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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他在這樣自言自語之後,望著我們,顯然是要聽我們的意見,而我們則不約而同將視線
投向白素。很明顯我們每人都有同樣的答案,而公推白素將這個答案說出來。因為白素最懂
得用最不傷害人的說法,說出事實,以減少當事人心中的傷痛。
白素歎了一口氣,道 : :「其實不論你用甚麼方式,結果都是一樣!」
岩石搖頭,表示不願意接受這樣的說法,他道 :「怎麼會呢?我的愛是這樣的真心誠意!」
白素又歎了一聲 :「可是對方卻在觀念上根本沒有愛情這回事!」
岩石向那位姑娘求偶失敗,那是人人可以料到的事情,而失敗的原因也再簡單清楚不
過,就是白素所說的那句話。
可是岩石還是不肯接受。
他搖頭 :「她不知道甚麼叫做愛情,我可以用各種方式使她明白,只要給我時間,我一
定可以做得到!」
看到岩石神情如此痛苦,大家都不忍心去譏笑他。而且大家也不能完全否定岩石的說法
,給他時間,他是不是可以使那位姑娘明白甚麼是愛情?
我們都知道他求偶必然失敗,可是接下來情形如何他還沒有說,他為甚麼會沒有機會向
那位姑娘詳細解釋甚麼是愛情呢?
我做了一個手勢,請他繼續說下去。
岩石長歎一聲,神情茫然。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做錯了甚麼,才會導致這樣的結杲,所以
在繼續敘述當時發生的事情時,格外懊喪。
當時他說了那番話之後,那位姑娘完全沒有他預期中的反應,而是不知所措之極,俏麗
的瞼龐上顯出非常旁徨無依的神情,非但沒有投向岩石,反而後退了一步。
那位姑娘當然是由於岩石的行動太令人吃驚了,所以她在後退的峙候,腳步有些不穩,
在旁邊的那位男子,就自然而然伸手過來扶她。而岩石看到了,就立刻伸手,用力推向那男
子的胸口。
他這一推的力道很大,將那男子推得跌倒在地。
岩石在出手的時候,當然以為自己的行動沒有什麼大不了,最多那男子跳起來和他打上
一架而已。
可是就在那男子跌倒之後的一剎間,他就知道事情不對了。
突然之間,四周圍所有人都停止了動作,人人都望著倒在地上的那個男子,人人的神情
都是不可解到了極點,顯然他們是看到了從來都沒有看到過的事情,才會有這樣的反應。
後來知道他們的確是從來都沒有看到過這種事倩,而且連想都沒有想到過會有這樣的事
情發生。在那裏,只有別人要跌倒的時候有人去扶他,而從來沒有將別人推倒的事情發生過。
所以岩石的行動,使所有人都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產生了無比的驚詫。幸而在那裏,
人沒有「憤怒」這種感情,不然岩石恐怕會給當場打死!
(當然那是假設,那裏,人也根本沒有「打人」這回事。)
看到所有人這樣的反應,岩石知道自己的行為,引起了這裏所有人極度的反感。然而他
並不在乎,他準備進一步向那位姑娘表達真誠的愛意,同時他也準備向那位姑娘說明愛是多
麼偉大、多麼不可缺少,缺少愛情的人生,根本不能算是人生.––等等一大套在人間被認為是
天經地義、百聽不厭,不知道說了多少遍,還一直會有人說下去的大道理。
然而他卻沒有機會開口,並沒有任何人阻止他、不讓他說話,而是他看到的情景,使他
張大了口卻發不出聲音來。
他看到那男子被他推跌在地之後,不知所措到了無法自己起身的程度,而最早從極度驚
愕之中定過神來,有了動作的是那位牧羊姑娘,她過去將那男子扶了起來。
岩石向她走過去,想傾訴自己對她的愛意,可是那位姑娘的眼光這時候正向他射來,一
接觸到了那姑娘的眼光,岩石不但說不出話來。而且再也無法向前跨出一步,甚至於不由自
主打了一個寒顫!
那姑娘的眼光之中,充滿了冰冷的卑夷和不屑,顯示她內心對岩石的極度厭惡和輕視。
這種眼光,足以使任何稍有良知的人感到無地自容。岩石的行為在那裏的人看來,實在
是惡劣到了難以形容的地步,可是在人間,這種行為卻普通之極,根本不算一回事,所以岩
石並非沒有良知之人,他只不過是被愛情燒得稍為欠缺了一些理智而已。這種情形,在人間
是被認為十分浪漫可愛的。
接下來,那位姑娘就轉過頭去,不再看岩石,而其餘所有人也都恢復了正常,像是甚麼
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那姑娘和那男子擁抱著走了開去,所有人都將岩石當作不存在一般。
等到岩石從那種眼光中定過神來的時候,己經看不到那位姑娘了,岩石的眼前,晃動的
全是那位姑娘走開去的時候,窈窕動人的背影,然而背影在迅速地消失,眼前變成了一片空白。
岩石不記得當時有沒有發出大叫聲,他轉身向高坡奔去 :一直奔到了最高處,又向下沖
,結果是滾著下高坡的,而當他在滾動越來越快的時候,他有一個非常短暫的時期,覺得有
一些事情發生,然而當時他的心情紊亂之極,只感到那位姑娘的眼光還像是利刃一樣在向他
刺戳,根本不能去想別的事倩,所以也無法知道究竟發生了甚麼事情。
他終於停止了滾動,當他喘著氣想要站起來的時候,在月色下,他看到了一隻野免,就
在他面前的不遠處。
這本來是再也普通不過的情景,可是岩石卻陡然吃驚。自從他進入那個地方之後,所有
看到的生物,其外形都是他從來都沒有見過的。然而現在看到的那只野兔,卻是他從小就認
識的一種動物,外形熟悉之極。
岩石立刻知道確然有事情發生了,發生的是 :他己經離開了那地方,回到了人間。
他不知道自己如何會到那地方去、也不知道自己如何又會離開了那裏,一切都好像一場
夢一樣,只有那位姑娘,卻深深印在他的腦中,再也無法消除。
當時岩石看了看自己,赤身露體。本來兩年來他早已習慣如此,可是這時候他卻感到了
異常的不舒服,氣溫太低,他覺得寒冷。而且立刻有許多小蟲在叮咬他,那種情形在那地方
絕對不會發生。
岩石儘量使自己冷靜下來,他首先要做的事倩是,回到那地方去!再去找那位姑娘,表
達自己對她的愛意。
可是接下來的好幾十天,不論他如何努力,都無法找到回那地方的路,他覺得需要幫助
,就找到了一個土著的部落,沒有多久,就聯絡上了高興的祖父,從而知道他失蹤之後,他
的家族進行搜索的範圍有多麼廣。
本來岩石只要好好理智地想一想,就可以知道他再也找不到那個地方了。大規模的搜索
,完全沒有發現那地方的存在,他還有甚麼方法可以找到那地方?
然而那位牧羊姑娘的倩影佔據了他的整個腦部,使他失去了理智,他要不顧一切再到那
地方去。
繼續下來的大約十年時間,他就在當地不斷地尋找,而且從一個部落到另一個部落,打
聽誰知道那地方,可是不但沒有人聽說過有這樣的一個地方,連部落許多古老的傳說中,也
從來沒有一樁和那地方有關。
所有方圓幾百里範圍內的土著,都告訴他根本沒有這樣的一個地方,一切全是他的妄想。
其中高興的祖父提出來的說法最為人接受,高興的祖父說 :深山中有一種植物的塊莖,
看來和芋頭差不多,可以充饑,可是這種東西吃了之後,會使人產生幻覺,那種幻覺,有強
烈的真實感,使人真假難分。
高興的祖父判斷,岩石是從懸崖上掉下去之後,就用這種植物作為食物,而且由於它相
當可口,又容易獲得,岩石就一直在吃它,所產生的幻覺,也就一直延續下去,直到可能偶
然又吃了甚麼東西,抵消了那種植物的毒性,所以他又從幻境之中,回到了現實世界。
作為一個獵頭族人,高興的祖父能夠對岩石的奇遇做出這樣的分析,可以說非常不簡單
。然而岩石根本拒絕接受。
別說岩石拒絕接受,雖然這己經是最可以接受的說法,連我們也覺得雖然不能說完全沒
有這個可能,可是可能性實在不大。
當岩石說到他不接受這個說法的時候,他望著我們,留意我們的反應。看到我們也不相
信,他有松了一口氣的表情,大聲道 :「我太清楚自己的遭遇了,當然不是幻覺!」
所有在場的人,只有高興哼了一聲,神情不屑。
岩石一直在那島上沒有離開,長時間和高興的祖父在一起,他生活的唯一目的,就是想
再到那他方去。
他的言行,即使在獵頭族族群之中,也被視為是瘋子,漸漸理睬他的人越來越少,岩石
在寂寞無奈之餘。只好找小孩子來作為傾訴的對象 :開始是一大群小孩、後來也越來越少,
只有高興,從嬰兒時期起,就和岩石一起,岩石將自己的知識,儘量傳授給高興,將自己的
奇遇,一遍又一遍告訴高興。
一老一少,變成了不但是朋友,而且有親人一樣的關係,所以高興才會稱岩石為爺爺。
絕對料不到的是,高興在岩石那裏得到的現代科學知識,漸漸累積,形成了她分析事情
的邏輯概念,而且是完全根據科學原則所產生的概念。
運用這種概念思考,高興得出的結論是 :即使她祖父的分析和事實有距離,所謂岩石的
奇遇,仍然只是岩石的妄想!
出現這樣的結果,確然使岩石啼笑皆非,然而兩人雖然在這方面意見不合,他們之間的
親情卻依然存在。這就形成了他們相處時的奇特情形。
岩石繼續努力了幾年,才開始和外界聯繫,尋求幫助,他並不向自己的家族求助,而是
和他的好朋友大亨聯絡。當大亨知道岩石並沒有喪生時,驚訝之極。可是他也不知道這些年
來岩石在做些甚麼事情。
岩石堅決要求大亨對他還在人世一事保守秘密,通過大亨,岩石得到了許多精密的、用
作搜索之用的先進儀器,以供他尋找那地方之用。
可是搜尋還是沒有結果。
最近的發展是半年之前,大亨甚至於和當地政府合作,以勘察為名,放了一顆人造衛星
上天,這顆專門為搜索、勘察、查驗地形而設的人造衛星,真正的作用,就是要在這個島上
,把岩石所說的藍種人聚居的地方找出來。
大亨對這顆人造衛星的功能,提出的說明是 :「衛星搜索的結果,發現了三個以前從來
不為人所知的穴居人部落,一共有二十八人!又發現了四株沒有紀錄的樹木。」
大亨這樣說明人造衛星的功能,再明白不過,連這樣微小的東西都能夠發現,岩石所說
有上萬人聚居的盆地,萬無可能不被發現。
當大亨在這樣說的時候,人人都感到唯一的結論是 :「根本不存在那地方。」
唯有岩石還是搖頭,不肯接受人造衛星搜尋的結果。
當岩石如此不肯面對事實之初,大亨非常生氣,那時候大亨大約知道岩石的目的是尋找
甚麼,他賭氣對岩石道 :「我不知道你在幹甚麼,只知道我再也無法提供進一步的幫助了,
或許,哼哼,只有衛斯理可以幫你了!」
這原來就是我有緣聽到岩石講他的奇遇的原因!而大亨平時看來對我並不很友善,從他
對岩石這樣說這一點上來看,可以證明我在他的潛意識中的地位。雖然他在提到我的時候,
口氣不是很好,當然不必計較。
岩石當時根本不知道衛斯理是何方神聖,於是大亨就向岩石介紹我,他特地派了兩個熟
悉我所記述故事的人,和岩石見面,盡可能將我的一切,告訴岩石。
岩石不知道是實在沒有辦法了,病急亂投醫,還是真的認為我可以找到那地方,所以請
大亨安排和我見面。
大亨怕他請不動我,所以找了陶啟泉出面。至於那四位專家,倒是岩石自己提出來的,
其中最值得一提的是那位所謂「陣法專家」了。
原來岩石在大量的接觸了我記述的故事之後,最有興趣的是其中一些有關「陣法」的部
份。他認為很有可能,那地方在一種非常有效的陣法掩護之下,所以他用盡了方法都無法發現。
岩石能夠想到這一點,真可以說是挖空心思到了極點了。至於那四位專家,根本不相信
岩石的奇遇,那也是他始料未及的事情。
當岩石說到他突然之間看到了一隻野免,醒悟他已經離開了那地方,回到人間時,他對
「奇遇」的敘述,已經告一段落。接下來他又花了許多時間,講這二十多年來他苦苦尋找,
想回到那地方去的經過。
他將這些經過,還是說得非常詳細,我將他所說的濃縮,其比例大約是一萬比一,因為
尋找經過的細節實在並不有趣,更因為結果是一無所獲。
而更令尋找者沮喪的是,所有的結果都指向一個結論,根本不存在岩石所說的那個地方。
所以當岩石終於說完了他要告訴我們的一切之後,他望向我們,尤其是望向我和白素的
眼光,完全是已經在絕望之中的最後希望,只要我們說出「那地方根本不存在」這樣的結論
,他肯定會立刻崩潰!
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齊聲道 :「我們相信你的經歷,確然有那地方存在,你在那地方
一切遭遇,都是真實的,不是妄想!」
我們先肯定了這一點,等於是向一個重病人先注射強心針一樣,先保留了他的生命,然
後再慢慢想辦法。
果然,岩石聽了我們的話,大大地松了一口氣,眼光之中重又燃起希望。他張大了口,
沒有發出聲音來,然而我們都知道他是在問 :「既然有那地方的存在,為甚麼我這樣尋找法
,還是無法將它找出來?」
這是一個最關鍵性的問題。
在聽岩石敘述的時候,我已經做過許多假設和揣測,有了一定的想法。
而且在岩石詳細敘述他的經歷時,我也和白素、紅綾交換過我們的想法,大體上並沒有
分歧。所以這時候我可以不等岩石問出來,就發表我的想怯。
我吸了一口氣,道 :「別忘記,你進入那地方的情形,奇特之極,這是要點!」
岩石聽了,神情略有領悟,道 :「是,我是被那動物,扯––拉進山崖去的。」
他說到這裏,略頓了一頓,才苦笑道「難道我應該將山崖鑿穿,才能找到那地方?」
紅浚先有反應,大搖其頭,道 :「就算你將島上所有的山崖全都鏟平了,還是找不到那
地方的。」
高興哼了一聲 :「因為根本沒有那地方!」
紅綾繼續搖頭,道 :「不,因為那地方處於另一個空間!」
紅綾這樣說,不是很容易使人完全明白,可是她實在已經說明白了。讓我和白素來說,
也不會說得更明白。
各人都皺看眉,在消化紅綾的話,最先提出疑問的是朱槿,她道 :「可是在那地方,一
樣能看到日月星,和我們看到的,是同一日、月!」
這個問題正是我心中的疑問,我也沒有答案。而朱槿在說話的時候,望著紅綾,可以說
明她想紅綾給予回答,由此可知,她心中對紅綾的重視。
由於朱槿本身是這樣不簡單的一個人物,能夠得到她的重視,當然也絕不簡單,這使我
和白素,都很愉快。不過同時也很擔心,因為不知道紅綾是不是能夠給出答案。
紅綾略想了一想,道 :「我們對於多維空間所知極少,另一空間究竟有多少,更是完全
不知道。空間和空間之間如何來往,古往今來所有的紀錄,也只有『偶然』而己。就算有人
到過另外的空間,紀錄也沒有詳細如岩石先生所敘述的。所以另一空間是怎樣的一種存在,
只能想像。岩石先生在那地方看到了和我們看到的同樣的天體現象,這種情形說明了在另一
空間,和我們所在的空間有相同之處。」
她說了之後,停了一停,繼續道 :「我只能作這樣的設想,無法有進一步解釋。」
我和白素首先鼓掌,朱槿過來擁抱紅綾,其餘人連連點頭,只有高興一臉不屑。
我們都感到紅綾的話已經很好地運用語言來解說一無所知的事情了。而高興有這種反應
,當然是非常明顯地表現了她對另一空間這種事情完全沒有認識而已,她可能根本沒有聽過
另一空間這回事,當然就無法知道紅綾在說些甚麼了。
後來紅綾很耐心地向高興解釋甚麼是「另一空間」。可是實際上紅綾自己對之也所知極
少,所以要高興明白,格外困難。好不容易使高興有了一些概念,她的反應是哈哈大笑 :「
說來說去,還不是等於不存在!」
我們對高興這樣的說法,也無法反駁,因為一樣東西,若是存在於另一空間,看不見、
摸不著、找不到,那豈不是就等於不存在嗎?
當時最焦切的人當然是岩石,他抓住了紅綾的手,道 :「怎樣才能進入另一空間?」
紅綾攤了攤手 :「地球人,我的意思是,地球人的生命形式,無法主動突破空間和空間
之間的障礙,只能在偶然的情形下才會有這種突破。」
岩石呆了半晌,道 :「不是地球人的生命形式呢?」
紅綾向我望了一眼,我向她點了點頭,鼓勵她繼續說下去。紅綾道 :「不是屬於地球人
的生命形式,可以統稱為『神仙』,有若干神仙具有突破空間的能力。」
岩石神情苦澀 :「上哪里去找『神仙』?」
紅綾又向我望來,將這個問題傳給了我,我想了一想,道 :「事情很無奈,人只能憑偶
然的機緣突破空間,同樣也只能憑偶然的機緣遇到神仙。」
岩石雙手抱住了頭,發出如同嗚咽一樣的聲音,身子發抖,看來很是痛苦。高興在他身
邊,拍著他的背,向我們怒目而視,大聲道 :「你們別再給他希望了,直截了當告訴他 :不
存在那個地方,讓他徹底息了這個念頭,他還能夠有幾天快樂日子過!」
直到這時候,我們才算是真正瞭解這位獵頭族小姑娘為岩石著想的真正用心。她要岩石
承認一切全是妄想,岩石才不會繼續努力去尋找那地方,也就不必承受尋找沒有結果所帶來
的痛苦,做人才有意思。
而我們卻又偏偏肯定了岩石的遭遇是事實,令高興的努力完全白費功夫,難怪她對我們
的態度如此惡劣。
這時候我們都感到高興有道理,要岩石餘生快樂,必須使他不再尋找那地方,要使他不
再尋找那地方,就必須使他相信一切只不過是妄想。
可是我們剛才說得如此肯定,現在想要推翻剛才的說法己經沒有可能,說了,岩石也不
會相信。
我們都覺得很尷尬,只有紅綾笑道 :「告訴他是妄想,他也不會相信。突破空間的偶然
事件,既然在他身上發生過一次,也有可能發生第二次。」
聽得紅綾這樣說,我不禁大吃一驚,立刻道 :「請留意古今中外類似的紀錄,從來也沒
有在一個人的身上發生過兩次突破空間的例子。」
這時候我所指的「突破空間的例子」,在歷史上確然是有些有紀錄的,最常見的是人忽
然到了陌生的地方,遇到了仙女––之類。也的確這種紀錄,都是人在離開了之後,就再也
沒有回去的機會,沒有第二次。
所以我要提醒紅綾,別胡亂答應甚麼,岩石再回到那地方去的機會是零!
紅凌的反應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她道 :「確然沒有人能夠有兩次突破空間的機會,但如
果那地方不是另一空間呢?」
我想不到她會有此一問。確然,那地方是另一空間,只不過是我們的假設而已,如果那
地方不是另一空間,而是另外一種形式的存在,那當然可以有機會再次前往。
然而那是甚麼樣的一種存在形式呢?
那時候高興十分惱怒,再次大聲道 :「別再給他不切實際的任何希望了,那只有使他再
度失望!」
紅綾揚了揚眉 :「為甚麼不問問他,是不是不要再失望了?」
岩石已經第一時間回答 :「我不怕失望,失望不能使我再失去甚麼,卻有機會可以得到
甚麼。」
高興居然懂得引用成語,她冷冷他道 :「鏡花水月!」
岩石立刻回應 :「有它們,看看也是好的。」
在這時候,我和白素交換眼色,都在問對方 :我們的女兒究竟想幹甚麼?
然而我和白素都沒有答案。
我們一起向紅凌望去,只見她的神情非常堅決,這種神情等於已經回答我們心中的疑問
,她要去找那個地方!
我和白素又交換了眼色,紅綾要去找岩石所說的那個地方,我們沒有反對的理由,因為
不論是找到或者找不到,對她來說,都毫無損失。如果找到了,那卻是極度不尋常的發現!
她去尋找那地方,情形有些像做「沒本錢的買賣」,只會賺、不會蝕,我們何必反對。
其餘人也顯然明白了紅綾的心意,也都覺得沒有壞處。大亨和陶啟泉,覺得紅綾肯出馬
,算是對岩石也有了交代,都有松了一口氣的感覺。
反應最強烈的是高興,紅綾走過去,在高興耳邊笑嘻嘻地說了幾句話,高興的態度竟然
立刻有了轉變,望著紅綾,連連點頭。
我不知道紅綾對高興說了些甚麼,在接下來的日子裏,我和白素也根本不知道紅綾做了
些甚麼,只知道她有時忽然出現,有時不知去向,很是神秘。
紅綾做些甚麼,當然已經不屬於這個故事的範圍了,這個故事說的是岩石的奇怪遭遇。
至於在岩石敘述中的那地方是極樂世界還是無期徙刑的服刑所在,人人可以各憑自己的想法
來決定。
而且無論如何決定,都不會改變任何事實,因為誰也不會有機會到那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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