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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斷刃天涯] 仕途風流(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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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0-3-31 13:05:53
第三百三十三章 天涯報導

門開出一道縫,裡頭出現的是一個陌生的女孩子。看見楊帆一臉的急切,心情因為激動而胸前上下起伏,女孩甚為警惕的問:「你是誰?」接著女孩又說:「有點面熟。」


  楊帆一看這個情況,苦笑著問:「祝雨涵呢?讓她來說話。」


  「姐姐去買菜了,你是寶寶的爸爸吧?家裡有你的照片!」認出楊帆來,女孩連忙給開門。楊帆朝她笑笑,信步往裡走,客廳裡的學步車上,一個分團似的孩子,正在客廳裡面來回狂奔。


  看見陌生人進來,孩子及時剎車,瞪著一雙溜圓的大眼睛,盯著楊帆就是一陣猛看,即不哭也不鬧,顯得非常安靜。楊帆見了不自覺的蹲下身子,朝孩子拍拍手,做了個要抱的動作。孩子燦爛的笑了一個,呼啦一下朝楊帆的懷裡衝了過來。


  楊帆及時的伸手按住車子,笨手笨腳的學著以前看來的樣子,從車上抱起孩子來。孩子在楊帆的懷裡居然一直咯咯咯的在笑,絲毫沒有認生的樣子。


  隨後的那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子都看呆了,拍手笑著說:「寶寶今天太乖了,我第一天帶他的時候,身子都不讓近的。」


  「是麼?那我太榮幸了!」楊帆得意的笑著說,抱起孩子一回頭,看見一張熟悉的笑臉,祝雨涵正靠在牆上,身邊跌落著一個裝滿菜的袋子。


  看見這雙閃動著淚光的眼睛,楊帆的鼻子一酸,眼睛微微一紅。飛快的扭頭掩飾了一下,再回頭時發現一切都是徒勞,兩行熱淚已經順著臉頰往下流。


  其實,何必要掩飾呢?這個念頭不過是一閃而過,懷裡的孩子看見媽媽一陣開心的大叫,雙手揮舞著作出要祝雨涵的樣子。


  祝雨涵飛快的擦了擦眼淚,滿面笑容的上來接過孩子,臨了不忘記拿紙巾也給楊帆擦了擦淚水。含糊地說:「大老爺們,丟人不丟人。」


  平日裡冷峻如霜的楊書記不見了,此刻只是在不斷的傻笑。


  「還是我來抱吧!」楊帆再次伸手,啪的一聲,手上挨了孩子的小手一下。


  祝雨涵見楊帆一時呆住,不禁莞爾一笑說:「看你急的,這孩子平時可認生了。能讓你抱著沒哭都是新鮮事了。」


  楊帆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祝雨涵抱著孩子靠過來,楊帆伸手抱住母子倆。小保姆拎著菜到廚房去了,孩子似乎也被這個氣氛感染了,一聲不吭地看著兩個大人相擁無語。


  一會,孩子遭不住了,哇的一聲哭了,那意思是在抗議被無視。


  兩人趕緊分開。祝雨涵忙著哄孩子,楊帆在邊上乾著急幫不上忙。還好這孩子哭了幾聲就不鬧了,又安靜的看著楊帆,很好奇的樣子。


  在沙發上挨著坐下,楊帆笑著問:「啥時候回來的?」


  祝雨涵淡淡的笑著說:「一直就沒出去,在南方呆著呢。不過我爸心裡有怨氣。生孩子的時候沒答應讓你來。我想你工作也忙,就順了他的意思。」


  祝東風報復地方式,真的很特別。楊帆聽了不禁微微苦笑說:「孩子叫啥?」


  祝雨涵看著楊帆吃憋的樣子,忍不住抿嘴一笑說:「生氣了?孩子就一個小名叫寶寶,大名等你來起呢。」


  楊帆心頭一陣暖融融的,得意的嘿嘿一笑說:「這個名字,還是我起名正言順一點。」


  祝雨涵笑著接過話說:「我爸爸的意思,讓你家老爺子來起名字。」


  「啊!完了,這下沒我什麼事情了。我說老爺子今天為啥心情那麼好呢,居然笑了好幾次。原來是因為這個。太狡猾了。」楊帆氣地一拍大腿,搖頭晃腦的。


  祝雨涵笑著說:「你要不願意,上戶口的時候就用你起的名字好了。我兒子的事情,我說了算。」說著祝雨涵的臉上泛起一陣柔和的光澤,伸手在楊帆的臉上輕輕的摸了一下。


  楊帆搖頭笑著說:「還是算了吧,老爺子難得心情好才有了笑臉,就順他的意思吧。我非要硬著來,別說老爺子不高興,我爸爸都能把我地腿打斷了。」


  「真的?」


  楊帆點點頭!


  時間已經快到中午12點了。楊帆攔住要起來做飯的祝雨涵。手一揮說:「看我的,今天給咱兒子露一手。」


  多年來雖然難得進一次廚房。不過這手藝還在。麻利的一番忙碌,不到一個小時四菜一湯全部就緒。祝雨涵把孩子遞給保姆。從裡屋拿出一瓶茅台來。


  「喝一點?」一聲笑著問後,楊帆使勁的點頭說:「喝一點。」


  難得放鬆一次的楊帆,心情出奇的好,一邊喝酒一邊逗著孩子,不知不覺之間一瓶酒大部分進了楊帆的肚子。茅台酒後勁大,開始沒覺得啥,後來竟醉了,也不知道是因為酒而醉,還是因為心境而醉。


  半個月後!


  站在天涯省省委大院門口,楊帆停下腳步。門口地武警姿勢標準紋絲不動地站著,門後面是一片寧靜。這次來之前,楊帆有20天的假期,這是和郝南討價還價地結果之一。期間發生的事情也很多,其中最讓楊帆頭疼地是,拜見周明道的時候,老師很無奈的說。「周穎也想去天涯省工作,我都安排好了,你順路帶上。」說的很輕鬆,一副丟個行李過來的樣子。當時楊帆還是從老師的眼睛看見了一絲的無奈,不過老師是個達觀的人,對周穎的感情問題,有點放任自流的意思。


  周穎的父母長期在國外,一直跟著周明道生活,說是缺少管教呢,還真的不算過分。


  林頓和沈寧十天前就以借調幹部的名義動身了,楊帆在京城多賴了一段日子,昨天晚上的飛機到地天涯省省城瓊城。安頓休息之後,一早起來楊帆先到省委組織部報導。起來時張思齊和周穎還在睡大覺。


  也不知道張思齊是怎麼回事,最近瞌睡挺重的,上午老起不來。楊帆的理解是旅途勞頓,沒有想的太多。


  信步往裡走,找到組織部的接待辦公室,站在門口往裡一看。一片安靜,諾大的辦公室只有一個中年男子在裡頭整理材料。


  「你找誰?」男子的普通話帶著一種強烈地地方氣息。聽起來有點彆扭,不過臉上的表情倒是非常的客氣,沒有惺惺作態的樣子,想必是經常搞接待的。


  楊帆笑著進來說:「我是江南省借調來的幹部,來報導的。」


  「歡迎歡迎!走,我帶你去人事處。」


  跟著到了人事處,裡頭明顯人多了一些,一個辦事員接過楊帆的介紹信一看。原本是坐地穩穩的,立刻從椅子上站起來,臉上笑著說:「是海濱市的楊書記啊!真是太失禮了。」


  這個情景,使楊帆想起臨走之前的那一夜,與陳政和談話的一幕。


  「按以往的習慣,濱海市市委書記。一貫都是省委常委。眼下濱海市地情況特殊,你的情況也比較特殊。趙越可能有意識的壓你一下,短時間內你不會入常。上面對這個安排,不置可否,也可以說是默認。濱海市的問題很多,你的搭檔曹穎元這個人,功利心太重。不然他也不會被郝南弄走。說實話,今後能不能和曹穎元處好關係,是擺在你面前的一道難題。畢竟,他以前是你的上級。心態是否會失衡,這個就很難說清楚了。」


  客氣的握手之後,辦事員笑著說:「阮部長早就交代過來,您來了直接請您到她的辦公室去。」


  省委組織部副部長阮秀秀,一個五十出頭的婦女。齊肩地頭髮用一條帶子紮起來,一絲不亂的,容貌秀麗的影子依稀可見。


  見面握手之時,阮秀秀笑著說:「李部長到京城去開會,走之前再三交代我接待好楊書記。」


  微笑著親自給楊帆倒了杯水。阮秀秀顯得客氣又不過分親熱。尺度把握的很好。一個女性能坐在這個位置上,想必不是一般的人物。楊帆心裡如是想。站起來接過茶杯。


  「李部長阮部長真是太客氣了,我到這裡來就是接受組織分配的。」楊帆沉穩的應對一句。等著阮秀秀下面的話,這女人剛才一副欲言又止的語氣,自然是有下文地。


  「組織關係我讓下面地人去辦,省委趙書記到京城開會之前,讓我等你到了轉達一句,工作上有什麼困難只管找省裡,倒是不能帶著情緒上任哦。」


  這個話指的是啥,楊帆心裡自然有數。覺得趙越是在又點小題大做了,省委書記組織部長都躲著不見自己,讓一個女人來說話,這個做地有點虛了。不過仔細想一想,家裡那些老傢伙們的厲害勁,也難怪省裡這些知情地干部心虛。


  楊帆站起笑著說:「我能來天涯省,就不會帶著什麼情緒。這一點請省委領導放心。」


  論級別楊帆比阮秀秀高,不過人家年長,態度又好,楊帆就算是心裡有火,也不可能對阮秀秀髮。再說了,既然來了,計較這些那些做啥?


  這時候裡間桌子上的電話響了,阮秀秀抱歉的笑了笑,走進去接電話,一番嗯嗯啊啊之後,小聲的說了幾句話,放下電話笑著回來說:「趙書記從京城回來了,剛到的辦公室就打電話來問楊書記的事情。我說您到了,他讓我立刻帶您過去。」


  一個電話接完,居然稱呼都變了,楊帆心裡暗暗的一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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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四章 喜脈

楊帆還真是冤枉了趙越了,他還真是從京城開會回來,昨天晚上的飛機回到瓊城,一上班就打電話來過問楊帆的事情。至於省委組織部李部長,楊帆倒沒有想錯。省委書記要壓楊帆一級,他也沒啥可說的。但是李部長從其他渠道瞭解到,這個楊書記可是拱翻過江南省兩位常委主,萬一人家把氣撒在自己身上呢?所以,李部長找個藉口到京城去了,交代阮秀秀好好接待。


  組織部的官員見官大三級,雖然楊帆是個年輕的正廳,一副前途無量的態勢。阮秀秀在組織部副部長這個位置上不缺少見識,奈何矜持慣的,加上自身也是有來頭的,所以接待楊帆的時候客氣是客氣,但是心裡還是抱著大家半斤八兩的心態。


  接電話的時候,阮秀秀很自然的問候了一句:「趙書記您回來了?」趙越回到說:「是啊,昨天晚上的飛機。」接著問起楊帆的事情來,然後還頗為鄭重的說:「這個小楊書記可是我花了大力氣才弄來的,你們組織部可不敢怠慢。」


  阮秀秀一聽這個話,心裡那個吃驚就別提了。連忙把李部長到京城開會的事情匯報了一下,趙越那邊倒是微微的沉吟一番,沒有明確態度,只是讓阮秀秀把人領過去。放下電話的趙越心裡冒起一股無名火,組織部長李孝義的做法讓他心裡很不舒服。本來按常規,楊帆是要給個省委常委的名分的,因為各方面地壓力。使得趙越不得不壓一壓楊帆。趙越將心比心,覺得楊帆的心裡肯定會有疙瘩。這才趕回來做思想工作,沒想到組織部倒找藉口跑掉,也太沒有擔當了。


  郝南把楊帆推薦給趙越地時候,趙越就知道這裡頭有問題了,因為在見祝東風的時候,老鄉之間談話比較直接,祝東風當時就提了一下楊帆的名字。什麼年輕有為啊,什麼郝南量窄一類的話。說來說去就是一個意思。人在我的手下時,一點事情都沒有,到了郝南的手下就出這樣那樣的事情。什麼原因呢?祝東風沒有說,但是等於是暗示趙越,大家是老鄉,郝南是京城人。雖然是一條線上的,但是彼此之間還有差距地。


  祝東風和郝南之間的爭奪以江南省出身的祝東風勝利而告終,究其原因大家心知肚明。要不怎麼趙越要去江南省借調幹部呢?典型的迎合上意!


  所以後來郝南推薦幹部的時候,趙越一看基本都是江南省本地干部。腦子裡就更加相信祝東風的話了。加上郝南出主意,讓趙越走周明道地路子,這就更能看出問題來了。楊帆的背景趙越沒花多少力氣就搞清楚了,這其中主要是祝東風和郝南的先後提醒。當然這兩個人的提醒,在趙越地心裡性質是不一樣的。祝東風的提醒被認為是老鄉之間的關照,郝南的提醒就是比有用心了。


  拋開其他因素不說,看看楊帆的檔案趙越就欣喜不已。這麼一個年輕有為的幹部。放在濱海市主政一方,可謂恰到好處。心裡多多少少地鄙夷了一番郝南,趙越打心眼裡還是非常看好楊帆地。畢竟有祝東風的話在那裡墊底。


  「這個年輕人,知進退,懂規矩,能力超強。」祝東風這個評語給出來太嚇人了,沒辦法,老祝心情好啊,孫子抱上了,還是姓祝地,誰來爭我跟誰急。陳家那個老不死的都偷偷去看過了,一句話都沒有就走了。誰還有膽子來說三道四地?


  趙越最生氣李孝義的地方,還是他走之前交代阮秀秀說的那個話,心說人家的瘡疤你不揭會死啊。一句話,不是一根藤上的瓜,味道就是不一樣。


  聽見外面的腳步上,趙越快速的平靜了一下心態,正了正顏色。


  阮秀秀進來說:「趙書記,楊帆同志來了。」


  「快請快請!」趙越本打算站起來的,心裡一動又坐穩了。


  一路走來的時候,楊帆心裡想了很多。天涯省這潭水估計也不清,實際上到哪裡去都差不多,鬥爭可以說是無處不在的。只是聽到阮秀秀說趙越連夜趕回來的時候,楊帆心裡多少放心了一些。一個省委書記,坐夜班飛機回來,一路勞頓之後第二天上班就見自己,這個算是很給面子了。


  老爺子給的《徐光啟傳》上面寫的「通達」二字,最近時刻都在警醒楊帆,上通方能下達。由此可見,在宛陵的時候很多事情做的不夠,這裡面雖然有客觀原因,但主要還是自己政治上沒有達到一個圓滿的成熟狀態。要不然也不會搞的省裡一二把手,一個壓著自己,一個防著自己。


  想到何少華,楊帆不禁想去自己通過快遞給董中華送去刪減版U盤,有這個盤在,給董中華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把當初跟隨楊帆的人怎麼樣。跟你還好說,你還不樂意,非要我上狠招,這半個月董書記晚上睡覺都在做噩夢吧?


  說一千道一萬,董中華這個人,就是記打不記吃!說的難聽一點,就是犯賤。楊帆還在京城時,就跳出來要動這個動那個的。


  「趙書記好!」楊帆進來之後,看見趙越笑著安坐的樣子,臉上泛起淡淡的笑容,語氣適中神態不卑不亢的道了一聲好。神態自如,落落大方,挺直了腰桿往那裡一站,目光從容。


  「楊帆同志來了!」趙越慢慢的站起來,楊帆搶上一步伸手,趙越這才伸出手來和楊帆握了一下。發現這個小夥子的舉止到位,微微一握力度適中,即不顯得緊張,又不顯得諂媚。想到祝東風的斷語。趙越的心裡就更欣賞楊帆了。


  剛才坐著不動,就是有考量一下楊帆地意思。結果這個年輕人。沒有郝南說的那樣飛揚跋扈嘛。要不怎麼說還是老鄉地話中肯呢?


  「感謝趙書記百忙之中抽空接見,聽說趙書記江南省出來的前輩,如此說來要叫您一聲前輩了。」一句客氣話,先把老鄉的關係的套牢了。同時隱隱的點出,趙越喜歡用本省幹部的愛好,與上頭有一脈相承的意思。


  這個馬屁算是騷在趙越的癢處,從政多年,最得意地就是這一條。沒有這一條。也坐不到這個位置上。


  「坐坐,一路上辛苦了吧?家屬帶來了嗎?」趙越心情愉快的同時,感覺到楊帆沒有絲毫的牴觸情緒,心裡就更舒服了。心說這個小夥子的氣量不小,換成別人有他這個背景,好好的省委常委沒有了。怎麼不抱怨兩句?


  「呵呵,昨天下午的飛機到地,家屬安頓在賓館裡面。」楊帆坐下說話的時候,只是在沙發上坐了半個**。這個細節看在趙越的心裡,不禁暗暗的豎起一個大拇指讚了一聲:「看人家這家教!」


  心情愉快地趙越,想到濱海市目前的局面,不禁心裡微微的一陣歉然。


  「手續辦好了麼?工作上還有什麼要求沒有?」趙越覺得不能太小氣了,用人就該大氣一點,別學郝南。


  楊帆沉穩的笑著說:「手續阮部長吩咐人去辦了,組織部的同志及熱情又周到!工作上的的要求。江南省委領導在調動前我以前提過了。組織上也儘量地滿足了,下去之後做不好工作。就是個人能力問題了。」這句說剛說完,搶了秘書地活泡了茶水的阮秀秀進來了。


  給楊帆端茶地時候。阮秀秀朝楊帆微微的一笑,那目光中帶著地淡淡感激色彩一閃而過。告擾了一聲之後,阮秀秀這下出去了。這個女人的那點小心思,楊帆一下就猜到了,居然擔心自己亂說話。我要找麻煩,也輪不到你一個女流之輩啊,也太看的起自己了吧?


  楊帆這個態度,趙越心裡更是欣賞,他是最討厭那種還沒開始工作,就向組織提這提那的幹部。年輕人位置擺的很正,沒有紈袴之氣,還沒上任就準備擔責任,難得!


  走出辦公室的阮秀秀,心裡對這個年輕的市委副書記印象也好了很多。剛才不露痕跡的誇了阮秀秀一句,讓阮秀秀心裡很舒服。不過阮秀秀沒察覺到楊帆這話裡頭的其他意思,隱晦的給趙越臉上增添了光彩的同時,還顯出個人的素養。


  阮秀秀倒也沒想太多,覺得楊帆往自己的臉上抹了粉,回頭怎麼也要好好接待一下不是?有這個想法後,阮秀秀急急忙忙的回去,安排中午的接待事宜,畢竟今後大家要共事的,先搞好關係準沒錯。


  心情不錯的趙越,和楊帆聊起來一些江南省的事情來。楊帆是個不錯的聽眾,擺出一副晚輩的姿態,主要聽趙越說,關鍵時刻接一句,讓趙越的發揮更加流暢。這一來趙越的談性就起來了,不知不覺的一個小時就過去了。


  楊帆見到火候差不錯了,等一個話題結束,趙越意猶未盡的時候,一拍腦門岔開話頭說:「哎呀,真的不好意思。趙書記日理萬機,耽誤您的時間了。」


  趙越心情越發的好了,不過楊帆說的確實也是實話啊,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多少有點遺憾的站起來,趙越笑著說:「我也很長時間沒和人聊的這麼開心了。」


  楊帆微微的一彎腰,低聲說:「您的一席話,彷彿讓我回到了和周老師求學的時光,受益良多啊。」


  這個高度拔的,周明道是什麼人啊?鼎鼎有名的大學者,論級別不比趙越低,論學問和聲望,那就更別提了。楊帆拿趙越和周明道相提並論,這讓頭上頂著博士學位,一貫以學者從政自居的趙越心中大為受用。而且楊帆剛才行了半個弟子禮,語氣也頗為誠懇,這讓趙越的好感更加深了一層。


  「你這個小夥子啊,怎麼能胡亂的比。周老那是學術界的泰山北斗似地人物!」話是這麼說,趙越親自把楊帆送到門口的舉動,則充分說明了此刻地心情。


  回到辦公室裡的趙越。臉上還掛滿了笑容。這個時候秘書小葛湊趣的過來說:「趙書記,濱海楊書記提的周老是什麼人?」


  這就好比京劇裡頭那個曹操火燒赤壁之後。逃跑途中哈哈哈大笑,說什麼孔明用兵不過如此,然後又謀士及時的問一句,「丞相為何發笑」。


  趙越自得的微微一笑說:「周老的名諱我可不敢提,不敢提啊,不敢提!那可是可以隨時約見黨和國家領導人的大腕,神仙一樣地人物。」


  說完這個,趙越猛地想起什麼似的。連連說:「哎呀,你看我這個記性,一高興就給忘記了。你交代一下組織部,中午給楊帆同志接風的時候,我是要出席的,另外通知一下江副書記。中午務必到席。」


  趙越說的江副書記,自然是省委副書記江上雲,與趙越以一樣,同為江南省安江市人。


  阮秀秀這邊手續很快就辦好了。楊帆回來之後拿上相關手續時,阮秀秀親自送到樓下,提了接風宴的事情,約了中午一起吃飯地時間和地點,交換了聯繫方式。


  送走楊帆之後,回到辦公室碰見省委書記的秘書頭子葛雲,阮秀秀才知道趙越要出席的事情。心裡更是對楊帆生出來接好的意思。當然了。心裡地震驚也是不可避免的,放眼整個天涯省。誰能在趙書記的辦公室裡一呆就是一個小時的?那個正廳上任,能讓趙書記提出出席的?別說是廳級了。就算是一般的副部,趙書記給不給這個面子都是一回事。


  楊帆回到賓館,房間裡看不見張思齊,四下一望,聽見洗手間裡一陣嘔吐聲。急忙過來一看,見張思齊趴在盥洗台上一陣乾嘔,周穎在邊上關心的拍著背。


  這個把楊帆嚇了一跳,連忙過來搶了周穎地活,輕輕地拍著背問:「怎麼了?吃壞肚子了?」張思齊搖搖頭說:「我也不曉得,估計是水土不服。」


  張思齊沒說實話,不過沒求證的東西,也不好跟丈夫說,打定主意去醫院檢查一下再說。這時候周穎已經拿著兩人地包過來了,著急的說:「別廢話了,趕緊去醫院看看。」


  楊帆心想這個時候去醫院,人肯定少不了。張思齊都吐成這樣了,去醫院排隊啥地不是折騰的受罪麼?人生地不熟的,可不必在宛陵呢。


  想想楊帆讓周周穎別著急,拿出手機來翻出阮秀秀的電話,撥過去後把情況一說。


  阮秀秀這邊正惦記著結好楊帆呢,連忙笑著說:「您別著急,我這就親自過來。另外,您是要看中醫還是西醫?」


  楊帆印象裡水土不服這樣的病,西醫不怎麼靠譜,便笑著說:「看中醫吧。」


  掛了電話,張思齊女人的天性出來了,強忍不快要換衣服,對著鏡子還檢查了一番,搞的楊帆多少有點哭笑不得的。張思齊在鏡子裡一看楊帆歪嘴巴呢,嬌嗔著轉頭給楊帆胸口來了一粉拳說:「你討厭了,人家都這麼難看了你還笑話人家。」


  楊帆連聲討繞這才作罷,不一會阮秀秀電話打來,說是快到了。楊帆等人急忙下樓,剛到大堂門口,就見兩輛黑色奧迪車停在門口,裡頭下來笑盈盈的阮秀秀。


  一番介紹之後,三人直奔醫院。前面一輛車裡的阮秀秀,一直在不斷的想著張思齊和周穎這兩個女人。心說漂亮女孩見的多了,這麼容貌氣質絕佳的那人倒是難得一見的,沒想到今天一下見到兩個,弄的阮秀秀多少有點自慚形穢。心說不會是楊帆腳踩兩隻船,還搞出娥皇女英那一套吧?


  阮秀秀沒帶三人到大醫院,倒是直接開進一家小院子前,下車之後笑著解釋說:「這裡的中醫前輩吳先生,早年曾在省中醫學院任教,論中醫水平,整個天涯省吳老稱第二,沒人敢稱第


  還沒等阮秀秀敲門呢,門口就開了,裡頭出來一個滿頭花白的老人,個子不高精神矍鑠,雙目炯炯有神。看見阮秀秀就笑著說:「你這個丫頭,是不是又在背後瞎吹牛了?」


  一番引見之後,老人沒有因為楊帆職務有多少驚訝,讓眾人進來,徑直先給張思齊號脈。一番診脈之後,老先生笑著說:「小姑娘,你沒病,這是害喜了。」


  楊帆和張思齊都沒聽懂,一臉的愕然,老先生這才接著說:「最近是不是老煩瞌睡啊?」


  張思齊點點頭說:「是,昨天在飛機上睡了一路,到了賓館還是想睡。」


  老先生說:「這就對了,你肚子裡的孩子才兩個多月,本來不會這麼早有反應的,旅途累著了,身體虛了就有反應了。這個病不需要吃藥,回去好好休息,吃點好的。」


  這一樣張思齊先是一陣狂喜,隨即扭頭抱著楊帆就哭。結婚兩年了,母雞不下蛋,這個問題很嚴重啊。其實主要還是因為楊帆的工作忙,做那事情的時候不趕趟!


  張思齊這邊喜極而泣,吳老先生這邊則接著說:「別著急高興,把左手也給我號一號。」


  張思齊連忙在楊帆的懷裡蹭了蹭,伸出左手。吳老先生號脈一會之後,笑吟吟的說:「恭喜你了,這是龍鳳胎!」


  「啊!」楊帆不禁叫了一聲,心說這老先生也太厲害了吧,這都能號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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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0-3-31 13:06:32
第三百三十五章 酒後真言

接風宴楊帆很自然的不能帶家屬了,把張思齊和周穎送回賓館,楊帆這時候倒覺得周穎跟來不是啥壞事了。有個人陪著張思齊,還是相熟的,放心多了。


  折騰了一番時間差不多了,直接跟著阮秀秀到了省委招待所的小招包間,阮秀秀的這個安排很有講究,原因自然是因為省委趙書記要出席,在外面的酒店臨時也不好安排。


  阮秀秀和四個下屬陪著一起到了地方,介紹了一番後,大家就算認識了。很明顯阮秀秀帶著下屬來,也是有目的的。不過楊帆現在看不出來罷了,他可不知道趙越會來。


  幾個冷盤剛剛擺上,阮秀秀就站到門口東張西望的,楊帆多少有點納悶。這時候就聽見外面傳來一陣笑聲,接著阮秀秀恭敬的說:「二位首長一起來了?」


  楊帆立刻意識到有狀況了,連忙站了起來走到門口,只見趙越和一個戴著眼鏡的白淨斯文的男子一起進來。


  「老江,這個就是我們的小老鄉。」趙越看見楊帆就客氣的介紹,這個時候跟隨著阮秀秀一起來的手下們,嗖的一下整齊的站了起來。省委兩位主要領導的駕臨,可把這些人給鎮住了。楊帆在心裡微微的轉過一個念頭,偷偷的看了阮秀秀一眼,心說這個女人的小動作玩的很順溜啊,好一個順水推舟啊。一來幫著楊帆震懾了一下這些組織部的幹部,二來趁機讓手下們看看,省委領導那裡,阮秀秀是能說的上話的。


  來之前楊帆就瞭解過省委主要領導的情況,看見這個白白淨淨神態隨和的男子,自然知道他是省委副書記江上雲。別看這一位斯斯文文的省委副書記慈眉善目地,他可是原來的省紀委書記。海濱市地案子就是他一手抓的,一把掀翻濱海市兩套班子地狠人!好像擔任省委副書記。也就是最近半個月內的事情吧。


  楊帆搶上前來,先與趙越握手說:「趙書記好。」接著與江上雲握手問好。


  江上雲握著楊帆的手時。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手上微微使勁,顯得不遠不近的樣子說:「趙書記好手段啊,這麼一個年輕有為的幹部,生生從江南省撬來了。」


  江上雲是主管黨群和意識形態的副書記,對於楊帆這個未來濱海市的一把手,相關的資料和檔案都是仔細看過的。得到葛雲地通知後,更是仔細的研究了一下楊帆地材料。所以,一開口就是有的放矢。


  雖然說郝南主動推薦的楊帆,但是具體的在京城裡走動的人還是趙越。藉著這個機會趙越和周明道也算是攀上了關係。算起來,楊帆能到天涯省。主要還是趙越的活動起的作用。很自然的,江上雲說的話,明裡暗裡地捧了趙越一下。


  心情不錯的趙越,對江上雲的這個馬屁卻之不恭。笑著和一干組織部的人一一握手,搞的這些人沒一個不是手心都是汗,握手之前都要先使勁的擦幾下。一番客氣之後,各自落座時,江上雲心裡還在想,這個楊帆有意思啊。兩個省委領導來捧場,臉上地激動都不看著不明顯,只有目光裡露出一點端倪來。當真是見過大場面的後生!


  楊帆的克制功夫,如今多少有大成的意思。尤其是經過陳老爺子的一番捶打後,花了幾天時間看了《徐光啟傳》。此君不單單是一個數學家,還是一個成功的政客。遊走與中西方的文化之間遊刃有餘的做人高手。通達通達,上通下達,說起來簡單做起來難。來到天涯省這個完全陌生的地盤,陳老爺子一番提醒,也有暗示楊帆在天涯省做事情,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動用外力的意思。從另外一個角度看,這也是對楊帆能力的一次全面的檢驗。


  因為趙越的存在,飯桌上的中心自然是趙越,談話的中心也是圍繞著趙越提出的話題。楊帆一面安靜的聽著,適當的湊一句,一面則是在暗暗觀察桌子上的一干人等。阮秀秀帶來的這四個人也很有講究,兩男兩女。女的年輕漂亮,安排在兩位書記的身邊坐下,男的則陪著領導的兩位秘書,阮秀秀則坐在楊帆的身邊。這番安排,真的很意思,可見這個女人的心思之巧細。


  喝酒的時候,很自然的一干人等的活力都沖楊帆來了。估計借他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找省委書記敬酒。楊帆察覺到兩位書記目光中的審視之意,心說今天這個酒是必須喝出一點豪氣來。推推躲躲的露怯不說,在領導的眼睛也留下一點心機重的印象。


  端起酒杯,楊帆笑著站起來說:「趙書記,江書記,各位同仁。首先感謝二位領導的關懷,其次感謝同志們的熱情接到。這杯酒我先乾為敬,大家可以隨意。」


  說完之後楊帆一飲而盡!兩位書記悄悄的交換了一下眼神,齊齊舉杯說:「這酒要乾了!」


  氣氛一下就活躍了許多,楊帆單獨再敬二位書記一杯後,其他人就開始圍攻上來。楊帆這個時候也沒退路了,來者不拒。不多一會,一瓶白的就下了肚子,俊俏的臉上也露出淡淡的紅潤。阮秀秀在邊上看著暗暗乍舌,心裡也有點擔心領導不高興。不過看見兩位書記笑盈盈的看著,兩位領導秘書也衝在前面,乖乖的閉上嘴巴不說話。頓飯下來,菜沒吃多少,五糧液喝了一斤多。楊帆的在酒桌上的豪氣,也算是展現無遺。讓趙越和江上雲奇怪的是,楊帆都喝的面紅耳赤的,話還是不多,言語舉止還是非常的有分寸。這個酒品就很難得了,要不就是心機太深。


  看看楊帆喝的也差不多了,趙越遞給江上雲一個顏色,江上雲便淡淡的開口說:「差不多了,別讓人說咱們天涯省幹部欺生啊。」


  說著江上雲遞給阮秀秀一個眼神,阮秀秀連忙站起說:「楊書記喝的多了,我扶他去喝茶休息。」這話一出口。趙越就說:「老江,你是管黨群的。有什麼工作要求你和楊帆同志談一談,我那邊還有一點事情要處理。」


  領導發話。眾人立刻附和恭送。


  休息間裡,楊帆往沙發上一倒就不想起來了,已經到了酒量的極限了,要不是克制能力強,估計要丟醜了。


  阮秀秀在邊上地過來熱毛巾,笑著說:「楊書記好酒量。」


  楊帆苦笑著擦臉後搖頭說:「盛情難卻啊,只好勉為其難了。」


  這時候江上雲笑著走進來,看見楊帆就笑著說:「怎麼樣?還能頂的住吧?」


  楊帆掙紮著站起來,腳下一陣搖晃,還好阮秀秀及時地扶了一下。江上雲一看這架勢。知道楊帆確實沒藏私,心裡微微滿意。


  「坐下。坐下。」


  阮秀秀識趣的出去,江上雲等楊帆緩一點後,苦笑著搖頭說:「楊帆同志,對工作上地安排,心裡有委屈就說嘛。」


  這個話什麼意思?楊帆心裡咯噔一下,但是此刻大腦有點迷糊了,不是特別清醒。心裡暗叫一聲壞事!


  長出一口氣後,楊帆勉強端坐著說:「江書記,說沒委屈那就太矯情了。我在宛陵市幹的好好地。說借調就借調了。可是,我又能說什麼呢?對組織上抱怨撒氣?仔細想想,我心裡也明白其中的緣故,我這個人脾氣有時候太倔,難怪郝書記不喜歡。趙書記能把我要來,感激的話我就不說了。我這個人喜歡用行動來表達。至於說到其他的,我在宛陵的時候就是一個副書記,趙書記讓我到海濱是做一把手,我心裡真的沒有什麼可抱怨的。」


  這番話說完,楊帆終於遭不住了,往後一倒躺在沙發上,眼睛也閉上了。


  江上雲微微的一笑,慢慢的站起往外走,邊走邊盤算著,楊帆這番話的真實性。


  阮秀秀並沒有走遠,就在門口徘徊著,和江上漁地秘書一起閒聊。見領導出來連忙迎上去,江上雲笑著對阮秀秀說:「楊帆同志估計睡著了,讓人好好招呼著。」


  阮秀秀送走江上雲,想想獨自回去,看看在沙發上睡的正酣地楊帆,一張俏臉紅嫩的能掐出水來似的,心裡不知道怎麼搞的微微一慌。暗自啐了一聲後,連忙出去叫來一個女孩幫忙,把另外一張沙發推到對面,給楊帆把腿架上。


  江上雲找到趙越之後,兩人隔著一張茶几坐下。


  趙越開口就笑著問:「怎麼樣?」


  江上雲淡淡的說:「酒後吐真言,他對老郝還是很有看法的,這個一點都不奇怪。他還說從副書記到市委書記,心裡挺感激您。」


  趙越聽了一聲長嘆說:「這就是素養的問題了。老祝看人一向很準,這次也沒看錯。他的檔案你也看了,那政績堆的,放在任何一個省,兩年前單單是挖到天美集團地業績,就夠他提一級的。老郝這個人,說他不識人過分了,說他氣量不足,倒也不冤枉。」


  江上雲聽了微微一笑說:「現在整個濱海市一團亂麻,楊帆一個新上任的一把手,要想打開局面很困難啊。關鍵是我聽說曹穎元這個人,以前和楊帆有舊怨。」


  趙越頓時一臉的震驚,一拍桌子說:「還有這個事情?」


  江上雲淡淡的點點頭說:「我也是才知道的,上午一個老鄉給電話裡說地,我還沒來得及向您匯報呢。」


  趙越頓時臉色一沉說:「這個郝南,搞什麼名堂?算計人算計到我的地盤上來了,太過分了。」


  江上雲笑著勸了一句說:「領導消消氣,要不怎麼祝書記給了量小這個評語呢?您看,是不是調整一下?」


  趙越哼哼兩聲,恢復正常的臉色,沉吟了一番說:「不必了,楊帆絕對有能力處理好這個問題。我們要是插手,他心裡未必高興,反而有被我們小看的意思。」


  趙越這個話是有充分的理由的,想當年在江南省。被逼急的楊帆連省委常委都拱翻了兩個半,何況是一個小小的曹穎元。


  這一頓好睡。起來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看看對面沙發,楊帆心裡暗暗一陣感激。自然知道是出自誰地手筆。


  門及時的推開,進來一個年輕女孩,看見楊帆就笑著說:「領導醒了!」說著麻利地打來洗臉水,還有一副新的牙刷牙膏和一條新毛巾。


  梳洗完畢後,女孩又笑著說:「阮部長還安排了車在外面等著,您要去哪裡我去叫司機。」


  楊帆自然是要回酒店,一路之上心裡還在盤算,這個阮秀秀真地很會做人。想到組織部李部長的做法,結合今天酒席上的事情,楊帆不覺微微一笑。似乎明白了一點什麼。


  回到賓館進了,拿房卡開門。裡面一陣笑聲傳來。進門一看,阮秀秀正在陪著張思齊和周穎說話呢,這個讓楊帆多少有點驚訝了。


  「阮部長也在呢。」楊帆客氣的打了招呼,阮秀秀笑著站起來說:「思齊的事情我向趙書記匯報了,領導指示要我代表來看望一下。正好順路來和您交流一下,明天到海濱市上任的事情。」


  做人細緻到這個程度上,楊帆心裡想不佩服都難了。一番簡單的交流後,阮秀秀很自然的告辭而去。


  張思齊等楊帆送人回來,立刻笑著問:「這個女人也太慇勤了一點吧?」


  楊帆笑著把張思齊按到椅子上。邊上的周穎削好一個梨子遞給張思齊時接過話說:「沒事獻慇勤!」


  「你們的懷疑有道理。不過,阮秀秀不是單純地想交好我那麼簡單。省委組織部的李部長,估計不是趙書記地人。這個事情也不新鮮了,兩大班子之間的矛盾從來就存在,不可避免的事情。阮秀秀借接待我的事情,小動作一個接一個的。無非是要在省委兩位書記的面前作秀。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個心情我們要理解。只要對我的沒有壞處,我當一個看客又何妨?再說了,今後工作上的事情,和組織部肯定不少打交道,多個朋友多條路。遠的不說,近地人家才幫忙的,你們可不能過河拆橋啊。」


  提到上午的事情,張思齊頓時心情大好,恨不得高唱「翻身農奴把歌唱」「千年的鐵樹開了花」。


  「我先聲明啊,我可沒有吃醋的意思。」張思齊說罷咬了一口梨子,笑的非常開心。


  周穎在邊上酸溜溜地看了一眼說:「那女人不簡單!」


  楊帆有點頭疼,周穎這個丫頭心裡究竟打的什麼算盤。看了周穎一眼後,心裡暗暗的苦笑,乾脆讓兩個女人去說話,自己溜到桌子前上網。


  打開海濱市政府網站,一番瀏覽後,意外的發現海濱市的政府網站上居然只有政府官員的介紹。再搜索一番,還是沒有找到市委官員的介紹。


  這個曹穎元啊,心裡的怨氣比我還重啊!楊帆心裡如是想,腦子不自覺的又轉了起來。剛才還在說黨委和政府之間的關係不好處理,現在就必須面對這個事情了。郝南的那點心思,楊帆怎麼能不明白?不過,就算市長不是曹穎元,估計結果也是差不多的局面。


  如何處理和曹穎元的關係,還有如何盡快的豎立起市委書記的威信,這是楊帆一直在思考的問題。濱海市的情況特殊,正是人心浮動的時候。


  一番思量,覺得沒有什麼頭緒,楊帆只能是苦笑著搖頭,繼續在網上流竄。鑽進省政府的網站時,楊帆掃到黨校的字樣時,不禁微微的一陣沉吟。一個念頭冒出腦海,一番仔細的權衡之後,楊帆的嘴角總算是露出了微笑。


  「笑什麼呢?像只偷了小雞的黃鼠狼。」張思齊在後面輕輕的笑著來了一句,伸手在楊帆的肩膀上捏著。


  楊帆一時忘記周穎也在,和往常一樣親熱的一回頭,把臉埋在張思齊的雙乳之間一陣拱,嘴裡笑著說:「我就是黃鼠狼,偷了你這只小雞。」


  張思齊平時最怕這個,楊帆一來勁在胸前一拱,立刻就渾身癢癢雙腳發軟的。換在平時,楊帆有這個舉動的時候,張思齊都是讓他胡來,說不得就要在奶子上吸吮一番,然後做一番夫妻間的事情。可是眼下周穎不是在麼?


  「要死了,周穎妹子在呢!」揮拳打了一下肩膀,楊帆才算是回過神來,很是不爽的搖搖頭苦笑。平時這個時候,楊帆都是要獸性大發一番說:「小白兔,我來了。」今天臉皮再後,也說不出來。


  尷尬的笑了笑,張思齊推了一把楊帆說:「你留下好好休息,準備明天上任。我和思齊妹子出去走走,找一家書店去買幾本書。」


  「買什麼書?我帶來的書還少了?也不見你看嘛。」楊帆一時沒反應過來,氣的張思齊一拳又打在肩膀說:「討厭,人家買書當然有用了。」


  楊帆還在迷糊之間,張思齊拉上週穎一道出去了。回過神來的楊帆一拍腦門說:「我真糊塗!」


  一番自嘲的笑後,楊帆把目光再次停在海濱市的政府網站上,曹穎元正在微笑的看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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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0-3-31 13:06:52
第三百五十六章 釜底抽薪

濱海市是一個旅遊城市,大自然賜予了這個城市太多的碧海藍天和長長的銀色沙灘。改革開放和大特區政策,讓這個城市從一個小小的漁村似的縣城,變成如今花團錦簇似的城市。追溯歷史,老一輩的人們的記憶裡只有那一條短的可憐的解放路,還有那隨意在街上橫行的牛羊和一坨一坨的牲口糞便。


  呂玉芳這個名字,聽起來看起來都是個女人的名字,可惜這就是一個男人的名字。一米七的身高和刮的青黑色的下巴,和名字裡的裊娜之意沒有半點聯繫。


  走在市政府大院裡的時候,常務副市長呂玉芳的臉上看不出啥名堂,心裡卻冒著一股難以壓制的邪火。因為地域和語言的關係,濱海市的官場上,本地人抱團的特性,顯得尤為明顯。呂玉芳是典型的本地人,濱海市政治地震後,從團省委副書記的位置到濱海市常務副市長,這其中自然有一定的背景才能辦到。否則以天涯省第二大城市的地位,常務副市長的位置,怎麼可能輪到這個年僅四十歲的本地人頭上。


  呂玉芳心中的火氣不是為了別的,正是為了新上任的公安局長沈寧。一大清早沈寧這傢伙就開著警車亂竄,不知道怎麼的就鑽進交通局的院子裡去了。結果又點悲劇,交通局院子裡聽著兩輛警牌的套牌日產皇冠車,被沈寧注意上了。


  沈寧當即打用對講機叫人來把車子拖走,並且揚言這兩輛車子沒有他的簽字,誰敢放了誰負責。


  天涯省的一年四季如春,特殊的地理位置導致了夜生活的豐富。不是有句話說,太陽落山了,一天最熱鬧的時候才算開始。昨天晚上呂玉芳就玩的很晚,和幾個手下打麻將打到凌晨三點半。


  交通局是呂玉芳主管地口子。局長辛求軍也是地道的本地人,屬於這一次濱海市地震的倖存者之一。呂玉芳上任不到一個月,辛求軍就主動的靠了上來,都是本地人。自然有一拍即合地意思。正是仗著本地人的優勢,呂玉芳才能在短時間內建立起一定的班底。主管的幾個口子,只要一把手是本地人,基本都倒向呂玉芳。


  這個車子是怎麼回事呢?實際上是贓車,不過不是本地被盜的車子,而是從南粵省珠江三角洲過來的失竊車輛,到了這邊後打上新的發動機號碼,掛上正經警車拍照。然後堂而皇之的上路了。


  交通局長辛求軍親自到公安局是求見沈寧,按說沈寧多少要給點面子。可是沈寧哼哼唧唧地,就是不松口。辛求軍沒辦法啊,按常規公安局長比其他局委的一把手高半級,沈寧雖然暫時沒兼任政法委書記,但是新的市委書記來之後就不好說了。再說這個風口浪尖上,辛求軍也不敢太放肆不是?


  所以辛求軍一個電話打給了呂玉芳,以其說是為車子的事情擔心。不如說是為**下面的椅子考慮。呂玉芳正在睡的香,被電話吵醒了當然不爽。問明清情況後,也沒怎麼多想就給沈寧掛了電話,意思讓沈寧抬抬手。當作沒看見,都是兄弟單位嘛。


  正常情況下,常務副市長的面子下面的局委誰敢不給三分面子?誰曾想沈寧客氣是客氣,但就是不松口。而且還一口咬定接到南粵省某市地協查通報,追查被盜車輛云云。


  掛了電話呂玉芳覺得很沒面子,想到今天市委楊書記要到,心裡也沒接著睡的意思。甚至有點後悔昨天玩的太晚了。紅著眼睛去喝的早茶。想起被沈寧掃了面子地事情。再看看市政府的大樓,裡頭的一把手也是個江南省人。心裡很自然的冒火。


  呂玉芳對曹穎元的不滿是有原因的,主要是因為雙反的意見不合。按照呂玉芳地想法。濱海市地局面要盡快的穩定下來,所以要盡快地消除的政治地震之後地餘波,儘量淡化這個事情安撫人心。結果臨時主持市委和市政府工作的市委副書記兼代市長曹穎元,很不客氣的在會議上暗示他在和稀泥。曹市長的意思,要繼續高舉反腐大旗,各單位要反腐教育,組織學習省委關於現階段反腐倡廉的指示精神。


  所以,曹穎元上任之後,連續一個月,都在各局委之間走動,一個接一個的學習會議去講話。說是搞的人心惶惶也不冤枉曹穎元。


  曹穎元這麼幹是有原因的,這次濱海市範圍內補充8名正處級幹部,有7人是曹穎元在江淮市的舊部。這個事情無疑是郝南作的孽,也可以說是用心極深的手段。這些人跟著曹穎元到濱海市,一下子就佔了7個局的一把手,按理說曹穎元的工作比較好展開才對。


  可是問題很快就出現了,濱海市的局委裡面,中低層幹部是本地人佔大多數。外地來的一把手,一時半會很難掌握局面,這讓曹穎元很惱火啊。乾脆,接著之前的政治地震的餘威,繼續嚇唬這些本地官員,還能貫徹一下省委的指示精神,何樂而不為呢?


  曹穎元的想法不錯,但是手段有點偏激,在人心向背的問題上,多少有點落淚下乘了。但是曹穎元沒辦法啊,楊帆到任後會是什麼樣一個態度,他心裡也沒底。萬一楊帆心眼小算舊賬,自己的日子能好過麼?掌握著人事大權的市委書記,要利用本地人架空曹穎元的這些手下,難度也不會很大不是?


  「XXXX大陸仔!」呂玉芳低聲罵了一句,慢慢的往樓上走來,上班時間要到了,今天兩套班子要去接姍姍來遲的市委書記。聽組織部部長李孝義說,這個年輕的市委書記很大,這次來又沒當撈上省委常委的名分,肚子裡的火氣自然是要發洩的。沖誰發洩?當然是手下了!李部長都不想在他的氣頭上招惹他,找個藉口跑京城去了。


  想到未來的日子可能不是那麼風光,呂玉芳地情緒糟糕的很。連帶著惱了一下慫恿父親,說什麼起一個女孩子名字好養大的那個算命先生。


  呂玉芳的心情不好。曹穎元也好不到哪裡去。


  車子剛進市政府大院,就接到市委副書記吳地金打來地電話,說是已經安排好了迎接市委楊書記的事宜,問曹穎元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吳地金是濱海市政治地震中的倖存者。原因是他下來的晚。按照曹穎元的心思,這小子還沒來得及和前任班子同流合污。吳地金原來是省政府辦公廳的人,他的身後是什麼人自然可以想見。


  「等省委組織部地電話吧,該忙啥忙啥。」曹穎元回了這麼一句,走下車子感覺到一陣燥熱,這個最南端的地級市,都已經是這個季節裡,早晨八九點照樣熱的難受。


  飛快的逃進辦公室。享受空調帶來的涼爽,額頭上的汗珠擦了擦,看看隆起的肚子,曹穎元的心頭飄來一道陰雲。這輩子估計是別想到部一級了,就準備停在正廳吧。


  張思齊和周穎上街逛蕩地結果,是一疊時尚雜誌還有一些育兒書籍。吃了晚飯早早睡下,一覺醒來收拾東西,楊帆準備先去省政府拜會一下省長侯笑天。結果阮秀秀早早就到了,還帶著幾個人來幫忙搬東西。


  楊帆把阮秀秀叫到邊上笑著說:「阮部長,我想先去拜會一下侯省長,然後再下去不遲。」


  阮秀秀立刻笑著說:「拜會不成了。阮省長帶著一個考察團,到東南亞去了,上個禮拜走的,回來還早呢。」


  沒想到還有這個事情,說實話楊帆有點不明白,為啥在這個節骨眼上侯笑天帶隊出國了。侯笑天的情況楊帆也大致的瞭解過,爺爺是早年南下不對地將領。後來轉業到地方在南粵省混的還不錯。其他的。楊帆也不太瞭解了,不過侯笑天能坐在省長的位置上。作為封疆大吏這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當然了,楊帆是江南省人。趙越又有青睞江南省幹部的愛好,在其他人的眼睛裡,楊帆實際已經等於打上來「趙」字的標籤。作為當事人地楊帆,腦子倒是非常地清楚,在沒有成為省委常委之前,省裡的事情絕對不摻和。即便是成為了省委常委,也要保持一顆儘量低調與人為善地心。當然了,假如有人不識趣,反擊的時候楊帆是絕對不會手軟地。


  楊帆三人帶的行李不多,一人一個大箱子,加上兩台筆記本電腦。阮秀秀帶來三個人幫忙,根本就不要楊帆他們動手,行李都搬下去了。組織部長李孝義不早,昨天晚上阮秀秀請示領導怎麼送楊帆的下去的時候,趕上趙書記和江上雲在一起,江書記的的意思是讓阮秀秀送下去,趙書記不置可否,等於默認了。


  這個現象就有點奇怪了,楊帆是正廳級幹部,讓省委組織部的一個副部長送下來,這其中值得玩味的東西就多了。一般情況下,好歹派個省委常委送一下嘛。不過省委這邊,組織部長不在,省委秘書長去西海市了,理由上好歹也算說的過去。


  楊帆一路上沒有太多的表示,不過是一隻在低聲和張思齊說著小話,話題自然是離不開肚子裡的孩子。周穎和阮秀秀一個車子,手裡拿著PSP在玩自己的,阮秀秀想說話也又怕掃興,心裡興奮只好一個人激動。


  兩輛奧迪車後面,還跟著一輛商務車,上面是幾個組織部的隨員。


  「周穎的工作是怎麼安排的?」楊帆問張思齊。


  張思齊聽了不覺驚訝的說:「你還不知道啊,這小丫頭其實是停薪留職下來玩的。聽她的口氣,玩個一年半載的,再回去上班。也好,我也打算請個一年的長假,在家安心生孩子。」


  其實張思齊具體到哪個單位還沒落實呢,就算是上班了,每天在家呆著白拿工資,誰又敢說半個「不」字?


  張思齊要請假,楊帆就隨她去好了,周穎既然是停薪留職下來玩的,楊帆的心情也就寬鬆了一些。反正以後周穎想上班了。楊帆伸手解決也不是什麼難事,更別說還有周老在呢。


  安靜下來,楊帆不得不要仔細琢磨省委領導這個安排的意思了。雖然說絕不摻和省裡的事情,但是怎麼說也要弄清楚形式。阮秀秀作為組織部的常務。明顯是親趙越這邊的,倒是那個組織部長李孝義,搞不好要被調整了。趙越這個人,別看隨和,作為一個省委書記,是絕對不能忍受組織部長關鍵時刻掉鏈子地。


  張思齊很快又犯瞌睡了,楊帆笑著讓她躺的更舒服一點,仔細的給披上一件外套後。默默的注視著前方地道路,


  車子剛下高速收費,就見一個車隊等在路邊。十幾輛小車排的老長的,想必五大班子的負責人都到了,新任市委辦主任林頓和公安局長沈寧,他們先到20餘天,估計也該在迎接的隊伍中。


  站在路邊的曹穎元心情忐忑,作為副班長。他是在是擔心楊某人是個喜歡算舊賬的人。當年破壞女兒和楊帆的來往,事後曹穎元有後悔過,但是不強烈。可惜這個世界就是這麼奇妙,說是滄海桑田一點都不過分。8年時間眨眼過去,當初地楊科長已經是市委書記,而自己這個政法委書記,居然屈居人下。


  「人比人氣死人啊!」曹穎元嘆息一聲,想到昨天晚上跟女兒說起楊帆要來當書記的事情時曹妮妮臉上奇怪的表情後,很快就跑回房間裡呆了一晚上沒出門的事情。想到女兒到現在還沒嫁人,昨天晚上還能在門口聽見一陣抽泣聲。曹穎元心裡一陣酸楚。


  邁步下車。看見曹穎元的時候,楊帆臉上泛起一絲誠懇的笑容。上前來緊緊的握手說:「老領導,一向可好。」


  楊帆的表情太真誠了。曹穎元怎麼都無法和挖苦聯繫起來,只是覺得一陣地恍然。一番常規的客套後,一干官員一一握手認識。輪到最後的是沈明和林頓,兩人目視著楊帆多少有點激動。


  握手之時楊帆送去一個少安毋躁的眼神,回頭笑著對曹穎元說:「老領導,我想蹭您地車子坐,可否?」


  曹穎元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回過神來連連點頭。


  車隊往市區而去,楊帆和曹穎元並排而坐的,淡淡的笑著說:「老領導,最近小一個月,辛苦您了。我接到通知要晚一點,多年沒怎麼休假,特意偷懶了近一個月。」


  楊帆這個開場白,搞的曹穎元有點迷糊,不過很快就想到一件事情,楊帆不會是故意晚點來的吧?真要是這樣,自己就沒有領會這個書記早就釋放出來的善意的信號!給你一個月時間,作為主持兩個班子工作地代市長,大權在握地時間充分,該做的事情都做完了吧?


  曹穎元反應過來後,吃驚地看著楊帆,一貫沉穩的表情不見了。


  「唉!」一聲嘆息後,曹穎元多多少少有點慚愧,因為顧忌太多,政府這一攤子事情,因為下面局委地局面沒有打開,常務副市長又不怎麼配合,說實話工作真的不能說打開了局面。甚至可以說用步履維艱來形容都不過分。


  「老領導,我打算向省委建議,從各局委中抽調骨幹,到省黨校脫產學習一個月。您覺得這個意見如何?」楊帆不等曹穎元回過神來,又是一顆炸彈丟了出來。


  什麼意思?曹穎元逼著自己快速的冷靜下來後,心跳速度儘管沒有慢下來,但是語氣還是很平穩沉吟一番說:「這個?人選問題怎麼說?」


  楊帆呵呵一笑說:「學習的人選問題,當然是行政主管部門操心的事情,我只是提個建議,省委同意了我那個精力去操心不是?」


  假如曹穎元再聽不出來這裡面的善意的話,那就是一頭豬了。楊帆這一手,無疑是新班子盡快打開局面的殺手鐧。不聽招呼的幹部,直接給我去省黨校學習一個月,等他們回來各局委發生多少變化,還能由他們做主?


  這一招釜底抽薪之利害,曹穎元自然心知肚明,心裡暗暗讚嘆的同時,也不禁微微的慚愧,咱怎麼就想不到這一招呢?不過好像想到了也沒用,省委領導不點頭,估計也是白搭。想到這點,曹穎元不禁微微的心裡一驚,心說難道省委書記那一邊,楊帆已經靠上去了?好快的動作啊!


  震驚之餘,曹穎元平靜下來說:「要不開個會研究一下?」


  楊帆淡淡的笑著說:「我看不用,省委那邊報告我來打,批下來後由政府決定人選,市委發函我來簽字就是了。」


  楊帆這個態度,曹穎元是在無話可說了。很明白的一個意思,市政府那邊你放手去搞,市委絕對不會有任何意見,哪個不老實的,讓他學習去就是了。個月的時間,搞一次大清洗都夠了。


  「楊書記,今後在您的領導下,我一定努力搞好本職工作。」曹穎元也表態了,意思也很明白,市委的工作我是肯定會配合的。


  「老領導太客氣了,市委和市政府,雖然談不上涇渭分明,但是各司其職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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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0-3-31 13:07:15
第三百五十七章 趕海風波

曹穎元不得不思考這樣一個問題,楊帆這麼做單單是為了釋放善意麼?尤其上來就亮出一招殺招,一舉為曹穎元快速打開局面做了完美的鋪墊。


    為什麼?這個問題必須問!


    黨委管人事,在人事的問題上,市委書記放手讓市長去擺弄,這個正常麼?一把手從來都是牢牢抓住人事權的,這是鐵律。


    問題擺在眼前,看著笑而不語的楊帆,曹穎元突然感覺到一道涼氣從後脊樑往上鑽。


    越想,曹穎元就越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這個年輕的市委書記,表達權威的方式太隱晦了!這說明什麼?說明楊帆的政治智慧已經上升到一個高度,一個談笑之間用堂堂正正之師,像雞毛撢子對付灰塵那樣,所到之處灰塵落地。


    本分一點,合作一點,可以相安無事!這是楊帆在上任的第一天,發出的一道無聲的吶喊!沒有滔天的霸氣,卻像江南的秋雨,鋪天蓋地細細密密的落下。秋雨之後,大地為之蒼涼,氣候為之日漸一日的涼,一直到深入骨髓。


    曹穎元不知道這個比喻是不是恰當,但是眼下這個笑眯眯的年輕的市委書記,給曹穎元的就是這個感覺。


    車隊到市委,就任儀式都是走過場,說的也全是廢話。唯一的收穫就是能夠悄悄的審視每個人的臉,認清出他們的樣子。曹穎元無奈的低頭時,楊帆同樣認識到合作是目前唯一的選擇,也是今後的相當長一段時間內的選擇。


    海濱是中低層幹部七成以上是平時說著無法聽懂的方言地本地人,楊帆只有選擇和曹穎元合作,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確立市委書記的威信,打開工作局面。


    「我給你一把刀,你能開出一條路來麼?」


    楊帆的發言還是和以前一樣。言簡意賅半個字地廢話都沒有。一般人要講至少半個小時,楊帆上去後把秘書處準備好的講話稿一丟。


    「我叫楊帆,新來的市委書記。請大家看清楚我這張臉,千萬別認錯了。」下面一番忍不住的笑聲後。楊帆接著說:「海濱市眼下是非常時期,我的就任演講也就不浪費大家的時間了。八個字,安定團結,穩步發展!與諸位共勉!我的話講完了!」


    跌破一地眼鏡的講話結束後,整個就任儀式地進程大大的加快,宣佈結束各自散去。楊帆陪著阮秀秀先離開會議室,下樓的時候,市委副秘書長市委辦公室主任林頓第一時間出現在楊帆的面前。


    「楊書記。中午的接風宴出席名單您看一看!」


    楊帆正在和阮秀秀邊走邊聊呢,林頓的打岔讓楊帆眉頭微微皺,心說這小子有點得意忘形了。一個冷眼看過來,林頓立刻意識到自己失態了,連忙笑嘻嘻的朝阮秀秀說:「阮部長,我是楊書記的老部下,以前是楊書記地專職秘書。」


    這個解釋非常及時,阮秀秀露出釋然的樣子。心裡也明白專職秘書對於一個領導的意義,那就是貼心人啊。一心要交好楊帆的阮秀秀,對這小節自然不會往心裡去,笑著對林頓說:「林秘書長是太激動了。有日子沒見到楊書記了,可以理解。」


    楊帆這才露出笑容說:「帶我去辦公室,我和阮部長有話要談。」


    辦公室是現成地,前任市委書記落馬之後,每天也是有專人打掃等待新主人的。不過林頓還是猶豫了一下說:「楊書記,您看是不是到小會議室坐,張主席也在那裡臨時休息。辦公室的事情我正想跟您提一下。是不是調整到另外一個房間?」


    阮秀秀一聽這話先愣住了。心裡微微一樂,心說楊帆難道還有封建迷信的思想?不過。這個東西阮秀秀也覺得可以考慮一下,多少心理上能舒服一點。


    「胡鬧!**員是唯物主義者。你小子才跟我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楊帆笑著罵了一句,阮秀秀倒是笑著說:「我看就先去小會議室吧,尊夫人那邊我也想親熱親熱。另外,等一下市委其他成員,肯定要來求見,地方大一點也方便。」


    楊帆心裡微微泛起一絲不快,心說你憑什麼替我做主?不過想到等一下可以一次性解決那些拜見的人,加上不想抹了阮秀秀地面子,心裡微微地一鬆動點頭說:「那先去小會議室坐一坐吧!林頓,你先幫著我擋一擋人!」


    走進小會議室,發現這裡面的裝修地還真豪華,一水的真皮沙發,張思齊正坐在上面休息。看見楊帆進來,張思齊笑著起來,看看時間說:「你倒是一貫速戰速決地風格,前後不到一個半小時。」


    楊帆伸手摸了摸張思齊的頭說:「你和周穎先去市委招待所安頓下來,這裡就別摻和了。」一句話說著簡單,邊上的阮秀秀的眉頭微微一蹙,心裡微微一涼。心說這個楊書記啊,真是厲害的人物,不露痕跡的點了我一下!


    張思齊順從的出去,楊帆送到門口,面不改色的回來朝阮秀秀笑著說:「坐下說話吧,阮部長。」


    落座之後,楊帆先開口說:「阮部長,我這有一份報告,昨夜趕出來的。請阮部長轉呈省委趙書記。」


    說著楊帆從隨身的包裡拿出一份手寫的報告,輕輕的往桌子上一方。


    阮秀秀聽了不由笑了笑,沒有先去看報告,笑著問:「怎麼上午不親手交給趙書記?」


    楊帆微微一笑說:「名不正則言不順,沒有正式接任市委書記,我怎麼能用市委的名義給上級打報告?」


    阮秀秀這才拿起報告,掃了一眼之後,心中為那一筆剛勁有力的鋼筆字暗暗的叫了一聲好之後,沒有細看報告,叫進秘書拿來一個信封封好報告後。交給秘書妥善保管。


    做完這些後,阮秀秀的心裡不禁在暗暗的感嘆,這個年輕的市委副書記,做事情地手法真是講究。正所謂細微之處見功夫。體制內多少人因為細節沒做好,導致上級有看法?楊帆實際上就算上午走之前把報告交上去也沒有任何影響,可是人家就是能等到正式上任之後,才托自己轉交,其心思之細密,難道不值得借鑑?


    市委的接風宴上,楊帆在一片敬酒聲中展露了一下猙獰,接受了一輪敬酒之後。再有人來敬酒楊帆就不客氣的說:「酒這個東西,意思到就行了。喝多了影響工作!」


    楊帆是市委書記,沒人敢在這個話題上說半個「不」字,搞的一群躍躍欲試地人紛紛低下頭去,連帶著也沒人敢找阮秀秀的麻煩了。


    一句話就讓所有人都老實了下來,整個接風宴的調子也定了下來。把阮秀秀送去休息後,楊帆才慢慢的跟著林頓走回自己的房間。


    回到房間看見張思齊的第一句話楊帆說:「給我叫一碗麵條或者炒飯來!」


    這是楊帆的老習慣了,林頓聽了微微一笑說:「您剛出門。我就吩咐過來,馬上就來。」


    楊帆這才有了點好臉色,回頭對林頓笑著罵:「算你識趣了,坐下說話吧。」


    林頓知道楊帆有事情要吩咐。端正的坐在對面,楊帆一番沉吟後低聲說:「三個事情是當務之急,第一是住房問題,我夫人有喜了,需要一個安靜地所在靜養。第二個問題是秘書的人選,你現在是市委副秘書長兼任市委辦主任,不能像以前那樣老是跟在我身邊了。要學會獨當一面。第三個是司機的人選。你要花點心思。」


    林頓刷刷的記下後,抬頭問:「您還有什麼具體要求沒有?」


    楊帆說:「秘書的人選。一定要是有相當的機關工作經驗,瞭解本市情況的。你可以從冷板凳上下點工夫找。司機的人選,一定要汽車兵地退伍軍人。可以的話找民政局要個新人來,市委裡面的老人我不敢信任。住所的問題,你問思齊好了,她做主,是買還是租都可以。」


    三個要求說完,楊帆看看時間,笑著對林頓說:「你抓緊辦吧,今天我誰也不見,等下給我叫輛車來,我去看看大海。」


    林頓笑著說:「沈局長也不見?」


    楊帆瞪了一眼說:「不見,晚上安排一起吃飯就是了。記住了,讓他請客。」


    沒有五分鐘,林頓帶著一個四十來歲地司機進來,笑著對楊帆說:「楊書記,我聯繫一家旅行社租了一輛車來。」


    楊帆和張思齊等周穎一起出來,一看還是輛奔馳。


    內地人到了天涯省,第一件事情自然是到海邊去看大海。旅行社的司機是個悶葫蘆,基本是楊帆問一句他答一句。車子開到一段市區邊上的海灘不遠處,找了個停車場停下來,這時候大海就在百米之外,下車就能看見不遠處碧藍的海水,近處銀白色的沙灘,還有那潔白的浪花一層一層的朝岸邊撲來。


    張思齊和周穎怪叫一聲,根本不管楊帆,拉著手朝海灘就跑了過去,看著就像兩個孩子似地。習慣沉穩地楊帆微微一笑,正準備信步走去時,司機叫住楊帆,從車後尾箱拿出三雙拖鞋和一個大方便袋子。


    楊帆很快反應過來,換上拖鞋拎著袋子笑嘻嘻的朝兩個女人走來。海風吹在臉上雖然有點腥味,但是卻不讓人難受,在這碧海藍天地景象面前,反而有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雙腳踩在軟軟地沙灘上時,有種在雲端漫步的情緒在心頭滋生。


    走進兩個女人時,發現她們已經把鞋子拎在手上,赤腳在海邊追逐著浪花,一朵浪花剛剛熄滅,又是一個浪頭跟隨而至,兩個女人尖叫著逃竄,引來一陣注視的目光。


    沒有去打擾兩個女人瞬間爆發出來的孩子天性,楊帆只是往那濕漉漉的沙灘上一站,讓那冰冷的浪花的尾巴咬在捲起褲管的腳上。閉上眼睛感受一番其妙地感覺。睜開眼睛見證那句「曾經滄海難為水」。


    大海無邊,蒼天遼闊,天的盡頭是海,海的盡頭是天。這份遼闊面前。人的心胸也為之一闊,多少煩惱和不快,都能隨著海風一起飄散。


    一身便衣地沈寧和夫人出現,扭著肥碩的**老遠在喊:「鳥人,不能曬的時間太長!」


    楊帆回頭一笑,發現沈寧已經在太陽傘下面坐下,穿著一條大花褲衩和一件文化衫,戴著一頂肩頭斗笠。鼻子上還有一副墨鏡。整個打扮就是一個外地遊客。


    楊帆笑著過來,挨著沈寧坐下,接過沈寧遞來的椰子,一口下去一陣清涼瞬間瀰漫開來,一直甜到心裡,涼到心裡,渾身的毛孔舒服的都張開了。


    享受之後,楊帆笑著看了故作鎮定的沈寧一眼。淡淡的說:「有屁快放!」


    「MLGBD,雖然好玩,但是人不好相處。說那種鳥語我也聽不懂。到了20多天了,手下六個副局長。每一個肯合作地。尤其是河西分局那個局長,太JB操蛋了。還有交警支隊,勾結交通局,三天兩頭的晚上到處設卡抓車。交警隊還好一點,穿著制服上路,交通局一水的便衣,專門抓那些摩托車。有時候各地的派出所也摻和進來。我來了這些天。晚上看他們抓車就不止6-7次。」沈寧慢悠悠的說著,楊帆聽了有點不太明白。


    「你想說明什麼?」


    「海濱是的公安隊伍。比土匪好不了多少,我想動大手術。但是要領導的支持。」沈寧淡淡的說了一句,楊帆皺起眉頭說:「這個你要尋求市政府地支持啊。」


    沈寧不屑的說:「拉倒吧,指望曹穎元支持我!」說著沈寧突然壓低聲音,看看遠處張思齊她們那邊說:「曹妮妮在市檢察院反貪局,30歲了還沒結婚啊。」


    楊帆楞了一下,茫然的搖搖頭說:「曹妮妮的事情和我沒幹系,別扯這個沒用地。你小子想趁機上副廳,來個連環跳就直說。說心裡話,政法委書記這個位置,我是希望你來幹,但是你要盡快在公安局樹立起威信,我才好向上面開這個口。」


    沈寧愣住了,猶豫了一下說:「我幹政法委書記?這個有難度吧?省裡領導能答應?」


    三個問號連著一起來,楊帆淡淡的點頭說:「事在人為!」心裡還有一句話沒說出來,「省裡還欠著我一個常委呢,便宜你小子了。」


    沈寧立刻陷入了沉思之中,好一會才低聲說:「那局長誰來幹?」


    楊帆舒服的伸個懶腰,再喝一口椰子水說:「那是你的事情了,你不拿出點殺氣來鎮住場面,不提一個絕對可靠的人上來接任,就給我繼續在局長的位置上呆著吧。」


    沈寧還是有點不相信,很是躊躇了一番,半天才說:「算了吧,不想讓你太為難了。我先干兩年,再說別的。」


    楊帆詫異地看了沈寧一眼,這個操作雖然有七八成地把握,但是要付出的肯定不少。楊帆倒是沒想到,沈寧能夠為自己考慮而選擇了放棄,從這個意義上來說,還是兄弟情誼可靠。


    遠處地三個女人攪在一起很是開心,楊帆笑著看看沈寧,發現這小子一副恍惚的樣子。不由一聲苦笑說:「沈寧,我已經和曹穎元達成了初步地合作協議。」


    「合作?」沈寧驚的不輕,扭頭看楊帆說:「不可能吧?」!我那是看的起他!」楊帆笑著說了一句時,張思齊笑吟吟的回來了。


    「怎麼不玩了?」楊帆笑著問一聲,張思齊坐在楊帆讓出的椅子上,疲憊的笑了笑說:「我身子乏的快,一會就沒勁了。沈家婆娘還攛掇著要下海裡游泳,我就不湊這個熱鬧了。」


    張思齊這是擔心肚子裡的孩子,自然不會跟許潔和周穎一起鬧騰。周穎和許潔不知道上哪裡換游泳衣去了,沈寧見人夫妻倆親密,爬起來屁顛屁顛的去買椰子。


    這時候突然聽見一陣喧鬧聲,接著聽見周穎的聲音在罵:「流氓!找死!」


    楊帆和張思齊聽了一驚,連忙站起回頭張望。只見張思齊正把許潔護在身後,和一群男子在對峙。


    「去看看!」楊帆沒想到大白天的也能鬧起來,兩人走到跟前時,看見周穎正對著三個黑瘦的男子冷笑。


    「怎麼回事?」楊帆走了過來,周穎看見楊帆就怒氣衝衝的說:「這幾個傢伙偷拍我們換衣服,還好我發現的及時。」


    「妹仔,沒有證據的話不要亂說啊,不然別怪我沒不客氣啊,以為有人幫忙我們就怕啊。」一個挎著數碼相機的黑瘦男子,一臉不在乎的樣子說。


    楊帆按住想揍人的周穎,盯著那個男子問:「有沒有偷拍你說了不算,報警讓警察來裁定吧。」


    黑瘦男子一聽這話,三個人一起笑了起來。


    「好啊,報警就報警咯!」黑瘦男子一點都不在意的樣子,這個時候沈寧捧著兩椰子殺氣騰騰的過來了,楊帆立刻朝沈寧搖搖頭。


    張思齊飛快的摸出手機報警時,三個男子一邊笑嘻嘻的,一邊在張思齊和周穎的身上亂瞟,楊帆看著有一種挖了這三個鳥人眼珠子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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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0-3-31 13:07:36
第三百三十八章 我的話一定要算數

警察來的很快,這點倒是比較意外的事情。不過警車上下來的警察,看見三個男子之後,臉上立刻堆起笑容來。


    「林總!是你們報的警麼?」來了三個警察,其中帶隊的一個三級警司,笑嘻嘻的問候黑瘦男子。


    「我才沒這麼無聊,報警不是給你們去我那裡白吃送理由麼?是對面的三個美女加一個帥哥報的警,說我們偷拍女人換衣服,你說我有那麼無聊麼?」黑瘦男子林總,居然一副振振有詞的樣子。


    「是你們報的警?有沒有搞錯啊,林總是海濱市註明的企業家,他想拍女人還要偷拍?」警司一副和稀泥的樣子,楊帆也不發火,盯著他的警號仔細的看了看說:「我記下你的警號了!」


    一般的人看見警察都有點畏懼心理,楊帆這麼鎮定的樣子還真的少見。警司愣了愣,林總身邊的兩個男子開口叫囂:「MD,我們林總要女人,多少女人排隊。」說著,一個不怕死的居然當著警察的面走到周穎面前,笑嘻嘻的打量著周穎說:「小姐,包夜多少錢啊?」


    「掌嘴!」楊帆冷冷的蹦出兩個字,早就按奈不住的周穎一個巴掌使勁的輪上去,扇的那小子一個原地轉圈360度還有多的,周穎還不過癮,反著方向又是一個巴掌,這一下那小子的嘴角見血了,一屁股坐地上直接暈過去。


    幾個警察一下就呆住了,立刻把楊帆等人圍起來,那個警司還算冷靜的對楊帆說:「你的人怎麼動手打人啊,你的證件拿出來我的檢查一下。」


    楊帆微微一笑說:「我的證件你還不夠資格看!你還是去看看他的證件吧!」說著楊帆指了一下沈寧,站在邊上看了一會熱鬧的沈寧,過來把兩個椰子丟給楊帆。


    「你那個分局地?你們就這樣執法的?你覺得你對得起頭頂上的國徽麼?」三個問題。問的警司一句話都答不上來,這時候那個林總先看出不對來,打算偷偷的溜走。


    楊帆適時的笑著說:「林總,你只要再後退一步,我保證你地腿要斷一條。」


    周穎非常配合地拿著椰子。大拇指往頂部使勁一按。啪地一聲椰子殼居然裂開。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那個警司也慌了。沈寧這才拿出工作證遞給他說:「我親眼看見。這三個人偷拍我老婆和朋友換衣服。被抓到現行還大言不慚地。你們先把人都帶回去吧。」


    「沈……沈局長!」


    拿足了架子地沈寧背著手。慢慢從三個警察面前走過。挨個看了警號後一擺手說:「你們幾個回去寫份合理地報告給我。這幾個流氓沒有我地批准。誰放人誰負責。另外留一個人下來。負責這裡地筆錄。」


    這裡是公共場所。沈寧當然沒有把事情鬧大地意思。加上楊帆還在這呢。就更不合適鬧大了。反正這就算是又抓到一些人把柄了。怎麼也能扣一個治下不嚴地帽子。主要領導是逃不掉責任地。就算沒責任也要往他頭上扣責任。


    「你們幹什麼。我是市政協委員。我是知名企業家。你們抓我要考慮後果啊。」林總被兩個警察往車上請地時候。大聲地叫了起來。縣官不如現管。兩個警察當著沈寧地面。哪裡敢不執行局長地命令。


    人給弄上車後。兩個警察對圍觀的人喊:「都散了,都散了啊,別堵在這裡影響不好。」楊帆心說你們還在乎影響不好?今天要不是沈寧當這個局長,當場就輕饒不了你們。


    這時候那個警司走到沈寧面前低聲說:「沈局,林總是市委副書記吳地金的表弟,那個,我們很為難啊。」


    沈寧一聽也愣了一下,過來和楊帆一說情況。楊帆把臉一沉說:「你是局長,你來決定。」沈寧太瞭解楊帆了。一看眉頭皺的樣子,就知道楊帆很生氣,自然也不管什麼市委副書記了。偏偏這個時候沈寧的手機響來。


    「沈局長麼?我是吳地金啊!聽說我那個表弟和你有點衝突,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抬抬手?」吳地金說的非常客氣,沈寧一看楊帆地表情,眼珠一轉肚子裡壞水就往外冒。


    「吳書記,不是我不尊重領導,實際情況我也不好說。我也做不了主。不信你自己來看就瞭解了。」沈寧說著把電話掛掉,交代警察不要先把人弄走。稍微等一下。


    吳地金自然是接到林總的求救電話了,他也知道表弟有這個下流的毛病。沈寧電話裡說做不了主,吳地金心裡就嘀咕了,不會是表弟偷拍了什麼不好惹的人,人家揪著不放吧?可是表弟不能不管啊,吳地金只好硬著頭皮過來,假如是一般的人物,說兩句好話端出市委副書記的身份,怎麼也不難擺平,大不了花點錢請吃飯。


    抱著這樣的心態趕到地方,吳地金剛下車就看見林總被拷在車上,心裡多少有點不快,心說你都知道是我表弟還拷人,到回去走走形式就好了嘛,一點面子都不給。


    吳地金看見沈寧很自然的就沒好脾氣,低沉的聲音酸溜溜地說:「沈局長執法如山啊,一點面子都不講。」


    吳地金好歹是沈寧的上級領導,一般情況下一個電話過來面子都要給的。不過現在沈寧有大靠山,根本不在乎吳地金的威風。見吳地金怒氣衝衝的,沈寧一聳肩膀無奈的說:「吳書記,不是我不給你面子啊,是我不敢啊。你表弟調戲的是領導的妹妹,還被人抓了現行的,你讓我怎麼敢?」


    吳地金非常不快地壓低聲音說:「什麼領導這麼大條啊?連沈局長都害怕!」


    沈寧露出苦笑,一指陪著張思齊坐在太陽傘下面看大海地楊帆說:「你自己看吧。」


    「啊!是楊書記!」吳地金的身子立刻搖晃了一下,差點沒當場暈倒。


    「是啊,要不我能不給你面子麼?關鍵地問題是,你表弟兩個手下很操蛋啊,居然問楊書記的妹妹包夜一晚上多少錢。」沈寧一副好人的樣子說,吳地金聽罷整個臉立刻變成了豬肝色。


    「我操NMD林少白,想害死我啊!」吳地金居然控制不住的低聲罵了一句,還好收的及時,不過心裡倒是狠狠的把姨母給問候了好幾下。


    罵歸罵,問候姨母歸問候,吳地金既然來了,就只能硬著頭皮往楊帆面前走,心裡還不時的想,這是不是人家給自己挖的坑啊?仔細又一想,沒有林少白這個笨鳥惹事,怎麼會有這檔子尷尬的場面出現。真是心裡越想越氣,吳地金衝到警車跟前。


    「表哥,表哥,他們……。」


    「表你妹啊!」吳地金臨時把「媽」字換成了「妹」,以示對姨母的尊重。不過,一個響亮的耳光還是無情的落在了林少白的臉上。


    「我讓你有兩個臭錢就假精,(方言,大意是得瑟的意思。)好的不玩你學流氓!也不看看你今年多大了,還以為自己是十七八歲的阿叔仔(小夥子)啊。」一頓臭罵外帶七八個巴掌,一下就把林總林少白打暈掉了,想躲還給拷在鐵架子上躲都沒地方多。被一頓打罵之後還沒反應過來時,吳地金已經轉身走了。


    吳地金從跟父母在天涯省長大,語言上已經除了普通話沒那麼怪,其他的基本同化了。走到楊帆北湖,吳地金微微咳嗽一聲。


    楊帆一回頭,掃了吳地金一眼,淡淡的不帶任何味道的目光,看的吳地金心裡很是沒底。


    「楊書記,我表弟他……。」吳地金道歉的話剛說個開頭,楊帆就一揮手說:「讓他態度好一點,做人別太囂張,免得給你惹來大禍。行了,把人領走吧。」


    楊帆這個態度,搞的吳地金心裡一陣不明白,心說這個年輕的市委書記就這麼算了?這是多好的敲打副書記大人的機會啊!


    吳地金很想說點什麼,但是想到昨天從省城聽到的一些傳聞,還是把話憋回去了,點點頭笑著說:「多謝楊書記大度,我只就讓少白來給您的妹妹賠禮道歉。」


    楊帆這才站起說:「賠禮道歉有用的話,還要法律幹什麼?今天算他運氣,我老婆有了身子不敢生氣,不然他的一條腿就要留下來。算了,以後加強管教吧,一點影響都不注意。」楊帆越是不追究,吳地金的心裡就越沒底。可是,楊帆的態度也不像是裝出來的,吳地金只好諾諾的點頭,帶著一肚子的問題先離開了。


    吳地金走後沈寧就過來,笑著捅了一下楊帆說:「良心發現了?」


    楊帆淡淡說:「狗屁,我不計較是想讓他知道,我不說話就算了,說了話一定要算數。他要是聰明的話,今後我也不為難他,省裡的鬥爭我是不能允許大規模蔓延到海濱市的。」


    這時候,穿著泳衣的周穎從海裡回來了,夕陽下那姣好的身材像條美人魚似的,除了咪咪略顯不足,其他的無一不讓男人遐想聯翩,尤其是那細腰,細的真能要了男人的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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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0-3-31 13:07:57
第三百三十九章 海濱奇觀

看見沈寧那廝色迷迷的眼神,楊帆果斷的拿起一條浴巾給周穎圍住。已經很久沒有嘗到楊帆關切的滋味,情緒複雜的周穎妙目一轉,飛快的瞟了一眼張思齊那邊。


    「謝謝哥!」低聲說了一句,周穎做了賊似的逃竄,去換衣服去了。


    「看什麼看,你這個死肥豬!」許潔一聲彪悍的低聲怒喝,一手趁人不注意在沈寧的肥腿上來了一下。生過孩子的許潔,身材大不如前,小肚子有點初現端倪的意思。比起周穎那流線型一般的凹凸有致,多少有點昨日黃花的意思。


    張思齊看起來是累了,懶洋洋的提不起精神來。似乎對楊帆的舉動也不太在意,只是在楊帆回來的時候,低不可聞的在楊帆耳邊說:「別讓我看見就行。」


    楊帆的無言以對和沈寧的齜牙咧嘴,在這夕陽之下的海灘上,倒也有點相映成趣的意思。送走表弟的吳地金取而復返,沒辦法,心裡實在不踏實。


    本來上頭為了這個副書記的位置,就進行過一次激烈的討價還價,能夠坐上這個位置,完全是侯笑天的力挺。一個只有三是對的年輕的市委書記,還要去懷疑人家的來頭,那就基本和政治白痴差不多了。假如楊帆下午對吳地金來硬的,他倒也不怕。頂多林少白關幾天,罰點款放出來。問題是人家輕輕巧巧的抬手,單單是這氣度,就有點力量不成對比的感覺。隱藏的潛台詞是,不是不收拾林少白,而是不屑。


    吳地金想起來楊帆他們晚飯總是要吃的,所以過來看看能不能請客,面子不夠請不上。就厚著臉皮跟著蹭一頓,怎麼也要把這個新任市委書記的心思莫出點頭緒來。


    一行五人剛剛收拾完畢,吳地金出現的時候沈寧看了楊帆一眼,發現楊帆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心裡很自然地嘆息一聲,有點境界雲泥的感覺。


    「楊書記。呵呵,還好我來的及時。」吳地金也顧不上什麼臉面了,萬一在海濱市站不住腳被人踹走了。上面會怎麼看你?一句話,能力問題!今後的政治生命就算到此為止了。40剛出頭的吳地金,可不想就這樣結束仕途向上的勢頭。再說了,副書記向書記低頭,也沒啥可丟人地。


    「怎麼,來請我們吃飯啊?」楊帆笑著過來,與吳地金握手,一副我知道你要回來的意思。吳地金也反應過來自己有掉進坑裡的嫌疑了。但是現在地情形是就算面前是萬丈深淵,也要眼睛一閉往裡跳。讓這樣一個年輕的市委書記對自己產生了看法。將來怎麼死的估計都不知道,還在乎什麼坑不坑的。說起來還是要怪表弟林少白那貨,搞的自己很被動。


    「楊書記要能賞臉,不勝榮幸!」吳地金一副恭敬的樣子,心裡還盤算著,趁這機會,讓林少白到酒宴上好好陪個不是,免得以後被人惦記。


    楊帆看看沈寧,這死胖子還算聰明,接受了吳地金一記懇求的目光後。笑著說:「老領導。你就給吳書記一個面子吧。」


    楊帆這才松口說:「好吧,不過有個條件。」


    吳地金心裡咯噔一下。心說這麼**裸?這麼急吼吼!


    「楊書記請指示!」硬著頭皮吳地金打算說啥都先答應下來再說。


    「也沒啥大事,我家裡的肚子裡有了。特別喜歡你們這裡地瘦肉粥,晚上麻煩吳書記交代一下,一定要做一碗。」楊帆笑眯眯的說著,吳地金嘴巴有點合不上了,這算什麼條件啊。


    椰風海韻大酒店,一個還算有點地方文化氣息地名字。吳地金請客的地點就在這裡,酒店是林少白開的。下午得知自己差點偷拍了市委書記的妹子換衣服,又給主動給自己的臉上加了一耳光。這貨也不是笨人,官場上的勾當也知道一點。市委書記想收拾一個企業家,那辦法可太多了,讓你的投資全部血本無歸,也就是打個電話,很多人搶著效勞的事情的。


    吳地金提前一個電話打過來,表示已經請到楊書記來吃飯,要好好表現一下。黑黑瘦瘦的林少白,立刻像裝了馬達似地地奔忙起來,廚房包廂之間來回流竄,一副大動干戈的架勢。廚房裡親自打了招呼,表示市委楊書記吃地滿意,大大有賞後,叫來最能幹的女領班,又是一番仔細叮囑。


    車子停在酒店地院子裡時,看見林少白領著酒店的人員站成兩排迎接,楊帆眉頭一皺,搖下窗子先不下車,朝邊上的車子上的吳地金說:「吳書記,怎麼一點影響都不注意?」


    吳地金一聽這話,曉得表弟的馬屁拍在馬腿上了,這一套有的官員喜歡,有的官員不喜歡。尤其是越高層次的官員,越不喜歡這一套。說起來林少白還是層次低了,接觸的官員都是些小人物,那些人喜歡幹這種露臉的事情。楊帆這樣的,出門散步都怕被人認出來的。


    急急忙忙的下車,走到林少白面前,吳地金壓低聲音教訓:「幹什麼,把人都撤了,你也給我混蛋,交代一個激靈的手下帶路。等下不叫你,不許到包廂裡面來。」


    吳地金多少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思,不過林少白也不是本笨人,人笨了做不了這麼大的生意。無非就是高官接觸的少了一點罷了。「都會做事吧,你留下!」


    楊帆這才下車,伸手扶了一下張思齊,換來夫人一記溫柔的目光。吳地金慇勤的把一行人讓進包廂裡,各自落座後,拿起水牌吳地金笑著問:「楊書記,喝點什麼酒?」


    「累了一天了,酒就別上了。」楊帆淡淡的說了一句,心裡對這個吳書記倒也生出兩份欣賞的意思。這個人的理解能力還是很強的,假如能合作的話,今後還是可以相安無事的。俗話說一個好漢三個幫。在這個人生地不熟地地方,楊帆必須要依靠當地人來打開局面。曹穎元那一套,在楊帆看來雖然有不得已的原因,但還是操之過急了。


    吳地金拿起一瓶看著有點渾濁的酒說:「喝點山欖酒吧,這是當地黎族人的一種特產。後勁雖然大,但是度數不高。少喝一點就跟飲料一樣。」


    楊帆點點頭表示默許,趁著上菜的時間,挨著楊帆坐下的吳地金低聲說:「楊書記。感謝您給我這個面子。說實話,我心裡一直很忐忑啊。」


    這種試探地話,尺度倒也合適,目的性也比較明確。


    楊帆笑著接過吳地金遞上來的煙,點上後笑著說:「本來就不是什麼大事,不過這裡地公安隊伍建設,真的讓我很擔心。旅遊是濱海市的支柱產業,沒有一個良好的社會環境和一支戰鬥力強大的公安隊伍。對於一個旅遊城市而言,有損形象啊。」


    新官上任三把火。吳地金對這一套也不陌生了。楊帆這麼一說,吳地金就知道什麼人到倒霉了,再看看沈寧就更明白了。心裡微微的一陣判斷,很快就判了市公安局那幫王八蛋的死刑。拋棄他們結好楊帆,這絕對是一筆合算的買賣。再說了,關鍵時刻還能替一兩個人說情,免得人家說自己無情不是?


    打定主意地吳地金,立刻點頭說:「楊書記高瞻遠矚,一眼就看到問題的要害。我個人無條件服從市委地決定!」這意思,我聽招呼。別人就不敢保證了。這也算是兩個書記之間的一次私下通氣了。其他人的工作誰去做。那就要看領導的意思了。


    「濱海市政法委書記的人選問題,目前還沒確定。我個人傾向於找一個瞭解當時情況的同志來接任比較合適。吳書記有沒有合適的人選推薦一下?」


    楊帆這個問題,差點沒把吳地金嚇出一身的冷汗來。別看副書記管黨群。可是一般的市委書記對人事權的權威性是堅決捍衛地。楊帆若無其事地問,吳地金則是小心翼翼的聽,一不小心胡亂表態了,那就是個人野心地問題了。


    「還好我心裡多了個準備!」吳地金心裡暗暗的慶幸,提醒自己一句別亂說話後,沉吟了一番才謹慎地說:「這個人選問題,是不是由我出面找組織部商議一下,按您的要求選幾個人出來,然後由您來決定。」


    吳地金的謹慎,換來楊帆一道讚許的目光。剛才只要吳地金推薦哪個倒霉蛋,今後那個人就別想在楊帆的下面有出頭之日了。至於吳地金,也要被楊帆打上一個野心家的標籤。


    「呵呵,先吃飯吧。」楊帆不置可否,神色平靜。心裡則在仔細的想這個問題,是走上層路線請調一個空降兵下來呢,還是就地提拔一下。權衡一番利弊之後,楊帆暫時沒有答案。很關鍵的一點是,楊帆現在剛到,對常委會的把握還沒有一個脈絡。


    「還是先休息兩天,然後一個一個常委的召見談話吧。」心裡暗暗說了這麼一句,楊帆笑著給身邊的張思齊小心的弄著魚刺。


    這個細節看的吳地金心裡暗暗的感慨,濱海市的男人都是大男子主義,哪裡有男人對老婆這麼好的?沒結婚前這麼幹還說的過去,結婚了老婆就是丟家裡長期不用的,需要生蛋的時候下種就是了。


    看看吃的差不多了,吳地金壓低聲音說:「楊書記,我家表弟少白,想進來表示一下歉意,這個酒店是他開的。」


    「不必了!」楊帆淡淡的打斷,慢悠悠的壓低聲音接著說:「今天算他走運,我那妹子從小練過,師傅是中央警衛處的。」


    呃!吳地金打了個冷顫,師傅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師傅在哪裡混的。


    「喝酒!喝酒!」吳地金趕緊舉起杯子,也不敢讓林少白道歉了,心說估計人家也不在乎,更沒覺得要跟這麼一個做小生意的人計較有啥大意思。能到這裡吃飯,就很給面子了。


    原本吳地金還想合適的時候幫著林少白提一下市委接待的生意問題,現在也趕緊打消這個念頭,楊帆雖然坐在身邊。但是給人一種在十層樓上,需要仰視還看著很模糊的感覺。


    酒足飯飽,楊帆起身告辭。吳地金有心想送回市委招待所,楊帆笑著拒絕了,沈寧那邊也識趣,張思齊累了要休息。自然也不會跟去。酒店門口,吳地金送走兩路人馬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今天晚上這飯吃的有點驚險。但是沒有白白受罪。至少看出一點來,楊書記還是很講究地一個人,沒有上來就亂搞的意思。對一干市裡高層的領導,也沒有動大手術的意思。盯上市公安局,拿這裡先開刀,主要還是因為沈寧是公安局長的因素。另外一點,就是這個城市的公安隊伍,確實問題很多。今天是週五。吳地金一聲暗叫慶幸後,決定要早早準備一番。徵求一下上面地意見,再決定如何自處。


    林少白有點不合時宜的上來,不滿的說:「表哥,他們就這樣走掉了?」


    吳地金回過頭來,拍拍林少白地肩膀說:「你今天很走運了!可以去買彩票了!」


    說著吳地金掉頭就走,徑直上了車,留下一臉霧水的林少白,想追上去問,又怕這個一貫高深莫測的表哥生氣。


    曹穎元的晚飯是在家裡吃的,幾個局委的一把手圍坐在一桌上。這些人上任之後。就沒有過過一天的舒心日子。一干手下沒一個聽招呼的。今天曹穎元把他們叫到家裡來,自然是有明確地目標的。楊帆給了個釜底抽薪地機會。做不好那就是你曹穎元和手下的能力問題了。


    「今天和市委楊書記談了一下,關於如何打開工作局面的問題。我們交換了一下意見。」曹穎元的開場白很直接,所有下屬們都精神為之一振。


    「啪!」的一聲,廚房裡一個盤子落地。曹穎元心裡微微嘆息一聲,接著對一干人說:「市委有一個想法,打算報請省委領導批准,由省黨校出面,成立一個學習班,專門針對海濱市的中低層幹部廉政教育開的班。大家回去後,都好好琢磨一下,看看什麼人需要去進修一下的。」


    眾人呼啦一下來了精神,一陣竊竊私語起來,曹穎元看著心裡一陣感慨,臉上卻保持著平靜,皺起眉頭說:「幹啥呢?一定定力都沒有。」


    這些江南省借調來的幹部,說的好聽是借調,說地難聽就是被人清洗到邊疆來了。來了以後舉步維艱地,有這個反應也很正常。不過曹穎元是不能有這個反應的,他必須要鎮定。


    「老領導,這個學習班多久啊?」一個手下問了一聲。


    曹穎元淡淡地笑著說:「一個月。」


    一個月的時間,足夠這些官場上久歷沉浮地官員們分化打擊那些不聽招呼的手下了,所以大家一時歡欣鼓舞的樣子。


    曹穎元趁大家議論的時候,走進廚房看看女兒曹妮妮,正捏著一個盤子在那裡使勁的擦,邊上幫忙的小保姆,臉上多少有點不知所措。嘆息一聲,曹穎元默默的扭頭。


    新官上任,楊帆的三把火在不經意之間,就已經先後點燃。第一是借曹穎元的手,整頓市裡的各個局委,順便取得曹穎元的合作態度。第二,接著海邊的小風波,微微的讓副書記吳地金折腰一番,然後有充分的接口來整頓公安隊伍。至於地三把火,該怎麼燒,什麼時候燒,主動權已經在楊帆的手裡攥著了,就看楊帆想燒誰了。


    濱海市的夜晚確實迷人,橫穿市區的兩條河流,在沿岸的燈光照耀下波光粼粼,閃動著五彩的光芒。回去的路上張思齊還特意搖下窗子看景色,不過好心情很快就被打斷了。


    前方的路邊站著一群人,幾十輛摩托車被扣押在路邊,然後遠遠近近的站著一群人。


    「停車!」楊帆叫了一聲。從車上下來,慢慢的一個人往前走來,走到那些站在邊上的人面前。夜裡看不清他們的表情,但是能感覺的到他們臉上的無奈。有的人則焦急的打著電話,用楊帆聽不懂的語言嘰裡呱啦的。


    楊帆走上前去,看見驚人的一幕,前方的一個巷子裡面,一個人開著摩托車,另外兩個人抓住車後面不讓開走。一番拉扯後,車子還是被後面的兩個人控制住了。


    實在看不懂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楊帆默默的轉身回到車裡。


    「他們在幹啥呢?」張思齊問了一聲,楊帆也不明白,只能是苦笑著搖頭說:「我也不知道,市裡有什麼執法部門能這麼幹。」想起沈寧說的話,楊帆心說不會是交通局的人吧?全部穿著便衣的。


    這時候,開車的司機說:「交通局的人抓非法摩的,還有抓那些黑出租的。」


    楊帆笑著遞給司機一支菸說:「怎麼,這種現象很普遍麼?」


    司機笑著說:「這位領導,你是外地人,你不知道。這是濱海市夜晚的一大奇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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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0-3-31 13:08:18
第三四百四十章 分化

楊帆笑著看看路邊有不少茶攤,對司機說:「停這裡,我們去喝茶看夜景,順便聊一聊這個夜裡的奇觀。」


    司機也看出來楊帆不是簡單的人物,自然不擔心的把車子往路邊一停。然後找個桌子邊一坐,很快又人過來問要喝什麼茶,隨意的點了一壺茶之後,楊帆算是看清楚這河邊很熱鬧。


    十幾張桌子,每桌幾乎都是男人圍坐在一起,打牌的有,閒聊的有。剛才一路之上,路邊就很多這種茶攤,想起來也覺得挺有意思的。感覺這裡的人,生活節奏真的很悠閒。


    「師傅,說說是啥奇觀!」周穎有點等不及的問,司機接過楊帆丟給的一包煙,看看牌子後有點捨不得抽,想想還是拆開了。煙就是軟中華而已,來的時候隨便帶的兩條。不過司機平時抽的都是五塊一包的寶島,自然有點心疼。這個細節楊帆楊帆見了,心裡暗暗的留意,對身邊的張思齊嘀咕一聲說:「等下記得給師傅裝一包煙走。」


    丈夫的這種細心,張思齊已經習慣了,笑著點點頭,聽司機的八卦。


    「濱海市一到晚上,經常有這種事情發生。交通局抓非法營運,派出所抓無牌車,交警隊設卡什麼車都抓。」司機打開了話匣子,楊帆聽著是眉頭緊皺。原來海濱市交通秩序可以說用「混亂」來形容,這裡體現在非法營運的摩的多,黑出租多,無牌無照上路的摩托多。各種情況交替在一起,那叫一個亂。這種問題存在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好像從來就沒有徹底解決過,而且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交警隊每個月抓多少車都是有指標地,抓到的車子放在停車場裡面,摩托車停一天要收一定的停車費。據說這個是私人承包的停車車,老闆叫什麼柳仔。交通局也有自己的停車場,具體的境況也差不多,派出所好一點,反正這些車都是抓了放,放了抓。就像一個大魚塘。這些車就是裡面的魚,抓魚的人就是交通局和公安。還有一種特殊職業的人,專門幫那些沒有門路地人把被抓的車子撈出來。他們花的錢比走正常途徑地人要少。海濱市的治安其實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樣的寧靜,你們女孩子白天去買菜,記住不要帶項鏈耳環這些東西,很多吸毒仔會搶的。我就見過一個女的,耳洞都被拽爛了,血流的嚇人的很。」


    楊帆停著心裡越發的緊了,吸毒現象地氾濫,往往意味著巨大的治安隱患。以前在宛陵地時候。這種現象雖然也不少,但是沒有太嚴重。


    看來沈寧也是看見了這些問題。才會如此急切的要整頓公安隊伍。


    看看時間不早,楊帆招呼大家上車回去。路過前面的時候,一輛大卡車正在把抓來的摩托往回拉,還有兩輛黑出租也被開回去。


    明天是週六,到了招待所的時候,張思齊回去拿了一包煙出來,楊帆接過遞給司機說:「師傅辛苦了,回去跟你們的老闆說,明天還是你來,我再包兩天你的車。」


    接著煙的師傅自然很開心。連連點頭答應下來。


    洗完之後。楊帆從洗手間裡出來,張思齊躺在床上若有所思的樣子。楊帆過去笑著把張思齊的小腿放在大腿上。雙手一下一下地捏著問:「累了吧?」


    張思齊怪異地看了楊帆一眼說:「我在擔心周穎呢,這丫頭最近沒有以前活潑了。」


    楊帆趕緊轉移話題說:「這種事情別問我!早點睡覺。明天我們到處走走看看。」


    早晨起來發現老婆不在身邊,楊帆多少緊張了一下。一扭頭,看見門是開著的,連忙出來看看,發現張思齊和兩個女兵正在低聲說話。


    「出什麼事情了?」楊帆也緊張了一下,居然來了兩個女兵!


    準確地說,只來了兩個女少尉!看見楊帆出來,一起啪的立正敬禮說:「首長好!」


    楊帆實在搞不清楚這唱地是哪一出,還好張思齊過來低聲說:「爺爺知道我懷上了,特意調來的兩個女兵保護我!」


    楊帆一陣汗顏,心說我好歹是個市委書記啊,搞的這麼大張旗鼓的影響不好啊。可是又不能抹了張大炮的一片心意,退回去的可能性估計也是零。


    「來了就留下吧,回頭讓她們換上便衣!」


    這兩個女兵長的都還不錯,腰間掛著傢伙,一身軍裝顯得英姿颯爽。也不知道是哪個部隊調來的,估計來頭不會太簡單。張大炮拍兩個女兵來,也不知道老爺子那邊接到消息會有啥反應。


    邊尋思邊往房間裡走時,桌子上的手機響了。拿起來一看是京城的號碼。


    「楊帆嘛,思齊的事情我知道了,一定要照顧好她!」老爺子話裡頭的喜意又點遮掩不住的意思,想想也是啊,四代同堂的滋味他也是盼了很久了。這老爺子也真能忍啊,估計在省城的時候,消息就傳回去了,現在才來電話。


    「我一定照顧好思齊。」楊帆趕緊答應,老爺子接著說:「你媽媽想去看看,被我攔住了。老張派去兩個兵看見了吧?回頭會有人給你送鑰匙,我的一點意思。掛了!」


    說掛就掛,這老爺子。


    張思齊笑著進來低聲說:「怕你分心,昨天你不在的時候,我跟家裡打了電話,該說的都說了。生活上的事情你別操心,我會安排好的。」


    兩人正說著呢,門口傳來敲門聲,接著一個換了便衣的女兵進來說:「報告,有人求見,證件上顯示是本省一家傳媒公司的老總,叫袁偉。」


    張思齊連忙笑著說:「讓他進來吧。」


    一個帶著金絲邊眼鏡的中年男子。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看見楊帆和張思齊連忙點頭哈腰地笑著說:「楊書記好,夫人好。」


    這小子一看就是個跑腿的,楊帆直接去洗手間梳洗,交給張思齊應付。從洗手間裡出來時,那個人已經走了。張思齊過來解釋:「陳昌科找的人,給送來一輛車和一把別墅的鑰匙。」


    「老二倒是神通廣大啊,我住哪裡都能知道。」楊帆微微的露出一點不滿來,張思齊知道他心裡想的啥。連忙笑著解釋:「別誤會,地方是我告訴他的。」


    楊帆這才微微釋然說:「那就好,等一下林頓來了。把鑰匙和車子都給他,由他派人去安頓。我們悄悄出去玩一玩,反正今天休息,不趁機玩兩天,等週一去上班了,想玩估計都沒時間了。」


    張思齊笑著說:「我就不去了,怕出點啥事情。你和周穎妹子一起去吧這話裡的味道有點不對,楊帆心裡一陣彆扭。看了笑眯眯的張思齊一眼說:「那我一個人去吧!」


    一看楊帆不樂意了,張思齊連忙笑著說:「好。我陪你到處走走,不過先說好,我就走走看看,啥都不玩。」


    一番對話下來,楊帆猜到張思齊嘴上不說,心裡是挺高興地。接觸的時間越長,就越覺得這個老婆賢惠,心裡有啥事情都不會拿來作為煩人的理由。


    「能找到你這麼一個老婆,真是我地福氣。」楊帆多少有點動情的說著,抱著張思齊。


    「別。我身子不方便。別等一下……。」張思齊臉上微微一紅,欲說還休的。楊帆猜到她心裡所想。怕情動了大家都難受。


    昨天那個司機開著車子來了,托總台通知後。在門口擦著車子等待。突然裡面出來兩個女孩,站在他面前冷冷的說:「證件看一看。」


    司機給嚇了一跳,忙不迭的身份證駕駛證都摸了出來。兩個女兵看完之後,其中一個說:「往後站!」司機連忙退了兩步,想說話又把嘴巴閉上了。這兩個女孩子的氣勢太足了!


    兩人一個車上一個車下,很快把裡裡外外的都查了一下,弄完這一些後,一個女兵對司機說:「車況保養的還不錯,你可以先回去了,晚上來拿車。」


    司機有點不敢了,諾諾地說:「這個,不太好吧。」


    女兵哼了一聲說:「首長不想招搖,不然也輪不到你這個破車,開了至少8年以上的老款車,有什麼捨不得地?」


    這兩個女的都是干啥的?司機已經有點暈了,這車子確實有年頭了,當初還是公司買回來的二手車。


    這個時候楊帆和張思齊出來了,看見那個司機楊帆笑著說:「師傅,要不你進去開個房間休息一天,房錢算我的,工錢和車錢也不少你的。」


    這時候林頓開著一輛奧迪車往跟前一停,剛停下就門一開,就給一個女兵揪住衣領往車上一按說:「幹什麼的?」


    林頓也迷糊,連忙舉手說:「我是楊書記的秘書!別誤會!」


    楊帆一看這場面,頭叫一個疼啊!連忙過來板著臉說:「兩位女英雄,你們能不能別太緊張?這裡不是中南海!」楊帆有點看出來了,這兩位女兵,是那種習慣了給首長服務的,搞不好就是張大炮從身邊調來的。


    「保護首長地安全是我們地職責!」兩個女兵一起硬生生的頂了回來,不過還是把林頓給放開了。


    楊帆趕緊壓低聲音說:「二位,我是一個市委書記,不是中央領導。你們明白地啊!自然一點,隨意一點,沒有多少人想不開來對我不利的。你們沒來地時候,我們不也好好的麼?」


    一看兩人沒有妥協的意思,楊帆摸出手機來塞給正在抿嘴偷笑的張思齊說:「給你爺爺打電話,把她們調走。搞的風聲鶴唳的!」


    張思齊連忙笑著過來,拉著兩個女兵到邊上一陣低聲說話。


    楊帆還是放棄了租車子的想法,不過一天的錢還是給了那個師傅。早晨那個袁偉送來地是一輛省城牌照的林肯,車子直接被兩個女兵給接管了。本來還打算給楊帆臨時充當一下司機的林頓,也被打發回去休息了。


    兩個女兵在前面。楊帆他們三個在後面,張思齊和周穎一左一右的,對於楊帆來說也是個不錯的結果,可以享受一下左擁右抱。這輛車子配了GPS定位儀,一個女兵拿著地圖,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回頭問:「首長想去哪裡?」


    這個稱呼楊帆很想糾正一下,不過想想還是算了。


    張思齊明顯是研究過的,笑著說:「聽說有個龍嘴灣,地方也不遠。那裡的景色不錯。」


    趙越就算在家,也難得有休息的時候。坐在書房裡地沙發上,帶上眼鏡趙越正在仔細看著楊帆遞上來的報告。從阮秀秀口中知道。這份報告是楊帆親筆手書,趙越對這個年輕人的欣賞就更強烈了。


    這年頭當官都,啥事情都有秘書來做。有幾個人能寫這麼格式工整地報告?


    仔細的看完之後,趙越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黨校的學習的事情,一眼就能看出是一個幌子,其目的可以說是司馬昭之心。趙越沒想到,楊帆居然用了這麼一個巧手。表面上看起來非常的溫和,骨子裡蘊含著一種氣勢。


    「好手段!」讚了一聲後。趙越站了去來,原本還擔心楊帆上任之後海濱是會持續動盪一陣子,現在看來擔心都是多餘的。這一招釜底抽薪太厲害了,先弄一批死硬分子到黨校裡呆著,剩下地分化利誘,還有不聽話的,再往黨校裡一塞。等這些人學習結束了,回到局委裡面,估計也被邊緣化了。


    這種手段,在官場上並不新鮮。不過如此大規模地搞。倒是不常見。趙越自然清楚本地人的特性,也清楚大棒加胡蘿蔔的威力。從這份報告裡就能看出來。楊帆和曹穎元之間,進行了一次交易。或者說是合作。


    海濱市還缺一個政法委書記和一個常委副市長,這兩個人選一直是趙越在考慮的問題,怎麼把海濱市的班子搭起來,盡快的恢復一個正常的營運,趙越為此花落不少心思。現在看來,市委書記的人選讓人很滿意,從這份報告就能看出楊帆在政治上成熟。完全沒有一般年輕一把手那種外露的霸道,更不需要擔心他和曹穎元之間會搞的很僵。


    郝南地一番苦心,看來要化為泡影了。楊帆應該是看出郝南地居心不良,所以在處理和曹穎元的關係上,採取了先予後取地態度。


    「同意!請轉有關部門!」趙越在報告上籤字之後,不覺微微的一笑,拿起電話給江上雲打過去說:「老江嘛,有點事情和你商量一下,到我這來吧。」


    可以玩地東西很多,可惜張思齊身體不方便,楊帆也只能陪著一起走走,即便是這樣,後面還跟著兩個。周穎撒歡似的,又是潛水又是開摩托艇的,玩的是不亦樂乎。


    四處走了走,張思齊又累了,找個休息的棚子坐下,喝著冰涼的椰子水,看著不遠處熱鬧的海灘。


    來到海濱市之後,沈寧最大的感受就是體重在直線的下降。最初安頓的忙碌結束之後,沈寧面臨的是一個完全陌生甚至帶著牴觸性的團隊。這個情況實際上來之前沈寧就預計到了,只不過沒想到問題這麼嚴重。


    天涯人有著獨特的方言,本地人在一起說上幾個小時,沈寧也聽不懂一個字。六個副局長有五個是本地人,唯一一個不是本地人的副局長,還是從省城下派的張鶴。


    經過一段時間的耐心觀察後,沈寧看到了很多的問題,但是沒有太好的解決辦法。整個海濱是公安局,7成以上的本地人,儘管他們相互之間也存在矛盾,但是相同的語言使得他們在面對沈寧這個外來戶的時候,還是基本抱著相同的牴觸態度。


    所以,沈寧一直在等,等楊帆這個堅固的依靠來到。現在楊帆終於來了,所以沈寧也開始動了,甚至是迫不及待的動。濱海市的政壇動盪,對於公安系統而言不算太大,前任局長衰一點被捲了進去,其他人居然沒事,這一點讓沈寧多少有點意外。由此也可以看出來,前任局長的為人似乎比較獨。


    張鶴接到沈寧的電話時,多少有點意外。作為從省城下派的幹部,他的處境並不太好。四十幾歲的人了,混到現在還是個副處,在濱海市公安局裡還是個配角,主管的都是市區周邊一些鎮派出所,另外還兼管工會。問題是,公安局的工會這個部門,一年到頭幾乎都是啥事情都不要做的。


    張鶴是天涯省成立初期來到天涯省的幹部,那個時候叫人才引進。從當初的一個青年警官,到現在過去20年了,張鶴最大的成就是從一個副科爬到了副處,十年爬一級。當年初到天涯的時候,張鶴也曾經風光過。不過現實這個東西非常的殘酷,五年前欣賞張鶴的省廳領導退休後,張鶴就開始走背運了,前額的頭髮也開始急劇減少。


    邁著不緊不慢的步子,走進喝早茶的酒樓,看見沈寧一個人坐在一個位置上時,張鶴微微的頓了一頓。


    機會也許就在眼前!張鶴如是想。


    分化,就從這裡開始!沈寧朝張鶴招手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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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0-3-31 13:08:44
第三百四十一章 鳩佔鵲巢

不過是上午9點來鐘,太陽已經能曬死人了。海灘附近的一個竹樓內,楊帆陪著張思齊坐在裡面,喝點茶看海景順便歇歇腳。


    坐著沒休息一會,那個什麼傳媒娛樂公司的袁偉火燒**似的跑來了。


    「楊書記好,夫人好!」這一次兩個女兵沒攔著他了,不過還是有個女兵習慣性的擋在張思齊的身側,那動作專業的,楊帆看著心裡一陣嘀咕說:「有必要這麼緊張?」想想這是張大炮安排的,不想去惹老人來火,楊帆也就捏著鼻子忍了。


    「袁總這是怎麼回事?」楊帆的潛台詞是,不會有什麼事情要求我吧?你小子還不夠資格啊,讓陳昌科打電話來還說的過去。


    袁偉多少有點氣急敗壞的樣子,誠惶誠恐的說:「我對不起陳總的囑託,沒有把楊書記和夫人的別墅照顧好,我…………。」


    楊帆一聽這個語氣,好像是自家的別墅出問題了,誰膽子這麼大?


    「別著急,別著急,坐下喝口茶在說。」看這傢伙跑的滿頭大汗的,楊帆多少有點於心不忍了,招呼他坐下,還親手給倒了杯茶。


    袁偉喘了口氣,喝了口水,總算是把事情說清楚了。原來,袁偉這個傳媒娛樂公司規模還不小,與陳昌科的公司有過幾次合作,於是和陳昌科成立朋友,畢竟生意場上沒級別的講究。陳老爺子要給孫媳婦搞一套別墅,那還不有地是人搶著拍馬屁。這個光榮而艱巨的任務。被陳昌科搶到了。


    陳昌科一個電話,袁偉聽說是給新上任的市委書記準備的別墅和車子,那還不跑的**冒煙。車子原本是袁偉自己的座駕,才買回來沒半個月,別墅是一個朋友開發的頂級豪宅,就在這個龍嘴灣邊上。


    本來事情都辦好了,袁偉想到別墅外面花園柵欄還沒弄起來,好像裝修啥的還需要一點時間,立刻就帶著一幫人過來,一面讓專業的人畫幾張設計圖出來。回頭好給領導和夫人過目,順便還能花點小心思,學著電視電影裡面的美國人地小洋房。在別墅前面用木板圍個柵欄,弄起小花園來,回頭再去哪裡整點花草種下去,就算是把陳昌科交代的事情做完了。


    這一大早的袁偉正忙活呢,沒曾想來了一個堆鶯鶯燕燕和幾個公子哥似地人物,看見這個別墅就來勁了,一群女人羨慕的眼睛都藍了。本來袁偉還挺得意的,沒想到裡頭有個公子哥當場就出來對袁偉說。這個別墅我買下了。


    袁偉當然不干了,說這個別墅有主了。那邊立刻就撥了幾個電話。很快別墅的開發商老總就趕過來了,先是朝袁偉一陣抱歉,隨後表示不管賠多少錢,這房子都要轉手賣給那個工子,原來的合約就是個口頭的,不是圖個快捷麼,還沒來得及簽約呢。


    就這樣,楊帆別墅成立別人的了,因為陳昌科交代不許打著楊帆的旗號招搖撞騙,袁偉想給陳昌科打電話。又怕被陳昌科罵自己辦事不力。心裡憋著一肚子火。帶著一票人灰溜溜地撤退。沒想到,在路邊看見林肯車了。這一下袁偉來勁了,心說我不打領導的旗號。我向領導匯報工作可以吧?


    要說那家地產商也太不地道了,居然說好地事情變卦了。賠錢就牛了?錢能比領導的面子重要?錢能比領導的看法重要?總之袁偉把地產商給恨上了,憋著壞的來找楊帆訴苦。


    「楊書記,夫人,不是我不賣力,是那個地產商太欺負人了。」袁偉差點就聲淚俱下了,那意思我的面子是小事,領導的面子沒有了,那就是罪過了。


    楊帆倒是不怎麼在意的,這裡不行換別的地方就是了。正打算問一下是哪家地產商,以後好好「照顧」一下他家的買賣來著,張思齊不答應了。龍嘴灣這裡的海景確實夠讚,你想想早晨起來,拉開窗簾,滿眼地藍天碧海,人地心情該有多好啊。張思齊心裡還就想在這地方有套別墅來著,花多少錢都要置辦下來。沒曾想到手的別墅被人搶了,這個實在是火啊,按說她這種人,不去欺負別人,別人就該躲著笑了,現在居然還有人敢欺負到她頭上來,難不成是黨和國家主要領導人地親戚?


    心裡越想也不服氣,袁偉這邊一說完,張思齊就冷冷的站起來說:「袁總,帶路,我去看看,是什麼人這麼牛!敢跟我搶別墅!」


    張思齊這一動,兩個女兵立刻一前一後地跟上,袁偉看看楊帆沒有說啥,立刻覺得報仇有望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那都是慫人幹的事情,張思齊可沒有慫的習慣。既然老婆要計較,楊帆憑著市委書記成為惡霸地主的代名詞,也要干點霸道的事情了。


    別墅地方不遠,沒走五分鐘就到了。楊帆看了一眼別墅的位置,還別說這座別墅的地點確實不錯,蓋在一個山坡上,迎面對著海灘,距離也就一千米的樣子,每天晚上吃完飯可以在海灘上散步,那滋味確實很爽。


    張思齊是越看越愛,看見那群男女還在別墅前沒走呢,張思齊氣呼呼的抓著楊帆是手低聲說:「老公,這別墅我要定了。」


    楊帆一看這個別墅心裡也喜歡,心說惡霸地主就惡霸地主吧,為了老婆高興啥都認了。


    「袁總,你去把這裡的老闆叫來!就說是我請他這個時候周穎扭著細腰也追上來,湊近了低聲問張思齊:「姐,怎麼回事?」張思齊把事情一說,周穎一聽還有這個事情。那還了得。袖子一擼就說:「跟他們廢什麼話,打走再說。我看有誰敢搶姐的東西。」


    袁偉跑到別墅前,發現這裡地老總劉克難還在場,仗著後面有楊帆發了話,底氣就足了許多。扯開嗓子就喊:「劉克難,這別墅你不能賣給他們,生意人要守信用。」


    這一群人裡面,只有三個年輕的男子,其他都是身材很不錯的美女,遠遠的十幾步之外停著幾輛車子。七八個壯漢站在樹蔭下估計也是這夥人的根本,不過沒有上前來就是了。


    劉克難長的肥胖敦實,看見袁偉這個表情。心裡多少有點歉意。畢竟是袁偉先說好的,這別墅也答應賣給他。可這不是來了更猛的人麼?一個電話打到主管國土局和建設局的常務副市長呂玉芳的電話裡,然後呂玉芳又打到劉克難手機裡,很是嚴肅地說:「這幾位是領導家屬,適當的照顧一下。」


    說是這麼說,實際上劉克難這套房子賣出去,不但賺不到錢,估計好要賠一點。另外還要賠袁偉的錢,加起來一套別墅最少虧個一百來萬地。這還不算原來賣給袁偉的利潤。要說劉克難心裡都在滴血啊,可是人家主管市長的電話都打來了,不照辦今後你還想在這塊地方上混麼?


    本著生意人和氣生財的原則,劉克難連忙過來,準備跟袁偉好好解釋一下希望他能體諒。沒曾想,那邊三個年輕人,開始見袁偉灰溜溜的走掉時還得意的哈哈哈大笑來著,現在見袁偉又回來糾纏,一個帶著蛤蟆鏡的年輕小夥子就不樂意了。


    「劉總,跟他廢什麼話?趕緊讓他滾蛋。別惹我們不高


    袁偉一看他們氣勢很足啊。可是想到楊書記就在後面,自然不能墮了領導的面子。立刻把沒有啥肌肉地胸部一挺說:「凡事總要講個先來後到吧,這做買賣的……。」


    噗。一個還有半瓶子可樂地瓶子,狠狠的砸在袁偉的臉上。接著另外一個穿著花格子汗衫的年輕人冷笑著對袁偉說:「滾,別找不自在。」


    這個時候楊帆他們也走過來了,張思齊和周穎並肩而立,一下子把對面十來個美女都比下去了。這種壓制不單單是相貌上的,還有氣質素養,是全面性的壓制。


    袁偉被打,楊帆心裡已經很惱火了,這個時候對面一個穿著南霸天似的的黑汗衫的年輕人,猛的朝張思齊和周穎一吹口哨,然後笑著說:「美女!一起玩玩吧!」


    這話剛說完,之前罵袁偉那個穿著一條白色文化衫地胖胖地年輕人就跟著說:「老洪,你還是算了吧,沒看見美女自帶小白臉了麼?」


    對面一點都沒注意到楊帆的臉色已經超過鍋底了,站在那裡嘴角微微上翹冷笑,這就是發怒地前兆。


    接著穿花格子汗衫的年輕人,朝張思齊和周穎放肆地看著說:「小白臉都沒用,都是銀樣槍頭,還是哥哥的烏龍槍聲猛,保管美女爽翻天。」


    這一下把兩個女兵氣的臉都變色了,不過她們是有紀律的,首長沒命令不能動手,只能站在那裡等著。周穎可沒有那些講究,一聲嬌叱:「找打!」


    一道人影撲出去,一雙小手啪啪啪的快的跟閃電似的,三個男的臉上全挨了兩下。還沒反應過來呢,三個的肚子上都挨了一下。對面沒想到一個女孩子先動手,注意力都在楊帆是身上呢。結果,一個照面下來,三個人全捂著肚子摔出去好幾米。一群女的立刻驚的四散而走,十幾米外的七八個壯漢也都嚇的站起來,一起跑過來,七手八腳的把三個公子哥扶起來。


    周穎下手太黑了,這三個公子哥差點氣沒順過來。


    這一下可把劉克難嚇壞來,連忙過來抱怨的對袁偉說:「老袁,他們是常務副市長呂玉芳特意打電話來要我照顧的,你們怎麼敢動手打人啊。」


    楊帆過來冷冷的看了劉克難一眼,壓低了聲音說:「你怕得罪常務副市長,就不怕得罪市委書記?看來,我這個市委書記沒啥威信啊!」


    一句話,先把呂玉芳和劉克難給兜進來再說!


    「市委……書記……。啊!」劉克難這一下臉色立刻成了綠色的了,心裡那個又悔又怕。早知道袁偉的別墅是給新來的市委書記賣的,打死人也不敢毀約啊。


    這時候對面的三個公子哥一起雜著喊:「都***發什麼愣,給我上去打啊。記住,別把美女打壞了!」


    張思齊一看這個場面,氣的哼了一聲,搶過身邊一個女兵手裡的傘說:「小何小張,上!誰敢朝我妹子伸手打斷一條腿!」


    這話一出口,兩個女兵嗖的往前衝,倒是把劉克難嚇的不行了,一**就坐地上。心說哪有這麼狠的人啊,開口就要打斷人家的腿。他哪裡曉得,張思齊還算是克制的,換成以前胡鬧的時候,連手一起打斷都是輕的。早年間,就有那麼一個副部長的公子不知道天高地厚,居然伸手要輕薄張思齊,結果雙手雙腳一起打斷,門牙還掉了兩顆。要不二陳和羅成怎麼那麼怕這丫頭呢,就是一就能把人打半死,手下還都是打人職業為生的猛人。


    楊帆算是見識到什麼是保護首長的實力了,兩個女兵下手比周穎那可實在多了,齊頭並進的往前衝,出手都是硬碰硬。每次手腳接觸,都是對面的壯漢哎喲一聲,不是捂著手就是捂著腳。這兩位以上去,周穎就基本失業了。


    不過,對面也不是沒有好手,其中一個壯漢原本沒上,看見場面上的變化頓時臉色大變,一個健步上前,抬手和女兵小何硬硬的對撞了一下後,立刻大聲喊:「助手!你們是哪個部隊的?」


    兩個女兵一聽這個話,立刻收起架勢回頭朝楊帆問:「首長!」


    這時候失業的周穎已經退回來,幫著張思齊打著傘。楊帆一看這個壯漢長的是虎背熊腰的,往那一站山嶽一樣的氣勢就出來了,一看就是當兵的,還是老兵。


    楊帆慢慢的走到前面來,掃了一眼滿地斷手斷腳的壯漢在那裡哎呀哎呀的叫。抬起手擺了擺示意兩個女兵退下,楊帆朝對面的壯漢淡淡的說:「你又是哪個部隊的?」


    沒想到被反問了,對面的壯漢無奈的掃了一下滿地的手下,臉色多少有點難看的從褲子口袋裡摸出一本證件地過來。剛才兩個女兵喊首長,他可是聽見的。能用這麼生猛的女兵做警衛的,來頭不能嚇死人啊。所以,他也不敢太廢話,主動把證件遞過來,臨了還不忘記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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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0-3-31 13:09:02
第三百四十二章 問題地區

濱海市軍分區警衛營上尉龍剛,很威猛的名字。整個人看起來確實也很剛!


    看完證件,楊帆隨手朝後一伸說:「小何,證件!」


    女兵小何正步上前來,把證件雙手拿著放在楊帆的手裡。這時候對面帶著蛤蟆鏡的年輕人站起來了,一反手從腰間摸去,口中還在叫:「老龍,跟他們廢什麼話!」


    小何一看那傢伙腰間鼓的,臉色猛的一變,身子往楊帆面前一擋,變戲法似的手上多出一把手槍。後面那一個女兵小張的眼睛也是一直注意對面的,談不上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但是這麼點場面上的變化還有和戰友之間的默契是有的。前面的小何一掏槍,後面小張也是往張思齊面前一擋,手上也多了把槍。


    「都不許動,把手舉起來!你,把槍給我丟地上!」小何喊了一聲,對面那個帶著蛤蟆鏡的年輕人已經合不上嘴巴,心說這都是哪裡冒出來的猛人。剛才被周穎踹的迷迷糊糊的,根本沒聽清楚後面發生的事情,一貫都是他欺負人的,被人打了習慣性的想掏傢伙找回點面前,沒曾想給人先拿槍指著。


    龍剛的臉色那叫一個難看,回頭怒視了那個蛤蟆鏡一眼,再回過頭來,楊帆伸手輕輕的拍拍小何的肩膀說:「別緊張!槍收起來!」


    說著楊帆把小何的證件壓在龍剛的證件上遞過去,龍剛打開小何的證件看了一眼,臉色頓時一陣震驚,啪的又是一個敬禮:「首長好!」


    楊帆看看後面那些人,淡淡的擺擺手說:「你跟我到前面的棚子裡說話。」說著楊帆轉身走招呼大家回去,臨走的時候不忘記朝袁偉說:「袁總,一起過去休息。」


    小何站在原地沒動依舊警惕的看著對面,接過龍剛還回來的證件後,才冷冷地說:「你一個人來!」說罷小何才慢慢的往後退。


    這時候後面三個公子哥有點回過味道來了。蛤蟆鏡雙腿微微發抖的走過來低聲問:「老龍,哪部分的?」


    龍剛氣都不打一處來,回頭黑著臉說:「誰讓你掏槍的?小褚你知道不知道,剛才她們要是把你擊斃了,那都是白死。搞不好上面還要追究司令的責任,我都不知道怎麼說你好,出來玩你帶什麼槍啊?」


    龍剛都不敢明著解釋。要知道領導地身份是絕對要保密地。不過。這個不解釋比解釋更嚇人。打死是白死。順便還要追究領導責任。這還要解釋地清楚地話。那蛤蟆鏡小褚一屁股又坐地上。還好是坐在草地上地。不然屁股又遭罪了。


    楊帆陰沉著臉。一個人坐在一張桌子前。張思齊和周穎一起冷冷坐著不說話。認識楊帆之後地張思齊。性子給磨地平穩了很多。不過現在懷孕在身。情緒本來就容易波動。被人語言上調戲一下地帳打了人也就算了。但是剛才對面要掏槍地舉動張思齊不能忍。一直跨著臉就是不打算隨便罷休地意思!


    龍剛走到門口地時候。很是配合地先把手舉起來。讓站在門口地小何檢查。楊帆看著擺手說:「不用檢查了。讓他過來。」


    楊帆發現自己地克制力是越來越好了。笑著扭頭拍拍張思齊地手說:「別動火。免得傷了胎氣!」就這麼溫和地一句話。張思齊地情緒立刻平穩了許多。還給楊帆溫柔地一個笑容低聲說:「我知道了!」


    龍剛過來啪地就是一個標準地敬禮稱:「首長好!」


    還好這一會棚子裡沒別地客人。不過倒是把端著茶水過來地服務員嚇地手一抖。盤子差點丟地上。


    楊帆擺擺手說:「他們是什麼人?光天化日地就敢動用槍支!你是怎麼帶隊伍的?」


    龍剛確實覺得挺丟人的。剛才那些都是他手下的兵,平時一個人對付兩三個壯漢一點問題都沒有。可是小何小張兩個女兵太生猛了,往人群裡一沖當著披靡。不過想想人家干的是啥活,龍剛心裡也就平衡了。畢竟這些新兵,不能和老兵比。動手之前,龍剛本來想攔著的,但是多少有點顧忌小褚,所以沒攔住。後來一動手就發現不對了,軍隊裡面有很多招數都是通用的,都是好幾輩軍人在戰場上領悟的簡單實用的殺招。這些招數大家都知道。但是真對上手裡。高手就有你明明知道要怎麼來就是擋不住的本事。所以龍剛上來就問是哪個部隊地,這是從招數上看出來了。


    「報告首長。那三個年輕人一個省軍區後勤處少尉劉平,另外兩個是劉平地朋友。具體做什麼的我不清楚。」龍剛看著人敦實,實際上不笨,這裡小小地耍了一個小心眼,沒有把另外兩個人的身份說出來。目地自然是想讓小褚有一個過來解釋的機會。


    龍剛這點小心思怎麼能瞞得過楊帆,心裡雖然沒打算計較,但是臉上卻是微微的一哼說:「小聰明!。」楊帆心裡非常清楚,能調動當兵的人,多少有點能量。


    龍剛見楊帆沒有發怒,壓低聲音說:「小褚還年輕,喜歡衝動。是不是我讓他們進來道歉?」楊帆扭頭看看張思齊和周穎,意思讓她們拿主意。


    張思齊這時候才冷冷的哼了一聲說:「既然是自己人,那就算了。不過你們很過分啊,不穿軍裝出門也就算了,還帶槍。這個事情我會找你們軍分區司令算帳。」


    看出楊帆不想和駐軍搞僵,張思齊算是放了一馬。不過這後面一句,弄的龍剛有點為難了,看出楊帆好說話,朝楊帆低聲笑著說:「首長!這個……。」


    楊帆想了想,低聲帶著一點訓斥的語氣說:「海濱市是個旅遊城市,作為駐軍你們的形象更要講究。我會和你們分區司令交流,談一談整頓軍紀的問題。」


    楊帆這是氣龍剛不說實話,藉著張思齊的話發揮一下。龍剛倒也不笨,連忙低聲解釋說:「我們不是故意穿便裝出來的,最近有個新時代模特大賽,主辦方的老闆和小褚的關係很好。因為人手不足,我帶幾個人出來臨時幫忙。」


    楊帆聽著一愣說:「好大的派頭,居然要軍隊出任幫忙。你們司令員知道麼?」


    龍剛說了這麼半天,不就是因為這個事情沒經過司令員批准麼。這個事情可大可小地,楊帆要是追求起來,龍剛就要倒大黴了。這麼一問,龍剛還真的不好回答了。期期艾艾的猶豫了好一下,為難的看著楊帆。


    「糊塗!」楊帆冷冷的說了一聲。看看龍剛臉色都紅了,嘆氣一聲說:「算了,你走吧。」


    龍剛如奉大赦,一個敬禮之後轉身就走。這邊袁偉和劉克難,在角落上一番討價還價的也結束了。龍剛這麼一走,劉克難趕緊捅了一下袁偉。


    袁偉帶著敬畏之色低著頭走過來,低聲說:「楊書記,那套別墅的價錢談好了。劉總願意打五折出售。」


    楊帆倒沒有追究劉克難的心情了,畢竟有常務副市長呂玉芳地壓力在那擺著,要算帳也輪不到一個小商人。倒是劉克難這個馬屁拍的不對位置,張思齊一聽五折非但沒有高興,反而把桌子一拍說:「是不是認為我們買不起這個別墅?」


    劉克難臉都青了,楊帆苦笑著拍拍張思齊手說:「別動火,他也有難處。」


    安撫完張思齊。楊帆對袁偉說:「按照原來的價錢交易吧!」說著楊帆輕輕擺擺手,示意他們出去。


    等兩人出去了,張思齊笑著看看楊帆,低聲在耳邊說:「你最近火氣越來越小了,是不是背著我偷吃了?」


    夫妻間這種小話很能調節氣氛,楊帆只能報以苦笑說:「海濱市剛剛經歷了一場政治地震。省委趙書記把我往這裡放,並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首先是濱海市需要一個能壓住場面的人坐鎮,其次這裡頭還有郝南的私心。最後,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原因,我想來很久也只能看見一點皮毛。對於我來說,當前最好的做法,就是利用溫和的手段,盡快地恢復兩套班子的正常運行。任何可能導致事態擴大的因素,能避免就必須避免。至少表面上要維持這麼一個假象,否則一旦局面失衡。將會引起新一輪的權利鬥爭的激化。」


    張思齊微微低頭想了想。猛的笑著說:「也是啊,我當初就一直沒想明白。天涯省難道就這麼缺幹部,居然到江南省卻借調第二大城市的一二把手。」


    一直在邊上聽著地周穎這個時候笑著說:「楊帆是天平的中心那個支點。然後有人在兩邊加砝碼,要維持平衡吧。」


    周穎這個話說在點子上,楊帆讚許的露出笑容。這時候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拿起一看是曹穎元打來的,今天是週六,楊帆又是剛到,曹穎元應該不會為一般的事情來打擾楊帆。


    楊帆的腦子裡產生一種強烈地信號,估計要出點啥事情了。


    「嗯,是我。曹市長有什麼事情?」楊帆壓住語調,低沉的問。


    曹穎元在電話裡低沉的說:「楊書記,電話裡不方便說,您看是不是找個地方我們詳細的談。」


    一聽這個話,楊帆心情立刻就差了許多,看來這個市委書記想清閒兩天是不可能了。


    「好,你說地方,我馬上趕過來。」


    掛了電話楊帆跟張思齊解釋了一下,先坐車子往市區趕,張思齊和周穎坐出租回去。


    回到市委招待所,曹穎元正等在大堂裡,看見楊帆進來,立刻站起身迎上來。


    「楊書記,打擾您的休息了。」曹穎元顯得頗為恭敬,楊帆淡淡的與之握手,然後往房間走,邊走邊問:「事情大到什麼程度?」


    「南嶺公司與羊馬鎮當地少數民族在土地使用補償金的問題上發生糾紛,雙反爭執不下的過程中發生劇烈衝突,當地少數民族居民數百人,將南嶺公司圍了起來,打傷了南嶺公司十幾名工作人員。」曹穎元說的時候臉色難看的很,呼吸也有點急促。事情牽涉到民族政策。歷來都是政府最頭疼地事情。


    進了房間,楊帆招呼曹穎元坐下後,點上一支菸才低聲說:「當地政府和派出所是干什麼吃地?怎麼引發了**?市公安局有什麼部署沒有?還有那個南嶺公司是怎麼回事?」


    曹穎元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說:「具體地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來的時間不長。我已經給沈寧打電話,讓他部署警力先把局面控制下來。其他地事情,我讓市政府秘書長徐平平去查了,顧忌一個兩個小時內會有答覆。另外,常務副市長呂玉芳。五分鐘以前已經帶人前往羊馬鎮處理這個事情。」


    楊帆沉吟了一番才說:「先找個熟悉情況的同志來,說說羊馬鎮的事情。其他的,等一等再說吧。」


    涉及到民族問題,楊帆不得不小心謹慎。民族問題歷來敏感,也是國外敵對勢力大作文章的傳統領域。如果不是這樣,曹穎元也不會那麼緊張了。


    曹穎元立刻拿起房間裡的電話,撥了幾個電話,放下電話後對楊帆說:「楊書記。市政府秘書長徐平平馬上到。這個同志是地道地濱海人,42歲華南師大畢業後分到省直屬機關工作,四年前調回濱海市任職至今,對本地情況非常瞭解。」


    從曹穎元這番話裡面,楊帆聽出來一點問題。女人從政本來就是少數,天涯省這個嚴重重男輕女的省份,從政女性就更少。能夠在這場**後坐上市政府秘書長的位置。曹穎元還不動她,這其中肯定有原因,具體是什麼那是曹穎元關心的事情。不過就沖曹穎元這個細緻的介紹,也知道他瞭解的很仔細了。


    楊帆不說話,淡淡的點點頭,房間裡陷入了沉默。不到五分鐘。門口傳來敲門聲,楊帆說了一聲進來後,門口出現曹穎元的秘書說:「楊書記,曹市長,徐秘書長來了。」


    「讓她進來吧。」楊帆點頭髮話,門口進來一個中年女子,個子不高,又瘦又小,皮膚還有點黑,長地看起來只能說很一般。曹穎元說她42歲。楊帆看著怎麼也有個50歲的樣子。


    徐平平顯得有點緊張的進來。楊帆示意她坐下。徐平平儘量顯得平靜的樣子低聲問候:「楊書記好!曹市長好!」然後才小心的坐下。


    「說一說羊馬鎮的情況!」楊帆淡淡的開口問一句!


    徐平平點點頭,低頭似乎思考了一下。然後才抬頭慢慢地說:「羊馬鎮是個黎族回族混居的地區,長期以來都存在兩個不同民族之間互相衝突的事情。上世紀80年代末一度爆發過劇烈的衝突,雙方出動上千人相互械鬥,造成了重大的流血事件。隨著改革開放的深入,近十幾年少有發生重大地衝突。就民風而言,那一代相當的凶悍,當地政府和派出所也很難管束。羊馬鎮瀕臨大海,其中回族居民主要靠海為生。首先要強調的是,他們的靠海為生不是單純的漁業,漁船走私佔了相當大的比例。從上世紀8-90年代開始,這裡的走私現象就非常大嚴重,我小的時候大街上到處可以看見包著頭巾的回族婦女,兜售各種各樣的走私小商品。自從取消養路費之後,走私成品油地現象變得突出起來,歷屆政府雖然不斷地加大打擊力度,但是走私現象依舊猖獗。」說到這裡,徐平平突然停了下來,神色猶豫的樣子。


    「繼續說!」楊帆加重語氣,顯得有點嚴厲。


    徐平平微微慌亂了一下,鎮定下來後低聲說:「羊馬鎮治安很差,主要原因是因為吸毒現象嚴重。很多小孩子不讀書在社會上亂竄,染上毒品後,為了毒資什麼事情都敢做。關鍵地是,羊馬鎮靠近著名的旅遊景點天涯海角。歷屆政府雖然都非常重視這個問題,投入了巨大地人力物力整頓治安,但是那一帶的治安環境,始終沒有根本性的改變。」


    「南嶺公司又是什麼情況?」楊帆接著問,徐平平見楊帆轉移話題,神色為之一鬆。看來羊馬鎮的問題徐平平還只是泛泛而談。


    「南嶺公司是一家京城國企旅行社的下屬子公司,在羊馬鎮以及周邊地區的業務範圍很廣,主要是以旅遊項目和服務業為主。是我市知名企業!這次的衝突,我個人的初步判斷,應該是當地政府協調不力導致的後果。」徐平平說的雖然含蓄,但是矛頭直指當地黨委和政府,那意思非常的明顯了。南嶺公司要拓展業務,生意上雖然會斤斤計較,但是絕對不會主動去和地方上搞僵。


    楊帆聽到這裡,還是沒有表態,而是看看曹穎元說:「曹市長,這個事情還是要重視起來。我的意見是,不管事情的起因如何,但是這種**絕對不該發生。公安機關要強力出擊,該抓的抓,該關的關,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平息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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