緊抓著護土的手不放。“護士小姐,我媽媽呢?”

  “楚小姐,你要節哀,你母親在一個小時前因併發腎衰竭去世了。”醫院試著和她聯絡,卻一直聯絡不上她。“她的遺體已經先被送到太平間,有一些手續還等著你去辦。”

  “不……”楚憐心放開抓住她的手,搖搖欲墜的身體不斷往後退。“不會的,你別跟我開玩笑。我媽媽不會就這麼丟下我,你一定是騙我的。”

  “楚小姐,人死不能複生,你現在最重要的是好好處理你母親的後事。”護土小姐看她傷心欲絕,也忍不住心酸。在醫院待久了,早巳見慣生離死別,但仍無法做到無動於衷。她搖搖頭轉身離開病房。

  “不……這不是真的,媽媽不會如此殘忍的留下我一個人,不會的、不會的……”

  楚憐心因承受不了這突來的打擊,整個人往後倒了下去,在失去意識前,她感覺到自己被一雙強而有力的手臂緊緊抱住。  

  裴騄剛才站在病房外已經聽見她和護土的對話,原本他跟來只是想或許幫得上她的忙,但這會是得幫別的了。

  ★  ★  ★

  楚憐心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醫院病床上,她環視四周,這間病房並不是母親先前所住的。

  對了,媽媽!她掀開被子想下床,卻被旁邊的一個聲音給阻止了。

  “你醒了。”裴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在她昏迷的幾個小時內,他已經替她將積欠的醫藥費繳清,也幫忙聯絡了殯儀館,只等她醒來,簽署必要檔,領取她母親的遺體。

  “是你。”她下了計程車之後,他不是坐著計程車離開了嗎?“你怎麼會在這裏?”

  “我不放心才跟著你下車,想看看是否有我幫得上忙的地方。”

  “我媽媽……”一想到連母親的最後一面也來不及見,她的心就像被啃噬般痛楚不已,眼淚也滾滾而落。

  “我都知道了。”他看著她落淚,一顆心竟隱隱痛了起來。他站起身,溫柔的將她擁在懷中,讓她靠在自己的胸膛盡情哭泣。“我已經替你辦了大部分的手續,醫藥費等也都給清了,只等你簽名好讓我找來的殯儀館人員繼續後面動作。”

  “你……”她稍稍推開他寬厚的胸膛,她和他只是萍水相逢,他竟然寫自己做了這麼多事,她該如何向他道謝? “謝謝,那些錢我一定會儘快想辦法還你。”他這麼幫忙,不能再欠他錢。

  “錢是身外之物,你不用急著還我。”

  “就算這些錢對你來說不算什麼,我還是不能欠你。”錢有一天總能還清,但他的大恩大德,人情債可就難估量了。

  “你告訴我,你如何能在短短時間內籌出這筆錢?”所謂一文錢逼死英雄好漢,更別說十幾萬的醫藥費形成的一股沉重壓力,如果她有這筆錢,她母親或許就不會死了。

  “我……”他說的沒有錯,除非再決定去出賣自己身體,否則她是沒有錢償還他。

  “算了,你以後如果真有能力還這筆錢,就把它捐給慈善機構吧!”他在臺灣停留的時間該不長,到時就算她真的要還,也找不到他。

  “我對你來說只是個陌生人,你一天連幫我兩次大忙,我真的不知該如何跟你道謝。”

  “這些對我來說都只是舉手之勞不足掛齒,別放在心上。你現在最重要的是將你母親的後事辦好。”

  楚憐心點點頭,下了病床。

  “我陪你去吧!”猜想她要去辦完最後的手續,他不放心的說。

  “不,不好意思再麻煩你,我自己去就行了。”她和他非親非故,他沒有必要沾染這種事,況且臺灣人對服喪的人特別忌諱。

  “好吧!我暫時都會住在那間飯店,如果你有任何需要幫忙的地方,隨時可以來找我。”

  “謝謝你。”

  裴騄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後,不再逗留,他所能幫她的僅此而已。

  楚憐心眷戀地看著他的背影,慢半拍的想起自己忘了問他的名字。

  一個陌生人幫了她這麼多忙,她竟然連人家叫什麼名字都忘了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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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9 01:21:52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裴騄將筆記型電腦打開,開始查詢葛野托他尋找的人,花了幾分鐘切人戶政機關的資料庫,發現單單叫楚若君,年紀又相符的女人就有七八個,卻沒有一個是住在他所給的位址。 

  他將所有的資料全都列印出來,正想斷線時,傳來一陣水聲。  

  裴騄嘴角浮起一絲笑容,按下按鍵,螢幕上出現的是季颿。這是季颿設計的一套程式,方便他們四人不論身在何處,也可以見到對方的影像。

  “颿,你到臺灣住哪家飯店?”

  “遠長。”他掏出一根煙,點起火抽著。

  “你打算再留幾天?”

  “不一定,如果沒其他的事,我打算四處看看,不急著走。”他這一次到臺灣尚要執行的任務沒有告知兄弟們。

  但是想隱瞞行縱是絕不可能的。尤其是季颿,他連美國白宮和聯邦調查局的檔案庫都能來去自如,更別說只是查詢出入境的資料。

  “我三天后要去臺灣一趟,到時我會去找你。”活一說完,季颿的影像就消失在那小小的螢幕裏。

  裴騄將電腦闔上,起身走到一大片落地窗旁,看著臺北市夜晚的街頭。窗外颿著綿綿細雨,五六月在臺灣是梅雨季,一個月裏放晴的天氣沒有幾天。

  他對臺灣有一分錯綜複雜的情感,他身上流有中國人的血統。然而三十年來他踏上這片土地的次數卻寥寥可數,他會想將飯店版圖擴展到臺灣,為的也是想讓自己和這塊土地有一分連系。

  ★  ★  ★

  裴騄選擇住進飯店,是為了多加瞭解、觀察飯店的營運狀況。據他觀察結果,如他當初所想,飯店的營運沒有問題,管理也沒問題,出問題的是老闆做了錯誤的投資,以致虧損連連,不得不賣掉飯店來渡過這次危機。

  於是他表明自己承購的意願,約了飯店的董事長見面,此刻他便坐在飯店的貴賓室裏等待。

  他一向最沒耐心等人,然而今天的會面是他突如其來相約,只得破例一次當個等待者。

  門外傳來輕叩聲,隨即門被打開,走進來的是一個身材高挑、長相豔麗的漂亮女人。

  裴騄睨了她一眼,並未開口說話。

  “我是飯店總經理,叫劉姿瑩。”她踩著自信的步伐走了進來。當她見到眼前既帥又酷的男人時,不由得心旌蕩漾,最重要的是他還符合她的條件,有錢。“諸多多指教。”

  裴騄未正眼瞧她,口吻中聽不出一點情緒。“我約的人是劉董事長,如果他今天沒空,我不介意和他約改天再談。”

  “不,我爸爸正趕過來,他是怕讓你等太久,才要我先過來跟你說一聲。”劉姿瑩一點也不在意他冷漠的表情,使出渾身媚術姿態想魅惑他。

  “我知道了,你可以去忙你的事。”

  “不忙、不忙,我現在也沒什麼事。”在飯店裏除了她父親之外,就數她最大,沒有人敢管她。

  裴騄乾脆閉上眼睛懶得再看她,他一向最討厭這種聒噪又不識相的女人。

  不知怎地,他忽然想起那個女孩,眼眶中盛滿盈盈淚水,宛如珍珠般晶瑩剔透的可貴。

  不知道她現在怎樣了?母親的喪事辦好了嗎?

  他知道就算沒有問她的名字要找到她也並不是件難事,不過他沒有理由這麼做。畢竟他現在不該再為自己找件事來攬,臺北不是他會久留的地方,他更不想順了遠在阿拉伯老頭子的心意。

  正當他沉思之際,貴賓室的門又被推了開來,一個行色匆匆的男人氣喘如牛的走進來。

  他冷漠的抬眼睨了他一眼。

  “很抱歉讓你久等了。”劉強漢態度十分卑微,自從他放出消息想將飯店賣掉,至今已超過三個月,卻沒有一家企業集團表示過有興趣。

  好不容易有人主動約他談,對方還是目前最令人津津樂道的狂霸集團,他怎能不好好把握機會,只怕喪失這次機緣,他這一生就此玩完了。

  “沒關係。”裴騄只是冷淡的回答他。

  劉強漢轉過去吩咐女兒。“姿瑩,趕緊把飯店的營運報表給……”他一時之間想起來還不知道對方叫什麼名字?

  “我叫裴騄。”

  “是、是,趕快拿給裴先生看。”

  “不用了。”他如果不是已經十分瞭解飯店的營運狀況,才不會浪費時間找他談。“你打算出多少錢賣掉這問飯店?”

  “是這樣的,我希望出賣部分股權,當然這飯店以後實際經營權為你所擁有。”自家的飯店目前在臺北來說生意可算是數一數二的,而飯店的所在位置更是位黃金高價地段。若不是因為這次財務危機,他也不想將這只會下金蛋的母雞就這麼拱手讓人。

  “很抱歉,我一向不喜歡所謂的合夥事業,況且以狂霸集團的財力,足以買下數十家這樣的飯店。”

  “這……”

  “劉董事長,你如果覺得有困難,我一點也不勉強。”其實就算他想在臺北蓋棟比這還大的飯店也是輕而易舉的事,只是他沒什麼耐心花時間等待,他喜歡撿現成。  

  見劉強漢面露躊躇的神色,他又接著道:“我看這樣好了,你可以好好考慮考慮,一個星期後再給我回覆、”裴騄話一說完便站起來離開。  

  “裴先生、裴先生……”任憑劉姿瑩在後面如何叫喊,他還是連理都沒理她,對於太過主動的女人,他實在不感興趣。  

  尤其像她這種眼中只有錢的女人!  

  ★  ★  ★

  楚憐心一身黑色衣服,頭髮上戴著孝。她在飯店外已經徘徊好幾個小時,始終提不起一絲勇氣走進去。

  眼見雨勢愈下愈大,天色也愈來愈暗,她用力深呼吸,鼓足所有勇氣,也許他已經不住在這裏也說不一定。  

  正想走進飯店時,突然被背後響起的聲音給叫住。

  “你找我嗎?”裴騄剛下計程車,一眼就看見穿著一身黑衣的她徘徊在飯店門口。  

  楚憐心迅速轉過身,望向聲音的來處。“我……”

  “有話進去再說吧!”他越過她先走進飯店,到櫃檯拿了房間鑰匙後走向電梯。  

  楚憐心只是亦步亦趨緊跟著他,頭始終低垂著。 

  才短短一個星期,她整個人瘦了一大圈,顯得憔悴蒼白。當電梯門一打開,他拉起她的手走進去。

  她的手被他緊緊握著,一股暖意躥上心頭。這個星期她獨自面對母親的死亡,還要處理母親的後事,一直沒有悲傷的時間。

  直到這一刻她才知道其實自己一點都不勇敢、堅強,她害怕孤單。

  她不知道自己就這麼跑來找他,他會怎麼想,畢竟自己對他來說,只是個受過他幫助的陌生人。但他卻是惟一願意無條件幫助她,給她溫暖的人。

  “當”一聲電梯停在十八樓,當電梯門緩緩打開時,她的心卻因緊張而劇烈狂跳著。

  裴騄牽著她走出電梯,往房間方向走去。

  一進房間後,他先要她坐在沙發上,自己則為她煮了一杯香濃的咖啡,再倒了杯烈酒。

  “你母親的後事都辦好了嗎?”

  “都辦好了,謝謝你。”楚憐心手中端著熱騰騰的咖啡,感動得紅了眼眶。

  “你今天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是來謝謝你。”

  “就為了這個?”他把玩著手中唱了一半的酒杯,透過清澈的玻璃看著她細緻的輪廓。

  她沉默不語。

  “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她搖搖頭回答他,“我不知道。”對於未來,她只有茫然。

  “你叫什麼名字?”

  “楚憐心,憐愛的憐,心扉的心。”

  她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的確令人心憐。

  裴騄的心裏忽然躥起一個想法,一個令他感到不可思議的想法,將數天前的決定給拋到腦後。

  “你今年幾歲?還在念書嗎?”

  “我二十一歲了,大學二年級,但因為媽媽的病暫時休學。”母親就是為了供她念書而拼命工作賺錢,她今年才四十幾歲,人生的路才走一半呀!

  “你想再回學校念書嗎?”

  “這是我媽媽的遺願,不管多麼辛苦,我一定會回學校完成學業。”

  之後,只見楚憐心深吸一口氣,將手中已微冷的咖啡放在桌上,然後動手慢慢解開上衣鈕扣,將其脫掉,裏面還穿著一件棉質背心,看來別有一股純潔感。當她接著要將背心脫掉時,為她舉動一時怔住的裴騄才面無表情的開口。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除了用自己的身體償還你對我的恩情之外,我不知道還有什麼辦法。”連媽媽的殯葬費都是他事前和殯葬業者談妥給了錢的。

  “我幫你並沒有想過要得到任何回報。”

  “我知道,但我們只是萍水相逢,我不能平白無故欠你。我媽媽說,人情債難還,還是要還。”

  楚憐心話一說完便脫去了背心,露出僅剩被一小塊布料遮住的小巧堅挺胸部。她的臉因羞愧而通紅,全身隱隱發抖。她要自己不能退縮,這是她惟一能報答他的方法。 

  她將別在頭髮上的孝拿下來,將它收在背包裏,站起來走到他面前,先將他手中把玩的酒杯放在一旁的桌上,再以顫抖的手為他解開衣服的鈕扣。

  裴騄一句話也沒說,亦未制止她,只是靜靜的看著她的動作。她連替男人解個鈕扣都顯得這樣笨拙,竟然還想用自己的身體賺取她母親的開刀費。

  還好那天她逃了,否則她不但救不了她母親,還白白讓那男人糟蹋。

  那天離開醫院後他回到飯店,那卑鄙男人竟上門來要人,威脅要找兄弟堵他。為徹底制敵,他做了調查。

  才知道那男人趁著自己有點錢,四處玩女人,仗著認識幾個土霸主,還常常嫖白妓。不過現在他自己食惡果,為他愚蠢的行為付出了代價。

  這一切只能說他倒楣遇上他。

  當楚憐心千辛萬苦的將他衣服上的鈕扣全解開,裴騄才握住她的手,用力將她帶進自己懷裏,他一手環住她纖細的腰,另一隻手則定住她的後腦勺,準確無誤地吻上她誘人的紅唇,趁她因驚悸而微啟雙唇時,將舌頭滑進她口中,極盡狂烈的吸吮她口中蜜汁。

  楚憐心睜大眼睛,心慌意亂的不知如何反應,她感到自己的心狂烈的跳著,氧氣逐漸流逝,喉頭異發乾澀,仿佛在下—刻就要死去。如果她因此死在他懷中,她願意的。  

  她從未有過接吻經驗,不知接吻的感覺是這般燙人,就像一把熊熊烈火,足以將人燃燒殆盡。

  裴騄突然離開她的唇,為自己因她而起的反應感到驚訝。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只靠一個吻和身體接觸就輕易激起他的欲望,而他今天卻為了這個才見第二次面酌女孩有了這樣的反應!

  “你連接吻都不會,憑什麼認為可以用自己的身體做為償還的工具?”他不想趁人之危的奪去她的清白,他不希望她事後感到後悔。

  “我……”他說的沒錯,自己連接吻都不會,真能用自己的身體取悅他?但這是她惟一想得到報答他的方式呀!

  “把衣服穿起來。”他放開她,站起來走到窗戶旁,倚窗而立。

  楚憐心只呆了片刻,便鼓起勇氣跟過去,繞至他身前。她主動吻上他緊抿的唇,在他的唇上挑逗的說:“教我。”她的手青澀的在他裸程的胸前撫摸著。

  “告訴你,如果再不停止,接下去會發生的事可不是我能控制。”他是個正常男人,對女人的主動挑逗怎會無動於衷,尤其像她這樣惹人憐愛的女孩。

  她用行動回答他,雙手伸到背後解開胸罩的扣子,肩一聳,它瞬間掉落在地。

  裴騄直盯著她,就算他有再強的意志力至此也消失殆盡。

  他彎下腰將她抱起輕輕放在床上,俯低身子再次攫住她的唇,溫柔的吻著,好像呵護一件精緻瓷器,生怕太過用力壓碎了。

  溫柔的吻漸漸轉為狂野,似乎想將她吸進他身體裏。他沿著她纖細的脖子灑下無數溫柔浪漫的吻。

  楚憐心僵直著身體,不知該如何回應他,縱使已經被他撩撥得體內仿佛有把火正猛烈燒著,她也只是強忍住,咬著下層不敢叫出聲。

  裴騄察覺到她僵直的身體以及緊繃的情緒,微微停下動作。“你可以叫出聲來。

  “我好熱、好熱……”

  他只是笑了笑,動手脫去了她的黑色長褲,然後一個反身,讓她坐在他上面,用堅定的語氣命令道:“吻我。”  

  “吻你?”她從來沒吻過別人,並不知該怎麼做?

  “沒錯,吻我。”

  楚憐心忐忑的俯下身吻住他的唇,學他剛才吻她的方式吻著他薄薄的唇辦,然後用舌尖試著挑開他的雙唇,滑進去和他的舌頭纏繞著。“我這麼做對嗎?”她分了下心求教。

  “完全正確。”她真是個單純的女人,吻是隨興的,哪有吻到一半還停下來問對不對,她是想把人折磨死才甘心嗎?“吻我的身體。”

  得到肯定的答案後,她有了信心,依言吻上他厚實的胸膛。

  裴騄被她撩撥得欲火難耐,這小女人還真有天分,只要假以時日多加調教,她一定會是個中高手,但是只能由他來凋教,他不准別的男人碰她,他心頭升起了一抹獨佔欲。  

  “幫我把長褲脫掉。”他倒抽一口氣,  

  “這……”脫掉他的長褲,那不就……  

  “Shit!”身體竄過一陣悸動的他忍不住咒駡著,如果讓三個兄弟知道他被女人搞到這境地,他們一定會嚇到目瞪口呆。  

  在大家眼中,他是溫煦的風,罵髒話不是他會有的行為。  

  “你生氣了嗎!”楚憐心為自己的笨拙感到自責,今天是來報答他的恩惠,不是來惹他生氣,她真是笨。

  “該死!”他又咒駡了一聲。 

  “啊——”楚憐心驚煙的叫了一聲,因害怕想併攏雙腳,卻被他阻止了。

  “別害怕,我會很溫柔。”感覺到她的緊張,他試著放輕動作。

  她感覺整個人像要撕裂般,痛得讓人無法忍受。

  他用溫柔的吻來撫慰她的疼痛,轉移她的注意力。

  這銷魂懾魄、纏綿悱側的感覺將她的意識一點一滴掏空,嫩嫩的愛正在她心中萌芽,她願意為他付出一切,直到死去。

  這是愛嗎?

  她是因為愛上他,才心甘情願的給他自己的一切嗎!而她有這個資格可以愛他嗎?

  裴騄忽然將她抱起,讓彼此的身體更緊密接觸,滾燙的肌膚熨燙著彼此。

  “憐心,告訴我你的感覺?”他吻著她耳垂問。

  “愛……愛……愛你……”是的,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經無法自拔的愛上他,就算今天是她這輩子惟一一次能擁有他,她也心滿意足。

  “愛我?”他被她的回答給震住,意外她的答案。

  “我知道是我自作多情,過了今天,我永遠不會再出現在你的面前。”她害怕他連一點美好的回憶都不願留給她,跟中立即蓄滿淚水。

  “憐心——”

  “謝謝你給我這輩子最美的回憶。”一次對她來說已足夠。

  就算再捨不得,她也累了,他躺在她身邊,讓她的頭枕在自己手臂上,臉頰貼著他赤裸的胸膛。  

  “我叫裴騄。”  

  “裴路?”好特別的名字。  

  “騄駬的騄。”他細心的解釋道。  

  這個名字將永遠深鎖在她心深處一生一世,這短短的體驗將成為她此生的回憶。  

  “你在臺灣還有沒有什麼親人?”  

  “我媽媽只有一個姐妹,她在我出生那年就過世?了。”  

  “你想不想離開臺灣到國外念書?”

  “在臺灣的學費我都繳不起了。”

  “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帶你離開,你想到哪個地方念書,我都可以為你安排。

  至於學費你不必擔心,我會全部替你支付。”以他供應她念書絕不成問題。

  “不——”楚憐心撿回衣服一件件穿回去。“那天你出手救了我,又幫我將醫院的醫藥費及母親的喪葬費都付清。我欠你的恐怕這輩子都無法還清,怎能再欠你更多。”

  “隨便你吧。”他也離開床,穿上衣服。“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我從來不讓女人和我上過床之後獨自回家。”他不再看她,率先走到門邊拉開門走了出去。其實他這輩子還未送過任何一個和他上床的女人回家。

  楚憐心因他的話,一顆心感到刺痛,沒錯,像他這樣的男人是應該會有很多女人。

  一個男人只要有錢,想要怎樣的女人沒有?況且他是如此的溫柔,長相俊逸瀟灑,完全是女人心白畔的理想情人。

  她沒有資格吃醋,他之所以願意幫助她,也只是同情罷了,她怎能有非分之想呢?

  或許這樣結束是最好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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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9 01:22:14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季颿一踏出中正機場,便搭著計程車直接殺到道長飯店。他向飯店櫃檯要了裴騄隔壁的房間住了進去。

  他決定洗個澡,除去一身疲憊,再睡一下,待精神飽滿再上們給他一個驚喜。

  當他打開房門,腳才跨了半步,就看見裴騄臉色陰黯的走出房間,往另一頭電梯而去,他開口想叫他,又見到一個身穿黑衣黑褲,滿面哀容、委屈模樣的女人,低垂著頭跟出他房間。

  她是誰?季颿腦中儘是對女孩的身份的好奇心。

  但如果想解開疑惑,看來只有耐心的等待裴騄回來後再問了,因為兩人馬上走進大開的電梯。

  ★  ★  ★

  裴騄回到飯店時已超過午夜,他送楚憐心回家後,接到一通電話,是有關於他這次來臺北所要調查的事情,只是他得到結果有些令人失望。

  老爹要找的那個女人二十年前就死了,照片中的女嬰則不知去向。

  經過二十年,照片中的女嬰也長大成人。但麻煩的是不知道她的名字,這無形中增加了尋人的困難度。

  拿出磁卡打開房間的門,脫掉外套他往沙發上一坐,掏出香煙點上,用力吸了一口。

  突然,他警覺的起身,以敏捷的動作閃到黑暗處。當他見到一個人影從浴室走出來時,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準備給侵入者最嚴厲的懲罰。

  季颿反應靈敏的閃了過去,否則讓他這蓄滿勁道的手刀劈下去,就算他是個練家子,恐怕也要在床上躺上一個星期。

  “騄,是我。”

  “水!”裴騄一聽見季颿的聲音,馬上停止攻擊。“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沒有通知我?”對於季颿能輕易進到他房間,他一點也不感到意外。任何地方只要他想去,是絕對沒有方法可攔得住他。

  “我過中午就來了,住在你隔壁。傍晚正想過來找你,剛好看見你和一個漂亮女人從房間裏走出去,所以我就進來等,結果竟睡著了。”他爬爬頭髮,走到沙發坐下。

  裴騄動手煮了兩杯咖啡,將一杯端給他,自己在他對面坐下。

  “謝謝。”他正需要咖啡來提神。

  “你這次來臺北有什麼任務嗎?”

  “最近聽說微爾公司正在研發的晶片被竊,他們委託日本尾棟社調查,所以我就跟來看看。”他其實是來湊熱鬧兼搗蛋。

  “微爾公司失竊的晶片和你沒關係吧?”

  “我會去做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況且要有類似研發對我來說並非難事,根本不需要去竊取他人的東西。”季颿知道他說的是玩笑話。 “不過我倒是知道是誰偷的。”

  “你根本不想說出來。”裴騄忍不住搖搖頭,別看季颿外表給人感覺像一片鏡湖,但水是多變的,若不幸招惹到他,得到的懲罰會比他們三個人更加嚴厲。

  “說出來就沒好戲可看,最重要的是我想看看尾梔社到底有多大能耐。”季颿一口氣將咖啡喝完, “颿,你不告訴我嗎?”

  “告訴你什麼?”裴騄當然明白他想問什麼。

  “下午的女孩困擾你嗎?”下午他瞥見他陰沉的表情,現在又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顯少看見他為什麼事情心煩過。  

  “或許吧。”他不否認楚憐心對他造成不小的影響,尤其當他憶起她無助的表情時,一顆心就緊緊的揪痛。

  “願不願意說來聽聽?”

  他歎了口氣,緩緩的將一個星期前搭救楚憐心起,到今天她為了報答他獻身給他,以及事後他提議安排她去國外念書,卻遭她婉拒的事都說給他聽。

  “騄,你愛上她了嗎?”季颿看他根本就是一副為情所苦的模樣。

  “我不會那麼容易愛上一個女人,我是同情她的際遇。現在她孤苦無依的,我只是想幫助她,”

  “你要幫助她的方法有很多.不一定要將她帶在身邊。”季颿試探性的說著,也注意他的反應。“你如果不放心她,可以為她安排住的地方,再給她一筆錢讓她順利完成學業就好了。況且你隨時都有任務下來,不可能在同一個地方停留太久,就算你把她帶到國外,對她來說也不見得更好,還不如讓她留在自己熟悉的地方生活。”

  “再說吧。”言下之意就是他不想再談這個話題。

  “你打算什麼時候回日本?”季颿瞭解的轉移話題。

  “還不一定。”

  突然,他的手機響起,他快速接起電話。“我是裴騄。”

  電話那頭傳來葛野的聲音,“阿騄,你事情查得怎樣了?”

  “季颿在我這裏。”他知道老爹打這通電話,一定是和他交代的事情有關。

  “讓他跟我講。”

  他將手機遞給季颿,“老爹要跟你講話。”

  “老爹,找我有事嗎?”

  “你跑到臺北做什麼?”葛野聲如洪鐘的嗓音透過手機傳到季颿耳中。

  “老爹你一向神通廣大,該不會不知道尾梔社最近接受微爾公司的委託。”

  “我當然知道。”如果他連這個都不知道,他就不用當他們這幾個的老爹了。

  “那你還問我跑來臺北做什麼!”這不是明知故問。

  “我是要你別去插手尾榞社的事情。”狂霸集團在別人眼中或許是財力雄厚的企業集團,但他們真正的身份類似美國聯邦調查局,專為各國警方處理一些無法光明正大處理的案件。因此他們實在沒有必要和日本最大幫派正面衝突,尤其他們四人的身份愈隱密對他們愈好。

  “老爹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那就好。”話一說完,葛野連句再見也沒說就將電話掛了。

  季颿聳聳肩,將手機還給裴騄。

  他將手機收起來,“挨老爹罵了?”

  “他只是警告我別惹是生非。”

  “老爹還真瞭解你的個性。”外人都以為個性隨和的季颿是個和平主義者,錯了,其實真正的他是個哪里有熱鬧就往哪里鑽的人;反之一向熱情如火的程驥才是那種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的人。

  “你別糗我了。”季颿腦中忽然想起什麼事,大聲叫了出來。“不對。”

  “你又有什麼問題?”裴騄對他莫名其妙的大叫微皺著眉。

  “老爹要找我,幹嗎不直接打我的手機,而要打你的?”

  裴騄臉色微微一怔,水心思一向細密,想要隨便唬弄他可不容易單。

  “老爹是找你的吧?”

  “或許是他找不到你,才會問我看看。”他站起來,“水,我有些累了,有什麼事我們明天再說。”老爹還在等他電話。

  “好吧,你先休息,我明天再來找你。”季颿並不是一個咄咄逼人的人,就算他有再多的好奇心,別人不想說,他也會忍下來。

  季颿往門口走去,正要拉開門時裴騄的聲音又傳了過來。“水,她只是個單純的女孩,別因你的好奇心韋調查她。”他知道水想知道的事,絕對可以輕而易舉地查到。  

  季颿停下來,卻未回過頭。“你放心。”看來兄弟是陷入感情的泥沼而不自知。

  ★  ★  ★

  楚憐心在母親的房間裏整理遺物,前兩天她已將母親的衣物都整理過了。當她整理得差不多的時候,卻在一個抽屜底部發現一個木盒,木盒上有著雕刻精緻的花紋,但卻上了鎖。

  她好奇的轉動木盒,猜想裏頭放著什麼東西。這幾天她在整理母親的遺物時,並未發現有特別的鑰匙。

  正當她想得入神,門鈴突然響起,著實嚇了她一大跳,她隨即跑出去開門。

  門一打開,外面站著一個西裝筆挺,看似斯文有禮的中年男人,年紀看起來和她母親差不多。

  “先生,請問你找誰?”楚憐心禮貌的問。

  “你是楚憐心?楚湘君是你母親?”薛伯凱看著眼前的女孩,隱約有些楚湘君的影子。湘君和她姐姐長得本就很像,這女孩會像湘君也不令人意外。

  “是的,但是如果你是要找我媽媽,你來遲了,她在一個星期前已過世。”她忍不住又紅了眼眶。

  “這樣,我在三天前接到她的信,沒想到她竟然連最後一面都不肯讓我見!”當年若不是他的固執,也許他和湘君就不會是那樣的結果,他也不會一輩子活在悔恨之中。

  “三天前?”  

  “我一直住在美國,你母親大概是在知道自己的情況不好後,委託人寄了那封信。”  

  “請進。”既然他是媽媽生前的朋友,她就不能怠慢人家。  

  楚憐心先到廚房倒了杯開水,“請喝水。”  

  “謝謝。”薛伯凱在她進廚房倒水時,大略看了看屋子裏的擺設,只能用家徒四壁來形容,這二十年來她們過的到底是怎樣的生活?  

  “先生……”楚憐心不知該如何稱呼他。  

  “我叫薛伯凱,是你媽媽的好朋友,你就叫我薛叔叔吧!”如果時間可以倒流,他會願意當她的父親,聽她叫他一聲爸爸。“我出國二十年,對於你媽媽生病的事我一直不知道,直到收到信才匆匆趕過來。”

  “我媽媽是為了給我最好的生活和教育才會累到病倒,如果不是因為我,她也不會這麼年輕就走了。”

  “你也別難過,我相信你媽媽對你的付出是無怨無悔。”薛伯凱想到二十年前湘君抱著繈褓中的楚憐心去找自己商量,他卻狠心要她作出選擇。如果選擇他,就將孩子送給別人或是送到孤兒院;如果選擇小孩,他們之間就完了。沒想到湘君當場毫不考慮的選擇孩子,他因為賭氣而去了美國。

  他從口袋裏掏出一支鑰匙交給她,“這支鑰匙是你媽媽要我交給你的。”

  楚憐心接過銀色的鑰匙,發現上面還刻!了一個“愛”字。這把鑰匙會是那個木盒的鑰匙嗎?

  “憐心,你媽媽已經不在了,你一個人在臺灣沒親沒戚,薛叔叔帶你去美國,繼續替你媽媽照顧你好嗎?”這該是湘君最後寄那封信給他的主要用意。

  這二十年來她雖然為了憐心而未嫁,但他知道當年曾經有許多條件不錯的男人追求她,願意接納這個孩子,只是都被她拒絕了。

  而自己也因為忘不了她,無法再接受其他女人,選擇孤獨終老一生。

  都是他的拉不下臉造成,害得明明相愛的兩人無法相守,硬生生地分隔兩地。

  “薛叔叔謝謝你,但我不想離開這裏。”楚憐心婉拒他的好意,雖然他是媽媽生前的好朋友,對她來說也只是個陌生人,她又怎能麻煩他。

  “你別急著拒絕,我不會這麼快離開臺北。”薛伯凱掏出一張飯店名片。“我現在住在這家飯店的一八O九號房,你考慮一下再告訴我。”他站起來, “明天你可以帶我到你媽媽的墳前上個香嗎?”

  “好,我明天去飯店找你。”她看了一眼名片上飯店的名字,原來他和裴騄住在同一間飯店,連房間號碼都只差幾號。

  “我先走了。”

  “薛叔叔再見。”

  ★  ★  ★

  裴騄查到楚若君是在孤兒院長大,他決定親自跑一趟,查清楚或許她還有其他親人或是較好的朋友,如此一來找到照片中女嬰的下落還有一點機會。

  他依著地址來到郊區,昔日的孤兒院今日已改為育幼院,站在竹籬笆圍起來的房舍外,裏頭平房式的房舍已十分老舊,外觀上有些斑駁。

  他向裏面正在遊戲的小朋友問:“小朋友,你們院長在嗎?”

  他一開口,所有正在遊戲的小朋友全都圍了過來,對他好奇的指指點點。

  一名育幼院的老師走過來,“先生,請問你有事嗎?”

  “我想找院長,可不可以幫我通知一聲?”

  她將大門拉開,讓他進來。“請進,我帶你去找她。”

  “謝謝你。”裴騄走了進去,跟在她後面往院長辦公室的方向前進。他的身後緊跟著一群好奇心重的院童。

  女老師敲敲敞開的門,“院長,有人找您。”

  已是滿頭白髮的院長抬起頭,拿下鼻樑上的老花眼鏡。“謝謝你。”

  裴騄待女老師吆喝著小孩子們離開後,才走進擺,設簡陋的辦公室。

  “這位先生有什麼事嗎?”

  “我叫裴騄,”他從口袋裏拿出名片和一張泛黃的照片遞給她。“我想請院長看一下這張照片,是否還認得照片中的女人?”

  院長再度戴起老花眼鏡,拿起照片仔細瞧著。“我記得,她是楚若君。”她年紀雖然大了,視力也漸退化,可記憶力卻還十分的好,只要在院裏長大的孩童,她都記得。

  “沒錯,她是楚若君。”

  “她現在好嗎?”二十年前突然失去她的消息,就連她的妹妹湘君也沒了連絡。

  “她在二十年前就死了。”

  “死了?!她是怎麼死的?”院長十分震驚。

  “這我就不是很清楚了。我今天來是想請問您,楚若君是不是還有其他親人,有人委託我幫忙尋找她的女兒。”

  “她有一個妹妹,至於還有沒有其他親人我並不清楚。”院長感傷的站起來,走到一旁的櫃子,從櫃子裏拿出一個資料夾。翻到記錄著楚若君姐妹的部分,“這裏有一些關於她們姐妹的資料,你可以看看。”

  裴騄拿過資料夾仔細看一遍所有資料,楚若君還有一個妹妹叫楚湘君……

  “院長,這楚湘君還有沒有跟您聯絡呢?”

  “沒有。”

  “謝謝您。”他站起來,“院長,您可以將院裏的劃撥帳號抄給我嗎?”

  她露出和藹的笑容,從抽屜裏拿出一張專用的劃撥單。 “我先替院童向你道謝。”這個社會願意雪中送炭的人已不多了,這些身世可憐的孩子就需要有愛心的人對他們伸出援手。

  “這是我應該做的,那我先告辭了。”他將劃撥單收起,走了出去。

  院長跟著他走到外面。“如果還有什麼問題,可以再來找我。”

  “院長謝謝您。”裴騄再次道謝後,便離去了,

  ★  ★  ★

  楚憐心再次來到遠長飯店,短短一個多星期她已是第三次來這個地方,只是今天來找的人不是裴騄,她也不希望再遇上他。

  楚憐心走到櫃檯前,“小姐,我想找住一八O九的薛先生,可以請你幫我通知一聲嗎!”

  “請你稍等。”櫃檯小姐拿起電話撥內線,得到答案後便說:“小姐,薛先生請你直接上去。”

  “謝謝你。”

  楚憐心走向一旁的電梯,剛好電梯門打開,待裏頭的人走出來,她跨進去,在電梯門正要關上時,有人又閃了進來。

  不以為意的她按下樓層數字鍵後便低下頭,等待電梯緩緩而升。

  當電梯“當”一聲門大開了,她確定是十八樓後走出電梯。

  站在一八O九號房外,她舉起手敲了兩下,等不到幾秒鐘門隨即被打開,“薛叔叔。”

  薛伯凱一見到她馬上露出笑容,“先進來坐一下,待會我們就可以走了。”

  薛伯凱回到電腦前,雙手又在鍵盤上敲著,看他專注的模樣,楚憐心也不開口打擾他,靜靜落坐在沙發上。

  ★  ★  ★

  劉姿瑩搖擺著婀娜多姿的身段來到裴騄的房門口,她舉起纖纖玉手輕輕敲了門,等了幾秒鐘們隨即開啟。

  “裴先生您好。”劉姿瑩一見到他,立即綻出一記媚笑。

  “你是要來給我你們的回復?”裴騄見到她袒胸露背的穿著時並沒有多大反應。

  “裴先生,你不請我進去嗎?”她就像只八爪章魚,恨不得整個人都黏上去。

  “有什麼活在這裏說就行了。”他對這種女人實在沒什麼好感,他或許會花錢找女人解決他的需要,可是,他可不會笨得為自己招惹像她這種女人,到時就算想甩都甩不掉。

  “裴先生……”劉姿瑩從來沒有感到如此挫敗,她向來對自己的長相和魅力充滿信心,從小到大從沒有一個男人能抗拒她的美。

  裴騄是第一個沒把她看在眼裏的人,這叫她怎能甘心。不過愈是難征服的男人,愈能激起她挑戰的欲望,她發誓一定要讓他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裴先生……”正想再使出媚功,卻被他突然的叫喚聲打斷。

  “憐心!”裴騄正好看見從電梯裏走出一個熟悉的身影,原以為她是來找他的,沒想到她走到一八O九號房時便停下來,待她敲了門,不一會兒一個中年男人應門,然後她被迎了進去。

  霖  齬  韶

  裴騄看見楚憐心的身影隱進一八O九號房後,也不管身旁的劉姿瑩,如風般卷了出去,速度快得讓人嚇一跳。

  而原來方才和楚憐心同塔電梯的是季颿,原本欲出飯店的他因為看見楚憐心,又好奇的跟了上來,沒想到會見到裴騄一副要殺人的模樣沖過來。

  裴騄全然沒注意到自家兄弟就在眼前,沖到一八O九號房門口,開始猛按著電鈴。

  楚憐心看薛伯凱在忙,便站起來,“薛叔叔我去開門。”

  “謝謝你。”薛伯凱分個心道。

  她走到門邊,門一打開就被嚇住了!他怎麼知道她在這裏?

  “你……”活才剛要出口,她就被裴騄重重的甩了一個耳光,力道之大頓時令她感到眼冒金星。

  “騄!”季颿被裴騄的舉動嚇傻了,他真不相信裴騄會打女人,他的個性一向溫煦如和風,這次怎麼會發這麼大的脾氣?

  “你非得用如此下賤的方法賺錢嗎?”裴騄沒理會季颿,雙眼進出駭人的怒火,仿佛眼前是他深惡痛絕的仇人。“難道你除了出賣身體,沒有其他賺錢的方法了嗎?”發  楚憐心因他的話感到心痛莫名,蒼白著臉不願對他解釋。“我想這是我的自由,你無權干涉。”

  “你非得要如此作踐自己?”他將口袋裏的紙鈔掏出,憤然的住她臉上砸去。“你愛錢是嗎?我給你,只要你講得出口,我就給得起。”他抓起她的手,用力拉著她離開。

  “颿,有話好好說,她可是個女人。”季颿在一旁勸著,心中還不免加了一句,還是個漂亮的女人。

  “你放開我!”楚憐心的心已被撕成碎片,如果她再跟著他走,自己就真的成了一個為了錢什麼都可以出賣的女人。

  薛伯凱聽見爭執聲,匆匆存檔來到房門口,看見裴騄強要拉走楚憐心,他馬上向前將她拉到自己身後,像是保護屬於自己的獵物般。

  “這位先生,你怎能可以如此蠻橫?!”

  裴騄仔細的看著眼前差不多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雖然有點年紀,卻給人玉樹臨風的感覺。他的確比上次那個五短身材、腦滿陽肥的男人稱頭多了。

  但那又怎樣?只要是他裴騄的女人,別人就不准碰。

  “我蠻橫又怎樣?你管不著!”

  “我是管不著,但是你現在要帶走的人是我的客人,我就有資格管。”

  “她是你的客人,卻是我的女人!”他也不知自己是怎麼回事,一向的冷靜、理智在見到她再選擇墮落至蕩然無存。 “我要帶走自己的女人,誰有權力攔阻我!”

  “你的女人?”薛伯凱對他的話質疑,他轉過頭去,“憐心,你告訴我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我……”她沒想到他會在這麼多人面前說自己是他的女人,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反應。

  “你敢說你不是我的女人?”

  “是嗎?憐心。”薛伯凱再問了一次。

  “不,我不是他的女人,我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她不願再讓自己陷入幻想之中,更不能原諒他當自己是只要有錢什麼都可以的賤女人。

  “這位先生,她說的話你應該都聽得很清楚了。”薛伯凱轉身帶著楚憐心回自己房問。

  後面的裴騄一把將她搶過,攔腰抱起沖回到自己房間。

  薛白凱見楚憐心被強行帶走,想沖上去救回她,卻被一旁默不作聲的季颿給阻止。

  “這位先生,我想你現在最好別過去,他不是你惹得起的人。”他並不是在危言聳聽,他只是對他做出最真實的忠告,以免他莫名其妙橫屍山野,成了一具無名屍。

  “你是在恐嚇我?”他最不吃這一套。

  “我並不是在恐嚇你,只是提醒你。況且你應該看得出來,他們兩人之間的確有一些第三者理不清的事情。”季颿將他仔細的看了一遍,範倫鐵諾! “你的年紀雖然有點大,但以你的外表和錢財,要什麼樣的女人會沒有,何必獨鐘一個不屬於你的女人。”

  “你以為我和憐心……”

  “大家都是成年人,你我心知肚明,也不用多加解釋。”他打斷他的話富含深意的笑了笑,轉身欲離去。

  “你先別走,告訴我他將憐心帶到哪個房間?”他沒看清楚。

  “你放心,他不會對她怎樣的。”季颿說完便離開,決定去看戲。“把地上的錢撿一檢,算是賠償你的損失。”

  而從頭到尾被忽略的劉姿瑩,只有鼻子摸摸退了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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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裴騄回到房間後,將楚憐心整個人丟進沙發裏,然後快步走到衣櫥前掛的西裝外套,掏出一本支票本。“要多少,你開個口,我絕對照付。”

  “我不是你想的那種女孩,你可不可以別再污辱我了。”她難堪的低著頭。

  “不是嗎?”他走到她面前,手緊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臉讓她看著他。“如果不是,告訴我你為什麼在那個男人的房間裏?”

  “我……”被他強勢的態度嚇到,一時間她不知從何解釋起。  

  “怎麼?無話可說了嗎?”他臉上露出鄙夷的表情,放開她落坐在她身邊,在

  支票本上寫下一張五十萬美金而額的支票。“我國在臺灣的這段時間,我要你來陪我。”

  楚憐心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你的意思是要我像個妓女般隨時服侍你,還是要我當你的情婦?”

  “你要當什麼都無所謂,反正我在臺灣這段時間你都得在我身邊,你只能是我的人。”他無法忍受她為了錢躺在不同的男人懷裏,五十萬美金足夠她做任何她想做的事。

  “不,我不要!”

  “你沒有說不的權利。”他殘忍地告訴她。“當你決定用自己的身體來報答我時,就應該想到後果。”

  “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她以為他和一般的男人不一樣,至少對她來說是不一樣的!

  裴騄將她整個身子扳向自己,“服伺我一個人總比老是服侍不同的男人好,而我在臺灣的時間並不長,五十萬美金可是賺得很輕鬆。”

  “難道說我在你眼中真是這樣墮落的女孩嗎?”

  “是不是你比誰都還清楚。”是她用行動來告訴他,她是怎樣的人。

  他將支票放在她手中,站了起來。“我送你回家收拾衣服,馬上搬來這裏住上她低著頭,默默淌下淚水,以十分微弱的聲音說:“我已經悄悄愛上你了,你知道嗎?”

  走向門口的裴騄對她細如蚊蠅的聲音並沒聽見,當然對她的告白也不知道。 

  難道她只能是他的情婦嗎?

  “我自己回去,晚上我會自己過來。”她站起來,越過他往門口走。 

  “為什麼要等到晚上?”

  “我現在還有事。”她背對著他,不願再看他一眼。

  “是不是還要去找那個男人?”

  “這是我的事。”她是要去找薛叔叔,因為她還要帶他去媽媽墳前上香。

  楚憐心一打開門就看見薛伯凱仍站在房外探望,她一顆心微微發熱,沒想到除了媽媽之外,還有人如此關心她。

  “薛叔叔。”她快步跑過去。

  “憐心,他有沒有對你怎樣?”薛伯凱緊張的將她從頭到腳看過一遍。

  她搖搖頭,“薛叔叔如果你的事處理好了,我們現在就走好嗎?”

  “走吧!”他點點頭,不再問她。

  裴騄隨後跟出來時,就看見楚憐心挽著薛伯凱的臂彎一同離去,他氣得用力甩上門。

  ★  ★  ★

  季颿看裴騄一臉鐵青,猶不怕死的想繼續在老虎嘴邊拔毛。

  “這個漂亮女人是誰?”他對美女的讚美一向不吝嗇。

  “一個女人。”裴騄虛應著。

  “廢話,她不是女人難道會是個男人嗎?”當他是白癡呀! “騄,你是不是愛上她了?”如果不是愛上人家,怎麼會看見人家到另一個男人的房間,就氣得恨不得想殺人。

  “你剛剛不是要出去,又折回來做什麼?”在短短;的幾句話後,裴騄已經將怒火熄滅,恢復他慣有的溫煦個性,仿佛剛剛的事沒發生過。

  他這個人就是有這種本事。往往這樣也最容易讓人忽略他的殺傷力。.

  “我到樓下,一看見她就跟著上來,想這裏的事會比較精彩。”季颿不怕死的說著,果然精彩至極,至少他發現颿的心已經驛動了。

  “我警告你別亂說話,尤其不可以對老頭子說。”這事如果讓遠在阿拉伯的老頭子知道,一定會來湊熱鬧。

  “你放心,我一向比較重視手足之情。”在這個時候他才不會傻得讓老頭子知道他也在臺灣。

  “你什麼時候回阿拉伯?”

  “我又不是發瘋了,好不容易才離開那裏,至少也該在外面流浪個幾年再回去。”反正他們那個老頭子每天坐擁三妻四妾,子女多得也不差他們這幾個。只不過他們剛好是長得最英俊、能力最強,所以也就有今天這樣的成績,自然最受到他那風流老爸的“關愛”。

  “我還有事要出去,你自己看著辦吧!”

  “我不能和你一起去嗎?”他一定是要去找那個女人,他真的很想跟去看看。

  “不行。”裴騄丟下這麼一句話後,拉開門就離開了。

  ★  ★  ★

  楚憐心帶薛伯凱去母親墳前上完香後,就回到家整理行李和一些母親遺留下來的東西。

  她已經決定將這裏退租,等到裴騄離開臺灣後,再找個地方重新開始,從此斷了過往的一切。

  一手拿著母親留下的那只木盒,一手拿著昨天薛伯凱才交給她的鑰匙,看了一久後才一起放進背包裏。

  她暫時還不想揭開木盒裏的秘密,或許媽媽並不希望自己知道木盒中的秘密,才會將鑰匙寄給遠在美國的薛叔叔。

  當她將一些有意義的物品收拾好,便提著行李走出這間雖小卻充滿無限回憶的地方。

  她將門鎖好,下樓後直接到二樓將鑰匙交還房東,拿回少許押金。她一走到巷口便見到一個偉岸的身影倚立在路旁的電線桿上,她默然的走過去。

  裴騄見到她走近,也未曾改變姿勢,只是靜靜地看著她,“你的東西就只有這些?”

  “對我來說已經夠了。”她所擁有珍貴的記憶,全在她的心裏。

  他接過她的行李,“走吧!”他往前走,出了巷口攔了輛計程車。

  裴騄上車告訴司機地點後就不再開口,也沒看她一眼。

  一回到飯店,他帶著她直接上到最頂樓的總統套房。在他去接她之前,臨時決定更換了房間,只為和薛伯凱離遠一點。

  過幾天等他順利和劉強漢完成飯店轉讓手續後,他會將這一層樓改成他的私人住處,以後只要來臺灣,這裏就是他落腳的地方。

  裴騄拿出電腦磁卡一刷,門開了,他走了進去。

  楚憐忐忑的跟著他走進幾乎占了整層樓,大得嚇人的房間,她不禁呆呆站在門口處觀望著。

  他回頭發覺她停下腳步,忍不住蹙眉,走過去將她拉進門,再將大門關上。

  他已經查過了,一八O九號房那男人叫薛伯凱,已經先付了兩個星期的住宿費,短期之內不會離開。

  裴騄拉著她進到其中一個房間,“你就住這個房間,看看缺少什麼東西再告訴我。”

  楚憐心走進房間一看,天藍色系的房間,電視、小冰箱、衛浴設備一應俱全,比起自己以前和母親住的房子有如天堂,她還能缺什麼?

  或許這就是當他情婦的第一個優渥待遇吧!

  “你先休息一下,晚點我們再吃飯。”他交代後就離去。

  楚憐心坐在舒服柔軟的大床上,雙眼茫然的瞪視著窗外昏黃的天空。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這和她此刻的心境十分雷同呀!

  ★  ★  ★

  楚憐心從房間裏走出來,裴騄不在客廳。

  她住進這間豪華的金絲籠已兩天,除了第一天晚上他帶她出去吃過一次晚餐,她便再沒見過他的人。

  她不知道他在忙些什麼,不管她多晚睡、多早起,就是見不著他的人,她甚至懷疑他這兩天根本沒有回過這個地方?

  楚憐心看見有一扇門並未關闔,好奇心驅使她的腳步往那房間走去,稍稍推開

  門,裏面並沒有人。

  她走進去,環視屋內的擺設,書桌上有一台電腦。

  不知從多久之前她就想要有一台電腦,然而因為家裏沒錢,她根本不敢向媽媽提。走至電腦前,電腦的螢幕竟然亮著。

  他在嗎?

  楚憐心正想伸手觸摸鍵盤時,一個聲音從書房門口傳進來。

  “嗨!”季颿帶者親切的笑容,倚在門邊。

  她迅速的轉過身,看向聲音的來處。

  “還記得我嗎!”見她搖搖頭,他自我介紹著,“丟叫季颿,是裴騄的兄弟。”

  “裴騄的兄弟!”

  他笑了笑,“你一定覺得奇怪,他姓裴,我姓季兩個人怎會是兄弟。”

  楚憐心點點頭。

  “因為我們是同父異母,而我們都從母姓。事實上我們還有很多兄弟姐妹的姓氏都不一樣。這只能怪我們老爸太過風流,老婆太多。”季颿說話的語氣有點兒不正經,他將父親如古代皇帝坐擁佳麗三千的韻事當成了笑話看,幸好他住在阿拉伯,那個准許男人風流的國家,最重要的是他的錢堆起來比喜馬拉雅山還高。

  楚憐心對他的話半信半疑,聽他說話的語氣,實在讓人無從判斷該不該相信。

  “我知道你一定不相信,以後你有機會見到我另外兩個較要好的兄弟時,你可以問問他們,或者你直接問騄就知道了。”季颿走進來,往書房裏的大沙發上一坐。“騄不在嗎?他去哪了?” 

  她搖搖頭。“我不知道。”

  “你和他住在一起,怎會不知道?”如果不是怕會打擾他們小倆口,他就直接住到這間超大的總統套房來了,哪需要住那種二等套房。

  “事實上除了住進這兒第一天見過他之外,我就沒再見過他了。”她低垂著頭。

  颿到底在做什麼?把人給帶回來卻丟著不管,他腦袋在想什麼呀!

  他得找個時間好好和他談一談,把這麼漂亮的女人冷落在一旁可是不太正常!

  “這飯店不是已經確定買到手了?他還在忙什麼?”他喃喃自語著。

  “他……”楚憐心望向季颿,把存在心中的疑惑問出口,“裴騄是不是很有錢?”

  季颿的目光一直沒離開她的臉上,“你有聽過狂霸集團嗎?”

  她搖搖頭。

  “看來狂霸集團的知名度還不夠高,我們得更努力才行。”他打趣的說。 “事實上有沒有錢得看個人的定義,所以基本上這個問題我很難回答你。”

  她還是不太懂他話裏的意思。“我有一件事想請你幫忙可以嗎?”

  “請我幫忙?”看她的表情好像挺重要的。“你信任我嗎?” 

  “你是他的兄弟不是嗎?”

  “我喜歡你這句活,說吧,你有什麼問題,只要我做得到一定全力以赴。”季颿說得豪氣幹雲。

  “只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楚憐心離開書房,再回來時手上已經多了一張支票,她走到季颿面前,將那張五十萬美金面額的支票放在他前面的桌上。“我想請你以後替我將這張支票還給他。”

  他看著桌上的支票,“這是他給你的,你不需要再還他。”五十萬美金對騄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可對一個平凡人而言可能是好幾輩子也掙不到。

  “他給我的幫忙已經夠多了,我怎能再拿他的錢。”

  “可是你……”他望著她楚楚可憐的神情,一句你是他的情婦的話硬是吞了下去。“好吧!這張支票我就暫時替你保管,如果哪天你後悔了,可以隨時找我要回去。”他將支票收下。

  她一定是對騄用情很深,才不願讓自己對他的愛被錢給污辱了!

  “這件事可不可以請你先別告訴他?”

  “我知道。”他瞭解的點點頭。

  “謝謝你,我先回房了。”她不想讓裴騄認為她真的是一個浪蕩的女人,縱然這個男人是他的兄弟,她也不該再單獨和他共處一室。

  季颿看著楚憐心的背影,一個如此纖弱的女孩,她在颿的生命中又將會掀起怎樣的風暴?

  ★  ★  ★

  裴騄坐在電腦前,十指飛快的在鍵盤上敲打著,這兩天老爹要他查的事情終於有了差不多的結果,他已將資料傳回日本,就看看老爹接下來要怎麼做。  

  他不清楚楚若君和老爹的關係,也不想多做臆測,只是他不明白,為什麼老爹在經過二十年後才想來找她?

  他將電腦電源關掉,一抬起頭就看見楚憐心站在書房門邊,安安靜靜的看著他。  

  他的心掀起一絲異樣的情感。為何在她那雙眼眸裏,仿佛隨時可以漾出水似的?就是這雙水漾明眸讓;他不舍、讓他放不下。在她第一次闖進他房間時,他就喜歡上這雙眼睛了。

  “這麼晚不睡,找我有事嗎?”他站起來走了過去,

  “我……”楚憐心抬起眼看著他。“我是聽到書房有聲音,所以才出來看看。”她已經兩天沒見到他,原本只是想看一眼便走開,怎知一見到他之後,才知道自己竟是這麼地想他,雙腳像被什麼釘住似的,再也移不開。

  “是嗎?”裴騄如透視鏡的眼睛似要看穿她的心。

  “我回房間睡了。”她被他看得心慌,想逃回自己的房間,但才一轉身,就被他直接帶進懷中。

  “你來找我不就是因為想我嗎?又何必逃呢?”他的話一落,馬上找到她的唇,吻了上去,

  楚憐心禁不住從喉間逸出一聲驚呼,卻一一落進他的口中。

  “該死!”他咒駡了一聲,然後將她攔腰抱起,直接往房間走去。

  他一將她放在床上,便用最快的速度將兩人的衣服一併脫去,急切的與她溫存,盡情的纏綿。

  楚憐心緊閑著眼睛,享受他帶給自己一波波的狂潮,心裏滿溢無限歡愉,她願意在他需要時滿足他,因為她愛他。

  “你真是個天生的情婦,隨時能激起男人的渴望。”

  她聽到他的話,感覺一顆愛他的心狠狠地被利刃劃了一刀,淚水忍不住順著眼角淌落下來,一句話也沒說。

  他難道感覺不到她愛他的心嗎?

  裴騄的臉頰一陣涼,他猛然抬起臉看著她。在見到她眼角淌落的淚水時,起了一絲心憐,但很快的又;被另一股惱怒取代。

  “你現在是我的女人,只要我想,你沒有說不的權利。收起你的眼淚,我不會因為你的眼淚而心軟。”他的話一落,便離開她穿上衣服,不再留戀的離開了房間。

  “我……”楚憐心的話在那扇門關起後隱沒了。

  ★  ★  ★

  整理好心緒的楚憐心再度來到書房,看著裴騄一臉漠然的坐在書桌後的椅子上。

  她走了過去,繞到他後面,大膽的將手環上他的頸項,以臉頰貼著他的臉頰,對他說:“我知道自己現在的身份是你的情婦,只要你想要,我隨時都願意給你,心甘情願。”她連心都已經給他了,還有什麼不能給的。

  只是她想,他要的只有她的身體,不會連她的心也一起要。

  “你能有這點認知最好。”

  裴騄的心情充滿矛盾,他明白自己對她並不是完全沒有感覺,也不是真的將她當成情婦。

  這只是一個藉口,一個將她留在自己身邊的藉口,不讓她跟著那年紀足以當她父親的老男人有牽扯。

  他將她拉到面前,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騄,在你還在臺灣的這段時間裏,假裝愛我好嗎?”她真的渴望他的愛,就算只是施捨,只是虛假,她也願意。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再度吻上她的唇。

  他無法回答她,因為他不認為愛還可以假裝。不過不管有沒有愛上她,至少在他心裏,還沒有如此渴望過一個女人,也從不曾為一個女人這般心憐過。

  到目前為止,她對他是特殊的,或許有一天他真會愛上她。

  ★  ★  ★

  裴騄盯著電腦螢幕上老爹傳過來的訊息,表示等手上的事務交代清楚,將馬上來台。

  老爹和楚若君之間是什麼關係?

  記得從他們四兄弟同時被老爹挑上受訓之後,從未見過他身邊出現女人,更顯得他積極找尋楚若君母女的不尋常。

  裴騄走出書房,對獨自坐在客廳的楚憐心說:“我現在有事,你自己一個人別亂跑。”

  “你要去哪里?”她站起來。

  “你不用管,總之別亂跑。”

  “我可不可以去我媽媽的墳前看看她?”

  他看了她一眼,“等我回來時,我再陪你去。”

  “你——”她睜著水漾的雙瞳看他,震驚於他說的話。“你要陪我去?”

  他走到她面前,捧起她的臉,輕吻她的額頭。“如果你無聊的話,可以買些書或雜誌回來看。”他從口袋裏掏出幾千塊交給她。“太晚你自己先睡,不用等我。”

  她沒多說什麼的收下錢,“你晚上不回來嗎?”

  “不一定。”

  她只是望著闔上的大門發呆,許久、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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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翌日——

  楚憐心還沒等到裴騄回來,卻來了一個陌生人。

  “請問你找誰?”她隔著門板,開了一條小縫隙,對外面的人間著。

  “我找裴騄。”

  “他現在不在,請你改天再來。”

  門外的人正是剛從日本飛過來的葛野。“他什麼時候會回來?”

  “我不知道,他昨天就出去了,到現在還沒回來過。”

  “我可不可以進去等他?”

  一收到裴騄傳來的消息,他便儘快將手上的東西丟出去,買了機票飛來臺灣,為的是想在第一時間裏知道消息。

  “對不起,恐怕不太方便。”她並不認識他,況且房間裏就只有她一個女人,她更不想讓裴騄有誤會她的機會。

  “這樣呀!”他明白她所擔心的事,因而不再堅持。“裴騄回來時請你轉告他,就說我是老爹,我會住在這飯店裏。”

  “好的,他一回來我就轉告他。”

  “麻煩你了。”

  葛野點點頭,轉身往電梯的方向走去,此刻電梯門正好開啟,從電梯裏走出來的人是季颿。

  “老爹!”季颿一見到他,驚愕的大叫出來。“你什麼時候來臺北的?”  

  “你怎麼還在這裏?”葛野也沒想到他這個時候還會留在臺北,他這次逗留的時間好像太久了。

  “反正沒什麼事,就多留幾天。”其實他留下來的目的只是想知道,裴騄和楚憐心會有什麼不可思議、驚天動地的發展。

  “沒什麼事?”看來這個小子是因為太久沒派任務給他,日子過得太悠閒了。

  季颿瞭解他的想法,趕緊陪著笑臉道:“我留在臺北當然是有重要的事。”

  “什麼重要的事?”他倒要看看他能說出什麼藉口。

  “這可是有關騄一生的幸福,你說重不重要?”

  “你是指在他房間裏的那個女孩嗎?”

  “你已經見過她了嗎?是不是很漂亮?”季颿一臉興奮。

  “我沒有看清楚她的長相,但從她的應對看來,應該是個不錯的女孩子。”

  “我現在就帶你去看看。”季颿往前幾步,伸手按下電鈴,門馬上就打開來了。

  季颿露出一貫的笑容,對楚憐心打招呼。“嗨,你好。”

  楚憐心從魚眼見到是他,才開門讓他進房。他是騄的兄弟,她沒有權利不讓他進門。

  “謝謝你。”

  葛野也隨著季颿走進房間,只是當他正視楚憐心時,那張似曾相識的臉孔,讓他整個人就這麼呆愣愣的立在她面前,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瞧。

  如果不是她太過年輕,他真的會以為是若君站在他面前!

  眼前這個年輕女孩簡直是若君的翻版!

  她是若君的女兒嗎?裴騄僅告知他找著湘君女兒,並未提及他帶了個女人在身邊,而她……

  季飆看葛野一雙眼睛直盯著楚憐心瞧,忍不住笑了出來。他消遣道:“老爹,她可是騄的女人。”

  “你在胡說什麼?”葛野瞪了他一眼,整理好心頭思緒,走到一旁沙發坐下。 

  楚憐心也覺得頭髮微白的葛野看她的眼神有些不一樣,但既然季颿喊他老爹,可想而知他和裴騄之間一定也有著特別的關係。

  她將門關上後,倒了兩杯飲料放在他們面前。

  “我替你介紹一下,他是老爹,”季颿又轉向葛野。“老爹,她叫楚憐心,”

  葛野一聽見她姓楚,心情忍不住一陣激動。“你姓楚,是不是楚楚可憐的楚?”

  楚憐心真的有些被他嚇住了!

  葛野這時才察覺自己反應太過激烈,“對不起,我嚇到你了。只不過你實在太像我認識的一個老朋友,她也姓楚。”

  楚憐心聽著他的解釋,才稍稍釋懷。“可不可以請問你,你所認識的那個老朋友叫什麼名字?”

  “楚若君。”

  “那是我阿姨。”原來他認識的人是她的阿姨。“很遺憾,我阿姨在二十年前就因病過世了。”對自己從未見過的阿姨,她一點也沒陌生的感覺,或許是從小到大常聽媽媽說起有關她的一切。

  “若君過世的消息我前幾天聽人提起才知道。”一提到楚若君,葛野不禁一陣心痛。如果不是因為他,若君也不會這麼早走。“你母親是楚湘君嗎?”

  “是的,她是我媽媽,只不過她也在半個月前過世了。”

  葛野點點頭,這些裴騄都已經告訴過他。

  一直靜靜坐在一旁的季颿,暗暗猜想著葛野專程從日本飛來臺北的原因,觀察著他對楚憐心的態度。

  “你和裴騄是怎麼認識?”

  “這……”他看起來雖然十分親切,但畢竟他們才第一次見面,她猶豫著要不要說。

  媽媽生病的這段時間,她已經嘗過太多人情冷暖。除了裴騄之外,她不知道還可以信任誰。

  這時門外傳來開門聲,進門的正是一夜沒回來的裴騄。

  當他一見到葛野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心中一點驚訝都沒有。“老爹,你來了。”

  “是的,這一趟路我走了二十年才走到,來得太遲了。”葛野說這句話時,臉上充滿懊悔。

  裴騄點點頭,“老爹,我們進書房談吧!”有些事情他不知道是否該讓楚憐心知道,這或許還要由老爹自己決定。

  “嗯。”葛野明白他的意思。 “颿,你也一起進來吧!”

  三個男人便由客廳移到書房裏。

  ★  ★  ★

  “裴騄,憐心是若君的女兒嗎?”葛野一進書房,第一句話就道出心裏大膽的猜測;

  裴騄點點頭,再將一疊新收集來的資料交給他,

  “這裏面有憐心的出生證明,以及她和楚湘君這二十年來生活的點滴。”

  葛野接過後,並未馬上打開來看。

  “楚若君在過世之前,將地剛來到世間的女兒託付給她惟一的妹妹,而楚湘君為了姐姐的託付,以致失去一生的最愛。”原來薛伯凱就是楚湘君這輩子的最愛,這是在最新的調查過程中,他才知道的。

  “如果不是因為我,這一切的悲劇就不會發生,我就是憐心那未曾負過責任的父親!”葛野懊惱的耙著頭髮。

  他雖然從沒後悔過作這樣的選擇,然而他這輩子最愛的女人卻為了他吃盡苦頭,甚至連她的妹妹也都受他所累。

  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大略猜到的裴騄問著最實際的問題,“老爹,你打算告訴她這個事實嗎?”

  葛野搖搖頭,“我根本沒有資格當她的父親。”

  “老爹,那現在你打算怎麼做?”裴騄想知道他的打算。

  當他確定楚憐心就是楚若君的女兒時,只覺世界真小,沒想到這會又知道她是老爹的女兒。

  一次無心的幫助,竟然救了老爹的女兒,若是老爹知道當初憐心為了籌措她母親的醫藥費,而差點出賣自己的清白,一定會更加自責和痛苦。

  “裴騄,如果可以把她帶到東京吧。”

  “我一定會將她帶到東京的。”他從老爹的臉上看見了慈父的臉孔,覺得新鮮,在他們的認知中,老爹一直是個嚴謹的人,無法讓人看穿他的心情。

  “裴騄,我能放心將我女兒交給你嗎?”方才他注意到憐心在看見回房的裴騄時,眼睛都亮了起來。

  “老爹,我現在沒辦法給你你想聽的答案:”他不想欺騙老爹,他承認他喜歡楚憐心,但對於未來,誰也沒有把握、

  葛野點點頭,“我瞭解。”當初他又何嘗不是給不起若君所要的,他有什麼資格要求裴騄給他承諾,但他衷心希望女兒能比較幸運。“裴騄,答應我如果給不起她,也別讓她太傷心。”

  ★  ★  ★

  “騄,你打算怎麼對待憐心?”季颿在葛野離開後,問出心中一直思忖的問題。

  “我不懂你這活的意思。”裴騄以漠然的眼神看著他,颿是多變的,當颿選擇絕情時,可比冰都還冷情。

  “你該不會真的只將她當成情婦吧!”季颿無法置信的叫了出來。“她可是老爹的親生女兒、”

  “她是誰的女兒,對我來說並沒有什麼不同。”

  “你這句話若是讓老爹聽到,他一定會難過。”

  “水,你應該很瞭解我的為人。”

  “就是因為瞭解你,才不免替憐心擔心。”季颿歎了口氣。

  裴騄站起來,拍拍他的肩膀。“你不必替她擔心,你該擔心的是自己。”

  “什麼意思?”

  “昨天冰告訴我,老頭子打算第一個找你開刀。”

  “為什麼是我?”他一臉不相信的表情。

  “你應該很清楚為什麼會是你。”

  “不會吧!老頭于若真要擔心,也陔是腓或你,怎麼也輪不到我吧!”

  “這恐怕要你自己去和他說了。”

  “那不等於自投羅網!我又不是頭腦有問題。”

  裴騄只是漾著他的招牌笑容。

  “老頭子知不知道我現在人在臺灣!”他這次跑來臺灣,只有他們三個人和老爹知道。他應該還能安心的在臺北多留些時候,至少留到騄離開為止。

  “大概還不知道吧!”

  “那就好,這樣我就不用急著離開。”他悄悄在心裏呼了口氣:

  “現在或許還不知道,但也不可能太久。”

  “只要夠時間讓我逃就好了。”

  ★  ★  ★

  “走吧,我答應過要陪你去給你母親上香。”裴騄一早起來,梳洗完後便對楚憐心說。

  “你沒有時間的話,不用勉強陪我去,”她看著站在鏡子前著裝的他,那英挺的身材,真令人心動。

  “我的事都已經忙完了。”他轉過來面對她,摸著她粉嫩的臉頰。“快去換衣服。”

  “謝謝你。”她內心充滿感動。

  “我先到外面等你。”

  “嗯。”

  楚憐心從衣櫥裏拿出一套黑色衣服換上,然後用梳子將柔黑的長髮梳了梳,便走出房間。

  “我好了。”

  裴騄看著一身素潔裝扮的她,感覺出哀傷還未白她心裏淡去。

  “我想多帶一個人去可以嗎?”他忽然想到老爹或許也想去給楚湘君上個香,畢竟她會這麼早逝,全是為了照顧楚憐心而病倒,于情于理,老爹都該走一趟。

  “是准?”她不禁訥問。

  “你見過的老爹。”

  楚憐心想起了昨天那個慈祥的老人。

  他接著道:“他和你母親和阿姨都算是舊識,他去上個香也是應該的。”

  “嗯。”

  “走吧!”

  裴騄牽著她的手,一起來到葛野住的房間前。

  按了門鈴,葛野好一會才來開門。

  “裴騄,這麼早來找我有事嗎?”他雖是問著裴騄,眼睛卻直盯著站在他後面的楚憐心。

  “老爹,我今天要陪憐心去給她母親上香,你想去嗎?”

  他將目光調回他的臉上,“我是該去。”他是該去向楚湘君道聲謝,“你們等我一下。”

  他反身回房間,不到幾分鐘就出來了。“走吧。”

  ★  ★  ★

  他們三人一起來到楚湘君位在臺北近郊的墓地,裴騄將花放在墳前,雙手合掌在胸前微微一拜。

  楚憐心則跪在地上,看著墓碑上的字,忍不住悲從中來,眼淚滾滾而落,不發一語。

  葛野雖心疼女兒,卻什麼事也不能做,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傷心落淚。

  裴騄靜默地站在一旁,陪著她思憶著母親。

  葛野不忍再看女兒淚濕雙頰,低低嗚咽,心痛的走到一旁。

  裴騄跟過去,“你真的不打算告訴她那件事嗎?”他又問了一遍。

  他相信老爹當年會拋下她們母女,一定有著不得已的苦衷,他絕不會是那種絕情的人。而既然有苦衷,以憐心的善解人意,一定會諒解他的情非得已。

  “在她過去的生命中,從來沒有父親這個角色出現,如果我就這麼貿然告訴她,你想她心裏會怎麼想?”只怕她會更恨他!

  “或許她一直想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

  “別再說了,憐心過來了。”葛野看見楚憐心走過來,便停止敏感的話題,

  楚憐心走到他們身邊,臉頰上的淚水已拭幹,只剩下哭泣後泛紅的眼眶和微紅的鼻頭:

  “對不起。”

  裴騄輕輕將她摟在懷中,讓她的臉靠在自己寬闊的胸前。“別讓你母親為你擔心,”

  “你放心,從今以後我會勇敢、堅強的活下去,”她眷戀著他特有的溫暖。

  看女兒安心的倚在裴騄懷裏,葛野心中有股放心的了然。

  “我們回去吧!”裴騄摟著她的肩膀,欲離開墓園:

  葛野突然開口說:“可不可以請你也帶我去你阿姨的墳前上注香?”

  “嗯,我阿姨的墳就在這附近,我也該去看看她。”每年的清明和阿姨的忌日,媽媽總會帶著她來掃墓,雖然媽媽已經走了,她也不能忘了阿姨。

  “謝謝你。”  

  楚憐心帶著他們來到楚若君的墳前,“這就是我阿姨的墓?”

  葛野一見到墓碑上的名字,忍不住眼眶泛紅了;他這輩子最愛的女人就這麼孤單地躺在這個地方。

  人生就是這樣,到頭來也只剩一扡黃土;

  上了香,葛野說:“讓我一個人在這裏坐坐,你們先回去吧!”

  “這……”楚憐心被他跟中的哀傷給震住了。

  “走吧!就讓老爹一個人在這,我們別打擾他。”裴騄擁著她的肩離開了墓園。

  ★  ★  ★

  “你對未來有什麼打算?”

  楚憐心抬起頭看著裴騄,“下學期我想回學校繼續念書,在這之前,得先找個工作。”

  一說到找工作,他忍不住又想起她之前的笨想法、“你大學都沒畢業,去做什麼工作?”

  “我雖然大學沒畢業,但我可以憑勞力啊。”

  “我給你的錢難道不夠你花用嗎?”

  “騄,我真的不是你所想的那種女孩,我求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用錢來踐踏我的心。”尤其是她愛他的心。

  或許他們認識的時間並不長,但他應該瞭解她是個怎樣的女孩呀!

  裴騄就算再冷情,也會被楚憐心的眼淚化成繞指柔。

  他將她摟進懷中,“對不起,我是無心的,…

  “騄,從第一次你救了我之後,我就已經深深的愛上你,你知道嗎?”她將雙手圈住他的腰,明知他不可能會愛她,她還是想讓他知道自己對他的愛,她不想讓自己遺憾:“我知道這只是我的單戀,你不可能會喜歡我這樣的女孩。但是我不後悔,真的不後悔把自己給你。”

  這輩子除了他,她明白自己的心扉不會再為第二個男人而開,她的心這輩子只容得下他一個人:

  裴騄或許早就明白她對他的愛,現在聽她親口說出,仍帶給他無限的震撼。原以為自己冷漠的心不會愛上任何一個女人,但現在終於明白,他的心早為她而化成了一攤素水。

  他甚至想給她承諾,一輩子的承諾。

  “憐心,我——”

  “聽我說完,”她打斷他的話,就算只是一場夢,那就讓這場夢久一點吧!“我知道臺北並不是你長久停駐的地方,我不敢期望你會記住我,但我還是想讓你知道,在我的生命中,除了我媽媽之外,你是另一個我最重要的人。”

  “憐心,跟我一起去東京吧!我會照顧你以後的生活。”裴騄將她推離自己一些,不只為了老爹的託付,也為了自己是真的放不下她。

  “不,我不想離開臺北。”如果她願意離開臺北,她早就答應跟薛叔叔一起到美國了。

  “為什麼?在這裏你不是已經沒有任何親人了嗎?”

  “我媽媽和阿姨都在這裏,我不想離廾她們。”最重要的是,她不知道自己要用什麼身份隨他一起到東京,她雖然愛他,卻不願繼續當他的情婦。

  他們兩人的關係,在這裏開始,也在這裏結束。

  “你父親呢?”

  “我不知道。”在她小時候或許有過期盼,但漸漸長大之後,有沒有父親對她來講已經不重要,她有媽媽就夠了。

  “你沒想過試著找他嗎?”

  “我連他是誰都不知道,又該從何找起。”

  “如果你想找他,我可以幫你。”

  “不用了,或許他現在有個很幸福的家,我又何必去打擾他呢!”楚憐心一直深信當初父親會拋棄她們母女,一定是因為他不愛她們。既然他都不在乎她們母女了,找到他又有什麼意義?

  “或許他現在仍是一個人孤獨的生活在某個角落……”

  “那又如何?”

  “憐心……”裴騄看出她眼中的冷然,卻又無法說出事情的真相。

  “你什麼時候回東京?”

  “就這兒天吧!”在東京他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這一趟來臺北原本只預計停留一個星期,她的出現對他來說是個意外。

  “就讓我們再擁有幾天的美好的回憶吧!”這段日子將成為她往後最美的記憶,是一輩子都無法忘懷的記憶。

  “憐心,我不想放廾你。”他再度將她帶進自已的懷中,尋找她溫暖的紅唇,狂野的吻著她,掠奪她的一切, 

  這是他頭一次對一個女人如此放不廾,也不想放,

  本以為自己自由得就像一陣風,沒有仟仰人可以抓得住他,現在他不得不承認,他已經被她的溫柔和楚楚動人縛住了,心甘情願為她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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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9 01:23:16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請問你找誰?”楚憐心看著門外風姿綽約、美麗絕豔的女人,心裏湧起一股不安。

  “當然是找裴騄,”劉姿瑩推開她,扭著腰大搖大擺的走進房間,“他在嗎?”

  “他現在不在。”這個女人和騄是什麼關係?

  “你是誰?”劉姿瑩一雙帶著敵意的眼睛盯著楚憐心看,這女人不是那天激得裴騄發狂的女人嗎?她和裴騄是什麼關係?

  “我——”楚憐心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答她的問題,她能說她是騄的情婦嗎?

  “你不用說我也知道,看來你也只是駢其中一個昵床的工具罷了!”劉姿瑩的口吻帶著鄙夷。

  “暖床工具?!”楚憐心因她的話,痛得心臟狠狠一縮,感到十分無地自容,又無言反駁。

  “難不成你還以為裴騄會真的愛上你嗎?”劉姿瑩繼續羞辱她,不管是誰,都不能阻止她想得到裴騄的心。“我是不在意裴騄玩玩女人,反正到最後他還是會回到我身邊。”

  “我從來沒想過他會愛上我。”楚憐心低著頭小聲的說。

  “你有這點認知是最好。”她從皮包裏拿出一疊鈔票,丟在她面前。“這些錢就算是你這陣子陪他上床的代價,現在我回來了,你可以滾了。”如果能這樣就將這個女人趕走,付出這麼點錢絕對值得。

  見楚憐心依舊杵在原地,她又開口道:“是不是嫌這些錢不夠?說吧,你想要多少?”

  “不,我不會要你的錢,除非是騄親自開口要我走,否則我是不會走的。”他給她的錢,她都可以請季颿到時還給他了,她又怎會拿她的錢。

  “我還沒看過像你這麼不要臉的女人。”劉姿瑩走到她面前,出其不意的甩了她一個耳光。

  “你——”楚憐心沒想到她會這麼做,完全沒有防備,臉上頓時出現五條明顯的指痕,一陣陣灼熱不斷從臉上傳來。

  “我告訴你,裴騄是我的,沒有人能從我劉姿瑩手中搶走我所要的。”

  “如果騄愛的人是你,你根本不用擔心他會被人搶走。”楚憐心並沒有因為她的一巴掌而退縮,

  “他當然是愛我的,只是一時被你迷惑了。”她如何能甘心自己連裴騄的身都靠近不了,而這女人竟然能和他同住進這總統套房裏。

  裴騄和季颿一進門,剛好聽見劉姿瑩說的這句活。

  “騄,你的眼光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差了,連這種女人你也看得上眼?”季颿忍不住消遣他。

  背對著門的楚憐心和劉姿瑩同時轉過頭看向他們兩人。

  楚憐心趕緊用手遮住臉頰,不願讓他看到,

  “裴騄!”劉姿瑩則是喜上眉梢,然而見到裴騄帶著怒火的眼神,她不禁開始害怕起來。

  季颿和裴騄在楚憐心轉過來時,同時看見她臉上紅腫的五條指痕。

  “這個女人真是不知死活.竟敢在太歲爺頭上動土,真是嫌命太長了。”季颿不免為劉姿瑩捏一把冷汗。

  裴騄走上前,拉下楚憐心遮住臉頰的手。“是誰打的?”他的話幾乎是從齒縫進出來。

  “是我自……”

  裴騄根本不想聽她編謊,直接轉向劉姿瑩,“是你打她?”

  “我……我不……不是故意……意的。”劉姿瑩已經被他冰冷的臉色嚇到雙腳發軟,渾身顫抖不已。

  裴騄不待她解釋,舉起手一樣在她臉上狠狠甩了一個耳光。他從來不贊同男人不能打女人的歪論,只要這個女人該打,他就會毫不留情。

  “騄!”楚憐心沒想到他竟為了她,動手甩了一個女人耳光。

  “你是我的女人,誰也不能動你一根寒毛。”宣告殷的話語自他口中逸出。

  “可你愛的人不是她嗎?”楚憐心不太確定的問。

  “誰告訴你他愛的人是她?”季颿好奇的問。

  “是她告訴我的。”

  “我可是遠長董事長的獨生女,論家世背景,我當然比她強,論姿色也遠在她之上,裴騄喜歡的人當然是我,”劉姿瑩不相信自己會輸給這個女人。

  “你這個女人可能有點健忘,遠長已經被裴騄買下苧,現在是歸屬於狂霸集團的名下。”季颿又雞婆的提醒她,一個女人單只有漂亮的外表,卻沒有聰明腦袋,只會讓人倒足了胃口。

  “颿,幫我一個忙。”裴騄對著季颿說,眼睛卻直盯著楚憐心。

  “沒問題。”季颿瞭解他的意思,強拉走還賴著不走的劉姿瑩,明天起劉家只怕就要消失在臺灣商界了。

  誰叫這個女人實在太沒腦袋,就憑她也想抓住裴騄。先別說楚憐心是老爹的親生女兒,單憑她那惹人憐愛的模樣,也比她強了不止百倍。

  “裴騄,我不會這麼輕易的放棄你,”劉姿瑩大叫的宣告著。

  “你別傻了,他的眼光沒那麼低。”季騄說完這句話後,便毫不溫柔的將劉姿瑩丟了出去。

  裴騄看著楚憐心又紅又腫的臉頰,一陣心疼,他溫柔的撫摸著她的臉頰。“她打你,你就呆呆的站著讓她打嗎?”

  “她是突然出手,我根本沒有想到。”

  他沒好氣問:“那你不會回手嗎?”

  “我……”她的確沒想到要回手!

  “疼嗎?”他的語氣轉柔,

  楚憐心為他的溫柔感動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紅著眼眶、哽咽的向他道謝,“謝謝你。”

  裴騄心疼的將她摟進懷裏,“你完全沒有保護自己的能力,叫我怎能放心將你一個人留在臺北,”

  “騄……”

  “跟我去東京吧!”他知道自己是真的愛上她了,只是現在還不是讓她知道的時候,

  楚憐心靠在他懷裏,用力的點點頭?“只要有你的地方,我願意跟隨你到天涯海角。”她在心裏默默的加了一句,因為我愛你。

  ★  ★  ★

  東京.銀座

  位於銀座三丁目的一棟超高摩天大樓,正是狂霸集團的總部。裴騄四兄弟所負責的相關企業,總指揮所就在這裏。

  在這棟大樓最上面的四層樓,便是他們四個兄弟在東京的住處。住得近,卻被此都有自由的空間,誰也不會打擾誰。

  裴騄帶著楚憐心回到他的房子。“你以後就住在這裏,明天我會讓人幫你找一間語言學校,你先去將日文學好.等明年再到大學念書。”

  “你帶我來東京,不會給你增添任何困擾和麻煩嗎?”她不想因為自己讓他為難。

  “這你不用擔心。”

  “謝謝你。”

  “你看看還需要什麼,我帶你出去買。”他將領帶扯下,隨意的丟在沙發上。

  “我可不可以要求一件事?”

  “什麼事你說。”

  “我能不能在課餘的時間,到你的公司工作?”

  “你要到我公司工作?”裴騄沒想到她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就算是倒茶、洗廁所都沒關係。”她趕緊解釋,“我只是不想一直依賴你,我想靠自己的雙手賺錢,負擔自己的學費。”

  “好吧,我知道了,我會讓人替你安排。”

  “謝謝。”

  “你先休息一會,晚點我們再和老爹一起吃晚飯。”

  “他也住東京嗎?”不知為何,她對只見過兩次面的老爹有種說不出的親切感。

  “嗯。”他瞥了她一眼,悄悄觀察她的反應。

  她讓自己的好奇冒出頭,“他……我是說老爹是個怎樣的人?”

  “你想瞭解他是個怎樣的人,該自己慢慢去觀察,不是更客觀嗎?”

  “我自己去觀察他?”

  “嗯,我還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先將自己的東西整理一下。”

  就這樣,楚憐心被裴騄帶到日本,也從此改變了她的一生。

  ★  ★  ★

  楚憐心到東京已一個星期,在裴騄的安排下,她每天早上到語言學校上課,下午就到裴騄的公司打工,做一些助理的工作,倒倒茶,跑跑腿,雖然她在大學時曾上過日文,但僅止于基礎,根本派不上用場,她只有要自己多聽多說,更努力學好口文才是最重要的?

  “對不起,能不能請你慢慢再說一遍。”楚憐心說著十分蹩腳的日文,請交代她事情的入再說一遍。

  “我說你把這份資料影印十份,然後送到會議室來,我馬上要。”那名女性高級主管重複一遍,也不理會她是否聽懂了,自顧自往會議室的方向走去。

  還是沒聽懂的楚憐心拿著手上的資料,整個人呆愣在原地,她看看四周每個人都忙騄不已,心想該問誰好?

  來到日本才短短一個星期,她已能感受到日本人大都很冷漠,不太會主動與人接觸,更別說幫忙別人。

  “這該怎麼辦?”她心裏著急不已。

  正當她不知該如何是好時,突然有一名女孩走了過來。“她是要你將這份資料影印十份,然後馬上送去會議室。”

  “你會講中文!”她沒想到在這裏還能遇上會講中文的人。

  “我是臺灣人,當然會講中文。”女孩理所當然的說。

  他鄉遇故知的感覺讓她心頭一陣感動。“你也在這間公司上班嗎?”

  “不是,我只是來送花。”她看了一眼氣勢磅礴的辦公室,和公司名稱還真是配呀!霸氣十足。“不過你等著,有朝一日我一定會進來這裏上班。”

  “我叫楚憐心,我能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嗎!”楚憐心先自我介紹,她可是她在日本認識的第一個朋友;

  “我叫駱海踜,”她從口袋小掏出一枝筆,抓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寫下自己的名字和電話號碼。“我等你的電話,我還有工作先走了。”

  “再見。”她望著駱海踜離開的背影有些不舍,隨即才想起自己的事務,趕忙去影印、

  一會兒後,楚憐心輕敲了一下會議室的門推門進去,她走到那名女主管的旁邊,將印好的資料放在她而前的桌上。

  “對不起,這是你要的資料。”她一緊張,一句日文講得零零落落沒文法。

  “叫你印份資料,要花這麼久的時間,你到底有沒有辦事效率,你不知道大家都在等著這分資料開會嗎?”

  楚憐心對女主管的斥責一個字也沒聽懂,但從地臉上的表情也知道她正在發火。

  只是她不明白自己又做錯了什麼?

  她受到怒責的這一幕剛好被才進會議室的裴騄撞見,他沉默的走到前而中間的位子坐下來。

  女主管一見到社氏進來,立刻換上另一副嘴臉,臉上堆滿笑容,“對不起,也不知道是誰讓這種人進公司,日文不會講、不會聽,叫她做個事錯誤百出,真是拖累了大家。”

  她完全不曉得引楚憐心進公司的人就是裴騄。

  楚憐心囚自己的愚笨低垂著頭,用細若蚊蚋的聲音說:“對不起。”

  “以後她就直接到我辦公室上班。”,裴騄並沒有出言指正女主管竹,而當他說出這個決定時,所有主和不禁面面相覷。

  那名女主管沒料到社長竟然會作出這樣的決定,整個人就這麼愣住了,張著大嘴發不出聲音,

  “開始開會。”裴騄宣佈會議廾始。

  ★  ★  ★

  自發生影印事件之後,楚憐心的心情簡直跌落到穀底。她並沒有依裴騄的意思調到他的辦公室,依然留在總務部門學習。

  但她變得很害怕再碰見那名女主管,害怕她的冷嘲熱諷,雖然她還是一樣聽不懂她說的話。

  “楚憐心,社長叫你到他的辦公室。”一個職員過來傳話。

  她在叫她做什麼?如果可以,她很想請對方用英文告訴她,但大部分日本人的英文又不怎麼好。

  “她說社長請你去他辦公室一趟、”今天又來狂霸集團送花的駱海碐再替她解了一次圍。

  “謝謝你。”楚憐心轉過頭想向來人道謝,一見到是駱海碐時,真摯的笑容立即堆滿了臉,“你又幫了我一次,真不知該如何謝你。”

  “那就請我吃飯。”駱海碐厚著臉皮說。

  原以為她會打電話來,等了三天卻沒等到半通,所以今天她才會自告奮勇的再來送花。

  “這沒問題,對不起,我一直想打電話給你,可是上次我一個不心就把電話號碼給洗掉了。可不可以請你再寫一次給我?”弄丟人家電活號碼是很不禮貌的事,她感到十分的不好意思。

  “原來是這樣呀!,,駱海碐從口袋世掏出一支原子筆,這會兒她不寫在楚憐心的手背上,而是撥開她的衣領,直接寫在她肩膀上。“晚上回家洗澡前記得把電話號碼記起來。”

  楚憐心被她的動作嚇了一跳,看到她俏皮的表情時,才知道她是故意的,因而也忍不住的笑了出來。

  “你們社長在找你,我看你還是趕快上去吧!晚了只怕會被炒魷魚。”他們的交談全是用中文,不必擔心會有人聽得懂。

  “那晚上我打電話給你。”

  “OK,我等你電話。”

  駱海碐一離開,楚憐心毫不敢耽擱的直上了裴騄的辦公室。

  “你好,我是楚憐心。”她害怕出錯,用英文說著,

  社長秘書聽過有關她的傳聞,站起來走到社長辦公室的門邊,舉起手敲了敲門,“社長,楚小姐來了。”

  “讓她進來。”

  秘書打開門,示意楚憐心進去。

  她走進去,“你找我有事嗎?”

  “為什麼不到我辦公室來?”裴騄抬起頭看著還遠遠站在門口的她。

  “我不想再給你添麻煩。”

  他從辦公桌後走出來,來到她面前。“你不用擔心會為我添麻煩。”

  “可是……”她正想解釋,卻見到他微變的臉色,和一雙愈顯陰森的眼。“你怎麼了?”

  裴騄頭一低,正好瞥見寫在她肩膀上的字,他一把將她的襟口撥開,露出有點潦草的“駱海碐”三個字,及一串龍飛鳳舞的數字。

  “你真是這麼不甘寂寞嗎?你在日本連語言都不通,卻有辦法勾引男人?”此刻的他像是個被嫉妒沖昏頭的愚蠢男人。

  “你在說什麼我不懂。”她一臉的無辜和茫然。

  “不懂?!”他將她用力一推。

  楚憐心一個重心不穩,整個人往後倒,後腦勺就這麼撞上牆壁,痛得眼淚忍不住流下來。她強忍著不哭出聲,她要知道他的態度為什麼會突然轉變。

  “告訴我我做錯了什麼,你竟要這麼說我?”

  “你真是個賤女人,到現在還要裝?”如果她不是老爹的女兒,他會一把招死她,不讓她再用一雙淚眼擾亂他。“告訴我那個男人是誰?”

  “勇人?”她在日本只認識他和老爹,有什麼男人?

  “駱海碐,那個在你肩膀上寫字的男人。”

  駱海碐!只因為她一個頑皮的舉動,裴騄卻將她想成如此不堪,

  楚憐心的心頓時被一片片的撕碎,再也無法完整:

  她站直身,但得一手撐著牆壁。她的眼睛無神,神情悲叨、“沒想到,你還是這麼地看我,在你的心裏我一直都是個水性楊花、淫蕩的女人,”

  “是你的行為告訴我你就是這樣的女人,”因為嫉妒,裴騄說起話也開始口不擇言。

  “那是因為你從來不曾愛過我,又怎會想要信任我。”

  就在這時,裴騄辦公室的門被打開,一起進來的四個人全被眼前的兩人給嚇到,楚憐心滿面淚痕,裴騄則一臉鐵青,猜想得到他是發了多大的火,

  而惟一有本事讓一向冷靜自持的他氣成這個樣子的人,眾人心底皆有數——除了楚楚可人的楚憐心之外,找不到第二個人。

  “裴騄,發生什麼事了?”葛野一見到女兒一臉悲痛欲絕的神情,他整顆心部糾在一起,

  他想安慰楚憐心,卻被她躲開。

  她看了看辦公室裏的人,其中有兩個是她沒見過的,或許他們就是季颿所說的另外兩個兄弟,只怕她無緣認識這種大人物了、

  她對裴騄深深的一鞠躬。“謝謝你這段日子以來給我的幫助,我不會再打擾你了。”或許她根本不該跟著他來東京,至少她還能保有美好的回憶。

  楚憐心一轉身,拉開門沖了出去,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堅,但也管不了這麼多,只想趕快離開,一顆脆弱的心已無法再承受他任何言語上的傷害。

  “憐心,你要去哪里?!”葛野急著要追出去,卻被程驥給拉住,

  “我去追她,”他早就想看看是怎樣的女孩會讓風如此無可自拔,

  “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向來臉上沒什麼表情的管洩也不禁皺緊了眉頭,這還是他頭一次看見裴騄氣成這樣,還是為了一個女人!

  裴騄看了一眼一臉心傷的葛野,實在不知該如何說出口,“沒事。”

  “怎麼會沒事?!”季颿叫了出來。“如果沒事,怎會一個哭得肝腸寸斷的跑出去,而另一個鐵青著臉。”

  他怒瞪多嘴的他一眼,強制平息自己的怒氣,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你們今天一起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上頭有個任務要你和程驥一起去,我們想知道你的時間安排得出來嗎?!”葛野平靜的說,就算他現在整顆心全系在憐心身上,還是不能忘了上級交派的任務。

  “沒問題,任務什麼時候開始?”

  “後天出發,這次是為調查一樁國際洗錢案,由於牽涉的人太廣,還有很多國家的政治人物,你們一定要特別小心謹慎。”他簡單的說明任務的內容。

  裴騄點點頭。“水,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一句話。”

  “幫我調查一個叫做駱海碐的男人。”他想知道那到底是怎樣的男人。

  “駱海碐?他是誰呀?你的情敵嗎?”如果是,那這場愛情遊戲可熱鬧了。

  “管洩對季颿偶爾的粗線條真是感到頭痛,不知他是真笨還是裝傻。“要是知道他是誰,還需要你去調查嗎?”

  “問問都不行嗎?”季颿嘀嘀咕咕的說了一聲、

  “裴騄,你不在日本的這段時間,就讓憐心搬到我那裏住吧!”葛野說完之後,逕自走出了裴騄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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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9 01:23:35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你等一等。”程驥在楚憐心還沒跑到電梯之前就抓住她了。

  楚憐心連頭也沒回的用著哽咽的嗓音說:“請你放手。”

  “你只要不再跑,我就放手。”

  她撇過臉看著他,“你是誰?”

  “你別怕,我是裴騄的兄弟,我叫程驥。”

  程驥看著她絕美的容顏,這般的楚楚可人,也難怪裴騄會陷下去。

  他舉起手按了下電梯,門一開就拉著她一起走進去,按下自己住處樓層的數字鍵。

  “放開我,讓我走。”她實在不想再見到裴騄,那會讓她記起他的殘忍。

  “讓你走,你又能去哪里?”程驥看著她,說出了最現實的事。

  現在的她確實無處可去,就算要回臺灣,別說護照沒拿,就連買機票的錢也沒有。“就算流落在東京街頭也沒關係。”

  “何必說氣話呢!”

  電梯“當”一聲門開了,程驥率先走出去,在們邊密碼鎖上按下一串數字,隨即大門靜聲開啟。

  楚憐心低著頭,靜靜的跟在他後面。他說的沒錯,在東京她又能去哪里呢?

  程驥進屋後,便先打了通電話給葛野,要他別擔心。然後沖泡了兩杯咖啡,一杯端給她。

  “謝謝。”

  “當我聽颿說騄愛上一個女人時,我就一直猜想到底是怎麼樣的女人。”程驥的雙眼直直的盯著她看。“你的確是個很容易讓人愛上的女人。”

  楚憐心苦笑的搖搖頭。“他怎麼可能愛上我,他對我只是同情罷了。”

  “如果他只是同情你,只要給你一筆錢就行了,何必將你帶來東京,帶在身邊。”他們都不是同情心氾濫的人。

  “就算他喜歡我也只是喜歡我的身體,而不是我的人,”

  “你怎麼這麼確定他是喜歡你的身體,而非你的人?”整個人靠進沙發中,他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這種事只要用感覺就能知道,”

  “感覺這種東西我不太相信、”他寧願相信眼睛見到的事實。

  “廁所可不可以借我一下?”

  “當然可以;”程驥的手一指,“就在那邊;”

  “謝謝。”

  楚憐心往他所指的方向走去,進廁所後,她站在鏡子前面,將領子往旁一撥,露出駱海碐留下的電話號碼,

  就因為她一個無心的玩笑,讓她完全瞭解裴騄對她的真正想法。

  駱海碐的出現,只是讓她提早夢碎,不,該說是夢醒,一個根本不該作的夢。

  她很快的將駱海碐的電話號碼記在腦海裏,然後用水將肩膀上的字洗掉,走出廁所。

  程驥對她濕了一小片的衣服,並沒有多問什麼。

  “你的電話可不可以借我?”

  他點點頭。

  “謝謝。”

  她拿起電話,按下已記在腦海中的電話號碼。

  “喂,請問是駱海碐嗎?”她用中文怯怯的問。

  程驥一聽到駱海碐三個字,心想,這就是讓風氣到臉色鐵青的人吧!

  “我是,你哪位?”

  “我是楚憐心,”聽到她的聲音,心裏有股說不出的暖流緩緩注入,溫暖她受傷的心。

  “哈,你這次怎麼這麼快就打電話給我?該不是想請我今天吃晚飯?”駱海碐開玩笑的問。

  “我方便去找你嗎?”在日本或許只有她能幫助自己了。

  “當然可以呀。”

  “那你住在……”

  駱海碐念了一個位址給她,“這是我打工的花店,我上班到五點,你五點之前來這裏都可以找到我。”

  “我知道了,我等會就過去。”

  “OK,我等你。”

  “拜拜。”她和駱海碐約好之後,便將電話掛斷。

  “他就是讓騄情緒失控的人?”

  “她是我在日本認識的第一個朋友,也是個臺灣人,她讓我感覺很有親切感。”

  “她是個女人?”聽她這麼說,這個駱海碐應該是個女人。

  “嗯,公司的花剛好是向駱海碐打工的花店訂的,送花到公司的她,接連兩次

  幫了我,所以我們才會認識。”不知為何,她一開口便向他解釋事情原委。“上次她將電話號碼寫在我的手背上,結果被我不小心洗掉了。今天她又來公司送花,為了防止類似情形,便將電話抄在我的肩膀上。”

  “所以騄就誤會了?”深陷在愛情理的男人,平日再聰明也罔然。“你為什麼不解釋?”

  “我第一次認識他時,是從飯店的房間逃出來的,你想就算我向他解釋,他會相信嗎?”

  程驥心想,的確很難相信。

  她幽幽的道:“如果他相信我,就不會懷疑我了。”

  “初嘗愛情滋味的男人醋勁絕對不輸女人。”現在他終於知道真正的原因了,看來騄這回陷得不淺。

  就在這時,門鈴聲響起。

  他起身去開門,“老爹。”

  葛野走進來,來到楚憐心而前、

  “老爹。”她站起來,跟著喚了一聲。

  “如果你不想和裴騄住在一起,那就搬來和我一起住吧。”雖然無法與她相認,但至少他可以盡點做父親的心力,給她無言的支持。

  “搬去和你一起住?”她有些詫異,也有點感動。

  “我和你阿姨是舊識,我曾經虧欠她太多,就算我為若君做點事吧!”

  “老爹,謝謝你。”楚憐心感激的說。

  ★  ★  ★

  數日後,楚憐心和駱海碐相約喝咖啡,兩人坐在咖啡店裏享受香醇濃郁的咖啡。

  楚憐心有點心不在焉的攪拌著咖啡,神情落寞,她從進來到現在都沒開口過。

  “你有心事嗎?”駱海碐關心的問。

  “沒有。”她仍是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沒有才怪!”駱海碐最看不得別人不高興,在她的人生字典裏,沒有什麼事是困難到無法克服的。“從剛才到現在,你的臉可是比苦瓜還苦,眉頭皺到都快打結還說沒事。”  

  “我只是在想是不是還該繼續留在日本。”她從裴騄的住處搬到老爹那兒後,就沒再見過裴騄,公司也沒再去了。

  她相信裴騄知道她在哪里。

  ,

  如果他真的關心她、在乎她,不會對她不聞不問,連一通電話也沒有。

  自己在他心裏根本一點都不重要,

  “你想回臺灣?”

  “我找不到繼續留在東京的理由。”當初是因為裴騄,她願意到任何一個有他的地方。現在她在他心裏只是一個不甘寂寞、低賤的女人,她不知道再留下來有什麼意義,只有讓自己更加心痛罷了!

  “你在臺灣不是已經沒有任何親人了,就算你回去還是自己一個人。”她聽楚憐心況過自己的故事。

  “至少臺灣是我生活了二十一年的地方,而且我的朋友都在那裏,就算想找個工作養活自己也不會太困難。”

  “你在日本一樣可以找工作養活自己呀!”她不也是這樣過來了,從高中畢業後,就一個人隻身飛來東京,這個世界物價最高的都市。她相信只要肯努力,不會活不下去的。

  “海碐,我現在連語言都不通了,又該怎麼找工作?況且我和老爹非親非故,哪好繼續打擾他,”

  “他呢?把你從臺灣帶來日本,然後再也對你不聞不問?”他,指的當然是裴騄。

  “從那天爭吵過後,我就再也沒見過他了。”一提到裴騄,楚憐心不由得感到一陣心痛,

  “這男人太不負責任了。”駱海碐好打抱不平的個性頓時浮現。

  “我本來就不是他的責任。”  

  駱海碐兩顆黑溜溜的眼珠子轉啊轉,“這樣好了,反正我也是一個人住,你就先搬來和我一起,然後我再幫你找工作。”

  她是曾經這麼想過,但後來仔細想想,如果真的搬去和她住在一起,只怕讓隻身異鄉的她增加負擔。“海碐謝謝你的好意,我不想增加你的負擔。”

  “你放心,只不過多條棉被罷了,只要你不嫌棄我那比鳥籠還小的地方就好。”

  “怎麼會呢!”只要有個地方可以讓她遮風避雨,她就很感謝了。“讓我想想再說吧!”

  “好,只要你有任何需要,我那裏隨時歡迎你。”駱海碐也不勉強她,朋友之間最重要的是誠意。

  “來東京能認識你是我最幸運的事,就算我真的回臺灣了,也一定不會忘了你。”楚憐心由衷的說。

  “那是因為我們有緣,才能在異國相遇。”她也很珍惜這分友誼。

  “嗯。”楚憐心贊同的點點頭。

  “憐心,你只要記住,那個叫裴騄的臭男人放棄你是他最大的損失,你一定會遇到更好的人。”駱海碐鼓勵她。

  是嗎?她付出的心只怕想收也收不回了。

  ★  ★  ★

  半個月後,裴騄和程驥完成任務再度回到東京。他們一下飛機,便馬上回總部找葛野。

  “任務都順利完成了嗎?”

  “我們已經將查到的證據交給聯邦調查局接手。”程驥回答:

  “辛苦你們了。”這次的任務困難度頗高,原以為不會這麼快完成,情況卻出乎意料的順利。“你們兩個就好好的休息一陣子吧,短時間內不會再派任務給你們。”

  “嗯。”

  “水,我要你替我查的事情怎麼樣?都半個月了,怎麼都沒有給我半點消息?”裴騄迫不及待的問向坐在一旁的季颿,若不是他人不在東京,他一定會自己去調查,也不用麻煩他了。

  “查什麼?”季颿故意裝傻。

  “季颿!”裴騄怒吼一聲。

  “好好,你別發火,我告訴你就是了。”他用手掏掏耳朵,差點將他的耳膜震破。“你不在東京的這半個月,憐心和駱海碐一起吃過三次飯,喝過四次咖啡,看過一次電影,駱海碐還要她搬過去和她一起住。至於駱海碐這個人……”他故意停頓一下,瞥了一眼臉色轉為鐵青的裴騄,看他還能忍到什麼時候。

  程驥在一旁為他祈禱,只希望他還有命能走出這裏。

  “老爹,你是不是要先回避一下,待會颿要罵出來的話可能會不太好聽。”季颿看向葛野,畢竟楚憐心是老爹的女兒,若騄罵得太難聽,聽在他的耳中肯定不會好受。

  葛野不以為意的笑了笑,他早熟悉他們四兄弟的脾性,如同瞭解自己的親生兒子般。早在季颿查出原委後,已經告訴他事情的來龍去脈,而裴騄若失控也是因為太在乎憐心才會如此。

  “繼續說下去。”裴騄強忍著怒火,強迫自己冷靜。

  “駱海碐目前是大學三年級的學生,和憐心同年紀,興趣也相近,在一家花店打工,她是因為送花到公司才會認識憐心,她們兩人的感情真的很好,還有……”

  “夠了!”他赫然打斷季颿的話,無法忍受與另一個男人分享她的愛。

  “還有很多,你不想知道嗎?”季颿閑閑的笑了笑,刻意遺忘最重要的一點。

  “夠了!”裴騄的惱怒已淹沒他的理智。

  “駱海碐是……”不待季颿說完,裴騄就像旋風般的沖了出去。 “駱海碐是個女人。”季颿的這句話在裴騄離開後,他才慢慢的說出來。

  “騄雖然需要點刺激,但你這刺激未免也太大了。”管洩冷冷的說。

  “我勸你最好趕快買張機票,能躲多遠就躲多遠,最好躲到北極去。”程驥補了一句,和煦的風也能變成噬人的暴風。

  “你們別嚇我!”季颿裝出一副吃驚的樣子。

  “水,別裝了,再裝就不像了。”管洩一點也不同情。

  “你放心,就算要死,我也還有個伴。”季颿將眼神看向程驥。

  “你看我幹麼!”程驥最討厭他這種將人拖下水的壞心跟。

  “你不是也早知道駱海碐是個女人,你和颿一起出任務半個月,為什麼不告訴他?”

  想陷害他,門兒都沒有。“我打死都不會承認,而以我們兩人的信用度,你看看他是信你,還是信我。”

  這一點他怎麼沒想到!

  “老爹,最近有沒有什麼任務派我去?”季颿趕緊向葛野求救。

  “是有一個任務,但是我想你不會有興趣。”

  “有興趣、有興趣。”只要能逃過這一劫,到哪里他都有興趣。

  “要回阿拉伯耶,你真的有興趣嗎?”葛野瞧他一副急欲落跑的樣子,不禁打趨的笑道。

  “噢!只不過是開個小玩笑,”現在老頭子正打著替他們完成終身大事的主意,若他回阿拉伯,不等於自投羅網?

  “你明知颿極在乎楚憐心,卻故意拿這開玩笑,你就該有所覺悟。”管洩幸災樂禍的笑看著他。

  “我要知道沒人陪死,就不會開這玩笑了。”他可真是自食惡果。

  ★  ★  ★

  裴騄直接到學校等楚憐心下課,他一見到她走出校門,馬上跑過去將她拉上車。

  突然見到他的楚憐心除了震驚,一點反抗也沒有,待她反應過來時,人已坐在裴騄所駕駛的車穿梭于東京街頭。

  “你讓我下車,我還有事。”半個月不見,再見到他依然沒有好臉色。

  “有什麼事,是趕著要去和駱海碐見面嗎?”他忍不住諷道。

  “你——”她咬緊下唇,心痛的淌血。半個月沒見,一見面一點關心都沒有,有的只是無盡的羞辱。

  “你是我花了五十萬美金買下來的情婦,我不允許你拿我的錢去養小白臉!”

  “我對你來說真的只是情婦嗎?”他對她沒有一點點的愛?

  “除了情婦,你還想當什麼?”他佯裝專心于路況,不想面對她受傷的眼神。 

  “如果我將五十萬美金還給你,你肯放了我嗎?”她不願繼續留在他身邊,為了不想讓自己對他的愛,因他無情的傷害而一點一滴的流逝。

  “這輩子除非我願意放手,否則你永遠別想離開我身邊。”一聽聞她想離開,他的口氣立即轉為強硬。

  “為什麼?你並不愛我不是嗎?”他既然不愛她,又為什麼要這麼做?

  “就算我不愛你,我也不會讓你走。”他不願承認自己心裏有多在乎她。

  很快的,裴騄將車開入狂霸集團大樓的停車場,他帶著她回到他的住處,一進屋後馬上吻上她的唇,這張誘人的小嘴是他最思念的,而她纖細的身體是他夜裏所眷戀的。

  他想要她,瘋狂的想要她。

  “求你別這麼對我……”她感覺自己在他眼中就像個妓女,騄生的羞愧讓她真想死去。她愛他,也願意給他,但絕不是在這種情況下呀!

  “怎麼,怕對不起駱海碐嗎?”裴騄一隻手捏著她的下巴,話幾乎是從齒縫裏進出來。“這是他比我行?”

  楚憐心咬著唇,猛搖頭。

  “為什麼不說話?”

  “為什麼一定要讓我恨你?為什麼你一定要殺死我對你的愛?”晶瑩的淚水滾滾滑落她的臉頰。

  “如果你真懂愛,就不會勾搭上駱海碐了。”那是多可笑的字眼呀!

  “駱海碐是個女人呀!”她再也忍不住的哭喊出來。

  “女人?你說駱海碐是個女人?”裴騄驚詫的心震了一下。

  “你不相信的話可以去問季颿和程驥,就算你不相信我,也應該相信你的兄弟。”

  “該死的季颿!”他竟然敢騙他!

  “現在你已經知道駱海碐是個女人,也證明我不是你所想的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你願意放了我嗎?”她哀求他,不願再次承受這樣的傷害。

  “憐心!”裴騄原是掐著她下巴的手,轉為溫柔的想要撫摸她消瘦的臉頰。

  楚憐心卻撇過臉,閃躲他的手。

  “憐心,對不起。”他將她緊緊擁在懷中,不讓她掙脫。“原諒我被嫉妒沖昏了頭,請你原諒我。”

  “騄,我求你別再這麼對我了,永遠不要。”她將手環上他的背,臉貼在他的胸前,流著淚切切的說。

  “不會了,永遠不會了。”他極其懊悔的承諾著,差一點他就失去這輩子的真愛。

  “騄,我只剩下你了,如果連你也不要我,我該怎麼辦?”

  “憐心,我愛你,我永遠不會不要你。”他終於說出對她的愛,這句話他欠了她好久好久。

  楚憐心在聽到他說的話時,身子倏地一僵,微微推開他溫柔的懷抱,無法置信的看著他。“你……你能不能再說一遍?”

  “我愛你,在你第一次闖進我的房間時,我就已經愛上你,只是一向自傲的我被自己的盲目遮蔽了。”他低下頭,將她再次擁進自己的懷抱,像要揉進自己的身體。

  “我終於等到了。”楚憐心高興的掉下眼淚,這次如旋開的水龍頭,一發不可收拾。“我終於等到你的愛了。”

  “是的,我愛你。”

  裴騄吻住她的唇,將她流下的淚水一併吻去,這眼淚是因他而流的,從今開始在她的臉上只會有快樂的笑容,不再有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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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9 01:23:56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楚憐心從葛野家又再度搬回裴騄的住處,她整理著自己不算多的行李,將衣服一件一件掛好,花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已全部整理好了。

  看到床上母親留下來的木盒,輕輕撫摸著上頭的刻花。如果媽媽還在的話,看到她遇上心所愛的男人,一定會為自己感到高興。

  她正想將木盒收起來,被她用來將鑰匙綁在盒子上的線突然斷了,鑰匙就這麼掉在地上。

  她撿起鑰匙怔仲著。線突然莫名其妙斷裂,是否代表什麼意思?

  會是媽媽示意她打開木盒?而木盒裏到底又有什麼樣的秘密?

  終於,她將鑰匙插進鎖孔裏,輕輕一轉,鎖就這麼應聲而開。她慢慢將木盒打開,小小的盒子裏放滿了東西。

  一本泛黃斑駁的日記,一張泛黃的照片,和一封信。

  楚憐心緊張的先拿起信,她看著信上的日期,是媽媽在過世前一個月才寫的,她有什麼話不能親自告訴她?

  憐心:

  當你看到這封信時,媽媽應該已經不在這世上。現在你的心中一定充滿疑問,別急,當你看完這封信和木盒裏的日記時,所有的問題自然有了解答。

  你應該已經見過薛伯凱,他是我這輩子的最愛,這二十年來為了他,我拒絕無數男人的追求,就算我們無緣在一起,但愛過了,對我來說就已足夠。

  你一定想問,薛伯凱是不是你的親生父親?憐心,媽媽要告訴你他不是,甚至你的親生母親也不是我,而是你口中叫了二十年的楚若君阿姨。

  她生下你沒多久便出了車禍,只好將你交給我。而當我抱過你的那一刻,就告訴自己一定會替姐姐將你扶養長大,不管多辛苦。

  雖然我失去了最愛,終至孤獨一生。但若問我有沒有後悔過,媽媽可以告訴你,我從沒感覺後悔,因為你是我最貼心的女兒,有了你,我過得很快樂。

  信才看到一半,楚憐心早已淚如雨下,—顆顆如珍珠般的淚滴落在信紙上,暈開其上娟秀的字體,模糊了她的視線。

  她竟然不是媽媽的女兒,這個事實對她來說太過.震撼,也讓她無法接受!

  媽媽對她付出的愛,遠勝過任何一個母親,她怎麼可能不是她的親生母親呢!

  憐心,木盒裏有一張照片,那是你母親和她這輩子用生命在愛的男人的合照。他是你的父親,關於他的一切,你從你母親留下的日記中就能瞭解。

  媽媽希望你別去恨他,因為連你母親都不怨他了,那你就更沒有理由去恨他。或許有一天你會見到他,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好嗎?

  憐心,媽媽對你就算有再多不舍,終究是要放下你一個人,勇敢一點,沒有什麼事可以將你打倒,因為你是最勇敢的女孩。就算媽媽無法在你身邊,也會

  在天上看顧你,好好為媽媽勇敢的走下去。

  楚湘君 筆

  看完母親的信,楚憐心早巳哭得無法自己,她趴在床上,捧著楚湘君留下的信,肩膀一聳一聳。

  媽媽不是她親生的媽媽,卻對自己付出無限的愛,犧牲一輩子的幸福,這……自己怎麼對得起她呀!

  在外面容廳的裴騄聽到她傷心欲絕的哭泣聲,趕緊沖了進來。

  “發生了什麼事?”他將她扶起來,看著她梨花帶淚的臉龐,緊張不已,“告訴我,讓我幫你解決。”

  她看著眼前英俊的臉,現在她最需要的就是他。“騄,我媽媽並不是我的親生母親,我叫了二十年的阿姨才是我真正的母親呀!”這個事實讓她無法接受。

  裴騄微微一愣。“你怎麼知道你媽媽不是你親生的母親?”

  她將手上的信紙遞到他面前,“這是我媽媽留給我的信。”  

  他不用看也猜想得到信上寫些什麼。

  “你現在知道自己的身世,有什麼打算?”

  “我不知道,我現在心情好亂好亂。”她猛搖著頭,完全理不出個頭緒。

  裴騄看見木盒裏還有一張照片和一本日記,他拿起照片。“憐心,想不想見你的爸爸?”或許是該讓她知道她親生父親是誰的時候了。

  爸爸?好陌生的兩個字呀!

  “走,我帶你去看一個人。”裴騄一把將她從床上拉起,一手拿著木盒往外走去。

  “你要帶我去哪里?”楚憐心被他拉著走,這會才驀然回過神。

  “去找你父親。”

  “你知道他是誰?他也在東京?”他為什麼知道

  “沒錯。”他將她帶上車,車子駛出了地下停車場。

  “他——”楚憐心坐上車後,一顆心紊亂不已。她想問,卻又沒有勇氣問。

  “你應該已經猜出那個人是誰,現在只需問自己願不願去面對、接受他。”裴騄看了她一眼,她臉色蒼白幾近沒有血色,他雖然不舍,但為了老爹,他還是必須這麼做。

  “你很早就知道他是我的父親了嗎?”她從紊亂的思緒中找回一絲冷靜。

  “事實上我會去臺灣,除了要買下遠長之外,另一件事就是受老爹所托,找到楚若君以及她的女兒。”

  “所以你會救我、帶我來日本,都只是因為老爹所托,並不是真的愛我?”是她太傻,傻得為他所騙。

  他兩眼滿是誠摯的看向她,“我帶你來口本並不全是因為老爹,多半是為了我自己。”

  是嗎?她還能再相信他嗎?

  “憐心,別鑽牛角尖,一切等你見過老爹,聽他怎麼說再決定。”

  “你放心,我媽媽在信裏要我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我會聽他怎麼說的。”就算不為自己,也為了她的親生母親,他,欠她們一個解釋。

  ★  ★  ★

  “你們……”葛野乍見他們突然來訪,感到十分意外。

  “老爹,憐心已經知道你是她親生父親的事了。”裴騄一進門,便道出目的。

  從葛野的臉上看不出有什麼情緒波動,但他的手竟微微顫抖著。

  “知道了也好。”他點點頭。

  “我媽媽要我在見到你時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現在我要你親口告訴我,為什麼要拋棄我和母親。”楚憐心眼神複雜的看著葛野,堅定的道出心中的想法。

  “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如果你願意聽,我可以慢慢告訴你。”

  “我會聽,因為這是我決定要不要恨你的惟一理由。”

  葛野重重的歎了一口氣,記憶回溯到了過去,那是一段在他生命中最美好的記憶。

  “我和若君是在大學時認識,或許因為我們都是孤兒,能體會彼此的心情。那一年我大三,她才大一,在一次舞會中我們相識,很快的陷入熱戀。在那兩年,我們過得很快樂。接著我去當兵,入伍的第二年,突然有個組織到部隊征才,於是我到日本受訓。那時我的心也處於矛盾和掙扎之中,最後……”

  “最後你放棄了我親生母親,選擇加入那個神秘組織?”楚憐心冷冷的脫口而出。

  “我知道是我對不起若君,或許是男人的優越感作祟吧!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加入這個組織,而它存在的意義遠大於男女之間的情愛。”就算後悔,也已無法回頭。

  “那也不需要拋棄我母親呀!”這該說他愛得不夠深。

  “加入組織的第一個規定便是要放棄所有感情包袱,甚至連自己生命也要賣給組織。”這是他當初沒想到的。

  “你拋棄我親生母親時,知不知道她已經懷孕的事?”

  “我不知道,若君一直沒有告訴我。”以若君倔強的個性,一察覺他的決定,就完全斷了念。

  當時他若知道她懷孕了,或許就不會加入組織,也或許不會造成今日無法彌補的遺憾。

  “那如果她告訴你她懷孕的事,你會放棄加入那個組織嗎?”楚憐心情緒激動的問著。

  “憐心,冷靜點。”裴騄從未聽過葛野的這一段故事,他相信當時他也是經過一番掙扎。

  “這麼久你從沒想過找她,現在是突然想到嗎?”

  “我是不想打擾她的生活,我相信她會遇到一個真正值得她愛的人。”那時他沒有自信找到若君之後,她會願意原諒他,甚至與他重新來過。

  “那都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楚憐心從木盒裏拿出那本斑駁的日記,還有楚若君和他合照的照片,放在他面前的桌上。“這是我母親留下來的日記,我不知道裏面寫了些什麼,我也不想知道。”她怕看了會更恨他的無情。

  “憐心……”望見她眼中的恨意,葛野的心瑟縮了一下。

  “你別叫我。”楚憐心怒吼一聲。“我媽媽告訴我,如果我親生母親都不怨你,那我就更沒理由去很你。”她站起來,一步步的往後退,直到退到門邊才停下來。“我可以不恨你,但我永遠不可能原諒你。”說完她便轉身拉開門沖了出去。

  “憐心!”

  “老爹你別擔心,我去追她。”

  裴騄追了出去,在楚憐心才要衝出大樓時一把抱住她。

  “你放開我!”她無法控制內心的悲傷與憤怒,只想遠遠地拋開這一切。

  “你冷靜點。”

  “我還不夠冷靜嗎?”她撇過臉看著他,如果他不告訴自己親生父親是誰就好了,她寧願一輩子不知道。“你放開我,我需要一個人好好靜一靜。”

  “在這種時候我不可能會放開你。”如果放住她一個人鑽進牛角尖裏,只怕再也拉不出來。 “我們先回去,你想一個人安靜,我保證絕不去吵你。”

  楚憐心明白自己爭不過他,只有聽話的隨他帶自己離開。

  ★  ★  ★

  “憐心現在的情況怎樣了?”

  程驥和管洩一起來到裴騄的辦公室。

  “除了不太愛說話之外,看不出有什麼不太一樣。”裴騄心裏其實也很擔心,他寧願她大吵大鬧,或是好好痛哭一場,也不願她像現在這個樣子,

  “騄,你要多注意她一點。”管洩敏銳地提醒道。

  “我會的,老爹那邊你們就多安慰他一些,告訴他我會想辦法開導憐心。”

  “聽說最近老頭子可能會來一趟日本,他好像知道了你和憐心的事。”管洩說。

  “他要來,你們兩個還不準備逃嗎?”他訥悶的看著他們。

  “為什麼要逃?”管洩冷冷嗤了聲,“他這次來一定是因為你和憐心的事,不會有多餘的心來理會我們。”

  “水現在人躲到哪里去了?”他還等著和他算賬呢。

  “誰知道。”程驥聳聳肩。“你現在還有心情管水的事嗎?”

  “如果憐心自己想不開,就算我再怎麼勸她也沒用,不如多給她一點時間,她會想通的。”

  “這就好。”管洩站起來。“我還有事先走了。”

  “我和你一起走。”程驥也站了起來。“前天發現一個美眉,真有個性。”

  “我勸你這兒天收斂點,要不然被老頭子知道了,只怕你就要為了那一棵樹,放棄整座森林了。”管洩好心的提醒他。

  “你放心,我絕不會讓老頭子的眼線抓到的。”程驥哈哈大笑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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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天下來,葛野整個人憔悴許多,白髮也多了不少。雖然大家都喚他老爹,但他的年齡也只四十多歲而已。

  他來到裴騄的住處,站在大門外徘徊好一陣子,終於還是舉起手按了門鈴,沒多久大門就被開啟。

  一見到比幾天前更消瘦的女兒時,知道她這幾天也很不好受。

  “冷心,我可以和你聊聊嗎?”他輕聲懇求道。

  楚憐心看了他好一會,往後退了幾步,讓他進來。

  葛野走進去後,順手將大門關上。

  “你還想說什麼?”

  “我知道現在不管說什麼,都無法彌補我所造成的遺憾。”他的語氣裏充滿懊悔和自責。“憐心,告訴我,我該如何彌補對你的虧欠?”

  楚憐心用帶有怨恨的眼神看著他。“你要如何彌補?用錢嗎?”

  “憐心,我不是這個意思。”他不知該如何解釋,只希望她能給他機會。

  “不必了,你並沒有虧欠我,你虧欠的是那個為了愛你,而默默犧牲的傻女人;你虧欠的是那個為了替你這個無情無義的男人撫養女兒,放棄一生最愛,最後卻因勞累過度病逝的媽媽。”

  “我虧欠她們的,只怕這輩子怎麼還也還不完。”他重重地歎了口氣。

  “你說的沒錯,你欠她們的,不論你想怎麼還也還不了。” 

  “憐心——”

  “我只想再問你一件事,我希望你能老實回答我。”她直直的看著他,人家說眼睛是不會騙人的,她想從他的眼神中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你想問什麼?”葛野心裏燃起一線希望。

  “你去臺灣找裴騄的時候,是不是已經知道我是你的女兒?”

  葛野的眼神盈滿愧疚,輕輕地點點頭,回答了她的問題。

  “為什麼當時你不肯老實告訴我?”她的語氣充滿責備。

  “我覺得沒有資格認你。”當時他懦弱的選擇逃避。“我害怕你會恨我,所以沒有勇氣認你。”

  “如果我沒有打開木盒,沒有看見媽媽留給我的倍,沒有去找你,你是不是會將這個秘密隱瞞下去?”她又生氣又心傷。

  他又點點頭。

  “對,你說的沒錯,你的確沒資格認我,因為你不配。”楚憐心幾乎是用吼的說,她無法不恨他! “我親生母親如果在地下有知,知道你懦弱得連自己的女兒都不敢認,她一定會和我一樣恨你,一定會後悔曾對你付出的愛。”

  “憐心——”他對她的話無言以對。

  “你走吧,我以後永遠都不想再見到你。”她走到門邊,拉開大門。“你就當作從沒生我這個女兒,我的生命中也只有兩個媽媽。”

  葛野低著頭,垂垮著雙肩,慢慢的走向門邊。當他經過她的身邊時,並未抬頭看她,因為他再也沒臉見她。

  “我知道了,只要你過得好就夠了。你放心,這輩子我不會再出現在你的面前。”

  話一說完,他便落寞地離開了。

  楚憐心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另一頭,背靠在門板上緩緩的滑坐在地,淚水止不住的狂流。

  這一切就這麼結束吧!

  或許是到她該離開的時候了。

  ★  ★  ★

  “海碐,我可不可以請你幫個忙?”楚憐心利用下課時間去找駱海碐。

  “幫忙?你要我幫你什麼忙?”駱海碐從忙騄的工作中停下來,抬起頭看著她。

  “借我錢,我要離開東京。”

  “離開東京?你要回臺北嗎?”駱海碐驚訝她突然的決定。

  “不,我要去美國。”她想過了,就算回,臺北,裴騄還是能輕易的找到她。 “如果你信任我,到了美國後,我會將錢寄還給你。”

  “錢不是問題,只是你為什麼突然想到美國,你在美國還有親人嗎?”

  “我媽媽生前一個好朋友在美國,他會照顧我。”

  駱海碐將楚憐心拉到花店外面,“你是不是和他吵架了?”上次也是因為兩人有誤會,她才有了回臺灣的想法,這次竟然嚴重列要逃得天邊遠。

  “沒有,只不過相處愈久,愈發現兩人不適合。”她說謊道。 

  “憐心,你到底還當不當我是你的朋友?”駱海碐雙手擦腰,一副生氣的模樣。

  “你是我在東京惟一的朋友,我怎麼可能不把你當朋友呢!”她都不嫌棄自己了,她又怎會不珍惜這分友誼?

  “那就告訴我實情,別想瞞我。”駱海碐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表情。

  “好吧!”

  楚憐心開始將有關她的身世,和裴騄的認識經過,以及一個星期前她才知道葛野就是自己親生父親的事,全都一五一十的告訴她。

  駱海碐聽得目瞪口呆,哇塞!這簡直比連續劇還要精彩!

  “海碐,我現在亂得很,你可以告訴我到底該怎麼辦?”

  ”坦件事有這麼複雜嗎?”她覺得她找到自己的父親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

  “你認為我該接受他嗎?”她知道,他對她的關心一直非常明顯,之前她為了騄搬至他住處時,他對待她那種想疼愛又怕唐突的表情,她印象深刻。

  “憐心,你曾經和他住過一段時間,多少也瞭解他是怎麼樣的人。”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身為她的朋友就有必要替她解析。“你真的覺得他是個無情無義的人嗎?”

  楚憐心早有答案的搖搖頭。

  “那就對了,如果他真是個無情無義的人,就根本不會回頭找你們,也不用害怕得不到你的原諒,不敢直接告訴你他就是你的親生父親。”

  “那是因為他心中對我親生母親有所愧疚。”

  “對,你說的沒錯,他是對你母親有愧疚,卻不是對你。”駱海碐指出問題的癥結。

  “海碐——”

  “我們現在再來談談你的裴騄。”

  楚憐心一聽到她說她的裴騄,不禁紅了臉,害羞的低垂著頭。

  “你說裴騄將你帶來東京是因為你父親的關係,不是因為他愛你,依我的看法倒和你不一樣。”

  “怎麼說?”

  “我看他是愛你愛到無法自拔了,否則怎會因為我在你的肩上留個電話號碼就氣成那樣。”駱海碐儼然像個愛情專家似的,天知道她連愛情的滋味是什麼都還未體驗過。“只不過他這個人太過自負,不輕易向女人示愛。”

  “是這樣嗎?”她半信半疑的問。

  “憐心,你這麼問簡直是污辱我的智商。”駱海碐嘟起嘴,故意裝出生氣的樣子。

  “我是對自己沒信心。以他的條件多少女人夢寐以求,我憑什麼得到他的愛?”

  “女人不可乙太沒自信。”駱海碐鬼靈精的腦袋快速的轉了轉,出鬼主意她是最厲害。“這樣好了,你也不用去美國了,我幫你找個地方先躲起來。如果裴騄愛你的話,就算將整個地球翻過來,他也會找到你。”

  “但如果他……”話還沒說完,駱海碐就已猜到她要問什麼了。

  “如果他不愛你的話,你也不用為了逃避而躲到美國去,乾脆回臺灣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那我現在該怎麼做?”

  “你回去後,把東西整理好,明天你照常去學校上課,下了課就到我這裏來,我再帶你到住的地方。只不過這段時間,你可能沒辦法去上課了。”駱海碐大膽的說出她的妙計。

  “如果他來找你呢?”她覺得不太放心。

  “如果他來找我,我白有辦法應付,你別擔心。”駱海碐愈想愈好玩,想不到她竟有機會作弄狂霸集團的頭頭之一,只希望不要影響她想進狂霸集團工作的計畫。

  “好吧,明天下課後我就來找你。”楚憐心決定試一試。

  “你別擔心,一切交給我,絕對萬事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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