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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施玟]浪漫老爹[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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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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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 03:08:54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
浪漫老爹   施玟

她是學校出了名的「冰山美女」,
追她的可是一拖拉庫,
但她偏偏要飛蛾撲火自討苦吃,
明知父親的朋友愛不得,
卻還是愛上他,
甚至為證明他的心利用了深愛自己的員警,
沒想到這一招套出他對自己的愛,
並開始與他同居的甜蜜生活,
天曉得自己竟這麼不小心懷了他的骨肉,
還東窗事發被狗仔隊的媒體騷擾,
氣得父親快噴血,也跌破所有人的眼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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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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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 03:09:16 |只看該作者


    小巫婆抓狂記施玟

    啦啦哩啦啦,我是小巫婆。

    千萬不要問我最近為何老會興奮莫名,老是想大聲的高歌聖盃之光,對,就是杯之光,瞭解了嗎?聰明的人就知道那是世界盃足球賽的主題歌,所以咧,小巫婆我正著迷於如火如荼的賽事中。

    咦?問我台灣又不流行足球,而小巫婆又是女生(千萬不要懷疑我的性別),怎麼會愛看足球咧?哎,這都是因為帥哥特別多,尤其是歐洲球隊,個個都養眼得不得了。

    好吧,我承認我是個大色女,喜歡看帥哥,開於這點小巫婆自己也沒轍,孔老夫子也說了,「食色性也」。是嗎?所以當你們手上捧著這本書時,小巫婆我肉呼呼圓滾滾的身材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隨著場上激烈的賽事搖掉幾寸的贅肉。

    其實小巫婆幾乎什麼球賽都看的。除了足球外我也看保齡球、籃球、網球、棒球……太多太多了,追究起來這都要怪球是圓的,而小巫婆的身材因為貪吃也變成圓的,要不然怎麼會被我家的惡魔叫巫婆呢!

    事實上,小巫婆不是不希望自己的身材變得很魔鬼,因為實在是太沒有毅力了,每次減重都會半途而廢,於是乎一天過一天,沒有一次可以達成心願,不過卻造就了一件事,就是知道怎麼減……重是最不傷身的,因為我什麼方法都嘗試遇了,只是就像我說的——沒耐性才會失敗。

    所以小巫婆求求各位好心的美女帥哥們,如果有人知道什麼有效的懶人瘦身法的話請寫信告訴我,小巫婆感激不盡,先謝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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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 03:09:39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徐蘋一個人落寞的坐在小公園的鞦韆上。照理說,這個時間她應該早就上床睡覺而不是逗留在外面,但是那個家她卻不想回去。

    今晚,父親照例帶著外面的小老婆回家和母親爭吵,為的是要離婚,想當然母親是不可能答應的。

    她不懂,明明兩個不相愛的人,為何還要結合在一起、還要生下她?與其讓她在眼睜睜的看著他們為了自己的監護權而大吵,倒不如在她生下來的時候,就一把掐死她比較乾脆。

    更可笑的是,別人夫妻離異爭監護權是為了保有自己的孩子,而她的父母卻是互踢皮球,沒人要她,這也是她母親不肯簽字的原因。

    雖然她母親已經四十二歲卻貌美依舊,依她的身材沒人敢相信她居然會有一個十八歲的女兒,一道出門時,常有人誤認她們是姊妹,也只有在那時候,徐蘋才會看到笑得十分開心的母親。

    徐蘋發誓,她永遠記得今天晚上不小心偷聽到的話——「小蘋我不要,你大可把她留在你身邊。」董婉寧將離婚協議書丟在徐諍瞼上,

    她憤怒的說:「你想得美,把小蘋丟給我,好讓你們這對姦夫淫婦雙雙去逍遙嗎?門都沒有!」徐諍被她氣得青筋直冒,指著她的鼻子罵道:「你少得意洋洋,我就不相信你能囂張到什麼時候。」他從公事包裹拿出一份文件給董婉寧。

    「小蘋應該不是我親生的吧?」

    「她是早產兒你又不是不曉得!」

    「是嗎?」徐諍嘴角浮出一絲陰笑,「你沒忘了辜顯高這個人吧?想當初你是怎麼將我們玩弄於手掌心的,小蘋應該是他的女兒吧?」

    「你……」董婉寧氣得不顧自己多年來的修養及形象,上前就給徐諍一巴掌,「你無恥,小蘋是你的女兒,不信的話,明天帶她去做DNA!」

    他們兩個針鋒相對卻沒有看見躲在樓梯上的徐蘋,她衝下樓,指著父母大罵,「我誰都不跟,你們大可不必理我。」先轉向徐諍,「OK,你認為我不是你的女兒,行,很好。」

    她繼而對母親說:』你也不要我,對不對?也行,反正這麼多年來,看著你們這樣吵來吵去的,我也累了。我走!你們不用來找我了,反正你們巴不得不要見到我。OK,屍體你們總可以要吧?就算不要也沒關係,當個無名女屍,政府也會幫我安頓一個位置。」說完,她頭也不回的衝出家門。

    她離開家以後就在街上遊蕩,沒有地方可去。

    十一月的寒風刺骨,卻沒有父母傷她來得冷,父親說她不該姓徐,所以爺爺奶奶那裹,她也不能去了。

    滾燙的淚水滑下她冰冷的臉。她不後悔離開那個家,那裹根本就沒有溫暖可言,她的父母除了只會按時給她錢外,從來不問她是否吃飽穿暖、是否健康快樂。

    哼!他們大概以為徐家家產不至於餓死人吧!從小到大,她生病了不是爺爺奶奶陪著她,就是奶媽帶她去看醫生,而他們呢?一個忙著交女朋友,一個則是忙著打牌。

    衝動的跑出來,身上又沒帶太多的錢,算算只剩一百多,今天鐵定要睡在這裹了。天啊!這是什麼世界,難道真的沒有一個足以容納她的角落嗎?想到這裹,才剛止住的淚又潸潸落下。

    公園外駛來一輛警車,上面一名巡邏的警察,用手電筒探照徐蘋坐的角落,而後像發現新大陸一樣對著後頭的同事大叫,「有個小孩坐在這裹。」他邊說還邊揮手。

    徐蘋暗自大叫不妙,她怎麼這麼倒楣,原以為昏暗的公園警察不會來探查的,而她卻忘了台北市有宵禁,所以每個夜歸人都必須被查身份證。

    但她沒有帶皮包出來,偏偏長得又是一臉可愛的娃娃樣,教誰相信她已經滿十八歲了?

    一想到如果被警察逮到的話,就被迫要回到她不想回去的家,她拔腿就跑。

    「站住!」不死心的警察跟著也追上來了,還不時的吹他嘴上的警哨,」不准跑!」

    開玩笑,不跑還等你來捉不成,雖然她的體力早在剛剛哭累耗盡了,但一想到可能被抓回家,腳就不由自主的飛奔起來。

    「叫你站住,你聽到了沒?」警察八成是被氣瘋了,一隻長腳就這樣絆倒徐蘋。

    「哇!」徐蘋曉得自己的鼻子正在Kiss不知道被多少人踩過、被多少只野狗撒尿便便過的地上,還有她的腳,該死的好像扭到了,手被緊壓在她背上的警察給反手握住,痛得她哇哇大叫。

    「你還敢鬼叫亂叫,要你不准跑,你是聾了是不是?」陳忠黨不甚高興的怒罵道,半夜未歸,再加上看到警察就跑的,準不是什麼好傢伙。

    「我……」天啊,她的腳、她的手還有她的鼻子都好痛哦!

    「我我我,我個頭,拿出身份證來。」

    隨後趕到的其他警察,看到陳忠黨咄咄逼人的模樣,都替那個小孩感到可憐,因為陳忠黨為了一件人口販子的案子遲遲未結案,剛被上頭罵過,在這個時候遇到陳忠黨,算他倒楣。

    「阿忠,你的屁股還坐在人家身上,叫他怎麼拿證件?」陳忠黨想想也是,於是便粗魯的拉徐蘋起來。

    但是可憐的徐蘋在摔倒的同時就傷到腳了,怎麼有可能站得直呢?所以她又直直的跌回地去。

    「幹麼,連站都不會了嗎?」陳忠黨又是口氣不佳的罵道。

    「我的腳,好痛!」徐蘋一開口便嚇壞在場所有的警察,因為她的聲音分明就是女孩的嬌柔。但這不能怪他們,因為徐蘋把頭髮削得短短的,黑暗中,還真的看不出她是女兒身。

    「阿忠,你做了什麼好事?」陳忠黨的好友范達立問道,他們是警官學校同期的同學,最近又被調到同一個單位服務。他關心的看著徐蘋因疼痛而稍稍扭曲的臉。

    「我絆倒她的,誰知道她竟不堪一擊。」陳忠黨語氣裹絲毫沒有因為知道手上的人是女孩,而稍有憐香惜玉的態度,還是一臉酷酷的樣子。

    「小妹妹,你沒事吧?你怎麼半夜了還在外面遊蕩?」范達立一連問了徐蘋兩個問題。

    「嗯,大概是扭到了。」徐蘋對范達立的印象較好,不像到現在還抓住她的警察,冷冰冰的,彷彿嫌天氣還不夠冷一樣。「但是我沒有帶證件出來耶!」她可憐兮兮的說,希望他們可以放她一馬。

    「沒證件就到警察局去,你難道不知道台北市有宵禁嗎?」陳忠黨還是一臉冷酷奚落的說。

    「我十八歲了,宵不宵禁干我屁事!」哼,騙她不懂法律嗎?宵禁是對十八歲以下的人才有效,而很不幸的,她上個月才剛滿十八。

    「騙人也要找個好理由。」陳忠黨上上下下看了她一遍,怎麼看這個乾乾扁扁的四季豆都不像滿十八歲的模樣。

    「是真的!我上個月就滿了。」徐蘋說什麼也不到警察局去,若她進警察局,就要被迫回到那個爹不愛娘不要的冷酷世界去。

    陳忠黨才不理她太多,硬是將徐蘋帶上警車,直接轉回警察局。

    *****

    徐蘋一臉憤怒的坐在警察局的一角,像只正要發作的母老虎,怒瞪著跨坐在她面前的陳忠黨。

    「我說過我叫徐蘋,你這麼有本事,就自己去查我的地址和父母啊!不過,我先警告你,沒人會來認領我回去的。」她依舊是不肯合作。

    她受傷的腳踝已經用辣椒膏貼上了,雖然還隱隱作痛,但總是比沒貼藥膏時來得好些。

    陳忠黨壓根就不相信她說的話,沒錯,他已經查出來他們這一區是有徐蘋這號人物,但是,她是報業聞人徐諍的獨生女,怎麼可能半夜還在街上游晃?但他還是依職責請同事幫忙打電話照會過了,事實證明,那個徐家女孩今天晚上真的沒有回家。

    「小姑娘,要說謊也找個像樣的謊來撒,不要找個名人的女兒來冒充好嗎?」陳忠黨不屑的說:「你就乖乖的報上你的真實姓名,好讓我們可以早點歇息吧!」他已經快要下班了,根本就不想跟她再耗下去。

    「我說過的話不屑跟你說第二遍,若你不信就拉倒。」不是她不想合作,而是自己告訴他真話,他也不會聽的。

    「那你的父母呢?該不會告訴我,你不知道家裹的電話吧?」

    「講了有屁用,他們是不會來接我回去的。」事實上她是很想打電話給爺爺奶奶的,但現在已經快半夜一點了,他們早就睡著了,打去也只是徒增老人家的憂心。

    「是嗎?」她的話被陳忠黨抓出語病來,「徐諍一家不是都挺和樂的嗎?如果你真的是徐諍的女兒,他絕對不會不來接你的。」

    徐蘋學他的譏笑表情,嘲諷的說:「看來又有一個八卦雜誌的忠實讀者,你難道不曉得記者寫出來的有一半不是真實的嗎?」

    「OK,我們就如你所說的,你是徐蘋,那請你背出徐蘋的身份證字號。」

    他瞄了一下手上剛列印出來的個人資料,這上頭的徐蘋長髮披肩,不像眼前的女孩,頭髮短得像個小男生。

    「拜託,剛剛不是有人抄過了嗎?」她鬼叫歸鬼叫,但還是合作的背出一連串的號碼,未了,還背出她父親和母親的身份證字號。

    陳忠黨核對了一下資料,果然一字不漏,那他是真的捉錯人嘍!「對不起,看來你還真有點可能是徐蘋」他的語氣終於稍稍和緩一下,「只是,雖然你真的滿十八歲了,我們還是得請你父母來警察局一趟,不是因為你犯罪,而是我們還是得檢查一下你的身份證。」他檢視眼前稚氣未脫的女孩,其實他是真的想刁難她的,因為他還是不相信徐蘋會真的有家歸不得。

    「喂,你真的很八股耶!你都知道我的年齡根本不用管他宵不宵禁,你還不放我出去,小心我請律師告你們污蔑,還有傷害!」徐蘋被惹毛了,口氣也跟著不好。

    「丫頭你……」陳忠黨原本稍滅的火氣頓時也被挑起來。

    「蘋姊!」一個夜歸少年和前來帶他回去的父親訝異的走向徐蘋,「你怎麼會在這裹?」

    徐蘋一見到叫她的人居然是自家律師兒子時,馬上翻翻白眼咕噥著,「天啊!我的運氣真的太棒了。」她站起來向迎面走來的人說道:「季叔叔,小揚。」

    「小蘋,你在警察局做什麼?」季暮鑫見到徐蘋的訝異程度不小於季揚。

    「季叔,拜託你向這個討厭鬼解釋我真的是徐蘋,而且我也滿十八歲了。」

    「陳Sir,我這侄女怎麼半夜了還在這兒?」季暮鑫問道。

    「季叔,人家才沒犯罪,是他不分青紅皂白的,硬是要將人家逮到這兒來。你瞧,還害人家的腳扭傷了。」徐蘋邊說邊舉起受傷的腳踝給季暮鑫看,「更過分的是,他居然說我假冒徐蘋的名字。」

    陳忠黨也不甘示弱的說:「你也不瞧瞧自己長得這副德行。」他拉拉徐蘋削短打薄的頭髮,「乾乾扁扁的身材,怎麼看就像不良少年,哪裹像是女孩子家。」

    乾乾扁扁的身材?徐蘋低頭看看自己被大衣罩住的上身,看起來是像四季豆沒錯,但是脫掉外衣後的她,可是有三十四C的身材耶!就不相信他不會噴鼻血。

    徐蘋愈想愈不甘心,自己居然在這裹耗掉大半夜,雖然是該謝謝他帶自己到這兒來,讓她不至於在外面吹冷風,但是一想到他「惡質」的態度她就生氣,於是她跟著反駁回去?「你說誰像不良少年?你難道想在自己的罪名上再加上一條譭謗嗎?」她用生平最大的嗓門罵道:「季叔,你都聽見了,我要告他!」

    她的大嗓門引來警察局裹所有人的注目,沒人敢相信這位個頭嬌小的女孩子,脾氣居然如此火爆。

    「小蘋!」季暮鑫到現在只見到他們兩個像仇人似的對吼,卻還搞不清楚徐蘋究竟是怎麼會被帶到這兒來的,「這裹是警察局,你不可以對警察這麼沒禮貌。」

    「我……」徐蘋當場委屈的紅了眼眶。

    「爸,蘋姊可能是真的有委屈。」季揚幫徐蘋說話。

    「你住嘴,我還沒跟你算帳呢!」季暮鑫一個頭兩個大,怎麼好好的一個晚上,他不但要來這兒領回自己混在PUB裹的兒子,連徐蘋也來參一腳。

    「季先生,事情是這樣的,」范達立將手邊的事放下,到對峙的兩人中間幫忙解釋道:「我們夜巡的時候,發現徐小姐獨自坐在公園的鞦韆上,如果她不要一見到我們就跑的話,也不會有這個誤會了。」

    「小蘋,這是怎麼回事?」季碁鑫有點抓住狀況了,他轉頭問徐蘋,卻只見她紅著眼,倔強的轉身不看他。

    「蘋姊?」季揚向前拉拉徐蘋的手,「是不是徐伯伯和徐伯母又吵架了。」

    「吵架?」她苦笑了一下,無奈的說道:「只是吵架鬧離婚也就罷了,還……反正他們不要我,所以我也不會回去那個家。」

    徐家的狀況季暮鑫是十分明白的,徐氏夫妻的吵架也早就不是新聞了,但是今天鬧得徐蘋離家出走,還上了警察局,可就「代志大條」了。

    「爸,蘋姊今天就到我們家過夜好了,反正她也不想回徐伯伯家。」季揚滿臉興奮的說:「蘋姊,你跟我擠一張床,這樣我們就可以聊天聊通宵了。」

    「你還真大方耶!小揚,你真當我是男生不成?」徐蘋掐著他的臉頰說道。

    「徐蘋!」徐諍接到警察局打來的電話,說他女兒現在在警察局裹要他去帶回時,他還半信半疑的到這兒來,沒想到她還真的在這兒丟人現眼。

    他向前一個巴掌就往徐蘋的臉上揮去,清脆的一聲「啪!」馬上又引來所有人的注目。徐蘋的臉被打得紅腫,她一言不發的跛著腳往外走。

    「你給我站住!」徐諍氣憤的大叫。

    徐蘋不理會他的怒罵,依然故我。徐諍更加不滿的捉住她,又是一掌。

    「你打啊!打死我好了,反正你又不承認我是你的女兒,又何必在意我丟你的臉!」她叛逆的說。

    「你……」徐諍被她氣得說不出話來,他本來已經為了自己的氣話弄得女兒半夜離家出走而悔恨,但是警察局的一通電話卻又讓他惱羞成怒。

    「徐兄,有話好說,小女孩不懂事,你又何必跟她這樣氣壞彼此?」季暮鑫好言相勸道。

    徐蘋甩掉季揚伸過來的手,對他說道:「小揚,蘋姊今天不到你家過夜了,改天我再請你吃飯。」

    「那你要去哪裹?」季揚緊張的間,剛剛見她和徐伯伯鬧得如此不愉快,她鐵定是不會回家的。

    「去死!」她看都不看徐諍一眼,負氣的說。

    「你跟我回去!」

    「那裹已經不是我家了,我回去做什麼?」

    「徐蘋跟我回去好了,我會好好勸她的。」季暮鑫插手說道,「徐大哥,你一早不是還要開會嗎?你就先回家好了,明天我會親自送她去上課的。」

    「那她就拜託你了。」徐諍氣呼呼的瞪著背對著不理會他的女兒,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傷了她有多重。

    徐蘋自己也覺得委屈,但她的脾氣和徐諍一樣的拗,她低著頭,一語不發的被季揚推上車。

    她不知道當自己離開後,聞風而至的記者,逼得徐諍這位報業聞人差點當場又發飆。

    *****

    「小蘋,告訴季叔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季暮鑫威脅兒子,如果不上床睡覺的話,就馬上跟他算他到PUB遲歸被捕的帳,果然,季揚立刻乖乖的躲回房間,自己好趁這時候向徐蘋問清楚。「在季叔面前,你不必隱瞞什麼。」

    徐蘋捉著抱枕咬著手指甲,紅著眼緩緩的說:「今天晚上爸帶了外面的女人回家向媽示威,他們……我爸說我不是他的女兒,說我是一個姓辜的野種……」

    她抬起紅腫的眼眶可憐的問道:「季叔,你和爸爸認識很久了不是嗎?那請你告訴我,我究竟是姓徐還是姓辜?」

    季暮鑫重重的歎了口氣,想來徐諍為了和董婉寧離婚,已經氣到口不擇言了。他看著滿臉委屈的徐蘋安慰道:「傻丫頭,你想太多了,季叔跟你保證,你百分之百是你爸的女兒,假不了的。」

    「但他說我不足月啊!」徐蘋雖然得到季暮鑫的保證,但她依舊不信的告訴他徐諍說的話。現在她連叫徐諍一聲「爸」都不願意了。

    「早產兒你知道吧?你就是早產兒,不信可以去問你爺爺奶奶,就算季叔騙你,爺爺他們總不會騙你的。」

    有的時候,他真的不懂徐諍心襄在想什麼。

    徐諍和董婉寧是大學時代的班對,兩個人從大一就在一起,甚至一畢業就準備結婚。沒錯,那時的董婉寧是T大的校花,追求的人不下十數人,徐蘋嘴的辜顯高也是其中一人,徐諍當兵時,他們兩個人走得滿近的,但是董婉寧心只在徐諍身上,當徐諍一退伍,董婉寧也就挺著大肚子結婚。

    壞就壞在董婉寧因為跌倒而讓徐蘋提早出來,大概也是從那時開始,徐諍便時常流連在酒店,也是從那時候開始,董婉寧就拚命的花錢打牌。

    最可憐的就是徐蘋,從小到大她就沒有父母的疼愛,徐家一個大屋子除了僕人以外,就常只有徐蘋一個人守著那個空蕩蕩的家。而徐蘋的爺爺奶奶看到兒子和媳婦處得那麼不好,也搬出去住,來個眼不見為淨,就這樣,徐——也常常溜到爺爺奶奶家避難。

    「去睡吧!」季暮鑫疼愛的拍拍她的頭,「明天一早我先送你回去拿課本,然後再送你去上課。」

    徐蘋拭掉眼角的淚珠,帶著一抹可憐兮兮的表情無奈的說道:「如果季叔是我爸爸就好了,有的時候我真的很羨慕小揚有一個好爸爸。」

    「小揚還羨慕你有個漂亮的媽媽呢!」季碁鑫的妻子早在季揚三歲的時候就因為癌症過世了,所以季揚對他媽媽的印象全憑一張張的相片。現在季揚都已十五歲了,有的時候,他反而覺得自己父兼母職有點心有餘而力不足,所以才會有季揚半夜跑到PUB鬼混的下場。

    「季叔,我先去睡覺了。」她揚起一朵帶著眼淚的笑,傾身親了季暮鑫的臉頰一下,「晚安。」

    他有點不自在的忍住想伸手摸被親的地方的衝動,他有時真的搞不懂他們這個年紀的孩子心裹在想什麼。

    徐蘋在走進客房前飄來一句話,「那個晚安吻只有爺爺奶奶才可以得到的喲!」

    季暮鑫有點哭笑不得,這大概就是養女兒的好處吧!可以得到比你老婆年紀小的女孩隨時送你一個KISS。

    *****

    陳忠黨沒想到這麼快又見到那個刁蠻的女孩,而且更令他不可思議的是,她居然是T大的學生。

    「喂!討人厭的阿伯。」徐蘋在校門口等同學一道吃午飯的時候,遠遠的看到陳忠黨還穿著制服,朝著大門走來,她冷言喚道。

    今天的徐蘋終於比較像女孩子了,她穿著一件式的娃娃裝,而且長度只及大腿一半,臉上只抹上粉色口紅,顯得十分的俏皮可愛。

    陳忠黨承認自己那天是瞎了眼,要不然怎麼會認為徐蘋像個男孩呢?

    「阿伯,難道你的女朋友也是念這裹的?」她好奇的問。

    「拜託,我只不過比你大七歲而已,請不要叫我『阿伯』,好像我已經LKK了。」他也跟著回嘴道。

    他們之間少了那夜的火爆,沒想到再見面居然可以談笑風生。

    徐蘋轉轉活靈活現的大眼珠,虧他道:「不是所有的警察都叫『警伯』嗎?更何況大我七歲不就二十五歲了,So……我叫你阿伯當然也不過分嘍!」

    「你這丫頭,嘴巴還是那麼利。」他搖頭甘拜下風。

    「我的問題呢?你還沒回答我耶!」她想到他還沒告訴她來學校的目的。

    「我來找我妹妹吃午飯的。」他老實的回答,但是換來徐蘋一臉不信的譏笑。

    「少來了,女朋友就是女朋友,還『ㄇㄟㄇㄟ』咧!」逮到機會徐蘋可狠狠的報了一箭之仇。

    陳忠黨舉起手故作發誓狀的說:「是真的,她是資管一B的學生。」

    資管一B?不會這麼巧吧!她迅速的過濾自己班上姓陳的女同學,發現只有一個陳愛而已,而陳愛今天和她約好一道吃飯,還說她的哥哥也會來。

    「你的妹妹不是陳愛吧?」徐蘋有點小心翼翼的問。

    「她是你的同學?」這會兒,連陳忠黨都有點訝異了。

    「你們家該不會還有一個陳國吧!」她俏皮的說。

    「放心,陳國就是小愛,因為她小的時候嫌陳愛國這個名字太『聳』了,在小學二年級的時候,為了那個名字而讓她隔壁的小男生眼睛黑了一圈後,我媽就立刻幫她換了名字。」他和她分享陳愛小時候的笑話。

    果然,徐蘋馬上捧場的大笑,而且是很不淑女的笑法。她擦擦眼角笑出的眼淚說道:「終於給我抓到她的小辮子了。」

    徐蘋大方的笑容,看得陳忠黨有點癡傻,原來女孩子的笑也可以如此的不拘小節。

    「哦喔,『陳愛國』來了。」她看到陳愛匆匆的朝他們這裹走來。、

    「千萬不要告訴她是我告訴你這件事。」陳忠黨拜託她,要知道他妹妹可是有名的『恰查某』,如果被她發現是他洩了她的底,他會被他妹妹剝皮的。

    但是如果不好好利用這個大好的機會,她就不叫徐蘋,所以她在陳愛拍拍她的肩時,有意無意的說…「小愛,聽說你家還有一個人叫陳愛國咧,對不對?」

    陳愛馬上把拳頭掄起來,在她的警察哥哥面前揮了揮,「是你洩漏出去的?」

    「奇怪了,我有說是他嗎?陳愛好聰明哦!」徐蘋一手挑起他們兄妹間的嫌隙還洋洋得意。誰教他那天要害她走了生平的第一遭警察局。

    「徐蘋!」陳忠黨作勢要掐住她的脖子,惹得徐蘋尖叫的跳開。

    他們之間的嬉鬧看在陳愛眼裹也有點莫名其妙,他們何時認識的,她怎麼一點都不知道?陳愛先問自家哥哥,「你認識小蘋?」陳忠黨點點頭。

    她又轉頭對徐蘋說:「但是你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我怎麼不知道?」

    徐蘋不可思議的睨著她說道:「難不成你忘了害我腳扭傷的罪魁禍首?」

    「那你就是我哥嘴裹的那個不良少女嘍!」

    陳忠黨輿徐蘋十分有默契的點頭,又異口同聲的說:「就是他(她)。」然後又互瞪對方一眼。

    「小愛,我告訴你,早知道你哥哥是這個討厭的阿伯,我就不來了。」徐蘋鼻子故意哼了聲,表示她的不屑。

    陳忠黨當然也不肯示弱的說:「小愛,下次要約我出來吃飯,先告訴我不是這不良少女我才要陪你。」、

    陳愛看看哥哥又望望好友,決定不理會這兩個瘋子。一個穿著警察制服還像小男生一樣愛鬥嘴;另一個則是學校裹有名的冰山美女,對男同學都不愛理睬,而這兩個人碰上了卻好像有擦出火花的跡象。

    會不會他們不需要她就可以……哎喲!不想太多了,先解決肚子的問題比較重要。陳愛一手一個的勾住他們說道:「我們到對面的三商巧福吃牛肉麵好不好?」

    兩個人沒有異議的被她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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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 03:10:18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徐蘋縮著頭站在街角等陳忠黨下班。

    真受不了那個阿伯,老是遲到,好像不遲到他不爽快一樣,今天他又遲到整整三十分鐘了。真是的,哪有讓女生等男生的?而自己也真是笨,人家一通電話就急急過來。徐蘋拿出放在背包裹的行動電話,直接撥到陳忠黨服務的警察局裹,沒想到這個臭傢伙早在一個小時前就出來了,那為什麼到現在還遲遲未到呢?

    她決定再等他五分鐘,就五分鐘,如果他再不出現,她就要他好看。

    徐蘋看著腕上的表,心襄浮現陳忠黨那傢伙的模樣,不禁一陣好笑。

    那傢伙姍姍來遲就算了,他的理由一定是——因為我送同事回家,所以遇到塞車,然後就遲到了。

    這就是陳忠黨最最標準的:因為、所以、然後就的說辭,而且沒有一次例外。

    果然不出她所料,這會兒陳忠黨急忙從轉角露出他那張靦赧的大黑臉,她故意看了一下腕上的表,暗示他又遲到了,陳忠黨馬上就解釋道:「對不起,因為我……」

    徐蘋小家子氣的幫他接話,「因為你送同事回家,所以遇到塞車,然後就遲到了。」

    「嘿嘿,你怎麼會知道的?」陳忠黨搔搔頭,有點不好意思的問。

    「拜託,你這個理由用爛了,換個新鮮點的好嗎?」她沒好氣的說。

    「對不起、對不起,但是今天我沒送同事回家,而是先把他們送到KTV」

    「KTV?陳阿伯,我還以為你們當警察的都很不屑那種地方耶!」他換了台詞了,但在徐蘋耳裹聽來還是一樣的爛招。

    「我們也需要休閒生活的,你以為當警察的都是神啊!」他敲敲徐蘋的頭。

    徐蘋才不依他咧!她跳到離他有五步遠的地方才說道:「看你拿什麼來收買我啊,阿伯!」說完還扮張鬼臉給他瞧,然後「阿伯」那兩個字還特別的大聲。

    「小鬼,你給我站住!」陳忠黨黑臉頓時變得更黑了,要不是局的同事要求每個人都要攜伴參加,而且還特別向他交代不可以帶陳愛去,他才不會找徐蘋這個愛捉弄人的小鬼去。

    真不知她怎麼會跟小愛變成死黨的,小愛平時在家都很沉默,所以交的朋友也都是文文靜靜的,何時冒出一個像她這種蹺家的朋友?

    「徐蘋你要跑到哪去?」他看到徐蘋已經跑得大老遠了,而他的車卻在另一頭。

    「趕快回家嘍!你沒發現現在快十點了嗎?我怕又被抓進警察局裹。」她隔著街大喊道:「我已經無家可歸了,你千萬不要再害我了。」

    她弄得陳忠黨有點笑不出來,所以他決定跟她玩到底,「那好,我送你回去。」他對她揮揮手,告訴她他的車在另一頭。

    陳忠黨當然也知道徐蘋是跟他開玩笑的,但他還是有點在意她剛剛說的那句『無家可歸』。難道她真的從那天開始就沒有回家嗎?他決定晚上送她回家,而不只是送她上計程車。

    徐蘋笑著跑回來,極為自然的勾住他的手臂,「走啦,你不是說要到KTV的嗎?還不快去,要不然待會搶不到麥克風就不要怪到我頭上來哦!」

    她當陳忠黨是Buddy—buddy,卻沒細想自己的動作讓他有觸電的感覺。

    他不語,但體貼的幫她開好車門讓她坐進自己的TOYOTA,徐蘋大概也被服侍慣了,並沒注意到以前陳忠黨從來沒替她開過車門。

    她坐進車子後又開始嘰哩呱拉,「你會唱歌嗎?」她問了一個不像問題的問題。

    這問題當場又引來陳忠黨的大笑,他反問她,「那你會唱歌嗎?」

    徐蘋這下子可帶點保留的說:「我甚少上KTV的。」她沒說的是,家裹有一套比外頭更棒的設備,當然不必上KTv白花錢嘍!

    他聽到她的回答又敲敲她的頭道:「那待會你就別碰麥克風好了,免得我丟臉。」

    被人家取笑兼警告的徐蘋當場又開始哇哇叫,「我就是要讓你丟臉,阿伯!」

    陳忠黨礙於自己正在開車,所以沒再分神的敲她,不然他才不會放過徐蘋那句「阿伯」呢!

    兩人到了一家KTV門口,馬上就看到一個路邊的空位,陳忠黨賣弄技巧的將車一次OK的泊進停車格內。

    他體貼的幫她開車門,然後拿出放在後座的外套替她披上。面對徐蘋的不自在,他彆扭的說:「天氣冷嘍!你穿得那麼少,我怕一不小心你感冒了,不但我要付醫藥費,還得被我家那個愛國妹罵呢!」說完後一張黑臉變紅了。

    敏感的徐蘋也聰明的不戳破那一絲疑問,她一直認為當朋友是長長久久的,但是一旦牽扯到男女感情的時候,就什麼都不對勁了。

    她跟著他裝瘋的說:「阿伯,小心我跟小愛說,你叫她愛國。」

    *****

    事實證明他又被徐蘋騙了,因為她歌唱得不但很好,而且放出來的每首新歌她幾乎都會,甚至還會帶著其他人合唱呢!

    「你『暗槓』哦,不是說不會唱歌的嗎?」陳忠黨在徐蘋好不容易放下麥克風喝口茶、歇口氣的時候,附在她的耳邊小聲的問。

    「哪有?」徐蘋當然不承認自己說過不會唱歌的話,「我是說,我很少上KTV,而沒說我不會唱歌耶!」

    「是嗎?」他瞇起眼,不相信她的話。

    「喂!你們兩個不要在那裹情話綿綿了,阿忠你的歌出來了。」畫面上出現的是陳忠黨逢唱必點的「今生注定」,只不過以前都是范達立和他兩個大男人對唱,每每都會出現爆笑的場面。

    「小蘋你和他對唱好了。」范達立讓出手上的麥克風,笑道:「以前都是我幫他唱女生的部分,今天終於可以還我正身了。」他還裝出一副小女生的嬌羞樣,當然又是引來所有人的笑諸。

    這首歌在徐蘋眼裹有點曖昧的感覺,但她還是大方的拿起麥克風,直到他們合唱到,「用半生緊緊相守換取承諾,才瞭解今生注定與你相守。」的時候,她開始不自在的將視線定在電視畫面上的男女主角,而不迎向陳忠黨有意無意的凝視。

    她有些恍惚的交出手上的麥克風,對周圍的掌聲絲毫未進耳,而陳忠黨也感到她有意的迴避。

    「我看你們還真的像有那麼一回事耶!別說你們不是一對,我們絕對不相信的,你們說對不?」最愛捉弄人的范達立說道。

    「沒錯、沒錯。」其餘的人跟著瞎起哄,「他們八成是情侶而不敢承認。」

    徐蘋不自在起來,但也不好意思發作,只有獨自喝著水不發一言。

    陳忠黨看在眼裹,也幫他倆的困窘解圍,「拜託,如果我們真的是男女朋友的話,我願意讓各位罰三大杯酒,但可惜我們不是。她是小愛的同學,為了各位說好今天不可以帶小愛來湊熱鬧,所以小蘋才代友上陣。」

    徐蘋用眼神謝謝他的解圍,但是她認為自己待會必須和他解釋清楚才行。

    接下來的時間,徐蘋覺得「度分如日」,因為每次有男女對唱時,麥克風都會自動的跑到他們手上,而且每結束一首歌,他們就被眾人取笑一次。好不容易她挨過了長長的時間,從來不認為唱歌是件痛苦事的徐蘋,第一次後悔陪他出來。這下子真的跳入黃河也洗不清了。

    陳忠黨的同事、朋友們,全自動自發的分配好沒有車的人由陳忠黨以外的人送回去,想當然,徐蘋是惟一上他車的人。

    「我叫計程車回去就好了。」徐蘋先謝謝他今天晚上的招待後才告訴他。陳忠黨有些話想問她,所以怎麼可能會讓她自己搭車回去。「我送你就行了,何必浪費車錢。」

    「不必了,我沒住家裹,你可能會不順路的。」她推托道。

    「一個女孩子家這麼晚坐計程車,我會不放心的。」他故意戲謔的說,想沖淡他們彼此的尷尬。

    「不……」她的話在莫名其妙的又被推進他車裹的時候止住,「你很鴨霸哦!」

    「不鴨霸點哪制得住像你或小愛這種女生。」他不給她溜下車的機會,在她坐定後馬上按下中控鎖。

    「你是不是大野狼?」她調侃的問道。

    「如果你自認為是小紅帽的話,那我就是大野狼。」他做出餓狼撲羊的模樣,惹來徐蘋哇哇大叫。

    「當警察都像你這樣嗎?」她改編電視的廣告詞問道。

    「那可不一定。」他也學著廣告詞回答她。

    你來我往的笑鬧,馬上衝淡了他們之間的尷尬。

    車子穩穩的滑上路,陳忠黨在心裹盤算著什麼時候問她,他憋了一個晚上的問題。

    徐蘋眼睛定定的直四周飛逝的街景,直接先告訴他他想問的事。「你心裹一定對我沒回家住感到好奇,對不?」她是個坦白的人,也希望他有話直問,不需拐彎抹角。

    「對不起,那原本是你的私事,但我想我們是朋友嘛!關心一下也是應該的。」他有點不自在的解釋。

    徐蘋對他的那句『朋友』稍稍失笑了一會,但她目前並不想對這兩個字下註解。她淡淡的說:「我爸媽離婚了,他們沒人要我這個超級拖油瓶,所以我現在住爺爺奶奶家,他們住內湖。」

    她輕描淡寫,但是陳忠黨能感覺到她心中的那股遺憾。

    「我在小公園抓你的那天,你就是和父母吵架後跑出來的?」

    「吵架?那還得看看他們認不認我這個女兒。」她的眼眶無奈的紅了起來,「你和你的同事都已經見識過我和我爸的關係了。」她指的是在警察局裹,徐諍一語未說對她就是一巴掌的事。

    陳忠黨握緊方向盤,忍住想伸手輕撫她被打過的臉的衝動,「還痛嗎?」

    關於他遲到的問題,徐蘋失笑了,「都過了一個多月了,早就痛過了。」

    是啊!都過了一個多月了。街上也因為耶誕節即將來臨而佈置得異常溫馨。

    「對不起,為那天捉你到警察局的事。」他愧疚的說道,若不是自己那天的情緒不好,他也不至於將她帶到警察局。

    「你是職責所在,況且我自己的態度也不好。」她輕笑的說,輕鬆的化解那次的誤會。

    雖然他們這個月以來碰了不少次面,但幾乎都有陳愛夾在中間,所以這件事也就一直沒有談開來。

    「你還是很在意你父母的。」陳忠黨觀察人微的說,因為徐蘋一提到她父親徐諍的時候,臉上都會出現少許的激動。

    徐蘋低頭看看自己修剪整齊的指甲,語氣依舊沒有起伏的說:「早習慣了,不然我還能怎樣呢?從小我就知道他們會離婚的,只不過是快慢的問題,爺爺早就不看好他們了,讓我們訝異的是,他們居然會撐到我滿十八歲後才分手。看著他們貌合神離這麼多年了,身為他們惟一的女兒,我有權不去在意嗎?」

    是的,在外人眼光看來,她——徐蘋應是最可憐的,但她卻一直不認為自己哪裹可憐,反倒覺得自己的父母很可悲,原本好好的姻緣,就為了一點不是理由的理由而吵了那麼久,離婚對他們一家五口而言是種解脫,也是恩賜。

    爺爺家再一個轉角就到了,於是她便開口告訴他,「哦,前面的路口放我下來就可以了,謝謝。」

    下車時徐蘋不忘還他外套,今年的冬天比往常冷,她怕請陳忠黨進去喝杯咖啡會吵到爺爺奶奶,所以她想直接就在門口跟他道晚安。

    陳忠黨在她進門前出乎自己和徐蘋的意料,他拉住她,然後傾身吻了她。

    「咱!」一聲清脆的聲音在寂靜的黑夜裹聽來分外清楚,徐蘋慌亂的推開沉重的大門後才對他說:「我不希望我們連朋友都當不成。」說完她不聽陳忠黨的解釋便將門關上。

    他眼睜睜的看著徐蘋落荒而逃的身影,他認為自己真的喜歡上她了。向來對愛情嗤之以鼻的陳忠黨也會有今天,看來徐蘋對他的影響可真大呀!

    *****

    大學的課很輕鬆,每個學生都有選課的自主權。入學時的分班只是為了學校管理畢生方便而已,全班的同學想聚在一塊,大概就只有班會時才有可能。所以在學校裹要躲一個人是很容易的事,此刻徐蘋有點痛恨自己當初為何在新生報到選課時會遇到陳愛,進而和她選幾乎差不多的課程,現在想躲她都躲不成。

    「徐蘋,你和我哥是不是吵架了,要不然他最近怎麼那麼陰陽怪氣?」陳愛好不容易盼到徐蘋沒蹺課的日子,不好好逼間她的話,就太對不起自家哥哥了。

    徐蘋想躲都躲不了,事實上她也不希望為了陳忠黨的事,讓她和陳愛之間的友情變質了。她硬著頭皮打哈哈的說:「沒有啊,我和你哥哥會有什麼事發生呢?」

    「但是哥哥最近都不回家,一回家就是將自己鎖進房間裹不肯出來。」陳愛告訴她,「而且從來不抽煙的他,現在幾乎煙不離手。」

    徐蘋蹙緊修得細細的安室眉說:「那干我什麼事?」她不是有意要將話講得那麼絕,而是給人希望又讓人失望會是件更殘忍的事。

    訝異於徐蘋的無情,陳愛又看到以前的那個冰山美女。「但,你和哥哥不是情侶嗎?」她困惑的問。

    「是誰告訴你我們是情侶的?」她反問道。

    陳愛被她激到有點不愉快了,「如果你沒當我哥哥是男友的話,那你又何必常常和他出去?」

    徐蘋失笑了,「小愛,你難道忘了,每次你都有出現哦!我和你哥哥單獨出去也不過只有上個禮拜唱KTV罷了。」

    「我以為你們是拿我當擋箭牌,混淆視聽用的。」陳愛還是覺得事情有點不對,但是徐蘋一直強調她和哥哥不是那一回事的話,恐怕問題就出在自家哥哥身上嘍!

    徐蘋強拉開嘴角的笑容,收拾好桌上的筆記後說道:「恐怕是你猜錯了。」

    徐蘋看看手上季暮鑫送她的GUCCI表,「小愛,對不起,今天不能和你一道吃飯了,我和朋友約好了。」不等陳愛有任何的反應,她快速的離開教室。

    「小……蘋……」陳愛想叫都來不及。哎!本來要告訴她哥哥今天休假,要找她一起到深坑吃豆腐的,看來哥哥真的又要失望了。

    *****

    該來的總是躲不掉!徐蘋低著頭抱著書,一心只想趕快到校門口,然後迅速的跳上季暮鑫的車,但是陳愛的問題還有她說的話,一直在自己腦中盤旋著。

    他真的學會抽煙了嗎?徐蘋無法將煙和陳忠黨畫上等號,因為他的形象太好了,一直像個陽光男孩,看來自己那一巴掌對陳忠黨而言,傷害可能真的不小。

    她想到自己惟一被父親打的那一次,說真的,那天陳忠黨間自己臉頰還痛不痛時,她差點告訴他還在痛,但是,是痛在心底而不是臉上。

    「蘋姊,這。」不知不覺的走到校門口,聽到季揚叫她。她東張西望的沒看到季暮鑫,反而見到季揚在那惟恐天下不知的大喊。

    「蘋姊,你好慢哦!我和老爸等你好久了。」季揚有點抱怨。要知道,冬天站在空曠的地方等人是件痛苦的事,雖然他還特地找了一個曬得到太陽的地方站著,但還是免不了要吹吹冷風的。

    「年輕人不要這麼沒耐心,才讓你等一會兒而已就在抱怨,那你以後怎麼追女朋友?」徐蘋裝得老氣橫秋的念他。

    「拜託,我現在才十五歲而已,我爸才不會同意我這麼早交女朋友。」他伸手幫徐蘋拿她那袋重重的書包說道。

    「是嗎?」徐蘋故意用鼻子哼出一股不淑女的氣來,「那前幾天我在安和路見到你和一個漂亮妹妹走進遠東飯店的『明星天地』,你千萬不要告訴我那個是你學妹或同學什麼的。」

    遠東飯店?慘了,怎麼會被她碰見呢!「蘋姊,拜託,千萬不要跟我老爸說你見到的事,不然我的零用錢會被扣押住的。」他哀求道。

    「行啊!條件呢?」徐蘋故作思考狀,她好不容易逮到季揚的小辮子,不好好利用怎麼對得起自己。

    「土匪!」季揚心不甘情不願的說:「趁我這陣子有溫書假,幫你打期末報告嘍!」

    「成交。」徐蘋快樂的答應他的條件。要知道季揚雖然才念國三而已,但是在電腦專業上不輸她這個資管系的大學生,他打的報告更不用說,一向是圖文並茂,漂亮得很,這也是他常幫專科或大學生打報告而練下的功力。

    「你們又在交換什麼條件了?」季暮鑫好笑的看著他們兩個交換著他不知道的秘密。

    季揚警告的瞪著徐蘋一眼,要她記住千萬不可洩底。而徐蘋當然也收到他的雷射眼,她笑著說道:「阿揚說要幫我打報告。」她話只說了一半。

    「季揚又開始工作啦?」季暮鑫以為她又幫季揚找了一大堆的Case要Keyin.

    「老爸,蘋姊是土匪,幫她打報告還逼我不可以算錢。」季揚惡人先告狀。

    徐蘋用力的掐住季揚的手,要不是為了那堆打不完的作業,她鐵定會告訴季叔,季揚偷交女朋友的事。

    季暮鑫看他們兩個又開始打打鬧鬧,笑著搖頭說:「上車吧!先生小姐,咱們再不走,待會深坑的豆腐賣光了我可不負責。」

    季揚一聽說要到深坑,馬上就央求他老爸,「可不可以在動物園停一下?」他的眼神滿是期待的看著季碁鑫。

    徐蘋打開後車門,取笑他說:「幹麼,這麼大了還想到動物園看林旺爺爺啊?」

    季揚白了她一眼,有點受不了她,「我是想買燒酒螺還有糖葫蘆啦,我還想看紅毛猩猩咧!」

    「燒酒螺?糖葫蘆?」徐蘋眼睛一亮,她除了小時候和爺爺奶奶一起出去玩吃過那麼一次之外,就沒碰過那些東西了。

    「老爸,我看你是非停不可了。」季揚好笑的看著徐蘋眼睛瞪得大大的,口水快要流下來的饞嘴樣,「你看看蘋姊,口水都快滴到地上了。」

    「死小子你敢說我?小心以後有事別求爺爺告奶奶的!」

    「哈,我不必求爺爺告奶奶,我求你就可以了。」語畢,他還扮張鬼臉給徐蘋看。

    季暮鑫寵愛的看著他們兩個。他想,年輕真好,可以自由自在的不受拘束。

    徐蘋一直沒注意到自己背後有一雙哀怨的眼睛看著她的笑,直到他們的車遠去,那雙眼睛也一直隨著遠揚的灰塵久久未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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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 03:10:39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哥,好了啦!你就別再喝酒了。」陳愛勸著陳忠黨,此時她真的有點恨徐蘋,若不是徐蘋,她哥哥也不至於變得如此頹廢。

    今天,陳忠黨好不容易排了三天的假,他拜託陳愛幫他約徐蘋出來。那夜的巴掌他早沒放在心上,反而責怪自己為何那麼衝動嚇到她了。

    陳愛並沒有告訴哥哥,徐蘋已經好幾天沒去上課了,只說她要試試看,去不去都要看徐蘋的意思。誰曉得陳忠黨沒把話聽進去,只單方面的認為有她出馬說服,徐蘋不可能不同意的,所以他便高興的約了父母親,要他們一起看看他心儀的女孩子。

    見到哥哥興匆匆的,陳愛好幾次真的想要他放棄徐蘋。當初介紹徐蘋給哥哥認識,只是想讓一直在警界服務的哥哥可以多認識外面的女孩,誰知陷下去的是自己一相情願的呆頭哥哥,人家徐蘋一直沒把他放在眼裹。

    「告訴我,我哪裹比不上那個小男生?」當他看到徐蘋和季揚有說有笑的從校門口走出來時,心就不好受,但他在父母面前也不好擺出臭臉。偏偏到深坑時又遇到他們,徐蘋更是當街和季揚拉拉扯扯的搶同一根糖葫蘆吃,更不避諱的將季揚原先咬了一半的東西含在嘴巴裹。難道說自己比不上只有十五歲,什麼都沒有的男孩?

    「哥,季揚和徐蘋他們本來就是朋友了。」她受不了陳忠黨滿是吃味的表情,連季揚那個半大不小的小朋友都可以當作假想敵,「季揚他爸爸是徐蘋家的律師,關係本來就很好了。」

    「是嗎?好到可以一起分一個東西吃的地步?」他又猛灌下一大口的啤酒,苦笑道。

    陳愛搶下他手上的啤酒罐,要不是他是她哥哥,陳忠黨這種無理取鬧,沒事找事做的態度,她才不會理會這麼多,還浪費口水。

    「你再喝,我就不幫你追回徐蘋了。」她要脅道,她知道依今天在學校徐蘋講話的態度和內容,他們兩個是沒有未來可言,但為了不讓樓下的父母上來看看他們兄妹倆在搞什麼鬼,她是不會作出這種承諾的。

    「沒用的,她恨我,她不會聽你說的。」他醉眼濛濛的說。

    徐蘋會恨他?不會吧!就她所知道的,徐蘋除了父母之外,不會對任何人表達恨意的,她哥哥會有那麼大的本事?她不相信。

    陳忠黨趁陳愛深思的時候搶回她手上的酒,然後在灌完前,他告訴她道:「我強吻她,她打了我一巴掌,所以……」他短暫的苦笑一聲,便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這下換陳愛想去冰箱裹拿出剩下的啤酒灌醉自己了,一向最尊重女性的哥哥會強吻徐蘋,還被甩了一巴掌!看來她是真的要找徐蘋出來談一談了。

    陳愛真搞不懂愛情這種有點怪異的東西,愛人真的那麼痛苦或是可怕嗎?她在辛苦的抬陳忠黨回他房裹的時候,她發誓絕不輕言嘗試愛情這種有點可怕的東西。

    *****

    徐蘋照例在交完考卷後馬上離開教室,最近的陳愛一直逼問自己到底什麼時候要去看陳忠黨,講真的,她已經有點不耐煩了,說真話陳愛又不接受,還說有事兩個人當面講開就好了,沒必要鬧那麼大的彆扭。

    徐蘋的嘴角嘲諷的上揚,鬧彆扭?還真虧陳愛想得出這麼大的帽子來壓她,試問,只是普普通通的朋友,還有什麼彆扭脾氣好發的。

    「小蘋!」陳愛一見到徐蕷交完卷子時,她也跟著交卷跑出來,「為什麼不等等我?」她有點埋怨的說。好歹她們也是好朋友,雖說沒有交心到哪裹,但分享心事也是可以的。陳愛認為自己不是小心眼的女孩,如果徐蘋跟她哥哥真的沒辦法在一起也無所謂,她只要他們之間的誤會解開就行了。

    「抱歉,我不知道你也交卷了。」徐蘋淡淡的說,她猜得到陳愛想說什麼,雖然不想聽,但人都追出來了,路是大家的,她也不好要陳愛走別條路。

    「你趕時間嗎?」陳愛希望她的回答是不。

    「嗯,我答應小揚要幫他補英文和微積分。」她說道。

    這下由不得陳愛懷疑徐蘋和季揚的關係是不是如她哥哥說的一樣。她猶豫的問:「你……你和季揚是不是男女朋友啊?」她曉得這個問題有些唐突,但她真的很好奇。

    「這是我的事,你不必替你哥哥來試探我吧?」徐蘋的口氣有點重,雖然她很想大笑陳愛滿是胡思亂想的腦袋,但她承認,如果今天陳愛不是陳忠黨的妹妹,只單純是她朋友的話,她是不會說這麼重的話。

    陳愛被她的口氣給稍稍嚇到了。自己沒見過徐蘋對人用這種語調說話過,以前她冷歸冷,但是她對每個人還是保持著和藹的微笑,絕不是今天這個樣子。

    「那只是我的好奇罷了,不干我哥哥的事。」她連忙幫陳忠黨擺脫罪名。

    徐蘋猶豫了一下,問道:「你哥哥……好嗎?」

    「你關心他嗎?」這會兒換成陳愛的語氣稍稍不客氣了。

    「我……」她在思索著要怎樣回答才不會傷害到陳愛,「我跟你還有陳大哥說過了,我們都是朋友,我不想我們連朋友都當不成。」

    陳大哥?陳愛現在知道她哥哥是無望了,但她要陳忠黨知道自己敗在哪裹後徹底死心。

    「小蘋你人很好,可能是我哥哥跟你無緣吧!但是我希望你可以跟他說清楚些,不要讓他一顆心還懸在你身上。你知道當警察的是不可以分心的,我不要家裹的父母擔心哥哥。」說到這兒,她還是希望徐蘋可以去看看她哥哥,畢竟他還是很在意徐蘋的態度。

    徐蘋毫不猶豫的答應陳愛的要求,她知道這是她的義務,因為如果陳忠黨在值勤的時候出了一點問題,那會變成她的責任,「我會找個時間跟他談談。」這是她做得到的事。

    「小蘋,還有一件事,」陳愛想再問她,哥哥說她恨他的事,「我哥說……」

    徐蘋看到季暮鑫站在警街室前等她的身影,直接就打斷陳愛的話。「小愛,我有空再跟你聊,拜。」她撇下陳愛,直接就跑到季暮鑫的身邊。

    陳愛無奈的看著徐蘋溜走,她又來不及幫哥哥問她了。

    看到先行離去的徐蘋像個快樂天使般的跑到季暮鑫那兒,而季暮鑫則親密的摟著陳蘋腰,不知對她說了些什麼,惹得她展開歡顏,一掃剛剛她們之間的嚴肅。陳愛有一種怪怪的感覺,覺得自己哥哥好像搞錯情敵了,徐蘋心中喜歡的人應該是她口中的「季叔」才對。

    徐蘋和季暮鑫?陳愛搖搖頭想甩掉心中那種不愉快的感覺,季暮鑫的年紀不是和徐蘋的父親差不多?她應該不會這麼傻才對。

    *****

    「怎麼啦?」季暮鑫關愛的問徐蘋,打從上車後,她的臉就一直繃得緊緊的,「今天考試考糟了?」他知道今天是徐蘋期末考的最後一個科目。徐蘋愁眉苦臉的轉向季暮鑫,「季叔你可不可以告訴我,要怎樣跟一個你不喜歡的人Sayno?」

    「哈哈!我還以為你考得不好才會一副天快塌下來的表情,原來是愛情路上有了麻煩。」季暮鑫揶揄道。

    「人家是很嚴肅的問你耶,你怎麼淨是開人家玩笑!」她氣呼呼的將臉撇向窗外。

    「好好好,我的小公主你不要生氣了。」季暮鑫伸出一隻手拍拍徐蘋穿著短裙的腿。「跟季叔說是怎樣的男孩子,可以讓你這麼煩心?」他覺得可以讓徐蘋掛在心上的人,基本上就不簡單了。

    「就是害人家腳扭傷的那傢伙嘛!」徐蘋嘟著嘴說,「好煩哦!他妹妹跟我是同學,為了這件事我已經閉門好幾天,連交個報告都要拜託其他同學打聽好她已經交好作業後,我才敢到學校。」一張小臉滿是無奈。

    「是這樣的嗎?」他覺得這丫頭還有事不敢說,「如果他只是單純想追你,那你也可以考慮看看嘛!」

    「拜託!」徐蘋哇拉哇拉的叫,她不相信季暮鑫居然叫她試試看,「我才不要咧!那個阿伯連說都不說就偷吻我,我才不會喜歡不尊重女孩的男生。」她說完後,還做出一個嗯心的動作。

    「喔,那你喜歡什麼樣的男孩,季叔可以幫你留意看看。」他打趣的問道。

    偏著頭,徐蘋做出一副慎重考慮的模樣,然後用一種小女孩的天真表情看著季暮鑫道:「成熟、穩重,可以不用太帥、不用太有錢,年紀稍大一點也沒關係,但最重要的是要疼我、愛我。」她還在心加了一句:像季叔你這樣。

    敢情這小女生在找父親的替身?「你是找男朋友還是老爸?」

    一聽到季暮鑫說到『老爸』兩個字,徐蘋臉又臭了起來,「季叔,你別哪壺不開提哪壺了,我是不會找一個像我爸那樣的男朋友的,花心大蘿蔔一個。」

    「小蘋,好歹他是你父親,你怎麼可以這樣說他呢?」他不是很喜歡見到徐蘋批評自己父親的不是。

    徐蘋又撇撇嘴說道:「那我還能怎樣說他?從小我有父親像沒有一樣,就是因為他這樣,所以媽媽才會變得愛打牌、愛花錢的不是嗎?」

    「小蘋,縱使你說的都有道理,但是你要記住,他是你父親,跟他碰面的時候也不可以頂撞他。」

    「我知道啦!」徐蘋悶悶的答應,雖然心裹有一百個不願。

    「這才乖。」季暮鑫將車子轉進他家的巷子裹,「對了,你把前面抽屜裹的盒子拿出來,那是要送你的生日禮物,雖然遲到了快兩個月,但那是我從巴黎請朋友專門為你設計的,所以比較費時間。」

    徐蘋有點訝異的打開抽屜,果然看到一隻小紙盒,她將它拿出來。疑惑的問:「季叔,你不是送過我生日禮物了嗎?」她腕上的表就是季暮鑫送的。

    「你先打開再說吧!」他催促道。

    徐蘋打開盒子,裹頭的小鑽石向她眨眼睛,是一副用心形單鑽鑲成的耳環。「季叔這……太貴重了。」徐蘋的寶貝盒裹不乏一些珠寶什麼的,她母親甚至在她每年的生日都送她一顆一克拉的鑽石作禮物,所以她知道這對耳環價值不菲。

    「你喜歡就好了。」季暮鑫說不上來為何他到法國,一見到這兩顆尚未鑲好的鑽石時,他就衝動的請朋友設計成耳環要送給徐蘋,他想看鑽石的光澤在她小巧的耳垂上閃閃生輝。

    見她還遲遲的未戴上,他以為她不愛這麼炫目的禮物,「不喜歡嗎?」

    徐蘋瞪大眼睛說道:「喜歡,哪個女生會不喜歡鑽石的!」為了表示她真的喜歡這對耳環,她立刻拔下原先掛在耳朵上的Chanl耳環,改戴季暮鑫送她的。「漂亮嗎?」她晃晃耳朵。

    「你戴什麼都好看。」他說的是真話,因為她長得嬌小可愛,像個娃娃似的,小巧的飾物在她身上顯得更有價值。

    他的讚美聽在徐蘋耳更是甜蜜,她整個情緒一直到晚上都還十分的高昂,人也顯得喜孜孜的,害得季揚一天下來,不但用奇怪的眼光看她,未了還逼問她是不是談戀愛了,不然怎麼一直在傻笑。

    徐蘋對季揚的回答也都用傻笑帶過去。她怎麼能告訴他,她的快樂是因為他父親的關係。

    *****

    季暮鑫一如往常的在徐蘋教完季揚功課後,帶他們到外面吃晚餐,然後送徐蘋回到內湖,但今天有點不一樣,因為季揚隔天要小考,所以他只好先送季揚回家以後,才又轉出來送徐蘋。

    也許徐蘋今天晚上喝了酒的關係,整張臉都紅通通的,講起話來也帶著酒意,而現在更是睡倒在駕駛座旁的位置上。

    哎!真不該讓她碰那杯威士忌的,他該堅持自己的原則,不應該被季揚和她說服的,說什麼她是大女孩滿十八歲可以喝酒了,而季揚則說他喝啤酒就好了。他們倆一搭一唱的,逼他不得不同意,誰知道徐蘋一得到他的答應後,便拿起他放在自個兒桌前的烈酒一古腦的喝完。

    不知道她夢到什麼?嘴角一直掛著甜甜的笑,季暮鑫趁等紅燈的時候轉頭看睡到不知今夕是何夕的徐蘋。

    夢的徐蘋一直沁著笑,讓季暮鑫替她戴上和耳環同一款式的項鏈和戒指。她眼裹只有他一個人,只有他可以輕柔的替她撫去飛到臉上的髮絲,也只有他才可以吻她的唇。

    夢裹的徐蘋可以毫無顧慮的愛她的季叔,可以盡情的灑脫,不用顧慮別人異樣的眼神、批判的眼光。一聲囈語從她嘴裹逸出,當她喃喃吐出,「季叔。」的同時,季暮鑫正好將車子停在她爺爺家門口。

    起先季暮鑫以為自己聽錯了,但是徐蘋一個稍稍的挪身,又再次吐出夢話的時候,他肯定自己剛才沒有耳背。

    徐蘋不舒服的想轉身繼續趴在那裹睡覺,但是她的夢不再是只有她和季暮鑫。她看到自己父母用譴責的眼光不語的瞪她,彷彿在告誡她不可以愛上季暮鑫;陳愛更用銳利的眼神指責批判她;最後是陳忠黨,他是直接把她從季暮鑫身邊強行帶走,還不斷的說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不!」徐蘋從夢中驚醒,她神色迷惑的大叫,「我不是你的!」然後顫抖著不由自主的啜泣。

    「小蘋?」季暮鑫擔憂的看著她,他不解她怎麼前一刻還甜蜜的笑著,下一秒卻如作惡夢般嚇醒。

    「季叔……」徐蘋慌亂的想找個可以一直呵護她的人。

    「乖,我在這兒。」季暮鑫帶著心疼將她擁人自己的懷裹,「不哭,不哭。」他低聲安慰道。

    「不要離開我……」徐蘋指的是包括身輿心,但是季暮鑫故意會錯意。「不會的,季叔永遠會是你的季叔,不會離開你的。」

    「不是、不是。」徐蘋抬起濛濛的淚眼用力的搖頭說道:「我不要你再當我的季叔了。」她像小女孩般的耍賴。

    「小蘋乖,你喝醉酒了。」他努力的想讓她清醒些,還特意按下車窗讓冷空氣吹進來。

    「我沒有。」她藉酒裝瘋,手更是直直摟住季暮鑫的脖子,「人家沒有醉。」徐蘋整個人都快偎進他的身上,短裙在稍早她的移動下撩上大腿上端,外套則更是早被脫掉扔到後座,只剩下她上身繃得緊緊的襯衫遮不住她早熟的豐滿上圍。她吐氣如蘭的將臉湊近季暮鑫的臉,直接挑逗他的慾望。

    季暮鑫不知該用力的推走她讓她清醒些好,還是乾脆順水推舟的將徐蘋嬌嫩的身子抱緊些?一顆襯衫的扣子在她磨蹭的時候彈開,露出她沒穿胸衣的柔軟。

    「天,該死的!」他喃喃的詛咒道。季暮鑫知道自己千不該萬不該對徐蘋的挑逗有任何男性的反應,但他是正常且有慾望的男人,面對幾乎坐到腿上又是漂亮的小姑娘,要他不可以有任何反應,他相信就算是柳下惠再世也不可能的。

    徐蘋聽到他的咒罵,立刻揚起一絲迷濛的笑意,「不可以說髒話哦!」然後便將自己的唇直接吻上他的唇。

    生平第一次,季暮鑫被一個足以當他女兒的小女生主動親吻著,她身上屬於少女的馨香還有生澀的吻技,迫使他忘掉一切該有的道德感。他該推開她的,良知上的譴責讓他想拉開他們的緊貼。

    「不要!」徐蘋整個人黏緊季暮鑫,她曉得以後可能會無法再這樣放開自己,她縱容自己就是為了替以後的距離留下一點回憶。學著電視上女主角誘惑男主角的方式,她悄悄的將自己的舌伸出來輕舔著季暮鑫的薄唇。

    再多的冷風也趕走不了他們彼此間的熾熱慾望,季暮鑫呼吸困難的呻吟著,直接將徐蘋抱到自己的腿上,一隻大掌更是不安分的撫上她豐滿的乳房。

    跨在他腿上,徐蘋不安的扭動,想要更多的感覺好紆解心頭無端冒出來的熱氣,襯衫被他完全解掉扣子後敞開。

    季暮鑫一手撫著她,另一隻手則按住她的臀,將她壓進自己勃發的慾望上。他的嘴放開她的唇,沿著她的鎖骨漸漸向下移動,直趨她的乳房而後吸吮它們。

    「嗯……」徐蘋嬌喘著不知所措。這……太親暱了,遠遠超過她的想像,她以為『吻』都是像陳忠黨吻她那樣,只是嘴碰嘴而已,沒想到單單的一個吻會變得如此激情。?

    當他想更進一步脫下她的褲襪時,徐蘋無意識的呻吟教他止住了自己的動作。

    「季叔……」警鐘在季暮鑫腦中不斷的敲著,提醒他,現在他們不但是在徐蘋的爺爺家門口,而且徐蘋更是他好友的女兒,他兒子的乾姊姊。

    一個粗暴的動作,他將徐蘋推開自己的大腿,讓她坐回他身邊的座位。

    不知發生什麼事的,徐蘋不解的望著他,「季……」她的襯衫還是敞開的,紅唇微微開啟,純然識一副未識人事的嬌弱。

    他音啞的說:「扣上你的扣子!」他用的是嚴厲的命令語氣。

    「為什麼?」顫抖著唇,她顫巍巍的問。她是不解,就算她再不識人間事,她也知道下面會發生什麼

    她不聽話的不肯拉攏衣服。季暮鑫粗魯的將她拉近,然後迅速的幫她扣好所有的扣子。

    「為什麼?」徐蘋再次問道,「為何你要停下來?」語氣滿滿的指控,她知道過了今晚,她就會失了魂,而失落的魂會緊緊跟在他身上。

    「為什麼?」他用不穩的手將煙點燃,一陣煙草味刺激著徐蘋的嗅覺,「你還小,不懂世間的險惡,你比較適合陳忠黨那種男孩,我太老了。」

    「我不在乎!」抬起眼望著他,她斗大的淚珠滾下來,「我愛的一直就是你,沒有別人。」她心碎的說。?

    「進去吧!你爺爺還在等你回家。」他看到老人家房裹的燈一直未減,也幸好他停車的位置她爺爺是看不見他們的。

    「我不要進去!」

    「我討厭女孩子死皮賴臉的,如果你再不回去,我以後就不想再見到你。」他故意將話說得很底線,就是要她死心。

    揚起淚濕的小臉,她說道:「我只想知道你的心裹是怎麼看我的。」嘴裹這麼說,徐蘋在心裹頭卻吶喊著:求求你不要說把我當作女兒一樣。

    「我當你是我的女兒,就像小揚一樣都是我的孩子。」

    心,真的碎了,徐蘋聽到自己的心一片片破碎的聲音,可是面對季暮鑫卻無法像對陳忠黨一樣揚起手揮下她的憤怒,只有拾起快要潰散的自尊,推開車門走回家去。她將尊嚴留在身後的車裹,對冷風毫無知覺,她只覺得好累好累。

    徐蘋沒看見當她走進大門後,季碁鑫懊悔的將頭抵在方向盤上久久不能自己。

    *****

    從那晚起,徐蘋將自己鎖進房間裹,除非必要,如陪爺爺奶奶吃飯外,她是一步也沒跨出房門,她將自己隔除於世界之外。

    面對老人家的關心,徐蘋一律用她想努力考托福為由,以防他們起疑心,她甚至還告訴爺爺她想到美國。

    但是,每次家裹的電話響起時,她都會跳起來接,滿心以為季暮鑫會打電話過來,但一次次的落空,真的教她死了心。直到她無意間看到許久未碰的影劇版上大篇幅的花邊新聞,上頭赫然在目的是季暮鑫親密的摟著一位年紀絕不比她大上幾歲的女明星,她才知道什麼叫做絕望。

    徐蘋躲進房裹狠狠的哭了一天一夜,之後她發誓,絕不會再為了季暮鑫而哭。

    第二天她用比平常更多的粉遮住自己紅腫的雙眼,她告訴爺爺她要出門找朋友,然後到陳忠黨上班的警察局找他。

    乍見許久不見的徐蘋,陳忠黨掩不住心底的訝異,他不知道她失蹤的這段日子裹發生了什麼事,但只要想到是她自己跑來找他的,心裹就十分的興奮。

    「嗨!好久不見。」雖被墨鏡遮去大半的臉,但是徐蘋臉上的笑在陳忠黨眼裹看起來還是那麼漂亮。

    「嗨。」陳忠黨不自在的跟著打招呼。他不由自主的打量依舊是一身短裙、高跟長靴打扮的徐蘋,發現自己對她的想念沒有少到哪去。

    「你……忙嗎?」她怕自己突兀的造訪影響到他的公務。

    「剛巡邏回來。」陳忠黨轉身向坐在值勤櫃檯上的同事交代一下後問道:「渴不渴?要不要到前面的泡沫紅茶店坐坐?」他體貼的問。

    「你不是在當班,這樣方便嗎?」徐蘋顧慮到他。

    「沒關係的,他們有事會Call我,或乾脆到那兒叫我。」他領著她走到紅茶店。

    想來警察局裹的人都是這家店的客人,因為陳忠黨帶她進去時,她發現他的人緣挺不錯的,連在吧檯裹的老闆都熱絡的招呼他。

    徐蘋順著陳忠黨的介紹點了杯熱的薄荷茶。

    沒多久,他們點的東西很快就被端上來,小弟還多看徐蘋一眼,然後拍拍陳忠黨的肩說好好把握。

    「對不起,讓你尷尬了。」他指的是剛剛小弟意有所指的話。

    「沒關係的。」徐蘋大方的說:「他會這麼說不正好滿足我的虛榮心,告訴我自己還有人要嘍!」她語氣輕鬆。

    陳忠黨沒注意到她話中帶話,「徐小姐,今天找我有事?」離陳愛告訴他徐蘋會來找他談已過了將近半個月,原先他還真的死心了,沒想到她的出現給他帶來莫大的鼓舞。

    「叫我小蘋就好了,」她啜了一口熱呼呼的薄荷茶說道:「難道沒事不可以來找你嗎?」

    這是他以前未見過的徐蘋。還沒有『巴掌風波』之前的她雖然愛說笑,但不會講輕佻的話,可是今天的她卻格外反常。

    「我不是這個意思。」他搔搔自己凌亂的頭髮,「而是有點訝異你還會來找我罷了。」

    徐蘋輕輕的笑出來,「我有那麼酷嗎?如果你還在意那天我打了你一巴掌的話,那我讓你打回來好了。」

    一笑泯千仇,她的墨鏡還是沒有拔下,但陳忠黨可是看癡了。

    既然她主動提到那晚,那他乾脆順水推舟的向她道歉好了,「那天是我太衝動了,所以你打我是應該的。」他好脾氣的說道。

    這會見徐蘋的笑更是擴大了,「那……還是朋友?」她先伸出友誼的手來等著他。

    陳忠黨哪有拒絕的道理,當下就握住她柔弱無骨的手,「當然是朋友,不然要叫什麼?」他決定要用陳愛教自己的那招——先從朋友開始,然後再循序漸進的擄獲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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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 03:11:00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徐蘋為了懲罰自己,逼迫自己接近陳忠黨。每天晚上她都會和他熱線聯絡,而且沒有連續燒上一個小時以上是不會掛掉的。但事實上幾乎都是陳忠黨在說、在問,而她則負責有一搭沒一搭的應話。

    「小蘋,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陳忠黨覺得今天的徐蘋有點怪怪的,說起話來有氣無力的,不知是不是生病了?

    「嗯,有啊!你繼續說,我有在聽。」徐蘋耳朵夾著電話,手卻忙著翻動著今天季揚送來的相片,是他們到深坑那天照的。季揚說原本早就要拿給她的,但她一直沒到他家去,所以他趁今天期末考完後送來。

    徐蘋的眼睛定在一張她和季暮鑫合照的相片上。有多久了?她多久沒見到他了?他……好嗎?

    「明天我休假,去石門吃活魚好嗎?我們可以帶小愛一起去。」陳忠黨詢問她的意見。

    徐蘋沒聽到陳忠黨的問話,整個心裹都是他——季暮鑫。

    後天是她父親娶新老婆的日子,她父親要她去,但她怕會遇到季暮鑫,所以一直沒答應。

    「小蘋,那我明天一早就來接你可以嗎?」陳忠黨的話飄進她的耳朵,明天?明天要去哪裹?

    「對不起,今天我的精神有點恍惚,可不可以再說一遍?」她抱歉的說道。

    陳忠黨真的認為她有些不對勁,但還是重複一遍自己剛才說過的話。

    徐蘋沒有直接回答,她反而作了一個決定。她要去參加她父親的婚禮,而且要帶陳忠黨去。

    「明天我恐怕沒空耶!因為後天是我爸再婚的日子,我想請你當我的男伴。」她開口邀請道:「還有,明天可不可以陪我去買一件禮服?」

    乍聽到徐蘋首次主動的邀約,陳忠黨哪會拒絕,而且還是當她的男伴,去參加她父親的婚宴,那豈不表示他們的關係又進一步了!他連聲答應,還告訴她,後天也一併排公休了。

    徐蘋淡笑著謝謝他,心裹的愧疚又加重一分。她覺得自己好卑鄙,利用陳忠黨對自己的愛,來刺激季暮鑫對她的漠視。

    徐蘋害怕著,她相信玩火的人必被火焚。她覺得自己像飛蛾撲火,明知不可為,卻偏要去做,即使傷害自己也不在乎。

    *****

    婚宴是設在徐諍新買的別墅裹,而原本他們住的房子則過戶到徐蘋的名下。

    徐蘋知道今天自己是僅次於新娘子外最美的女孩,她可以從陳忠黨還有其他男賓讚美的眼光知道。

    她像只花蝴蝶般穿梭在喜宴的會場幫父親招呼客人,徐諍還以為女兒原諒他和她母親離婚另娶他人的事了。

    其實她是假裝自己很忙碌罷了,因為她想找季暮鑫的影子。

    今天她特地挑了一件GUCCCI的小禮服來襯托自己是有原因的,因為季暮鑫喜歡CUCCCI的衣服,他包括西裝和休閒服在內幾乎全是這牌子的,所以昨天她讓陳忠黨載她到敦化南路的SOGO,買了這件價值不菲的衣服。

    這件僅及大腿的寶藍色細肩洋裝看似沒啥重點,但是它強調女性的性感美,重點放在挖深V字領口的若隱若現,還有背後的一覽無遣。

    CUCCI的衣服想當然是頗為昂貴的,但是徐蘋眼睛不眨一下的就拿出金卡將它帶回,甚至為了這件禮服還買了一雙鞋子搭配。

    陳忠黨為了她的花錢方式差點當場就和她吵起來,他認為到禮服公司租一件可以應應場合的禮服就行了,何必花大把的鈔票在一件可能這輩子只穿一次的禮服上面,所以直到他送徐蘋回去的時候,還是臭著一張酷臉。

    徐蘋在陳忠黨輿她不合適上面再加上一條缺點。也許他真的不習慣她的生活方式,但從小衣食無慮的她就是這麼過了十八個年頭,她不想也不認為自己會為了陳忠黨而改變。她知道,如果今天換成了季暮鑫的話,絕不會發生這種情況,相反的,他還會稱讚自己是最美的小公主。

    徐家在台灣是有頭有臉有地位的家庭,所以邀請到的賓客也是上上之選,凡大家認得出來的富商或是三黨的黨政要員幾乎全數到齊,更不用說現場還穿梭著各大報刊、雜誌、電子媒體的記者群,每位賓客莫不希望自己最美的一面被閃動不停的鎂光燈拍到,好讓頭條新聞上有自己的臉出現,除了徐蘋是心不在焉的尋找季暮鑫外,還有陳忠黨的不習慣。

    徐諍對這位被徐蘋帶來的男人不表示任何的意見,他熱絡的謝謝陳忠黨照顧自己的女兒。他認為年輕人嘛,多認識些各界的人總是好事,更何況徐蘋將來還要接管他的事業呢!

    陳忠黨冷眼看著自己認定的女友和絡繹不絕的道賀人士們閒話家常,看得出她平日就十分習慣這種場面,他突然覺得現在的徐蘋是他不認識的徐蘋。

    「嗨,對不起,讓你一個人站在這裹。」徐蘋順手從服務生端的餐盤上取了兩杯香檳,然後將其中一杯遞給他。

    面對妝點得像個成熟女人的徐蘋,陳忠黨苦苦的喝完徐蘋給他的香檳酒。他以前相信愛情之間是沒有年齡、距離和金錢的阻礙,愛就是愛,但是現在,他有點認清事實了。

    拿她身上的禮服來說,昨天她花的錢是他辛苦一個月才賺得到的全部,更不用說她身上的小配件,光是她耳朵上璀璨奪目的鑽石耳環、手上的藍寶石戒指就不是當警察的他買得起的。而他身上穿的西裝,還是向同事借來的燕尾服,因為他平日應付所有的婚喪喜慶都是那1O1件鐵灰色西裝,同事看不過去才拿這衣服借他。

    徐蘋細心的觀察他臉上一閃而逝的表情,她關心的問:「不舒服嗎?」

    「也許是剛剛的香檳喝得太猛了。」他推托的說。

    徐蘋見他的衣服鈕扣緊緊的扣住他的脖子,難怪他會不舒服了。她笑道:「勒得緊緊的,當然會不舒服嘍!」她主動的踮起腳尖幫他解開最上面的一顆扣子,「舒服點沒?」

    徐蘋身上的香水味充斥他的鼻子,陳忠黨稍不自在的說:「好多了。」

    她和陳忠黨的親暱舉動全落在剛進會場的季暮鑫還有季揚的眼底。是季揚先發現徐蘋和陳忠黨在吧檯前,他驚愕的問父親,「蘋姊什麼時候開始和那個條子在一起的?」

    季暮鑫順著兒子的目光望向吧檯的方向,卻偏偏看到讓他心痛的一幕,徐蘋笑顏如花的緊緊靠著陳忠黨。

    他強迫自己用事不關己的語氣說:「也許是最近的事。」銳利的眼神卻一直盯著他們。是自己將她推進別人的懷裹,但他並不後悔,因為如果不這麼做,後悔的會是徐蘋還有自己。

    「不可能吧?!蘋姊不喜歡他的。」季揚還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人都會變的。」他撇過臉,搭住兒子的肩,「我們還沒向你徐伯伯道賀、打招呼。」他不想再看到徐蘋幫陳忠黨解開鈕扣的畫面。

    「老爸,你先去找徐伯伯,我想先去和蘋姊打招呼。」季揚不解老爸心事的拍拍他,然後走到徐蘋那兒。

    徐蘋專心的和陳忠黨說話,又背對人口,所以沒見到季暮鑫父子進來,直到季揚拍她之後,她才訝異的轉身。「小揚,你何時來的?」她的語氣裹藏不住興奮,一雙眼更是直往季揚身後望去。

    「就幾分鐘前嘍!我老爸先去找徐伯伯了。」季揚說道。

    「喔。」徐蘋快樂的眼稍微黯淡。她強打起精神問季揚,「吃飯了沒?」

    季揚可憐兮兮的告訴她,「我們兩個是從台中直接趕來的,一路飛車,哪有時間吃飯啊!」

    徐蘋馬上就向陳忠黨告罪一下,帶著季揚到後頭的廚房找東西吃。

    陳忠黨沒有拒絕的餘地,他原本就料到徐蘋和季揚的關係不若普通朋友般。更何況他若不肯徐蘋離開自己身邊,徐蘋和季揚又真的會照做嗎?她根本就不在意他是否會吃味,只簡單的對他說了聲,交代一下就離開。

    他不能否認季揚雖然年紀比徐蘋小,但是一樣生在富裕人家的季揚和徐蘋站在一起,是比自己合適多了。他們就像別人嘴裹的金童玉女般適合。

    *****

    徐蘋佯裝自己身體不適,向父親和小媽說過後,便溜到三樓父親為她留下的房間休息。

    事實上,她是看到那個女明星也受到邀請來參加這場婚宴,而且還不時緊黏在季暮鑫身上她才開始頭疼的,但是她上樓的事除了那對新婚夫妻外,包括陳忠黨也不知道。

    她身上還好穿禮服、腳上穿著高跟鞋,但她顧不了鞋子會不會弄髒雪白的床單,直接大剌剌的將自己丟到床上。

    為什麼?她到底哪裹比不上那個妖艷的女明星?沒來由得淚從她緊閉的眼眶滾下。徐蘋無言的問自己為何還是放不開他?為何還是放不掉自己對季碁鑫的依戀?她滿腦子都是女明星不知羞恥的貼在他消瘦卻精幹的身上。

    她隨手捉來一隻枕頭壓上自己哭花的臉,啜泣聲還是從枕頭下逸出來。徐蘋專心的哭,沒聽到門把被轉開,門被推開然後又闔上上鎮的聲音。

    進來的是季暮鑫,他在宴會廳就發現徐蘋一雙哀怨的眼一直跟著他轉,他不能,也無法上前摟住她、安慰她,他也覺得痛苦。

    她變瘦了,眼睛也不再活靈活現的閃動。雖然她今天還是笑著,但他知道她的笑很牽強,直到她上樓後,他還是強迫自己不要跟著她的腳步,但是他終究還是情不自禁的上樓。他一直告訴自己,只要確定她好好的就馬上離開。

    但是她在哭,哭得他好心疼。

    季暮鑫走到徐蘋的床邊坐下來,徐蘋以為是父親擔心的上樓來看她,她悶悶的說:「爸,我沒事,你下去陪阿姨。」

    「小蘋。」季暮鑫拉開她蓋住臉的枕頭喚她。

    徐蘋抬起淚濕斑斑的臉看他,「你上來做什麼?出去!」她叫嚷著。

    「小蘋,不要這樣。」他求她,已有魚尾紋的臉滿是風霜。

    「不然你還要我怎樣?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她跳下床,將自己與他隔得遠遠的。

    季碁鑫用力爬過梳得一絲不苟的頭髮,慌亂的說:「我也不希望事情變成這樣的。」?

    徐蘋撇過臉,諷刺的說:「你有女明星作陪,當然不會要我這個什麼都不會的小女孩。」

    「小蘋公平點,我跟她只是玩玩罷了,那你呢?你和陳警官不是也不錯嗎?」他充滿妒意的低聲吶喊道。眼裹又浮現她幫陳忠黨解開襯衫扣子那一幕。

    她是該為季碁鑫語氣裹的醋意感到開心的,畢竟他還是注意到她與陳忠黨的小動作,但一思及報紙上的緋聞,還有女明星不安分的手,她說出口的話也就變得尖酸起來。

    「是,我過得不錯,是你要我和他在一起的,『季叔』,難道你忘了嗎?」她特意強調『季叔』那兩個字。她嫉妒,嫉妒那個女明星可以毫無顧忌的和他親暱,而自己不行。

    「小蘋……」他低聲叫她的名。

    「不要叫我!」徐蘋像發了瘋似的大叫,一點都不怕引來門外別人的注意,

    「你看看我,我像過得很好嗎?」

    「我也不好受啊!我是個男人,活生生、有慾望的男人,那天放掉你,我也不願意,但是我必須要顧慮到你還有你父親。你是那麼的年輕,有大好的前程在等你,而我呢?我四十歲了,我不希望將來看到你後悔的眼神。」他痛楚的說。

    好不容易止住的淚,又被他的一席話給逼出來。徐蘋指控的說:「你沒有想到我根本就不在乎那些,我只在乎你而已。別說我傻,你知道當陳忠黨拉著我的手、親我的時候,我想的是誰?是你啊,一直都是你!我不在意你現在是四十歲、五十歲或已經六十歲,我要的只是你。」

    她搖頭制止他的張口欲言,又繼續說道:「沒錯,我承認剛開始我真的把你當作父親的替身,因為你的好、你的體貼、你的溫柔。可是請不要問我何時發現自己對你的依賴變成愛情的,因為我也不知道,很莫名的,我就是不要你再當我是小女兒、小女生,我只想當你的情人。」她說完後便轉過身不再看他。

    她將視線定在去年她到工作室拍的沙龍照上。是他陪著自己一整天,拍完一百多組的照片,是他幫她選好一件又一件的衣服……

    「小蘋,愛情不像你看電視劇或是愛情小說般如此筒單,我們要想到彼此的家人。」他苦苦勸道。

    「你走,算我最後一次求你,」她哭著說:「給我時間,我會把對你的感覺再轉回以前你牽著我的手到動物園一樣。」

    季暮鑫直直的站在她的身後,看著她圈住自己,雙肩微微顫抖著。他想再抱住她、哄著她,要她別哭。

    徐蘋則是等著,等那扇門再次被關起來的聲音,久久不能自己。她緊咬住下唇,不讓哭聲再次逸出來,她要的是他的愛,而不是同情。若只能當他的女兒,那她寧願離開這裹,到異鄉去,設法忘了他給自己的傷害。

    一雙大手從她身後緊緊的摟住她的腰。季暮鑫的臉抵在徐蘋的頭頂低語著,「原諒我的自私,讓你受苦了。」

    一滴濕意順著她的臉龐滴到她的裸肩。徐蘋愕然了,她痛苦的低喊,「不要!」她轉回身踮起腳尖,一隻小手撫上季暮鑫的臉。「不要!」抬起手,她圈住他的臂膀再次的主動吻他。

    順著他臉上的濕意她輕舔著,而後順著來到他的唇,她不要他再有所保留了。徐蘋將他推倒在咫尺之遠的床上,然後壓到他身上。

    「小蘋,我們不……」他困難的將自己飢渴的唇拉開她一點。他想提醒她,她父親還在樓下,伴隨著徐諍的還有上百名賓客。

    「不要再拒絕我了。」徐蘋哀求道,「就今天,就現在。」她稍稍起身拉起自己連身的洋裝。年輕的胴體毫無保留的呈現在他眼前,只剩下底褲還有絲襪未褪去。

    無法抗拒她的召喚,季暮鑫用粗糙的大掌托住徐蘋挺立渾圓的雙。近乎迷亂的她無法看清季碁鑫的表情,只覺得那夜的灼熱又回到她身上。

    「告訴我你要什麼?」

    「你,就只有你。」徐蘋輕撫他的臉龐肯定的說。

    他得到想要的答案後輕易的翻遇身,改由她被壓在底下,兩個人的身體便不可思議的緊貼在一起。

    季暮鑫的嘴覆蓋上她的唇,充滿挑逗。他的手撫動她的乳尖,徐蘋則倒抽一口氣後扭動著身體想要得到更多。

    她年輕的身子除了他再也沒有第二個男人瞧過,他自豪的想著。她全身因激情而泛紅的嬌軀是他的,是他季暮鑫的。

    他放開她的唇,卻幾乎是同時的含住她左邊的蓓蕾吸吮起來。

    徐蘋不禁低呼出來,她用自己的拳頭摀住嘴,以免自己的驚呼引來門外人的注意。她發出像是哀求的聲音,「求你……」她不知道自己想求他什麼,她只知道自己變成一隻飛蛾,正撲向一個未知的火焰中。徐蘋覺得全身著火,本能的弓起身子讓自己更貼近他。

    樓下一陣鞭炮聲打斷他的索取,季暮鑫手臂緊護衛住她?然後低聲的詛咒,翻身離開她,順手替她蓋上絲被。

    徐蘋躺在自個兒的床上,再次覺得被背叛。她用帶著受傷的眼神呆滯的看著他,因突然少了他的體溫,不由得開始發抖。

    像是倒帶的舊電影,季暮鑫將自己移到離她幾步遠的椅子上僵硬著身體。他睨了她一眼,然後又重複那晚說的話,「穿好你的衣服,我們下樓去。」

    徐蘋飛也似的拾起落到床下的衣服,他的話讓她覺得自己好低賤,她坐起身強忍住淚水穿上衣服。她該覺得好笑的,就像那晚一樣,她幾乎全身脫光,而他卻衣物完整得一絲不亂,委屈的淚開始落下。

    季碁鑫伸出手急切的替她擦掉淚水,「我不是故意的,寶貝。我也想要你,但是如果我們再不下樓,只怕他們會殺上來找我們。」他低頭留戀的吻她的唇畔。

    徐蘋微顫的吸氣,情不自禁的迎向他。

    季碁鑫緩緩的退開,他梳過她的亂髮,「去洗好臉,然後重新化妝。」他粗聲的說。

    這回徐蘋聽話的點頭,仰頭凝視他,眼中還噙著淚。她說道:「我知道自己表現得很明顯,我沒有你的經驗豐富,更不會隱藏自己的感情,但在別人面前我答應你,盡量做到你的要求。」

    她跳下床,走到浴室裹重新打理好自己,今天的她可以堅強了,因為她知道他不會再推開她。

    再次跨出浴室的徐蘋除了眼睛稍紅、雙唇稍腫外,就像上樓前一樣,又是個美麗的天使。

    她讓季碁鑫先下樓,隨後她才慢慢的踱下去。當她再次站到季碁鑫還有季揚身邊時,季碁鑫的手除了搭在季揚肩上外,另一隻手更是佔有性的攬住徐蘋的纖腰。

    在別人眼裡看起來,他們就像是父女般的親密,沒有任何的意外的遐想,但是陳忠黨還是觀察到那一絲浮動的暗流。他知道季碁鑫跟在徐蘋後頭上樓的,直到她下樓前五分鐘,季碁鑫才先出現在眾人面前。

    此刻的徐蘋臉上滿是春風笑意,沒有之前的疲憊及哀愁,完完全全像個小女人似的站在季碁鑫的身旁,卻沒有費心的找他這個正牌的男友,因為她不想,也認為沒必要吧?陳忠黨發現自己一直當季揚是他的勁敵,想來他可能錯了。

    他陳忠黨的情敵應該是季揚的父親季暮鑫才對。

    只有季暮鑫在徐蘋的身邊時,她才會展露出光芒,也只有季暮鑫在的場合,她的一顰一笑、一嗲一嗔才是最自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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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 03:11:24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對於陳忠黨,徐蘋感到深深的愧疚,她利用他找回季暮鑫對自己的注意,但她更覺抱歉的是,她無法告訴他,她輿季暮鑫的關係。她考慮了很久,覺得自己這樣逃避下去也不是辦法,所以一接到陳忠黨約她出來的電話時,她沒細想的便答應他。

    打從父親的婚禮遇後,她也只見過他一、兩次面,算算舊歷年都過了,她都快開畢了呢!

    徐蘋匆匆忙忙的打季暮鑫的行動電話,告訴他,自己有事要出去一趟,要他晚些再來接她去看打算租下來的房子,然後便換上簡單的T恤、牛仔褲出門。

    陳忠黨已經在隔街的麥當勞外面等她,於是她加快腳步,不想讓他等太久,趕快把事情談開了,自己也好趕快回家等季暮鑫。

    他倚在麥當勞的紅磚牆外,一手插入口袋,朝著她來的方向等她。

    「陳忠黨,好久不見了。」徐蘋輕快的打招呼,雖然是自己刻意避開他的電話還有守候,但碰了面客套話還是得說。

    他稍加點頭,但不發一言的看著和往常不一樣打扮的徐蘋。

    徐蘋被他看得有點不自在,她故意說道:「幹麼,沒見過我穿牛仔褲嗎?」

    「是沒見過你穿長褲的模樣。」他終於開口說道,「很適合你。」是啊,徐蘋修長的腿、圓俏的臀,穿起貼身的牛仔褲當然好看。

    她指指麥當勞問他,「進去喝杯咖啡好嗎?」

    陳忠黨看看裹頭跑來跑去的小孩子後搖搖頭,:「這裹太吵了,我們找個安靜一點的地方,我有事想對你說。」

    徐蘋點點頭,心想:也好,早點告訴他自己不能跟他在一起,不要再耽誤他。其實他們從來沒正式承認彼此是男女朋友,只不過在一起吃飯聊天久了,陳忠黨就認定她是他的女朋友。

    她帶他到社區的小公園裹。今天的天氣很冷,家長不讓小朋友到公園裹玩耍,連下棋的老人家也躲在自家裹廝殺,所以公園裹只有他們兩個人。

    「你今天不用上班嗎?」她間道。徐蘋一直不瞭解為何他會這麼清閒,常常可以蹺班或休假出來。

    「今天我上晚班。」他說道:「小蘋,我想知道你在想什麼。」這陣子他一直想間徐蘋,她和季暮鑫的關係到底是如何,但他沒出息不敢問,不是怕徐蘋會有的反應,而是怕徐蘋的親口承認。

    徐蘋打哈哈的說:「我還會想什麼?還不是在爺爺奶奶、老爸甚至老媽之間轉來轉去的。」

    陳忠黨曉得她在避重就輕,他歎口氣問道:「我們是情侶吧?」

    她沒想到他會先說出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情侶間沒有秘密的,不是嗎?但是我覺得你對我有所保留。」他說出心頭積壓許久的話。

    「你覺得我們像情侶嗎?」徐蘋反問道。

    看看徐蘋耳垂上的鑽石,他伸手輕觸它們,「這是他送的吧?」

    她警覺的跳開陳忠黨的撫摸,「你有話直說,我不喜歡你打啞謎。」

    縮回自己的手,他無意識的向前望去,「耳環,你的耳環是季暮鑫送的。」

    對於他話裹的肯定,徐蘋無言了。她不知該否認還是大方的承認。

    「你可以說服我說不是,或者告訴我季暮鑫只是你一個叔叔,甚至乾脆大方的承認。」他話裹嘲諷的意味很強。

    「陳……」

    「我哪裹比不上他?喔,對了,是我沒有他有錢,是不?」他譏諷自己和徐蘋。

    「陳忠黨,別這樣。」他的話好耳熟,像是她對季暮鑫說過的。

    「我說錯了嗎?那就請原諒我沒有受過國際禮儀的訓練,不曉得該怎麼修飾我的話。」

    他受傷了,而且傷得很重,那個出手傷他的人卻是自己。徐蘋愧疚的低語道:

    「感情的事是很難說的。」她的話已清楚的承認她和季暮鑫的關係。

    「那我受的傷、付出的情誰來賠我?」陳忠黨捉住徐蘋的肩猛力的搖。

    「你會找到一個真心愛你的人。」垂著頭,她嘶啞的說。

    「如果我說我只要你呢?季暮鑫會為了我放掉你嗎?」

    「陳忠黨不要這樣,我真的很抱歉,但我還是不能愛你的。」她試著對他說理,「如果我可以分身,那我願意分一半的感情在你身上,但我不能,我只有一個人一顆心。而且我愛季碁鑫廣一直都愛著他。」她大聲的承認自己的情感歸宿。

    「那我呢?假如你一點都沒有愛過我,那何必給我希望再給我失望?」他做困獸之鬥的說。

    「對不起,我很抱歉。」徐蘋哭著道歉。放掉她,陳忠黨說道:「我不要你的道歉,我只要你。」

    「對不起……」她還是重複這句話。

    陳忠黨憤憤的站起身,他看到已經有人往這兒張望了。「今天就到此為止,但是我要你知道,我陳忠黨是不會放棄你的!」他發誓道。

    徐蘋埋著頭,為自己當初的任性哭泣著。她沒有理會陳忠黨已經離去,直到有個小朋友跑來問她怎麼坐在這兒哭時,她才止住淚。她抽噎的謝謝小朋友的關心,然後才慢慢的走回家去。

    *****

    季暮鑫體貼的幫徐蘋找到一間離她學校騎車只有十分鐘路程的小套房,美其名是為了徐蘋上學方便,不必一早就起床通勤,事實上他是為了自己。

    他們膩在一起的時間愈來愈多。男女之間的情愛對徐蘋而言還是陌生的,她急切的想學,但他卻不願在車上或是賓館的小房間要她,更無法帶她回家或乾脆到她家去,所以找個房子是最保守的。

    愛憐的摟著她,他問道:「喜歡嗎?」

    「嗯,喜歡。」徐蘋點頭。只要是季暮鑫挑的,她都全盤接受。

    這間套房約莫十來坪,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除了臥房外,還有一間小小的廚房。但徐蘋最滿意的是它有一個可以直望淡水河的陽台,更不用說,這離學校只有一小段距離。

    而房東太太則帶著奇怪的眼光看他們。他們看起來不像是夫妻,是情侶也說不撾去,團為男的看起來大女孩太多,但依他們之間親蜜的小動作看來,也不是父女。這女孩子也不過二十來歲左右,長得是乾淨漂亮的娃兒那型的,八成還在唸書,若她真是這男人的情婦,也未免太糟蹋她了。

    見到徐蘋滿意的微笑,季暮鑫也就沒意見了。他半轉過臉對房東太太說:「我太太很喜歡這,什麼時候方便我們搬過來?」

    聽到他說自己是他老婆時,徐蘋臉上的笑意漾得更大。太太,哦!她喜歡。雖然明知他這麼說是為了避免別人的閒言閒語,可是她還是控制不了上揚的嘴。

    哦!原來真的是夫妻啊,她錯看了這個一表人才的男士了。房東太太為了掩飾自己胡亂猜測的心虛,趕忙說道:「方便的話,今天就可以簽約了,簽好以後,你們就可以搬進來了。」她拿出放在大包包裹的契約書交給季碁鑫。

    接過這制式化的合約,當律師的他隨意流覽過後便點頭說道:「OK,我先付你半年的租金,還有合約上註明的押金。」季暮鑫拿出隨身的支票,迅速開好票子後,交給眉開眼笑的房東太太。?

    這年頭,像他們這麼乾脆的房客也少見了。房東太太笑瞇著眼,連聲道謝。她還不忘吹捧著眼前的璧人,「季先生你真是好運,季太太長得還真漂亮,水靈靈的,活像尊被人供著的瓷娃娃。」她不吝嗇的稱讚著。

    徐蘋才不理她的阿諛奉承,早一溜煙的跑到陽台上張望著淡水河水。

    季暮鑫接遇房東太太給他的鑰匙後說道:「我們可以再多留一會嗎?我想和太太討論一下該買的傢俱。」他想先打發房東太太。

    「當然、當然,儘管看沒關係的。」她識相的離開,反正錢已經到手了,她才不管他們看多久。

    鐵門被重重的闔上,季碁鑫走到徐蕷的後面摟住她。「在看什麼?」他好奇什麼東西可以讓她看得如此專注。

    「淡水河的夕陽嘍!」她說道:「比起朝日的刺眼,我反而比較喜歡夕陽的柔和。」她倚進他的懷裹,「房東太太走了?」

    「嗯。」季暮鑫陪著她看夕陽,唇則細細的親她帶著香味的頭髮,「咱們該去買傢俱了。」

    「嗯哼。」徐蘋還不太想離開,但是今天晚上她必須在八點前回家,所以不能在這兒耽擱太久。眼睛眷戀的向夕陽道別。

    季暮鑫笑著說:「你以後有的是機會可以看,但是現在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徐蘋轉身親他的唇,「真的嗎?」她誘惑的低語。

    「哦!拜託,想想你媽咪今天要到內湖爺爺家看你,還有咱們的床還沒去買……」他呻吟著,堅決抗拒她的挑逗。

    徐蘋噘著嘴不滿的說:「討厭,你每次都這樣。」她把手從他的肩膀上放下來後整理衣服。

    「乖,我們以後有的是時間,我可以慢慢的教你。」他哄著她說道,大手還不忘拉近她的頭,安撫的親她一下。

    他都這麼說了,徐蘋也只好順著他的意,免得真的又被他當成小女孩。她讓自己的小手被他的大掌緊緊握著,然後滿意的看著他。

    「我可以隨意佈置這裹嗎?」她一臉期盼的問道。

    「當然可以嘍!除了不可以敲敲打打之外,你想怎樣,就怎樣佈置。」季碁鑫縱容的答應她小小的要求。

    「哇!謝謝你。」她除了道謝外,還不忘親他一下。

    以前她的房間都不可以隨心所欲的佈置。小時候因為年紀太小也不懂這些,所以都順著父母。搬到內湖爺爺家後,他們老人家卻規定不可以隨便釘釘子,所以她的隨心所欲又作罷了。雖然在父親的新房裹也有一間屬於她的房間,但是父親討好的意念十分強烈,所以早就用大量的蕾絲幫她裝潢好了,害她又一次的落空。

    現在好不容易有一間屬於自己的房子,雖然小小的,但她還是要用心將它佈置成她和季暮鑫愛的小窩。?

    「我們如果再不快走的話,我恐怕無法在八點前送你到爺爺家。」他徐蘋的鼻尖說道。

    她揚起秀眉問道:「我們什麼時候可以搬進來?」

    季暮鑫低頭親親她噘起的小嘴,笑道:「看你嘍!如果傢俱來得及送來的話,明天就可以搬進來了。」

    「那我回家就趕緊收拾好衣服。」徐蘋笑得好開心,「人家好想趕快搬來哦!」她單純又快樂的想,如果搬到這兒來的話,他們就可以時常膩在一起,不必在外面偷偷摸摸的,吃頓飯都怕被熟人遇到。

    「帶點貼身的衣服過來就可以了,其他的待有空一起買新的就行了。」他寵溺的說。這些天她還得上課,而且他曉得徐蘋把課排得滿滿的,他不要她為了整理東西而沒時間睡覺。

    「那多浪費錢?反正又不必花太多的時間。」她覺得既然要搬出來就要省著點,不可以像住家裹一樣的隨便花用。

    她的話引來季暮鑫的哈哈大笑,「你還沒嫁人就愈來愈像黃臉婆。」他取笑她。

    「人家是替你省荷包耶!還笑人家。」她怒嗔道,順手掐住他的腰。

    「是是是,我不笑你這個人家。」

    「討厭!」

    董婉寧剛從法國回來台灣,她特意挑前夫再婚前到法國去,是為了避開種種難堪的場面以及她那些牌搭子的取笑。但她自個兒也沒想到,居然會在法國認識一個熱情的男士,當她要回台灣還硬是跟回來了,而且他不介意她已經有了一個十八歲的女兒。

    想當然,她這趟回台灣,比起她前夫新婚的春風得意,也差不到哪裹去。

    徐蘋趕在八點準時到家,她沒讓季碁鑫送她進來,因為他說,如果她母親或爺爺奶奶看到他,怕他們的事會隱瞞不了多久,所以徐蘋也聽話的不強迫他進來了。只是她萬萬沒想到她母親也遇到第二春,而且還把人給帶回來讓她評監。

    「爺。嗨,媽。」她一進門就見到母親和那個褐髮藍眼的『阿杜仔』親熱的摟在一起坐在大沙發上,而客廳裹只剩下她爺爺,想必她奶奶不喜歡見到這種場面,因為她們婆媳之間向來處不好。

    「小蘋來,媽咪幫你介紹,他是媽咪在法國認識的朋友Locarno,」董婉寧熱絡的要徐蘋過去坐到她身邊,「Locarno,她就是我的女兒小蘋。」

    徐蘋不理會媽媽的招呼,逕自坐在爺爺身旁,只稍加示意的對Locarno。點點頭。她拿了一盒季暮鑫買的小籠包給爺爺。

    「爺,人家特地到鼎泰豐買了您和奶奶愛吃的蝦蒸餃還有小籠包,您趕緊和奶奶趁熱吃了。」徐蘋知道她爺爺不喜歡董婉寧帶了自己的男朋友回來示威,所以要老人家上樓休息去。

    她撒嬌的推推她爺爺,暗示他一切有她就好了。老人家也曉得孫女的貼心,所以馬上告辭回房去。

    董婉寧看在眼裹,心裹頭不免有些怨氣,她知道自己和女兒從來就沒有貼心過,但好歹自己是徐蘋的媽,為什麼徐蘋總是和爺爺奶奶較好,和她反而生疏。她語氣帶點不愉快的說:「我說小蘋啊,你知道今天我會來看你,怎麼不見你早點回來呢?」

    徐蘋討厭她在和父親離婚時爭著不要自己,現在父親有了新歡,急著討自己的歡心,她也要來湊一腳。

    「老媽,」她故意用Locarno可能聽得懂的英語說道:「你不是和我約好八點嗎?所以我分秒未差的回來。」

    聽不懂徐語氣也有些怨的董婉寧,聽見徐蘋用那種語氣對她說話更是不高興,她當著Locarno的面直接用中文罵道:「再怎樣我也是你媽媽,我是抽空來你的,你應該高興才對。」

    「是嗎?那我是不是也該打電話到美國找老爸,告訴他,我媽媽有意要爭我的監護權,要他也趕緊回來台灣?」她依舊用英文說道,「想當初是沒人要我,沒想到事隔不到三個月,你和爸都搶著要我,你說,我是不是該請爺爺幫我買一串長長的大鞭炮,來慶賀我終於有人要了?」

    「小蘋,你……」董婉寧氣得臉色發青,她不知道自己的女兒何時變得如此的伶牙俐齒。

    徐蘋起身告退,「媽,對不起,我還得整理行李,過幾天我就要搬到學校附近去住。」她對一直拿著感興趣的眼光看她的Locarno用英語說道:「很抱歉讓你看到這種場面,是我的家教不好,不干我媽媽的事。」

    在她要上樓前董婉寧喚她,徐蘋沒回頭,僅停下腳步。

    「你是不是很恨我?」董婉寧知道自己沒盡好為人母的責任,但她不願意看到女兒一輩子恨她,她如果真的再婚,她也希望自己和徐諍一樣可以得到女兒的祝福。

    徐蘋失笑了,她搖頭說道:「恨?不會,我有什麼好恨的?至少我衣食不缺!這就是你和爸給我最大的恩惠了。光是讓我過得舒舒服服的,我就該感激你們一輩子,不是嗎?」她的語調裹還是有一絲的不諒解。

    「跟我到法國去好嗎?Locarno要我到法國去,他是一家企業的負責人,可以負擔我們倆的生活。」董婉寧說道。

    「不了,我在這兒遇得很快樂,有爺爺奶奶,還有男朋友陪我,我想不出讓我離開這兒的理由。不過你如果真要結婚的話,我會到法國參加的。」這是她給她母親最大的保證。

    董婉寧沒細聽她所有的話,只聽到她說有男友了。像天下所有為人父母一樣,董婉寧緊張的問:「你交男朋友了?小蘋你才幾歲,怎麼學人家談戀愛,那男的我認識嗎?」

    關於董婉寧的問題,徐蘋不知該挑哪個回答,她不想太早讓自己和季暮鑫的戀情曝光,於是她避重就輕的說:「我男朋友你應該看過吧,而且我也十八歲念大學了。」三言兩語的解決掉董婉寧的疑問。

    「你自己好自為之,不要學別人和男朋友同居就行了。」董婉寧交代。

    徐蘋慶幸自己沒有正面面對她母親,她悄悄吐舌頭說:「知道啦!」她母親說的是不可以同居,可沒說不可以做『壞事』。為了掩飾自己的心虛,她又向董婉寧說了聲晚安後就趕緊跑上樓去。

    見到徐蘋上樓後,一直未開口的Locarno說道:"Ann,你的女兒好活潑,而且也長得很可愛。」他一臉感興趣的模樣。

    這下可惹得董婉寧有點不開心了,她手插腰說:「她是我的女兒,你的眼睛可別亂瞄!」法國人的多情她是明白的。?

    *****

    徐蘋在一個星期內就將自己放在內湖的衣服收拾了大半,準備搬進季碁鑫租下來的套房。本來是季碁鑫要幫她把所有的行李送到新居去的,但是他卻因為事務所有件大的Case要處理,每天忙得昏天暗地的,所以徐蘋只好自己享受搬新家的樂趣嘍!好不容易打理好必須歸位的東西,她真的覺得,搬個家可真不容易呀!快累斃了,更何況她又沒人幫忙。

    當她將最後一件衣服放進新買的衣櫥後,她體力不支的累趴在席夢思的大床上,動也不動。

    哎!如果他在就好了,至少她還找得到幫她按摩的人。徐蘋抓著枕頭想著想著就睡著了,她把手上的枕頭抱得緊緊的,當它是季碁鑫的替身。事實上,這臥室的東西都是季碁鑫一手包辦的,她只負責睡覺就行了。原本說好是要徐蘋自己挑花色的,但她畢竟是個女孩子,淨是喜歡淺淺粉粉的顏色,季碁鑫說,他在充滿女孩味道的床上鐵定睡不著,所以徐蘋就順著他買了三組都是藍色系的床套組。

    「你……醒了?」

    季暮鑫本來想先關好窗子後才叫醒她的,沒想到她倒是有自知之明的先醒來。

    「你什麼時候來的?」他的出現將她嚇了一跳。

    他撿起被她踢到床下的被子幫她蓋好,「好一會兒了。」他的語氣有點不太對勁。

    「怎麼了,工作不順嗎?」她關心的問。

    季暮鑫沒有直接問她為何不開機,他只選擇陳兩全的事說:「是有點不順。」

    徐蘋見他眉宇間皺得緊緊的,於是她走下床直接爬到他的腿上,她親親他下巴上的凹陷問道:「可以告訴我嗎?」

    「沒什麼,一點小事而已。」他不要她操心,轉移話題的說:「手機為何沒開呢?」

    「哦,人家在打掃房子嘛!不想一直為了接電話而分心,所以乾脆關了它。」

    「以後不可以,我找了你一個下午。」他的口氣加入一點不悅。

    徐蘋收到他艙不快了,趕緊撒嬌的說:「人家知道啦!以後不敢了。」她像小貓似的收起雙腳放到他的腿上,「讓你擔心了?」

    他手指輕點她的鼻頭,「知道就好。」季暮鑫輕易的饒遇她。

    「吃飽了嗎?」徐蘋的肚子咕嚕咕嚕的叫了起來。

    「等你一起去吃。」他也聽到她肚子不雅的聲響。

    「我煮海鮮面好不好?今天我還抽空買了一些菜回來哦!」她眼睛一亮的徵求他的同意。

    這下季暮鑫可不敢相信她了,「你……會煮飯嗎?」

    「一點嘍,不過餓不死的。」徐蘋謙虛的說:「如果有人稱讚的話,我會做得不錯哦!」言下之意就是她要人家的讚美。

    季暮鑫當然知道她的意思,馬上就抬起她的臉輕嘗她嬌艷欲滴的紅唇。

    他的五臟廟也得祭祭了,於是他淺嘗即止,「可以去大顯身手了嗎?」

    「嗯?」她噘起唇,不滿意他馬上就放掉她。

    「海鮮面」他提醒道。拍拍她的腿趕她快去。

    「喔!」徐蘋嘟著嘴走到小廚房乒乒乓乓的準備東西。

    季暮鑫依在流理台旁調侃的說:「需不需要我先吞顆胃藥?」

    她用沾滿腥味的手趕他,「你出去看電視,不要吵我。」

    做飯的女人最偉大了,季暮鑫笑著離開。

    不一會,她真的端廣一鍋『聞』起來很香,吃起來不知道是不是也一樣棒的面出來,但天才的徐蘋忘了買碗,所以他們兩個只好一人一口的分食那鍋不是虛有其表的海鮮面。

    「很棒吧!」徐蘋臭屁的說。順便幫季暮鑫剝好蝦殼放進他張大的嘴裹。

    「還好啦!」他故意說道,「比起別的女人煮的是好多了。」季暮鑫親親她伸長的手。

    「嘿,你還嘗過多少女人的手藝?」她吃味的間。

    「不多不少就一個而已。」

    徐蘋當他是指他死去的前妻,所以也不追問下去。

    季暮鑫哪不知道徐蘋那一點心思,他告訴她,「不是我的妻子。」

    「嗄?」她舉得老高的魚片遲遲未塞進嘴裹。

    「不是我的前妻。」他又重複的說道。

    終於,徐蘋又問了,「是誰?」

    「跟你一樣姓徐嘍!」

    徐蘋迅速過濾和季碁鑫可能要好過的徐姓女子,但是在他們的社交圈裹好像沒有人和她同姓,是不是那個女明星?她知道許多明星演員不喜歡用本名。

    季暮鑫笑著搶過她手上冷掉的魚片塞進自己的嘴裹。「叫徐蘋嘍!」他笑呵呵的說。

    「徐蘋?」那不是自己的名字嗎?「哼,你耍我!」

    「我可沒有耍你,」他拿起整個鍋子咕嚕的喝完剩餘的湯汁,「是你自己要想偏了。」

    「討厭!你把湯喝完了。」徐蘋哇哇大叫。她自己煮的東西,居然一口湯都沒喝到。

    「我是為了你的身材著想耶!」他幫她將鍋子拿到廚房去。大聲的說:「你們女生不是怕胖?喝這種營養成分太高的湯是很容易發胖的。」

    「你得了便宜還賣乖!」

    「是哦!」季暮鑫穿好西裝外套。

    徐蘋見他不但穿好外套還拿起公事包後問:「要回去了?」

    「小揚要我今天早點回家,他說要我陪他看NBA。」他向她招招手,「我送你回內湖,這裹的暖氣還沒裝好,晚上太冷了,我怕你受不了。」他已經關好所有的門窗,但還是有陣陣的冷風吹進來。

    徐蘋溫馴的收好自己的隨身背包,牽著他的手離開。

    鍋子,就等下次來的時候再洗吧!在臨關上門前,徐蘋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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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徐蘋是被她父親徐諍給急Call回家的,說是有事要問她。

    誰知道這是一場鴻門宴,除了新婚的徐氏夫婦外,還有陳兩全父女、徐蘋新媽媽的弟弟,當然季暮鑫和季揚也是座上客。

    她幾乎是嘟著嘴,滿臉不悅的跟父親說:「爸,如果這就是你的急事,那我想回學校了。」她不是排斥她的新媽媽,也不是討厭新媽媽的弟弟——現在她必須叫舅舅的人,更不是不喜歡見到季揚,而是她不想看到那個叫陳育繡的女人,不時黏在季暮鑫身上,就好像當初季暮鑫的明星女友一樣的不要臉。

    「不是下課了嗎?幹麼回學校去?」徐諍當她是不喜歡他的新老婆,才想要離開。

    「爸,我不是閒閒的就可以拿到學分耶!還有一大堆報告的資料還沒找。」她拿教授指派下來的功課作擋箭牌。

    「不行,資料可以明天再找。我和你阿姨才從美國回來而已,你分明是想給我難堪的是不是?」徐諍才不聽她的狗屁理由,他就是要他女兒今天留下來。

    「爸!」徐蘋眼睛又瞄到季暮鑫和陳育誘有說有笑的,眼裹的妒火無處可發,「你怎麼跟媽媽一樣,一回來就找我的麻煩?!」她的口氣不但不好,還多了點無奈。

    「你媽回來了?」徐諍問道:「她不是在巴黎嗎?」

    「早你兩個禮拜回來的。」她還是往季暮鑫那裹看,難道說他最近這麼忙就是

    因為陳育誘的關係嗎?聽她父親說陳兩全很中意季暮鑫的。她心不在焉的說:「媽不但回來了,還帶了一個法國帥哥回來給我認識。」

    這下徐諍可有點不悅了,雖然他自己在短時間內又另娶他人作伴,但聽到自己曾擁有過的女人有了新歡時,他的心裹還真不怎麼好受。

    「她……有新男人了?」他稍稍緊張的問道。

    「爸你自個兒都可以有阿姨了,為何我說媽交了新男友,你的語氣就不對了?」徐蘋驄明的追問。她還是不習慣叫徐諍的新婚妻子禾璃一聲『媽』,畢竟她們兩個相差不過四歲而已,所以一直以來她都叫禾踽『阿姨』,也幸好禾踽不跟她計較這些稱謂。

    「有嗎?我只是好奇罷了。」他死鴨子嘴硬的回答。

    陳育居然敢把手放在他的肩上!那是她的權利耶。放開!徐蘋無言的用氣憤的眼神瞪陳育。她發現自己真的不舒服了,她想回到租處。

    「爸,我真的要走了。」她委婉的說,「因為我突然想到我有一堆衣服還沒;洗,所以我得回到我租的地方去。」

    徐諍皺緊眉頭心想,他的女兒何時得自己動手洗衣服的?從小到大哪樣不是別人服侍得好好的?還學別人搬出去,說是要獨立,增長見聞。哎!女兒大了,翅膀也跟著硬了,「我叫司機送你回去好了。」他不放心一個女孩子自己搭計程車回去。

    「不用了,我騎我的小綿羊就可以了。」她衝動的摟住老父親,這是以前她從未感受過的親情,雖然徐諍只是要司機送她,但她還是覺得十分窩心。

    「回去時記得撥通電話給我,我和你阿姨都會等你的。」這是徐諍的第二任老婆教他的,她說小女孩總是需要父母無時無刻的關注,所以他才會恍然大悟,以前太疏忽自己惟一的女兒了。

    「我知道。」徐蘋不經意瞥到季暮鑫的旁邊又加入了陳兩全,而且看來陳兩全父女和他還相談甚歡呢!「爸,我去和季叔說一聲。阿姨、新舅舅和季揚那裹就麻煩你了。」那三個人全跑到二樓玩徐諍新裝好的音響設備了。

    「去吧!」他疼愛的拍拍徐蘋的手,現在的徐諍和當初在警察局裹怒罵女兒的他幾乎不是同一個人,徐諍目前關心的不但有禾璃,連徐蘋也是他的心頭肉。

    徐蘋拎起拖地的裙擺,這件CK設計的長裙是禾璃從美國買回來送她的,為了賣個面子給禾璃還有她父親,剛才一收到這份禮物她馬上就到房裹將它換上。

    遠遠的,徐蘋聽到季暮鑫開懷的大笑,還伴隨著陳育做作的假笑,當然,徐蘋不會承認自己是因為討厭陳育才會處處挑她的毛病。

    「嗨,季叔。」她裝出生平最甜的笑叫季暮鑫,這是他們說好的,在別人面前徐蘋就照以前一樣的叫他季叔,而當他們倆獨處的時候,就隨著徐蘋的喜愛任她叫,「你們在談公事啊?」

    「小蘋,」季暮鑫不知道今天的她是怎麼了,一張小臉繃得老緊,像是有什麼心事般。

    他拉她貼近他的身邊說道:「你爸有沒有幫你介紹陳先生還有陳小姐?」徐蘋是在他們用完晚餐後才回來的,而且她一回來就被徐諍還有季揚霸佔住,他想跟她說句話都插不上嘴。

    「有啊!」裝傻是她最拿手的,她就是用這招對付她父母的,「我爸還說,陳姊姊是我們學校法律系畢業的才女耶!季叔你看陳姊姊沒有埋沒我學長們給她的封號吧?」她話裹帶刺的說。誰不曉得在學校被封為才女的,通常長相都不怎麼樣,老天爺大多時候是公平的,才貌無法兼俱,但是有時候也會偏心偏得厲害,像徐蘋,在學校裹不但被稱作資管系的才女,而且還被捧為校花呢!

    他熟稔的她的鼻子,在外人眼裹看起來就像徐諍對徐蘋一樣是父女間的小動作,殊不知那是季暮鑫最愛對徐蘋做的動作,裹頭不但充滿溺愛,還包含了兩人間的親暱。「嗯。你也是才女呀,而且還是系花、校花咧!」他寵愛的說。

    陳育不喜歡徐蘋挑釁的話,她也跟著無辜的說道:「爸,原來徐伯伯的千金就是我們學校出名的冰山學妹,我以為我已經畢業,所以無緣見上一面,沒想到百聞不如一見呢!」她是法律系畢業的,耍嘴皮子還怕贏不過這小丫頭嗎?

    徐蘋才不理會她,這裹是她父親家,她也得賣賣面子給她父親,不然被看笑話的可是他耶!她只對季暮鑫說話,「季叔,我是來跟你說聲我要回去了,麻煩你告訴小揚,有空我會去找他切磋球技的。」她半揚起頭,眼裹的不悅只有季暮鑫才會明白。「陳伯伯、陳姊姊,很抱歉小蘋不能多陪你們聊聊,因為最近教授指派的作業實在太多了,我相信陳姊姊一定很明白的,我還得回去找同學要資料呢!」

    陳兩全被徐蘋臉上堆滿的甜笑給迷住了,他握住徐蘋的手,帶點色迷迷的表情說道:「小女孩多用功點是應該的。」

    徐蘋忍住渾身爬滿雞皮疙瘩的感覺,不動聲色的拉回自己的手。她故意將臉上的笑意拉大。「謝謝陳伯伯,小蘋會的。」

    季暮鑫陰鬱的看著徐蘋的作戲,如果她是要讓他嫉妒的話,那她很成功。

    *****

    徐蘋任自己浸在充滿泡泡的浴缸裹,耳邊傳來的是叫ThePhantomOfTheOpera的音樂,而滿腦子則想著陳育和季暮鑫有說有笑的畫面。

    她知道自己的嫉妒是莫名的,但她還是忍不住的討厭陳育誘,依她的直覺來看,這位陳小姐對季暮鑫也是頗有好感,而且還不是普通的有好感,連陳兩全也可能早巳視他為乘龍快婿了。

    想來自己是只會一味的付出,卻無法探進他的世界,這卻是她選擇的路。自己算什麼?她問自己,卻發現自己也答不上來。

    想到自從她搬進這裹以後,季暮鑫變得好忙,忙到她都有些吃味的地步,她不想自己變成妒婦,但卻還是忍不住的往不好的那面想去。他是不是在敷衍自己?

    季暮鑫是很有魅力的男人,要不然她也不會愛上他的。她不認為自己對他的愛慕是幼稚的,相反的,她很認真的看待他們之間的感情,她像平常的女孩一樣希望獨自估有自己的愛人而不輿別人分享他。

    徐蘋閉上眼,讓稍熱的水沖過身體,她覺得好累哦,在學校要逃避陳愛的追問,好不容易挨到下課想休息了,卻被她父親招回家,那就算了,迎接她的卻是季暮鑫和陳育誘親密的聊天場面,真是要逼死她了。

    她假寐著,沒聽到有人進來的聲音。

    季暮鑫沒想到開門而人迎接自己的會是TbePhantomOfTheOpera後段女主角的尖叫聲,還有這麼一副活色生香的畫面。

    原本他認為徐蘋此刻不是整理她的衣服就是刷地板,因為這是她發洩情緒的一貫作法,他沒料到從來不懂照顧自己的她今天又在浴池裹睡著了,他要不是發現水還有點溫度,不然真的想搖醒她。

    他看到水面上的泡泡漸漸消失,露出徐蘋可愛的粉紅色乳尖,他笑著伸手觸摸它們,然後滿意的看到它們因他的碰觸而挺立。他低下頭想吻醒睡美人,但是睡美人總是殺風景的自個兒先醒來了。

    「你來做什麼?」她不甚愉快的問。

    季暮鑫當她是以為他沒送季揚回家就來這裹,所以解釋道:「小揚已經先回去了,今天晚上我要你屬於我。」

    徐蘋撇撇嘴道:「陳小姐不用你陪了?」她隱藏不住話裹的妒意。

    「吃醋了?」他揉揉她的唇問,「那陳兩全握你的手你怎麼解釋?」他不喜歡徐蘋柔弱無骨的手被那個色老頭摸。

    「拜託,人家是被他強拉去摸的耶!我都還沒有跟你計較,你只陪陳育誘而不理我的事。」她嘟嘴說道。

    「是,我的好小姐水冷了吧?你再不起來會著涼的。」他不顧自己的西裝袖子,直接將手伸進水裹抱住她。

    徐蘋眨著淘氣的眼,心想既然他的袖子都濕了,那乾脆就讓他濕得更徹底好了。思緒一及,她便用濕漉漉的手圈住季碁鑫的脖子,然後一個用力,讓他跌人快冷掉的水裹。

    「這是我的報復,誰教你和陳育誘一起笑得那麼大聲。」她嬌嗔的說。

    「小妒婦,你知道我這一身西裝浸水後就泡湯不能再穿了?」季暮鑫放下徐蘋長長的頭髮,用手梳開糾結的地方。

    「知道啊,不知道我還拉你下來做什麼?!」她孩子氣的說。

    「你哦!」還好這個浴缸恰恰好讓他們兩個疊在一起卻不顯得擁擠。

    「你好重哦,先起來好嗎?」她開始抱怨被壓在下面喘不過氣的親密。

    季暮鑫刻意讓她的長腿纏進他的腿間,讓她感到自己的熱力。他誘惑的低語,「以前你不是很喜歡這樣嗎?」

    「那是在床上的時候,要知道現在我的背是靠著硬邦邦的浴缸。」她稍加抱怨的說。

    季暮鑫接受她的抗議,但卻只是將他倆上下位子對換而已。他重新扭開蓮蓬頭調整好溫度。「我一身酒味,幫我洗澡。」他要求道。

    紅著俏臉,徐蘋要他坐起身來好讓她脫下他的上衣。她緊張得兩手不聽使喚的發抖著,心裡很明白她今天就會成為季暮鑫的人,成為真正的女人。

    徐蘋專注的替他一顆一顆的讓扣子和扣洞SayGoodBye,而後她將濕透的襯衫丟到瓷磚上頭。

    只剩下他的褲子了,但她真的沒膽拉開他的腰帶還有拉鏈,於是她小小聲的說:「褲子……麻煩自己脫吧!」

    季暮鑫才不會放過她,他拉住她的手按在他勃發的慾望上。

    徐蘋像燙著似的想縮回手。水——是冷的,但她的手還有他的慾望卻是熱的。

    「感覺到了嗎?那是我的慾望,如果現在你後悔還來得及。」他體貼的給她退路。

    堅決的,徐蘋搖搖頭。她望入他的眼,慢慢的打開他的皮帶扣,還有褲子上頭的鈕扣,最後順著手勢,她將拉鏈拉到最底下。慾望像是上了弦的箭,想衝破季暮鑫黑色的貼身內褲,徐蘋近乎著迷的盯著它看。

    「你再看下去恐怕我的澡就不用洗了。」季暮鑫揶揄的說。

    徐蘋羞紅了瞼,拿起擱在一旁的香水皂,不敢看他的瞼,幫他搓著身體。她沒發覺自己是張大腿跨在他的腿上,兩人的下半身還曖昧的貼著。

    「嗯,好香哦,和你的味道一模一樣。」他嗅嗅徐蘋身上的香味,然後像發現新大陸似的說道。

    「當然,我就只有這種味道的香水皂,不過我會記得買你慣用的回來。」她不要他因為身上染了她的香味而遭人恥笑。

    「不用了,我喜歡這個味道。」他發現徐蘋只不斷的在他上半身搓弄著,就是不敢進展到下面那部分。「小蘋。」

    徐蘋不做多想的放下手邊的事,她直接間他,「有事嗎?」

    「是有事,我想問你,你洗澡只洗上半身嗎?那你的下半身不就沒有被照料過?」

    不懂他的意思,徐蘋單純的抬起頭看他。

    季暮鑫指指自己被她壓在下面卻還穿著內褲的地方,「它也需要你的照料呀!」

    徐蘋迅速看了他一眼,然後又飛快的挪開視線。她困難的嚥了一口口水不自在的說:「你可不可以自己脫……」她還是黃花大閨女一個,雖然在很多事情上都是她主動誘惑季暮鑫的,但真的遇上了,她還是得靠他來帶領她。

    他曉得她的害羞因子開始冒出頭來,而他又捨不得她嬌羞的模樣,所以自動踢掉自己的貼身衣物。

    徐蘋正好是垂著頭的狀態,所以他的慾望雖然被水波稍遮掩住,可是她依舊看得一清二楚。她開始懷疑自己是否承受得了他的巨大,於是她央求道:「我……我們到床上好嗎?」她想能拖一時就一時。

    她的半點心思他可以猜得出來,擦乾了身體,季暮鑫依她的要求攔腰抱起她,然後將她拋在那張佔了臥房大半的床上,將她壓在身下。

    徐蘋緊張的咬住下唇,直到它出血。

    他心疼的舔遇她的唇,舌頭也掃過略帶血腥味的地方。「別緊張,」他哄著她。季暮鑫讓自己蓄勢待發的慾望抵住她的臀側,「放輕鬆點,不會太痛的。」

    他強忍住想立即佔有她的念頭,緩緩的用唇吻遍她全身,直到徐蘋不時扭動著身軀,嘴裹也跟著不停的呻吟及喘氣。

    他趁她意識潰散的同時分開她的雙腿,讓它們纏上他的腿,而後一個用力,他突破她的屏障,讓她真正成為自己的。

    徐蘋為突來的疼痛瑟縮了一下,季暮鑫強壓下逐漸爆發的狂潮,「要不要我退出來?」他心疼的問道。

    她巍巍顫顫的說:「不要。最糟糕的部分不是過了嗎?我沒事的。」她想將自己給季暮鑫,因為她知道如果現在退出的話,他會很不好受的。徐蘋挺了一下臀,長長的指甲掐人他厚實的臂膀,她鼓勵的對他露出一朵脆弱的微笑。

    季暮鑫深吸一口氣,然後深深進人她的深幽律動著。

    他領著她到達她從未到過的天堂,徐蘋只聽到某個陌生的女聲不斷的嬌吟著,她覺得那聲音像是自己的,而後她攀住他的手臂輕聲的尖叫。

    「不要控制自己。」季暮鑫沙啞的告訴她。

    此時的他一心只在他身下的女孩上。直到最後,他聽見徐蘋忘情的呻吟時,才開始把持不住,慾望終於潰不成軍的洩在她裹面。他心滿意足的癱在她身上,只小心的用一隻手撐著床鋪以免壓壞她。

    過了許久,他終於翻下身,慢慢的出來後,他才想到一件該做卻未做的事——保險套。他親親汗濕的徐蘋問道:「你有沒有避孕?」他小心翼翼的間,因為怕一個不小心又刺傷她脆弱的心。

    「嗯哼!」徐蘋累得只想癱在那裹動也不想動。算算她的經期才過了一個多禮拜,應該是『安全期』才對,「現在是安全期!」她輕描淡寫的告訴他。

    看到徐蘋眼下一圈藍黑色,季暮鑫也知道最近她一直在趕報告,而且她又初解人事,雖然他想再次的愛她,但卻捨不得她太累。他拉上被子蓋住她逐漸降溫的身體,然後輕聲的說:「睡吧。」

    徐蘋心滿意足的將頭枕在他的胸膛上,在睡神慢慢捉住她的意識前,她問道:「你會留下來陪我嗎?」她希望明天醒來時可以看到他。

    季暮鑫無法回答她,因為這是他無法承諾的。他說:「你先睡,有事明天再說。」他哄誘著輕拍她。

    徐蘋雖然想等到他的答案,但還是忍不住的闔上愛困的雙眼,剛剛真的是累壞她了。

    季暮鑫看她慢慢的沉睡後才重新起來,他讓枕頭替代他的位置。

    自己對她的獨佔心也因為今夜發生的事一發不可收拾,說他不曾後悔是假的,至少道德上的自我批判已開始譴責自己。

    她是年輕的,配上他這個已經步人中年的男人來講,不啻是老牛吃嫩草。長久以來,他認為自己不該跟徐蘋有任何肉體上的牽扯,但如今他也放不掉她了,如果真的有人必須下地獄,那就讓他一個人下吧!

    季暮鑫拾起被遺忘在一旁的衣服穿上,屋內的暖氣早就將濕透的衣服給烘乾。

    他正準備要離開的時候,徐蘋一個翻身嘴帶笑意的囈語著:「季,不要走……」

    季暮鑫知道現在不走的話,那他今天晚上就走不了了。他們的關係還是十分的脆弱,他必須小心翼翼的維持表面關係。讓任何人看出他們之間的親暱,都會危及雙方相關的人事物,那也是他們承受不起的負荷。為了她好,季暮鑫還是放棄回到床上的想法,他輕輕的關上門離去,讓徐蘋好好的休息。

    徐蘋在門板上的那一刻眼睛立刻睜開。這是她早就料到的事,只是空洞的房子裹還存有他們激情後的氣息。

    徐蘋不想更不敢叫住他,不敢再次要他留下,她也明白這會是他們以後相處的模式—上床後他離去,而她呢?睡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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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 03:12:16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日子對徐蘋而言是一成不變,她把一個禮拜七天的晚上分作四份。

    一、三、五的晚上因為季揚必須補習,所以季暮鑫可以陪她到十一點多才回去。而二、四是徐蘋回去內湖陪爺爺奶奶的日子,這也是爺爺要求的,他們兩個老人家不怎麼喜歡她搬到外頭去住,在他們心中,她是永遠長不大的小娃娃。所以每次從內湖離開時,她的手上總是提滿老人家的愛心補品,只不過大部分的愛心都落人季暮鑫的肚皮裹。

    她把星期六留給『可能』會需要她的徐諍或是董婉寧,因為他們各自有自己的家庭或男友了,除非有必要,他們誰都不會要徐蘋陪他們的。

    至於星期天則是她的打掃日,她都在這天將堆了一個禮拜的衣服洗好、燙好,然後又是刷地又是洗浴室的,反正她就是要讓自己多忙碌些,這樣才不會太想季暮鑫。

    像今天是星期天,季暮鑫陪著季揚到台中參加比賽,原本季揚要她陪他們一道下去,還說等回程的時候,他們可以到劍湖山世界玩那座亞洲最大的摩天輪。

    但是她拒絕了,因為她覺得自己愈來愈離不開季暮鑫,她怕自己的眼神藏不住對他的熱情,所以她只好告訴季揚她有書還沒念完。

    季揚是帶著失望的表情離開她的租處,而相對於他父親季暮鑫卻是鬆了一口氣,徐蘋是怕自己藏不住對他的熱情,而季暮鑫卻是怕自己會嫉妒兒子和她太過親密。因為每次看到徐蘋輿年紀相仿的男孩子站在一起時,他總是會拿自己和別人比較,結果都是他猛烈的帶她上床。他總認為十八歲的她是如此的年輕,而四十歲的自己卻快要力不從心。

    徐蘋彎下腰檢視冰箱裹所剩無幾的食物,她決定要到超市補補貨。明天又是禮拜一了,她想親自下廚煮些季暮鑫愛吃的東西,他們最近沒開伙,都是開車到鄰近的社區找新鮮的店家解決民生問題,她覺得偶爾在家享受兩人世界也不錯。

    她穿著簡單的套裝,臉上素淨未施胭脂,拿了小錢包就出門了,只是沒想到會在超市遇到陳忠黨還有陳愛。

    「哥,那不是徐蘋嗎?」陳愛像發現新大陸般的扯扯陳忠黨的手小聲的說,並指向徐蘋那頭。.

    陳忠黨順著妹妹的手勢往超市通道的另一頭望去,果然看到徐蘋獨自一人推著手推車在挑選水果。.

    他們遠遠的看到徐蘋的推車裹已經放了許多生鮮的食物,陳愛狐疑的對哥哥說:「奇怪了,小蘋怎麼會在這裹的超市買東西?」她的疑惑是正常人都會有的,因為學校裹沒人知道徐蘋搬出來租房子的事。

    陳忠黨表情複雜的睨著徐蘋。他在猜想,徐蘋是不是真的搬出來和季暮鑫同居。

    「哥,我們要不要去和她打聲招呼?」陳愛問道。雖然她和徐蘋之間的友誼因為陳忠黨的關係變得有些尷尬,但怎麼說也是同學,碰到了卻不打招呼對她而言是件痛苦的事,但她還是得以哥哥的感受為重。

    陳忠黨搖頭說:「不了,她不見得會希望看到我們。」

    「哥,你還沒忘了她呀?」她聽得出陳忠黨語氣裹的痛。

    陳忠黨短暫的苦笑一聲,「你說,有哪個男人會輕易忘掉像徐蘋這種女孩?」

    「這倒是真的。」陳愛認同的說。

    徐蘋低著頭尋找她要的泡麵,餘光見前面有兩個人擋到她的路,於是她語帶抱歉的說:「對不起,麻煩借過。」

    陳愛有點幸災樂禍的斜看陳忠黨,眼裹好像在說:你看,你不去打招呼,人家卻自動送上門來了。陳愛推推她哥哥,要他先主動向徐殯打招呼。

    陳忠黨拿她莫可奈何,只好先開口,「徐蘋。」

    徐蘋只顧著貨架上的東西,沒細看眼前的人,所以當她聽到有點熟悉的聲音時,訝異的抬起頭來,看看是誰在叫她。看清楚來人後,她頗不自然的和陳家兄妹點頭,客套的問:「你們也來買東西?」她的問話問得有點白癡,到超級市場不是買東西還會做什麼。

    「小蘋,你怎麼會在這裹買東西呀?」陳愛好奇的問道。

    徐蘋被陳愛問得有點尷尬,她搬出來的事一直沒對陳愛說,不過她也不希被陳愛知道她目前的住所。

    「經過嘛!所以就來看看,順便買點東西回去。」她牽強的說。

    陳忠黨不想點破她的話,只是沉默的站在那裹看著自己還是喜歡的她。徐蘋的說辭陳愛也不信,但是人家都這麼說了,自己也不好意思再追問些什麼。

    徐蘋狼狽的示意說:「不好意思,我還有事先走了。」她隨便抓了幾包杯麵往推車裹一丟就走了,連讓他們和她說句話的時間也不留。

    「哥,你不追上去問個明白?」陳愛不滿的看著他杵在那裹,動也不動的望著徐蘋離去的背影。

    陳忠黨苦笑道:「追上去?她都不是我的人了,追上了又怎樣?」語氣中的無奈讓陳愛替他覺得不捨。

    陳愛決定一定要找出徐蘋的秘密,她才不相信徐蘋只是碰巧經過這兒順便買東西,而且她也想盡力挽回她哥哥和徐蘋之間的關係,即使如徐蘋說的,只當她哥哥是朋友也好,總之她不願她們的友誼莫名其妙的變了質。

    *****

    這一天,季暮鑫為了一件突如其來的案子而忘了和徐蘋的約會,偏偏那件看起來很急的案子,是陳兩全故意讓陳育誘有機會接近他,才透過徐諍指定要他接下來的。

    陳育也是個聰明的女孩,她早在徐諍夫婦宴請她的那天,就猜想徐蘋和季暮鑫的關係可能不是那麼單純,但礙於季暮鑫是個單身男子,每個有條件的女孩都可以放手追求,所以她也只是把那個猜測放在心裹,不當一回事。

    她故意挑季暮鑫下班前十分鐘才姍姍來遲,一身性感裝扮的陳育誘是有備而來的,她是不會輕易放過季碁鑫的。

    「季大哥,我爹地說這件Case就要拜託你大力幫忙了。」陳育故意用緩慢的動作收拾滿桌子的文件,還不時低身讓端坐在辦公桌後的季暮鑫可以毫無阻礙的見到她近乎一覽無遣的前胸。

    季暮鑫自認為不是情聖,但也不是柳下惠再世,他清楚今天的陳育是有備而來的,她的動機絕不是想談案子這麼單純。他禮貌的偏過視線,以免看到不該看的晝面。

    牆上的掛鐘恰好走到八點的位置,可愛的布谷鳥探頭出來叫了八聲後又縮回去。.

    掛鐘提醒他此刻的時間,他才恍然想起今天早就和徐蘋約好,要到她那吃火鍋的。真是該死,他不但忘了約定,還被陳育纏住,連通電話也沒打給她,不知道徐蘋會不會為了等他也還沒吃飯。

    「都八點了,季大哥方便的話,可不可以陪我一道用餐呢?」陳育倩笑問,現在早就超過正常的用餐時刻了,她就不相信季暮鑫會如此不解風情,連陪她吃頓飯也拒絕。

    「呃,對不起,我忘了回一通重要的電話,如果可以的話,請陳小姐先到會客室等我。」他不想自己在打電話安撫徐蘋的時候,還被陳育聽到。

    陳育也識大體的拿起自己的東西走到外頭去。但是她沒有到會客室去等季暮鑫,而是偷偷站在未闔上的門邊拉長耳朵偷聽。

    季暮鑫沒注意到門未關緊,他只想趕快安撫徐蘋而已。「小蘋,對不起,我真的忙到忘了和你約好要一道吃飯。」他好聲解釋道。

    略帶點鼻音的徐蘋也清楚男人一忙起來,很多事都會忘掉的,所以她也不去追間,「沒關係的,那你吃飯了嗎?」她也擔心他忙到忘了吃飯,「本來我是想打電話給你的,但是又怕你忙著公事,所以……」

    「小蘋,你一定也等我等到還沒吃吧?」季暮鑫焦急的問她。因為這不是第一次了,他想起她還曾經為了他的班機誤點,等到半夜十二點還堅持不吃的紀錄。

    「我有先吃麵包啦!」

    「麵包?」季暮鑫皺起眉頭問她,「幾點的事?」

    「呃……五點吧我想!」她打哈哈的說。

    「小蘋,我這裹還有客人,聽話,自己先吃飯,晚點我再過去找你。」季暮鑫哄著她,不希望她的胃又被虐待。

    徐蘋不依的說:「我還不餓啦,等你嘍!」她柔柔的撒嬌。

    「小蘋……」

    陳育聽到這裹,腦子裹一個惡毒的想法冒出來,她推開門故作無知的走進季暮鑫的辦公室嬌嗲的對他說:「季大哥,人家肚子餓了,你還要我等多久?」她講得不是很大聲,但卻很靠近辦公桌的位置,所以她相信電話另一頭的徐蘋應該有聽到她的聲音。

    季暮鑫機警的摀住話筒,他低聲對著徐蘋說:「你等我吃飯,我半個小時之內就到。」而後,他不讓徐蘋有機會開口,便迅速將電話切斷。

    陳育斜靠在季碁鑫的辦公桌上不依的說:「季大哥,人家等了你老半天,你居然連頓飯也不請人家。」

    不知為什麼,季碁鑫對陳育的做作覺得反感,他抱歉的說:「我和朋友先約好的,而且已經遲到快兩個鐘頭。如果陳小姐肚子餓的話,沒關係,我請計程車送你到『竹之家』用餐,他們的海鮮很不錯,老闆又是我的好友,我會請他將帳掛在我的名字裹,所以你不用客氣。」他話一說完便立刻按分機到管理員那裹,請管理員幫忙攔一輛計程車送陳育誘到『竹之家』去。

    陳育氣嘟著嘴卻也拿他莫可奈何,她不死心的問:「你的朋友是個女孩吧?」

    季暮鑫不喜歡她的打探,但也不好發作,只是點頭承認。

    她瞭解的說:「也難怪季大哥了,佳人有約嘛!希望下回有機會見到你的佳人。」她的話中帶話。

    「有機會的話。」他不想多說什麼,只等電梯門一開後和她走進去。

    他的禮貌持續到送她上車,當他見到計程車的車燈漸漸消失後才重新走回大樓,準備到地下室開車。

    「很纏人的小姐。」管理員老劉頗有同感的說。

    「哎!」他淡笑著不加批評。

    「這種女人我見多了。」老劉又開口說了,他是十分欣賞季暮鑫,才會對季暮鑫說這麼多話,換成別人,他才不屑呢!他操著濃重的鄉音說:「像這種黏人的小姐還是少惹的好,不然啊,會要你命哦!」

    「謝謝。」

    「季律師,我看你現在應該也有要好的女朋友吧?」他見多識廣的間,但見到季暮鑫想搖頭否認的時候,他又說:「不要否認了,我老劉可是會看相的,季律師,現在沒有其他人在,你不妨聽我一句。」

    季暮鑫向來不信命理的,他相信命運是自己掌握,但是人家的好心,他也不便拒絕。

    「你的女朋友應該小你很多歲吧?」

    他訝異的點頭,對老劉的話更加好奇。

    「這就對了,你們的前途目前看來是不會太順利的,但將來卻是不錯的啦!很多事不是你一手可以承擔下來的,要多體諒她,小女孩嘛!多讓讓她總是好的。」老劉笑盈盈的告訴他。

    季暮鑫開口問道:「我們……」他還來不及說完便被打斷。

    「會的。」老劉肯定的說:「你們不但會在一起,而且新生命很快就會來報到了。」

    新生命;他的意思是徐蘋很快就會懷孕了?季暮鑫吃驚的說不出話來。

    「年輕人聽老人家的,該是你的就是你的,你們的緣分是天注定,但是也不可以太鐵齒,順其自然總是好的,而且要防小人啊!有心人不少,而且都是衝著你們來的。」

    季暮鑫謝過老劉後,若有所思的走到地下室,直到他將車子發動後,還不斷的思索著剛剛老劉說的『有心人』。

    那會是誰呢?陳育?或者陳忠黨?

    他們兩個應該是最有可能的人,因為一個是追求不到徐蘋,另一個卻是針對自己而來的。看來他是得小心點了。

    *****

    徐蘋隱隱約約的聽到季暮鑫的身後好像有女孩子在叫他季大哥,但後來好像話筒被摀住,所以她並沒有聽得很清楚。

    他說再半個鐘頭就會到了,可是他怎麼會突然間改變主意呢?原本還叫她不要等他呢!如果她沒聽錯,今天他的當事人是個女孩,而且他們可能不是第一次洽談了,不然有哪個當事人會叫自己的律師『季大哥」的?

    她一向不過間他事務所裹的事,就像季暮鑫也從來不問她學校所發生的事一樣,他們這樣美其名是各過各的生活,事實上是徐蘋不想要過分干涉他,而且她也一直認為自己沒有被賦予管他的權力,她知道季暮鑫不喜歡她多話。

    她重新將原先煮好的湯底放到電磁爐上熱好,看著第四台重播Z次的電影,等著季暮鑫。

    電視上的女主角哭著向男主角說她懷孕了,而那個男主角像時下年輕人一樣,撇過臉向女孩子說:「我養不起一個小孩,所以你拿掉他吧!」

    小孩、懷孕……徐蘋低頭看看自個兒的肚皮,不知道懷個Baby是什麼樣的滋味?只可惜他們除了第一次外,每次季碁鑫都不會忘了作避孕的措施,所以除非保險套不保險,要不然,依他們一個禮拜三次的機率,到現在她的肚子還沒消息的話,也是不太可能的事。

    季暮鑫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徐蘋呆坐在電視機前,兩眼無神的往前直視,但眼睛的焦點卻沒有在電視上頭。

    「嗨!」季暮鑫在她眼前揮揮手,引起徐蘋的注意,「想事情?」

    「嗯哼!」她將電視機關掉,然後轉頭問道:「你餓壞了吧?我去將其他的東西拿出來。」她若有所思的站起身來。

    季暮鑫將她壓下去,「坐著吧!我去拿就行了。」

    他把放在冰箱裹用保鮮膜包住的兩個盤子都拿出來,搖搖頭,他故意歎道:「你是嫌我『辦事』不力?」因為除了一盤牛肉外,另一個較大的盤子上裝滿了徐蘋洗好的各式海鮮。

    「才沒有咧!是因為人家愛吃。」對他曖昧的暗示,她還是不習慣的紅著臉否認。

    季暮鑫嗅嗅徐蘋的脖子,然後拉拉她發燙的耳朵,「沒有嗎?有人心虛的臉紅了。」

    輕推了他一下,徐蘋打掉他不正經的手,「人家的肚子在罵人了,你還那麼不正經。」她嬌嗔的說。

    「是,我的好小姐。」季暮鑫不肯放開摟住她的手,只是用左手拿起筷子將牛肉在滾燙的湯裹刷兩三下後,拿出來放進徐蘋的嘴巴裹,「小心別燙著了。」

    徐蘋口齒不清的間:「你會用左手?」她只見過他用右手寫字拿東西,卻不知道他用左手也相當順手。

    「你太小看我了,在下還會許多你不知道的東西!」他右手還賊溜溜的往她身上偷香。

    他們邊吃還邊嬉鬧著,一個雙人份的火鍋,他們硬是從九點吃到十一點,當他們吃飽喝足也玩夠後,徐蘋拍拍他的大腿,提醒他回家的時間到了。

    季暮鑫不理她,一隻大掌依舊不肯從徐蘋身上撤下,而且還不時的挑逗她敏感的部位。

    「誰說我要回去的?」他掀起徐蘋罩在身上的浴袍親吻她的肚子。

    徐蘋推推他,不敢相信他今天居然可以不必回家,「小揚不是到家了嗎?」她不是他的婚外情、第三者,橫在他們中間的雖然不是他的老婆,但是想必季揚也沒辦法接受她是季暮鑫的女友吧!

    「小揚今天在同學家過夜。」季暮鑫告訴她後就將她的浴袍整個脫掉,「噓!不要講話。」他順著她的腹部往下滑,直到他的嘴可以罩到她私密部位為止。

    徐蘋說不出話來,他的嘴……哦,天啊,他怎麼可以……

    她的手慌亂的解開他褲子上的束縛,然後就只記得自己無意識的說:「床……我們在……沙發……」再來就什麼都記不得了。

    良久,徐蘋才從無意識狀態漸漸回復過來。也不知道自己何時被他抱上床的,她只知道一張開眼睛時,她就已經躺在床上,而自己的腰則被他的大手緊緊壓住。

    「天崩地裂。」她呼出氣來,替剛剛的激情下了註解。

    他們自從有了親密關係後,除了第一次差點就在浴缸裹完成她生平的第一次後,就再也沒有那麼激烈過。

    徐蘋推開壓制她的大手,翻遇身趴在他身上問道:「你還好吧?」

    季暮鑫失笑了,他是第一次遇到女孩在完事後主動問他好不好。「你想呢?」他撥弄她汗濕的頭發問。

    「嗯哼!」她吸吮他脖子,而後滿意的看到上面出現她的吻痕。「你又忘了做預防措施哦!」她提醒道,「要不要陪我去沖澡?」

    開於她的第一個問題,他暫時不作回答,但他倒是很樂意幫她洗澡搓背。「再一次後再去洗澡。」他微微抬起頭親吻她的胸部。

    「你還要?」徐蘋訝異的發現他抵著她的那處又開始生氣蓬勃。

    「嗯哼!」季暮鑫學著她的口頭禪回答她。」

    徐蘋被他不住的親吻及搔癢逗得呵呵笑的東躲西閃,「你好壞哦!」

    「是啊,可是有人就是喜歡呀!」他含住她的蓓蕾挑逗她,然後一手溜到她的臀部移動她的位置。

    「嗯!」徐蘋沒想到他是來真的,「你真的……」

    「噓!不要說話。」季暮鑫放開他的嘴往上移動,直到他的嘴碰到她的唇。

    「季,你的保險……套……啊!」

    季暮鑫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就像老劉說的,新生命的到來也是件不錯的事。

    *****

    他們倆共度的第一個清晨,徐蘋比季暮鑫還早起來,她趴在枕頭上偏過頭睨著他看。

    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還要年輕,一點都不像已經四十歲的男人。除了鬢角染了點灰白、眼角稍有魚尾紋外,他的身上一點都沒有中年人的老態,而且,如果真要證明,可以從昨天她是被『累到』來不及自己拉起被子就睡著便可知道。

    徐蘋調皮的伸出手指輕觸季暮鑫的額頭,順手將她落到額前的頭髮撫上去。她笑看他稍帶孩子氣的將嘴角向上揚起,差點拿相機將他睡著的模樣給拍下來,放大貼在他的辦公室前,她想,這樣會不會損及他季大律師的英名?

    她傾身向前在他的唇上落了一個吻,這通常是季暮鑫的專利,但今天可被她逮住這個他不設防的機會。

    「逮住你了。」季暮鑫被一個愛笑的天使給吻醒的,他傾身拉住徐蘋的腿。

    「睡美男,你醒啦?」

    「青蛙公主一早偷吻王子是不對的哦!」

    一句『青蛙公主』讓徐蘋的俏嘴給嘟得老高。「我像青蛙嗎?」她跨上他的腹部,一手不停的搓著他的胸膛。

    季暮鑫賊賊的用手撫摸徐蘋豐滿的胸脯,「是不像,至少我沒見遇哪只青蛙有你這樣誘人的胸部。」

    徐蘋拍掉他的手,輕罵道:「色狼,一早就不正經。」卻沒想到自己跨坐在他的肚子上又有多正經了。

    「是嗎,我是色狼?」他的手悄然向下滑動,直到她的俏臀為止,「是誰先坐在我敏感的部位上的?」他暗示道。

    他倏地將她的腿打開,準備再次將自己埋進她的身體內。

    「嘔……」一陣酸味由她的胃部向上冒,徐蘋毫不猶豫的推開季暮鑫的手,光溜溜的衝到浴室對著馬桶乾嘔。

    季暮鑫擔憂的跟到浴室去,還不時輕拍徐蘋的背。「小蘋好點了沒?」他緊張的問。以前從未在這兒過夜過,一直不曉得她的身體差到早上會吐的地步,看來他不好好盯著她是不行了。

    徐蘋接遇他遞給她的水杯漱好口,然後再用季暮鑫替她擰好的毛巾擦臉。揉揉還是十分不舒服的胃,她忘記自己有多久沒鬧遇胃疼了,但記憶中從沒這麼難受過。

    「我帶你去看醫生。」季暮鑫不容她抗拒的決定。他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知道他的小蘋到底出了什麼毛病。

    「我沒事啦,可能是昨天吃多了,又馬上做劇烈運動的後果。」徐蘋故意語帶俏皮的說。要知道她生平最討厭的就是上醫院了,每次一接近醫院的大門口,就幾乎被那裹的藥水味給打敗,而且又有晚娘面孔的護士虎視眈眈的準備好隨時幫你打針,所以自小徐蘋就發誓,除非病到快死掉的地步,不然要她上醫院,哼!門都沒有。

    「不行,你一定要給醫生看過才可以。」他還是很鴨霸的說。

    這時候季暮鑫只知道要逼她上醫院,而她則抵死不從。

    理論上,吵到最後當然是季暮鑫會贏,因為他看到徐蘋病撅撅的表情時都快被嚇死了,所以他以平日辯才無礙的能力,要辯贏徐蘋這個小女子是很容易且易如反掌的事,豈知今天卻是徐蘋這方獲勝。

    徐蘋獲勝的理由是,她是個健康寶寶,而且自己的身體狀況自己最瞭解,她不會做出傷害自己的事,她也保證,如果同樣的毛病再犯,她願意馬上被他送到醫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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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 03:12:36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到頭來,徐蘋還是自己跑到醫院做檢查,因為當季暮鑫離開小套房上班後,她正常的思緒慢慢重回到腦袋裹。她是上過護理課的,而且自己的身體,她清楚得很,雖然她的月事一直不正常,但是連續兩個月沒到卻從來沒發生過。

    她刻意騎車到台北縣找一家婦產科做檢驗,當掛號小姐拿初診的病歷表給她填寫的時候,她不由自主的在配偶欄裹寫下季碁鑫的名字。

    「季太太,季太太!」護士小姐連叫兩聲卻不見徐蘋有任何回應,於是她離開自己的位子,走到徐蘋的面前微笑著,「季太太,輪到你了。」

    發呆中的徐蘋恍然清醒過來,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態,她強笑道:「對不起,我還是不習慣有人叫我季太太。」

    世面見多了的護士小姐不以為意的說道:「你是新婚吧?」

    「嗯。」她不好意思的點頭。

    「這也難怪了。」護士小姐親切的握住她的手帶她到間診室裹。也許是因為徐蘋的外貌讓她十分的羨慕,所以她還沒間應該問的問題,就先誇讚徐蘋,「很少見到你這麼漂亮的孕婦耶!」

    護士小姐那一句孕婦讓徐蘋嚇冰了手腳,她故意說道:「我是來問醫生如何避孕的,我想我應該還沒懷孕才是。」

    護士小姐斜睨她一眼,「我看過的孕婦太多了,不會看走眼的。」並拿了一個杯子給徐蘋,然後說道:「和先生的第一次是多久之前的事?來這兒之前自己有沒有先驗孕過?」

    「呃,三個月前吧!我們幾乎都有避孕,所以我沒有自己驗過。」徐蘋想了一下然後老實的回答。

    「這就對了。都是他戴套子?月事多久沒來了?」

    「嗯,大概兩個月沒來了吧。」

    「那你先去驗尿吧。」

    不一會兒,徐蘋紅著臉將杯子交給護士小姐。

    只見護士小姐帶她走進裹頭,放了試條到杯子裹後,女醫生瞄了一眼便告訴她,「恭喜你季太太,你懷孕約兩個多月……」

    接下來醫生一連串的問話,她都只是反射性的回答,甚至連自己是怎麼離開那間婦產科的,她都不知道,,她聽到醫生交代下回產檢的日期後,便渾然不覺的走出去,手上還多了一本健保局的孕婦手冊。

    懷孕?不會吧?!徐蘋呆呆的坐上自己的小綿羊,還愣愣的看著手上的小冊子。想起醫生推斷她可能懷孕的日期恰好是他們關係變得更親密的那天,所以醫生推斷的沒錯,但是她該怎麼辦?

    徐蘋撫撫尚未凸起的平坦小腹,一個新生命在自己的身體裹慢慢的成長是件多奇妙的事,所以她是不會拿掉寶寶的,可是她該怎麼跟季暮鑫說她懷孕的事?

    她想到徐諍可能會有的憤怒表情,還有她爺爺奶奶可能的不諒解、季揚會出現的反應,都豈是她招架得了的,更重要的是季暮鑫的前途,徐蘋不敢想像輿論會怎麼攻擊他。

    媽媽!董婉寧的臉躍上她混亂的腦海中,自己倒是可以躲到法國去找媽媽的,媽媽是新潮的人,應該會收留她才對。

    一心只想解決自己一頭混亂的徐蘋,根奉就沒注意到當自己低著頭離開醫院時,同系的同學也跟著走出醫院,她的情況早就被一樣等在候診室的同學給聽得一清二楚。

    第二天學校裹的流言更令她招架不住。

    *****

    「徐蘋。」陳愛把徐蕷拉到系館的頂樓間話。今天一早她就感覺到同學們在竊竊私語,細問之下卻愕然發現,流言的主角竟然是徐蘋,而且還有人說徐蘋未婚懷孕!

    徐蘋不明就裹的被陳愛拉上頂樓,她的頭因為一夜的無眠本來就昏昏欲裂,一到學校還來不及放下背包,又被陳愛氣急敗壞的拉走,更讓她差點當場昏倒。

    「小愛,教授就快來了,你有什麼事嗎?」她以為陳愛又要提陳忠黨的事。

    「小蘋,我們是不是好朋友?」陳愛表情嚴肅的間她。

    徐蘋失笑了,她搖搖頭說道:「千萬別又是你哥哥的事,我早說過,我不可能當他是我男朋友的。」她什麼事都可以依陳愛,就獨獨逭件事她不能答應。

    「我不是要說這事啦!」陳愛不耐煩的歎氣,她單刀直入的問:「小蘋,你知不知道今天同學在傳些什麼?」

    徐蘋開始有些不耐煩的說:「小愛,有事快說。」她還是找不著陳愛問題的重點在哪裹。

    「OK,有人昨天在婦產科看到你了。」

    「婦產科?!」徐蘋的手腳又開始冰冷起來,怎麼會被人發現呢?她口氣不佳的說:「難道我到婦產科拿個藥也需要誰的批准嗎?」

    「小蘋,他們有人看到且聽到醫生說你懷孕了,而且還說孩子的父親是姓季。小蘋,那個人是不是季暮鑫?」陳愛把聽到的全告訴她。

    「小愛,你……」徐蘋啞然了,她沒想到自己為了不被熟人撞見,特地挑了一閭離台北市較偏遠的地方,但卻還是被遇上了。

    「不要間我怎麼猜到的,因為季揚是不可能的,不是嗎?而你所認識的人裹,姓季的除了季揚之外,不就是季暮鑫了嗎?是他對不對?」

    徐蘋苦笑了,她自己也是昨天才知道的,沒想到流言傳得更快。學校她大概不能待了。

    「也許吧!」她面無表情的轉遇身不想見到陳愛臉上的嘲諷。

    「小蘋,」陳愛不喜歡見到如此消極的徐蘋,她握住徐蘋冰冷的手,「我沒有瞧不起你的意思。」

    徐蘋低著頭看看被陳愛握住的手,一股熱氣從眼眶襄湧出。她搖搖頭說:「我昨天就打算到我媽那裹去了。」

    「他知道嗎?」陳愛指的當然是季碁鑫。

    徐蘋還是搖頭,「我還沒讓他知道懷孕的事,而且我打算到法國後就不回來了。」她告訴陳愛自己的決定。

    「小蘋,你一向不是懦夫的。」陳愛相信可以不顧一切愛上一個年紀比自己大上一截的徐蘋,不是見事就逃避的人。

    「你不懂的。」徐蘋揚起一朵苦苦的笑,「如果我和他的事爆發出來了,那他在律師界還能立足嗎?還有,別人會怎麼看他、想他呢?」她昨晚都考慮過了,她只想作對季暮鑫最有利的打算。

    「他有權利知道你懷孕的事。」此時的陳愛已經顧不了季暮鑫是哥哥的情敵,她只想到徐蘋的決定是不行的。「而且,我想他在碰你之前,所有的結果他都考慮過了。」?

    「你不明白的,孩子我一個人也養得起,而且我不要他為了孩子才娶我。」

    面對有理說不清的徐蘋,陳愛不免動了氣,她強迫徐蘋轉過來面對自己,「聽我說,去告訴他你懷孕的事,他是個大男人,承受得了這個結果的。」

    徐蘋飄忽的笑了一下,她撫撫垂下的頭髮說:「也許吧!我會好好想想的。」

    陳愛從來沒見遇如此飄茫的徐蘋,心頭被一絲不安揪住,忽然間好怕徐蘋會做出什麼樣的傻事來。街動之下,她抓聚徐蘋的手道:「小蘋,答應我,不管你作了什麼決定都一定要讓我知道。」她們倆情同姊妹,雖然之前曾有過些許的磨擦,但她還是十分關心徐蘋的。

    徐蘋被陳愛的語氣給逗笑了,她反握陳愛的手,「放心好了,再怎麼樣我都不會做出傷害寶寶的事的,至少我一個人還是可以養活他的。」

    陳愛一聽徐蘋那句『至少我一個人』的時候,心裹的不安更是擴大了,她忽然明白徐蘋真正的顧忌——季暮鑫的前途,還有季暮鑫的一切。陳愛決定她要在徐蘋像只鴕鳥躲起來前,先告訴季暮鑫這件事,但在此之前,她不要脆弱的徐蘋還進教室被同學們指指點點。

    「小蘋,早餐吃了沒?」她問道。因為她瞭解徐蘋的個性,昨天徐蘋一定徹夜未眠,思考著自己的未來,她擔心徐蘋的胃會被搞壞。

    果然,徐蘋搖頭了。

    陳愛歎口氣,「走吧,陪我到麥當勞吃早餐,今天我們蹺課吧!」

    徐蘋陪著陳愛蹺了一天的課,兩個女生好久都沒有好好的聊天,今天算是逮到機會長舌一番,而且她們還瘋狂的在百貨公司的嬰兒部血拚了一堆娃娃墜地後才派得上用場的衣物。徐蘋不知道當她和陳愛兩人痛快的閒晃一天時,家裹發生了什麼大事。

    有道是,有心人總會做一些讓人意想不到的事。徐蘋自認為隱藏得很好,偏偏明眼人早就看出一些端倪,事情的發展讓人措手不及。昨天徐蘋到婦產科一事不但被同學撞見,更不幸的是,那同學和陳育是堂姊妹,所以風雲大起,不是徐蘋可以一手遮天的。

    *****

    陳育自從那天知道季暮鑫的愛人是徐蘋,且又被他不解風情的送走後便懷恨在心,但就如她父親陳兩全說的,季暮鑫除了不愛她陳育,其餘的沒啥可挑剔,也就是說連自己的父親都要她放棄季暮鑫了。

    陳育不甘心,她就是不明白徐蘋那丫頭怎能跟她比!所以她想報復,而且要季暮鑫為了要那丫頭而付出代價。正好不知情的堂妹到婦產科看月經不順時,碰到徐蘋做檢驗,回家時還跟她哇拉哇拉的說,這下子可讓她逮著機會了,她要讓季暮鑫知道,惹到她可不是三兩下就可以解決的。

    她知道徐蘋到小診所看的用意就是不想被熟人碰上,那她就偏偏要弄得全世界皆知道。全台灣的報社、媒體不是只有徐家一家獨大而已,想看徐家出醜的人比比皆是。陳育不只打電話告訴一家媒體說徐諍的獨生女未婚懷孕,她更歹毒到幾乎所有的媒體都通知了——除了徐諍的報社外,而她對每家熟識的記者都說:「搞大徐蘋肚子的男人不知道是誰。」

    她是故意的,因為她知道講得太多、太白就失去競爭的味道了,記者像嗅覺靈敏的獵犬,只要有一絲絲的線索,他們就可以查到徐蘋的入幕之賓是誰,而現在徐家的電話八成正要燒壞了吧!想到這裹,陳育不禁高興得大笑起來。

    內湖徐蘋爺爺住所除了只有家人才知道的專線外,其餘對外的聯絡電話一律拔掉斷線。而坐在大廳的除了呆坐不語的徐爺爺徐奶奶外,還有暴跳如雷的徐諍和他的新婚妻子禾璃。

    徐諍憤怒的摔下電話,對杵在一旁的保鏢發火的說:「去,去把徐蘋給我找回來!」?

    徐諍的憤怒其來有自,一早他到公司準備開會時,發現自家的報社前擠滿了一堆別家報社的記者,還有電視台的記者,一時搞不清楚狀況的他,還來不及跨出車子半步便被塞到他嘴前的麥克風給嚇住了,因為一名電視台的記者尖銳的間他,徐蘋是不是在外頭跟人同居還未婚懷孕!

    徐諍也是見過場面的人,當下他便重新坐回車子,並且命令司機掉頭回去。他從車上和秘書通話,知道今天一大早報社的電話便響個不停,而且清一色全是問有關徐蘋的事。他也立即明白為何逭丫頭在學期剛開始的時候,便迫不及待的搬出去住,原來她是趕流行和人同居去了。

    這……這簡直要氣死他了!他這張老臉全賠在造丫頭身上,教他以後拿什麼臉去見人啊!

    「可是老闆,小姐的手機一直撥不進去,你教我們上哪兒去找?」徐諍的貼身保鏢兼秘書為難的說。

    「我請你們是幹麼的?電話打不進去就不會到學校去找嗎?」他愈想就愈生氣。

    「找遇到了,但小姐的同學說今天一直沒見到小姐去上課。」保鏢老實的說。

    禾璃拉住徐諍的手,「老公,坐下來等小蘋的電話嘛,你這樣走來走去的也不是辦法啊!」她和徐蘋相差沒幾歲,所以比較能夠瞭解徐蘋的思考模式。

    徐奶奶哼出一口氣來,沒好氣的指著徐諍的鼻子說道:「蘋兒就是有你這種父親和董婉寧那種母親才會變成這樣。我警告你,如果待會找到蘋兒的話,我不准你罵她!」徐奶奶一見到禾璃就氣不過,蘋兒有這麼一個『好老爸』娶了禾璃這個只有二十多歲的小女孩作她的新媽媽,也難怪她會和人搞大肚子。

    「媽,現在我們是在講小蘋的事,您怎麼扯到我這來了。」徐諍不知已經多少年沒被他母親念過了,今天他當著妻子和部屬的面前被老人家一念,直覺得面子有點掛不住。

    「你還說!」徐奶奶氣得手直發抖,「我和你爸不知怎麼教你的,一個好好的家被你們弄得烏煙瘴氣的,今天蘋兒出了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檢討檢討自己是怎麼做父親的?還要罵她。」

    不是她偏袒孫女,而是她知道和徐蘋在一起的八成是季暮鑫。那小丫頭總是想要隱瞞他們倆相戀的事,所以每次季暮鑫都只送蘋到巷口便不進來了。其實他們之間親密的眼神是瞞不過她和老伴的眼睛的。這是天意吧!她的蘋兒從小就討不到父親的寵愛,所以轉移到季暮鑫身上去,只是沒想到他們會進展到戀人這一階段。

    雖然季暮鑫年紀大上她的蘋兒一大截,但她和她老伴討論過了,季暮鑫的不花心是最能讓他們放心的地方,所以如果蘋兒真的懷孕了,她會全力讓他們倆結婚的。

    「媽,您不要生氣嘛!女兒是我的,我管她也是應該的。」徐諍抓抓他半白的頭髮說道。

    不知情的徐蘋挑在這時候進門,她是被一通又一通的傳呼給Call回來內湖的,她訝異的見到她父親和新媽媽也在這裹。

    「爺、奶我回來了。」

    「跪下!」徐諍一見到她就忘記他母親先前說的話,一肚子的火又直直的冒上來,「爸、媽請你們不要管我問她的事。」他一句話就堵住他母親對徐蘋的維護。

    不知道自己懷孕的事已經東窗事發的徐蘋,莫名的看看直歎氣的爺爺,還有正憤怒的瞪著她父親的奶奶。

    「我叫你跪下,你是當沒聽到是不是?」他壓根兒不管大廳還有外人在,一心只想問出所有的事來。

    徐蘋求救的望向爺爺,卻見她爺爺搖頭不語。不是他冷血,而是這回他的寶貝孫女真的惹惱她父親了。

    緩緩的,徐蘋真的跪下了,她張了大眼問徐諍她做錯了什麼。

    「你……你還敢問你做錯了什麼?說,你肚子裹的野種是誰的?」徐諍像吞了炸藥的獅子般來回踱步的間。

    嚇!爸爸怎麼知道的?徐蘋看到她爺爺眼裹的不捨還有疑問,她明白現在他們只知道她懷孕的事,但還不知寶寶的爹是誰。她倔強的咬住下唇不發一語。她是不會供出季暮鑫的?

    「啪!」徐諍憤怒的摑她一巴掌,徐蘋不堪一擊的摔倒在地上,「你說還是不說?」

    「阿諍!」徐奶奶這下可不捨的用力推走自己兒子,然後想扶起摔倒在地上的孫女。倘若徐蘋真的懷孕的話,豈能承受徐諍的怒打。.

    「奶,我沒事。」徐蘋沒讓她奶奶扶她起來,她只是繼續跪在那裹動也不動的對她父親說:「寶寶是我一個人的,他沒有父親。」

    「你存心想氣死我是不是?好,你不說可以,現在就去給我拿掉。」徐諍氣瘋了口不擇言的說。

    「蘋兒,你就老實的告訴你爸爸孩子的父親是誰,他會諒解的。」徐爺爺勸道。

    「爺!」

    「爸!」父女同時叫出來。

    徐蘋是因為發覺她爺爺奶奶可能也知道自己和季暮鑫的事,而徐諍則驚愕他父親早知道徐蘋和人同居的事。

    徐爺爺站起身來,一手拉起徐蘋。

    「蘋兒,上樓去休息。」徐奶奶說道,「阿諍,我老歸老,但是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我就不准你再動手打她。」她說什麼都要維護徐蘋,「蘋兒,你不要管你爸,奶奶陪你上樓去」

    徐奶奶生氣的瞪了徐諍一眼,氣他不分青紅皂白的就是一巴掌,也難怪今天徐蘋和他依舊不親。

    徐諍礙於自己的父母一心只想替徐蘋講話,他也不敢再多說些什麼,但他相信這事兩位老人家心裹可能有數了。

    徐爺爺見老伴帶著徐蘋上樓休息後才緩緩的歎口氣,「阿諍,去打電話叫阿鑫過來。」事情到這種地步了,他猜想此事和季暮鑫脫不了關係。

    「爸,叫阿鑫來做什麼?我已經請報社澄清小蘋這事了。」他以為父親要季暮鑫過來,是為了其他媒體侵犯他們隱私權的事。

    「你叫他來就是了,其他的等他來再說吧!」徐爺爺還不想明白講出自己的猜溺,如果孩子的父親不是季暮鑫的話,只怕會帶來許多不必要的困擾?

    禾璃忽然明白的睜大雙眼,心想,不會吧?!徐蘋和季暮鑫?這太……可是反過來想想,有什麼不可能的,她和徐諍還不是相差二十歲,所以徐蘋和季暮鑫在一起也就見怪不怪了。?

    禾璃也不告訴徐諍自己的猜想,但她覺得八九不離十了,因為從徐家二老如此拚命的維護徐蘋的態度看來,若說使徐蘋受孕的是那個警察的話,那大可要徐蘋馬上嫁掉,根本不會有這些風風雨雨。

    她抬起眼來回看著徐諍和她公公,只見後者投給她一個警告的眼神,彷彿要她不可以妄加猜測。

    *****

    徐奶奶安撫的拍拍徐蘋的手,要她坐到床上去。徐蘋帶著不安、惶恐輿內疚低著頭紅著眼,就是不肯將視線迎向她奶奶。

    「蘋兒,」徐奶奶寫滿風霜的手安慰的拉著徐蘋的手,「告訴奶奶,孩子的父親是不是阿鑫?」她的語氣幾乎是肯定的。

    咬聚下唇,徐蘋還是不語。她怎麼想就是想不通她的世界為何一瞬間變色。

    「蘋兒,爺爺奶奶是要幫你啊!如果你什麼都不說,那教我們在你爸面前怎麼替你們說情?」徐奶奶見她一直不願開口語氣也硬了些。

    久久,一顆斗大的淚珠滴落到徐蘋的手上,她猶豫著要不要將事情的真相說出來。沒錯,她可以大方且大聲的告知全世界她的愛人是季暮鑫,但是她怎麼可以將自私的愛加諸在季暮鑫身上?他從來沒有對她說過一句愛她或是要輿她長相廝守的話,如今事情都快爆發出來了,她卻慌了手腳。

    想想早上,她還用肯定的語氣告訴陳愛她可以一個人獨自養活自己和寶寶,伯現在看起來卻是不可能了,事情一旦扯上她父親就不是三言兩語可以打發得掉的。

    「蘋見,你說話啊!我相信阿鑫已經快到了,如果真的不是他,那我們也不可以要他背黑鍋不是嗎?」徐奶奶苦口勸道。,

    「是不是他的有這麼大的差別嗎?」徐蘋幽幽的說:「寶寶是我一個人的,我不想要他負什麼責任。」

    「是他的就要他負起該有的擔當。」徐奶奶真的生氣了,她的蘋兒不是逃避現實的人。

    「奶奶,先讓我一個人靜靜想一下好嗎?不要逼問我了。」徐蘋舉起恍若千斤重的手揉揉太陽穴,一連串突如其來的壓力讓她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

    徐奶奶莫可奈何的直歎氣,而後巍巍顫顫的站起身,「蘋兒,奶奶還是得讓你知道,我們都是為了你好,千萬不要想不開,知道嗎?」

    徐蘋抓過枕頭緊緊壓在自己的肚子上,只說:「奶奶,對不起。」

    「你自個兒好好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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