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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鈴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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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可兒] 系裙腰【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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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22 13:14:59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霍玄雷看著調查的結果,發出了好久都不曾有過的愉快笑聲,果然不出他所料,根本就沒有古弄情這個人,那日在櫻花林見到的女人就是古弄月,也就是他的妻子。

  那時他看到月兒倒在她哥哥懷裡,讓他以為她死了,結果她應該只是昏過去而已,而水流堡又隱瞞了月兒沒死的消息,一直使他誤以為她已經過世了,水流堡會這麼做為的一定是不再讓月兒回到火陽堡,他能瞭解古家人保護月兒的用意,但是這就令他吃足了思妻之苦,也教他痛苦心碎,如果這是要他為沒善待妻子而付出代價,他認了,可是他不認同水流堡隱瞞他月兒還活著的事實,若他沒恰巧遇上,是不是就要傷心的過完這一輩子呢?

  幸而老天憐他,讓他以後的人生不再孤單,他可以不計較所受的苦,但是他要接回妻子,如今查清了心中的疑惑,他就能到水流堡兒月兒了!

  她娘知道這事高興極了,直說是菩薩的保佑,大妹、小妹更是著實鬆了口氣,此後她們可以不再愧疚過活了,不過她們也向娘和他立下保證,以後絕對會和大嫂和平相處,不會再胡作非為了。

  月兒沒死的消息也在火陽堡裡揚起歡欣氣氛,大家都樂見她能再回堡來,讓火陽堡再度充滿朝氣。

  事不疑遲,他希望能盡快消除相思之苦,所以即刻動身前往水流堡。

   

         ☆        ☆        ☆

   

  「啟稟老爺、少堡主,火陽堡霍堡主求見。」僕人走入書房稟報。

  「什麼?他怎麼來得那麼快?」古雍驛聞言眉頭糾結在一起。

  古皇岳倒是從容不迫,「爹,別擔心,早晚總會來的,孩兒能應付得宜。」從丫環那兒得知霍玄雷見到了妹妹,他就知道霍玄雷遲早會來水流堡找妹妹的,自己有把握讓他什麼都得不到!

  父子倆來到大廳,見到了耐心等候的霍玄雷。

  「小婿見過岳父、大哥!」霍玄雷客氣施禮。

  「霍玄雷,你說錯了,古、霍兩家已經不是親家了。」古雍驛冷淡的駁斥岳父的稱謂。

  「我明白我不是一個好女婿,以前也沒好好對月兒,但月兒始終是我的妻子,我也永遠是古家的女婿。」霍玄雷不以為杵,一樣好聲應對。

  古皇岳對霍玄雷的改變有些訝異,但仍不動聲色:「霍玄雷,你來水流堡有什麼事嗎?」

  霍玄雷知道自己一定要表現出足夠的誠意,否則水流堡絕不可能將古弄月交給他,他也不拐彎抹角直言說:「我見到月兒了,驚喜得知她並沒有死,所以我想帶她回火陽堡,我明白這一定會遭到你們的反對,也清楚過去自己的行為不好,但是月兒的遽然離開讓我知道了自己的錯。請你們相信我,我真的愛上月兒了,這段時間我因為親手打死自己所愛的人而痛苦自責,幾乎連生存的勇氣都沒有,原以為自己活該要如此淒涼的過一生,是上天的憐憫吧,竟然讓我發現月兒並沒有死,我真的是欣喜若狂,我不願再失去她了。我可以對天立誓,我霍玄雷願意付出任何代價,不管你們開出什麼樣的條件,我都可以接受,我只要帶我的妻子回家,請你們相信我的一片誠心,將月兒交給我。」他朗聲堅定的提出要求。

  古皇岳揚起劍眉,仔細的看了看這個曾讓自己恨得想殺他的男人。他的誠心或許感人,但比不上妹妹的幸福重要。

  「霍玄雷,我想你誤會了,情兒有向我提過你,她很氣憤你一直認定她是月兒,你遇到的是月兒的雙生妹妹弄情,因為是雙胞胎,所以相貌體態非常相似,以致讓你錯認了,月兒是真真切切不在人世間,情兒和姐姐是生得像,但絕非同一個人,月兒是月兒,情兒是情兒,不能混為一談,你白跑一趟了。」古皇岳淡淡的說。

  「月兒是和我最親密的人,對於她我絕不可能認錯。她是月兒,不是別人,不管換了什麼名字,她就是我的妻子不會錯。如果你們想給她一個新名字展開一段新生命,我可以配合,但她永遠是我的妻子,我不會離棄她,請你們別再為難我,讓我和月兒夫妻團圓吧!」霍玄雷堅持己見不退縮。

  「霍玄雷,你該是個明理的人,不該將不同的人硬說成同一個人,月兒是你的妻子沒錯,但情兒卻是未出嫁的黃花閨女,怎麼會相同呢?諷刺的是以前月兒那般愛你,你卻絲毫不領受她的真心,如今她人不在了才口口聲聲說愛她,你的愛來得未免太遲了,事實已經注定,就算現在你後悔也於事無補了。」古皇岳仍是一臉淡然。

  古皇岳的堅持否認讓霍玄雷覺得著急:「月兒明明沒死,為何你們就要咒她死呢?我很清楚月兒對我的感情,她一定會願意同我一起回火陽堡,你們何苦拆散我們夫妻?我們歷經了那麼多的波折,如今終於撥雲見日,可以拋開所有的成見真心在一起,我請求你們的成全,我真的會對她好、很愛她的!」他明白表示自己的感情。

  古皇岳也加重了語氣:「霍玄雷,我再重申一次,月兒和情兒是不同的,你所見到的人是情兒而非月兒,你若再強求就是無理取鬧了,水流堡不歡迎這樣的客人。」

  霍玄雷見古皇岳是鐵了心不鬆口,他只能採取最直接的手段:「那請讓我見見月兒,我要聽她怎麼說,我們之間的事我要她親自作決定。」

  「霍玄雷,你別太過份了,你已經見過情兒,也很明白她的意思,何需再多見?你若只為了這事來水流堡,事情已經說得很詳細了,我們也沒什麼好多說的,你請回吧。」古皇岳乾脆下逐客令。

  「不,沒見到月兒我不走,我一定要見到她!」霍玄雷不肯離開。

  古皇岳臉色倏地沉下:「霍玄雷,你別欺人太甚了,你傷害月兒的仇我還沒和你計較,你又跑來水流堡鬧事,你再胡來,就算要違背月兒的交代,我也不會放過你的!」

  霍玄雷站直身軀,神情沒有一絲畏懼,「你想教訓我就動手吧,這是我欠月兒的,我不會還手。」

  「你!」古皇岳對他的態度又氣又無奈。打個不還手的人做什麼,這個一向心高氣傲的男人真為了感情而改變得如此多嗎?

  一直在旁邊不說話的古雍驛見兒子拿霍玄雷沒辦法,他出聲了:「霍玄雷,你已經毀了我一個女兒還不夠嗎?竟然還想染指我二女兒,只因為月兒和情兒相貌一樣,情兒就必須變成月兒替她姐姐做你的妻子嗎?世上怎會有這樣無理的要求,我命令你馬上離開水流堡,否則我就讓人趕你出門,我不會對你客氣的!」

  霍玄雷正要再開口,大門口傳來了男女的談笑聲,古弄情和蕭衍孟並肩走入了大廳。

  「爹、哥哥,你們都在啊,咦,怎麼你也在這裡?」古弄情吃驚的看著霍玄雷。

  「月兒——」霍玄雷很高興見到她,但他話沒說完就被打斷。

  「住嘴,我不是姐姐,你怎麼都說不明白呢。爹、哥哥,他來堡裡做什麼?他是害死姐姐的兇手,我不願意看到他,爹,叫他走啦!」古弄情跑到她爹和哥哥身邊,拉著父親的手要求。

  古雍驛拍拍愛女的手,對霍玄雷笑得得意,「霍玄雷,你聽清楚情兒的話了吧,她不認得你,也不要見你,你若識相就快點走,省得我趕人。」

  霍玄雷感傷的看著她:「月兒,你為何不肯承認自己的身份?你不是一直很希望我能喜歡你嗎?我現在不只喜歡你,我還深愛著你,月兒,原諒我曾對你的傷害,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霍玄雷,你簡直該死!」蕭衍孟突然發怒的攻擊霍玄雷,用力的對他的臉揮拳,霍玄雷心思全放在心愛的女人身上,所以閃避不及被打了個正著,踉蹌的後退兩步,嘴角流出了血。

  在場的其他人都嚇了一跳,古皇岳忙上前勸阻蕭衍盂:「衍孟,別衝動!」

  看到這一幕,古弄情的臉色變得很難看,有股奇異的感覺揪住了她的心,但她卻弄不清那是什麼樣的感受,只明白她不想看到這樣的場面,不願有人在她面前流血。

  「情兒,你臉色不好,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古雍驛發覺女兒的不對,忙扶住她。

  古弄情的秋水大眼直視著霍玄雷,柔弱的語氣裡帶著懇求:「我真的不是姐姐,見到你讓我的心很不舒坦,求求你離開,以後別來找我了,你走好不好?」

  霍玄雷可以拒絕所有的人,就是無法不答應她的請求,他拭去嘴角的血,無奈的點頭:「好,我聽你的,我走,你要好好注意自己的身子,我離開了。」拱手為禮後,他神情黯然的離去。

  「情兒,你怎麼樣了?」蕭衍孟和古皇岳都趕到古弄情身旁觀視她。

  「我沒事,蕭大哥,以後別動手打人了,我不喜歡看到暴力。」她對蕭衍孟說。

  蕭衍孟迭聲答應:「好、好,蕭大哥以後都不動手,對不起,嚇著你了。」

  「情兒,你先下去休息吧,湘兒、湄兒,扶小姐回房。」古皇岳吩咐道。

  兩個丫環立刻扶著古弄情離開。

  「情兒要不要緊?需不需要再找宓大夫來看看呢?」蕭衍孟擔心問道。

  「宓大夫說過情兒心脈嚴重受創,所以人較虛弱,只要受到刺激就會不舒服,這是正常的,宓大夫有留藥下來,丫環會喂情兒吃下的,不要緊,下回你別那麼火爆了。」古皇岳拍了拍蕭衍孟的肩頭。

  「實在是霍玄雷的無恥讓我看不下去,我才會克制不了自己,他怎敢說還要再和月兒重新開始,太可惡了,很抱歉!」蕭衍孟雖然嘴裡在道歉,但溫文的臉上仍是充滿火氣。

  「看來霍玄雷是體認到月兒的好,真愛上月兒了,所以才會不放棄的來糾纏。」古皇岳沉著聲道。

  「那又如何,難道再將情兒往火坑送嗎?若要這樣做當初何必為月兒改名改身份,不就是希望她忘記過去,過新的生活。」古雍驛絕不贊成女兒再回到霍玄雷的身邊。

  當初兒子抱女兒回堡時,大家都以為月兒活不了了,幸而皇岳的朋友名響江湖的醫仙宓如意來訪,施展妙手回春的醫術救了月兒一命,皇岳明白月兒對霍玄雷的感情,不願她再為情而苦,所以在月兒受治療時,以攝魂之術封閉她腦裡原有的記憶,灌輸她新的身份,為她編了個新人生,還取了古弄情這新的名字,取其義是希望女兒能微笑弄情,不再為情傷神,所以當月兒病癒後,她不再是月兒,她變成了情兒,過著快樂的新生活。

  他正慶幸愛女又恢復時,沒想到卻被霍玄雷撞見,才會發生今天的麻煩,天殺的,他的女兒當真是前輩子欠霍玄雷嗎?今生怎麼都離不開他呢?

  古皇岳知道父親很心疼妹妹,安慰說:「爹,情兒已經不記得霍玄雷了,絕不會跟他回火陽堡的,放心吧!」

  「可是霍玄雷一定不會輕易放棄情兒,肯定會再來鬧事的,情兒見他越多回,就難保她不會想起往事。」他掛心的是這個。

  蕭衍孟想到了辦法,連忙提出:「伯父,皇岳,兩天後我要動身前往嶺南叔父家參加壽宴,就讓情兒同我一起去吧,旅程加上逗留的時間約需要一個月,這一個月裡情兒就能完全避開霍玄雷,等她回來後,說不定霍玄雷也放棄情兒,不會再來找麻煩了。」

  古家父子對看一眼,都點點頭同意這個主意。

  「只是情兒身子弱,不能匆忙趕路,也不能過於疲累,照顧她可要費一番工夫的。」古皇岳提醒蕭衍孟。

  「我明白,我會盡力做到最完善,保證絕不會讓情兒有任何不舒服的。」他肯定的向古家父子擔保。

  蕭衍孟對古弄月的心思,古雍驛、古皇岳兩父子都很清楚,他們也有意將古弄月交給他照顧,於是事情就這樣說定了。

   

         ☆        ☆        ☆

   

  「爹、娘、哥哥再見!」古弄月開心的倚著馬車車窗和家人道再見,她要出遠門遊玩了。

  「情兒,你要小心點,好好照顧自己,明白嗎?」古夫人不放心的再三叮嚀著。

  「情兒明白,娘,有蕭大哥看著我您還擔心什麼?女兒會買名產回來孝敬您的!」古弄月調皮說。

  古皇岳走向前點點妹妹的俏鼻,「你這丫頭就是不正經,出門要好好聽衍孟的話,別給人家添麻煩啊!」

  「知道了,我會平安出門、快樂回家的!」古弄月愉快的說。

  蕭衍孟騎馬過來,「都已經準備好,該出發了。」向古家人道別後,他吆喝一聲領頭先行。

  「再見!」古弄月愉悅的向家人揮手,倩影隨著馬車離開。

  車隊在離開水流堡後,就轉向南行,在馬車經過一條山谷時,山頭上有個頎長的身影默默在視著車隊。

  她離開也好,少去她家人的阻撓,他相信自己會更快贏回她的。

  輕裝簡從,帶著兩名護衛,他跳上駿馬,也跟著馬車方向同行。

  經過一天的旅途勞頓,此時天色已晚,蕭衍孟找了間客棧過夜。

  「哎喲,好累哦!」古弄月一到下榻的客棧房間就喊累。

  「小姐,剛才蕭公子問你累不累,你還說不累的,怎麼回房就說累呢?」湘兒好笑的說。

  「在蕭大哥面前當然不能說累了,他一路都騎著馬比我更累的,快打水讓我梳洗,早弄好我好早休息。」古弄月吩咐丫環。

  兩個丫環忙伺候小姐沐浴更衣,待服侍她睡下後,她們就退下到隔壁房間休息。

  古弄月側著身子閉上眼睡覺,可是她直感到有目光在注視著自己,她頭動了動卻還是不能擺脫那種感覺,不得已只好睜開眼,看看是不是自己的幻覺,哪知一張眼,就看到了一張男人的臉,嚇得她從床上坐起。

  「你……你怎麼會……會在這裡?」她瞪著霍玄雷。

  「我是來看你的,在這趟旅程裡的每一個晚上,我都會來陪著你。」霍玄雷柔聲回答。

  「你……你瘋了,我不要你陪,你走啦,走開啊!」古弄月忙拉起被子蓋住自己,紅著臉叫。

  「我會瘋,也是想你想瘋了,月兒,你知道思念有多苦嗎?我不要再受那樣的苦了,我要陪在你身邊,與你在一起。」霍玄雷深情的看著她。

  「天啊,你到底要我說幾次,我不是月——」

  她後面的話被霍玄雷以手指在她唇上點住了,「你別再和我解釋你是誰,不管你是月兒還是情兒,在我心中都是同一人,我會用事實來證明自己沒有錯,也會用我的真心感化你的戒心,讓你重新接受我這個丈夫,我愛你啊,真的很愛你的。」霍玄雷越說語氣越輕柔,越貼近她。

  古弄月被他柔情所惑,瞪著那張俊朗臉孔,她無法思考,呆呆的看著他的臉離自己越來越近,馬上就要貼上她了。

  在最後一刻,她終於擺脫霍玄雷所撒下的柔情織網回過神來,急忙大力的推開他,她人快速的往後退:「你想做什麼?登徒子,下流!」

  沒親到佳人,霍玄雷雖然覺得可惜,不過也不懊惱,只要能再擁有她,親密的機會還會少嗎?他不想唐突了寶貝,讓她不高興。

  「夫妻間親熱本是很正常的事,不過既然你不想要,我也不會勉強,月兒,我絕不會強迫你做任何事,你可以放心。」霍玄雷笑著保證。

  「那我不想要見到你,你會不會馬上離開呢?」古弄月用他的話將他一軍。

  霍玄雷依然笑得迷人:「除了這點外,我是絕不會離開你的。」

  「世上怎會有像你這樣厚顏無恥的男人,你再不走,我就叫救命了。」古弄月威脅著。

  「你不會這麼做,否則你一見到我時就喊了,你捨不得傷害我的。」霍玄雷語氣很閒適。

  古弄月被激得很想馬上大叫,但想到上回他挨了蕭衍孟一拳嘴角流血的模樣,她的心就揪緊了下,真的狠不下心,只得氣悶地數落他,「霍玄雷,你欺負我心軟不愛看人打架,你這麼一個大男人卻對我這個小女子糾纏不清,你羞不羞啊?火陽堡也是有頭有臉的大派門,堡主竟做出夜間女子房間的事,傳出去不怕壞了火陽堡的聲名嗎?」

  「丈夫追求自己的妻子是天經地義的,你就如同我的生命般,為了愛你,我受到再多的批評也無妨,我不在乎。」

  天啊……她真對這個像牛皮糖的男人沒法子:「隨你便了,你想怎樣就怎樣,我要睡了,不想和個瘋子說話!」她負氣的拉著被子躺下,背著霍玄雷不看他,她就不信他真能不睡陪自己一夜。

  霍玄雷看著她愛憐一笑,在床邊盤腿而坐,即使她不和他說話,能陪著她,他也心滿意足了。

  古弄月本以為有個陌生男人黏在身邊自己會很難睡著,可是出乎意料之外的,由他身上散發出的氣息,讓她心中莫名的升起一股安全感,彷彿有他的守護,就是世上最安全的地方,疲累襲來,不一會兒她就沉入夢鄉了。

   

         ☆        ☆        ☆

   

  古弄月感覺似乎沒有睡多久,就被丫環喚醒。

  「天亮了嗎?」她睡意濃濃打了個呵欠。

  「小姐,天早亮了,平常這時候你已經起床了,今天怎麼賴床呢?」湄兒笑著回答。

  古弄月才勉強的起身伸著懶腰,但馬上她又停住了,急忙看著四周。霍玄雷不是陪著她嗎?他人呢?不會給丫環看到吧?

  「小姐,你在找什麼?」湘兒看她的模樣好奇的問。

  「你……你們進房時,在房裡有沒有發現什麼……呃……異樣呢?」古弄月小心的問道。

  湘兒、湄兒都搖搖頭。

  「沒有啊,小姐,你怎麼啦?」湄兒出聲問。

  古弄月忙搖著手:「沒事,只是隨口問問的,快伺候我穿衣洗臉吧,別耽誤蕭大哥上路的時間了。」看來霍玄雷應該是在丫環進來前就離開了。

  古弄月趕著整理好儀容後,就和蕭衍孟一同用早膳。

  「情兒,你若坐馬車坐悶了就告訴蕭大哥一聲,蕭大哥會叫馬車停下,讓你能下車走走,活動一下筋骨。」蕭衍孟體貼的說。

  古弄月笑著點頭,「蕭大哥,我明白,謝謝。」蕭大哥對她的好是無庸置疑的。

  用完早膳,一行人又踏上旅程,若只單單是蕭衍孟自行南下,他只需帶一兩位隨從騎馬趕路便行了,但因為有古弄月同行,除了多了輛馬車外,為了安全起見,水流堡也派了一隊侍衛護送,所以車隊裡人數不少。

  古弄月坐在馬車裡看著外面的景色,卻有些心不在焉。她一直在想霍玄雷是何時離開的,他真有陪自己一整夜嗎?這都要怪自己竟然睡得那麼熟,還是在陌生男人面前呢,自己不是不知死活就是大膽過頭了,可是不能否認,她昨夜真的睡得很舒服,他還說以後每天晚上都要來陪她呢,也不知是真是假,他為何要對自己那麼好,難道自己真是他的妻子?怎麼可能,她是妹妹,月兒是姐姐啊,她要小心別被霍玄雷傳染上瘋病了,弄不清楚自己是誰。

  算了,他想陪就讓他陪,她就不信他不用做事,可以無聊的天天跟著她,他大概試過一兩次就會放棄了,不理他!

  古弄月盡量不將霍玄雷的事放在心上,當然她也沒有告訴任何人,連兩個丫環都沒說,她下意識的當這是自己和他之間的秘密。

  隔天晚上,他們在小鎮上打尖。

  古弄月午後有在馬車裡小睡片刻,所以今晚不像昨夜那麼累,但她還是早早就回房,她想看看霍玄雷是否真的會再來,於是懷著期待的心情等待他。

  等了會兒,她就在心中大起反感了。為什麼自己要等他?他是不受歡迎的不速之客啊,她該巴不得他不來才是,自己卻在期待他來,她到底在想什麼啊!

  古弄月從椅子上起身,馬上跑去將房門鎖起,又一一將窗子鎖好。

  哼!這樣看他怎麼進來。鎖完所有的門窗,她準備上床睡覺。

  哪知她才剛躺下,就耳尖的聽到異樣的聲響,她馬上起身伸手要拂開紗帳時,有隻手的速度比她更快拂開紗帳,霍玄雷的臉赫然出現在她眼前。

  「怎麼又是你,你真是煩人呢!」古弄月裝出一臉的嫌惡,不想理他的背過身去,實際上她倒沒有多討厭他。

  霍玄雷發出輕笑:「是嗎?我以為你這麼早就回房是為了等我呢。」

  被說中了想法的古弄月臉兒漲紅,薄怒反駁:「哼!誰在等你了?我巴不得不要看到你呢!」

  他笑著不再說話,只是直盯著她看。

  古弄月被看得很不自在,不悅的叫道:「你看什麼?難道你不知道這樣直瞪著人家看是很不禮貌的行為?」

  「以前很少看你生氣,想不到你生氣時也一樣美麗。」霍玄雷出聲稱讚。

  她的臉更紅了,大發嬌嗔:「花言巧語,你對女子都是這樣說話嗎?但對姐姐就一定不是了,否則你怎會出手打死她呢?」提到姐姐,她的神色就沉下。

  霍玄雷臉上浮起愧色:「以前是我不好,我沒有好好的待你,還傷了你,所以現在你不肯認我,我能諒解,不過我會用最大的努力來證明我已經改過了,現在站在你面前是最愛你的男人,月兒,我要用我以後的生命向你保證,我會永遠愛你的!」他誠摯的對最愛的女人表白真心。

  「姐姐若聽到這話一定很開心,可惜我不是姐姐,姐姐嫁始你之後,你們曾經有過快樂的生活嗎?」

  霍玄雷仔細看著她。若她假裝不認識他,這也太會演了,月兒是個不會說謊的女子,絕不可能裝得那麼像,假使她真不知道自己呢?這就說得過去了,莫非月兒真是失去記憶,古家人為斷絕她對自己的感情,所以順勢為她換名造新的身份,讓月兒能永遠都忘記他?

  霍玄雷忙問起:「你記得自己小時候發生的事嗎?」

  「是我先提問題的,你還沒回答我呢?」古弄月小嘴嘟起。

  「月兒,這答案對我很重要,你先告訴我好不好?」他柔聲懇求。

  他就看準自己無法拒絕他,所以她雖不情願還是順從了他:「對於小時候的事,我記得不是很清楚,哥哥說那是因為我身子不好以致記憶衰退,並不要緊。」

  她的回答證實了自己的想法,月兒果真是被刻意抹去記憶了,難怪她會完全不記得自己,乍然知道這個事實令他很心痛,不過再想想,他能體會古家人的用心良苦,以他從前的惡行,他這個人實在是不值得被留在月兒的記憶裡,這樣也好,忘記了以往的不愉快,只記得今後的快樂就行了。

  「你想知道我和月兒在一起時的生活嗎?」霍玄雷柔聲詢問古弄月。

  她點點頭。她所知道的都是負面消息,但看他那麼的思念姐姐,真不像是家人口裡所說的薄倖郎,她想聽聽他怎麼說。

  「那可能要從我和月兒第一次見面說起,這是個很長的故事,你可有耐心聽?」霍玄雷看著她。

  古弄月又點點頭:「我最喜歡聽故事了,不過你要說得精彩哦!」

  霍玄雷憐愛的笑笑:「那你躺下吧,就當是我在說床邊故事給你聽,你聽到睡著了也無妨,沒說完的我明天再繼續說。」

  古弄月覺得很有趣:「好啊,這樣好玩,你每個晚上來陪我,就說故事給我聽。」她忙躺下蓋好被子,睜大眸子望著霍玄雷,似乎忘了自己曾那麼氣憤他的死纏爛打。

  霍玄雷溫柔的回視她,略一思索後,就開始娓娓道來當時的事。

  她很專注的聆聽他說的故事,神情隨著情節而呈現出悲喜不同的反應,直至她撐不住眼皮,閉上眼睡著了,那時霍玄雷的故事才說到自己為復興家業剛在江湖打出名聲。

  他溫柔的看著她嬌甜的睡容,忍不住伸手輕撫她凝脂般的粉頰。

  他曾經失去,幸而上蒼給他機會能再尋回愛妻,這次他一定會緊緊把握,不讓月兒再離開自己了!

  俯身他淺淺的吻了下妻子的紅唇,盤腿而坐,閉起眼休養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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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情兒,情兒……」

  本在發呆的古弄月被叫聲喚醒,忙看向蕭衍孟,「蕭大哥,你叫我嗎?什麼事?」

  「情兒,你怎麼神情恍惚的,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呢?」蕭衍孟關心的問。

  古弄月忙搖頭:「蕭大哥,我沒事,只是在馬車裡晃久了,人似乎也變遲頓了。」她開玩笑的說著。

  「你坐了八、九天的馬車,一定悶壞了,這城裡今晚有夜集很熱鬧,想不想去看看呢?」

  古弄月直接反應就想說不要去,她想留在房裡和霍玄雷一起,她越來越愛聽他說故事了,但再想想她突然變得愛待在房裡一定會引人起疑,這些天她雖然是和蕭大哥一起南下,可是蕭大哥騎馬她坐馬車,兩人實在難得說上一句話,餐餐同桌用膳,交談的時間也不多,她明白蕭大哥一直想找時間和她在一起,今晚是那麼難得的機會,她若拒絕蕭大哥一定很失望的,所以思緒轉個彎後,她答應了。

  「好啊!」

  蕭衍孟很高興:「我們用完膳後就去逛逛。」

  她微笑點頭,至於霍玄雷,反正他會陪自己一整夜,那她晚點回房也沒關係。

  霍玄雷用三四天的時間說明了他和月兒姐姐的事,他將一切事說得很實在,沒有特別為自己的錯脫罪,但也讓她明白為何他會那麼憎恨水流堡!聽完所有的故事後,她發覺自己已經不會恨他了,反而同情起他來,月兒姐姐的死是捨身取義,但也帶給霍玄雷極大的痛苦,那些苦楚加倍於姐姐所受的苦,因為姐姐在受苦時,至少還能對未來懷有一絲希望,可是當霍玄雷醒悟月兒姐姐的重要性,月兒姐姐卻已經不在了,他的痛苦是絕望的,所以他才會執意將自己當成月兒姐姐,這樣他活著還有意義在,否則他就萬念俱灰了。

  她感念霍玄雷對姐姐的情,所以不再糾正他叫自己月兒,成全他的移情作用,反正當她回水流堡後,堡裡守衛森嚴,他也沒法子再接近自己,那在外面的這段時間,便由著他的意思吧。

  而霍玄雷在說完自己的故事後,就把江湖裡發生的事當床邊故事說給她聽,在他特意的詼諧口吻中,她常呵呵笑到睡著,晚上的時間總是過得很愉快,這也彌補了白天待在馬車裡的無聊,令她好希望夜晚能趕快來到,她便能早些見到霍玄雷了。

  不過她將感情分得很清楚,所以不擔心自己和霍玄雷之間有什麼不該有的感情發生,她很明白自己在做什麼的。

   

         ☆        ☆        ☆

   

  城裡的夜間集市每個月一次,在城裡大廣場上舉行,周邊小鎮的許多攤販會聚集在此做生意,是城裡的一件大事,所以也會吸引許多參觀的人潮。

  用了晚膳後,古弄月就在蕭衍盂的陪同下逛夜集,她很少有機會參加這樣的集會,對於夜集的熱鬧是開了眼界,她看到了許多特別的東西,琳琅滿目讓她目不暇給,蕭衍孟又很疼她,只要她喜歡的都買下送她,讓古弄月玩得更加開心。

  最後她實在是腿酸得快走不動,而兩個丫環兩雙手也抱滿了買的東西,實在拿不下了,她才依依不捨的回客棧。

  「情兒,我們城裡也常有集市,只要你喜歡,蕭大哥可以帶你去逛街的。」

  「好哇,我也可以讓哥哥陪我,那我走不動時就可以叫哥哥背我了。」古弄月笑著說。

  「情兒,若你不嫌棄,蕭大哥也願意背你啊!」蕭衍孟深情的說。

  古弄月不好意思的垂下臉。蕭大哥對她的心意她明白,只是她對蕭大哥的情總少了那麼一點,讓她遲疑著無法答應托付終生。

  他們回到客棧,蕭衍孟送古弄月回房,來到房間前,她向他道謝,「蕭大哥,我今晚玩得很開心,不好意思讓你破費買了那麼多東西給我,真是謝謝你。」

  「情兒,蕭大哥願意為你做任何事,只要你肯給蕭大哥機會。」蕭衍孟對她說出了心中最深切的話。

  「蕭大哥。」古弄月低下頭,羞怯得不知道要說什麼。

  蕭衍孟憐惜的撫著她滑柔的髮絲,柔聲表明:「情兒,蕭大哥會等到你點頭的,但是你也別讓我等太久了。」

  古弄月咬咬唇,如此親密的行為讓她感到很不自在,連忙出聲:「我……我要回房休息了,晚安。」

  她立刻轉身開門進入,在她還沒來得及關上門時,就有股似曾相識的氣息急湧到她身邊,房門砰的一聲被關上,而她也馬上被擁入一個寬闊的胸膛裡,這突來的動作嚇得她想放聲尖叫,那人的唇更快的罩住她的檀口,將一切化為無聲。

  當古弄月被吻住時,她就知道他是誰了,她奮力想掙脫他,可是扳不開一雙鐵臂,也避不開他熱烈的索吻,掙扎只會讓自已被吻得更深,他強力的吻足以摧毀她所有的力量,到最後她只能服從,馴服於他的豪奪。

  他抱起了心愛的女人來到床邊坐下,她的甜美令他永遠都不饜足,但他不敢需索過度,以免傷害了他的寶貝,終於他放開了她的小嘴,但仍不讓她離開自己懷抱。

  「你是我的,沒有任何人可以打你的主意,包括蕭衍孟!」親眼看著他對月兒的慇勤體貼、關懷備至,讓他醋意大發,若不是顧慮月兒的心還未全然屬於他,他不好打草驚蛇,在夜集時他就想將蕭衍孟踢走,由他陪月兒逛集市了,蕭衍孟回來後還敢對月兒許承諾,他在房裡聽得真想殺人,月兒的生命裡只有他這個男人,他絕不准任何人動月兒的腦筋。

  古弄月好不容易喘過氣,又聽他那麼霸道的說法,氣得快說不出話來:「你……你怎麼能這……這樣對我,你可惡!」她伸手要甩他巴掌。

  霍玄雷輕易就捉住了她的小手:「月兒,你是我的妻子,我可以接受你給我的任何考驗,但我不能見別的男人對你有企圖,你只屬於我,就我一個人的!」他強悍的宣佈。

  「我不是,霍玄雷,你明知道我不是月兒姐姐,月兒姐姐已經死了,被你打死了,你為什麼不接受這個事實,我是古弄情,不是古弄月,而且我也不要做姐姐的替身!」她大聲的告訴他。

  「你是月兒,是你家人特意在你受重傷神志不清時給你封閉記憶,灌輸你古月情的名字和身份,其實那才是假的,你是月兒,的的確確是我的妻子,古弄月!」霍玄雷清楚的說明白。

  「不,我不是,這是你胡說的,我是古弄情,不是你說的古弄月,我家人不會騙我的,不是!不是……」古弄月激動的辯白,堅持自己身份。

  「月兒,你為何不肯相信我呢?我可以提出證據,在你胸口下方有個紅色胎記,在右腰間也有顆痣,對不對?」

  她瞪大眼看著他,又羞又是滿臉錯愕:「你……你怎會知道的?」

  「因為你是我的妻子啊,你身上的特徵怎麼瞞得過丈夫,雙胞胎就算再相似,也不可能連這樣的小地方都會一樣,由此可證明你不是古弄情這個虛構人物,你是古弄月。」他鐵證確鑿,不容她不相信。

  事實讓古弄月驚駭住,她很難接受這樣的結果,直搖著頭:「不……怎會這樣?我是古弄情,又是古弄月,我……我到底是誰?我是誰?」過於震撼的消息刺激著她脆弱的心,她不願接受卻又不知如何反駁,現實太殘酷了,她本是為姐姐的紅顏薄命歎息,卻沒想到姐姐又是她,她的思緒全混亂了,越想身子就越發冷,呼吸不由自主的變得急促,胸口更是隱隱作痛,眼前的影像也晃動了起來,她無力的靠倒在霍玄雷懷中。

  霍玄雷忙摟住她焦急的問:「月兒,你怎麼了?手腳冰冷、臉色那麼差,你不舒服嗎?」

  他的詢問得不到回答,她蒼白的臉色嚇壞了他,霍玄雷沒有第二個念頭,他忙將她放到床上躺好:「月兒,我叫你的丫環來伺候你,我馬上去請大夫來!」說完他就要離開,她卻拉住他的手。

  「別去,你……出面就洩漏行蹤了,我懷裡有藥,你喂……餵我吃下就可以了。」古弄月勉強出聲道。

  霍玄雷忙伸手到她懷中尋找,找出一隻藥瓶,他倒出一顆藥又倒了水來,再小心扶起餵她吃藥。

  藥的效力很快,吞下藥不久,她的臉色就轉好了一些,也不再心悸,呼吸緩和了下來。

  霍玄雷臉色凝重,大掌不斷的輕撫她的臉龐,沉痛的開口:「是我害你變成這樣的,你受了我一掌心脈一定嚴重受損,雖然被救活但卻遺留下後遺症,讓你本是健康的身體變成了這樣病弱,全是我的錯,我該死,我真的該死!」他有無限的懊悔,看到妻子虛弱的模樣,他真想打死自己。

  古弄月情緒平靜了下來,語氣輕幽:「我一直對自己胸口的印記很疑惑,不明白為何會有那個痕跡,如今我明白了。」看了霍玄雷一眼,她掀開被子,解開衣襟露出她雪白的肌膚,但在滑膩如凝脂般的胸前卻突兀的有個淡紅色的掌痕,如同一個烙印般,醜陋的盤踞著本該是白皙無瑕的柔美丘壑。

  看到那個傷,霍玄雷的臉色更難看,他心一窒,悲痛全湧了上來,他不忍的閉起了眼睛,再睜開時,他的元氣如在剎那間被人全抽去,剩下的是蕭索木然。

  「你真不該和我認識的,我這個魔鬼不配擁有你的愛,不配!」突然,他舉起掌便對自己心口不留情的狠狠擊下,沉悶的聲音伴著鮮血從他口中吐出,他眉頭卻沒皺一下。

  「啊!你……你在做什麼?」

  古弄月駭然大叫,掙扎的爬起身來到他身旁觀視他,「你……你怎麼要傷害自己呢?你怎麼樣了?傷得嚴不嚴重?要不要緊啊?」她焦心的迭聲急問。

  霍玄雷不在意的抹去嘴角的血,淒然冷笑,「放心,我這個禍世魔鬼是不會那麼快死的,你改名字改得對,你是古弄情,不是古弄月,也不是我的妻子,這掌不及你所受的十分之一,當賠禮都不夠,霍玄雷這條命是你的了,你可以隨時取走它,我也不配再愛你了,你該找個好男人依靠,我祝福你,再見。」靜靜的說完話,他站起身步履不穩的走向門口。

  「你不准走!」她叫住了他。

  霍玄雷回身看著她,眼裡的豪情已滅,絕望得有如行將就木的人。

  他這模樣看得古弄月心好痛,雖然她還未想起對他的感情,可是卻為他心疼,她氣憤的質問他,「你怎麼可以告訴我這些後就丟下我不管?那你要我怎麼辦?我該是古弄情?還是古弄月呢?你說要補償我,撒手不管就是你的補償嗎?」

  「我只會傷害你,不能給你任何的幸福,如果粉身碎骨能彌補,我萬死不辭,但我明白你善良得不會傷害我,我還能為你做什麼呢?」霍玄雷哀痛的看著她。

  「如果你的命是我的,那你的人也是屬於我的,我就有權可以決定你要做什麼,我不准你再捨棄我不管,原本你計劃好要怎樣得回我的,你就不可以放棄,我要你全心全意對我,求得我的原諒。」古弄月語氣堅定的告訴他。

  這話不啻是要再給他一次機會,霍玄雷槁木死灰般的心又注入了生氣:「月兒,你這是給了我希望,你真願意我這麼做?我還能再得回你嗎?」

  古弄月擺出驕傲樣,故意說:「那可不一定,蕭大哥對我的好你應該明白,他的溫柔體貼也是你怎麼都比不上的。」

  霍玄雷皺起眉,心頭直冒酸意,「我不會將你拱手讓他,蕭衍孟想在我手中搶走你,那是不可能的!」語氣狂傲,他又恢復一方霸主的威勢了。

  「哼,你現在會這麼說了,剛才不是就要離開不再糾纏我了嗎?」古弄月譏笑他。

  「不這樣怎測得出你對我的感情呢?至少我明白你捨不得我走。」這讓霍玄雷眉開眼笑,她不記得自己,但她仍是在意他的。

  古弄月發現自己落於下風,賭氣的別開臉:「我就知道你不是好人,我再也不理你了!」她躺回床蓋上被就要休息。

  霍玄雷想笑,卻發出了呻吟,又嘔出一口血。

  古弄月聞聲急急起身看他,被這情形又嚇白了臉,忙下床扶他回床上坐下:「你到底要不要緊?別嚇我啊!」

  霍玄雷虛弱一笑:「無妨,我可以自己療傷的。」盤膝坐好,他從懷中拿出丹藥吞下,再閉起眼依著內功心法催動內力為自己治療。

  古弄月不敢吵他,就在他身旁緊張的盯著他,等待結果。

  好一會兒後,雷玄雷已是滿頭大汗,他又嘔出了幾口血,不過是暗濁的淤血,臉色也轉回了紅潤,看來是好了許多,讓古弄月鬆了口氣。

  霍玄雷張開眼,看到她憂心模樣,微笑安慰她,「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古弄月卻嬌嗔道:「誰擔心你了?我可還沒原諒你呢。」

  「我明白,我一定會盡力求得你的諒解。」他語氣柔情萬分。

  古弄月心中開心,卻沒給他好臉色,「說得簡單,也不知道做不做得到,被你鬧了一夜,我要睡了,不准再吵我。」她和衣躺下,這次她真要睡覺了。

  但是霍玄雷竟然也在床上躺下,和她同睡一張床,還伸手由後抱住了她。

  古弄月翻身面對他,「你怎麼可以睡在這裡,這是我的床呢,你不可以這樣的!」她伸手要推他離開。

  霍玄雷順勢將她納入懷中,緊緊摟著,「我受了傷,你忍心不讓我躺下休息嗎?而且這些天我都坐在床旁陪你,從沒睡好覺過,人又不是鐵打的,難道你願意看我倒下去?」他相信柔性訴求,她一定會心軟。

  古弄月聞言真的無法狠心趕他,可是他這樣抱著她又怎對呢?「你要睡床可以,但是放開我,男女授受不親,這樣成何體統?」

  敢情這丫頭忘了她是他的妻子嗎?霍玄雷沒放鬆,反而更擁緊她,「這樣才能令我感到舒服,讓我休息好嗎?我好累呢!」他馬上閉上了眼。

  這是什麼話?怎麼有這樣的人?古弄月氣得想將他推下床,但又於心不忍,遲疑問,就聽到他沉穩的呼吸聲傳出,似乎真的睡著了。

  她咬咬唇,也無法了,只得偎著霍玄雷閉上眼,在令人安心的氣息裡,她很快睡著了。

   

         ☆        ☆        ☆

   

  自從明白自己真實的身世後,古弄月對霍玄雷的態度也逐漸在改變,縱使記憶裡沒有他的身影,可能是因為下意識的移情作用,她發覺自己的心正一點一點的傾向他,雖然他不夠溫柔、不夠體貼,也不會說好話討她開心,可是他的真情她明白,也感受得到他對自己的寵愛,這該是她以前亟想要卻得不到的愛,如今得到了,失去愛的記憶的她卻無法用熱切的愛意回應,或許這就是命運特意的安排。

  不過對此情形,霍玄雷倒沒有露出埋怨神情,每晚他仍是來房裡陪她,不過有了一次共枕眠的經驗,他就得寸進尺了,不甘於只坐在旁打坐過夜,他大方佔去了她半邊床鋪,也讓她無法離開他的懷抱,她抗議過許多回,但贏的仍是他,最後她也被迫習慣了他的氣息、他的體溫,在他懷裡,她得到了最好的睡眠。

  經過十來天的旅程,終於來到嶺南蕭衍孟的叔父家,他的叔父在嶺南一帶算是頗有名望的人,所以壽宴辦得隆重盛大,他們對於她這個水流堡的千金非常歡迎,府上也有多位和她差不多年紀的閨女,有伴一起相處玩樂,她過得很開心。

  霍玄雷每晚的相陪也沒因她住在別人府上而改變,這讓她見識到了他的能耐,他完全視府裡的守衛於無物,輕易的進出蕭府而不被發現。

  只是蕭家人對她的好,蕭叔父、叔母也不時在她面前提起蕭大哥,其用意很明顯,就是希望她答應嫁人蕭家,這些事霍玄雷也神通廣大知道了,所以每到夜晚共處時,常能見他滿臉的醋意,他最大的希望就是她盡快離開蕭府。

  「蕭府的壽宴已經過了,你也在府裡停留五六天了,該回水流堡了吧。」這晚,霍玄雷又提起這事。

  古弄月呵呵一笑,故意說:「要這麼急嗎?我喜歡這裡,好想多留幾天呢。」

  「我不准,這兒不是地靈人傑的好地方,早走早好。」霍玄雷拉她入懷不客氣的指出。

  「你說得真不客氣,其實我明天就要起程回家了。」她臉上笑意更深。

  霍玄雷臉色這才轉好些,撫著她粉頰輕聲問:「你想回哪個家,娘家?還是夫家?」

  古弄月的笑容褪去,有些無奈:「別問我這樣的事,我不會回答,我還記不起你啊。」

  霍玄雷眼裡有失望,但也順她的意,摟緊她溫言訴說:「月兒,我愛你,我會耐心等你恢復記憶,等你愛上我,我對你的愛永遠都不會改變。」

  古弄月偎著他,她越來越喜歡這樣被他擁在懷中疼愛,享受他的柔情,可是她卻害怕再碰觸感情,自己真能尋回記憶嗎?家人可會接受他?橫在他們面前的是一條大鴻溝,她不曉得自己是否能跨越得了。

  霍玄雷也能體會懷中寶貝心裡的疑慮,他加強手勁讓她更貼近自己,和她在一起的感覺是那般美妙,她就如同他的空氣般,他不能失去她的,不論多辛苦,他一定要讓妻子回到身旁,任何的困難都阻止不了他!

  這一晚,又是兩人同榻而眠。

   

         ☆        ☆        ☆

   

  隔天,古弄月就和蕭衍孟一同離開蕭府,踏上歸途。

  回程時,古弄月發現蕭衍孟話變少了,神情也帶著抑鬱,似是心事重重,當她問起時他又推說沒有,但他就是神情不對,讓古弄月有些擔心。

  直至回到水流堡,蕭衍孟才說出驚人的實情,原來他發現了古弄月和霍玄雷夜夜私會的事,而他還提出更驚人的要求,他要娶古弄月為妻。

  在水流堡的大廳裡,為這事驚愕的只有古弄月,她的家人不但不訝異還全部贊成這樁婚事。

  「情兒,衍孟對你那麼好,你嫁給他一定會過得很快樂的。」古夫人含笑道。

  「你娘說得對,衍孟怎麼都比霍玄雷好,衍孟對你和霍玄雷私會的事都可以不計較了,他是這般的愛你,這樣的男人哪裡找呢?爹要你嫁給衍孟。」古雍驛明說了。

  古皇岳也表明自己的意見:「情兒,真愛不易尋,找著了就別輕易放手,惟有經得起考驗的愛才能長久,衍孟對你的情,哥全看在眼裡,你若相信哥哥的眼光,就答應這門親事。」

  「情兒,我愛你,請你嫁給我!」蕭衍孟誠心的向古弄月求親。

  古弄月看著他們,心中惶然無措。她知道蕭大哥的好,可是她對他並沒有強烈的愛意,這樣能成親嗎?

  「我一時間無法作決定,讓我再想想吧。」古弄月婉轉的表達心中意思。

  「情兒,你不肯該不會是為了霍玄雷吧?他害死了你姐姐啊,你怎能為他誤了終身呢?」古雍驛對霍玄雷最反感,先發難了。

  古夫人也忙勸著女兒:「情兒,霍玄雷視水流堡的人為仇敵,月兒當初堅持嫁給他,結果如何呢?傻丫頭,你怎能走上月兒的路,娘是絕不同意你和霍玄雷在一起的。」

  「情兒,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事讓你心中起了疑惑呢?你可以說出來告訴哥哥。」古皇岳心思縝密,看出了些許端倪。

  她明白家人是為了自己好才特意為她換名換身份,如果她說出她已知道自己真實的身份,一定會引來軒然大波,她不想辜負家人疼愛她的美意,只能搖搖頭:「我沒事,我只是還不想嫁人,這和霍玄雷無關,他只是在夜裡來探望我、陪我說話解悶,並沒有對我不軌,你們也別那般的痛恨他,他其實很愛月兒姐姐的。」她為霍玄雷辯解。

  古雍驛拉下臉斥責女兒:「情兒,你怎能幫那個混小子說話?你忘了他是怎麼對你……呃……你的月兒姐姐嗎?爹不准你和他在一起,如果他敢再來找你,爹不會輕易放過他的!」他氣得差點就露出口風。

  「情兒,哥哥也不允許你和霍玄雷糾纏不清,你最好的歸宿就是衍孟了,只有他能給你幸福,你就依大家的意思,嫁給衍孟!」古皇岳強悍的為妹妹決定未來,這回他絕不會放任她做出有害自己的選擇。

  「不要,我不想嫁人,爹、哥哥,我真的還不想嫁人啊!」古弄月不肯答應。

  古夫人來到女兒身前,拉著她的手好聲說:「情兒,女人最重要的便是終身要托付對人,你相信爹娘、你哥哥為你挑選的人,衍孟真是最適合你的丈夫,別再任性了,答應嫁給衍孟吧!」

  「情兒,蕭大哥對你的心,你應該最明瞭,請你給我機會能照顧你好嗎?」蕭衍孟深情的請求。

  古弄月不想讓大家失望,可是她也強迫不了自己,所以她還是搖頭,「你們……別勉強我,我不要,我不想嫁人,對不起,我真的不想啊!」

  古雍驛沒了耐性,他不悅的丟下命令:「兒女親事本就是由父母作主,爹同意了這門親事,不管你願不願意你都得嫁給衍孟!」

  古弄月慌忙拒絕:「爹,女兒不要,您別逼女兒,不要!」

  「別事都可以商量,就這點不行,為了斷絕霍玄雷對你的企圖,也為了你好,你一定要嫁孟衍,就這樣決定了!」古雍驛拿出父親的威嚴,非要女兒嫁不可。

  古弄月也堅定了信念不同意,「不要,女兒不嫁,不管說什麼女兒都不要嫁給蕭大哥,我不嫁!」

  「由不得你不肯,皇岳,將你妹妹帶回房裡關起來,派侍衛日夜嚴密守護,不給霍玄雷能和她見面的機會,直到她出閣那一天!」古雍驛嚴聲交代兒子。

  古弄月哭叫著反抗父親的脅迫:「不要!爹,別這樣對我,我不要嫁人,我不要,娘、哥哥,救我,我真不要嫁人啊,不要……」

  「沒人可以強逼她做不願意的事!」

  一個冷沉的聲音傳入,霍玄雷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大廳,水流堡的管事也急匆匆的隨著進入,驚慌稟報。

  「啟稟少堡主,他……他突然出現在堡裡,屬下也不知道他是怎麼進入堡中的,攔也攔不住,屬下無能,求少堡主恕罪!」

  古皇岳揮手讓管事退下,怒目盯著霍玄雷:「你好大的膽子,擅自侵入水流堡到底意欲如何?」

  「月兒在哪,我就跟她到哪,直到她隨我回火陽堡為止,她是我的妻子,除了我之外,她不能再嫁給別的男人!」霍玄雷嚴正出聲表示。

  「我們已經很清楚對你說明她是情兒,不是月兒,霍玄雷,你別顛倒身份認錯人!」古皇岳口氣同樣嚴厲。

  霍玄雷直言點破:「你們不用再隱瞞了,連月兒都清楚她的身份,是你們封閉她的記憶讓她變成古弄情,其實這世上跟本沒有古弄情這個人,她就是古弄月!我可以諒解你們這樣做是不想讓她再為我受苦,但你們現在卻強要她嫁人就不對了,一女怎能侍二夫,你們可有想過萬一月兒恢復了記憶,她要如何面對這樣的殘酷事實?」

  古家人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古弄月憂愁的看了眼霍玄雷,低頭難過的在哭泣。

  「這是我們古家的事,不用你管,不管情兒是不是月兒都和你沒關係,你馬上離開水流堡,否則我就不留情了!」古雍驛斷然的下逐客令。

  「除非月兒同我一起離開,否則我絕不走,我是月兒的丈夫,有權擁有自己的妻子,更不會讓妻子再嫁給別的男人!」霍玄雷神情堅定,為了愛妻,他就算深陷虎穴一樣面不改色。

  「住口!你怎麼還有臉敢自稱是月兒的丈夫,是你親手打散了這段姻緣,月兒已經被你打死了,現在活著的是情兒,她和你沒有一點關係,也絕不會和你回火陽堡的!」古皇岳氣憤的道。

  「妻子是我的,我曾虧待她,但我也會盡自己最大的力量彌補她,我更會用生命來護衛自己的妻子,沒人可以從我身邊奪走她!」霍玄雷朗聲說明,神情強悍。

  「霍玄雷,你忘了你怎麼錯待月兒嗎?你還敢來水流堡大聲說話,你太過份了!」

  蕭衍孟氣不過,就要對霍玄雷動手,卻被古皇岳攔下,他冷眼看著霍玄雷丟下挑戰。

  「看來你是想歷史重演了,你想帶我妹妹走就得打倒我,不過這回我不會再退讓,輸的一定是你!」

  這是避免不了的結果,霍玄雷也不逃避,坦然接下:「好,為了月兒我也會使出全力,即使是賭上性命也不在乎。」古弄月弄懂霍玄雷和她哥哥的意思後,焦急的忙上前阻止:「哥哥,不要,你們不要動手打架,有話可以好好說的,不要動手!」

  古皇岳疼愛的看著她:「有很多事是用嘴說不清的,只能用武力解決,這是男人間的事,你別插手,爹,請您看著情兒,不要讓她來阻止決鬥。」說完他對霍玄雷比了個手勢,兩人來到廳外的廣場。

  「不要!」古弄月焦心的要跟去卻被父親拉住。

  「你別去,你哥哥一定會贏,讓霍玄雷得到應有的教訓。」古雍驛對兒子有信心。

  「爹,女兒不要他們任何一人受傷,您讓我出去觀看情形吧,否則我一輩子都不會心安的,爹,求求您。」古弄月哀求著父親。

  古雍驛略一沉吟後點頭,「可以,不過你只能在旁觀看,不可以再做傻事衝入他們的決鬥裡明白嗎?」

  古弄月忙點點頭答應,和父親匆忙的來到廣場上,此時決鬥已經開始了,霍玄雷和古皇岳正在場上繞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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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22 13:21:46 |只看該作者
  這樣的場面讓古弄月看得揪心,她小手抓緊衣襟睜大了眼。這場面為何那麼的熟悉?塵封在腦裡的記憶不斷湧出,使她感到恐懼混亂,更教她移不開眼的緊緊盯著決戰的兩個男人。

  這次的情形和上回全然相反,古皇岳對霍玄雷不再客氣,所以他使盡了全力,而霍玄雷卻因對古家人愧疚而有所保留,大都接招防守,甚少主動攻擊。

  幾招下來,古皇岳看出了端倪,在交手的空檔裡冷聲開口:「保存實力對你沒什麼用,贏不了我,你是絕對帶不走我妹妹的!」

  霍玄雷皺緊眉,眼裡有深思,他不單只面對古皇岳,他也注意到在場邊觀戰的古弄月,她蒼白的面容教他擔心,他知道她一定不願看到他和古皇岳相殘,但不這樣他如何保住她呢?他有顧慮,所以在應敵時頻頻為自己帶來危險。

  不,不!古弄月在心中大喊,嘴卻發不了聲,她頭痛欲裂,過度充斥的記憶使她的腦袋像要爆開般,而眼前的決鬥又教她看得好痛苦,既然她已被狠狠傷害過一次了,為何他們還要再傷她呢?

  她心痛得快支撐不住了,哀傷的哭求:「別打了,不要打了,求求你們別打了,不要……不要啊!」

  她的哭聲鑽入霍玄雷的耳裡,讓他心疼。他怎能再讓月兒為他哭泣?他如何忍心傷害她呢?對於自己曾犯的錯,他也該給古家人一個交代,思緒掠過腦裡,他明白自己該怎麼辦了。

  就在雙方激烈交手同時,霍玄雷沉穩的告訴古皇岳,「我願意受到懲罰,以償我的過錯。」他突然撤去防守,用血肉之軀硬接下古皇岳兩拳。

  霍玄雷咬緊牙沒出聲,身子往後直退四五步跌坐在地,嘔!他撐不住的口吐鮮血。

  鮮紅的血液似是把鑰匙,打開了記憶的門。

  她想起來了,全部都想起來了,夫君,他是她的夫君,她最愛的丈夫啊,他受傷了,他受傷吐血了!

  「夫君!」古弄月淒厲的喊,心情的激動讓她站不穩腳,臉色霎時變得蒼白。

  「情兒!」古雍驛和蕭衍孟忙扶住了她,虛弱的她要掙脫他們的攙扶。

  「夫君,讓我到夫君身邊,夫君……」古弄月頓住話用手摀住嘴,血從她指縫裡流出。

  「月兒……月兒,她吐血了!」古夫人見狀駭聲大叫,同時喊出了女兒的真實身份。

  霍玄雷聞言心大慟,氣血狂湧,又再度嘔血,掙扎著想到妻子身旁卻力不從心。

  「夫……君,我要……夫……君……」古弄月氣若游絲,顫聲要求。

  古雍驛心再狠也拒絕不了女兒這樣的哀求,無奈的歎口氣,將女兒帶到霍玄雷身旁。

  霍玄雷張開雙臂緊緊抱住妻子,痛心的喊道:「月兒,我的月兒!」

  古弄月牢牢摟著丈夫,對他展開絕美的笑靨:「夫君,月兒不要再和你分開了,我們永遠在一起好嗎?」

  霍玄雷激動的點頭:「好,我們永遠在一起,我愛你,月兒,這一輩子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古弄月偎著丈夫愉悅的笑了,這是她最幸福的一刻,她也明白自己將長長久久保有這份幸福,不會再失去了。

  月兒,他摯愛的妻子,他保證會用一生一世來珍愛她的。霍玄雷在心底發誓著。

  古家人互相交換一個瞭然的苦笑,他們還是失敗了,敗在這對小冤家的真愛之下,不過只要月兒能找到真正的幸福,一切都是值得的。

  蕭衍孟悄然的轉身離去。他輸了,但是輸得心服口氣,月兒、霍玄雷,祝福你們!


尾聲   




  靜謐的夜晚,纖細的身影來到書房外,她輕敲敲門,然後推門走入,一碗飄著藥香的補湯被放在書桌上。

  「你們下去吧。」古弄月遣退隨侍的丫環。

  「我的內傷已經好了,不用再喝補藥了吧?」霍玄雷將愛妻摟到膝上坐,擁著她,語氣裡隱含著求饒意味,天底下也惟有他的妻子才能讓他如此好聲好氣相求了。

  「大夫說這藥能助血行氣、增進內力,對你有益的,你再多喝兩帖好不好?」古弄月對丈夫撒嬌。

  「好,你的要求我一定答應,那你的補湯呢,有乖乖喝完嗎?」霍玄雷關心問道。

  「當然有,你請娘天天盯著我喝湯,我哪逃得了呢!」古弄月皺皺俏鼻回答。

  「你心脈受損需要好好調養,補湯是不能斷的,這全是我的錯,我——」霍玄雷自責的話被一隻小手掩去。

  「我們不是說好不提那些事了,我不記得以前的不愉快,我只明白我現在過得很快樂、很幸福。」古弄月偎著丈夫神情開朗無憂,能換得今日的幸福生活,不管以前有什麼樣的苦她都不在意了。

  重回火陽堡,許多情況都變了,除了丈夫對她的百依百順、體貼疼愛外,霍千嬌、霍千媚兩姐妹對她的態度更是完全改變,百般尊敬不說,真的接納她為大嫂,她們姑嫂間的感情是越來越好了,而婆婆就更不用說了,以前婆婆就待她萬分的好,現在是更加的疼愛她,比疼自己的女兒還疼,以前在堡裡的不受寵,如今不但全補回來了,她還得到更多的憐愛。

  現在的她活得如意自在,連火陽堡和水流堡的宿仇都化解了,爹娘、哥哥對霍玄雷雖然還不是很滿意,不過已經不反對他們在一起,她還能有什麼煩惱呢?只覺得快樂用不完,天天都是好心情。

  霍玄雷憐愛的吻吻愛妻潔白的額頭:「月兒,遇到你是我一生最幸運的事,能有你陪我走過一生,我已經無所求了。」

  「我也是一樣,感謝上天給我們機會相遇相愛,如果有來生,我還要和你再相逢、再相戀!」古弄月望著丈夫祈願。

  霍玄雷感動的大力摟緊他的寶貝,她這話解開了他心頭上的結,她不再因為愛他好苦下輩子便要放棄他了。

  他低聲對愛妻起誓:「月兒,謝謝你的愛,為夫無以為報,惟有獻上真心,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此生此世永不變!」

  「夫君……」古弄月溫柔的攀著丈夫送上吻,用全心的愛意回應丈夫的情。

  有風有雨已經過去了,今後將是無愁無憂,再添人間一段纏綿情愛。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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