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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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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檀月]惡女的探戈[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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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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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21 12:20:54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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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氏企業大廈,十一樓,研發部門。
  隨著高跟鞋的聲響,一道窈窕的紅色身影疾走而人。
  “昨天的程式,我找人研究出來了……”
  她興沖沖的走向電腦室。
  埋首在大電腦前的幾名工程師,一聽見她的聲音,立即匆忙的站了起來。
  “辛副總。”
  “唉!告訴你們N次了,免禮啦!”她不耐的擺了擺手。
  “可是……”一名工程師呼儒的說道。“這是上面的規定。”
  辛氏是來日本企業的經營方式,層級森嚴,下級對上級的禮貌,被視為企業精神重要的一環;更有甚者,一個臉色不對,就慘遭降級的命運。
  “還不是那些老頭子搞出來的玩意兒,”她柳眉一皺,不滿的說道:“到底是會做事比較重要,還是會拍馬屁比較重要啊!”
  由於辛氏是莎娜的父親和辛家的長輩們聯手創立的,所以他雖然居總裁之位,但制度和決策的部分,還是得聽從幾位大股東的意見,以示尊重。
  而身為辛家第三代的莎娜,年輕氣盛,完全不吃這一套,凡事以能力為先。如此的性格,雖然以總裁之女坐上了副總經理之位,但她直來直往的行事作風,早已觸怒了幾位父執輩。
  又加上她相當能幹,被列為下任總裁的人選之一,老肌東們幾乎已將她視為最大的眼中釘,欲除之而後快。
  所以,她在辛氏所承受的壓力之龐大可想而知。
  雖然她為了不讓父母擔心,總是笑眯眯的回家,但心理的壓力,早已反應在身體上。
  “誰有胃藥.先借我.等一下要去開會。”她眼睛仍盯著電腦螢幕,一手向後伸。
  由於工作繁重,又極耗腦力,她幾乎天天熬夜,胃藥和咖啡已成為她這幾年生活中最最親密的好夥伴。
  “辛副總,其實這些事用不著您親自來做的。”一名工程師略顯不好意思的說道。
  程式開發是技術人員的工作,而身為高級主管的莎娜,大可坐在後頭蹺腿納涼,偶爾來巡視一下就好。
  “不讓我做一點實際的東西,她美麗的眼眸專注的盯視著,另一手快速的核巡過螢幕上列出的一排排數據。“整天開那些不知其所以然的會議,會把人煩死……啊,讓我抓到了,就是這筆!”她興奮的抓了張紙,記下了要修改的地方。
  身為辛氏的副總經理,她最痛恨的就是開會。
  大學念數學系的她,最重視的就是數據以及可行性。
  不管是物理實驗,還是商業行為,都需要用數字來計算投資成本,以及預測其成功的機率,這兩者相加起來,就稱為可行性。
  一本企畫書,天花亂墜的寫得文筆再好,缺少了這兩者,都會被她毫不留情的打回去。
  而她所受過的數學訓練,就是有多少證據講多少話,以及敏銳的抓出失敗和成功之間,那個關鍵的“為什麼”是躲在哪個點上。
  但,會席上那些股東們毫無憑據的闊論,往往她聽了之後忍不住伸手抱住肚子,胃隱隱的抽痛。
  而她忍不住起身出來糾正的結果,就是在往後的幾個星期中或莫名其妙的多出了好幾份額外的工作,讓她日夜不眠的趕工,胃痛得更加厲害。
  這一切,她也只能咬緊牙根的忍下去,不希望因父親的庇蔭而顯得軟弱。
  蕾兒見她在自家企業還被整得如此淒慘,就叨念著:“早就識你去看《白癡》,你不聽,看吧!所以現在沒辦法和白癡打交。她聽了只有苦笑的分。
  有時候她覺得念文學的蕾兒似乎比她更適合在企業界打混。
  “辛副總,請馬上到十樓開會。”
  擴音器裏傳來甜美的聲音。
  “唉,胃痛的時間到了。”她歎了一口氣,不情願的站起身,纖手下意識的輕撫著腹部。“今晚去讓阿公看看吧!”
  “看來,我以前幫你准備的那副棺材還不能丟掉。”白色的簾幕內,傳出老人的聲音。
  “你再不好好珍惜自己,總有一天會——”
  “全身血淋淋的讓人抬進來。”她介面說道。
  簾幕拉開,一身紅衣的她,低頭扣上了胸前的鈕扣,邊說道:
  “阿公,你就不能換句新的嗎?”穿著絲襪的長腿,優雅的滑下了病床。
  辛老醫生伸手打開了看片台的白燈,將X光片掛上。
  “只不過這回不是讓人用刀桶的,而是胃出血吐的。”老人如此說道。滿是皺紋的手指向片子。“你自己看看,這一顆爛胃。”
  “還好嘛,沒有千瘡百孔。”她彎身打量著,悠閒的說道。
  “還敢說,”老人板起了臉孔。“你今年才幾歲?”
  “二十六。”
  “再不好好調養,只怕它撐不過十年。”
  老人轉過身來面對著她。比起以前,白發更加蒼然,眼神卻仍然銳利。
  她聳了聳肩,說:“也許我當初應該去混黑道,說不定會輕松一些。”
  辛老醫生好氣又好笑的說道:“去!你這是什麼話!”
  她坐回病床上,側躺下了身子,一頭烏黑秀發技散在枕上,輕歎道:“阿公,我最近覺得好累喔!”
  “跟你說了多少遍,不要那麼拼命,你就不聽。”
  她少女時代仗著一身好筋骨,拼命的千架,好不容易誘導一她回到正途,如今在職場上,卻是另一種拼命。看到眼前滿身疲累,猶然不肯放鬆的孫女兒,他真不知當年自己到底是做對了,還是做錯了?
  她起身,雙手環住老人的頸項,撒嬌的說道:“阿公,我是個好女人吧!”
  “比起九年前好太多了。”老人筆下不停,眼前卻浮現當年那美艷不馴的女孩。
  “那,為什麼一直找不到好男人呢?”她略感委屈的說道。
  這幾年隨著肩上的壓力逐漸加重,她心底越來越渴望能有個男人在背後支撐著她,讓她在下班後能在他懷裏喘口氣,得到他溫柔的慰藉。
  然而……唉她暗暗的歎了一口氣。
  “不是找不到,而是你沒有發現。”老人語帶玄機。
  “有啊,九年前就發現了一個上等貨,”她笑說道:“可惜一直追不到。”
  說起她和唐家老大的緣份,還真應了算命師所說的“王不見王”。
  當初為了倒追他,她千方百計的從唐雅人那裏探聽,沒想到過沒多久,唐家老大就返回維也納,說是小弟唐水陽的病又犯了,要留在身邊照顧,一直到後水陽上了高中,病情穩定後,一大一小才回台灣定居。
  而留在台灣的唐雅人,和她又做了四年的大學同學,雖然一個在物理系,一個在數學系,由於所修的課有不少重疊的,彼此見面的機會還是很多,更何況……
  “你和那個年輕人,後來為什麼沒去參加比賽?”老人的聲音將她的神思拉回。
  辛老醫生口中的“年輕人”,這麼多年來,指的都是同一個人。
  “喔!那個啊!”她笑了笑,說道:“你也知道嘛,那時他腰受了傷,所以就——”
  她又笑了笑,沒有再說下去。
  其實最主要的原因是唐夫人的反對。
  比賽年年都有,今年沒法參加,明年再去就好了,她和唐雅人當初也是這麼想的。可是、後來不知怎麼的讓唐夫人知曉了,冷冷的拋下了一句:
  “唐家的兒子不是隨便跳舞給人看的。”
  當時她聽了頗火大,很想頂回一句“那你還老叫他去陪那些無聊女人跳”,卻讓唐雅人給拉住了。
  他對母親向來溫順,也就從此不再提起比賽的事,害得金毛仔……喔,不對,是法南斯老師很失望,一直到現在,還常瞅著他們兩人,頗感遺憾的歎道:
  “多棒的一對舞伴,真可惜不能參賽……”
  老人目光轉向她。“可是後來你們還是繼續一起練跳舞,”老眼盯著她,意味深長的說“一直到現在。”
  “練上癮了嘛!”她嬌嚷道:“誰叫你不讓我打架。”當時她那一身精力無處發泄,只好去和那傢伙跳舞了。
  唉,以前是精力過剩,現在卻是力不從心。她心中唉歎著。
  “只是因為這樣?”老人斜瞅著她,語帶深意。
  “要不然還有怎樣。”她隨口回了一句,無暇多想。“我回家了,拜!”抓起紅色包包,踩著高跟鞋走出了小診所。
  辛家大宅前,竄出一條鬼祟的人影。
  “辛莎娜小姐,”一台小型錄音機正對著她。“請問你和唐家少爺是否熟識?”
  “你說我和誰?”她鳳眼危險的眯起。
  “你和……”記者A被她這麼一瞧,不覺心生膽怯,給巴了起來。“唐……唐家的…”
  只見她眸中閃過一絲警戒,瞬間即逝,笑眯眯的說道:“我們認識啊!唐氏和我們辛氏都是大企業,難免會碰到啊!”
  有問題,一定有問題!記者A心中叨念著。
  “但是,聽說你們十七歲就認識了。”
  “是啊!念同一所高中嘛!”她依然笑盈盈的。有錢人家子女都會去念的那一種嘛!”
  她在暗示我不要亂作聯想——A記者心中的把握又多了幾分。
  “聽說他……”記者A遲疑了一下終於大了膽子.亮出了王牌。“他曾經為了救你受過刀傷。”
  霎時,明艷容顏布上了陰影,她走向前一步——
  “啪!”的一聲,隨身錄音機被一股大力拍落到地上,背蓋碎裂,電池滾了一地。
  記者A嚇得連退了兩步,語音顫抖:“你……你想幹什麼?”
  怎麼辦怎麼辦?她可是連劍道選手都能揮出車外的女強人,何況是他這個小小的記者……
  她威逼向他,沉聲道:“你怎麼知道的?”
  老天!還真給他蒙對了……
  “我……我……”記者A囁囁嚅嚅的。“我……有內線消息
  局老兄,趕快現身出來拯救我吧!他心中哀號著。
  “給我聽好!”那張美艷的臉龐偏向他,語氣充滿威脅:“你誰都可以寫,就是不能寫關於他的事。”
  一把揪住他的衣頜,鳳眼中露出凶光。
  “一個字也不准寫,聽清楚了沒有!”
  “知……知道了……”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勉強的回答。
  “哼!”她放鬆了手,窈窕的身影走入了大宅。
  待她消失在大門後,記者A驚魂甫定的揉揉脖子。
  “好恐怖的手勁!差一點就……”他繼而歪著頭,不解的喃喃自語:“可是,她的反應為什麼這麼激烈呢?”
  辛莎娜在社交界是有名的豪爽大方、直來直往的性格。
  她從不在乎自己的徘聞被寫得天花亂墜,卻曾告他不要寫唐家的少爺…
  剛才她的樣子,完全不像平日的滿不在乎……
  那副神情,仿佛盛怒的母獅要保護她的情人…
  嗯,好象挖到大新聞了!
  走下了廊階,正要彎身打開車門,打橫裏沖出一條人影。
  “唐雅人先生,請問你知道你大哥正和辛氏企業的大小姐相戀嗎?”
  他乍聽之下,不覺一楞,立即溫文的說道:“對不起,可以請你再說一次好嗎?”
  “訪問你知道唐勁風先生正和辛莎娜小姐相戀嗎?”對方立即重述了一次。
  大哥和莎娜?他臉上不覺露出錯愕的神情,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應對。
  記者A見他如此神情,自以為敲中了他心底的隱密,心內竊喜著。
  只見唐雅人俊容一整,馬上刻眉微抬,語調輕松的問道:“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完全沒聽說?”
  “據說她在十七歲那年就愛上你大哥,一直到現在,始終不能忘情。”記者A很得意的爆了個文藝腔。
  只見那張俊美的容顏在剎那間閃過一抹複雜的神情,隨即恢復了平日的微笑,斯文的說道:“對不起,這是我大哥的私事,我不方便談。”
  說完便打開了車門。
  望著他略顯匆促的背影,記者A心中更加的得意了起來。
  嘿嘿,連社交界中最出名的交際能手唐雅人都不小心露出了破綻,這件事百分之百是真實的啦!
  明天,放頭條!
  “空空”兩聲,莎娜踢飛了腳下的紅色高跟鞋,面朝下仆倒在床上。
  此刻的她,又累又倦,卻還不能休息。
  房間的地毯上,堆滿了檔案夾、書本,和散落一地的紙張。亂七八糟的,她看了心情更加的煩躁。
  勉強的支起了身子,長發披散在臉上,她無力的坐了起來。
  像病人膏育似的,她虛弱的站起身子.批見的走向前去,一把拉開了浴室的門。
  自從二十歲之後,她和蕾兒便擁有自己的房間,而且都是套房式的。這是辛母應姐妹倆的要求,特別請入來裝潢的。
  她進入業界之後,時常一埋首計劃之中,便接連著好幾天沒出過房門。而蕾兒現正在攻讀文學博士,一趕起論文也是沒日沒夜的。
  有別于少女時代的同房上下舖,睡前的東扯西聊,現在姐妹兩人,都是在半夜三更起身泡咖啡時。在走廊上相遇。
  互朝對方臉上的熊貓眼圈望了一眼,舉手“晦”了一聲後,又回到各自的房間,關上了門,繼續奮戰。
  浴室的蓮蓬頭下,熱水嘩啦嘩啦的往下沖。
  熱氣蒸騰中,她美好的胴體仿佛浸在一團迷霧之中,堅挺的雙峰、誘人的腰臀,都遮掩不了她渾身所透露出的疲累姿態。
  “唉,真想這樣一直沖下去。”她怨歎的自語著。不情願的關了水龍頭,長腿踏出了浴盆。拿起掛在一旁的大浴中,匆匆的一包就走了出去。
  倚坐在房內的小沙發上,她拿起了話筒;撥了個熟悉的號碼。
  電話一被對方接起,她連報名也省了。“今天有個記者——”直接的說道。
  “我知道。”電話那頭傳來男人溫文磁性的嗓音,在夜晚中略顯低沉,給人一股柔穩的安心感。“他也來找過我了。”
  聽他如此說,她不覺微松了一口氣。總算不用她一人獨自應付這個麻煩。
  一股清涼的夜風從門縫飄了進來,有點冷意。
  她在沙發上縮起了身子。“我已經警告過他,如果敢寫出來,就要他好看。”
  話筒中傳來他的笑聲。“很像你的作風。不過,對方不見得——”
  “哈啾!”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你感冒了嗎?“從另端傳來輕柔的探詢。
  “沒有啦,是——”想告訴他此刻身上只圍著一條浴巾,眼光無意間掃見地上那一團的混亂,一絲心煩升起,口氣煩亂的說道:“算了,和你無關。”
  話筒那端沈默了一會兒,之後,傳來輕輕的問話:“他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半跪在沙發上,她一手掀開桌上待處理的卷宗,一見到那密密麻麻的文字,心頭有著壓了石頭似的窒悶。
  對著話筒,她不耐煩的說道:“你應該比我還要清楚才對。”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的沉寂。
  半晌後,才聽見他低沉的聲音:
  “莎娜,我——”
  她卻已無心再談,匆匆的說道:“我還要忙。”
  “卡!”的一聲粗率的掛上了電話。
  “嘟……嘟……”電話那頭傳來斷訊聲。
  唐雅人掛上了聽筒,輕歎了一口氣。
  他目光不經意的在房內別覽著,最後,停留在書桌上站立的一張相框上。
  相框裏,穿著深藍色高中制服的一男一女站在大鋼琴前正笑得開懷,他們的手臂交扶,臂彎上坐著一名黑褐頭發的小男孩。
  那是他和莎娜,以及他同母異父的小弟弟,水陽。水陽小時候曾經回來台灣一趟,這張相片便是那時拍攝的。
  而不知何故,莎娜第一眼見到他的小弟弟,就有著莫名的好感。
  他神思不禁回到了許多年前,當莎娜還是個豪爽不馴的少女時……
  唐家客廳——
  “好啊!總算抓到你了!”她笑道。
  小男孩不安的蠕動著,褐色的桑發在她下巴擦來擦去。
  “小鬼,給找你家的電話號碼,否則,嘿嘿!”她哈哈怪笑了起來,很像電視裏的巫婆。
  在琴椅上看到這一幕的他,忍住了笑,叫道:“水陽,來二哥這裏。”
  “啊!”她轉頭向他,詫異的說道:“原來他就是唐家最小的那只,你們兄弟倆捧在手心上當寶貝的水陽弟弟?”
  她放下了小男孩,在他小肩膀上輕拍了一下。“找你老哥去吧!”
  “二哥!”水陽撲向了他,小手抓著他的西裝下擺。
  他低視著小弟,故意以警告的口吻說道:“這個是壞姐姐,以後離地遠一點。”
  “喂喂喂!”她抗議的叫道:“請你不要在可愛的小男生面前破壞我的形象好不好?”
  “哦?”他好整以暇的說道:“女流氓的形象嗎?”
  就在兩人慣性的言語交鋒時,小小的聲音從下麵傳來:
  “她不是壞姐姐。”
  兩人同時住口,兩張漂亮的臉孔同時轉向下方的黑褐小頭顱。
  只見男孩仰著頭,很認真的說道:“因為剛才二哥陪她一起彈鋼琴。”
  唐雅人聽了,俊秀的面容露出了一抹尷尬,轉過瞼去。
  剛才他的確是一時興起,讓莎娜挨坐在他身邊,玩起了鋼琴,卻沒想到讓躲在門邊的小弟看見了。
  他們彈的是圓舞曲,他彈左手複雜的伴奏,她則隨興敲著右手簡單的旋律;行家和生手,居然也胡亂的合成了頗順耳的樂聲。
  只聽見小男孩稚嫩的嗓音說道:“二哥向來都是獨奏,彈給男孩努力的踮起腳尖,從鋼琴上頭取下了哥哥平日常練的樂譜。
  二哥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最喜歡彈這個。”小手翻開其中一面遞到莎娜的鼻尖下。
  只見她頭低一瞧,口中輕咒了一聲:“媽的!一大群的豆牙菜,說明也是英文,看撫攏。
  一旁的唐雅人,薄唇揚出了戲謔的笑。
  “那是蕭邦的大波蘭舞曲。”小男孩以一種崇拜的口吻說道:“二哥說蕭邦是世界上最偉大的鋼琴家喔!”
  “大概吧廣她一聳肩,轉向唐雅人吐了吐舌頭,說:“會瞎辦,當然比平常人厲害一點。”
  他也立即回敬她一記白眼。
  “可是,我比較喜歡看二哥和姐姐一起彈琴。”小男孩頗有氣質的微傾著頭。“他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
  唐雅人聽了,俊秀的容顏顯得有些不自然。
  “那當然,”莎娜合上了手中的樂譜,瞄了他一眼,撇了撇紅唇。“他樂得有人可以嘲笑。”
  “對啊!”他毫不留情的譏嘲她。“某人居然以一指神功敲鋼琴,之粗魯之暴力,實在令我不敢領教。”
  “看!”莎娜蹲下了身子,在小小的水陽耳邊說悄悄話:“你二哥是大壞蛋,專門欺負女生,你長大以後不要學他喔!”
  “二哥不是那種人……”小男孩急急的為兄長辯解著。“蕭邦的音樂很溫柔的,”小小的手掌合在胸前,仿佛可以湧出光似的。“只有像二哥這樣溫柔的人,才能彈得那麼好。”
  “是喔是喔!”她朝後雅人扮了個鬼臉。“很溫柔。”接著馬上做了個“才怪”的口型。
  他挑了挑眉,不表示任何意見,走到水陽身邊,修長的身子蹲了下來。
  “還記得二哥上次跟你說的嗎?”
  “嗯。”小男孩認真的點了點頭。“保護身邊的女生,是男生的責任。”
  “不過,像她這種女生,”他一指比向莎娜。“就算死在你目前也不用救了。”
  “喂!唐老二,”她不滿的嚷著。“你——”
  這一幕少年時代快活的回憶使他不覺綻出了笑。
  此時,門板上傳來一陣輕敲,將他的神思拉回。
  “二哥。”少年溫和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他聞聲回頭。
  映入眼簾的,是同樣的深藍色高中制服;相似的面容,相似的微笑,使他在剎那間產生了錯覺,仿佛看到九年前的自己。
  他定了定神,柔聲問道:“水陽,有什麼事嗎、”就在今年春天,水陽和當年的兩位兄長一樣,在唐夫人的反對之下,選擇了回台灣念高中。
  “聽大哥說你要調去倫敦分公司三年,”少年俊雅的容顏對著他。“跟莎娜姐說過了嗎?”
  想起她适才的不耐煩,唐雅人臉上一僵,口氣嘲諷的說:“她有必要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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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發表於 2010-3-21 12:21:26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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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氏企業大樓十一樓——
  “幾個老混蛋,存心要把我整死不可!”莎娜一手揉著肚子,嘴裏罵著:“三天內要做完,又不是神力女超人……哎喲,痛——”
  明艷的臉龐痛苦的擠皺了起來。
  “辛副總,胃藥。”一旁的工程師立即遞上了補給品。
  “嗯。”她不客氣的接過,馬上拆開吞了兩顆。
  “辛副總,其實MT的研發完全交給我們,您就不用再操心了。”一名工程師誠懇的說道。
  “不行。”她一口回絕。“這個構想我從大學時代就有了,一定要親自來。”有時覺得,花了她不少心血的MT,簡直就像她的孩子一樣。
  “可是,”工程師份望一眼她略顯蒼白的秀容,不忍的說道:“您手上還有很多其他的工作——”
  根據公司內部的小道消息。今天的會議上,老股東們又丟下了超重的工作,指定由她一人來負責。看來,不把她給逼走,是不肯罷手了。
  而身為技術人員的工程師們,當然不樂於見到如此結果。畢竟,研發部還是需要對科技有概念的人來領導,才不至於大方向走偏了。而辛莎娜大學念的是有’科學之母”之稱的數學,店來又轉攻人工智慧方面,無疑都有是最適合的人選。
  而且——工程師偷偷的覷了她一眼——
  聽說唐氏的二公子和她是大學同學,私底下對這方面也很有研究,幾次接到他打進來的電話,找辛副總的溫文悅耳的男性嗓音,聽起來令人覺得非常舒服。
  “今天到此為止。”
  只見她臉色臭臭的站起身,顯然下午的會議使她心情糟到了極點。
  望著那迅速離去的紅色背影,一名工程師向同伴悄聲說:“辛副總會不會又一個人跑去喝悶酒啊?”
  他們曾有次在下班後,撞見她躲在小酒館裏喝酒,身旁——沒有男人。
  當時她已微醉,嘴裏嚷嚷著:“他媽的一群混蛋,本小姐才不這麼容易認輸哩,明天醒來又是一條好漢!”
  然後,在他們緊張的捏一把冷汗的注目下,她踩著兩寸半的高跟鞋,搖搖晃晃的走向了她的跑車……
  更正,是走向跑車旁邊的公用電話亭,叫辛家的司機開車過來接人。
  第二天,她依舊精神奕奕的出現在公司,昨夜的一切,仿佛沒有發生過一樣。
  從那次以後,他們對這位“辛副總”簡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因為,一個在醉了之後還能把握住大關節的女人,絕對是值得追隨的。更重要的是,她很明白,酒醉的時候,身邊絕不能有男人陪伴。
  顯然,這次例外。
  莎娜跌跌撞撞的在長廊上走著,她的身形顛簸,呼吸急促而沉重,厚厚的地毯吸去了她沉重不規律的足音。
  這裏是唐家的二樓。
  長久以來,所有累積的挫折和疲累在此刻達到了高峰,有如浪潮般洶湧的向她襲來,幾乎將向來強悍獨立的她吞噬始盡。
  唐家的僕人認得她是少爺們的朋友,毫不懷疑的開們讓她進入,完全沒注意到她酡紅的臉,和閃著異常光彩的眼眸。
  “啊!到了……”她口中喃語著,手摸到了不曉得是哪一間房的門把。
  “嘿嘿!親愛的,我來了……”
  醉暈了的她傻假的笑著,站立不穩的以身體推開了門,栽了進去。
  待她站穩之後,才發現房裏一片漆黑。
  醉眼朦朧中,隱約可看見房內的大床邊立著一條人影。
  “你……在等我嗎……”
  她低語著,撲了上去,一把抱住。
  黑暗中,只覺得他身子僵了一下,卻沒有推開她。
  她的手放肆地在他身上摸索著,從寬闊的肩頭一路摸到他結實的胸膛,他的身材一如她所想的,和她婀娜的身軀緊密相合,形成了完美的曲線。
  頭靠在他頸窩,依偎著他,她滿足的發出了一聲喟歎。
  黑暗中,感覺他喉頭動了動,似是想要說些什麼,卻沒有發出聲音。
  她著迷的手穿過他的頭發,纖手下的觸感柔細滑順,顯然是一頭迷人的黑發。
  心馳神迷間,她仰起頭,粗魯的印上了自己的唇。
  他的唇溫熱,而且出乎意外的柔軟,吸吮之間,仿佛還有股淡淡甜味,令她幾乎無法克制。
  只聽見他模糊不清的“唔”了一聲,稍微的動了一下,似乎是想要抗拒,最後卻是放棄了,任由她那鹵莽的唇繼續的攻佔他。
  唇舌交纏之際,她胸中積壓的挫折與疲憊在剎那網化為狂烈的火焰,催動著她全身的每一根神經,借由舌與舌的親密,熱烈而急切的找尋發泄的出口。
  隨著她熾熱的吻,他的手緩緩的抬起,摟住了她的腰。
  他的手大而溫暖,輕輕的往上移動.在她的背脊遊移著。仿怫溫柔的魔咒,令她全身起了不可抗拒的顫抖。
  她只覺得渾身發熱.手臂緊勾著他的肩.柔軟的胸脯緊抵著他的胸膛,衣服下的乳尖因急竄的欲望而脹痛.兩人身體貼著身體,手臂緊箍著對方,仿佛化成了一團火,逐漸的不可遏止。
  突地腳下一絆,咚咚幾聲,兩人跌倒在地。
  他在落地前,手及時將她的頭按人自己懷中,免去了她的臉直往地板撞上。
  隨著一聲痛哼,莎娜稍微清醒了一些,只聽見他低呼了一聲:“老天!我……”那語氣中,似乎充滿了慚愧。
  接著“啪!”的一聲,他扭開了床頭的台燈。
  那突如其來的光亮,令她反射性的以手遮住了眼睛。
  而從指縫間,她覦見了一張熟悉的臉龐——
  暈黃的燈光下,是一張俊美的臉。只見他頭發有些淩亂,襯衫的領口開著,微微喘息著,玫瑰色的唇顯得有些通紅。
  “你——”
  他半晌說不出話來。
  “你——”
  她也只能沙啞的擠出一個字,接下來不知該如何。
  只見那雙黑眸很快的恢復了平靜,他站起身,朝她走來,伸出了手。
  “辛莎娜小姐,要偷襲男人之前,請先搞清楚他住哪一間房好嗎?”黑眸俯視著跌坐在地上、一身狼狽的她,充滿了嘲諷。
  我沒有走錯房間。
  她虛弱得不想開口,拉住唐雅人的手,順著他的力道站起身子,卻因酒後暈眩站立不穩而馬上跌入他的懷裏。
  他有力的手臂摟住了她,整起了眉,道:“你喝了不少酒”
  她沒有回答,鳳眸黯然無神,烏黑秀發垂散在臉頰邊,半遮掩住她秀艷的面容,更顯得沮喪而無力。
  “一下就好。”
  只見他修長的身子輕微的一顫,似是為她的舉止感到意外,隨即默然的接受了她的請求。
  趴在他的肩上,除去了平日強悍不屈的外衣,此刻她裸露在這個男人面前的,是無法解釋的心情,卻也單純又直接。
  眼眶中湧出了濕潤的液體,滑下了她的臉頰,她仿如小女孩般輕聲抽咽著,頭更理向他的頸窩。
  感覺淚水沾濕了他的襯衫,唐雅人一手環著她的身軀,憐惜的在她頭頂印下一吻,手輕撫著她的長發。
  當那只修長的手輕輕穿掠她的發絲時,她心中忽然湧起一股無以言喻的感覺,令人悸動,卻又無比的溫暖。
  原來,她要的,不是強健的男性身軀,不是肌肉糾結的手臂,只是一雙溫柔地輕撫著她發絲的手。
  偎靠著他,她迷迷糊糊的想著,不久便合上了眸。
  “受不了,居然就這樣睡著了。”
  低頭凝視著懷中淚痕猶濕的人兒,唐雅人輕歎了一聲,輕輕將她抱起,走向自己的大床。
  “明天一醒來,又會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轉身就走。”
  為她拉上了被,他低語著。
  不知從何時開始,她常在他家逗留到很晚,往往到累得睡著了,每次都是他打電話去通知辛家。而很奇怪的,電話那頭的辛母,總是嬌柔開心的說道:
  “我們家的莎莎在你那裏,辛媽媽很放心啊!不用再特地送她回來了喲!”說完就很乾脆的掛了電話。這一點母女兩個倒很像。
  隨著年紀漸長,她來的次數也逐漸減少,而這兩年幾乎只能在法南斯的舞室見到她的芳蹤,且往往跳沒幾曲,就突然想起某事的跑回公司,留下他獨自望著她匆匆離去的背影。
  莎娜的個性豪爽強悍,從少女時代開始就是這副變換極快的脾氣,時常聽她大聲抱怨,隔日就忘仍一干二淨,又是生龍活虎,笑嘻嘻的跟他開玩笑。
  “唉,為何每次都只有我記得……”他望著那沉睡的明艷容顏,無奈的歎了口氣。
  第二天,清晨的鳥鳴聲喚醒了昨晚醉闖入唐宅的睡美人。
  “早啊!”她一伸懶腰,精神飽滿的走下了接。
  餐桌上,兩張相似的俊容同時轉過來。
  “莎娜姐,昨晚睡得好嗎?”溫和的少年嗓音,出自穿著高中制服的俊雅大男孩。
  “水陽,還是你最體貼,”她鳳眼笑得彎彎的,款擺的走了過去,手臂親熱的困住少年的肩頭。“不像某人——”
  她眼光有意無意的朝鄰座的俊美男子一瞥。
  “惡女,沒事別招惹我純潔的弟弟。”
  修長的手放下了報紙,他語帶嘲諷的說道。
  “唐雅人,你一早喝了硫酸嗎?講話這麼刻薄。”她睨了他一眼,大刺刺的拉開了椅子,很習慣的在他身旁坐下。
  朝餐桌上空出來的主位看了一眼。“咦?你們家的老大呢?這麼早就上工了啊?”
  同是企業界年輕一代的位使者,她很本能的注意到唐家老大的動向,因為她隱約感覺到,在不久的將來,他們將會是競爭對手。
  早聽見重重的一聲響,唐雅人忽地推開了椅子,手上的餐巾救了拭唇,淡淡的說道:“我要去上班了。”
  她微仰起頭,詫異的望著他一從未見他有過如此粗率的動作。
  只見他穿著西裝的高挺身軀走向門口,在臨出門前,回轉過身,冷潮的說道:
  “勁睡在左手第一間,下次不要走錯了。”
  “唐雅人,你在胡說些什麼——”仍坐在餐桌上的她聽了,忍不住叫了起來。
  “碰!”的一聲,客廳的前門被重重的關上了。
  望著那仍在微微震動的門扉,她疑惑的自喃著:“他到底是怎麼了…”
  “我想,二哥心情不好,可能是因為這個的緣故。”一旁的唐水陽,輕輕的將原本放在兄長座位上的報紙遞到她面前。
  她一看之下,不禁傻了眼——
  “哈……”清脆的笑聲,在辛宅的走廊上響起。
  “蕾蕾,你還笑!”她一臉的懊惱。“我都快被煩死了!”
  走廊上手持咖啡的姐妹倆,只見一身雪白睡袍的蕾兒笑得腰直不起來。
  “那你還不趕快跟雅人哥解釋一下。”雖然當年對他的暗戀很快就結束了,不過一時叫慣了,改不了口。
  只見眼前的莎娜一臉怒色,顯然正想起那則離譜到家的新聞。
  什麼豪門之戀!
  健壯精斡的唐家長子,與美艷強悍的辛家長女,近十年的魂牽夢縈……
  她一看到報紙上那些煽情的字句,都惡心的快吐出來了。
  怪了,當時那個小記者說“為你受過刀傷”,指的分明是唐雅人,害得她緊張了一下,怎麼最後登在報上的,卻是和她毫無干係的唐家老大?
  而想起早上那張臭臭的俊臉,她就一肚子火。
  “哼!”她臉色略顯僵硬的說道:“他是我什麼人,我幹嘛要向他解釋。”
  男子漢大丈夫,有誤會幹嘛不攤開來講,虧他們都認識幾年了,真是的!
  她紅唇不爽的抿了抿。
  不過昨晚,他的懷抱,好溫暖……她不由自主的回想著那結實的手臂、寬暖的懷抱,臉上不自覺的露出了渴望的神情。
  “莎娜,我想你最好去跟雅人哥解釋清楚,”蕾兒露出罕有一的正經語氣。“因為我聽說他馬上就要去……”
  “免了啦!”她不耐煩的一揮手。“我忙都忙死了,哪有閒工夫去理這些無聊事。”說完就轉頭回房,“碰!”的一聲關上了門。
  望著那緊閉的門扉,蕾兒有所感慨的自語:“人類最擅長的本事,就是忽略身邊最有可能的,而去追求那根本不可能的。”
  她又加了一句:“即使是念數學的莎娜,也不例外。”
  “唉,你搞錯了!完全搞錯了!”
  “可是局先生,當初是你告訴我……”記者A一臉不解地望著眼前的男子。
  有錢英俊又能幹,唐家大少爺完全符合這些條件啊!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身材高大健壯,正是辛莎娜所喜歡的典型。
  “唉,不是他、不是他!”男子一疊聲的唉歎著。
  “不是他,那會是誰?”記者A迷惑的問道。
  這則報導,他可是本著新聞從業人員求真求實的精神,先是親自去訪問女主角,接著又找到了男主角的弟弟,而在發報之前,為了最後的確認,還特地找出了這名神出鬼沒的記者局花,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是不是唐家的?”
  當時這位局花先生面露喜色,點頭如搗蒜似的,怎麼現在反而一臉憂愁,頭搖得比波浪鼓還厲害?
  “唉,不是他,是唐家的另一個。”只聽見記者局花如此說道。
  另一個?
  記者A有些摸不著頭緒,難道唐家兄弟中還有比老大更出色的?
  聽說他們總共是三兄弟,對了,該不會是……
  記者A腦中靈光一閃,心內有了主意。
  “唉,看了九年,他們兩人好不容易培養出感情,現在只欠人從背後推一把,沒想到。竟然弄巧成拙…”一旁的記者局花,煩惱的抓著頭發,喃喃自語著:“這下,我的任務要完成,是難上加難了。”
  辛氏企業大廈內,匆匆的步出一抹高挑的紅色身影。
  “水陽,對不起,讓你久等了!”
  原來他就是唐家的小少爺,長得還真俊!
  “這是二哥要給你的程式。”溫和的嗓音,出自車內一名年約十七的少年,他從車窗內遞出一封牛皮紙袋。
  會幫哥哥跑腿,真是很乖的小男生。
  還是……另有企圖?
  “二哥最近忙得分不開身,所以我就自告奮勇的幫他跑一趟。”
  “忙?他也會忙嗎?”話語一轉,問道:“最近你身體還好吧,”
  身體?
  還好吧?
  難道這少爺曾經受過傷嗎?
  “莎娜姐,其實二哥很關心你。”少年轉移了話題。
  “哼!他那叫關心嗎?一看到我就冷嘲熱諷的。”
  “莎娜姐,你知道——”少年語氣停頓了一下,似乎猶豫該不該由他來說。“二哥後天就要去英國……”
  “啊!”她一瞥腕表,匆匆打斷他的話頭。“得馬上回去開會,下次再聊吧!”
  她俯下身子,匆匆在他頰上印下一吻,只見少年靦腆的伸手擦了擦,略顯蒼白的俊容出現一抹紅暈。
  原來是這麼回事!
  躲在一旁的記者A,看著兩人的側影.臉蔔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嗯,真是溫馨的姐弟戀情,標題就這樣寫好了——
  少年勇救女強人,贏得芳心。
  記者A嘴裏哼著小曲,踏著愉悅的步子走出埋伏一整天的大樓門口。
  鎂光燈不停的閃著——
  “辛莎娜小姐,唐家的長子和幼子,你到底喜歡哪一個?”
  “訪問你准備大小通吃嗎?”
  “聽說唐家的小少爺曾經為了救你,背上挨了一刀……”
  莎娜心煩意亂的排開了記者的包圍,匆匆從舞蹈工作室的後門進入。
  急促的高跟鞋聲,紅色身形在通道上卷起一陣風,只聽見她嘴裏不耐煩的念著:
  “一大堆工作,煩都煩死了,你們這群鳥記者還跑出來攪局連日來的熬夜,疲弱的胃因這陣疾走而微微抽動著,她輕吸了一下,挺直身軀,很快的走進了練舞的大教室。
  此時流瀉在教室內的,是在許多年前曾令她心動不已的樂曲。
  小提琴和手風琴交織奏出的樂音,奔放又性感,熱情卻也孤獨,訴出了男女內心燃燒的渴望,和無法排解的苦悶,一如成年後的她。
  那是探戈的音樂。
  教室內,所有人眼光皆集中在場中翩翩起舞的兩名男子。
  兩人迅捷熟練的腳步卷起了微風,只見一張俊美容顏在身形旋轉間忽掩忽視,他額前黑柔的發絲輕蕩,而那雙修長的手,輕輕的搭在他金發的舞伴肩上。
  轉身間,金發男子瞥見了從後方走出的她,笑道:“AMI,你真正的舞伴來了。”
  黑發的俊美青年聽了轉頭,眼光捕捉到她,眸中露出了光彩。
  那是等待人的眼神。
  “跟我來一下。”莎娜徑自叫著唐雅人,拉著他就往裏走。
  進了休息室內,她片刻不緩的掏出了列印紙,指著上頭說道:
  “你的程式我今天上機測試過了,這個地方有問題……”
  聽她如此開頭,他不覺眸一黯,口氣凝重的說道:
  “莎娜,我明天就要去英國分公司,以後沒辦法再幫你寫程式,而且……”
  “MT雖然會抓量詞,但無法分辨單複數,比如‘一個’和”一群’——”
  他輕抓住她的另一隻手,試圖轉移她的注意力。’‘英國那邊的業務很重,很難分身,也許這三年內我們都無法見面……”
  “還有,連接詞的部分也有困難,你看這一句.我很餓,和現在是午餐時間——”
  他的手放開了,黑眸中露出一抹受傷的神情。
  “它無法區分‘和’跟‘而且’…”
  “動詞方面也有問題,比如這句:他聽有人……”長串沒有歇息的,她一口氣講完了所有的疑難處。
  如釋重負的輕吐了一口氣,她如往常一樣,等待他的回答。
  五秒過了…
  三十秒過了——
  一分鐘過去了……
  他仍然沒有開口,兩人之間是略顯異常的沉寂。
  她忍不住轉頭望向他——
  他正凝視著她。
  那雙漂亮的眸中,映著她所不能瞭解的複雜種情,那是,黯然和——失望。
  “你——”他終於開口了,噪音輕柔溫文一如以往。“還是確以前一樣。”
  黑眸沉靜的凝視著她,他輕聲說道:“完全不顧慮別人的感受。”
  說完便將那張列印紙遞回她手中,長腿站了起來,走了出去。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她不禁得在當場,久久說不出話來。
  心頭翻攪著從未有過的混亂情緒,有著幾分錯愕,幾分氣惱,幾分不知所措,以及——一抹莫名的的疼。
  “說這什麼話嘛!”她訕訕的自語著。“好像我很差或似的…
  “幾天沒睡,我累都累死了,哪有時間去管那些雜事啊——”她賭氣的一甩,手上的紙張四處散落。“記者把水陽牽扯進來,又不是我的錯……”
  “你也知道,我工作壓力很大的啊!”
  “什麼意思嘛……”
  她頹喪的坐倒在地板,頭埋在膝蓋上,秀發披垂了下來。
  “笨蛋唐雅人……”從濃密的秀發間傳出悶悶的話語。“認識這麼多年了,你就不會稍稍讓我一下嗎…”
  “我可是很拼命的在工作哪……”
  “笨蛋男人……”
  她鼻音濃重的自語著。
  過了一會兒,她忽然抬起頭來,秀艷的臉上神情憔悴。眼眶有些微紅。
  只見她很快的站起身,穿著高跟鞋的長腿很不淑女的端了一下門,不服氣的說道:“哼!算了,誰要理那種小心眼的男人。”
  說完便怒氣沖沖的走出了休息室。
  教室內,一對對少男少女正隨著音樂翩翩起舞。
  “莎娜學姐!”
  見到迎面走來的她,一旁缺少舞伴坐冷板凳的小女生們馬上興奮的圍了上去。“教我們跳探戈好不好?”
  “沒問題!”她笑著一口應允,仿佛急於擺脫适才的複雜心情。“你們要學哪一種?”
  “探戈還有分種類嗎?”一名少女圓睜著眼,天真的問道。
  “那當然,”她紅唇微綻,輕笑道:“台灣有台灣的探戈舞步,國際比賽則是跳標准探戈,還有——”她突然住了口。
  阿根廷探戈,她心中自語著。
  火熱又多情的阿根廷探戈,她只和一個人跳過。
  她臉上不覺露出失落的神情。
  “和雅人道別了嗎?”
  此時法南斯走了過來,以英語和她交談。
  “道別?”她回過神來。“什麼道別?”一臉的茫然。
  “你不知道雅人要到英國去嗎?”法南斯略顯詫異的說道。“而且幾年內都不能回來。”
  “他——”她聽了之後,省時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我以為你會是第一個知道的,畢竟——”
  金發男子沒有再說下去,唐雅人和她之間漸萌的感情,四周的人早已看在眼裏。
  “我不知道……”她喃喃的搖著頭。“他沒有說……”
  她忽然住口。
  等等,他真的沒說嗎?
  剛才她一古腦的將手上的難題丟給他的時候,他似乎是說了些什麼……
  那是在向她道別嗎?還是有別的……
  她是不是錯過了什麼重要的事?
  想至此,她手心不禁沁出一層冷汗。
  但,不久,驕傲的自尊心升起,趕走了惶恐。
  只見她冷哼了一聲,恨恨的說道:“他去英國有什麼了不起,去火星也不幹我的事!”薄怒的艷容含著一抹受傷的表情。
  法南斯見了她臉上的神情,低頭沉思了一會兒,忽然說道:“要不要和我跳一曲探戈?”
  她先是一楞,立即笑吟吟的遞出了手。“沒問題。”
  混蛋唐雅人,你不在,我一樣可以和別的男人跳探戈!
  她負氣的想著,姣好的身軀隨著音樂舞動,美麗卻又透露著難以言喻的孤單。
  一個漂亮的旋身之後,身邊的舞伴突然慢了一拍——這種事,不應該發生在有世界級大師之稱的法南斯身上。
  莎娜愕然的望著那只落空的手,不知他在搞什麼鬼。
  “我是個舞癡,對感情的事不很瞭解,”他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但,有一件事,我卻很確定。”
  只聽見法南斯緩緩的說道:“拍子是不等人的,舞步若錯過了,就是錯過了,永遠不會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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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21 12:21:46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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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舞蹈教室外的街燈下,兩條人影正低首交談著。
  “你這回錯得更離譜了!”
  “可是,上次你說是唐家的另一個……”記者A辯解著。
  “唉,你們全瞎了眼嗎?怎麼都沒看出來?”局花氣惱的跺著腳,說:“就是他啊!長得跟她一樣漂亮,這麼美麗醒目的一對…”他又再歎了一聲。
  “難道是——”記者A睜大了眼,一臉的不可置信。
  局花略感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很好,你終於想到了。”人類畢竟是有智慧的動物,雖然錯了一次,只要稍微點一下,馬上就醒悟了。
  “原來她真正愛的,是唐夫人!”
  局花聽了,差點沒跌倒在地上。
  “難怪她不能說出來,難怪她如此兇狠的威脅我,因為——是同性之間的禁忌之愛,啊!好悲哀啊……”
  記者A沉醉在他所發現的事實裏,無法自拔。
  名叫局花的記者見狀,不禁歎道:“唉,當初為了讓他們的感情自然發展,才遲遲不敢插手,如今搞成這樣,只好由我親自出馬了。”
  舞步若錯過了,就是錯過了,永遠不會再回來。
  偌大的教室裏,靜悄悄的無半點聲響,她垂頭從在地板上一動也不動。
  來學舞的學生們早已散去,法南斯到後面去換衣服,只餘她一人面對鏡牆果坐著,腦中盤旋著這句話。
  她抬起頭,看到自己的影像,不禁詫異。
  鏡中映出了她憔悴的臉龐,因過度疲累而失去光彩的雙眸,那是一張美艷但毫無生氣的容顏。
  “我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纖手探出,她輕撫過鏡中的容顏,喃喃低語著。
  一股難以形容的沮喪洶湧的襲上心頭。她,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
  “啊——”她抱著頭,痛苦的低吼了一聲,仿佛被困的猛獸,焦慮的想找到出口。
  大學時代,某教授曾在課堂上開玩笑的說道:“解題就像挑線頭一樣,一團毛線球在眼前,大多數的人都會東拉一下,西扯一下,最後搞得很煩,索性放棄。但如果從頭到尾,你只專注的挑一根線,很快的就會走出迷宮。”
  但是現在,她應該要專注的是哪一條線呢?
  忽然,一陣風吹開了本合緊的大門,一片陌生的黃色花瓣乘著夜風,飛入了室內。
  只見它仿佛有生命似的,在低空做了幾個優美的轉折,然後緩緩的、緩緩的降落在她猶然未覺的肩上。
  接著,仿佛魔法似的,空氣奇異的震動了起來,輕吟起熱情的旋律,是首她再熟悉不過的曲調——那是她和唐雅人第一次共舞探戈的曲子。
  此時疲累不已的她,不覺閉上了眼,隨著旋律輕哼,神思在回憶中漫蕩著——
  花園內,神情不屑的俊美少年……
  舞蹈教室內,緊箍住她的慍怒少年……
  車座中,虛弱的抬起手的受傷少年……
  一幕幕的景象從她腦海浮現,觸動了她心底最深處的、最柔軟的情緒,不知不覺的,眼眶逐漸濕潤,淚水滑下了她的臉頰,不可遏。
  原來,這就是解決問題的線頭,就是她一直想要的。
  “你回來了!”她低響著站起身,忘情的伸出雙臂,緊緊的挽住了他,布滿淚痕的臉龐貼在他的肩頭。
  不放開了!再也不放開了!她心底一個聲音如此說著。
  “莎娜姐,你還好嗎?”
  聽到那聲音,她松開手臂,退了兩步。
  相似的容貌,卻不是她記憶中那名黑眸閃著嘲諷的光芒,時而刻薄、時而溫柔的俊美少年。
  她難掩失望的神色,清了清喉嚨,說道:“水陽,你怎麼來了?”
  一張紙遞到她眼前。
  “這是二哥剛趕出來的,他要整理行李,沒法親自來。”
  莎娜低頭看著那一行行的黑字,都是她剛才所說的地方。
  “他說,今晚只來得及修改一小部分,其他的……”
  少年接下來說了些什麼,她全沒聽進,整顆心讓一股澎湃的情感所佔據,難受卻又甜蜜。
  她低垂著臉,一顆淚珠滴在那張紙上,暈開了噴墨的字跡,像她剛被回憶融化的心。
  “這個笨蛋男人……”她哽咽著。
  白襯衫、領帶、夏天的麻料西裝、冬天的呢料西裝……還有什麼是沒帶的呢?
  唐雅人看著躺在地上的旅行皮箱,心中默念著。
  眼光落在書桌上的相框,相片中的秀艷少女正對他笑得開懷。
  他的心,能帶得走嗎?他苦澀的想著。
  “不准走。”門外傳來低沉的女聲。
  他詫異的轉身,一具嬌軀倏地投入他的懷中。
  “不准走。”她伸手緊箍著他的頸項,抬起臉,眼光灼灼的盯著他。“我不准你去。”
  感覺她的身軀微微顫抖著,他將她更圈入懷以體恤她努力隱藏的恐懼。
  “為什麼不准?”他伸手輕撫著她的頭發,柔聲問道。
  “不准就是不准。”她的語氣威嚴,十足的總裁架式,口吻卻完全是撒賴的小女孩。
  聽到如此無賴的答案,黑眸深深的凝視著她,唐雅人不禁笑了。
  他喜歡她那纖長的手緊摟他,愛上她霸道佔有的眼神、而卻透露出害怕失去他的脆弱呼吸。
  “傷腦筋。”只聽見他語氣輕松的說道:“辛副總,可以麻煩你去跟隔壁的唐經理疏通一下,請他別把我調到倫敦那麼冷的地方好嗎?”
  她仰起頭,頑皮的臉凝著他。“用什麼理由?”
  他薄唇一勾,悠閒的說道:“那是個危險的城市,因為,我最崇拜的音樂家蕭邦就是病死在那裏的。”
  她聽了,麗顏綻出了笑。
  見到她明艷的笑靨,他再也無法抑制心中的騷動,俯下了唇。
  她輕唔了一聲,紅唇迎向他。
  有別於上回她鹵莽的吻,他的唇溫柔而體恤,充滿了柔情蜜意,卻又時而澎湃熱情,令人幾乎迷失了心神。
  莎娜沉醉在他如此的吻中,不覺發主聲低吟,身子微微顫動著。
  他把她的身子樓得更緊,感覺她玲戲的曲線,她雙乳輕抵在他的胸膛,此刻心中被撩起的,已不止是深濃的情意。
  唇戀戀不舍的離開她的香頸,他輕喘著說道:“你確定沒有走錯房間嗎?”
  “沒有。”她毫不猶豫的回答。
  抬起臉,她的雙唇因他适才的熱吻而紅期,那雙明亮的鳳眸凝視著他的俊顏,一本正經的說道:“你是唐老二,當年那個名找找麻煩的臭屁學生會長……”
  聽到如此答案,他低眸一笑,毫不費力的將她抱起,走向大床。
  “夜已深沉,疲憊的女子在愛人的懷抱裏得到了撫慰,房內,成了她與他纏綿的小世界。
  窗外一朵菊花隨著夜風而起,慢慢的飄向了天際。
  早晨,唐家老大的房裏闖進了一名不速之客。
  “什麼理由,我必須讓雅人良開唐氏?”他沉聲說道。
  “因為我比你需要他。”決斷的女聲,出自他面前的高挑女子。“他對你來說,只是得力助手;而對我,卻遠遠超過於此。”
  唐家老大眼光狀似不經意的掃過她——她身上穿的,是他俊美的弟弟平日穿的睡袍。
  他斂眸,神情平淡的道:
  “如果雅人願意到辛氏,你會讓他在哪里發揮?”
  “投資部。”她毫不猶豫的說道。“以他靈活的頭腦,你們唐氏把他放在公關組當花瓶,簡直是浪費人才。”
  看了眼前的剛毅男子一眼,她忍不住又加了一句:
  “何況,你心底清楚,他其實並不喜歡交際應酬。”
  聽她如此說,他濃眉一揚,緩緩說道:“要我放人可以,不過,你手上研發的計劃,將來上市,唐氏要分六成利潤。”
  果然是個王,有夠狠!她心疼的抽了一口氣,卻是一口答應:
  “好,一言為定。”朝他伸出了手。
  “一言為定。”厚實的大掌,牢牢握住了她的,仿佛已預見到,眼前的女子即將成為他的勁敵,也即將成為他的家人。
  “哈…”
  清朗的笑聲洋溢在房內,唐雅人笑得前俯後仰。“大哥也真下得了手,一開口就要了你最心愛的MT。”
  她嘟著紅唇,不甘願的說道:“大概是因為以後沒人幫他下去跳華爾滋,他不甘心,才狠狠的揩了我一筆。”
  他微微一笑,伸手將她攬入懷中,雙手圈著她的嬌軀。“告訴你個秘密……”
  他俯在她耳邊,輕語了一句。
  她黑眸倏地睜大,叫嚷著:“不會吧!”
  他輕笑道:“所以說,其實你們兩人某些地方實在很相像”
  “可是……”她納悶的說道:“他不會跳,那當年是怎麼過關的?”
  他朝她眨了眨眼。“跟你一樣的法子嘍!’
  “難道他也去威脅金毛仔?”她始終叫不慣“法南斯老師”這麼正經。
  唐雅人黑眸一眨。“他直接去威脅校長。”
  這回,換她笑得掉出眼淚。
  三個月後——
  “媽咪!莎娜居然叫我去辛氏上班,還說是給我和白癡實習的機會,怎麼辦啦!”
  “沒辦法呀!你未來的姐夫勒令她離職一個月,把身體養好,尤其是胃。”
  “當年我一眼就看出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難掩得意的說道:“唯有這個年輕人能制得住咱們辛家這匹野馬,你看,我跟她說多少次了,她都不聽,他一句話就讓她放手了。”
  “阿公,你還說!她放手,我可慘了,要幫她開那一大堆的會。”
  “蕾蕾,你可是文學博士喔,胡說八道的功夫應該很厲害吧!”
  “媽咪!”
  “噓,安靜一點,婚禮要開始了——”
  隨著隆重的婚禮音樂響起,紅毯的一端,踏入了一對俊美壁人。
  莎娜挽著即將成為她丈夫的唐雅人,緩緩走入了禮堂。
  只見她眼光在賓客群梭巡著。“啊!你們家老大在那裏!”
  接著露出一臉陶醉的神情。“他西裝下的肌肉,嘖!真不賴……”
  聽到她在自己的婚禮上仍然如此放肆,辛家人皆有志一同的露出了微笑。
  “雅人哥……喔,不對,要叫姐夫了,”蕾兒身邊挽著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她半開玩笑的說道:“你真的不後悔嗎?”
  唐雅人微微一笑,沒有回答。
  因為,她在他房裏的那一晚,在彼此因歡愛而困倦時,她滿足的偎在他的懷裏輕語著:“我愛你。”
  低頭輕啄了一下她的唇,他試探的問:“從什麼時候開始?”
  半睡半醒的,“大概是在……”她打了呵欠,更埋入他的胸懷之中。含糊不清的喃語:“和你跳第一支探戈的時候……”
  司儀在麥克風前說道:“我們請新郎和新娘跳第一支探戈。
  兩人牽著手迎向光亮。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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