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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斷刃天涯] 仕途風流(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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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0-3-30 11:33:44
正文 一百零一章 酒樓鬥毆事件

    一百零一章酒樓鬥毆事件

    朱凡做的東道,楊帆自然把目光投了過來。朱凡沒有立刻做主,而是轉頭看看梅曉慶,這個小動作楊帆看在心裡不覺微微的心中暗暗一笑。這個招待所的主任,呵呵,果然。

    「去八仙樓吧,那裡的本地菜不錯。」梅曉慶似乎習慣了以自己為中心,很自然的報出了地方來。

    楊帆和朱凡坐在後排,車子開動的時候,楊帆湊進朱凡低聲說:「這一次黨校學習的人選上,李書記做出了不小的讓步吧?」

    朱凡微微一笑,低聲說:「一切為了穩定嘛,穩定是壓倒一切的。」

    一來一往之間,兩人相視而笑。梅曉慶這時候笑著回頭問:「你們聊什麼呢?笑的這麼陰險?」梅曉慶的加入,使得話題很快轉到哪裡的菜好吃,哪裡比較好玩上面去了,可惜這些方面楊帆都不是很擅長,一時只能充當起聽眾來。

    「聽說,這一次的黨校學習,省委沒有留什麼名額啊,基本都派到下面去了。而且這一次的學習,強調了幹部的年輕化。」梅曉慶把話題猛的一轉時,楊帆和朱凡都適時的加了一點小心,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啊!我才從京城回來沒多久。」楊帆打了個哈哈,朱凡有點無奈的瞪了這個不仗義的傢伙,嘿嘿一笑說:「這個,我也不太清楚。」

    梅曉慶的意思呢,是希望這兩位男士,主動介紹一下。這次學習的同學中,有什麼人是值得交往一下地,前途遠大的。可惜,這兩位都來個不清楚,明顯的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糾纏。同時,兩個男人還有一層意思在內,就是大家還不是很熟悉啊,有的話還是不要亂說的好。

    都說有的女人是胸大無腦,梅曉慶的胸不是很大。有沒有腦子不知道,總之楊帆和朱凡的暗示,她也不知道是聽明白了呢,還是在裝糊塗。依舊在繼續這個話題說:「我聽說,這一期學習的幹部,其中有相當年輕地,才20出頭的樣子。還聽說,省城某市常委的兒子,也來這個班了。蕪城方面也來了幾個挺年輕的,……。」

    楊帆和朱凡再一次相視苦笑的時候。車子戛然而停,兩人同時長出一氣,朱凡心裡有點後悔,怎麼想起來請這個女人吃飯的?按說,這個女人以前不這樣啊?今天怎麼有一種強烈的顯示慾望的樣子。一副她啥都知道的意思。

    四人下車,來到八仙樓大門前的時候,一個巧合出現了。正好,車鼎一行三男兩女也出現在門口。

    梅曉慶看見車鼎,便笑著上前招呼說:「這不是車少麼?」

    車鼎簡單地應付了一下,隨意的握手之後。把目光停在了楊帆的身上,皮笑肉不笑的過來握手說:「哥們,你今天很不給我面子啊。」

    楊帆難得倨傲的無視車鼎伸過來的手,冷冷的掃了對面的幾個人一眼,淡淡的說:「我為什麼要給你面子?我跟你很熟麼?」

    車鼎下午開學典禮的時候,就打電話問了陳忠。楊帆怎麼出現了?陳忠按照楊帆地意思回答說:「人家身邊有當兵的護著。不好亂來啊。」

    駐軍一向都是自成體系的,政府方面還真拿人家沒辦法。車鼎心裡很不爽的認為楊帆運氣好,同時也有點擔心,這傢伙有軍隊背景的話,那就不好弄了。今天湊巧碰見了,車鼎的意思楊帆不知道事情是誰做地,表面上交好一下探一探對方地底細,然後再做定論就是了。話說車鼎看見張思齊。心裡那個騷動也不是一點半點的。這時候還沒死心呢。

    楊帆如此的不給面子,把這邊的梅曉慶給嚇的渾身一激靈。她是從省城下去的,自然認得車鼎。還以為楊帆知道車鼎的來頭呢,梅曉慶緊張的偷偷拽了一下楊帆地衣角。

    這個好心地動作,換來楊帆的回頭微微一笑。

    對面跟著車鼎地幾個男女,這時候有點不答應了。呼啦一下,三個男的就靠了上來,車鼎再牛叉,也不敢在這種場合大打出手,連忙一抬手示意朋友別激動。

    「嘿嘿,哥們,你夠牛的。反正你要在省城待半個月的,以後晚上出門睡覺啥的,當心一點哦。」

    丟下狠話之後,車鼎轉身要走,楊帆在後面不陰不陽的衝著車鼎的背後大聲說:「最近治安不好啊,晚上別亂跑!沒事在家呆著安全點。」

    車鼎身子猛的頓住了,任誰都能想到,這個地頭蛇此刻的心情。不過,這個傢伙的任性還是很好的,哼哼冷笑兩聲後,邁步上了樓上。隨行的幾個人,紛紛回頭丟下一串陰狠的目光。

    「楊帆,這傢伙的老爹,是車長年哦。」朱凡這個時候笑了笑,提醒了一下。意思是說,這裡是省城啊,悠著點啊。看見張思齊開的是軍車牌的吉普,朱凡就覺得楊帆沒怕車鼎的理由,不過還是好心的提示一下。

    沒等楊帆說話呢,張思齊這時候過來了,冷冷的笑了一聲說:「車長年算個屁!」說著,張思齊回頭朝停車場那邊看了看,下巴輕輕動了動。楊帆觀察的細緻,立刻注意到六七個壯實的漢子,正在慢悠悠的從停車場裡出來。感情,車鼎早被盯上了。

    張思齊的口氣,嚇的梅曉慶的腿軟了一下,差點沒站穩。楊帆好心的扶了一下後,朝朱凡和梅曉慶笑著說:「呵呵,最近治安真的很不好啊,有很多熱鬧可以看哦。」

    說著,楊帆慢慢的往樓上去了,張思齊趕緊跟上,剩下兩位互相的看看。心裡同時都在猜測,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四人要了包廂坐下後點了菜,胡亂地開始聊了起來。之前受了冷遇的梅曉慶,這會倒是收斂了許多。刻意的與張思齊聊了起來,楊帆和朱凡也在說些閒話,張思齊則似乎不太感冒梅曉慶,禮貌性的有一句答一句的對付著。

    菜很快就上來了,朱凡提議開瓶白的,張思齊想都不想就否定說:「不行。楊帆帶著傷呢,怎麼喝白酒?」

    張思齊的態度,根本就是除了楊帆,誰的面子都不給。搞的其他兩位有點小難堪,還好朱凡是個老江湖了,連忙轉移話題說:「那就上點果汁吧,對身體有好處。」

    官場上地人吃飯,難得有不喝酒的。碰見張思齊這個不按牌理出牌的,別說朱凡了,楊帆都頭疼。

    這樣的飯吃起來。肯定氣氛難以熱烈。大家說話都小心翼翼的,搞的楊帆猛拿白眼丟給張思齊,示意她別太生硬了。張思齊當作沒看見似的,一直豎著耳朵,似乎在聽外面的動靜。這個表情看的楊帆直搖頭,這就是缺乏經驗啊,做點壞事,全寫在臉上了。

    車鼎這邊倒是吃的很開心地樣子,在一干人的刻意討好下,馬屁如潮聲中。車鼎喝了半斤白的。

    半個小時後,車鼎搖搖晃晃的出來上洗手間的時候,一個喝的搖搖晃晃的男子,站在他身邊也在小便,結果還沒掏出傢伙呢,哇的一聲頭一扭。吐了車鼎一身。車鼎頓時就急了。一抬手一巴掌就抽了上去,口中不乾淨的罵:「你馬勒戈壁的,找死啊。」

    奇怪地是,這一巴掌居然被這個醉漢躲開了,然後醉漢搖晃著身子說:「你馬勒戈壁的,想打架啊?吐了你,我賠你就是了。」

    「陪你媽啊!」車鼎說著抬腳就踹,結果又被醉漢詭異的閃開了。醉漢搖晃著居然在往外逃。邊跑邊喊:「打人了,打人了。」

    車鼎心中怒火還沒消失呢。加上酒喝了不少,一時衝動就追了出來,順手還從邊上的池子裡,操起一把拖把追了出來。

    「老子打死這個***。」一邊罵,車鼎一邊拿著拖把在追打醉漢,醉漢在前面跑,跑到一個包廂門口站住了,使勁的拍門時,醉漢終於被拖把砸了幾下,正好被開門出來地幾個漢子看見了。

    「你怎麼打人啊?」一個出來地漢子朝車鼎吼了一聲,這時候酒樓裡很多人都出來看熱鬧了。車鼎的幾個朋友也出了包廂,看見車鼎在打人,他們二話不說就拎著啤酒瓶上來了。

    楊帆他們的包間內,當聽見外面有人喊的時候,張思齊一個大步就竄了出去,那動作敏捷的,像頭獵豹似的。楊帆嘿嘿一笑說:「走,圍觀去。」

    剛到走廊上,就看見車鼎拿拖把在砸那個醉漢,醉漢的朋友出來相勸時,車鼎看見了從包間裡出來的張思齊,嘴角露出一絲地獰笑,衝著勸架地漢子就是一拖把砸過去。

    「老子打的就是你們這些不長眼睛地。」

    「砰!」這時候車鼎的一個朋友上來,一啤酒瓶砸在一個剛出門的漢子頭上,啤酒瓶應聲而碎。被砸的漢子眨巴眨巴眼睛,露出詭異的笑容嘿嘿一笑說:「想打架啊?哥們,動手!」

    一聲爆喝之後,場面頓時風向為之猛烈的一變。

    五個壯漢從包房裡瞬間衝出來,外面那個搖搖晃晃的醉漢,瞬間也變的靈活了起來。砰的一聲,醉漢迎著一個啤酒瓶用腦門生生的抗了一下,然後若無其事的瞅著砸了自己的傢伙說:「嘿嘿,你力道不足啊。」

    車鼎這邊一共四個人,手上還都有傢伙,而且啤酒瓶還都沒砸空,這群壯漢似乎都是練過鐵頭功似的,用腦門一一承受了一下啤酒瓶後,這才開始還手。這一換手,熱鬧就大了,車鼎這邊四個人,瞬息之間全不過挨了那麼三五下的,結果全部都倒在地上起不來了。

    這時候,那個醉漢走到車鼎跟前,陰森森的一笑,猛的一腳踹在車鼎的小腿骨上,卡嚓一聲。清晰地骨頭斷裂聲想起後,車鼎疼的熬的一聲慘叫,頓時就暈了過去。車鼎這邊的兩個女伴,站在後面不斷的尖叫。

    再看看那幾個壯漢,一個一個的頭髮濕漉漉的,卻又都一點事情都沒有的,飛快的衝下樓出去,一會工夫不到就看不見人了。

    「唉,一點都不好玩。打地不精彩!」楊帆不滿的低聲歎息著,張思齊翻了一個白眼,低聲說:「戰場上還能給你玩精彩的動作啊?回去吃飯去。」

    八仙樓已經亂成一團了,隨著六個壯漢的消失,很多趁機跑單的人也都跟著跑掉了,酒樓經理急的臉都白了,拿著手機站走廊上報警呢。

    楊帆他們四個回包廂裡繼續吃飯,這一回張思齊的臉色好看多了,心裡的惡氣出了,臉上也有點微笑了。

    「朱大秘。早知道我們也跑單啊!」楊帆笑呵呵的開玩笑,張思齊瞪了一眼說:「瞧你那個沒出息的樣子!」心裡猜到這事情和這兩位有關聯地朱凡,心裡不由的暗暗吃驚呢,見楊帆被罵後哈哈大笑,便跟著笑了起來。

    這時候,楊帆的電話響了,接通之後,裡面傳來陳忠的話:「楊少,110接到報警啊,八仙樓出事了。」

    楊帆呵呵一笑說:「呵呵。我也在現場呢,趕緊過來保護我們這些良民吧。」

    酒樓的經理認識車鼎啊,報警的時候報上了車鼎的名字,這不報還好,報上名字了,這110警車才出來五分鐘。半路上發動機出故障了。一幹警察很負責的步行走了過來。到了八仙樓後,打架事件已經結束十五分鐘了。

    讓酒樓經理感到慶幸的是,那幫子打架的漢子,走之前在桌子上留下了一疊錢,買單是足夠地了。就這樣,大廳裡也跑了三四桌的單,好幾千塊沒了。

    警察及時的叫來了120,車鼎等人被送到醫院。110的警察找來酒樓的經理瞭解情況。楊帆作為一個熱心群眾。走過去說:「警察同志,我全都看見了。開始是幾個被打倒的人追著打一個醉漢,然後人家才還手地。你是沒看見啊,那些人兇惡地很啊,用啤酒瓶砸人家腦袋,人家才換手的。大家說是不是啊?」

    楊帆這一嗓子,立刻招來很多人的應和。「是啊是啊,我們都看見了,那幾個被打倒的人,開始的時候手太狠毒了,啤酒瓶啊拖把啥的,沒頭沒臉的招呼,把人家給惹急了才還手的。」

    結賬之後,楊帆等人出來了,意外地是警察居然沒有要楊帆做筆錄,就這麼放他們走了。上了車子,朱凡皺著眉頭說:「這裡治安,確實不如宛陵啊。」

    楊帆痛心疾首地說:「誰說不是啊?車鼎同學這次糟糕了,上不成學了。」

    果然,第二天開學,車鼎他們的事情就傳開了。教室裡上課前沸沸揚揚地,一個一個都異常興奮的在八卦。

    「知道吧?那個車鼎,被人打了。嘖嘖,他可是地頭蛇啊!」

    「嗯嗯,早知道了,昨天晚上就傳開了。」

    「這種人,仇家太多了。」

    「你小聲一點啊,被人聽見了不好的。」

    「我怕他個毛啊,老子待半個月就回去的,有種他找上我們那裡去啊,我搞不死他。」這也是一個不怕事的。

    楊帆和朱凡並排坐著,帶著微笑看著教室裡的嘰嘰喳喳,春天啊,容易瞌睡啊,楊帆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

    手機這時候響了,楊帆摸出來一看,發現是張克己打來的,接聽之後張克己壓低聲音說:「楊少啊,案情已經初步定性了,雙方酒後鬥毆,還是車鼎他們主動挑起來的,車鼎那邊挺慘的,他的右小腿骨折,另外三個好一點,骨頭都沒斷,不過也要休息個半個月才能下床啊。這個,影響很惡劣啊,祝書記都親自打電話給劉局長了,要求封鎖消息啊。呵呵,不說了,我要去局裡匯報情況了。」

    上課之前,戴著眼睛的副校長進來了,哼哼兩聲後說:「各位同學,今天是第一天上課,上課之前我要公佈一條紀律啊,不管是住在哪裡的同學,一旦發現有在外面滋事者,一律取消學習資格。現在,我公佈第一批處罰名單,……」

    朱凡把目光朝楊帆看過來,楊帆一攤手,回個眼神,那意思不關我的事情啊。

    才怪!前面回頭看過來的梅曉慶,心裡不由自主的這麼想。對楊帆的關注,也在無形中加重了砝碼。

    中午下課的時候,昏昏欲睡的楊帆總算是得了解放了,打著哈欠從教室裡出來時,有人站在對面的樹下朝楊帆招手:「兄弟,我在這呢。」

    跟著楊帆過來的朱凡,看見那個人就問:「誰啊?」

    楊帆嘿嘿一笑說:「蕪城的朱子揚,一起去認識一下。」

    「你們等等我啊!」梅曉慶在後面屁顛屁顛的追了上來,兩個男人相視一笑。朱子揚笑著迎了上來,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說:「兄弟,你不仗義啊,這麼好玩的事情不叫上我。」

    楊帆笑罵:「朱哥,別亂說話啊,你問問我的兩位宛陵同學,我是那種亂來的人麼?」

    「是!」朱凡和梅曉慶異口同聲的說。

    「我靠,太沒義氣了你們兩個。」楊帆笑呵呵的說著,給朱子揚簡單的介紹了一下。看在楊帆的面子上,朱子揚對這兩位倒也客氣。

    三人正在那裡說話呢,四個學員走過來,一起朝朱子揚笑著說:「朱大少,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朱子揚看見他們就笑著說:「我來看我兄弟的。大家中午正好湊一桌,認識一下,今後都是同學,互相幫襯啊。」

    一群人嘻嘻哈哈的出去了,似乎一個小團伙形成了。

    午飯之後,朱子揚把楊帆拉上自己的車,兩人放了單飛。

    「呵呵,這次你幹的漂亮啊!車長年氣的吐血啊,還一點辦法都沒有。聽說,還被田省長叫去,狠狠的說了一通。」

    朱子揚這話說的楊帆連連冒汗,看來很多事情,想瞞是瞞不住的。田仲那個位置上的人,消息靈通的很啊。更別說祝東風了。

    「你消息也挺靈通啊!」楊帆呵呵一笑說。朱子揚歎息了一聲說:「兄弟,以後有啥需要暴力解決的問題,我就指望你了。這一次,警察連打架的雙放都沒湊齊。那邊的人早跑的沒影子了。」

    楊帆心說,能找到都是怪事了,六個當兵的,回去之後就「出任務」去了,早溜到南京去了。當然,這個口楊帆不能松,所以白了朱子揚一眼說:「打架鬥毆的事情,你別找我,我是老實人,從來不鬧事的。」

    朱子揚一口氣差點沒緩過來,半晌才惡狠狠的說:「算你狠。」

    把楊帆送回酒店,說好了晚上一起出去腐敗的,結果下午下課的時候,楊帆被張思齊堵在門口了,一吉普車給拉軍區醫院去了,說是要複查。複查結束後,張啟德出現了,拉著楊帆往家裡去,剛出醫院大門呢,撞上趕過來的朱子揚了。

    朱子揚很不客氣的對張啟德說:「我是楊帆的兄弟!」

    張啟德立刻熱情的說:「楊帆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以後有事情開口說話。」

    楊帆心中暗暗罵朱子揚,實在是太陰險了,太無恥了,居然學人尾行。發現張啟德和朱子揚頗有一點一見如故的意思,楊帆不覺對面貌憨厚的張啟德重新定位起來。

    果然,朱子揚說起某某地方,來了一批新鮮水嫩的在校大學生坐台時,張啟德憨厚的臉上泛起紅光說:「那還等什麼?出發!」

    「我靠!」楊帆憤憤不已的說著。

《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0-3-30 12:28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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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0-3-30 11:34:08
正文 一百零二章 爛攤子

    一百零二章爛攤子

    半個月的學習很快就過去了,本來就傷的不算很重的左手,也基本恢復了。這些日子楊帆過的比較慘淡。原因很簡單,張思齊幾乎每天晚上都要去接楊帆下課,然後肯定要賴在賓館裡到十點前後才走人。

    期間吳燕找了個機會來,呆了一晚上,還是另外開了個房間隱藏起來,半夜摸過來作案的。祝雨涵也出現了一次,不過待遇完全相反,祝雨涵一出現,張思齊立刻消失。有道是一物降一物啊,楊帆想起這個事情就感慨不已。

    楊帆和張思齊的關係,並沒有因為半個月的密集接觸而有所進展,兩人相處的時候,大部分時間是楊帆在網上四處流竄,張思齊在邊上安靜的坐著,監視著楊帆的流竄。這個狀態讓楊帆很崩潰,如今在網上廝混的人,誰的QQ上沒幾個MM啊?以前楊帆有事沒事的,還和QQMM勾搭兩句,相互調戲,張思齊在的這段日子,楊帆算是暫時斷了這個惡習了。

    車鼎的事情,似乎一下就沒了音信。祝雨涵從蕪城過來的時候,關於這個事情是這麼說的,「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事情是誰做的,其實大家心裡都清楚。證據這個東西其實有時候完全是多餘的。不過,車長年就算是想怎麼樣,在做之前,他也該掂量掂量後果。」

    祝雨涵說的話,自然不是隨便說的。從車鼎被黨校取消了學習機會,到田仲把車長年叫去說了一頓。這兩件事情看著正常,其實並不正常。

    副校長宣佈本次學習結束地話語剛剛落下,黨校內頓時做狼奔豕突狀,說到學習期間的最大收穫,無非是一群一群的人經常在一起廝混。比如宛陵的三人團,跟蕪城四人組就走的相當的近。同學之間談不上感情,只能算交情。

    朱凡建議立刻撤退,還是回到自己的地盤上呆著舒坦,楊帆深以為然。衝回酒店。退了房間後,朱凡和梅曉慶開著一輛帕薩特已經在門口等著了。時間還早,楊帆有過給張思齊打個電話的衝動,最終還是放棄了,只是發了一條短信。

    十分鐘後,楊帆他們已經駛上高速公路的時候,張思齊地吉普車才出現在酒店門口。老天爺這時候有點操蛋的灑下了細細的雨絲,張思齊站在酒店門口,顯得有點失落。

    回到宛陵的時候,天已經擦黑了。朱凡極力邀請楊帆一起吃晚飯在回去。楊帆婉言謝絕了,這個時候吳燕肯定是在家裡等著的。

    摸出鑰匙打算開門的時候,大門已經輕輕的打開,裡面伸出一隻手,和一張笑臉,進門之後吳燕滾燙的身軀纏了上來。

    先吃飯還是先吃人,這個問題已經沒有探討的必要了。從吳燕睡裙下面的真空就能得到最好地答案。一番激烈的戰鬥後,天徹底的黑了。楊帆躺在床上吸煙的時候,吳燕光著身子溜下床來,端來一盆熱水。用毛巾仔細的給小男人做著清潔的工作。

    晚餐時躺在床上,由吳燕一口一口的喂到肚子裡去的。肉體得到了滿足之後,精神上的滿足被提了出來。

    「我昨天看見了市委組織部的李軍副部長,他地意思你要提拔了。」吳燕臉上顯得非常的滿足,兩具軀體毫無阻隔的貼在一起。

    楊帆的嘴角輕輕的抽動了一下說:「你的消息遲了,我半個月前就知道了。不過具體去哪裡我不清楚。李軍。倒是挺會賣好地!」

    「具體地安排,好像是季雲林提出來的,應該是去下面的區。李軍的話裡面好像說的是緯縣,應該和永泰製藥的藥材基地的建設有一定的關聯。」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閒話,體力恢復之後,吳燕又爬了上來,黑暗中低聲說:「我得好好補上功課!」

    第二天一大早,吳燕像特務似地悄悄的溜出了小區。楊帆是等到太陽曬屁股地時候才起床的。反正今天不用上班的。

    下午上班的時候。楊帆才出現在招商局的院子內,手上還綁著條繃帶呢。其實已經可以不綁了,楊帆想想還是掛上了。

    楊帆的出現讓招商局頓時熱鬧了起來,第一個發現楊帆的李晴晴幾乎是在尖叫:「楊科回來了!太好了,你沒事了。」

    業務課裡的人都出來了,葛妮、侯平,還有六個陌生的面孔。一干人簇擁著楊帆進了業務科的辦公室,葛妮和李晴晴七嘴八舌的問著楊帆的近況。

    這個時候張副局長威嚴的出現了,衝著一干人等喝道:「都幹啥呢?趕緊都做事去!」

    楊帆趕緊站起來笑著說:「好了,大家都忙去吧,下班我請客,小尾羊。」

    張副局長多少有點複雜的看了看楊帆,然後上前緊緊的握手說:「辛苦了。」

    楊帆昨夜已經從吳燕那裡得知,張副局長要提了,不過不是在招商局,是到物價局任一把手。吳燕雖然還留在原地暫時不動,不過市委領導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永泰製藥和和星電子的事情基本落實後,吳燕也要動。

    一朝天子一朝臣,招商局終究還是要動一動的。

    「提前恭喜了,張局!」楊帆笑著說。

    「走,到吳局那裡坐一坐,談一談。」張副局長肯定也是收到了風聲了,使勁的握了握楊帆的手說。

    進了吳燕的辦公室後,楊帆發現一直沒看見謝副局長,不由笑著問:「怎麼沒見老謝啊。」

    吳燕笑盈盈的給兩位端上茶水後,坐下說:「老謝已經到開發區去了,副主任。這次招商局要做一個大的調整了。市委領導地意思非常的明確。」

    楊帆苦笑著問:「市裡還有什麼沒動過的單位麼?」

    張副局長搖搖頭說:「好像沒有了。」

    簡簡單單的幾句話,三人之間相互露出感慨之色,同時微微的輕聲歎息。張副局長更是長歎說:「其實我覺得,咱們招商局完全沒有動的必要。」

    吳燕笑著說:「張局,你這就不對了,你這是嫉妒年輕人上進哦。」

    張副局長哈哈大笑,三人之間似乎又回到了當初在張副局長家裡喝酒的時候。沉重的話題結束後,三人倒也都能以一種輕鬆的心態來面對,畢竟都要往上走地。不是下坡的心情。

    楊帆很不客氣的從口袋裡摸出一疊發票,往吳燕的桌子上一擺說:「趁兩位領導都在,乾淨給我簽字。免得換了人,我得自己掏腰包了。」

    吳燕一把將發票抓到抽屜裡說:「行了,回頭我幫你弄,你的手還沒好全呢。」

    楊帆的屁股還沒坐熱呢,懷裡的手機就響了,拿出來一看,來電話的是朱凡。

    「昨天晚上休息的怎麼樣啊?沒事情的話,來一趟市政府如何?季市長想見見你啊。」從朱凡地語氣裡。楊帆能感覺到這是好事情,所以朝吳燕和張副局長笑了笑,回答朱凡說:「馬上過去。」

    吳燕笑著說:「坐我的車去吧,我這就叫司機。」

    領導召喚,再有什麼事情也得暫時放下,楊帆匆忙來到市政府這邊,奔著季雲林的辦公室過來。剛轉過樓道,就看見朱凡站在上面笑著等著呢。

    「社科院齊爾特那個事情,季市長有點事情想問問你。」

    楊帆點頭表示感謝對方的提前透露,微微的笑了笑說:「這個事情告一段落了吧?結果怎麼樣?」

    朱凡笑了笑說:「見了季市長。你不就知道了?」

    朱凡賣關子,楊帆自然沒有生氣的意思,笑著指了指朱凡,邁步朝辦公室走去是低聲說:「好,這帳兄弟記下了。」

    朱凡嘿嘿一笑說:「別啊!」

    說話間進了季雲林的辦公室,人剛進門口呢。就聽見季雲林爽朗的笑聲說:「是楊帆來了麼?」

    楊帆快步走進。季雲林已經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出來朝楊帆伸手過來。

    「季市長,您好!」

    季雲林的心情很好,指著對面的椅子說:「坐下說。」說著從桌子上拿過來一份內參,往楊帆面前一擺說:「看看這個。」

    《如何面對曾經地錯誤》,這麼一個標題顯得有點尖銳。官場上的事情,往往都是上一任留下的爛攤子,下一任也只能硬著頭皮接過去。這已經是一條潛規則了。該文是新華社的一位記者寫的。針對的就是齊爾特地事情。

    文中高度讚揚了宛陵地領導班子,在面對齊爾特這個遺留問題的時候。以可持續發展的戰略眼光,採取了有利的措施,堅決的關閉齊爾特這個利稅大戶,謀求長遠利益的舉措。

    楊帆的名字在上面果然出現了,還是出現在一些關鍵的位置上。次數雖然不多,但是很有份量。季雲林出現地次數自然是最多地,這個事情一直是他在負責。沈明作為前任市委書記,也留下了重重的一筆。

    很明顯,這篇內參最大地受益人是季雲林,尤其是在人代會即將召開的前夕,這篇文章太有殺傷力了。難怪季雲林的心情大好。

    「楊帆同志,你再看看這個。」說著,季雲林又遞上來兩分江南日報,上面有關於宛陵招商團在招商會上取得重大成果的專題報道,很自然的市委領導的大名是多次出現的。意外的是,楊帆的名字在上面也出現了幾次,還是那種閃光點的位置上出現的。

    「呵呵,楊帆同志,如今你已經是我省招商引資戰線上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了,作為宛陵市長,我臉上有光啊。」季雲林很是感慨的說著。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

    「我這點成績實在不算什麼,這些成績都是在市委領導地正確領導下取得的,我個人沒有什麼值得驕傲的地方。」楊帆發現現在自己說起套話來,也是中規中矩的,這個算不算是成熟的表現呢?不管怎麼說,任何時候都記得突出領導,那是絕對沒有錯的。

    季雲林聽了哈哈大笑,右手在大腿上一下一下拍著說:「楊帆啊,我和李書記商量過了。打算給你加擔子。這一次永泰製藥的考察,獲得了圓滿的成功。雙方就投資的細節談判,已經基本完成。現在有個關鍵地問題擺在我們面前,那就是永泰製藥的藥材基地建設問題,市政府打算撥款一千萬,成立一個專項基金。然後從全國各地請相關的專家來,幫助農民搞起這個基地。現在的有兩個問題,我想徵求一下你個人的意見。」

    這就算是強烈的提拔徵兆了,楊帆這個時候還猶豫,那就是傻了。所以。很堅決的站起來說:「我個人堅決服從組織的分配。」

    季雲林露出欣慰的表情說:「好,這個態度很好。有這個態度,兩個問題就剩下一個了。現在你說說,這個基地放在哪個區比較好?」

    楊帆不覺心中暗暗加了點小心,這個基地放在哪裡,應該是永泰製藥方面的意見為首選吧,怎麼問到我地頭上來了?

    「季市長,這個問題,我覺得還是尊重一下永泰集團的意見為好。」

    季雲林一聲歎息說:「這個我何嘗不知?可是事情有點麻煩啊,所以我才會左右為難。你是為宛陵立下大功的。在使用你的問題上,市委李書記是非常重視的。所以,我才會為這個事情頭疼啊。」

    楊帆心裡怎麼都覺得,前面好像有個坑啊,還是很深的那種。不過就目前的情況來看,要想不跳進去。似乎有點難度啊。估計就算不肯跳。沒準季雲林也會一腳把自己踹進去的,還不如乾脆一點。

    「能為市委領導分憂,是我個人的榮幸。」

    季雲林又是一聲長歎說:「我早就對李書記提過,你這個同志,雖然年輕,但是覺悟很高。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等我把事情說清楚了。你再做決定不遲。」楊帆正了正身子。目不斜視的看著季雲林。

    「永泰製藥經過一個星期地實地考察,認定緯縣的自然環境最適合做為藥材基地來發展。現在的問題是。緯縣林業局方面,在過去幾年,做了很多表面工作,單純的追求政績。具體的我這裡有一份材料,你先看一看。」

    季雲林說著丟過來一份材料,楊帆打開慢慢的看了起來,越看眉頭皺地越厲害。原來,一切都要算到伊達友這個傢伙地頭上。伊達友在緯縣擔任一把手的時候,曾經在緯縣搞過很多次所謂的山區經濟發展項目。伊達友這個傢伙,在搞這些項目的時候之前根本沒有做過市場調查,只是盲目的跟風上,抓所謂的政績。經濟作物種了許多,今天大力發展桃林,明天搞梨樹,後天種葡萄,到了收穫季節,農民卻卻沒有地方去賣。幾次下來,受罪的還是農民,東西沒地方去賣,發展經濟林的初衷成了虧本賺吆喝。伊達友得了政績,老百姓得了一些賣不掉地收穫。

    老百姓是最現實地,幾次折騰下來,政府再號召搞這個搞那個的,自然就沒人肯相應了。這一次永泰集團看上了緯縣地地理環境,提出搞一個藥材基地的意向。這是永泰集團在宛陵建廠的基本條件之一,總要看見藥材種下去了,黃子榮才肯正式簽約。

    現在的關鍵問題是,老百姓的積極性給消磨殆盡了,緯縣的大部分青壯勞力,都外出打工去了。發展藥材基地,沒有群眾基礎,那不是扯淡麼?

    擺在楊帆面前的無疑是一個嚴峻的現實,去緯縣就肯定要把這個擔子挑起來。不去,這個機會就算是別人的了。一旦去了,還能幹好了,日後向上的道路,可謂乘風而上了。

    「這件事情辦成了,可謂造福鄉里,如果組織上相信我,我願意去!」楊帆幾乎沒什麼想,站起身子表態了。

    「好!年輕人就是有幹勁!」季雲林先誇獎一句後,然後又說:「不過有個困難啊,市委決定撥款的專項基金,暫時還不能全部到位,現在我能給你的,只有兩百萬。你到緯縣去,擔任常務副區長,主抓農林牧業。」

    楊帆差點沒一個跟頭栽到,這個季雲林太陰險了。有一千萬這個事情都很難開展,結果到手的只有暫時兩百萬,估計是市政府打算見風聲不對的時候,就停止繼續撥款了吧?

    楊帆這個時候想回頭也沒可能了,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出了季雲林的辦公室,楊帆覺得天是黑沉沉的天,地是黑沉沉的地!季雲林給自己挖的坑,埋起人來不要死的太難看啊。估計這個事情,也有李樹堂的意思在裡面。這麼一個兩邊不靠的年輕人,我也不得罪你,我提拔你。給你個燙手的山芋,你幹的好,市委領導的決策英明,政績少不了領導的。幹不好的話,就安心呆在緯縣吧。熬個七八年,有路子你調走,沒路子我也無視你的存在就是了。

    看著楊帆離開的背影有點搖晃,季雲林正在走廊上,微微的一聲歎息。怪只怪永泰集團的黃老頭太狡猾了,年輕人你有啥怨氣,就沖那老頭子去吧。反正在我手上,給你提拔使用了,對上面也算有了交代了。在宛陵這個地面上,你幹不好,還有臉呆著就呆著吧。

    回到辦公室裡,季雲林給李樹堂打了電話,匯報了和楊帆談話的事情。李樹堂在電話那邊嗯嗯了兩聲,說句「知道了」,電話掛上了。

    楊帆上了車後,首先想到的是給祝雨涵打了個電話,將事情前後這麼一說,祝雨涵在電話立刻咬牙切齒的說:「這兩個殺千刀的,把這麼難干的位置丟給你,實在是太滑頭了。」

    楊帆這時候心情已經平靜了,想想不由笑了起來說:「也許,這是一個機會呢。」

    「這個事情,電話裡根本說不清楚,你晚上裡直接過來。正好,省農行的行長在蕪城,我介紹你認識一下。你想在緯縣把這麼棘手的事情做成了,做好了,沒有銀行的支持是辦不到的。兩百萬的啟動資金,虧季雲林也拿的出手,這事情不算完,遲早這筆帳要跟這兩個老滑頭算。」

    回到招商局,吳燕聽說了楊帆要到緯縣的消息後,開始還挺高興的,副區長還是常務的,這個提拔也算過得去了。可是接下來楊帆把緯縣那個爛攤子的事情一說,吳燕氣的眼睛都紅了,在辦公室裡就低聲罵上了。

    「伊達友這個趟炮子的!留下這個爛攤子來害你。季雲林這個兩面三刀的傢伙,你幫著他把齊爾特那個爛攤子解決了,他還上癮了,又丟一個過來。」

    楊帆也只能苦笑著安慰吳燕說:「別著急啊,我是誰啊,又我做不成的事情麼?」一番自吹之後,楊帆和吳燕又交流了一番,主要是張副局長和楊帆調走後,今後下面科室的人選安排問題。

    業務科長肯定是要外面調一個來了,副科長的人選楊帆比較看好葛妮,副局長的人選,楊帆建議提拔一下何進,站住一個位置,今後用起人手來,也比較順手不是?

    下班的時間很快就到了,吳燕吩咐司機出車,送楊帆去蕪城見祝雨涵。這個時候祝雨涵的建議,對楊帆而言還是很有幫助的,甚至是決定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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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百零三章 準備

    楊帆到了蕪城,便把司機打發回去,然後給祝雨涵打電話,報上位置讓她過來接。這個時候天剛剛黑下來,站在街邊,楊帆顯得有點愴然。原本以為上有祝雨涵影響的祝東風,下面又作出了不錯的業績來,宛陵市委這邊會考慮一下照顧自己。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李樹堂也好,季雲林也罷,他們都不會真心的重用一個不受控制的因素。偏偏他們有不想得罪上面的人,所以在永泰製藥的問題上,給楊帆挖了個坑。你跳也是跳,不跳也得跳。這就是楊帆遲遲不肯站隊換來的教訓。

    祝雨涵的奧迪車停在楊帆的身邊時,楊帆竟然想的太出神而沒有發覺。看見小男人站在街邊時,嘴角輕輕的上翹,嘴邊掛著一絲冷笑的表情,祝雨涵不由的心中微微的一安。很明顯,楊帆沒有被這個設計打垮,反而燃起了鬥志。

    很多時候祝雨涵會去想一個問題,楊帆身上到底是什麼在吸引自己?這一刻楊帆臉上的淡然,給了祝雨涵一個答案。當一個男人以不計較成敗的心態去面對一切的時候,正是一個男人最能吸引人的所在。

    很明顯,楊帆從來對勝敗得失看的並不重,這一點很多人都沒料到,不然楊帆完全可以拒絕宛陵方面的安排,然後回頭找祝雨涵幫忙調走。知難而上的男人,才是最有魅力的。

    「在看什麼?」祝雨涵露出笑臉來,搖下車窗。祝雨涵堅信。這個時候對於男人而言,需要是一個能夠使他安靜下來的女人。

    楊帆這才發現祝雨涵的來到,有點不還意思的撓了撓頭說:「想點事情,走神了。」看見祝雨涵笑的似乎很燦爛的樣子,楊帆的心情也不由地跟著放鬆了起來。飛快的溜上車子,然後笑著問。

    「你開心啥呢?看你笑的。」

    「還能有啥?看見你我就很開心啊。」

    這句話讓楊帆感覺到。一股巨大的溫柔悄無聲息的包圍了過來,一個男人這輩子,擁有一個這樣的紅顏知己,絕對是一種無上的幸福。

    「我突然覺得,來蕪城見不見農行地人是次要的,關鍵是我見到了姐。」

    祝雨涵的身子猛的一震,一打方向盤把車子靠在邊上。然後腦袋往後一仰,側著臉看著楊帆,眼圈微微的泛紅,低聲說:「你能讓我專心開車麼?」

    楊帆笑著閉上眼睛,低聲說:「好,我現在開始不說話了。」

    祝雨涵翻了一個白眼。噗哧一笑,這個男人有時候就是個孩子。

    車子在街道中穿行,漸漸的離開了市區,出現在城市周邊地別墅區。最終停在一幢兩層別墅的跟前。電動門緩緩的打開,祝雨涵把車子開進去。

    「你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子,不害怕麼?」楊帆睜開眼睛,看著別墅感慨地問了一句。

    「我平時不住這裡,住市區的公寓樓。這地方每兩天有鐘點工來打掃一次。當初買的時候,就圖環境好了。有時候白天來這裡,呆在陽台上曬曬太陽,晚上是肯定要回市區住的。今天你來了,住市區就不方便了。」

    祝雨涵說著打開門。楊帆站在門口笑著說:「我們是不是先去吃點東西?我晚飯還沒吃呢。」

    祝雨涵不慌不忙的說:「冰箱裡有我讓鐘點工買了菜,下午你打電話來的時候我交代的。我們可以自己做著吃,也可以打電話叫餐。」

    這時候的祝雨涵。穿著一身上班的套裙,笑盈盈地樣子,讓楊帆想起了一點別的心思。

    「不帶我四處看看?」

    楊帆笑容背後隱藏的東西,讓祝雨涵不覺微微地心中一顫,鬼使神差的領著楊帆先來到樓上的臥室前,開門靠在門邊低聲說:「這是臥室。」

    臥室中間的床很大,屬於那種在上面可以隨便折騰的類型。沒有出乎祝雨涵的預料,楊帆的心思不在看房間上。而是從後面抱著祝雨涵。雙手按在那一對形狀和好的**上。

    「可惜,這裡不是辦公室。不過也將就吧。」楊帆在耳邊輕聲地說罷,張嘴輕輕地咬在耳垂上,這裡是祝雨涵身體的敏感點之一。轉載自

    祝雨涵蛇一樣地扭動起來,臀部使勁的往後頂,搖動著,隔著衣服擠壓著胯下的子孫根,口中發出陣陣妖媚的呻吟。

    這一招在哪學來的?楊帆如是想的瞬間,子孫根已經徹底的站了起來,兩座山巒從兩側擠了過來,感覺到柔軟溫暖的同時,祝雨涵回過頭來,嫣紅的唇貼了上來。

    黑色絲襪永遠是辦公室內的主流,良好的彈性勒出女人妙曼的曲線,兩天修長的大腿之間隱隱可見白色的內褲。

    楊帆摸出鑰匙來,鋸齒輕輕在絲襪上一拉,蹦出一道裂縫來,看見了裡面蕾絲邊的小褲。一股強烈的需要發洩的**,瞬間讓楊帆陷入一種極具侵略性的狀態中,一手輕輕的撩開小褲,一手掏出凶器,不等內裡濕潤,便狠狠的紮了進去。

    祝雨涵只是覺得私處一涼,接著一根燒紅的鐵條似的穿透了私密的坐在,強烈的霸道的進入讓祝雨涵渾身為之一震,發出一聲相似於哭叫的喊聲,扭動的越發劇烈了。

    這次第,春潮帶雨,野渡客來,明月照處,溝渠潺潺(註:寫到這,老斷想說一句,純潔的人兒,看不下去的話,請輕輕揮手離去,啥也別留下,啥也別帶走。另,我說,看書就看書,別教我怎麼寫書好不?別告訴說什麼是YY過分好麼?老斷說句不愛聽的,我書裡面寫的事情,6成是真實發生過的。這個世界本來是什麼面目,就是什麼面目,不會因為主觀的美好臆想而發生變化。再有,老斷已經很努力的去美化了。)

    面臨的巨大壓力。使得楊帆需要一個發洩地渠道,祝雨涵在這時候扮演了這個角色。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兩人又是一種互相需要。

    從蕪城回來的楊帆,整個人的面貌似乎發生了一些變化,顯得更有稜角了。組織部的李部長,奉命與楊帆談話的時候,總覺得這次再見楊帆。彷彿看見的是另外一個人。如果說當初的楊帆還顯得地生澀謹慎的話,現在的楊帆給人一種銳利自信的味道。

    緯縣那個爛攤子!這個已經不是秘密了,可是楊帆哪裡來的信心呢?

    楊帆的信心不是天上掉下來地,在蕪城見了省農行錢副行長,得到了一個不太大的承諾,五百萬的貸款。這年頭沒錢啥事情也辦不成。祝雨涵表示等楊帆上任之後,抽空帶楊帆到省城去見祝東風,弄一點省裡的扶持農林地專項撥款。有這兩個伏筆做保證,楊帆的腰桿子不覺的硬了許多。

    結束談話後。李副部長見四下無人,壓低嗓門輕聲說:「你下去,錢一定要看好啊。」

    楊帆聽的心中微微的一驚,頓時覺得這話裡頭另有玄機。不過李副部長沒有繼續往下說的意思,站起把楊帆送出辦公室時,輕輕拍了拍楊帆的肩膀,意味深長的看了楊帆一眼,轉身回去了。

    「你在下面,沒必要裝孫子。下面那些老油條,一個一個又滑又貪,你不強勢一點。要給他們欺負死的。」這是祝雨涵地臨別贈言。

    下樓的時候,楊帆邊走邊想,李副部長的提醒是什麼意思呢?對於官場而言,楊帆很多地方並不熟練。好在楊帆屬於不恥下問地人,摸出電話來找個安靜的地方,在去見季雲林和李樹堂之前,給吳燕撥了過去。

    「李副部長真的這麼說麼?」吳燕思慮了一番這麼問,確定之後冷笑著說:「看來緯縣那個攤子不是一般的爛了。估計你人還沒下去。很多人已經把眼睛盯著你帶下去的錢了。你去見市委領導,一定要重點強調一點。你帶下去的錢,沒有你的同意,任何人都不許動。另外,你還要提個條件,帶一個絕對可靠的人下去。」

    楊帆已經感覺到即將面臨地是什麼樣地局面,沉聲問:「帶誰?」

    「帶上沈寧,讓他到緯縣當公安局長!這是先決條件。有他給你打下手,他對官場的一些小伎倆也熟悉。還有,劉鐵那個人也可以好好用一用,打聽個消息摸個情況啥地,沒人能比這些混事的人利索了。」

    掛了電話,楊帆慢慢的朝李樹堂的辦公室走來,這還是楊帆第一次正式見李樹堂。

    李樹堂這個人,似乎見誰都是一副冷臉。坐在辦公桌後面等秘書招呼楊帆坐下後,這才放下手上的文件,摘下眼鏡抬起頭掃了楊帆一眼。

    「這個年輕人,和原先聽說的不一樣啊?」李樹堂自然有消息來源,結合招商會上的情況來看,楊帆這個人大體是個沉穩低調的人。今天真的當面見到了,感覺又完全是另外一回事。開始的時候,故意看文件冷落他,餘光注意反應的時候,發現這小伙子顯得非常的沉穩,沒有下屬見領導的那種緊張,坐下後目光顯得沉靜自信,不失鋒芒。

    「呵呵,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啊!」李樹堂心裡暗暗的一番感慨後,抬起頭來,目光逼視過來。

    李樹堂屬於江南省本地勢力的中堅人物,雖說都是本地市裡派,但並不屬於祝東風的嫡系。江南省雖然大致分為本地和外力兩股勢力,但是本地勢力各有淵源。要不然,李樹堂也不會在楊帆的問題上含糊不清的,默許了季雲林的建議。

    「楊帆同志,這一次派你去緯縣,擔子很重啊!」李樹堂的開場白之後,整個人的氣質猛然發生了一個巨大的轉變,原先的冷峻和威嚴,隨著臉上泛起的微笑和帶有磁性的中音,變得威嚴且和善起來。語氣中甚至還能讓人感覺到一絲地關切,可見此人在這方面的度把握的爐火純青。

    楊帆有備而來,不慌不忙的迎上李樹堂的目光說:「這是組織上對我考驗。作為一名黨員,我堅決服從組織安排。」

    李樹堂見楊帆顯得異常的鎮定,心中微微的有點詫異,自從坐上一把手地位置後,即便是下面區的一把手,在面對自己的時候,也沒有一個在自己目光的逼視下始終保持著坦蕩鎮定的表情。

    收回自認為壓迫力極強的目光。微微有點失意地李樹堂恢復了威嚴冷峻的表情說:「年輕人,有朝氣,有衝勁,我非常的欣賞。不過,你面臨的困難很大啊。有什麼要求,你儘管提嘛。」

    楊帆就等著這一句呢。大凡領導都喜歡在給你一個巴掌後,塞過來一個甜棗。楊帆當然卻之不恭了。

    「李書記,說到要求你,我只有兩個。而且是很必要地前提。我希望得到李書記的支持,否則這次下緯縣,很難在短時間內扭轉局面。」

    楊帆抬頭挺胸,面對李樹堂,朗朗而言。李樹堂聽的眉頭微微一皺,低聲的回應:「哦?你說說是什麼條件?」

    楊帆笑了笑說:「第一個條件,我要求市委領導明確表示,凡事我帶下去的資金,如何使用只能由我來決定。緯縣區的其他領導不得擅自挪用。第二,我希望現城南派出所的指導員沈寧同志,能夠到緯縣擔任公安局長。」

    說完這兩個條件後。李樹堂微微的露出驚訝之色說:「怎麼?就這兩個要求?沒別的了?」

    楊帆自信地笑著搖搖頭,李樹堂心裡不由冒出一陣對這個年輕人的欣賞之意來。從道義上來講,把一個剛剛在本職單位上作出巨大成績的年輕人丟到緯縣那個地方,本來就有點說不過去。李樹堂已經做好了心裡準備,季雲林說暫時給楊帆200萬,假如楊帆一處增加第一次地撥款,李樹堂是會給予考慮的。皇上還不差餓兵呢,季雲林這麼干確實有點不不地道。

    楊帆的要求提的堂堂正正。不過在緯縣公安局長這個人選上。似乎顯得有點過了。但是楊帆放棄了多要錢的可能性,選擇了帶一個人下去。這個節骨眼上也是能說的過去的。要說如今的宛陵市委市政府,最缺地,那就是錢了。宛陵雖然是個地級市,但是經濟並不算發達。比起同省地蕪城、德光、江淮、池城、慶江等地級市而言,經濟上算是有不小的差距。

    如果說之前李樹堂還不怎麼喜歡這個搖擺不定地年輕人,現在則多少有點從欣賞和理解轉變為有點喜歡了。嗯嗯,不趁機刁難上級,不給上級出難題,這個年輕人還是很會把握分寸的。

    不過,太乾脆的答應他的要求,不能體現領導的權威,所以李樹堂還是沉默了好一陣子,默默的點上一隻香煙後,吸了兩口才低聲說:「第一個要求我會和季市長商量一下給你個答覆。第二個要求涉及到人事上的運用,組織上也不好對下面的區指手劃腳的,也需要一點時間溝通一下。硬性指派不是我黨一貫的民主作風嘛,這樣,你先去見一見季市長,聽聽他還有什麼好說的。我個人傾向於讓你去主抓緯縣的經濟,而不是農林畜牧。如何解決永泰的問題,可以考慮成立一個專門的工作組,由你來主持工作。這樣一來,專項基金就名正言順了。」

    李樹堂答應要求雖然不乾脆,但後面的話卻是在婉轉的提醒楊帆,年輕人不能傻乎乎的別人說什麼都當真啊。你一個主抓農林畜牧的副區長,憑什麼進常委啊?這能說的過去麼?

    說實話,這點上楊帆還真的沒想到,之前就想著如何把這個事情搞定了,沒想到那麼遠。李樹堂的提醒可謂非常的及時,不管他之前出於什麼心態,在這一刻楊帆還是送來一個非常感激的目光。

    「李書記,那麼我就先走了。具體什麼時候下去,我隨時聽候組織召喚。」楊帆站起告辭,對於李樹堂沒有乾脆答應條件的事情,沒有表示絲毫的不滿。這個細節,無疑讓李樹堂對楊帆的感官有好了那麼一分。增加了一個新的評語,不驕不躁!

    出了李樹堂的辦公室,楊帆臉上露出了苦笑。在這個時候還不忘記擺季雲林一道,在自己的心裡留下一點陰影。提醒自己,這可不能當作善意的提醒來對待的,而是要讓楊帆知道,季雲林那傢伙做事情,有點不地道啊。

    「呵呵,還真的把我當官場小白了。」楊帆暗自自嘲了一句,心說我還真有點小白啊。這麼一個大坑,一般的人誰願意往裡跳啊?沒人幹的話,組織上指派一個人就是了,被指派的人,完全可以獅子大開口提條件的,不像自己傻乎乎的,人家提一個頭,就一頭扎進去了,沒有足夠的矜持。這些觀念,都是昨天晚上祝雨涵在床上灌輸給楊帆的。但凡是爛攤子,沒人願意接手,組織上總是會硬性指派一個人去。既然是硬性指派的,就可以提要求,講價錢了。

    有一點楊帆是事先就想好的,那就是不能立刻就下緯縣去,先拖上幾天,找點關係先摸清楚緯縣那邊的狀態。最關鍵的是要搞清楚緯縣那邊的一、二把手的性格為人,已經關係等等。這些對楊帆下去之後,如何展開工作都有相當重要的參考意義。

    在這個問題上,楊帆首先想到的是沈寧,讓沈寧去找沈明瞭解一下緯縣的情況,沈明以前是宛陵的一把手,可能在人事問題上不瞭解的。沈寧現在是指導員,下去之後擔任區公安局一把手,這個估計會有點難度,楊帆之前也就是提個要求罷了,具體上面是否同意,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宛陵目前的財政狀況,只要不伸手要錢,上面都不會太計較,這是吳燕的看法。提不提要求是一回事,答應不答應又是另一回事。總之沈寧是必須要帶上的,不然下去之後身邊沒個幫忙的,那才叫兩眼一抹黑呢。

    再次來到季雲林這邊,意義其實已經不大了,不過是一個走過場。不過季雲林對於李樹堂和楊帆的談話,還是給予了高度的關注。一直在旁敲側擊的打聽李樹堂說了些什麼。

    楊帆倒也沒有隱瞞,聽見李樹堂最後近似挑撥的話,在看看楊帆臉上淡定的表情,季雲林心裡已經在罵娘了。不過話又說話來,這個事情是自己提出的,李樹堂的建議,還是很中肯的,挑不出半點毛病來。季雲林也只能寄希望於楊帆不會因此記恨自己太深,下緯縣去雖然說接手的是一個爛攤子,但是多餘楊帆而言,又何嘗不是提拔使用,又何嘗不是給了楊帆一個機會呢?

    當初考慮這麼安排楊帆的時候,雖然是有私心的,但是季雲林還是希望楊帆能在下面幹好。

    「嗯,李書記指出的很對,人事問題上李書記還是高瞻遠矚的。這個事情,組織上再研究一下。另外,回頭你去拜訪一下伊市長嘛,他對緯縣還是很瞭解的。」

《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0-3-30 12:29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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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0-3-30 11:34:50
正文 一百零四章 陽謀

    楊帆現在沒心情去見伊達友,這個時候去見他肯定不會有什麼太好的結果.NET轉載自離開季雲林那裡的時候,楊帆以交接招商局的工作為理由,提出一周之後才下緯縣。季雲林很乾脆的答應了。離開市政府,楊帆直接給沈寧打電話,約了個地方見面。

    還是上次的敬亭茶苑,楊帆先到要了包廂後,沈寧這才匆匆趕到,見了楊帆不禁一聲歎息說:「兄弟,最近的你的日子不好過吧?」

    楊帆猜到他風聞了一些,不由指著椅子說:「坐下說!何出此言?」

    沈寧撇撇嘴巴說:「你當我不知道啊?現在有人想把你這個不肯站隊的傢伙邊緣化。你注意到曹妮妮沒有,最近沒找你吧?你不覺得不正常麼?」

    曹妮妮最近確實像消失了一樣,以前還很粘人的,最近不知道怎麼搞的,連個短信都沒一條。

    「呵呵,曹妮妮怎麼了?」楊帆笑著問,沈寧歎息說:「怎麼了?和他爸爸大吵了一架,然後到蘇省去查一個案子去了。說是有紀律,手機一律上交。不過,上次城北分局柯平的事情,曹穎元倒是伸手了,現在柯平扶正了,正惦記著找機會感激你呢。」

    沈寧這個話裡面,傳達了一個信息,那就是曹穎元認了楊帆當初遞消息的人情的。不過,曹穎元反對曹妮妮和楊帆來往過去密切,為這個事情曹妮妮和父親吵架了。曹穎元是市委專職副書記,在緯縣常務副區長的人選上,是有發言權的。肯定是人事決定的會議上,曹穎元察覺到了什麼,這才把曹妮妮弄走,免得被人誤會楊帆和曹妮妮之間的關係而波及自身。畢竟他也才上位的,還沒有坐在副書記的位置上幾天地時間。況且這個人,一貫的中間派。

    看看沈寧一副打不起精神的樣子,楊帆猜到這傢伙最近過的估計比較清閒,派出所的指導員,在這個位置上,說話的聲音不不會太大的。

    「賤人。有沒有想過換個地方啊?」

    沈寧地臉上不由微微的抽動了幾下,看著楊帆一副安坐以待的樣子,不由的眼睛微微的睜大,靠上前來低聲說:「你什麼意思啊?想讓我調走?我倒是想調去省城的,我老爹不答應,他最近忙著要結婚呢。要說他那犁頭。也銹了很多年了,是該再磨一磨了。」

    這傢伙用不正經來轉移隱藏內心地騷動,話說的輕鬆,眼睛卻直溜溜的看著楊帆的樣子。弄地楊帆不由噗哧一笑說:「跟我干吧,我們去緯縣,幹出點名堂來,然後共同進步。我說過,兄弟齊心,其利斷金的,到哪我都會拉扯上你。」

    一聽說是去緯縣,沈寧的瞳孔急劇收縮,盯著楊帆看了好一會才說:「你不是開玩笑吧?那麼大一個坑。你跳進去了,還要拉著我進去?大家都埋在那裡,不好玩啊。」

    楊帆嘿嘿一笑說:「你這傢伙。表面馬大哈,心裡其實精明的很。想問什麼就直接問,別拐彎抹角的。」

    被識破的沈寧不由訕訕一笑,不由倒是來了精神,端坐了身子後說:「緯縣那個地方,現在雖說是個爛攤子,可是真要把這個攤子收拾好了,以你的背景想不高昇都難了。我別的不求。萬一你在緯縣弄砸了。真的要走人地話,帶上我。」

    楊帆不由一陣好氣。翻了翻眼睛,豎起中指說:「你覺得我是那種打無把握之仗的人麼?這麼說吧,萬一我在緯縣演砸了,蕪城、省城,你挑一個地方。」

    沈寧被這話激著了,嘿嘿笑了笑說:「好,有你這句話墊底,天下也沒咱們兄弟不能去的地方。我知道你叫我來肯定有事,說吧,要我做什麼?」

    得了沈寧地表態,楊帆也放心了之前多少有點擔心沈寧這傢伙不肯一起去。

    「我已經向李樹堂提了要求,讓你到緯縣去擔任公安局一把手,能不能答應還兩說,不過至少一個常務副局長是跑不掉的。」

    沈寧聽了眉頭一皺說:「緯縣的公安局長好像是常委啊,我級別不夠啊。」

    楊帆笑著說:「這個不重要,重要是把位置站住了。有你在這個位置上,我心裡踏實。我今天要走一趟南京,一星期後才算正式去上任,你這幾天辛苦一下,叫上劉鐵一起,把緯縣的大致情況搞清楚,尤其是農林這個口子的。另外,你給你老頭打個電話問一問,緯縣那邊有沒有可以用的人。」

    沈寧聽著連連點頭,在指導員的位置上,其實是打算過渡一下的,誰曾想老頭調走了,沈寧地地位多少有點尷尬了。不過現在算是一個巨大地機會擺在面前了,到區裡去主持工作,和在派出所完全是兩個概念了。

    「鳥人,我看晚上叫上劉鐵一起吃飯好了,你親自跟他說比較正式一點。」

    楊帆想想也是這個道理,另外明天去南京要經過蕪城,乾脆帶上劉鐵,順手把汽車銷售點的事情給定下了。

    「好!晚上一起吃飯。不過賤人,有個事情我要提醒你啊。劉鐵這樣地人,要用的話,就一定要牢牢抓在手裡。」

    沈寧點點頭說:「這個我知道,劉鐵心裡也明白,他說打算干幾年,攢足錢以後,捐一點出來修段路建個學校啥的,兄弟們在拉扯一把,讓他進政協。」

    楊帆倒是沒料到劉鐵想的這麼遠,能夠這麼想的話,說明這傢伙還是很上道的,不是那種不堪大用的人。

    「這傢伙倒也深謀遠慮,這個發展規劃弄的好啊。晚上吃飯後,你找劉鐵私下談談,你要去當公安局的一把手,對當地的地方上的勢力,就必須有個全盤的瞭解,這方面要好好發揮劉鐵的作用。」

    沈寧聽完之後不由地一聲歎息說:「鳥人。你也算是命運多舛了,要是我家老頭能在宛陵多干一屆,你的一切都會順風順水的,不會像現在這樣一個單位屁股還沒坐熱,就被弄到另一個地方去。做出點成績來,全便宜別人了、」

    沈寧這是在暗示楊帆,上面的人該用的還是要用一下。別在低下累死累活的,好處落不下半點。

    楊帆淡淡的笑了笑說:「我心裡何嘗不明白?現在地局面,就當是一種磨礪了,在各種環境下多鍛煉,日後機會來了,才能從容應對。雖然你答應跟我下去。但是最後我還是想提醒你一句,你可以選擇不去,留下來繼續過你現在這種舒坦的日子。」

    楊帆的話算是給沈寧最後一個選擇的機會,沈寧聽了露出淡淡的笑容說:「你都說了兄弟齊心了。現在說這個,是不是想一個人陞官發財不帶兄弟玩啊?」

    沈寧這句話說的平淡,但是楊帆聽出了其中地堅決。沈寧也是一個想做點事業的人啊,遠遠不是表面上看著那麼簡單的人。細細想起來,當初沈寧設計坑害夏天,不就是一種希望在沈明的面前有所表現地緣故麼?

    楊帆還給沈寧一個笑容,笑著拍拍沈寧的肩膀說:「那好,今後大家就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沈寧不由笑罵:「鳥人你說話真難聽,應該叫榮辱與共。就好比高中的時候。不管和多少人打架,我們兩個都是併肩子上。」

    楊帆聽了這話,心頭不覺猛的一熱。張張嘴巴想說話,又覺得說啥都肉麻的很,乾脆使勁的拍拍沈寧的肩膀說:「晚飯的時候見。」

    出了茶苑,楊帆地腦子變得更加的清楚,腦海中已經勾勒出一個大致的步驟。去緯縣最大地問題就是資金,僅僅靠銀行和撥款還是不夠的,楊帆必須多做幾手準備,這也就是要去見游雅妮的意圖。當然楊帆不可能白用女人的錢。總得拿出點能夠抵償的東西來。雖然說看在情面上。游雅妮同樣會在資金上給予自己幫助,但是楊帆並不想接受。明天去南京。不過是一個準備上的儲備罷了。有一點楊帆心裡非常的清楚,現在的自己能拿出地東西,都是期貨。

    回到招商局,參加了一個吳燕主持地會議後,楊帆確定要走了。葛妮被提拔為業務課的副科長,暫時主持工作。楊帆私下裡非常含蓄地告訴葛妮,吳燕會爭取讓科長這個位置多空出一點時間來,葛妮回去多做點工作,爭取坐在正位上。何進作為副局長的人選上報給市裡,辦公室主任的職務,趙副書記建議侯平接任,吳燕和張副局長暫時沒有明確的表態。會議上何進多次拿眼睛暗示楊帆,楊帆都當著沒看見。這個人情是要留給吳燕去做的。

    組織部已經找過張副局長談話了,短短的一個多月的時間,一個完整戰鬥團隊,在上面的手撥弄了幾下後,大有煙消雲散的意思。

    晚飯選在劉鐵開的一家飯店裡,楊帆帶上了吳燕,這個舉動等於在告訴沈寧和劉鐵,一個小的利益團體初見雛形了。

    次日一早,劉鐵開著車子來接的楊帆,兩人一起先到蕪城。祝雨涵一個電話指使接替自己職務的朱子揚接待,在朱子揚的辦公室內,這個事情三言兩語就算定論了。之前多少有點忐忑的劉鐵,聽朱子揚的意思是代銷汽車非但不要先給錢,汽車集團這邊還給看最優惠的條件。這麼大的事情不過幾分鐘就談好了,接著朱子揚開始煽動楊帆,中午一起吃飯,然後介紹幾個歌舞團的妞給楊帆云云。見識到這等做事的手段後,再看看楊帆對朱子揚的態度非常的隨意,劉鐵越發的堅信一點,一定要牢牢靠近這個初步形成的利益團體。

    楊帆趕著去南京呢,當然不能答應朱子揚,正好祝雨涵打來電話,讓楊帆去見她。把劉鐵丟給朱子揚,楊帆急匆匆的趕到祝雨涵那裡。在祝雨涵面前,楊帆毫無保留的說出了昨天發生的事情,目的自然是讓祝雨涵幫著分析。

    祝雨涵聽完之後,不由長歎說:「怪也只能怪你太年輕了,別人的眼睛都看著你呢。說起來季雲林固然有坑害你的心思,但從他地角度來看。這個事情這樣安排,對上對下都能有一個交代。從這個意義上來說,擁有人事權的李樹堂,在這個問題上默許的態度,才是最關鍵的因素。新官上任,在各部門的要害位置上,李樹堂和季雲林都會實用自己的人。招商局雖然說對外的性質比較強一點。但是季雲林也不會就此放手地。可以預見,最多半年之內,等這次招商會引起的影響淡化之後,吳燕很可能會到某個區,擔任常務副區長,對吳燕來說是平調。誰讓她沒有明顯的背景支撐呢?你到緯縣去當人副區長,等於是提了一級,如果是常委的話,你級別不夠。現在偏偏有讓你進常委的意思。這裡頭就很有講究了。一個副處進常委,這是做給上面看的,但又做地非常靈活。幹的好,順水推舟讓你上,你上面的人看著心裡舒坦,下面的人也沒閒話可以說。干地不好,對不起,調整一下工作就是了,一個會議的事情。這個結果你上面的人就算想發作。也無話可說。不過你今後在宛陵的地頭上,就只能安心的呆在副處的位置上,慢慢的資歷了。這一招可謂是進退自如。官場上多少人就栽在這招上面了。有關係的還可以調走,沒關係的又是打擊對像地,一輩子就算基本到頭了。」

    祝雨涵的一番分析,說的楊帆地冷汗直冒。人家這不是陰謀,是陽謀。堂堂正正的叫你無話可說,憋的你難受還沒地方喊冤去。

    「這筆帳,現在咱們也只能先記下了,以後再慢慢的算。收拾不了老的。他們還沒兒子姑娘?」祝雨涵這一句。楊帆聽著有股子陰森森的味道。看來這個女人,是生氣了。還是很生氣!

    和祝雨涵一次吃了午飯,心中有事的楊帆匆匆告辭了,去南京的事情楊帆沒有瞞著祝雨涵,只是和游雅妮地關係瞞著了,只是說當年救過游雅妮地命,這才是促使游雅妮投資宛陵的主要因素。

    祝雨涵這才恍然大悟,心裡地一個糾結散開了。去南京的車子是朱子揚安排的,到了南京楊帆才給游雅妮打電話。

    「嗯,在哪呢?怎麼想起來給我這個老太婆打電話了?」游雅妮的語氣頗為歡快,看來心情不錯。

    「在南京啊,現在我舉目無親的,就等著你來搭救呢。」楊帆開著玩笑,游雅妮那邊不由的笑罵:「愚人節已經過了啊?別拿姐姐開心。」

    楊帆哈哈大笑說:「我確實在南京,遇見困難,找你幫忙來了。」

    游雅妮一聽這話就知道楊帆真的到了,肯定是有什麼事情電話裡不好說才跑這一趟的。

    「嗯,我現在辦公室呢,你直接過來吧,地址是……。」

    掛了電話楊帆直奔游雅妮的和星大廈過來,到了之後楊帆丟了包煙給司機,表示感謝之後,奔著大堂走了過來。

    游雅妮已經吩咐過了,接到小姐很熱情的引領楊帆來到游雅妮的辦公室。

    見了面之後,游雅妮把所有人都打發出去,這才拉著楊帆的手讓他坐下說:「你這個狼崽子,搞突然襲擊啊?」

    楊帆苦笑了一下,把回到宛陵之後的經歷大致的說了一下,游雅妮聽了也皺起眉頭說:「官場上就是這樣,你們那的一、二把手都是新官上任,這麼干也無可厚非。其實我早就想勸你來幫我了,乾脆這個鳥官也別做了,過來給我當副總,我給你月薪十萬。」

    這個話說的楊帆苦笑不已,連連搖頭說:「我要想一年賺個一百來萬,何必到你這來。就在宛陵,幹什麼不能年入百萬?」

    游雅妮白了他一眼說:「是,我知道你是做大事的人。」

    楊帆委婉的說起了自己的打算,希望在資金出現緊張的時候,游雅妮能伸手幫襯一下。游雅妮聽了這個意思後,不由的陷入了一番沉默,好一會才說:「在商言商啊,假如是你私人找我借錢,一百萬我連條子都不要你打的,一千萬也就是半天的時間我就能挪出來。現在你是在給公家做事,一旦有需要用錢的時候,這個錢我不能白白拿出來,總要有個說法,不然就壞了規矩了。」

    游雅妮一本正經的樣子,看的楊帆不由的為之動容,難怪這個女人能擁有如此巨大的財富。從這件事情上,就能看出一些端倪來。

    楊帆思慮了一番說:「這個事情,我總是要給你一個交代的,不過我現在能給你的只有一個承諾。今後有機會,我一定會給你補償回來,當然需要你出錢的時候,也不會讓你白白掏出來,也是有協議來保證你的回報和資金正常使用的。這一切都也只是一個以防萬一的準備,我心裡想著,不到萬不得已,我絕對不動你的錢。」

    游雅妮沉吟了一番說:「行,這個事情我們就算談妥了,你需要錢的時候,我保證一天之內給你湊一千萬。但是我要有監督權。我的錢可以給你拿去花天酒地都不要緊,不能便宜那些貪官污吏。」

    「別說的那麼嚴重嘛,我覺得你可以這麼看,當這是一個投資意向就是了。另外,我給你透露個商機,宛陵的舊城改造即將提上議事日程,這是季雲林上任之後提出的意向。他這是要抓政績啊!過幾天就要開人代會了,他打算用這個來加點籌碼。」

    游雅妮一聽倒也來了興趣,坐直了身子說:「你說詳細一點,這方面你有什麼具體的關係沒有?」

    楊帆啞然失笑說:「你著急啥呢?這事情要開動,至少是年底了。下面的事情我影響不了,上面的事情我還是能遞上話的。」說著楊帆露出陰狠的笑容,冷冷的說:「他季雲林要搞舊城改造,沒有省財政的撥款,他能搞的起來麼?」

    游雅妮不由的正視起楊帆來,這還是第一次見楊帆用這種語氣說話呢。

    「怎麼,你在江南省裡有靠山?」

    楊帆白了游雅妮一眼說:「你別明知故問啊!」

    游雅妮連忙辯白說:「我知道你和老陳家有點掛噶,可是老陳家的勢力,一直是在南邊三個省。江南省這邊,我實在不清楚。」

    楊帆覺得沒有必要給游雅妮解釋的太清楚,所以淡淡的笑了笑說:「這個你就別問了,如果人家真逼的我寸步難行的時候,我就給他們上點狠的。」

    游雅妮聽出楊帆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微微的鬱悶了一下說:「狼崽子,沒良心的東西。我還想著幫你在永泰集團的事情上說說話的,現在不管你了。」

    楊帆明知故問:「永泰集團跟你的和星電子還有房地產,差了十萬八千里吧,你能說什麼話?再說了,黃老頭子人在南邊呢,你還能一個電話就搞定他了?」

    游雅妮中了楊帆的即將計了,眼睛一瞪說:「那個老頭子,現在人在南京呢,昨天晚上吃飯的時候,我聽別人說到他,因為你說過永泰製藥的投資意向,我就多留了點神。」

    游雅妮說著瞟了楊帆一眼,發現這小子一臉的奸笑,頓時恍然大悟,抬起粉拳砸過來說:「我打死你這個狼崽子,跟姐也耍小心眼。」

《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0-3-30 12:29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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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百零五章 流氓本性


    游雅妮近乎撒嬌的動作,配上一身色彩簡明的套裙,很容易就讓楊帆想起了那個辦公室遊戲的約定。

    「不行,來事情了,不方便。你這狼崽子還真會挑時間。」游雅妮在楊帆萌芽滋生的瞬間,一眼就看出了楊帆目光中的那份**火焰的苗頭,一盆冷水迎頭澆下來。

    「呼!」楊帆長出一口濁氣,站起身來走到窗子邊,拉開38層的窗簾,默默的俯瞰著這個城市。

    楊帆的反應讓游雅妮多少有點失望,那個,就這麼算了?解決的辦法還是很多的嘛。

    慢慢的走到沒有絲毫回頭意思的楊帆身邊,游雅妮發現自己無法真正看清楚面前這個小男人的時候,不由笑盈盈的身子貼過來,整個人掛在楊帆的肩膀上四似的,在耳邊輕聲戲譏似的嘀咕:「怎麼?裝深沉呢?」

    楊帆非常嚴肅的回頭,看著游雅妮一本正經的說:「我在思考人生的意義!」

    游雅妮愣了一下,狐疑的審視著楊帆的表情,伸手在楊帆的腦門上摸了一把說:「你沒發燒啊!」等發現楊帆嘴角露出的微笑時,這才反應過來,又著了道了。

    「唉,你這狼崽子!知道你要混官場的時候,我開始其實非常的擔心,覺得你的性子太淡,不重名利,不玩心眼。現在看來我的擔心是多餘的。」

    楊帆淡淡的笑了笑,沒有回答,只是扭頭看著窗外的風景,看著大街上行色匆匆小如螻蟻一般的眾生。

    「你說這些人,忙忙碌碌的都為啥?」楊帆突然又顯得沉靜了下來。

    「為啥?這個問題太史公在兩千年前就一針見血地指出了。一個字。利!古今所謂的聖賢、名人,不都是為了各自不同的利煞費苦心麼?你剛才說生命的意義,我說,生命有個屁的意義,只有生存的本能才是永恆的!」

    楊帆聽了不由微微一樂,這話雖然有點難聽,但是很準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句話對所有人都是適用地。

    這一刻楊帆想明白了一個問題,這次來南京,表面上看是為資金來的,實際不然。楊帆經歷的三個女人,都比他大不少。而這三個女人在楊帆心目中的地位,又各自不同。吳燕這個女人,在楊帆的心目定位一個可靠的幫手,祝雨涵則像是一個姐姐一樣。做的說的都是為了楊帆好,甚至有一點老母雞護著小雞地味道。游雅妮則更像是一個朋友,一個知交。一個可以互相傾訴的對象。

    人在官場中傾軋,承受的心裡壓力是巨大地。楊帆同樣也在經歷著這些壓力。來南京,以其說是尋求資金上的承諾,不如說是來找游雅妮傾訴一下內心地壓抑。

    「呵呵,我姥爺是個典型的古式文人。從小就給我灌輸仁、禮。他自己則比較欣賞孟子的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後來我師從周明道先生,周先生給我灌輸的是一種天人合一地理念,崇尚一個和字。不過,周先生也不排斥術,只是更強調和。等我真正的走上仕途之後,突然發現這個世界與我之前的認知完全是兩個概念。我一度懷疑自己以前所學到的東西。一直到最近,我才算是想明白了一個道理。周先生說的和是一種立足於上層建築高端的理念,要想達到這種境界。首先你的要有一種別人不敢窺視的實力。而在實力沒到之前。說別地都是扯淡。打個不恰當地比方,朱熹的理學。在宋朝是偽學,到了明朝,因為朱元璋要給自己地祖宗塗脂抹粉,所以牽強附會,加上需要,朱熹就成了大師了。這說明什麼?說明一個人實力達到之後,才能左右自我,乃至左右整個天下。」

    說到這裡,楊帆停住了,回頭惡狠狠的看著游雅妮說:「我現在最需要做的,就是提高自己的實力,任何人敢於阻擋我前進,我就搬開他,丟到路邊的野草堆裡去。」

    游雅妮聽完這話,不由笑的像朵花似的,上前貼了貼楊帆的臉說:「狼崽子,恭喜你。一個人看清楚這個世界不難,看清楚自己才是最難的。這個世界,你想要什麼,就只能靠自己去爭取,別人是不會白白施捨給你的。」

    楊帆再次長出一氣說:「給你說完話,舒坦多了。我覺得我來找你,就是為了找個人聽我說話的。呵呵,現在話說完了,我肚子也餓了。」

    游雅妮點點頭說:「走把,我在金鷹定了位置。」說著游雅妮心裡多少有點意外的是,楊帆並沒有再提永泰製藥的事情。

    黃子榮坐在酒樓大堂的沙發上,臉上帶著思慮的表情,漠然的審視著門口進進出出的人流。來南京,目的是為了打入軍隊醫院的系統內,這個市場帶來的可是一個恐怖的數字。黃子榮把南京作為一個突破點,不過這一趟的收穫並不明顯,軍區醫院的頭子們,似乎沒有鬆口的意思。

    請客的時候提前到十分鐘,是黃子榮一貫的傳統,這樣顯得比較尊重對方。當大門口出現黃子榮今天的目標,某軍區醫院的院長孫潛的時候,黃子榮飛快的站了起來,正了正衣裳正打算迎上去的時候,黃子榮立刻又站住了。

    這時候從門口又進來一對男女,女的很漂亮,比很多所謂的明星都漂亮。男的很帥氣,而且還是認識的。正因為認識,又看見孫潛在和這對男女說話,所以黃子榮站住了。

    游雅妮也沒想到,在這裡能碰見孫潛。這位大院長,雖然是留美回來的,但是為人處事屬於那種典型的官僚。

    三人是幾乎同時來到門口的,孫潛認出遊雅妮後,主動的上前來。笑著伸手說:「游總,你好啊。昨天我去給你叔叔檢查身體,他還提到你了,說你半個月沒去看他了。」

    孫潛給楊帆地第一印象是一個謙謙長者的樣子,不過察覺到游雅妮神色中的不奈後,楊帆暗暗的留了點神,沒有主動上前說話。

    「孫院長客氣了!我可是晚輩啊!」游雅妮應付了一句。沒有給楊帆做介紹,這個從禮節上是說不過去的,等於給了楊帆一個暗示。

    孫潛倒也是個眼睛毒辣的傢伙,看出遊雅妮不怎麼熱心的樣子,主動說:「那就不打擾游總和朋友進餐了,我也約了人地。」

    「回見!」游雅妮傲慢的點了點頭,挽著楊帆進去了。

    剛剛轉過一個拐角,楊帆就笑著問:「這個人是什麼角色?讓你這麼討厭?」

    游雅妮不屑的冷笑說:「某軍醫學院、附屬醫院的院長。磚家、叫獸。老色狼一個,也不知道糟蹋了多少良家女子。最近總後有仇家要查他,估計他察覺到風聲了。見天的往我叔叔那裡跑。我叔叔也挺煩他的,但是又不好擺在明面上。」

    「哦!」楊帆沒有追問游雅妮的叔叔是做啥的。這一點一貫是楊帆地優秀品質之一。也是游雅妮欣賞楊帆的所在之一,想想兩人認識多少年了,游雅妮從來沒有聽到過楊帆打聽自家事情的一句話。倒是游雅妮,通過張思齊和陳昌平。對楊帆地過去多少有點瞭解。正是因為瞭解,游雅妮才更欣賞楊帆,欣賞那個在京城繁華之地,明明有的是機會,卻又不求聞達地楊帆。

    雖然說現在楊帆的變化不小,但是游雅妮認為這些變化都是正常的,除非楊帆不是一個男人。是個男人,就有對生活的控制**。只不過每個人地**強弱有所不同罷了。

    楊帆沒有主動和孫潛搭話。下巴微微上揚,有點無視孫潛的樣子。讓不遠處旁觀的黃子榮可謂暗暗心驚。老傢伙是個老江湖了。雖然他很欣賞楊帆,但是真的涉及到利益的時候,是絕對沒有半點含糊,錙銖必較的。其實,作為永泰方面,完全可以在藥材基地的事情上作出讓步,投入幾千萬搞藥材基地,對於黃子榮的身家而言,並不是什麼大事情。但這個老狐狸就是計較了,一定要宛陵方面先搞出一個樣子來,才肯在投資協議上簽字。正是因為這個,導致了楊帆面臨地難局。

    不過,現在黃子榮有點後悔了,他想起了楊帆對待伊達友地態度來了,開始的時候還覺得楊帆是年輕氣盛,現在覺得楊帆是有恃無恐了。不然,憑什麼孫潛這個大校,楊帆見了連手沒有主動握一下?

    黃子榮沒有時間多想,因為孫潛已經過來了。

    「孫院長,遇見熟人了?」黃子榮不經意地套著話。

    孫潛多少有點顯擺的微笑,得意的笑了笑說:「也不是什麼太熟的人,軍區游副司令的侄女。」

    黃子榮心裡微微的一動,裝著隨意的說:「人很漂亮啊!」張羅著往裡讓孫潛,兩人並肩進了包廂後,孫潛一聲微微歎息說:「你別小看這個游總啊,游副司令沒女兒,拿她當親生女兒對待的。軍區名下的地皮,好一點的全被她給佔去了,可是發了大財了!她的前夫還留下一個電子集團,身價據說早過五十億了,屬於那種典型的悶聲發財的角色。」

    坐下之後,招待上了茶水,黃子榮閒談似的又問:「她身邊那個小伙子是誰啊?長的不錯,很登對啊。看著就是一對金童玉女。」

    這話讓孫潛多少有點鬱悶了,因為剛才楊帆連正眼都沒看自己一下,那下巴昂的。

    「天曉得是京城哪一家的貴公子!我也不認識,游總不介紹,我也不好問。」

    黃子榮微微的一笑,站起身子說:「抱歉,我上個洗手間。」說著快步走出包廂,摸出電話撥了個號碼,接通後黃子榮異常堅定的說:「查個人,楊帆。對,就是宛陵那個小伙子,招商局的小科長。」

    掛了電話,黃子榮連連苦笑。不停的嘀咕著:「小科長,***。」

    楊帆正式上任地前一天,接到了朱凡打來的電話,楊帆向李樹堂提的兩個要求,季雲林都答應了。沈寧出任緯縣非常委公安局長,級別不變。成立藥材基地專項基金和工作小組,由楊帆來主持小組的工作和基金的使用。具體的明天楊帆去上任的之前,政府會以文件地形式下達到緯縣。

    朱凡也算是夠意思了,一個電話打的極為匆忙,簡明的說完就掛斷了,這個結果讓楊帆頗為欣慰,看來有些工作沒白做啊。

    接電話的時候,楊帆正在劉鐵娛樂城的包廂裡坐著,劉鐵在說汽車銷售點的事情。才不過一個星期,手腳很快的劉鐵就基本把事情給做的七七八八了。原來地那個代銷點,曾經想鬧事來著。結果被劉鐵派幾十個小弟,半夜拎著尿瓶。砸了個一片狼藉後,再一打聽是劉鐵挖的牆角,不敢鬧騰了。

    劉鐵這麼幹,楊帆雖然有點不以為然。不過卻非常的有效。人家朱子揚強行把買賣轉給你做了,這點小事還搞不定,不如回家抱孩子去。

    沈寧這一段時間也沒閒著,豎起耳朵聽了朱凡打來地電話後,臉上露出一絲陰笑說:「鳥人,還是你行啊。在季雲林身邊你都敢埋地雷。」

    楊帆微微一笑說:「扯淡,一般的消息他敢告訴我罷了。之前季雲林挖坑地事情,朱凡能不知道麼?他不就沒洩漏半個字麼?」

    沈寧收起笑容。露出猙獰說:「有了開頭。以後就好辦了。老子讓劉鐵給他弄兩嫩點的學生妹,雙飛讓他嗨上天了。再抓拍幾張高清晰的,不怕他不就範。」

    楊帆聽的連連苦笑,無力地白了沈寧一眼說:「眼下這個局面,有必要幹這些事情麼?你也不想一想,朱凡是個非常謹慎的人,能輕易上你的套麼?別弄弄巧成拙了,反而斷了這條線。按照我說,以後玩陰的不是不行,但是對下不對上,對民不對官。官場上的人,誰知道他背後站著誰?混的好的誰沒點忍性?別讓人記恨上了,抽冷子搞你一下就慘了。」

    劉鐵笑呵呵的過來坐下說:「是啊,我現在都惦記著洗白呢。今後這些陰損地招數,能不用就別用。用上癮了,好處來地快,以後有點事情就來這套,遲早要被專政了。」

    沈寧嘿嘿一笑說:「老子就是專政隊伍裡的,我不專政你,怕啥?」

    沈寧這是在說笑,其實心裡已經同意了這個觀點。楊帆對沈寧地瞭解,很自然就猜到沈寧的真實想法,朝劉鐵笑了笑,兩人配合的同時朝沈寧豎起中指。

    「靠!」三人異口同聲後,不由互相看看,哈哈大笑。

    一番嬉笑後,楊帆收起笑容說:「好了,都說說摸到啥情況了?」

    沈寧聽了朝劉鐵看看,劉鐵當仁不讓的坐直了身子,清了清嗓子,一副很正經的樣子。可是一開口就露餡了。

    「馬勒戈壁的,我派了十幾個小弟下去,這些天四處打聽,總算是摸到一點頭緒了。你們還別說,緯縣政府那個鳥地方,現在不是一般的慘啊!」

    沈寧很不給面子的插了一句說:「說重點,直接點。說完了再表功!」

    「好,我說重點。以前伊達友在緯縣干一把手的時候,花了很多冤枉錢。愣是沒有產生多少經濟效應。別的不說,單單是政府大樓,就花了八千多萬,還有一個廣場,又花了五千萬,還搞了很多亂七八糟的形象工程。現在的緯縣政府,可謂是負載纍纍,據說,光是銀行那邊,就欠了一個多億。現在伊達友上來了,爛攤子留給繼任的洪成鋼,洪區長上任有段時間了,愣是不敢到政府大樓去去坐班。每天討債的人都堵在政府辦公室,從早晨上班到下班,十幾個人一人一個茶杯,在政府辦裡面賴著不走,聊天閒話的,熱鬧的很啊。已經成為了緯縣政府的一道新景點了。」

    楊帆聽的心裡暗暗吃驚啊,慶幸自己不是去當區長的,不然遇見這樣的情況,還真的有點難辦了。

    「說說農林方面的情況吧!」楊帆頓了頓,轉移了一下注意力。

    劉鐵點點頭說:「農林方面很糟糕,伊達友在任的時候,搞了三四次經濟作物,沒有一次農民得到實惠的,每次讓後記者跟下來,狠狠的宣傳一把。遠的不說,去年緯縣農民種的五千畝梨樹豐收了,梨子賣到分一毛錢一斤,連農藥錢都弄不回來。現在只要聽說種植什麼經濟作物,老百姓也就當笑話來聽了。有人還專門給伊達友編了一段順口溜。」

    「伊達友,只要政績不要臉。修廣場,半年不如曬穀場。修政府,賽過美國總統府。修道路,全區好路五公里。興農林,農民望林掉眼淚。到如今,拍拍屁股人走了,洪區長,每天上班在賓館。」

    劉鐵陰陽怪氣的念完順口溜,楊帆聽著想笑又一點也笑不出來。這樣的一個人,還能夠陞官?最後楊帆也只能嘿嘿的冷笑兩聲。

    沈寧在邊上歎息一聲說:「***,這就是官本位現象啊,做啥,都不如做官。緯縣政府欠下巨債,伊達友照樣陞官發財。我們下去了,還得收拾這個爛攤子。昨天我給老頭打了電話了,緯縣的事情他沒有明說,只是說齊省長一直很重視緯縣的工作。還有,現任緯縣的農牧局長武鋼,倒是可以放心實用的人。伊達友這個人,還是很有本事的,以前有省長撐腰,緯縣經營的是針扎不進去,水潑不透的。我們家老頭在位置上的時間太短,一直沒來得及顧上緯縣。」

    楊帆真的有點頭疼了,這樣一個局面,事先要是不瞭解,一頭扎進去了,真的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劉鐵冷笑說:「現在我們多少知道一點了,好好計劃一番,堅決不能陷入緯縣政府債務的泥坑裡。」

    楊帆苦笑一聲說:「計劃沒有變化快,咱們是帶錢下去的,多少眼睛盯著看呢。得找個機會,先樹立起威信來,讓那些人都看看,咱們的錢是不能惦記的。有了這個先決條件,才有站在泥坑邊上看風景的可能。不然的話,咱們什麼事情也別想做,有點錢還不夠那幫傢伙塞牙縫的。」

    劉鐵的流氓面目又暴露出來了,哼哼兩聲說:「我看誰敢,派百十個小弟下去,誰給你搗亂,晚上就去砸他家玻璃,往他家裡丟尿瓶子。」

    沈寧很贊成的罵道:「***,就這麼幹。反正公安局到時候去裝裝樣子就成了,絕對不往死裡查。這幫傢伙,都沒少干禍國殃民的事情,收拾他們沒有心理負擔。」

    楊帆被這兩個傢伙氣的,鬱悶的喝了一口啤酒,冷靜了一下才苦笑著說:「二位,你們不去當土匪,真是屈才了。」

    說著楊帆站起身來,掃了兩位一眼說:「都給我安生的當良民,別搞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三句話沒說完呢,一個一個的流氓本性暴露無遺。」

    說著楊帆鬱悶的走了出去,跟這兩個傢伙商量,真的是一個嚴重的錯誤啊。

《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0-3-30 12:30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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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百零六章 炸藥包

該來的終究是要來的,一大早楊帆先到市委,李樹堂召見之後,一番勉力,廢話說了十分鐘,一點實惠的都沒有。接著去見季雲林,照樣是廢話說了十分鐘,然後由組織部李副部長陪同,上了一輛金盃麵包車,顯得有點低沉的調子,楊帆就這樣上路了。

    一路上李副部長顯得有點沉默,楊帆也沒有主動搭話的意思,車廂裡氣氛凝重。進入緯縣的地頭後,過了緯縣歡迎您的牌子,不過開出了三公里的樣子,道路就開始顛簸了起來。

    「停一下!」楊帆突然出聲了,金盃車的司機愣了一下,回頭看看李副部長,見李軍點點頭,把車子靠路邊停下了。

    楊帆下了車,順著道路一眼望去,發現沒幾十米,就有新瀝青補過的痕跡,腳下的路肩上,有一道長約數米的裂縫。

    看了不過十幾秒,楊帆回到車上,低聲朝司機說:「開車!」

    車子繼續上路,繼續顛簸。一直沉默的李軍,這時候伸手拍拍楊帆的肩膀,但是沒有說話。

    楊帆朝李軍笑笑,低聲說:「沈寧什麼時候正式下派?」

    這個事情,李軍倒是沒有猶豫的就回答:「還早,說是要等半個月呢。」

    關於沈寧的事情,楊帆心裡恨的牙根癢癢,一大早到李樹堂那裡。還以為沈寧是要一起下去的,結果李樹堂笑瞇瞇地說:「這個事情著急不得啊,下面的同志有情緒啊,等你先熟悉情況了,沈寧同志再下去。」

    李樹堂這麼幹,出於什麼原因楊帆不知道,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很多人對自己這一趟並不看好,非常熱心的正在往路上丟石頭。

    應該說,這個決定不是李樹堂的本意,肯定是受到了某些牴觸和壓力,李樹堂才一個人情送的不乾脆。從李樹堂的角度來說,楊帆能幹好,對他這個市委書記而言,是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地。季雲林麼?也不太可能。從根子上來說,季雲林這次已經做的很過分了。想了一圈楊帆最終把目光鎖定在緯縣的現任領導班子上去了,冷靜分析的結果是。不為別的,就為了那筆專項基金。有人打算擠牙膏呢。你不是把著錢不放手麼?我們就來擠你。

    有了這個想法後,楊帆不由的心中對即將達到的緯縣產生一絲的戒備,同時也生出一種強烈地預感,今天肯定會發生一點事情。只是現在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罷了。

    這個時候李軍的眉毛已經皺成一個「川」字了,口中微微憤怒的低聲說:「不像話!」

    這個話是什麼意思?楊帆有點沒明白過來,肯定不是針對自己地,針對緯縣區領導班子麼?楊帆沒有問,李軍也沒有解釋。大家就這麼沉默著。

    車子距離緯縣將近十公里的時候,前方地路況微微的好轉了許多,從緯縣到宛陵市50公里的路程,在緯縣境內大約是30公里。順口溜說的有點誇張了。但是這條路一半以上地質量都不過關,也算是觸目驚心了。

    「楊區長。這條路重修後竣工也不過一年啊!」李軍突然來了這麼一句,好像是猜到楊帆在想什麼似的,及時的給了一個答案。==

    楊帆遞過來一個感激的微笑,李軍淡淡的笑了笑,看了司機一眼說:「按規矩,委派常務副區長,市領導召開了一個會議專門討論過,可惜當時你很忙,沒有列席。當時曹副書記提出了不同的意見,覺得你太年輕,建議派一個穩重一點的老同志下去。伊達友市長當時也表示反對派你下去。後來還是李書記和季市長力挺,常委投票表決產生的結果。」

    什麼意思?楊帆渾身地汗毛都豎了起來!李軍又接著說:「緯縣區以前地經濟狀態還是不錯的,這裡地茶葉很出名。」這句話又有點雲山霧罩的味道了,楊帆聽著不由暗暗的感激李軍,不管出於什麼目的,人家這是在提醒自己啊。

    這話裡頭透露了一個重要的信息,會議上曹穎元和伊達友,都是在幫自己說話的。為什麼?曹穎元還可以理解,伊達友為什麼?

    楊帆突然發現,很多事情真的要多想想,不然很容易犯主觀的錯誤。

    李軍的話剛剛說完,前方路邊就出現了一個車隊。車子減速,李軍哼哼了兩聲,沒有說話。

    車隊是前來迎接的緯縣政府班子的主要成員,區長洪成鋼、人大主任步雲、政協主席魏青山、區委副書記賀小平,一眼望去最顯眼的還是車隊的兩輛奧迪兩輛帕薩特,都是嶄新的車子。

    車子停下,前方站在最前面的是個子只有一米六左右,留著小平頭,簡單的穿著一件夾克的區長洪成鋼。

    洪成鋼快步上前,先與李軍握手說:「不好意思啊李部長,一大早的政府門口又堵上了,我們都是辛苦逃出來的。」說著洪成鋼轉頭緊緊的握著楊帆是手,很是熱情的說:「這位就是我們的年輕副區長楊帆同志吧!抱歉抱歉啊,本來應該早點出來迎接的,出了點意外事件。感謝市委領導給我們派來了年輕能幹的楊區長,今後我區經濟發展,就指望楊區長了。」

    這個話說的有點怪味道,楊帆臉上帶著微笑,沒有順著往下說,淡淡的回應:「洪區長過獎了,我還年輕,今後在洪區長的領導下工作,自然是要緊密團結在領導的周圍。為發展緯縣區的經濟盡自己地一份力量的。」

    說話的時候楊帆心裡想,這個洪成鋼開口就是經濟指望我了,這不是擺明了給我設套麼?我要是一激動表示點什麼,手裡那點錢還能留著麼?這些官場老油條,實在是太狡猾了,時時刻刻都給你設套。李軍這時候露出讚許的目光,淡淡的朝楊帆笑了笑。那意思是這一招用的不錯,堂堂正正滴水不漏。

    洪成鋼笑著又說:「緯縣區這幾年經濟發展速度很一般,在前任伊區長的帶領下,大搞基礎建設,錢花了不少,政府現在暫時有點困難。楊區長接手工作後,首要工作是爭取在短時間內扭轉這一局面。」

    楊帆還是非常平靜地表示:「我盡力!」輕輕巧巧的擋了回去。

    洪成鋼這才放開楊帆的手,人大主任步雲上來了。步雲是個四十歲左右的富態女性,保養的很好,眼角的魚尾紋淡淡的。穿著打扮倒是非常普通的一套青色地套裙。姿態優雅的伸出手和楊帆握手說:「歡迎楊區長!」步雲的笑容顯得有幾分嫵媚,目光流轉。有點像在勾引男人地樣子。不過步雲說完之後,便放手退到一邊,沒有再說話。

    政協主席魏青山是個乾瘦的中年人,戴著一副眼睛。斯斯文文地,頭髮梳理的非常整齊,顯得中規中矩的握著楊帆的手說:「歡迎楊區長,楊區長有空一定要來我們政協坐一坐,很多委員對我區經濟發展有不少想法。」

    楊帆依舊非常禮貌地微笑著說:「有空一定去,發展緯縣區的經濟,還是要靠區委區政府的正確領導,全區人民共同努力。我個人能力有限。只想為緯縣區人民多做點實事就心滿意足了。」

    一番客套之後,大家各自上車。隊伍繼續前進。楊帆婉言拒絕了洪成鋼的邀請,回到了金盃車上,怪的是李軍也回到了金盃車上,似乎不給緯縣班子面子似的,臉色還有點小黑。

    車子開動之後,李軍冷冷說:「楊區長,有人把你當發配下來的對待了。按規矩,不該只有我一個人送你下來。」李軍可謂是話裡有話,還有一份怨氣在其中。同時也是在提醒楊帆,有人在故意製造這個氣氛哦。

    楊帆面不改色的笑了笑,低聲說:「路不好走,要修一修啊。」

    區政府地大樓足足12層,遠遠地就能看見這座區裡最高的建築。車子在大院門口停下後,迎面地一陣逆光照的楊帆一陣眼花,定了定神後看著這座極其氣派的建築,政府大院內一個巨大的花壇,擺滿了開的正艷的花盆。

    歡迎會議在頂樓的會議室內進行,之前沒有搞什麼歡迎儀式,而是直接就進入了正題。四大班子來了三十幾個人,各自落座後歡迎會議開始。首先由洪成鋼致歡迎辭,洪成鋼再次在發言中強調了楊帆的到來,必將給緯縣區的經濟發展帶來新的活力和新思路。楊帆始終是面帶微笑,無聲的承受著所有人送來的各式各樣的目光。

    看著洪成鋼一張一合的嘴巴,說的啥內容楊帆基本沒聽進去。腦子浮現的是沈寧弄來的材料。洪成鋼,48歲,大專學歷,原蓮花鄉黨委書記,從普通幹部到鄉黨委書記的過程,足足18年。因為發展茶葉經濟頗有成效,為前任市長夏治民所賞識,三年前提拔為副區長。

    普通人這一輩子,擺在面前的機會幾乎不存在,機會要靠自己去發現,去爭取。洪成鋼三年連升兩級,把握機會的能力可見一斑。

    作為一名年齡不滿23週歲的副處,楊帆可謂是一個官場寵兒了。在做的幾十個人,是否都在想一個問提,這麼一個年輕的副處,為啥會被發配到緯縣區來呢?這其中到底有什麼值得講究的地方呢?這麼一個年輕的副處,要說沒點背景,誰會相信?

    關注楊帆的目光,往往都是複雜的,在座的各位,有很多事情都想不明白。楊帆從目光中感受到的,更多的是一種謹慎的審視。

    不經意間楊帆察覺到人大主任步雲的目光正在注視著自己,楊帆微微地扭頭時,步雲趕緊低下頭去,裝著在面前的本子上寫寫畫畫的。

    步雲的資料。沈寧那邊瞭解的也不多,只知道40歲,幹過鄉黨委副書記,然後到區婦聯當主席,後來還幹過一任副區長。關於步雲最大的傳聞,就是他和夏治民有過一腿。據說以前夏治民下來視察的時候,每次步雲都會出現在陪同地隊伍中。楊帆覺得這個傳聞不可信。夏治民要玩女人,沒必要搞一個半老徐娘啊,要說這男人上了年級,都喜歡嫩一點的。不過,也不排除這個可能性,每個男人的嗜好都是不一樣的。比如,陳昌平就熱衷於搞寡婦。

    洪成鋼的講話大約十分鐘就結束了,然後說:「請市委組織部李部長給大家做指示。」

    啪啪啪。掌聲響起來,楊帆跟著拍手。

    李軍打開面前的話筒,慢悠悠的說:「我沒什麼指示。我是來送人的,給緯縣送人才來地。楊帆同志就讀於國內一流大學B大。研究生學歷,導師是國內經濟學領域的泰斗周明道先生。原本楊帆同志是分配到團省委的,是被我們前任沈書記硬生生挖過來地。我的話講完了!」

    李軍地話有點剛開始就結束的意思,搞的下面的人還沒有反應過來要鼓掌呢。只有楊帆一個人率先啪啪地拍了幾下,顯得格外的醒目。所有人的掌聲也都跟著響過後,洪成鋼繼續說:「請楊帆同志講話。」

    第一次在這麼多人的面前講話,楊帆多少有點緊張,深呼吸之後慢慢的站起來,朝大家微微的一點頭,緩慢的說:「尊敬的市委組織部李部長,在座地各位區領導。大家好。儘管有點多餘。我還是要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楊帆。剛才李部長也說了。我很年輕,還不滿23歲。中國有句古話,嘴上沒毛,辦事不牢。今後我將在區委盧書記、洪區長為首地領導班子正確的指引下,努力做好本職工作。並希望能夠得到大家地多多幫助,謝謝大家,我的話講完了。」

    緯縣區60%屬於山區,解放前這裡曾經是新四軍活動密集的所在。歡迎會議結束後,吃過招待宴席,李軍就回去了。

    楊帆來到緯縣區的第一個夜晚,住在緯縣區招待所。山區的夜晚有點涼,儘管早有準備的加了件外套,當夜風吹過時,楊帆還是感覺到了一絲的冷意。

    站在2樓的走廊上,朝遠處望去,一片***通明的所在,就是緯縣區廣場。下午接手工作的時候,楊帆搬回來一堆的材料,足足看了兩個多小時也沒看多少。緯縣的問題比之前瞭解到的更為嚴重,伊達友在任五年,前前後後欠下債務是一億六千萬。這個主抓經濟的常務副區長,做起來實在太困難了。現在楊帆回想起來,季雲林讓自己主抓農林,其實還是比較有分寸感的。反觀李樹堂把自己架到主管經濟的位置上,看著是名正言順的,實際上另有說法。

    「只是為了整我麼?」楊帆的腦子裡冒出這個念頭後,立刻就搖頭否決了。李樹堂也好,季雲林也罷,他們沒有整自己的理由。他們要做的無非是讓自己乖乖的離開,別在這潭水裡面攪和。單純的要整人的話,完全可以把楊帆丟到黨史辦這樣的清閒衙門去嘛。

    李樹堂到底想做什麼呢?

    這個問題楊帆覺得必須要想清楚,否則晚上覺都睡不安啊。在走廊上徘徊了十幾圈後,楊帆發現自己的政治智慧,實在是無法解決這個問題。

    自己解決不了,不等於沒人能回答這個問題。前任市委書記沈明,肯定能看穿李樹堂這個安排的用心。

    楊帆思慮了一番,從口袋裡摸出手機,猶豫了一下還是撥了號碼。

    「呵呵,是楊帆麼?你終於給我打電話了。」沈明似乎提前就預知楊帆要打這個電話的語氣,讓楊帆的臉上露出一絲的喜色。

    「沈叔,我實在想不明白,李樹堂為啥要這麼安排。其實,我完全可以用招商局的身份來處理永泰製藥的事情的。」楊帆擺出懇切的請教姿態,電話這邊的沈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低聲說:「沈寧給我打了電話,詢問緯縣的事情,說了你的近況之後,我就猜到你要打這個電話。」

    楊帆說:「嗯,請沈叔指教。」

    沈明看了看對面微笑而坐的劉青,擠了擠眼睛後笑著說:「宛陵現在表面上看起來很平靜,實際上比我在的時候還複雜。李樹堂初來乍到,季雲林也是剛扶正的,他們現在面臨的是我和夏治民留下的人馬,你說他們能不花點時間來處理內部麼?季雲林是嫌你礙事,單純的想把你放在一個無關大局的位置上。李樹堂就別有用心了,他提出讓你主抓經濟,從傳統思維來考慮,你一個年輕人小伙子,能夠從全盤的角度看緯縣區面臨的經濟形勢麼?答案是顯得意見的,可是李樹堂為什麼還要這麼干呢?仔細想想,你就不難發現。緯縣在我當市委書記的時候,我都很難伸進去手,李樹堂剛來的,他能伸進去手麼?所以李樹堂首先是把你當作一個炸藥包去炸一炸緯縣這個堅固的堡壘。你年輕,有衝進,易衝動,當炸藥包是最合適不過的了。其次,李樹堂也和季雲林一樣,不希望你摻和進宛陵市的新勢力格局的劃分中去。免得一個不小心,得罪了你背後的人。最後,李樹堂和季雲林,多多少少指望一下你在緯縣能幹出一點名堂來。畢竟,他們也是有政績的嘛。」

    沈明的話如同撥雲見日,楊帆聽了頓時鬱悶的氣息為之一散。沈明頓了頓又接著說:「至於沈寧下去的遲了,為非是李樹堂要搞平衡,一下對緯縣的班子多大動作,擔心遭到反彈。你還好一點,是帶著大把鈔票下去的,沈寧是**裸的去奪權的,公安局長這個位置,誰當一把手不重視啊?另外,地方上對你這個年輕的副區長,肯定會有牴觸情緒的,你畢竟是佔了別人的位置嘛,所以你還要做好充分的思想準備的。我敢肯定,只要能看見你成功的可能性,李樹堂和季雲林會毫不猶豫的站出來支持你,關鍵還是要看你怎麼做,做的如何啊?」

    這麼複雜的事情,沈明在省城居然不過聽點消息,就能分析的如此清楚,楊帆再一次認識到自己在政治智慧上的差距。

    「多謝沈叔叔指點了。」楊帆發自內心的說著,沈明在電話那頭不由笑起來說:「我正好和劉青一起喝酒,剛才說的話是我們兩個人一起分析的。」

    掛了電話,楊帆突然發現面前的景致變得清晰了起來。看看遠處***輝煌的所在,不由的轉身帶上房間門,慢悠悠的往樓下走,決定是廣場上走走看看。

    這才剛剛下樓呢,迎面衝來一個慌慌張張的人影,楊帆閃避不及,一團柔軟的身子一下撞在楊帆的懷裡。

    楊帆下意識的抬手去擋,沒曾想一手按在一團軟綿綿的地方,聽見一聲女子輕輕的「啊」的叫了一聲,連忙收手往後退了一步。

    撞到楊帆的是一個一頭長髮,顯得慌不擇路的樣子的少女,看清楚楊帆後,少女上前抓著楊帆的手說:「這位大哥,救救我。」

《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0-3-30 12:30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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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0-3-30 11:35:59
正文 一百零七章 第一夜

    區招待所是三棟老式的2層小樓環抱而成,中間有個大院子可以用作停車場。招待所的木頭招牌顯得有點陳舊了,生了銹的大鐵門在夜風中光光的沒有規律的亂想。奧迪車停在大鐵門對面的馬路邊,洪成鋼坐在車裡一臉憂色,一派沉思的樣子。

    瞭解洪成鋼的人都知道,他曾經有個雅號「強項鄉長」。

    每個人都會有青春年少意氣風發的歲月,洪成鋼亦不例外。23歲大專畢業,在蓮花鄉干了4年就提拔為鄉長,這在基層幹部中也算是一個不錯的成績了。那時候的洪成鋼覺得有一種前途無量的飛揚,擔任鄉長的第一年遇見一個案子,當時縣長的侄子,到鄉里強行低價收購鄉民們自產的茶葉,鄉民們當然不答應,結果引起了衝突。衝突的結果是縣長的侄子打斷了一個鄉民的腿後揚長而去,結果當天晚上洪成鋼親自領著鄉派出所的民警,半夜把縣長的侄子從被窩裡給揪了出來,事後縣長大人多次打電話,請人關說,洪成鋼在這個事情上就是不讓步。結果自然是縣長要動手整洪成鋼,事情後來傳到了縣委胡書記那裡。

    為了這個事情,當時的縣委胡書記,在全縣大會上點名表揚,說漢朝有個「強項令」,如今我們緯縣有個「強項鄉長」。姑且不去討論這個比喻是否恰當,洪成鋼因為這個事情得到了胡書記的賞識,第二年鄉黨委書記退休後,洪成鋼得以坐上了正位。

    那時候的洪成鋼真是有點春風得意馬蹄疾的味道啊,誰曾想在黨委書記地位置上才坐了一年。胡書記就因病去世,原來的縣長接任一把手。從此洪成鋼的苦難開始了,在鄉里一幹就是18年,期間還有多次被人整的事情。上上下下好幾次,鬧地最嚴重的一次,縣委有人要拿下洪成鋼,結果鄉里上萬百姓到縣委請願。洪成鋼能力出眾,蓮花鄉的經濟一直在全縣佔據了首位,這個鄉幹部上面的人一直不好動。動不了你沒事,不管你再能幹,我都不用你。還不行麼?

    18年啊,人生有多少個18年?

    18年後,洪成鋼走進夏治民的視線中,終於走出了蓮花鄉。在副區長的位置上,洪成鋼顯得比以前成熟了,或者說比以前圓滑了。18年的磨礪把一個人的稜角全部都磨平了。當年地「強項鄉長」,在副區長的位置上,對伊達友的大肆揮霍雖然頗有微辭,但是從來不正面對抗。強勢的伊達友連區黨委書記都不怎麼約束他。哪裡還輪的到一個下屬去說三道四?

    洪成鋼的圓滑,換來了扶正的機會。也接手了一個爛攤子。面對這樣一個爛攤子,洪成鋼可謂是殫精竭慮,上任以來一直在試圖抓住一個扭轉局面的契機。奈何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伊達友一任之內的揮霍。導致原本還能算混個溫飽地區財政,如今是到處叫窮,到處缺錢,洪成鋼上任這一段,一點心思全放在弄錢上面去了。

    關於楊帆的來到,洪成鋼最初心裡是很不平衡地。一個2歲都不到的副處,丟到緯縣區來,上面的領導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緯縣區這個地方。從上到下都是伊達友地人。他這個剛上任的正區長,正兒八經的本地幹部。指揮起下面來還處處掣肘呢,一個毛頭小伙子,任你背景再大,來到這山溝裡,又能折騰出什麼名堂來?

    正因為不滿,洪成鋼派人仔細的去打聽了一下關於楊帆的消息,這一打聽之後,洪成鋼還真嚇了一跳。學歷就不去說了,單是在市委大樓裡打秘書長這個事情,就不是一般的人能幹的出來的,偏偏被打地還進去了。之後在招商局地事情,洪成鋼也大致瞭解了一下,結果更加意外,幾個大的招商項目,都有這個年輕人地影子在其中。洪成鋼不得不重新審視起市委的這個決定起來。

    黨委管人事,市委書記李樹堂把楊帆派下來,僅僅是因為緯縣的經濟狀況惡劣,派個善於抓經濟的人下來麼?這個,不太可能吧?洪成鋼不難想到了伊達友的問題上來,伊達友幹了一任,大興土木的結果就不去說了,但凡是有點腦子的官員,都不難想到,這些工程中存在嚴重的質量問題背後,究竟隱藏著一些什麼問題?

    洪成鋼接手之後,調閱了相當的資料,從中不難看出,伊達友肯定做了不少手腳。問題是過去的18年教訓太深刻了,伊達友省裡有人這是人盡皆知的,洪成鋼不敢輕易去碰他留下的問題。李樹堂身為市委書記,假如有人反映了問題,他該怎麼辦?

    很明顯,楊帆不是下來查伊達友的問題的,但是假如他知道了這些問題,會怎麼辦?以他身後的背景,搞一下伊達友也不是不可能的。想到楊帆下午的時候,不住豪華的雲嶺賓館要求住到老舊的區招待所來,洪成鋼的心裡燃起一團希望的火焰。

    洪成鋼終於抬頭朝司機說,開進招待所的院子裡去。

    老式2樓的走廊是通的,拐角處安了一個路燈,燈光並不太亮,昏暗的在夜裡搖曳著,似乎隨時要熄滅的感覺。

    楊帆沒能看清楚面前的這個女孩,長長的頭髮搭住了半邊臉,只能從略顯稚嫩的聲音上大致的判斷,這可能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孩子。「別著急,發生了什麼事情,你慢慢說。」

    楊帆果斷的又後退了兩步,初來乍到的心裡對任何事情,都要帶點提防的心態。女孩見楊帆後退了兩步,伸手理了一下擋在臉上的頭髮,露出一張精緻的面孔,帶著哭腔急迫地說:「大哥。我被人追呢,現在一句兩句也說不清楚,請你先把我藏一藏,等追我的人走了。我再跟你說行不?」

    楊帆心說這裡是區招待所,一般的歹徒還敢明火執仗的進來搞事?

    「小妹妹,你別著急啊。這樣,你跟我到服務員那裡去,我給你單獨開一間房。你看我們孤男寡女地,實在是有點不方便。所以,我希望有個人見證一下。另外這裡是區招待所,一般的壞人不敢進來。門口有保安呢。」

    楊帆這話說的清楚明白,意思是在警告這個女孩,假如你是來玩仙人跳的,最好收起你那一套。女孩聽面露惶恐之色,但還是飛快的點了點頭。

    「跟我下樓吧!」說著楊帆先一步下來,走到樓下的值班員那裡。

    正在值班的有兩個人,一男一女,女的是服務員,男地是保安。兩個人正在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呢。

    看見楊帆走來,兩個人嚇的一起站了起來。女服務員連聲招呼:「楊區長,您好,有什麼吩咐麼?」

    楊帆面帶微笑朝二人點點頭說:「是有點事情,你們兩個給我做個旁證。」說著楊帆回頭朝女孩子招手。示意站在身後三米之外的女孩過來。

    女孩怯怯的走進之後,楊帆拖了把椅子給她說:「好吧,現在你是安全的,你把事情都說清楚,我保證你的安全。)」

    楊帆自信的表情,讓女孩鎮定的許多,女孩抬頭看看兩個值班人員地臉上充滿了疑惑,定了定神坐下說:「我叫余紅蓮。今天十六歲。在區一中讀高

    隨著小姑娘的敘說,一個有點老土地故事漸漸的展現。余紅蓮的家裡很窮。從小就想走出山溝,認定了讀書是唯一的出路,小姑娘把所有地精力都花在了學習上,並且以全區統考第五名的成績考入了區一中。因為人長的漂亮,半個月前被街上的一個流氓周濤看上了。周濤經常到學校去糾纏她,余紅蓮弄的輕易連學校門都不敢出。誰知道半個月前,周濤帶著禮物找到余紅蓮的父母,丟下東西說這是彩禮,要娶余紅蓮。余紅蓮的父母苦苦哀求說小姑娘還小,不能結婚云云。結果周濤放下東西就走,然後找到學校要求余紅蓮先把親事訂下了。

    余紅蓮自然不肯答應,今天晚上打算趁黑回家,找父母商量來著,沒曾想剛出學校的門口,就被幾個人綴上了。周濤是什麼人余紅蓮心裡清楚,學校裡地小姑娘好幾個都被他玩過,還有地打過胎。心裡害怕的余紅蓮一路亂跑,後面地人緊緊的追,跑到區招待所裡,一溜煙想上樓藏起來,結果撞上楊帆了。

    洪成鋼的車子剛剛啟動,就見對面的大門口出現四五個年輕人,大鐵門是關上的,他們圍在鐵門外一陣搖晃,弄的光當光當的一陣響,還有的在喊:「開門啊,裡面的人都死了?」

    門房裡出來的一個保安,看見這群痞子嚇的沒敢出門,從窗子裡往外喊:「小門不是開的麼?」

    「放你媽的屁,明明是鎖上的。」外面的一通罵,氣勢洶洶的保安就更害怕了,聲音畏畏縮縮的:「我跟你們說啊,今天晚上這裡住了個區長,你們趕緊走,免得驚動了領導休息。」

    外面的動靜響起來後,椅子上的余紅蓮嚇的嗖的一下站了起來,因為害怕有意識的往楊帆身後藏。楊帆這時候當然不會擔心這是圈套,畢竟有兩個外人在。

    「別怕,有我呢。」

    說著楊帆回頭對女服務員說:「把小姑娘領到你的房間去,我出去看看。」

    保安急忙過來說:「楊區長,這些流氓狠的很,大白天在大街上都敢拿刀子砍人的,您還是別招惹他們的好。」

    楊帆看了一眼這個保安,二十出頭的小伙子,不由的淡淡的笑著說:「怕啥?你伸手摸摸你下面,帶沒帶卵子。」

    說著,楊帆快步朝外面走來,走到大門跟前的時候,就見兩個痞子正在翻鐵門。楊帆頓時心中冒起一團怒火,指著他們怒吼:「你們想幹什麼?立刻給我停下,否則我報警了。」

    「報警,他要報警啊。我好怕啊!」一個小痞子指著楊帆哈哈大笑說。

    楊帆見門房裡的保安嚇的臉色都變了,不由一陣怒道:「還看什麼看?立刻給打110,我倒要看看緯縣還是不是共產黨地天下。」

    說完,楊帆指著外面的痞子說:「你們聽好了,我是新來的副區長楊帆,我警告你們,立刻給我消失,否則一切後果自負。」

    洪成鋼的車子停在路邊上。看著四五個痞子肆無忌憚地樣子,臉色一片鐵青。摸出電話給公安局副局長曲向東打了過去。

    「曲向東麼?你這個公安局長是怎麼當的?現在有一夥流氓正在衝擊區招待所,我限你五分鐘內,必須率隊趕到。」

    洪成鋼氣沖沖的掛了電話,這就要伸手打開車門下去,司機小陳連忙說:「洪區長,不能下去了。這些小痞子身上都帶了刀子的,萬一傷著了,不合適的。」

    洪成鋼狠狠的瞪了小陳一眼。小陳連忙接著說:「還是我下去看看吧。」說著小陳飛快的下車,從後尾廂裡摸了一把扳手拿上。

    裡面的楊帆見痞子還在爬。不由地怒火中燒,一腳踹開保安室的門,四下看看,見邊上有兩個酒瓶子。一手一個拎了出來。

    「砰!砰!」兩個酒瓶在牆上打碎,楊帆拎著半截的酒瓶站在鐵門前,冷笑著說:「你們有種就進來,老子捅死你們就算是正當防衛。」

    所謂邪不壓正,小痞子們見楊帆一副打架業務非常熟練的架勢,多少有點害怕了,兩個已經翻到鐵門上面,正準備往下跳的小痞子也停住了。心裡還真的擔心。跳下去的時候被酒瓶捅一下。要知道啤酒瓶捅人,那是帶放血功能的。扎到要害那是要死人的。

    領頭一個染了黃毛地痞子一見楊帆這個架勢,招手對兩個爬上去的小痞子示意,讓他們下來。

    「小子,有種你就在這等著吧。」說著,小痞子摸出手機來,衝著裡面喊:「周哥,遇見對頭了,在區招待所這裡,大門鎖著呢。嗯嗯,你帶弟兄們過來,這小子看著是道上混地,我先找傢伙把鎖給砸了。」

    楊帆倒是沒想到,這幫痞子這麼囂張,明明已經報警了,他們還不肯走,還要砸門。這時候裡面那個保安也出來了,手上拎著一條棒子,煞有介事的站在楊帆後面低聲說:「楊區長,您還是小心一點啊,他們可都是亡命之徒啊。」

    楊帆氣的一回頭,搶過那傢伙手上的棒子說:「放你媽地屁!」說著楊帆拎著棒子就站在門前,用棒子指著對面的流氓說:「我還不信邪了,你們有本事就砸一個看看。」

    這時候遠遠的警笛響了起來,聽聲音就是朝這邊過來的,領頭的小痞子頗為詫異的說:「我靠,今天這幫子警察吃了過期春藥了,這麼積極。兄弟們,閃了。」

    說著痞子門一哄而散,這時候拿著扳手的司機小陳,還站在車邊沒敢上去。

    洪成鋼哼了一聲,開門下來,重重的一摔門。慢慢地走到大鐵門前跟,衝著裡面地楊帆說:「楊區長,是我,開門吧。」

    楊帆一看是洪成鋼,不由的愣了一下,連忙對保安說:「開門啊,這是洪區長。」

    保安沒想到洪成鋼也會出現,哆哆嗦嗦地拿著鑰匙把大門打開了。

    洪成鋼進來之後,衝著兩個低著腦袋的保安冷笑說:「你們就是這樣當保安的?流氓滋事的時候,讓一個副區長頂在前面?回頭讓你們經理來見我。」

    楊帆歎息一聲,放下棒子過來笑著說:「洪區長,算了,他們有家有口的,怕事也是很正常的。」

    洪成鋼臉色鐵青的說:「恥辱啊!身為區長,我覺得這是奇恥大辱啊。」

    這時候警車烏拉烏拉的開到了,一共三輛車,上面呼啦一下出來十幾個警察,領頭的正是曲向東。

    「洪區長!」胖乎乎的曲向東飛快的衝到洪成鋼面前,叫了一聲後發現楊帆也在,連忙笑著點頭喊:「楊區長。」

    洪成鋼哼了一聲,看了看手錶說:「7分鐘,公安局的110是擺設麼?緯縣城才多大一點地方?」

    楊帆見洪成鋼有點借題發揮的意思,便站在邊上冷冷的看著,心裡想著洪成鋼怎麼會出現的?

    「洪區長,我的工作失職了,我檢討!」曲向東低著腦袋,低聲說著。

    楊帆在邊上看著,覺得這個事情有點奇怪,曲向東的表情,似乎不太像很害怕,甚至有點不買賬的味道。

    「現在不是檢討的時候,今天晚上鬧事的人,全部都要給我查出來。膽敢圍攻區招待所,威脅一個副區長的生命安全,這些人全部都要抓起來。我倒要看看,是誰敢如此漠視法律,還是說有人在背後給這些人撐腰。」洪成鋼瞪著眼睛的樣子,目光中帶有一分鄙視的意味。

    楊帆聽出點味道來了,這個事情,沒那麼簡單啊。洪成鋼這是不是在暗示,這些流氓有背景啊?

    這時候女服務員牽著神色驚恐的余紅蓮過來了,楊帆見了便上前笑著說:「洪區長,正好我遇見了一個事情,要向您反應一下。」

    洪成鋼多少有點意外,看了看楊帆。這時曲向東過來低聲說:「洪區長,那我這就去查那些人了。」

    洪成鋼冷笑著說:「我給你24小時的時間,應該足夠你查出是什麼人鬧事了吧?」

    這句話說的曲向東的臉色微微的一沉,點點頭悶聲說:「夠了。」說著朝楊帆點點頭說:「楊區長,對不起啊,我們的工作沒做好,讓您受驚了。」

    楊帆淡淡的笑了笑說:「你是曲局長吧,正好我向洪區長匯報的事情和這個案子有關,你也留下來聽一聽吧。」

    說著楊帆看看洪成鋼,洪成鋼又是一愣,微微的點頭。

    一干人來到值班室這裡,保安端來椅子大家坐下後,楊帆這才朝余紅蓮笑著安慰說:「別害怕,這裡都是領導,有大家給你做主呢。」

    小姑娘躊躇了一番,依舊顯得非常害怕的樣子,一手拽著楊帆的衣角不放,眼睛一直看著楊帆。

    楊帆拍拍她的肩膀說:「沒事的,重新把事情說一遍就成。」

    余紅蓮哆嗦著把自己的事情又說了一遍,聽完之後洪成鋼的臉色鐵青的,曲向東的額頭上開始冒汗了。楊帆一直面無表情的注視著曲向東的變化,覺得緯縣的治安如此惡劣,跟這個主持工作的副局長可是脫不了干係的。

    「這個周濤,是什麼人?」楊帆這一問,算是問到要害上去了。

    曲向東看了看洪成鋼,又看看楊帆,見兩人的目光都像刀子一樣的逼過來,不由的擦了擦汗低聲說:「這個周濤,是區委盧書記的外孫。」

    安靜!頓時一片安靜!

    洪成鋼的臉色瞬間變成一種淺灰色,放在桌子上的拳頭握緊了。

    楊帆的嘴角微微的習慣性的抽動了兩下,沒有說話,只是目光變的越發的清明了。緯縣的問題!很複雜啊!區委書記盧名堂,緯縣人,土生土長的本地幹部,省城養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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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百零八章 心無旁騖

    「天大地大,黨紀國法最大。這個事情,公安局還是出面過問一下。當然一切都要講證據!另外,這個小姑娘的安全問題,你們公安局要負責起來。」洪成鋼臉上恢復了平靜,複雜的目光停在曲向東的臉上。

    曲向東苦著臉說:「這個,我們總不能24小時看著她吧?」

    洪成鋼冷冷的頂回去說:「晚上鬧事的這幾個小流氓,你們難道也不敢查麼?」說著狠狠的一拍桌子,目光嚴厲的瞪著曲向東說:「24小時,必須查清楚這幾個小流氓的來歷,都給我抓起來。」

    楊帆大致的看出一點問題來了,似乎洪成鋼這個區長說話,曲向東不怎麼全盤買賬。楊帆不禁暗暗的想,盧名堂這個人,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呢?身為區委書記,在緯縣最困難的時候去養病了。這其中,總該有個說法吧?楊帆突然發現,今後自己的目光和注意力,要換個方向了。緯縣目前的情況,似乎與來之前瞭解到的和想的都有點不一樣。洪成鋼明顯是話裡有話啊,看曲向東臉上那個不自在,這其中肯定另有玄機。有一個問題楊帆一直在思考,洪成鋼當著自己的面,說的做的似乎都應該有另一層地目的。

    「哼哼。今天要不是我正好經過招待所,還不知道事情會鬧成怎樣。」洪成鋼說完這局,看了看楊帆的反應,結果發現這個年輕人臉上的表情似乎一直沒有變過。洪成鋼感覺到一絲地失落,或許自己顯得太急切了。

    曲向東站了起來,勉強的笑了笑說:「那個,我這就回去佈置。」

    洪成鋼也站起說:「時間不早了,不耽誤楊區長休息了。」

    楊帆的臉上露出笑容,一抬手說:「我送二位。」

    走到門口的時候,洪成鋼回頭對楊帆說:「那個小姑娘,晚上你安排一下。明天一早派人送她回學校。」

    楊帆點點頭說:「好的。」

    洪成鋼上了車子走了。站在大門口的楊帆默默的注視著奧迪車消失在夜色中,轉過身來看見余紅蓮正擔心的看著自己。

    「你為什麼不給我說實話?你覺得我會害怕區委書記地外孫子,反而去討好他是吧?」楊帆把臉沉了下來,小姑娘嚇的幾乎要哭出來了,低著頭,站在那裡不安的扭動著身子。

    楊帆知道余紅蓮被說中了心思,不由一聲歎息說:「你也別內疚,這是人之常情了。百姓怕官!幾千年都沒變過,這就是基本國情啊。」說著楊帆往回走。走了幾步發現小姑娘還站在那裡,不由笑著說:「走啊。我帶你去開個房間,你晚上就住招待所。」

    「我、我,我沒帶住店的錢。」余紅蓮低聲說著,頭低的下巴都頂在胸前了。

    小姑娘的樸實讓楊帆的心微微的刺疼了。這年頭,這樣的品質實在是太難得了。一番勸慰,讓小姑娘明白可以白住不要錢後,余紅蓮還是顯得有點忐忑。楊帆一腦門子地心思,把小姑娘直接打發給服務員,交代明天一早保安負責把人送回學校後,逕直回房間去休息了。

    今天晚上的事情,從最初地突然演變到後來。一個楊帆一直不曾注意的人物。區委書記盧名堂漸漸的浮出水面。這個一直不顯山露水的區委書記,在緯縣地這一出大戲中扮演的又是什麼角色呢?

    宛陵證據一片動盪的時候。他選擇了養病,這個時間有沒有說法呢?楊帆覺得有必要查一查,這位書記是啥時候去養病,又得的什麼病。

    洪成鋼晚上是他說的那樣,正好經過麼?還是專門來找楊帆的?如果是專程來找楊帆,那又帶著什麼樣的目的呢?這一切地一切,和李樹堂要把自己常委弄地名正言順,又有什麼必然的聯繫呢?

    楊帆非常慶幸晚上給沈明打了個電話,躺在床上楊帆眼睛瞪地溜圓,這些問題似乎都有待去求證。明天就要正式上班了,面對緯縣這麼一團亂麻的局面,該怎麼做呢?

    拋開所有的這些問題不去想,先集中精力找一個突破口,力求先站穩腳跟!指責範圍內的事情做好,進可以一探緯縣之究竟,退可以積累經驗和政績全身而退,這個心態似乎才是目前最合適的。

    「對,我就來個心無旁騖,一門心思先抓好藥材基地的事情,別的事情一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不惹到我,絕對不往裡面攙和!」

    一大早起來,院子裡就停了一輛帕薩特轎車!一個年輕的面孔正在默默的擦拭著車輛。楊帆習慣性的背著電腦包出來了,小伙子看見楊帆下樓來,立刻放下抹布迎上來。

    「楊區長早,我是你的司機,你叫我小王就行了。」

    小王看起來至少25、6歲了,比楊帆都大。叫他小王楊帆心裡多少有點彆扭,不過想一想似乎也只有這麼叫最合適了,作為領導適當的威嚴是必須的,更別說這個司機今後到哪大致都是要跟著的。

    「誰安排你過來的?」楊帆隨意的問了一句,臉上神色平靜。小王趕緊打開後面的門,低聲說:「政府辦的王主任!」

    楊帆摸出手機來看了看時間,7點40分,坐上車後楊帆低聲說:「下找個地方吃點早餐吧,你沒吃的話一起吃。」

    小王態度恭敬的說:「我已經吃過了。」

    車子出了招待所的院子。在緯縣不並不繁華地街道上行駛著,楊帆坐在後面不說話,小王在前面也沉默著。這個小伙子人看著挺精神的,好像話也不多。

    「楊區長。吃油條稀飯行麼?」小王突然問了一句,楊帆聽著不由心中一陣微微一動,很隨意的樣子說:「好啊!」

    油條和稀飯,呵呵,這個建議,似乎說明這個小伙子,以前不是給領導開車的啊。小王見楊帆同意了,連忙往街邊地一個攤子上靠。距離攤子還有十米遠呢。小王就停下了,低聲說:「楊區長,前面那個攤子就賣油條和稀飯,我把車停這了,您過去吃完了招呼一聲。」

    這個舉動讓楊帆對小王又生出一分好感來,這個小伙子人還是很細心的。以前沒有給領導開過車子,可見這個小王是政府辦的王主任刻意選出來的。這麼做,目的自然是不想給楊帆留下一個壞印象,派個年長的司機。如此微妙的時刻,有在領導身邊埋地雷的嫌疑啊。

    早點攤子地生意不是很好。一個中年婦女和一個中年男子在那裡張羅著,四張桌子上零碎的坐個三個客人。楊帆剛剛走到,便聞到一股鬱鬱的香氣,順著香氣看過去……攤子上一口大鍋裡正熬著粥呢。

    「吃早點麼?您坐!」中年婦女麻利的從開水泡著的鍋裡拿起一個碗來,笑瞇瞇的問:「您吃點啥?」

    「一碗稀飯,兩個油條!」

    「我這還有茶葉蛋,您來兩個?」

    中年婦女慈眉善目的樣子,很招人的好感,楊帆笑了笑說:「來一個就成。」

    早點很快就上來,楊帆嘗了一口瘦肉粥,味道還真的不錯。正吃地在興頭上呢。路邊走來兩個穿城管制服的年輕人。

    「王嫂。你這個攤子下個月不能擺這裡了。」領頭地一個城管臉色陰沉的說,叫王嫂的中年婦女一下就慌了神了。連忙陪著笑臉說:「那該怎麼辦啊?李隊長?你也知道,我們老兩口都下崗了,每個月就拿三百多塊,沒地方擺攤子了,我們兩口子靠什麼過日子啊?」

    「這個我管不了,上面有精神,要整頓這一帶的街道,我們也是照章辦事。我已經通知你了,三天之後就不能再擺了啊。」李隊長說著要走,王嫂急忙攔著問:「李隊長,我每個月地管理費可一分都不少的啊,怎麼說不讓擺就不讓擺了呢?」

    李隊長冷笑說:「這是上面的意思。」

    這時候一直悶聲不吭氣的老漢說話了:「不是又要加管理費吧?每次都是同樣的借口!」

    李隊長一聽這話,乾瘦的身子立刻繃緊了,等著一雙小眼睛說:「你說什麼?有種你在說一遍,信不信老子立刻砸了你的攤子。」

    楊帆有點聽不下去了,這些人態度太惡劣了,用力的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放說:「你們是城管啊?還是土匪?」

    李隊長沒想到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來,橫了一眼楊帆,發現楊帆穿著不俗,一時不敢確定是什麼來頭,所以還算客氣地說:「你又是幹什麼地?我警告你啊,別妨礙我們城管執法啊。」

    楊帆從口袋裡摸出錢包,拿出十塊錢往桌子上一擺,冷笑著說:「你們要是文明執法,我肯定不會管。我問你,首先你說不許在這裡擺攤了,城管局有沒有相關的文件出台,有地話應該拿給攤主先看一看吧。其次,人家不過有點疑問,作為政府的執法人員,你們動輒要砸人的攤子,請問你們還是不是國家的公務人員,是的話請別忘記,我們黨是怎麼給公務員定義的?是公僕!請問,你有點公僕的樣子麼?」楊帆一連串的話,說的李隊長啞口無言。臉漲的是紅一陣白一陣的,有點惱羞成怒的一瞪眼說:「要你管,你是誰啊?」

    楊帆冷笑兩聲說:「我是誰你沒必要知道,你作為政府公務員,在執法的過程中,有必要向執法對像說明情況。如果你說不清楚。我會去問你們的領導,他是怎麼教育手下的。好了,別在這裡妨礙人家做生意了。」

    李隊長惱羞成怒,正欲發作地時候。身邊的手下及時的拉了拉他的衣袖,在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後,李隊長哼哼兩聲,看了看楊帆,扭頭對王嫂說:「王嫂,我通知到你了啊,到時候別怪我們不講情面啊。」說著,兩人揚長而去。

    楊帆見狀心中不由一陣苦笑。昨天晚上還決定了心無旁騖了,可是見了這種看不下去地事情,還是伸手管了,看看這對老夫妻手足無措的樣子,楊帆一聲歎息。作為弱勢群體,他們的利益隨時都會受到來自各方面的侵犯。

    「找您錢!」王嫂拿著找零,一臉愁苦的過來,臉上帶著感激的色彩說:「小伙子,別跟他們計較。」

    老頭子這時候狠狠的把手上的抹布往桌子上一摔說:「一群畜生!」

    王嫂連忙回頭罵:「要死了你。他們還沒走遠呢。」楊帆看見這對老夫妻愁眉不展地樣子,不由心中一軟。從包裡摸出一張過去招商局的名片來,用筆劃去以前的職務,只留下姓名和電話,遞給王嫂說:「你們今後繼續營業。他們要真的來了,你就給我打電話。」

    楊帆留下電話,連找零都沒拿,直接往車子走了過來。「誒,你的零錢!」王嫂發現後追了上來時,楊帆的車子已經開動了,只能手拿著零錢站在後面看著。

    司機小王依舊是一副沉默的樣子,楊帆不主動說話。他就閉著嘴巴。眼看車子進了市政府。從車子上剛剛下來,一個四十出頭的人站在政府大樓的階梯上。笑瞇瞇地看著楊帆。

    「楊區長,我是政府辦的王偉新。您昨天晚上休息地還好吧?昨天我去宛陵辦事,回來才知道您住到區委招待所去了。按照慣例,您可以住雲嶺賓館裡。」

    楊帆微笑著和王偉新握手說:「雲嶺賓館是不錯,可是一天至少也要200塊吧,現在政府經濟困難,能省一點算一點吧,反正我就一個人,到哪裡不是講究著。另外,我看招待所的生意很差啊。也沒見幾個人住裡面。」

    楊帆說著往樓上辦公室走去,王偉新趕緊跟上說:「這個,一句兩句也說不清楚,以前招待所生意是不錯的,一般的接待工作都放在那裡。這幾年,雲嶺賓館搞起來後,漸漸地就不行了。」

    楊帆停住腳步,覺得王偉新話裡有話,不覺微笑著看看他說:「怎麼?雲嶺賓館是私人開的麼?」

    王偉新的臉色頓時尷尬了幾分,有點想說有不敢說的猶豫,楊帆笑了笑說:「去我辦公室說吧。」

    王偉新頓時鬆了一口氣,在前面帶路,領著楊帆到了三樓的辦公室。常務副區長的辦公室條件相當的不錯,裡面的裝修相當地豪華,別地不說,就那張巨大的書桌和一套真皮沙發,估計就得花一萬多塊。

    「您看看還滿意麼,有什麼需要您跟我說。」王偉新站在門口,有點不安地看著楊帆。

    楊帆四下看看,臉上沒有表情變化,慢慢的做到沙發上後低聲說:「這房間裝修花了不少錢吧?」

    王偉新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回頭輕輕帶上門,微微的彎著腰說:「楊區長,這個事情以前不歸我負責,具體花了多少錢我也不清楚。」

    看他的表情,楊帆就知道王偉新沒有說實話,不過在這個問題上為難他也沒意思,所以楊帆指了指對面的沙發說:「你坐下,現在距離上班還有五分鐘,你簡單的說說雲嶺賓館的事情。」

    王偉新小心的在沙發上坐了半個屁股,頗為忐忑的看了看門口,然後壓低聲音說:「雲嶺賓館是伊區長在的時候搞的,竣工之後對外承包了,承包者每年向政府交12萬的費用。」

    楊帆一聽這話,就覺得其中有講究,笑了笑,看了看王偉新臉上陰晴不定的樣子說:「雲嶺賓館花了多少錢建的?承包者又是誰,這個你該知道吧?」

    王偉新沒想到楊帆一開口就奔著要害來了,心想這還真不愧是個經濟學的碩士,怎麼問的問題都這麼刁鑽?都怪自己一時嘴快啊。

    「那個,具體花了多少我也不知道,好像聽說是一千萬左右。承包人是原來區招待所的所長步嫣,她姑姑是人大主任步雲同志。」王偉新擦了擦額頭上細密的汗珠,一咬牙就說了。

    花一千萬建的賓館,一個月一萬塊就租出去了,承包者還是以前的招待所長,這裡面沒問題都是天曉得了。姑且不去考慮承包費用的問題,單單是一千萬建賓館,這其中就存在很多問題,什麼級別的賓館需要花這麼多錢?在緯縣修這麼一座賓館,有必要麼?

    這些問題,似乎都不是楊帆該頭疼的吧,應該是洪成鋼頭疼的事情。楊帆略加思索後,笑著說:「好了,你去忙吧,馬上上班了,我去洪市長那裡有點事情。」

    王偉新滿頭大汗的出去了,臨走的時候停下說:「楊區長,您對司機小王還滿意吧?」

    楊帆不由的想到,王偉新也姓王啊,不會是小王的親戚吧。不過這個人看起來,謹小慎微的,對楊帆也客氣的很,有的事情知道也不要為難人家了。

    「呵呵,小王不錯。多謝王主任費心了。」

    「應該的,應該的!」

    楊帆在辦公室裡呆了一會,上班時間過了五分鐘後,楊帆才出門,奔著洪成鋼的辦公室來了。站在門口看見洪成鋼的秘書湯木秀在忙著擦桌子,楊帆輕輕的敲了敲門。

    湯木秀看見楊帆,連忙上前來說:「楊區長,找洪區長有事情麼?」

    楊帆點點頭笑著說:「是啊,關於藥材基地的事情,決定了永泰集團是否落戶宛陵,市委領導非常重視,我必須抓緊啊。」

    這時候裡面傳來洪成鋼的聲音說:「是楊區長麼?進來說話吧。」

    楊帆朝湯木秀笑了笑,走進裡間,這一進來,楊帆發現這辦公室比自己的豪華的不止一倍。

    洪成鋼朝楊帆笑笑,站起身來握手之後,沒有招呼楊帆坐下,而是低聲說:「有什麼事情我們還是不要在這談了,回頭又要讓追債的人堵上了。」

    說著洪成鋼連忙在前面出去了,湯木秀拎著包跟上,楊帆一臉的苦笑,想起順口溜了,連忙回去拿了電腦包,飛快的下樓來。

    兩車前後行駛,來到豪華的雲嶺賓館前停下來,洪成鋼下車之後,等楊帆上來了,這才苦笑說:「沒辦法啊,我連辦公室都不敢多呆啊。」

    兩人一路往裡,一路上楊帆頗為在意的觀察了一下雲嶺賓館,發現賓館只有兩層,顯得不是很大,但是裝修的很好。跟著洪成鋼進了一間客房後,分別落座。一個年輕漂亮的女服務員送來茶水,臨走的時候還多看楊帆一眼。楊帆掃了一眼女服務員的背影,留下的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服務員的制服,這些女服務員穿的制服很能勾出女人的身材,尤其是屁股,崩的滾圓的。

    「呵呵,楊區長,看了你的辦公室,有何感想啊?」

    洪成鋼的開場白,讓楊帆的心不由的瞬間繃緊了。這話,似乎有點別的含義吧。楊帆微微的思慮了一會,淡淡的笑了笑說:「這個似乎不歸**心啊。我來找洪區長,是為了藥材基地的事情。」楊帆完全無視洪成鋼的表情變化,接著說:「臨來的時候,市委李書記,季市長,都一再叮囑,一定要在兩到三個月內,把這個事情定下來。」

《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0-3-30 12:31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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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下鄉考察

季雲林早晨剛剛走進辦公室呢,朱凡就急急忙忙過來匯報:「季市長,和星電子的董事長游雅妮女士,親自帶了一個團隊來了,消息是招商局的吳局長剛打電話通知的。」

    季雲林一聽這話就不高興了,皺著眉頭低聲說:「吳燕是怎麼一回事?這麼大的事情怎麼才通知?早怎麼不匯報?和星電子落戶宛陵,對我市的招商引資影響,她想過沒有?」

    朱凡苦著臉趕緊解釋說:「吳局長事先也不知道,這不一大早她還在上班路上呢,游董事長的秘書把電話打到她那裡去了。她掛了電話就通知我了。」

    季雲林的臉色這才緩和了,沉吟了一番說:「這個事情我要立刻向李書記匯報,你通知吳燕,抓緊安排好接待工作。」

    說完季雲林就匆匆的奔著李樹堂這邊來了,李樹堂在辦公室裡正在看文件,門口出現季雲林和秘書說話的聲音時,李樹堂微微的愣了一下,放下了手上的文件站起來。

    季雲林進來把事情一說,李樹堂露出鄭重的表情說:「讓吳燕立刻與和星電子方面取得聯繫,弄清楚游董事長達到的時間。為表示我市對和星電子集團這樣地大公司的重視。我建議你們親自到高速路口迎接,要知道這樣地客人我們平時請都請不來地。」

    李樹堂的話剛剛說完呢。門口秘書進來了。低聲說:「李書記,季市長,朱凡來匯報,季市長剛剛離開辦公室不久。招商局吳局長又打來電話匯報,永泰集團的黃子榮董事長,親自率團三十餘人,早晨1點的飛機從深城起飛。預計小吳12點50分左右到省城。」

    季雲林一聽不由苦笑說:「這些做生意地人,怎麼都喜歡搞突然襲擊啊,還都是一起來的。永泰集團的態度一直非常的曖昧。在藥材基地的問題上始終不肯讓步,非要我們先搞出點樣子來。這次黃子榮又不知道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這時候李樹堂可謂是心情大好,宛陵這地方一直沒有國內像樣地企業來投資,現在一下兩個國內知名企業的董事長親自帶隊來訪。對李樹堂這個新上任的市委書記而言,實在是一個好兆頭。

    「雲林同志,不要這麼說嘛。生意人,時間就是金錢。他們都是大忙人啊,他們做事的理念和我們不一樣地,市場稍微有點變化,立刻就得作出反應的。」李樹堂臉上露出的笑容,說明了他此刻的心情。

    季雲林這個時候充分體現了尊重上級的態度。微微的思慮後說:「李書記。你看兩件事情都撞到一塊去了,該怎麼接待才顯得我市對他們的重視呢?」

    李樹堂露出慎重的表情。背著手在原地來回地走了幾步,然後抬頭對季雲林說:「雲林同志,你看這樣好不好,永泰集團方面,你辛苦一趟去省城接一下。我去高速路口接和星電子地團。另外,你讓伊達友同志監督一下招商局,把接待的工作做細緻了,總之一定要給兩個代表團一個良好地印象。」

    李樹堂的語氣帶著商量的味道,作為下級,季雲林表示配合的說:「就按李書記的意思辦,您看還有什麼指示?」

    季雲林這個態度,李樹堂還是非常滿意的,怎麼說呢?兩個人都是想做一番事業的,在共同利益的前提下,相互拆台對大家都沒好處.這一點,這兩位把握的非常到位,這也是宛陵市政局能夠短時間內恢復正常的緣故,還有一點,這兩位都是挺低調的人,都屬於該悶頭做事的時候,絕不張揚的性子。

    李樹堂還是思考了一下後說:「讓市委辦和政府辦的同志都動起來,兩個團一天,招商局那邊還不得忙死了。另外,讓開發區和高新區的同志主動和招商局聯繫,看看有什麼要配合的,要準備的。凡事都指望招商局那幾條人和槍,吳燕同志還不得累趴下。」

    季雲林聽了這個話,心裡微微的波動了一下,難道說吳燕……?僅僅是一個猜測,季雲林也沒往深處想,連忙笑著回應:「李書記就是體恤下面的同志啊!」

    季雲林說的趕快,李樹堂倒是沒多少表情變化,坦然的接受了這個算是馬屁的話,微微的笑著說:「凡事能做事的同志,我們作為上級都要愛護啊。」

    什麼意思?提醒?暗示?季雲林一時難以明瞭。

    楊帆的話如同太極推手軟綿綿的,偏偏洪成鋼沒辦法借勁。對這個局面早有心理準備,洪成鋼微微的心裡歎息之餘,也沒有放棄的意思,來日方長嘛。

    不管怎麼說,楊帆的話堂堂正正的,市委領導的重視,藥材基地的事情確實耽擱不得。這個事情怎麼展開,作為一區之長,洪成鋼當然是有責任的。

    「藥材基地放在緯縣,對於我區農村經濟建設發展,是一個良好的契機。楊區長受上級委派督導,作為緯縣的區長,自然是要全力支持和配合的。先說說你的想法吧,溝通一下,明天開個會再討論一下。」洪成鋼說的含蓄,但是也表明了自己的態度,至於會議上的事情,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永泰集團看中緯縣,是因為這裡的地理條件和生態環境適合藥材的生長。具體地操作方案。我得先對永泰提出的幾個鄉進行實地考察,與下面地幹部達成一致後才能拿出一個切實可行地方案。」楊帆不是神。要想做成這個事情。就必須得到當地幹部的配合。

    洪成鋼當然明白楊帆的意思了,同時也為楊帆這種踏實的做事風格感到欣慰。以前區裡不是沒搞過經濟作物地推廣種植,結果怎樣呢?有的事情洪成鋼現在說,還不如楊帆下去看看來的實在。

    「楊區長這個態度很好。藥材基地的事情固然要緊,但是作為主抓經濟的副區長,其他工作也要兼顧啊。」洪成鋼含蓄的表達了意思,楊帆自然聽地出來,點點頭說:「本職工作我自然是要兼顧的,洪區長事情多。我就不打擾了。這就回去叫上政府辦的王主任,讓他陪我到下面的鄉鎮挨個地去看看。」

    再次表達了自己的意思後,楊帆表達了閃人的意思,洪成鋼心裡對今天的談話多少有點不滿意。對楊帆希望獨善其身的心態,有點不敢苟同的意思。洪成鋼也明白,初來乍到的楊帆肯定會事事謹慎的。

    把楊帆送到門口地時候,洪成鋼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下去轉轉沒錯,但是別輕易地許諾啊。」

    這個話讓楊帆愣住了,回頭多少有點驚訝的掃了洪成鋼一眼,微微地點點頭感激的一笑說:「謝謝!」

    一路往外,楊帆心裡不由的在想.洪成鋼這個人。似乎和之前的判斷有出入啊。沈明說緯縣是鐵板一塊,洪成鋼似乎不屬於這鐵板的成分。從來到緯縣到現在不過一天的時間。洪成鋼似乎一直在有意無意的暗示自己什麼。

    心裡有事情,楊帆走路就沒怎麼看路,恍惚間只覺得前面有個人影的出現,本能的收住腳步。

    「你這個人,怎麼搞的,走路都不看路的?」

    一個帶著眼鏡的年輕女人,頗有氣勢的背著手,瞪著楊帆不快的說。

    語氣這麼沖?楊帆聽的不覺心中微微的不快。按說這不是沒撞上麼?

    「對不起啊!我想事情走神了。」楊帆不想糾纏,點點頭就要往大門走去,前面的女人一伸手攔住楊帆說:「別著急走,你哪個部門的?我怎麼沒見過你啊?」

    楊帆現在的打扮確實有點不像領導,一個小年輕背著一個電腦包,行色匆匆的樣子。這個女人估計是把楊帆當成酒店員工了。

    「這裡是酒店啊?還是公司?」楊帆覺得好笑,語氣也不由的有點硬了。

    女子被問的愣住了,一時沒話,掃了楊帆一眼往邊上一讓。楊帆低頭往前走,剛走了三五步,後面的女人又喊:「你站住。」

    楊帆火了,回過頭惡狠狠的瞪了一眼,目光裡充滿了煩躁和怒火說:「又怎麼了?」

    女人被嚇的脖子微微一縮,伸手指了指楊帆的褲襠說:「那裡,小鳥要飛走了。」說完臉就紅了,轉身蹬蹬瞪的一陣急促的小跑到大堂那邊去了。

    楊帆頓時有點小尷尬,訕訕自嘲的一笑,拉上褲襠的拉鏈。被這麼一鬧,楊帆想事情的心思全沒了,慢悠悠的往外走。剛到大堂就看見那個女人站在裡面,一副「我非常忙」的樣子。

    有心過去表示一下歉意,想想楊帆還是作罷。司機小王和王偉新正坐在大堂上等著呢,看見楊帆出來,王偉新急忙上前說:「楊區長!」

    楊帆沒想到王偉新在這等著自己呢,正尋思著等下怎麼聯繫他呢,他主動找來了。

    「王主任,來的正好,我正打算去找你呢。」客氣的握手之後,楊帆笑著說。王偉新從包裡拿出一個打印的小冊子遞過來說:「這是區裡主要領導的電話號碼簿,我給您送一份來了。楊區長還有什麼指示?」

    官大一級壓死人啊!從王偉新的恭敬中,楊帆頗有感觸。辦公室主任在政府裡面就是一個大管家,平時事情也是很多的。楊帆有心讓他陪同下鄉走訪,想想還是放棄了這個意思,笑著用商量的語氣說:「事情是這樣的。我打算到下面地鄉鎮走一走,為藥材基地的事情做點實地地調研。你看我。我初來乍到地。不熟悉情況,王主任能不能安排一個同志陪我走走?」

    王偉新一聽是這個事情,臉上頓時露出了謹慎的笑容,微微的思考了一下說:「這個事情。還是我陪楊區長下去吧。」王偉新說話的時候表情有點怪,楊帆掃了一眼之後點點頭說:「那當然求之不得了。呵呵,我是客隨主便,一切聽王主任地安排。」

    王偉新不由的感慨說:「楊區長年紀輕輕的,一點架子都沒有,難能可貴啊。」這也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馬屁了。楊帆聽著心中不由苦笑的時候,那個女人又湊上來了,好奇的四下打量了一番楊帆後說:「你就是新來地副區長楊帆?長的很帥嘛,聽說你膽子很大。居然在市委大樓裡打了秘書長啊。」

    這個女人說話實在有點魯莽,楊帆頗為詫異的想,這女人是故意的?還是本性如此?還是女人仗著漂亮,口無遮攔?

    意外地是,王偉新對這個女人的態度還頗為客氣,笑著對女人說:「步老闆,還在為跑了楊區長的生意生氣呢?」

    步嫣?楊帆立刻想到了這個名字,原來的招待所主任。可是這個女人看著很年輕啊?對於王偉新及時的提醒。楊帆扭頭微微的送去了一個微笑。

    「認識一下吧。楊區長!我叫步嫣,雲嶺酒店就是我承包的。本來人家都把你的房間準備好了地。結果你一點面子都不給。」步嫣說著伸手過來,楊帆輕輕地沾了沾就放手。

    「步老闆年紀輕輕的,身價可觀啊!」楊帆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語氣裡帶著一絲別樣的意味。

    自己的容貌自信慣了,剛才差點撞上的時候,步嫣就因為楊帆表現出來的平靜有點意外。尤其是那種拒人千里之外的暗示,讓步嫣的心裡很不舒服。現在說話又陰陽怪氣的,步嫣臉上微微的有點不好看了,但是想想是自己主動挑釁的,也就強忍下來,臉上依舊笑的燦爛,聲音柔膩的說:「我就是一個做小買賣的,哪來的身價哦。再說了,我又不是明星,又不是小姐,楊區長這樣說人家,有點用詞不當吧?」

    身價!身家!兩個詞雖然是近義詞,但還是有微妙的區別的。楊帆是故意的,見步嫣聽出了其中的差別,目的也就達到了。這個女人,演技派的!待會問問王偉新,步嫣多大了。

    「呵呵,看來我需要回去重新溫習一下小學語文了。」楊帆自嘲的笑了笑,對步嫣點點頭說:「不好意思啊,我還有別的事情,就此告辭。」

    說著楊帆轉身就走,不給步嫣繼續糾纏的機會。憑著直覺,楊帆覺得這個女人不簡單,纏上了麻煩肯定不小。步嫣的姑姑步雲雖然說是人大的主任,可是就憑這一點,就能承包下雲嶺酒店麼?一個月一萬的租金,一千萬啊,利息都不夠吧?呵呵!

    上了車子,等王偉新進來後,楊帆笑著問:「政府部門在酒店開房安置領導,房租是怎麼算的?」

    王偉新一聽這話,頓時臉又苦了起來。猶豫再三才說:「這個事情,真的不好說啊。以前伊市長在的時候默認的事情,洪區長上任後,想改一時也不好改不是?政府在酒店里長期租用五間客房,每個月一萬元的租金都不夠填補的,到頭來每個月還要付給酒店房錢。」王偉新說到這裡,嘴巴及時的閉上了。楊帆笑了笑,沒有繼續追問的意思,從洪成鋼住的那個房間的裝修來看,一天少不了500元,就算打五折吧,一天也要250。

    酒店大堂上,步嫣目送著楊帆的背影離去,嘴角掛著一絲好奇的微笑,終於看不到楊帆的身影後,這才慢慢的轉身。口中輕輕的哼著:「十個男人,……還有一個人人愛,姐妹們……。」

    回到前台,步嫣拿起電話撥了一個號碼,接通之後笑著說:「葛妮啊,你每天掛在嘴上的那個楊帆,我今天碰見了……。」

    「步嫣今年多大了?」楊帆裝著不經意的樣子問了一句,王偉新聽了不由咳嗽了兩聲,低聲說:「好像是26還是27的樣子。」

    「哦!」楊帆應了一聲,點了點頭,笑著繼續說:「今天我就交給王主任了,一切聽你的招呼。」

    王偉新笑著說:「楊區長太客氣了,這樣吧,我們先走一趟蓮花鄉,蓮花鄉是我去經濟條件最好的鄉,洪區長曾經長年在那裡主持工作。」

    王偉新剛剛說完呢,包包裡的電話就響了,抱歉的看了一眼楊帆說:「我接個電話。」楊帆點點頭,點上一支煙默默的看著窗外。

    「卞偉強,你小子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啊?我剛和楊區長建議去蓮花鄉的,車子剛開動你就打來電話想截胡啊?要是讓孔勝東曉得了,肯定找你拚命。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這個事情我要向楊區長匯報了才能決定。」說著王偉新摀住電話,朝楊帆笑著問:「黑溝鄉的卞書記打來電話,要我把你引到黑溝鄉去,他是惦記藥材基地的事情呢。」

    楊帆心裡微微的一動,是惦記基地的事情,還是惦記我手上的專項資金?楊帆臉上依舊非常平靜,淡淡的說:「我無所謂,反正所有鄉鎮都要走一趟的。」

    王偉新得了肯定後,這才繼續對電話裡說:「行,楊區長答應了,這就下去。」

    這時候楊帆搶了一句說:「讓他們別搞吃吃喝喝那一套,我肯定要到下面村裡去走動的,中午走到哪就在哪隨便吃點。」

    王偉新愣了一下,趕緊把話給轉述過去。楊帆面色沉峻的又不說話了,一副思索的樣子。王偉新不敢打擾,笑了笑默默的目視前方。

    「王主任,今天就算了。下次我們下鄉鎮去,就不要下面準備吃的了,出發前準備一點乾糧和水帶著。還有這輛車,下面的路肯定不好走,想辦法換一輛吉普車來。」楊帆突然的來了這麼一句,王偉新的臉色微微一變,隨即露出一種難以言表的神態,微微的點點頭說:「我知道了。」

    楊帆歎息一聲說:「王主任,我不是存心讓你為難啊。眼下緯縣的財政狀態你是知道的,身為領導幹部,不能以身作則,下面的人自然上行下效。我剛來,有的事情不好指手劃腳的,但是自身坐正是必須的。」

    王偉新的臉上泛起一陣潮紅,微微的顯得有點激動的點點頭。

    車子很快出了市區,道路漸漸的顯得狹窄了起來,楊帆從資料上依稀記得,伊達友搞過「鄉鄉通」的交通工程,不知道這個工程的質量又含了多少水分。現在看來,首先伊達友從這裡面是獲得了政績的。

    車子開了大約半個小時後,前面的道路開始變得顛簸了起來。楊帆掃了一眼窗外,四周似乎都是山。

    「停車!」

    小王依言把車停下了,楊帆下來之後看看路面,道路是石子鋪成的,要命的大半都是拳頭大小的石塊,這種路全指望來往車子當碎石機了。

    「這就是所謂的鄉鄉通?」楊帆淡淡的問了一句,王偉新在邊上多少顯得有點沉重的點了點頭。

    楊帆鑽回車裡,坐下之後問王偉新:「說一說黑溝鄉的情況吧,我看你跟那邊的鄉黨委書記很熟的樣子。」

    王偉新微微一笑,一點都沒有避忌的樣子說:「是啊,我在黑溝鄉蹲點整整三年,想不熟悉都是怪事了。」

《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0-3-30 12:32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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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0-3-30 11:37:06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契機

    車子依舊在道路上顛簸著,前方的道路上出現一些人,手裡拿著各式各樣的工具,正在平整道路。看看這些人的打扮,不像是路政的,倒向是當地的農民。楊帆不覺的多看了兩眼,王偉新在邊上笑著解釋說:「這些人都是鄉里組織的,自願的出來修路的,都是附近的農民。山裡人對道路的感情,不是外面的人能想像的。這條路修的四不像的,卞偉強到了黑溝鄉後,就挨個村子去動員,全鄉的行政村工作都做通了,大家輪著派勞力平整道路。卞偉強這個人,倒是非常實幹的,從部隊上下來的幹部。」

    楊帆沒有說話,王偉新低聲問:「是不是下去看看?」楊帆搖搖頭說:「不必了,直奔鄉政府去吧。」

    楊帆心裡其實有點擔心,這些路上的人是不是做給自己看的。儘管姥爺打小灌輸楊帆一個理念,盡量把人往好處想,往好處看。可是,走進這個***之後,楊帆覺得是個人,都得提防兩手,不然天曉得會掉進哪個坑裡去。

    「王主任,這裡為啥叫黑溝鄉呢?」楊帆突然想到這個問題,王偉新聽了不由的一愣,隨即露出凝重的表情說:「小王,停車!」

    車子停在路邊,王偉新開門時說:「楊區長下來看看就知道了!」

    走下車子,楊帆抬眼四望,只見道路在群山之間蜿蜒。道路邊就是一道長長的深溝,伴隨著道路沿著群山的底部往前去。順著道路往前看,蜿蜒的道路如同群山中的一條蛇,而道路邊地深溝,遠遠的看著顏色是黑的。

    「這條溝大概有十公里長吧,下面有條河。前方的黑溝鄉所在地,以前叫黑溝鎮。民國的時候,這一代匪患橫行。後來新四軍來了,在這一帶打游擊,殺鬼子。這一帶民風彪悍,同時又淳樸。這幾年每次區裡搞經濟作物推廣,黑溝鄉的百姓都積極響應,每次都失望了。這幾年,年輕的小伙子們大部分都離開了,到城裡去打工,誰願意背井離鄉呢?沒辦法啊。窮啊!」王偉新說的有點酸酸地,楊帆聽著不由心中想起了劉鐵說那個梨子賤賣的事情來。

    「我聽說緯縣去年梨樹豐收,梨子賤賣到1毛錢一斤?」

    王偉新點點頭,臉上露出淡淡的感傷說:「有這個事情,當時推廣種植沙梨,黑溝鄉的老百姓踴躍響應啊,先後種了近三千畝吧。誰知道梨子是豐收了,卻沒地方賣去。一毛錢一斤啊,老百姓不賣的話,也只能全爛在手裡。現在梨樹又要掛果了。好多農戶根本就不管理了,讓梨樹自生自滅呢。」

    楊帆眉頭皺起,低聲問:「區裡怎麼不幫忙聯繫銷售呢?」

    王偉新說:「誰說沒有的?當時洪區長還是副區長,為了這個事情,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覺。到處托關係想辦法讓收購商下來。可惜啊,人累病了,在醫院整整躺了三天,效果卻不明顯。這也是他心裡一塊心病啊!今年初,卞偉強就帶著幾個人,到省城和附近省市的大城市去了,想辦法為梨子找一個銷路。不能讓老百姓的汗水和血汗錢砸手裡啊。結果,跑了半個月,依舊沒有能解決這個問題。」

    回到車上,楊帆地腦子裡出現了大批梨子爛掉的場面,心中不由的一陣一陣的刺疼。

    「這個事情,得想辦法解決啊!」楊帆感慨了一句,王偉新點頭說:「是啊。可是怎麼解決呢?洪區長帶頭買了一百多斤梨子回家。放久了沒人吃,梨子爛了。家裡全是發酵後的味道,半個月都沒消除。過兩個月,梨子又要上市了,卞偉強每次見到我,都念叨這個事情。」

    楊帆想了想說:「如何解決這個問題,首先要解決一個市場開發和培養的問題。不過這些都太遠了,我們當務之急是要解百姓的燃眉之急,別讓這些辛苦種下的果樹荒了。」

    王偉新聽的眼前一亮,看著楊帆說:「您有什麼好辦法?」

    楊帆搖搖頭說:「現在一時去哪裡找辦法,我也只有個大致的概念。轉載自」

    王偉新一聽就苦著臉說:「現在卞偉強是典型地病急亂投醫,等下你可別提這個事情,不然他非纏著你不可。」

    楊帆呵呵一笑說:「這個我倒不擔心,能為了群眾利益做點事情,挽回點利益損失,這是我分內的事情。其實,我的想法還不成熟,也就是剛才那一下產生的念頭。」

    王偉新倒是想到楊帆的經濟學碩士學位上去了,覺得楊帆沒準真地能有辦法呢,一臉急迫的說:「那您就說一說,路上正好結合實際情況,商量一下。」

    「我的想法是,打造一個緯縣梨子的品牌。你看現在還有點時間才到上市的季節,我想辦法從京城裡請些專家來,然後以沙梨的營養價值做點文章,然后冠以綠色食品的頭銜,再去網上弄一個專門地網站來介紹一下緯縣的沙梨。力求把緯縣的沙梨,打造成一個國內綠色天然食品的名牌,這是遠的。近的呢,我們可以把梨子包裝一下,然後我去找些朋友打聽一下,看看他們有沒有銷售的路子。實在不行地話,我可以找一找軍隊上地朋友,來個後勤大採購,當然這肯定不是長久之計,只能權宜一時。」

    王偉新聽的是目瞪口呆,這手都伸到軍隊裡面去了。愣了一會神後,王偉新興奮地說:「楊區長啊,如果這事情真的能辦成了,緯縣一萬五千畝的梨樹,就算是有個盼頭了。」

    楊帆聽了心頭猛的一震。不由地反問:「不是只有五千畝麼?」

    王偉新眉毛一橫說:「是哪個說的五千畝的?明明是一萬五千畝,這個事情我那裡是有據可查的。」說著王偉新猛的征了一下,隨後訕訕的說:「你說的五千畝是怎麼回事,我明白了。這是上次市報的記者來採訪時,某些官員接待地時候,說了假話,怕責任太大,少報了一萬畝。」

    瞞上不瞞下!這樣的事情聽著有點荒唐。實際上很普遍。

    楊帆再次陷入了沉默,道路雖然依舊在顛簸著,不過感覺比原來要好多了,抬眼看看前方的路段,已經看不見那些拳頭大的石塊了,都是碎石子上鋪了一下細沙和黃土的混合物。

    「王主任,這條路以前就是土路麼?」

    王偉新愣了一下說:「不是啊,以前倒是瀝青路,不過時間太久了路況也非常的差。兩年前把老路給扒了。重新弄的還沒弄好就是了,現在財政上沒錢,這條路也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徹底的竣工了。」

    「作孽啊!」楊帆覺得心頭彷彿壓了一塊巨大的石頭,緯縣地問題儘管自己想迴避,可是一路走來,所見所聞,這些問題自己真的能做到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麼?楊帆一時心裡沒有答案!

    「您呼叫的擁護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游雅妮有點惱火了,接連撥了六次了,楊帆的電話還是撥不通。該死的移動。不是說在喜馬拉雅山上都有信號麼?

    一輛本車,一輛大巴,緩緩的駛出高速路口後,前排的秘書突然回頭說:「游董,前面有人來接咱們。」

    李樹堂看見游雅妮的時候。多少有點驚艷的感覺,這個女人實在是太漂亮了,關鍵是氣質也很好。舉手投足之間透著一股從容的優雅。

    吳燕介紹之後,在一陣閃光燈下,李樹堂和游雅妮握手寒暄了兩句,然後各自上車,奔著市區而來。

    考慮到永泰集團也要來。吳燕匯報徵求李樹堂地意見後,把和星電子的人安排在了天南賓館。在賓館的會客室裡,游雅妮和李樹堂進行了一次氣氛和諧的會談。作為市委書記,李樹堂給予了足夠的重視,這一點游雅妮心裡非常地清楚。

    這一次游雅妮帶來的人不少,有技術上的,工程上的。還有一個談判的團隊。就落戶高新技術區的最後細節,進行磋商。就是要最後討價還價一番。

    與李樹堂的會談正酣地時候,游雅妮突然來了一句:「李書記,怎麼沒看見楊科長?一個星期前,他還去南京找我來著,生拉硬拽的讓我盡快把落戶宛陵的事情確定下來。說什麼要站好最後一班崗,所以我就親自來了。」

    李樹堂的嘴角微微的一陣**,臉上依舊微笑著問:「怎麼?小楊同志還說了些啥?」

    游雅妮微微一笑,艷光晃了李樹堂一下後,這才不緊不慢的說:「他還能說啥?千方百計的想著法子勾著我帶錢下來投資,說地天花亂墜地,把個宛陵高新技術去都說成美國的硅谷了。」

    李樹堂聽了不由地哈哈大笑,頗為感慨的說:「小楊同志精神可嘉啊,上次跟我說,在提拔使用之前,要把手頭的工作交代清楚,讓我給他一個星期的時間。沒想到他去找你了,這個同志做事情有始有終,很踏實啊!」

    游雅妮順著李樹堂的話,微微的蹙眉,語氣平淡的樣子說:「楊帆不在招商局了麼?他上次見面怎麼沒跟我說啊?我今天打他電話,老說無法接通。」

    李樹堂越聽越覺得這裡面有別的味道,尤其是見游雅妮提起楊帆時,目光顯得異常的柔和,不覺問:「怎麼?游董以前和楊帆是認識的?」

    游雅妮一聲歎息說:「豈止是認識啊,當年我和丈夫自駕游經過宛陵,遭遇了車禍,不是楊帆路過,我的性命就沒了。這個楊帆,多少次表示想重謝一番。他都拒絕了。這次招商會,他倒上桿子的找我,說什麼為了宛陵市的經濟騰飛,為家鄉人民做點實事。當然了,在商言商,我不會因為他說的好聽還有舊情就會來宛陵投資建廠。說到報答,我倒是願意給他一筆錢,讓他一輩子衣食無憂的。他在京城讀書地時候。我就有這個想法,結果被他蜿蜒謝絕了。再後來畢業了,我惦記著讓他到集團裡做事,還是拒絕了。我就搞不明白了,宛陵這地方到底什麼吸引他了?問了幾次,他都笑而不答。」

    李樹堂的內心,這一刻被震動了。游雅妮的身家他是瞭解的,假如要報答救命之恩的話,沒個一千萬也拿不出手吧?一千萬對於楊帆而言。絕對是個天文數字了,可是說拒絕也就拒絕了。年輕人在這麼大的一筆錢面前都不動心,那麼他追求的又是什麼呢?李樹堂突然覺得,自己有必要重新審視一下楊帆這個年輕人了。不沖別的,就衝他在離開招商局之前,還專門去找游雅妮促成來宛陵這件事情,就能看出一個人地品質。事情做了,卻沒有向領導邀功請賞啊!這才是最關鍵的。

    前方路邊出現一輛桑塔納,車邊站了幾個人,遠遠的已經可以看見前方的小鎮了。王偉新這時候笑了笑說:「是卞書記他們。」

    隨著道路的逐漸平坦。楊帆真實的感覺到,卞偉強這個基層幹部,是一個腳踏實地做事的幹部。

    車子停下,楊帆下車之時,五步之外的卞偉強已經快步迎了上來。老遠就扯著大嗓門說:「歡迎楊區長前來指導黑溝鄉的工作!」

    楊帆微笑著,盡量表示親切,使勁地握了握這顯得有點粗糙的手。卞偉強是個四十歲的壯漢,國字臉黝黑的,眉毛很粗。看著楊帆的時候,顯得多少有點激動。為啥激動呢?

    楊帆如是想,已經有了好的感官後。沒有作出對卞偉強的負面判斷。

    「卞書記真是太客氣了!我還是個小年輕啊!再說這鄉里的工作,我可不敢亂指導,我兩眼一抹黑的,啥情況也不明白的,指導不等於瞎指揮麼?那可是要誤事地,卞書記不希望我來誤事吧?」

    楊帆說的直爽,表情也顯得誠懇。這讓卞偉強的臉上倒是微微的露出了一絲的詫異。年輕人身居高位地,誰沒有一點傲氣的?楊帆第一天上任就能下來走動。已經讓卞偉強非常的意外了,聽說還不讓接待,還覺得是做表面工作呢,現在看來不像是那麼一回事嘛。

    這時候王偉新上來插了一句說:「卞書記,你今天可得把楊區長招呼好了,你那三千畝梨樹的事情,在路上我可跟楊區長說了,他也許有辦法能解決。」

    卞偉強黝黑的臉瞬間就漲紅了,握著楊帆的手也不覺的加了力氣,偏偏又有點不敢相信地問:「楊區長,您真的有辦法?」

    楊帆剛才已經想過了,這個事情找游雅妮引見一下他叔叔,應該能解決一部分問題,其他的回去好好規劃一下,再走點別的路子,爭取把問題解決了。

    楊帆謙虛的笑了笑說:「卞書記別聽王主任誇大,我也就是有一個大致的想法,還不成熟。再說了,我們需要的是一個長期地解決途徑,這才是確實可行地能夠實現良性循環,從根本上解決問題的規劃。」

    卞偉強臉上微微地動容,手上的力氣又加大了幾分,楊帆好歹是苦孩子出身,照樣被捏的齜牙咧嘴,可見此人的力氣之大。

    「卞偉強,你放手。你當還是在中印邊境打阿三呢?這麼使勁!」王偉新笑著罵了一句,卞偉強這才反應過來,不由的汗顏赫然說:「不好意思啊,我激動了點。這個問題,從去年第一次梨子出果子開始,就一直是一個心病。山裡的百姓苦啊,每年一畝梨樹的投入,怎麼得也要幾百塊,可是看不見收益,我擔心父老鄉親們的心氣沒了。以後再想做點別的,就難了。」

    楊帆是為了藥材基地的事情下來的,沒想到這才剛到,就被以前的問題給糾纏住了。不過楊帆心裡還是很高興認識了卞偉強這樣的幹部。

    「是啊,這個問題一定要重視起來。回去之後我就弄規劃,找這方面的關係聯繫銷路問題。另外,我這次下來是為了藥材基地的事情實地考察的,還希望得到鄉里的支持啊。」

    卞偉強爽快的哈哈大笑說:「只要楊區長您把梨子銷路的問題給解決了,別說是種藥材,你就說把這山給平了,鄉里的老少爺們都不會有半個不字的,甩開膀子咱干就是了。」

    楊帆邀請卞偉強上了自己的車,車子開動之後鄭重的說:「卞書記,藥材種植不是力氣活,前期的投入比較大。考慮到群眾的積極性問題,我會盡力的爭取資金。相關的技術問題,永泰集團會給予技術方面的扶持,我就是擔心群眾有牴觸情緒啊。市委領導很重視這個事情,這關係到永泰集團近億元的投資啊。」

    楊帆的話讓卞偉強的臉上露出了凝重的表情,深思了一番後,卞偉強顯得有點謹慎的說:「楊區長,不是我推諉啊!說句心裡話,老百姓最講實際的。你剛到緯縣,你不瞭解情況啊,前幾年種這個種那個的,每次都說經濟效益如何如何,結果後來全落空了,老鄉們都被折騰怕了。」

    楊帆聽了不由一陣歎息說:「任何一個好的政策,也要看執行的情況啊。北宋時期王安石變法,不就是因為在推行過程中走了樣,才導致變法失敗的麼?我們很多官員,存在著好心辦壞事的情況啊。比如經濟作物的種植,本來就不應該是一個單純的農林問題,當產量形成規模的時候,我們在投入之前,就要考慮到今後的銷路問題啊。不能上面出了政策,甩開膀子就干啊。苦幹加肯幹的時代,已經過去了。我這次下來,一是實地考察,二是和你們這些基層幹部好好的交流溝通。藥材種植是個收益不錯的行當,我會努力爭取在種植之前,把永泰集團全面收購的事宜以法律合約的形式確定下來,到時候我會請律師下來,還有公證處的同志,確保每一分合約能夠得到履行,爭取打消老百姓的顧慮。卞偉強聽了楊帆的這番話,不由鄭重的點頭說:「黑溝鄉要發展經濟,就不能錯過這個契機。」

    省城駱崗機場,波音737緩緩降落之後,出口處的季雲林聽到廣播想起時,不覺正了正衣衫。

    隨行的許柯也多少顯得有點緊張,畢竟永泰集團的投資還沒有最終得到確定。

    同樣緊張的還有正在出港的黃子榮,這一次來宛陵,不是黃子榮良心發現了,而是永泰集團面臨一個事業壯大發展的契機,而這個契機又和楊帆有著不可分割的聯繫。

    事情要從上個星期在南京看見楊帆和游雅妮的第二天說起,因為在這一天,黃子榮接到了一個陌生號碼打來的電話,接通之後黃子榮大為驚訝,因為打來電話的是游雅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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