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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胡娟娟] 瘋狂世家之三 - 不是冤家不聚頭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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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爆冤家--
這女警不怕死的攔下他百萬名車去追搶匪,
還把他的車撞得稀巴爛,
叫她賠,她竟開了張一百塊的支票,
若非看在兩家同是世交的份上,
他早和她鬧翻了,
可好死不死的每回碰上她就有倒霉事,
該不會是月老冥冥之中安排的吧?

Ⅱ搞怪冤家--
誰教他從小就愛欺負她,還揚言絕不娶她,
氣得她一個火兩個大,
不巧的是他竟到她的學校教書,
這下乾坤大逆轉換她整他了吧!
她怒氣難當囂張的說:永遠不要再見到他,
沒想到他當真就此消失在她面前,
弄得她心神不寧再也快樂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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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3 01:24:08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空蕩的道館內,四處瀰漫著熱氣騰騰的高氣溫。
  康維忠一身白色道服,高壯的體格站在道場中央,大肆地揮灑他的汗水,專心練打著他的拳腳功夫。犀利的目光、勁道十足的動作,終在他一聲吆喝中停止。
  他收起拳腳,深吸了一口氣,過度運動而冒出的汗水,不停地從他額頭上順著髮絲滴落,剛硬緊繃的臉部肌肉,此時也緩緩地放鬆下來。
  邁出他修長的腿,走至自己放置牆角的提袋前,從裡面拿出便服。
  「維忠,還沒走啊?」這時,一個聲音從道館門口響起。
  康維忠回頭一看,是自己的同事,道館另一個教練。
  他微微一笑,「沒有,剛教完一班的學生,自己練了一會兒拳,現在才準備要走。」他站直身子,拿了便服和浴巾。
  「這麼努力?你的身手是道館裡最好的,多少學生想給你這個教練教,你自己還這麼努力練拳,再這樣下去,我看沒多少人可以打過你了。」
  康維忠對於同事讚美的話,只是回以一個淡然的笑,「身手好又如何?我也只不過是一個肉身,只要一把槍,誰都可以打死我的。」他幽默地一說,加深了笑意,「不跟你說了,我得要趕回家吃飯。」說著,他人便往沖洗室的方向走去。
***
  鬧哄哄的警局內,正有一群警察在交接班。
  「砰!」連灝捷關上面前的電腦,扭動著酸疼的脖子,吐了一口氣,讓一整天緊張的工作情緒得以放鬆。
  「下班啦?」這時,一名女同事走到她身邊,一臉笑意地看著微顯酸累的連灝捷。
  連灝捷抬眼看了一下同事,「是啊。」她擠出一個微笑,「我得要好好回家休息,狠狠地睡個大覺,今天可累死我了。」說著,她雙手快速地收拾自己凌亂的桌面。
  「今天很忙嗎?」
  「是啊。」連灝捷蹙起眉,口氣有著些許埋怨,「今天也不知道是什麼黃道吉日,車禍事件一大堆,我坐在這兒登錄資料,眼睛直盯著電腦看,看得都要生瘡了。」對著這冷冰冰的電腦,真的是盯得她眼冒金星、頭昏腦脹的,不累才會有鬼哩!
  同事只是笑笑,伸手拍拍她,「那你快點兒回家休息吧。」
  連灝捷沒有再說話,直直地站起身,高挑的她,有著一百七十二公分的身高。
  她事先已經將一身的警服換下,身著一件簡單的白襯衫,紮在下半身的泛白牛仔褲裡,將她纖細的蠻腰顯現出來。修長的腿緊貼著牛仔褲,恰到好處的服貼、長而勻稱。她全身身材的比例,像是個標準身材的模特兒,只是她的頭髮剪得太過男孩子氣,一頭近於三分平頭的髮型,但是這卻也將她嬌俏動人的清秀臉型,完全表露出來。
  然而,她縱使有上天給予的優秀外表,但從她的雙眼中所透射出的犀利,全身上下散發出的凌人氣勢,卻再再讓人找不出有任何一點女人動人柔媚的地方來,反倒是有王者的風範散發出來,再加上她有些兒男性化的名字,真的是個頗像男人的女人。
  「唉。」連灝捷低聲咕噥了一句,「休息也無法彌補我心中的不平衡。」
  拿起自己標有NIKE的雙肩背包,帥氣地往肩後一甩,她一刻也不想多待地邁出大步伐,以瀟灑的姿態離開了警局。
  開著自己才買沒多久的三菱房車,連灝捷技術純熟地將車子駛進車陣中。
  原以為投入警界,自己可以好好發揮身手、一展壯志,結果呢?居然被分配到交通單位,而這一待就待了一年多,曾多次申請分配到刑事組,結果都是未准,真是氣死人了!
  想到這點,連灝捷就一肚子火氣沒處發,真不知道上級是怎麼想的?她在警大時的成績可是很優異的,在交通隊也表現良好,為什麼、為什麼就是不准她調到刑事單位呢?難道就是因為她是女性,所以審核比較嚴謹苛刻嗎?
  過分!女人也是人啊,誰說女人的體力一定比男人差?反應能力一定比男人慢?以前在校時,有多少男同學是她的手下敗將啊?她可以為了考試,連熬三、四天不睡覺,可是他們男同學呢?一個個在第二天就開始宣佈投降陣亡了。
  看著面前擁塞的交通,連灝捷更火了,她最痛恨這個下班的交通巔峰時段,塞車塞得人都要發狂了,雖然她身為一個交通女警,有責任維持交通的流暢,可是她認為真正該負責的人,是所有社會大眾,那些有車階級的人。
  真受不了這些人,有事沒事買什麼車啊?現在交通這麼方便,計程車、公車滿街跑,他們是看不到嗎?伸手一攔、站牌邊一站,就會自動有空計程車,或是公車停在面前了,多方便啊,還買車做啥啊?又不像自己,是三班輪制的,家離警局很遠,才會想了又想、考慮又考慮,在一個月前,買了自己人生的第一部車子。
  不過,買是買了,但是自己真的沒有發現到,有車階級的人,到底有多方便?成天塞在車陣中上下班要停車又找不到停車位,還一天到晚擔心寶貝車子太新,會不會被人偷、被人無聊兼變態用鑰匙刮花車子,真是麻煩得要命!
  她知道自己的暴躁脾氣正在一點一滴地冒起,因為請調不到刑事單位,又遇上塞車,於是伸手打開音響,放了自己喜歡的古典交響樂曲來聽,試圖平靜一下火爆脾氣。
  而就在她的脾氣才要隨著音樂緩和下來之際,不遠處的前方,倏地傳來持續且刺耳的警鈴聲。
  聽到這樣的聲音,連灝捷放鬆的精神立即緊繃戒備起來,這樣子的情形告訴她,勢必有事情發生了。
  不多猜想,她將想法轉化成行動,將車子硬開到路邊停下,人便衝下車子。
  「發生什麼事了?」她長腿向前一跨,跑進警鈴大作的一間珠寶樓裡,就是衝著裡面驚惶的人員問。
  「有人搶、搶……劫啊!」一個店員嚇得臉色蒼白,顫聲回答。
  「搶劫?」連灝捷一怔,「歹徒呢?」
  「剛……剛才跑掉了,他、他們開了……開了一部……白色小貨車。」
  連灝捷一聽到答案,立即衝出珠寶店,眼睛快速地往馬路上逡巡,很快在前方不遠處看到一部白色小貨車,在車陣中的空隙中穿梭。
  「媽的!」她低罵一聲,現在她可是下班了,身上沒有佩槍,如果自己一個人這麼兩手空空地追上去,是極度危險的,現在歹徒搶劫珠寶銀樓、銀行郵局,手上都是有持槍的。
  就在這時,她瞄見前方有個婦人牽著一名小男孩走過來,小男孩手上正好把玩著一把玩具手槍。
  「不管了,跟他們拼了!」念頭一動,連灝捷下了一個決定,跑到小男孩面前,牛仔褲的口袋一掏,掏出一張伍百元大鈔,塞進小男孩的手裡,「小弟弟,阿姨跟你買這把槍。」說完,她也不管小男孩願不願意,硬生生地搶過他手中的玩具手槍。
  「喂!你這女人怎麼這個樣子啊?」旁邊的媽媽大聲叫嚷著,「搶我兒子的玩具!」
  「對不起,情非得已。」連灝捷匆匆丟下話,不再理會婦人和小男孩,長腿一拔,手中拿著剛半買半搶來的玩具手槍,在人行道上快速奔馳,準備以自己的雙腳來追那一部小貨車。
  穿過兩個十字路口,好不容易前方的紅燈將所有的車子攔了下來,眾多的機車也塞滿在汽車與汽車之間的車縫中,根本無法讓小貨車再以鑽車縫隙的方式逃逸。
  「全部給我下車!」連灝捷邊奔向小貨車,手裡邊掏出口袋裡的工作證,舉著手中的槍,對小貨車裡的人大喊,「警察!」
  車子裡則是對於她的叫喊聲沒有反應,靜靜地停在原地,沒有任何的行動出現。
  連灝捷眼神一沉,跑到車前的擋風玻璃前,手拿著槍對準開車的駕駛人。
  「不是我啊!」駕駛座的人嚇得兩手高舉,急慌慌地叫著,「我只是被逼來開車的人。」
  連捷眼神一低,那駕駛的司機穿著保安人員的制服,看得出來,他是被歹徒逼來開車的。
  就在她的念頭才起,車後傳來了聲響,她立即奔向後車箱,只見四名歹徒匆匆忙忙奔向對面的車道,其中有兩名身上還背著兩隻大行李袋。
  「媽的!」連灝捷低聲罵了一句,隨即又拔腿追上去。
  然而,她人才一奔進車道之中,前方的綠燈就亮起,移動的車子讓她無法追上前,只是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拿著槍搶了一部私家車要逃離。
  「別走!」連灝捷大吼出聲,也不管面前有沒有車要通過,人就「目中無車」地追著那部私家車,導致身後的緊急煞車聲不絕於耳。
  眼看自己的兩條腿根本追不上車子四個輪胎的移動速度,連灝捷眼睜睜地看著那部私家車急駛遠去。
  心一急,念頭又是一閃,她轉身雙臂一張,擋下面前開來的一部車子,接著又是一個緊急煞車聲。
  「警察。」連灝捷衝至駕駛座的車門邊,對車內的人叫喊著,「借你的車一用!」
  車窗在她的喊聲一落,慢慢地搖下打開,坐在駕駛座的康維忠緊繃著一張臉瞪著連灝捷看,「小姐,你知不知道你剛才那樣突然衝出來是很危險的?」
  「廢話少說!」她急急地叫喊,「開車門鎖。」說著,她還伸手不停用力地拉動車門把手。
  「你--」面對她這麼兇惡、惡霸的態度,康維忠有點兒動怒了。
  「快點!」連灝捷手中的玩具槍口對準了他的額頭,「開車門鎖。」她以威脅的語氣,凶巴巴地對他命令著。
  康維忠微微一怔,兩眼直盯著對準自己腦袋的手槍,他雖然身手夠利落,但是可也無法去抵擋面前槍口裡的小小子彈。
  好漢不吃眼前虧,他不再多說,乖乖地開了車門鎖,人跨坐到旁邊的前座位子。
  連灝捷迅速坐上車子,「幫我顧好。」她將手中的槍和識別證往康維忠身上一丟。
  「玩具槍?!」接過她丟過來的手槍,他低喊出聲。
  「廢話少說,安全帶最好繫上。」連灝捷對他一喊,油門重重一踩,車子筆直地快速衝了出去。
***
  「耶?」鬧哄哄的餐廳裡,坐好在主位的康書祈突冒出一聲驚訝聲,「維忠呢?」看著在餐桌前坐好的家族成員,他居然沒見到大兒子的蹤影。
  「不知道。」康維仁聳著肩,回答父親的話,「沒看到大哥回來。」
  「怎麼會這個樣子呢?」康書祈挑著眉,「維忠一向都是很準時回家吃飯的。」以全家這十幾個孩子中,維忠這大兒子是最守時的,他從來沒有晚一分鐘回家過的,但是今天卻莫名其妙地還沒回家,而且連一通電話也沒打回來。
  「會不會出了什麼事?」一向滿腦子歪思想的康維平,開始又亂七八糟地猜想起來。
  「你才會出事。」坐在她斜對面的康維雄,兩眼如炬地瞪著她,連說話的聲音都帶著火氣,語氣中也有著他的威脅與警告。
  想想真的是很火大,維平這死丫頭竟然找自己當替死鬼,下午在球場上,她為了要整阿豪,想對玉揭發阿豪沒得腦癌之事,但又不想做壞人,所以就來個借刀殺人,耍了個小詭計,騙自己上當,藉由他的口說出去,害得阿豪到現在,都還不肯和他說話。
  想到阿豪,康維雄轉頭看看他,只見他低著頭,憂容滿面地兀自沉思,似乎周邊的人在談論什麼,他是一個字也沒有聽到,唉!他一定在煩下午球場的那件事情吧?
  「仁少爺。」這時,一名家僕走過來,將手中的無線電話交到康維仁的面前,「您的電話。」
  「我的?」康維仁微微一怔,這個時候,會有誰打電話來找自己?
  「是的,是忠少爺打來的。」
  「大哥?」康維仁立即接過話筒,「喂,大哥?」
  「維仁。」電話那端清楚傳來康維忠的聲音,「你現在在吃飯嗎?」除了他的聲音,另外還夾帶了他身邊許多嘈雜的電話鈴聲,和說話的叫喊聲。
  「正準備要吃,只是大家都在奇怪你怎麼還沒有回來。」康維仁的語氣中有著關心,「你現在人在哪兒?」
  「警局。」頹敗的歎息聲從康維忠的口裡藉由話筒傳過來。
  「警局?」驚訝的聲音則是從康維仁的嘴裡不加掩飾地喊出來,「你怎麼在那裡?」不會真被維平猜中,出了什麼事吧?
  康維仁的話,更是引得在餐廳的所有康家人,起了小小的騷動。
  「有個警察搶了我的車,還把我的車撞得面目全非。」康維忠沉重地說,語氣還有著他的火藥味,「麻煩你現在通知一下連伯伯,請他到景美分局來一趟。」
  「哦。」康維仁應了一聲,隨即掛上電話。
  「怎麼樣?」好事的康維平又開了口,「是不是維忠哥打架把人打傷,被抓去警局了?」
  康維仁瞄了胡亂猜測的小妹一眼,隨即對著父親說:「老爸,大哥說要請連伯伯到景美分局一趟。」他將大哥剛才交代的話,轉述給父親聽。
  「景美分局?」康書祈眉頭挑了一下,關心地問。「維忠發生什麼事情了?」維忠脾氣不好,但也不是一個會亂惹事的人啊!
  康維仁聳聳肩,也搞不太清楚狀況,「有警察搶了他的車,還把車子給撞壞了。」
  「警察搶車?」康維雄驚喊出聲,「沒搞錯吧?現在的社會有亂到這種地步,連警察都敢搶私家車了?」乖乖,這個台灣不能住人了,太恐怖了,連人民保母都搶私家車了,那過一陣子是不是連政府官員都要去搶民宅住啦?
  「不管這麼多了。」康維仁不想多浪費時間地站起身,「我打電話去找連伯伯,到警局去找大哥。」說著,他拿了電話就播了一連串的號碼。
  「我也跟你去一趟警局吧。」康書祈說著也要起身,想同三兒子一同去警局。
  再怎麼說,大兒子出了事,自己這個做老爸的怎能置之不理啊?不然,自己這老爸是做假的嗎?
  「我也去看看吧。」邵元華也要跟著去,但是她的心裡不是擔心,「我倒要看看,誰搶了維忠的車子。」會搶得過維忠的車子,八成這個警察也是不簡單的人物。
  「但是維孝今晚的飛機怎麼辦?」陳凱玲在一邊提起了了另一件事情,「你們不是待會兒都會去接他的機嗎?」維孝難得幾年一次回來家裡,大家不都是很開心,不會都不理他,讓他一個人回來嗎?他對台灣的路可能都不熟了。
  「對呀。」康書祈一聽到大兒子出事,卻忘了二兒子要回來的事情,「那這下子可怎麼辦?」手心手背都是肉,他怎能不公平地處置?
  「我去處理大哥的事就好了。」康維仁此時已經掛上電話,轉頭對著父親說,「你們去接二哥吧。」
  「可是……」
  「警局那裡,去的人太多也不好。」康維仁繼續說著,「去的人少也比較好些。」
  「那老連那裡呢?」
  「連伯伯那我已經聯絡好了,待會兒他會到景美分局和我會合的。」
  康書祈點點頭,兒子說的也沒有錯,警局太多人去的確不好,「好吧,那你去的時候,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嗯。」
  「三哥。」康維平捺不住她體內活躍的好奇因子,笑嘻嘻地對康維仁說:「我跟你一起去找大哥。」
  「你別去。」一直沒有表示任何意見的康維愛,此時轉眼盯著小妹看,「免得鬧出不必要的事情來。」這個小妹是個惹禍精,如果去了警局,可能事情不好收拾。
  「我才不會哩!」康維平知道姊姊的意思,為自己辯駁道,「我只是關心維忠哥而已。」對於姊姊的話,她可是非常地不認同的。
  「維平。」邵元華瞇著一雙眼,望向小女兒,「你去接你二哥。」她的話低沉而帶著些許的命令意味。
  她雖然是個愛熱鬧的人,但是鬧上警局的事情,主角是自己的兒子,她也不想看到事情鬧得太大,不然大兒子不幸坐了牢,那可就不好玩了。
  「不要。」康維平不依地拒絕,「為什麼不讓我去?我又不會惹事,再怎麼說,我也關心大哥,不希望他出事。」
  「他是你大哥,阿豪就不是你哥了嗎?」康維雄現在還是記著下午的事情,兩眼死死地盯著康維平,「你下午已經惹出一件事情出來,誰還敢再讓你跟著去?」在警局裡惹事,可是天下不好玩的事。
  撇撇嘴,康維平知道自己今天下午真的惹出不小的事情來,瞧豪哥那一張死氣沉沉的臉,就能秤得出她做得多過火,畢竟她很少看到他這副表情。
  「今天下午的事情,我又不是故意的。」她為自己下午的所作所為辯駁,「我怎知道事情會鬧得這麼大,會有這麼慘的結果?」
  「你們今天下午出了什麼事?」康維雄和康維平的對話,將邵元華的好奇心給拉了過來,好奇地看著這兩個兒女。
  聽得他們對話,那所謂下午的事情,主角似乎是阿豪,往阿豪這孩子身上一瞄,他那副失了魂的模樣,看來事情可不小哦。
  「問維平吧。」康維雄沒好氣地回了一句。
  「維平?」邵元華將目光落在小女兒身上。
  「沒什麼事情啦。」康維平不大自然地嘻嘻一笑,「反正我待會兒要去警局看維忠哥啦。」話題一轉,她一副不想談今天下午之事的模樣。
  「維平要去,就讓她去吧。」康書祈插話進來,在這時候,實在沒必要為這小事爭執太多,「諒維平也不敢在警局裡惹事,而且維忠也在那兒,他看得住維平的。」
  聽到老爸這麼一說,康維平開心得露出笑臉。
  「好啦。」康書祈揮揮手,下達他的決定,「事情就這麼決定了,維仁和維平去景美分局,我們其他人就去機場接維孝。」
  「維平。」既然老爸下了決定,康維仁也不多遲疑,轉頭對著小妹說,「我們現在就走。」
  「嗯。」康維平應了一聲,伸手抓了餐桌上的幾個小餐包,便和康維仁匆匆趕去景美分局。
***
  「大哥!」一進警局,康維平便快速地尋到坐在一角的康維忠,她一聲叫喊後,人已經快步奔至康維忠的面前,「你還好吧?」她一雙打量的眼睛眨呀眨的,奇怪,大哥怎麼全身上下都沒有任何傷呢?
  「大哥。」跟著走進來的康維仁,也輕聲喚了句。
  康維忠抬起眼,看著從家裡趕來的兩個弟妹,「爸他們沒來吧?」
  「沒有,他們全去機場接二哥了。」
  「嗯。」康維忠應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唉!今天是大弟回來的日子,下午就在道館接到老媽的電話通知了,自己開心得要命,好久沒見到大弟了,結果在回家的途中,居然會發生這種連作夢都作不到的事情,現在想去接機都沒法子了。
  「你家人來了?」這時,一個聲音從康維仁和康維平的身後響起,連灝捷面容凝肅地盯視著康維忠。
  而康維忠的雙眼則是帶著氣憤,惱怒地瞪著她,沒有回應她的話。
  就是她!今天晚上要不是她,這個莫名其妙拿著玩具槍的女人,自己也不會碰上這種倒霉事情。
  「你……」康維仁瞧著一身帥氣十足的連灝捷,眼光帶著詢問,不知她是從何處冒出來的?
  連灝捷沒有立即應聲,挑起她的眉,對康維仁做了一下打量,「你是康翔籃球隊的康維仁吧?」她的口氣有著些許不確定,畢竟平時很少看球賽,只對康維仁稍有印象罷了。
  「沒錯。」康維仁點點頭,一笑。
  連灝捷拉開笑意,「我挺欣賞你的,你球打得很棒。」她對康維仁的態度非常和善可親。
  「謝謝。」康維仁對於這類稱讚的話,已經聽得太多了,他也只有一句的感謝話語可說了。
  「他是你家人?」她手指指康維忠,轉移了話題問。
  「他是我大哥。」
  「喔。」連灝捷點著頭,伸出手,很大方地向康維仁自我介紹,「我是萬華交通隊的警察,連灝捷。」
  「萬華交通隊?」康維仁一怔,怎麼萬華交通隊的警察會在這景美分局出現?
  「她就是搶我車子的警察。」康維忠此時適時插嘴進來,解除康維仁的疑惑。
  康維仁輕輕倒抽一口氣,不敢置信地盯著連灝捷,對康維忠的話做著回答,「她就是搶你車子的警察?」不會吧?!一個女交警搶車,原以為是個彪形大漢,甚至可能一副流氓樣的警察搶了大哥的車子,結果居然是一個瘦巴巴的警察,而且還是一個女的!
  「別懷疑。」康維忠感覺得出弟弟眼中所閃爍的驚訝,「就是她,就是她搶了我的車子,去追四個帶槍的搶劫犯。」他堅定不移地回答。
  唉!說真的,他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被一個女交警搶車,這麼英勇地去追四個搶劫犯,而且對方可是持有要人一命嗚呼的手槍,而她只是有一張工作證件,和一把路邊攤在賣的玩具手槍。
  「MyGod!」康維仁簡直不敢相信,兩眼睜得大大地看著連灝捷。
  「維忠。」這時,又是另一個聲音傳來,一個斯文有禮,身著西裝的男人走過來。
  「連子離!你怎麼會跑來?」康維平一見到他,原本安靜不說話的她,忍不住怪聲尖叫地喊出聲,「你來這做什麼?」她的問話意味著他似乎不該出現在這兒。
  「維平。」康維仁立即低聲斥責小妹的無禮,隨即轉頭對連子離微笑著打招呼,「子離,連伯伯呢?」他客氣的話語和康維平差了十萬八千里。
  「我爸剛才有個老朋友臨時找他,沒辦法來,所以就由我來了。」連子離一臉帶笑地解釋自己會出現在這兒的原因,對於康維平剛才的無禮言語,他裝出一副沒聽到的樣子,無視於她的存在。
  連擷捷看了連子離一眼,對他笑一笑,眼中有著閃爍不明的神色,隨即又對康維忠說:「你的律師來了,你要告我就告吧。」她的態度非常不屑,擺出任由康維忠自己去玩的模樣。
  「你以為我不敢告你嗎?」康維忠好不容易忍下來的脾氣,又因為她的態度,此時又整個要往上冒了。
  「小捷。」連子離走上前,小聲在連灝捷的耳邊勸著,「你少說兩句吧,不然我夾在中間很難做人的。」他皺起一張臉,一副為難的模樣。
  連灝捷翻了一個白眼,不太耐煩地吁出氣,「我不說話,可以了吧?」她擺擺手,任由連子離去處理。
  「你們認識?」康維忠盯著他們對話,好奇地猜問。
  康維平則是在心裡笑了,似乎有好玩的事情要發生。
  連子離歎口氣,「她是我小妹。」說完,他擠出一個不大自然的笑容。
  也真是的,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自己的爸爸和維忠他們的爸爸可是世交,現在他們要會自己的小妹,唉!倒也真是棘手的一件事情,因為以小捷的個性來說,她才不會低頭向維忠道歉哩!
  「你的小妹?!」康維忠睜大了眼,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記得子離他們沒有妹妹的呀,怎麼現在會憑空冒出一個小妹呢?
  看得出康維忠眼中閃爍的疑惑和訝異,連子離遂自動開口解釋道:「她是我爸以前認養的女兒。」
  「連伯伯認養的女兒?」康維忠眉頭一挑,「怎麼都沒有聽他提起過?」
  「小捷從小就在英國長大的,是這幾年回台灣,念警大時又住校,所以我爸大概才沒提吧。」
  「跟他說這麼多做什麼?」連灝捷咕噥地念著,心裡最不喜歡有人提起自己的身世了。
  「維忠,我看……」連子離在心裡歎著氣,以軟聲的口氣對康維忠說,「如果能夠私底下解決就私下解決吧,不必鬧上法庭的。」
  康維忠看了連灝捷一眼,心裡也著實驚訝自己剛才所聽到的事實,沒想到這個瘋子警察是子離的小妹,而自己從小就和子離還有子季是好哥們,如果今天要告的是他的女朋友,想必他也夾在中間難做人的,但是,又想到自己的車子被這瘋子警察給撞得慘兮兮,實在有點不甘心。
  「好吧。」下了一個決定,康維忠退了一步,「只要她修好我的車子,我就算了。」
  「我為什麼要幫你修車子?」連灝捷立即反對,「我才不幹。」
  「是你開我的車子,把我的車子撞上安全島,才撞成那副慘樣,本來就應該是你修。」對於這一點,康維忠是絕對不讓步的。
  「當時是你在我耳邊一直大呼小叫,害我分心才會撞上去的,你自己也該負責任才對。」連灝捷也不讓步,將過錯推得一乾二淨。
  她才不做這種賠償的事情哩!而且他那部車子撞得那麼慘,又是上百萬的跑車,自己哪來的錢賠啊?
  「小捷。」連子離拉拉她的衣袖,「是你開的車子,現在撞壞了,本就該你賠償修理費的,而且維忠他們家和我們家是世交,如果你不賠,爸那裡不好做人的。」他捺著性子,勸說這個小妹。
  連灝捷本想再拒絕,但是一想到爹地……
  「好吧。」她有些不甘願地答應,「看在爹地的份上,我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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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3 01:24:38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我說灝捷。」坐在寬大辦公椅裡的洪天政,皺著一張老臉,看著站在辦公桌前的連灝捷,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無奈感,「你可不可以別再給我惹事了?」話語之中,帶著他些許的哀求。
  「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連灝捷裝出一臉的不懂,但心知肚明得很,聰穎如她,不是猜不出這位長官話中之意,只是她懶得去理會罷了。
  一早來辦公室,整個警局的同事都用看好戲的眼神看她,接受這些眼神,已經夠煩的了,現在又被自己的頂頭上司叫進辦公室,現在又被他這語中帶意的話刺激,一肚子的氣全升上喉嚨來了。她實在不想多說話,免得火氣真從喉嚨噴冒而出,得罪長官可非常不好玩,雖然這種事她是常在做的。
  「你不會聽不懂我的意思。」洪天政歎著口氣,沉吟了一會兒,「你昨晚鬧事給我鬧上了景美刑事局那兒去……」
  「對不起。」連灝捷立即打斷他的話,道了聲歉,並且正經八百地糾正,「我不是鬧事,我是在追拿四個搶銀樓的劫匪。」
  「你並不是一名刑警。」洪天政也立即反駁她的話,「你只是一個交警。」
  「不管刑警也好,交警也罷,都是一名警察,大家口中的人民保母,今天遇上了這樣的事,我怎麼可以坐視不理?」她對他的反駁感到非常不以為然,「我做不到。」
  洪天政輕頷了首,不反對她的話,「但是你也硬搶了一部私家車,還把人家的車子撞壞了,你說,你要怎麼去收拾?」搖搖頭,他又繼續說道:「我們不是在拍香港警匪片,搶私家車追賊不是很拉風的事,只會讓人對我們警察愈失望而已。」
  「對不起。」連灝捷再一聲的道歉,並再一次糾正他的話,「我不是硬搶,而是借,我當時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而且這私家車的車主是我爹地世交的大兒子,我們已經在私下解決了,所以不必為我擔心如何去處理這件事情。」
  他再次歎口氣,「你怎麼說都有理。」一副實在拿她沒轍的樣子。
  「長官。」連灝捷看著他一臉頭大的樣子,心裡有些不滿,「我是在說理,並不是在強辯。」
  「但是你昨天在交通巔峰時間,在馬路上亂開車,連闖了好幾個紅燈,你知不知道自己惹出了多少車禍?害得我們交通大隊忙得要死。」
  「在追搶匪的時候,我無法顧及到這麼多。」她沒有任何歉意,對她來說,這有何錯可言?
  「灝捷。」洪天政依然是那張皺巴巴的臉,語重心長地說:「我知道你的個性,但是我不希望你再有下一次,昨晚你一個人私自行動,追四個帶槍的歹徒,而自己只有一把玩具槍,這樣很危險的,更何況昨晚車子裡還有別人,他就算是你父親世交之子沒啥關係,但是他若出了事怎麼辦?你擔當不起的。」
  連灝捷緊抿著唇,沒有再吭聲,她也知道洪天政是關心自己,才會叨念她這麼多,縱使她有很多話想反駁,在此刻也全都吞回肚子裡去了。
  「我知道你正義感十足,但也不是這麼個不要命法。」他起身走到她身邊,一手搭在她的肩上,「你若出了什麼事,要我如何對得起你在地下的爸爸?」
  想起灝捷的親生父親,當年是刑警隊裡的英雄人物,和自己是無話不談的好友,但是在一次的追捕行動中,被兇惡的歹徒給一槍射殺到要害,當場撒手人寰。現在看到灝捷這般,有如當年她的親生父親,說真的,自己很怕她會步上她親生父親的後塵,走上同一條路,所以這也是自己一直不許她調至刑事單位的主要原因。
  一提到自己親生父親,連灝捷的臉色立即黯沉下來,她明白洪天政在擔心些什麼,「放心吧,我不會和我爸爸一樣的。」
  「我真的不希望你出事。」
  「我明白。」她淡淡地擠出一絲微笑,要他放心。
  「出去做事吧。」洪天政拍拍她的肩,不想再多說什麼,只想點到為止,灝捷都這麼大了,相信她會好好想的。
  「嗯。」連灝捷應了一聲,轉身離開洪天政的辦公室。
***
  康維平踏著輕鬆的步伐,笑意滿臉地和同學走在校園中。
  「那個連教授真的好帥哦。」一個帶著愛慕味道的聲音從康維平後方響起,「連名字都好有味道哦。」
  康維平秀眉一蹙,一聽到「連教授」這三個字,耳朵立即豎了起來,整個人不禁挺直背脊,放慢了腳步。
  「是啊。」又有另一個聲音接下去,「連--子--離,多好聽的名字啊!」
  果然,身後那兩個花癡妹就是在說連子離那個混球。
  緊抿著嘴,康維平的臉色突然一沉。
  「怎麼了?」感覺身邊的康維平散發過來的異樣氣息,藍想玟眨眨眼看著她,怎麼走著走著,維平的臉色就變了?
  「沒事!」康維平沒好氣地衝出話來,「只是受不了後面那兩個大花癡。」
  「後面?」藍想玟微微一怔,隨即明白地笑了笑,「她們喜歡連教授礙著你了嗎?」奇怪,維平為何這麼厭惡那位連教授啊,這學期連教授來教他們班,就一直見她沒給他好臉色看過,還常蹺他的課,難道她和連教授以前有什麼過節?
  「何止礙著?」康維平猛翻白眼,「簡直是有深仇大恨!」她恨得牙癢癢的。
  「深仇大恨?」藍想玟怔愣著,忍不住滿腦湧出的好奇,「你和連教授有過節嗎?你們以前就認識了?」好奇怪,以前怎麼都沒聽維平說過呢?
  康維平揮揮手,「算了,別提那個混球加三級的人了。」她一副不願多說的模樣。
  「你……」藍想玟的話才正準備出口,迎面而來的高大身影,讓她將到嘴的話止住,「連教授?」她轉了話題,對那身影輕喊了一聲。
  倒霉!康維平在心底低低咒了一聲,很想繞道而行,但是看來人家是衝著自己而來,那麼就算要繞道,他依然會跟過來的,既然如此,那就跟他正面相沖吧!停住腳步,她等著他走到自己的面前。
  「連教授。」在連子離一走近,藍想玟很禮貌性地先打個招呼。
  連子離對她微微一笑,隨即在康維平的面前站定,一雙深邃的眼眸盯著態度不悅的康維平。
  「做什麼?」不多費唇舌和時間,康維平劈頭就問他的來意。
  他沒有立即說話,只是從自己的西裝口袋裡掏出一個信封,遞到她的面前,「這是愚妹給維忠的支票。」
  康維平瞄了信封一眼,立即反應過來,「修車賠償費?」
  「沒錯。」
  「你要我轉交給我大哥?」她斜睨他,賠償費用轉交的,未免太沒誠意了吧?
  「小捷最近局裡很忙。」他以淡然的語氣,簡單地解釋著,「我最近事務所有幾宗大官司要打,又要趕來學校教書,也沒時間去找維忠。」
  她冷哼一聲,「賠償得一點誠意也沒有。」語氣有著她些許的不屑。
  「有沒有誠意,在個人認為。」連子離不疾不徐地回斥了她的話,「我想維忠會理解的。」
  「我大哥絕對會理解你們的沒誠意的。」話一說完,康維平非常不屑地拿過他手中的信封。
  他淡然一笑,並未將她的態度放在眼裡,「我想維忠為人寬仁大量,不會去計較這麼多,他是個男人,不會像女孩子一樣小家子氣,處處去計較。」他一語雙關地說。
  康維平聽得出他話中之意,瞇起眼,透出了些許火藥的味道,「但是有些男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表面上擺出一副文質彬彬、斯文有禮的噁心巴拉樣,其實裡面是過了期的牛奶,發臭又發酸,讓人只會覺得噁心。」她立即在言語上反將一軍回去。
  連子離微微拉大了笑意,還是一副不在意她的言語攻擊,「那你就小心地選擇牛奶吧,免得喝了噁心又拉肚子。」不想再和她舌戰,不然以她的尖牙利嘴,一定會沒完沒了的,轉過頭,他大步離去。
  「什麼態度啊?」對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康維平氣得牙癢癢地罵著。
  「原來你大哥和連教授的小妹,也有過節啊?」在一邊靜靜聽康維平和連子離對話的藍想玟,此時輕輕地開了口,沒想到連教授他們家和維平他們家,有這麼多的複雜過節啊。
  抿抿嘴,康維平沒好氣地將手中信封往背包裹一塞,「走吧。」沒有回答藍想玟的問題,她逕自跨出腳步,向前走去。
  「你要去哪兒?」藍想玟立即跟了上去。
  「去道館找我大哥。」她頭也不回地回答,順便藉用一下館內的沙包,來當自己的出氣包。
***
  站在道館的門口,藍想玟遲疑了一下,停止了腳步。
  「怎麼了?」感覺到她的停步,康維平才要踏出的腳步又收了回來,轉頭望向她。
  「你大哥……」藍想玟說話帶著吞吐,「不會很凶吧?」她臉上還露出戰戰兢兢的表情,一副好似醜媳婦要見公婆的緊張樣。
  「我大哥?」康維平微微一怔,想了一下,「他脾氣是火爆了一點,不過他不會亂發脾氣的,只是他可能會給你有嚴肅的感覺。」幾句話,簡單地說了一下自己大哥的個性。
  「真的嗎?」康維平的話讓藍想玟更加遲疑,自己該不該跟維平一起進道館找她大哥?
  「我大哥不會吃了你的。」康維平伸手拉住她的手,「我們當了兩年的同學,你都還沒見過我家人呢,他們都很可愛的。」
  「你有幾個哥哥我已經在電視上見過了。」藍想玟糾正她的話。
  康維平揚起一抹笑,「拜託!你是看球賽或是體育新聞的採訪,都是我那幾個打籃球的哥哥,又不是正式見過面。」對藍想玟糾正的話,她再加以改正。
  「可是……」藍想玟依舊遲疑不決,因為自己素聞維平他們家的人,一個個都是陰陽怪氣的怪物,又住在上了百年歷史的古董級古堡裡,愛幻想的她總是會把他們和吸血鬼聯想在一起,然後就會覺得他們都是很恐怖的人。
  「你在猶豫遲疑個什麼勁啊?」康維平對於她的反應感到不解,「我大哥又不是惡魔,瞧你這麼怕見到他。」
  藍想玟搖搖頭沒有回答,自己怎敢對維平直說自己內心的想法?說她的家人像吸血鬼?八成會氣死她,也會被她宰了吧!
  「我想……我還是不跟你進去找你大哥了。」猶豫好久,她終究下了這樣的決定。
  「為什麼?」聽到她這樣的答案,雖在康維平適才的預測中,但親耳聽到後,免不了還是會訝異和好奇。
  「我比較不敢和凶凶的人相處。」藍想玟說著理由,這也是她所害怕的一件事,畢竟自己小時候被鄰居那個混混阿向哥欺負過,對於嚴肅兇惡火爆的人,她都會有膽怯的心態出現。
  想到小時候的事,她腦子裡便不禁浮現出籃球場巧遇的那兩個高大身影,真的是好帥,尤其是他,只可惜之後十年來,她沒有再見過他們,本以為以他們那麼高壯的身材,會投入籃球界,可是籃球什麼甲組、職籃、瓊斯杯、亞運……的比賽她都看過,就是見不到他們。
  唉!好沮喪,就算她不能再遇見他們也就罷了,大概她和他們沒緣分,可是,她居然連他們的名字都不知道,好慘,竟然不知道自己心中崇拜英雄的姓名。
  「我大哥又不是真的很凶的凶神惡煞。」聽到她的話,康維平替自己大哥說著好話,「我大哥平常也很疼我這個小妹的。」
  「我明白。」藍想玟點點頭,「我想再凶的哥哥,都會疼自己的小妹的。」
  「天啊。」康維低低哀叫了聲,「你沒聽懂我的意思嗎?我是說我大哥不會很凶,他又不是一個搶匪劫犯,懂嗎?」
  藍想玟只是猛點頭,「我明白,可是……」她遲疑一下,「我還是先走好了。」她不改剛才的念頭,就是不要進道館,想腳底抹油走人。
  見她這麼堅持,康維平放棄說服她,揮揮手,「算了,懶得跟你說了,你要走先走好了,我要進去找我大哥了。」
  「嗯。」
  和藍想玟道了聲再見後,康維平轉身走進道館內。
***
  才經過康維雄的房間門口,康維平便聽到敞開的房門內,傳來康維雄和康維豪熱烈的討論聲,伴隨著討論聲,還有清楚的電視聲。
  活躍的好奇因子豎起,康維平轉移腳步邁進的方向,走到房間內的小客廳,只見康維雄和康維豪坐在電視機前,對著電視螢幕指指點點,有說有笑。
  「你們倆在看什麼啊?」她笑瞇瞇地望向電視,「看你們看得津津有味的,A片嗎?」
  「看A片才不是這個時候看哩。」康維雄回頂了她,「要看也要三更半夜看才有氣氛。」
  「是嗎?」康維平雙眼直直地盯著電視瞧,螢幕內所播放的只是一般的綜藝節目,而且是現在最流行的什麼青年男女牽紅線的紅娘節目,「你們怎麼在看這種節目?」這兩個堂哥不是一向愛看動作暴力型的電視、電影節目嗎?怎會看起這種文藝愛情型的綜藝節目來了?
  「閒著沒事就隨便轉一台來看嘍。」說著說著,康維雄手指著電視螢幕,「維平,你覺得那個三號女孩子如何?長得很有個性吧?」
  「我覺得她就是少了一種女孩子家的柔靜。」坐在旁邊的康維豪表示自己的意見,「我還是覺得五號那個女孩子比較漂亮。」
  康維平聽著兩個堂哥的意見,對電視內他們所說的兩個女孩做了一下打量,「我覺得三號女孩子的外型和巧絮很像,由此可見雄哥對巧絮還念念不忘哦。」停頓一下,她繼續發表自己的看法和意見,「而那個五號呢,似乎太靜、太柔了,豪哥不會是開始嫌棄玉●,認為她還不夠文靜溫柔吧?」說完,她賊賊的目光瞄向了康維雄和康維豪。
  「你少亂說話!」康維雄和康維豪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回駁她的話。
  康維平嘻嘻笑著,瞧這兩位堂哥還真有默契,真不愧是雙胞胎,不過自己也一向最愛欺負這兩位堂哥了。
  「我們只是純屬欣賞,你少亂說。」康維雄不悅地瞪了她一眼,「巧絮現在可是我師父,又是維信的女朋友,你再亂說話小心我宰了你。」
  「就是說嘛。」康維豪也立即附和著,隨即也表示自己的立場,「我和玉●好不容易才穩定下來,你少再給我搞破壞,不然我把你吊起來毒打。」
  「你們兩個真的是凶暴成性。」她皺皺鼻,一副沒把兩個堂哥的威脅警告放在心上,反正他們只是會在嘴巴上說說,根本不敢化為行動,不然家規一罰下來,他們就吃不完兜著走了。
  「對你這破壞王才會殘暴。」康維豪立即反駁回去。
  「是嗎?」康維平瞇著笑,突然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她笑得更開心了。
  「你又有什麼歪主意要打了?」很快地捕捉到她眼中閃過的異樣神色,康維雄馬上出聲追問。
  「沒有啊。」她聳聳肩,否認自己現在心裡有著主意要打。
  「你少再對我們動歪腦筋了。」這下,康維雄拿出了他的警告。
  「放心吧。」康維平笑出聲,對著面前身高馬大的堂哥們拍胸脯保證,「這次我絕對沒有要欺負你們的意思。」
  「是嗎?」康維豪挑起一邊的眉頭,不太確定地問,畢竟維平的表情神色,實在讓人感到不安。
  「絕對不是。」康維平非常肯定的口吻,給他們口頭上的保證,「好啦,你們哥兒倆繼續看你們的電視吧,我有事要去忙了。」說完,她人便一溜煙地跑了。
  「唉!」歎了口大氣,康維豪搖搖頭,「不知道這次家裡又有誰會被維平整了。」生活在這樣家庭裡,如果沒有強壯的心臟,真的是被人整不了幾次,就會氣得一命嗚呼了。
  康維雄聳聳肩,「誰知道。」隨即,他眼光瞄了一下電視,倏地一道念頭闖進腦海裡,「喂,阿豪。」他興奮得拍拍康維豪。
  「做什麼?」康維豪有些怔愣地看著康維雄突然轉變的神色,「看你副興奮得意、小人得志模樣。」不過他心裡大概猜得出二哥可能肚子裡也有壞水要整人了。
  康維雄乾笑了兩聲,神情舉止也完全展露出賊賊的模樣,「每次我們都是看維平他們整人,這次換我們也來至整人吧!」他愈說愈興奮。
  「整人?」康維豪眉頭一擰,「整誰?」家裡可沒有人和自己結怨,何必整人?除了那調皮的維平外。
  「當然是維平嘍。」他口答得理所當然。
  明白地點點頭,康維豪也料得出來是她,「你要怎麼整她,」知道二哥有妙計整維平,自己的興致也來了。
  咧著嘴笑,康維雄沒有回答,只是使了個眼色,瞄了瞄電視機。
  接收到他的暗示,康維豪立刻明白,隨即也賊頭賊腦地笑開了,「好!就這麼辦。」
***
  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連灝捷沒精沒神地坐在警局值班櫃檯前,「好無聊。」她低低地自語一聲。
  唉!坐在這兒值班簡直像一個白癡,沒有賊可抓、沒案子可辦,真的是讓人覺得好悶。
  為什麼就是不准她請調到刑事組呢?眼光直直地瞧著那緊閉的長官辦公室,她心裡又開始埋怨起來,火氣也跟著衝上腦門。
  「喂。」此時一個低低的聲音從她的頭頂飄落。
  拉回思緒,連灝捷斜眼抬頭睨著出現在值班服務台前的人,「是你?」輕揚出聲,她有些訝異出現在面前的人是康維忠。
  「沒錯。」他撇撇嘴,「是我。」
  「你來這兒做什麼?」她盯著他,看他帶著微慍的面色,似乎他會出現在這兒,是衝著自己來的。
  康維忠沒有立即回答,只是將自己手中的一個信封丟到她面前。
  連灝捷瞄了一下信封,是自己賠償給他的支票,她蹙起秀眉問:「什麼意思?」
  「我才要問你是什麼意思。」他將問題丟回給她。
  「什麼什麼意思?」她一副不明白的樣子,然而心裡卻大概猜得出來是怎麼回事。
  捺著性子,康維忠壓低聲音解釋道:「支票上的金額是什麼意思?」
  「支票上的金額?」她挑起眉,還是裝不懂,「上面的金額有問題嗎?」
  「你敢說沒有問題嗎?」他反問回去,火氣慢慢從肚子內往喉嚨上冒。
  連灝捷想了一下,聳聳肩,面色從容地回答,「我不覺得有任何問題。」她讓身子斜靠在椅背上,態度非常輕鬆自在地望著他壯碩高大的身子,「我開的支票是現金票,金額也寫得非常清楚,我真的不知道對你來說會有什麼問題發生,我的支票戶頭可不是沒錢存在那兒的。」
  「沒錯。」康維忠點著頭,「你是開現金票,支票上面的抬頭和日期沒有一樣是有問題,但是金額是有問題的。」提到重點,他怒火已經冒至嘴邊。
  「金額?」她驚訝地喊出聲,故作非常非常驚愕的模樣,「金額我有開錯嗎?還是你嫌我的金額開得太多了?」就知道他八成是為了這事兒跑來的,她心裡得逞且得意地笑開來了。
  「你還敢說得出口說金額開得太多!」他的脾氣終於開始要爆發了,「一百元的金額會太多?你當我是修腳踏車啊?」過分!如果她只想賠一百元,乾脆就別賠了,省得氣死人。
  「我怎知你的修理費是多少錢?你又沒告訴我。」連灝捷皺皺鼻,一副無故被人吼的無辜表情,「所以我估計至少也要花一百元,就開一百元的支票給你嘍。」她還振振有辭地解釋自己的理由。
  「你自己也是有車階級的人,我不相信在你心中認為汽車修理費這麼便宜,是以百元起價的。」看到她這樣子的態度及回答,他更火了。
  連灝捷搖搖頭,否認了他的定論,「抱歉,我想我哥哥們沒告訴過你,我現在開的車,是我自己買的第一部車,開還不到兩個月,連第一千公里的保養都還沒做過,也沒修過車子,所以我根本不知道修車的價錢要多少。」
  「白癡都知道修理車子不可能幾百元就可以了事!」康維忠低喊了回去,對於她的話,他一點都不相信,她從小在英國長大,他才不相信以英國那種生活環境,她會沒開過車子。
  再聳聳肩,連灝捷非常不避諱地貶低自己,「也許我可能是個白癡吧!」
  「連灝捷!你……」康維忠準備出口的話,卻在此時被櫃檯上響起的電話鈴聲給打斷了。
  連灝捷是抓準時機,不理會他地接起電話,沒兩分鐘,她掛上電話,起了身,「我沒時間跟你在這兒磕牙閒扯了,我還有事情要做,你請自便吧。」一說完,她丟下他,轉身走向長官的辦公室。
  只留下康維忠呆站原地,氣得咬牙切齒,快要出手打人的兇惡模樣。
  連灝捷,這賬是真的和她算下了,原本想看在子季、子離兩兄弟的份上放過她,如果她真手頭緊無法賠償修理費,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摸摸鼻子認了,可是今天她這樣的行為、這樣的態度,實在讓自己無法忍受。
  決定了,他絕不這麼白白便宜地放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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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3 01:25:05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甫一出家門的康維平,歡天喜地地拿著手中的信件要出門去郵寄,卻遇見一臉怒氣停好車子,要進家門的康維忠。
  「大哥?」她停住腳步,盯著迎面走過來的康維忠,喚了他一聲,「你下班回來啦?」今天是星期二,大哥下午是沒有課的,通常他沒出門閒晃,應該下午一、兩點就會回家了。
  不過,現在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而且看大哥一臉怒意未退,相信他下午的那段時間……一定有什麼事情發生了,嘿!不知是何許人物惹到大哥了?
  康維忠見到小妹,將自己因生氣而顯得急促的腳步放緩了些,「你今天下午沒去學校上課?」最後止住步伐,他站在小妹的面前。
  「我星期二下午和你一樣,都是沒課的。」康維平微歪了一下頭,停頓了好會,「大哥,你怎麼啦?看你似乎很惱火的樣子,誰惹火你啦?」她打量的眼睛直盯著他瞧,似乎想看出什麼端倪。
  「小孩子別這麼多事。」他抿抿嘴,拒答她的問題。
  「我又不是小孩子!」她立即不滿地抗議,「別一天到晚這麼說我。」討厭!難道就因為是全家最小的孩子,所以永遠都要被大家認定為小孩子嗎?
  「別每次這麼說你,你就是這麼不服氣。
  「本來就是嘛。」嘟著嘴,康維平發出自己內心不平的聲音,「誰喜歡當最小的,每次都被你們叫小孩子。」多不公平的一件事情啊,如果能選擇排行,她絕對要當大的。
  康維忠微微牽起笑,收斂一下自己一直掛在臉上的火氣,「好啦!別一直埋怨這種小事情。」
  撇撇嘴,她又瞧瞧他的臉色,似乎心情好了一點,於是又重複一次最先前的問題,「你到底怎麼啦?為什麼剛看你好像很生氣啊?」
  「沒事。」他還是一副不想說的態度。
  「才怪。」她不相信地道,「你只是不願意給我知道。」
  「既然你心裡明白我不想給你知道,就別再問了。」順著小妹的話,他要她閉嘴別再問了。
  「為什麼?」康維平追問原因,大哥實在太可惡了,明知道自己真的好奇他發生了什麼事,他還不肯說,分明是欺負人嘛!他知不知道好奇心可以殺死一隻貓的?
  「不為什麼。」康維忠只是淡然一笑,不多作解釋,「反正跟你說也沒有什麼益處。」
  「大哥……
  「我還要回房打個電話。」他打斷她的話,「你有事出門就快點出門吧,不然再晚會塞車的。」說完,他修長的腿一邁,往屋內走去。
  「什麼事情這麼神秘啊?」她睨著大哥離去的背影,咕噥自語著,「死都不跟我說,欺負人。一說完,她腦子裡又閃過一絲念頭,隨即臉上浮出一絲壞壞的笑來,再低頭看了一下手上拿的信件,「好!先別寄了。」她得意且賊賊地笑著,「就這麼決定,先去找『蓮子雞』再說。」
***
  坐在餐廳的桌位前,連子季的面容始終是緊皺與不解的。
  「到底可不可以啊?」坐在他對面的康維平,是一張哀求卻帶著嘻笑的臉,「幫我這一個小忙吧。」看他一臉猶豫不決的表情,似乎是不怎麼願意答應她的請求,幫她的忙。
  「你……」緊皺雙眉,連子季滿面的疑惑,「為何要這麼積極,要我把小捷的身份證影印本、近照、大頭照一些私人東西給你做什麼?」真的很奇怪,維平一向和小捷不相識,沒有任何交情,她為什麼突然要小捷這些東西呢?而且……
  「放心吧,我不是要拿她的這些東西去做壞事的。」在他還在思考疑惑之際,康維平立即又開口說,態度是非常非常誠懇的請求,「拜託啦!蓮子雞,你就幫我這一個小忙吧。」
  「不是我不願意幫你這個忙。」他沉吟一下,輕吁口氣,「但是,我總要知道你要小捷這些東西,是做什麼用途吧?」
  「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她臉上有著些許難色,「要過一陣子才能告訴你。」
  「為什麼?」他不明白。
  「哎喲!」康維平輕輕低哀著,「你別問這麼多嘛,總而言之,我不會害她的,我自己都還在念法律耶,我怎可能會去做壞事?」
  他沉默著,思考著該不該答應她的請求。
  「蓮子雞--」她繼續她哀哀的請求拜託,「拜託你啦,就答應我嘛--」
  他還是沒有出聲,表示答應或拒絕。
  「蓮子雞--」康維平哀求的語氣,此時還帶著撒嬌的味道,「麻煩你啦,我保證、我對天發誓,絕對不會害你妹妹的,現在只有你能幫我這個忙,我只能拜託你,拜託啦!」
  連子季輕歎出聲,「好吧!」受不住她的頻頻哀求與撒嬌,他還是答應了她的請求。
  得到他的首肯,她樂得眉開眼笑的,「謝謝你了,我就知道你最好了!」道了聲謝,她還不忘丟顆甜糖,稱讚他一下。
  而連子季則是笑了笑,「我相信你,不會是要害小捷的。」雖是說相信,但語氣中還是透出他提醒之意,絕不能拿這些東西,去用在不當的用途上。
  「我知道你的意思。」康維平甜甜一笑,明白他的話中之意,「我保證我不會害你妹妹的。」她下著自己的保證。
  聽到她的保證,他放了不少心,自己可是看著維平出生、看她長大的,對她這個小妹妹,自己也多少瞭解不少,她是調皮好事了些,但是相信她是沒有任何想害人的心的。
  只是,最近他們康家是怎麼啦?前兩天維雄和維豪兩兄弟來請求自己,幫忙他們把子離的身份證影印本和近照、大頭照一堆資料給他們,怎麼今天維平也用請求的方式,要他給她小捷同樣的資料?而且問原因,他們也是一樣的答案現在不能說,要過一陣子才能說,但絕不是用在壞的用途上。
  唉!真的是不知道這三個堂兄妹,到底在搞什麼花樣呵?
***
  下課鈴聲響起,康維平收拾桌上的書本和文具用品,嘴裡也哼起輕鬆的曲子來。
  「怎麼了?」坐在她旁位的藍想玟,好奇地望著她愉悅的神情,「我看你今天上課的心情很好呢。」八成是有什麼好事發生吧,看她如此開心,自己都忍不住感染到她的情緒,心情也輕鬆愉快起來。
  「有嗎?」背起背包起身,康維平連眼都帶著笑。
  要她怎能不開心呢?她好不容易才哀求拜託蓮子雞拿到了連灝捷的身份證影印本和照片的資料,今天一早把它給寄了出去,如果有什麼通知回來,呵!自己會更樂了。
  「我看你今天臉上都帶著笑。」藍想玟眼睛仍盯著康維平的笑臉,「我看你大概有什麼好事發生吧。」她是這麼猜想的。
  「是有好事。」她並沒有否認。
  「什麼好事啊?」藍想玟好奇地追問,「說來聽聽吧,讓我也為你開心一下」。
  康維平搖搖頭,故作神秘樣,「我現在還不能說,因為這件好事只成了一半,等完全成了之後,我再告訴你。」現在若向別人先洩了底,可就沒什麼好玩的了。
  「哦。」沒聽到答案,雖有些失望,但藍想玟也沒有意思想逼問,她一向不喜歡強人所難。
  「維平。」就在兩個女孩一出教室門口,一個低喚便從前方不遠處傳來。
  康維平放眼一看,是連子離,原本臉上持續一天的笑意,在此刻一遇上他,立刻在她臉上退去不少。
  「又是你!」她語氣也大幅度轉變,不屑的態度表現無遺,「做什麼?」這人突然出現真是討厭,打壞自己今天的好心情。
  沉吟一下,連子離看看藍想玟,再將目光落回到康維平的身上,「我有重要的事想和你談。」
  「談?」康維平冷嗤了一聲,「我們之間有什麼好談的嗎?」
  「是沒什麼好談的。」他很快地回應。
  「既然沒什麼好談的,那又何必談?」回了這樣的話,她伸手拉著藍想玟就要走。
  「但我就是有事情要問你。」他的出聲,阻止了她要離去的步伐。
  「什麼事情?」康維平不太耐煩地問了句,希望能快快擺脫他的糾纏,趕快離開,免得眼見心煩。
  連子離有些顧忌地瞄了一眼站在康維平身邊的藍想玟。
  藍想玟立即明白他眼中所透出的神色之意,「維平,我先回家了。」她識趣地對康維平說。
  康維平本想要她別走的,但轉念一想,自己和連子離的種種恩怨,如果待會兒萬一……不,是絕對會吵起來的,那麼一定會嚇壞她的,既然怕會嚇壞她,那就只好讓她先走了。
  點了下頭,她揚起一抹微笑,「那你小心點。」他伸手對藍想玟揮了揮,「拜拜。」
  藍想玟也露出笑容,各向康維平和連子離說聲再見後,人便快步地離開了。
  「有什麼事要問,你就快問吧。」眼見藍想玟走遠,她立刻急著開口問他。
  連子離沉吟一下,才低沉地開口,「我前兩天看我大哥向小捷要身份證影印本和照片……」
  「蓮子雞向你妹要這些東西干我何事?」她立即出聲打斷他的話,「你為什麼跟我說?」她表面上裝作若無其事,但是心裡卻有了準備,相信連子離來找自己談事情,絕對是為了這樁事兒,所以她腦子裡已經開始迅速轉動思考,想著自己待會兒可能要應對的問題話語。
  「我事後有問我大哥,要小捷這些東西要做什麼?」他雙眼微微瞇起,用打量的眼光盯著她瞧,「他說是你要的。」
  「沒錯。」既被知道,也沒有必要矢口否認,康維平很坦白的承認。
  聽到她這麼直接地坦白承認,倒是出乎他的意料,「為什麼?」他想知道原因。
  她翻了一個白眼,「我有必要要告訴你嗎?」她反問,也擺出一副拒答的表情。
  「有必要。」連子離回答得也很直接,一副不容許她拒絕的模樣。
  「呵!」康維平斜睨他,「很抱歉,我有權利保持我的沉默。」
  抿抿嘴,他似笑非笑地學著她的口吻回應她,「但我也有權利知道事情的真相,小捷是我的妹妹,我要保護她。」
  「哈!」康維平大笑一聲,態度儘是譏屑,「保護?你以為你妹妹今年幾歲?三歲小娃兒嗎?她可是一個成年人,又是一個警察,用得著你這個壞哥哥來保護她嗎?」
  「你在做人身攻擊。」
  「人身攻擊?是嗎?」她挑起眉,一副挑釁的模樣,「就因為我說你是個壞哥哥,你就要用你法律的知識說我人身攻擊嗎?好哇!既然你這麼說,有本事你就以你大律師的身份告我誹謗,看法院接不接受你這無聊的告訴。」
  沉著氣,連子離以他慣有的冷靜注視著她,「我是平靜地來找你問清楚事情緣由,並不想和你吵架。」他連聲音都是夠沉穩內斂,沒有任何的火藥味。
  「我也是用很冷靜的態度在跟你說話。」康維平也學著他的口吻,反駁他的話,「你有聽到我對你大呼小叫、又吼又罵了嗎?」
  他在心裡歎了口氣,這個維平真的夠尖牙利嘴,她來念法律系還真的是對的,如果她現在已經在律師界立足的話,可能很多人都會是她的手下敗將了。
  「我只是想知道,你要小捷這些東西究竟要做什麼?」不想多作言語上無謂的爭辯,連子離再將話題繞回最初的正題。
  「不關你的事。」她還是不肯說。
  「維平!」他的眼神沉了下來,「我的忍耐限度是有限的。」他的語氣已經帶出他的警告意味。
  「呵!」她翻個大白眼,「你忍耐限度有限,我難道就不是人,沒有忍耐的限度嗎?」她反擊回去。
  「我只是要一個理由而已。」
  抿著嘴,康維平凝視著他已經變得冷沉的臉色,她心裡明白,他的脾氣要開始冒起來了。
  「理由我現在不能告訴你,總之我不是要陷害你妹妹。」再怎麼說,她也是懂得察言觀色的人,並不想真正激怒這個連子離,尤其是在學校激怒他,不然她可能會成為繫上女同學的仇人了,他可是繫上最受女同學崇拜喜愛,甚至迷戀的對象啊!
  連子離思考著,心裡在琢磨她這些話的真實性有多少。
  「可以放過我了吧?」見他不說話,康維平馬上找機會要走。
  「維平。」在她要踏出離去的步伐,連子離及時出聲叫住了她,「你如果要報復我就衝著我來,別去整小捷,她是無辜的。」語氣中有他的警示,也有他的請求。
  康維平微微怔愣,睨了他一眼,話中透出譏嘲,「喲!你這麼疼愛你妹妹啊?」
  「小捷是我妹妹,我當然疼愛她。」他回應得理所當然。
  「是嗎?」她的眼中、語氣中並不是這麼認為,「她是你妹妹,你就疼愛她,那蓮子季就不是她哥哥了?我怎麼都看不到蓮子雞有你這麼疼愛她啊?」
  「你想說什麼?」
  「我有想說什麼嗎?」康維平反問了回去,隨即揮揮手,「我不想跟你說話了,浪費我的腦細胞。」說著,她不再理會他,大步離去。
  望著她漸行漸遠的身影,連子離在心裡重重歎了口氣,「維平,你何時才會長大?」他對著康維平漸漸模糊的背影問著。
***
  回家的路上,康維平臉上是持續的惱怒神情。
  「不想不氣、愈想愈氣!」她邊開車子,邊喃喃低罵著。
  今天一整天的好心情,全在和連子離碰到面談了幾句話後,完全地消失殆盡。
  「對他妹妹這麼好做什麼?又不是他親妹妹。」她咕噥著又繼續她自言自語的怒罵,「好似一副興師問罪,我會害死他妹妹一樣,以前都不曾見他對我這麼好過……」罵著罵著,她腦子裡不禁回想起以前和他相處的種種,和與他結下的那件仇怨之事。
  也不知是哪來的情緒,竟刺激了她的淚腺,讓薄薄的盈盈淚水蒙上她的視線。
  踩重油門,將心中的所有怨氣化為車速,她在車陣中快速地行駛,來發洩心中的鳥氣,衝回康家古堡。
  像是跟地板有仇似的,她停好車子,一進家門,腳上有跟的鞋子,在光滑明亮的大理石地板上,用力地踏走著,發出重重的敲擊碰撞聲。
  「嘿!」從餐廳找東西填飽肚子的康維雄,一走到大廳,便見康維平像火車頭般地衝向自己,「你怎麼啦,吃了炸藥啦?」看維平這麼火勢洶洶,像是要把人給大卸八塊一樣,不知道她受了什麼刺激啦?
  康維平狠瞪他一眼,「要你管啊!」她喊了回去,無視於堂哥的關心。
  「你這麼凶做什麼?」他對於她這麼帶火的回答,感到非常無辜,「關心你還被你吼。」真是的,好心被雷劈。
  「你們男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一肚子積的怨氣,康維平實在是憋不住,一古腦兒全潑灑在面前倒霉的康維雄身上,「全都是狼類、匪類、敗類、給人吃下肚去的豬類!」火藥味極重地噴發出來後,她像是脫了軌的火車頭,衝向自己的房間。
  「不是好東西,匪類、敗類、狼類、豬類?」被她氣沖沖地罵了幾句,康維雄莫名其妙地呆站在原地,滿頭霧水,「我惹她了嗎,基本上我們男人是人類、哺乳類、雄性類的吧!」他咕噥地自語,糾正了她適才的話。
  唉!就說嘛,女人真的是很麻煩的東西,脾氣差一點的,就像維平這種人,有事沒事就莫名其妙找個人罵罵,搞得人一頭霧水,聽也聽不懂她在氣什麼、罵什麼。
  「難怪人家老說『惟女子小人難養也』。」最後,他又自語地補上一句,做了結論。
***
  遠遠的,連灝捷就見到康維忠那壯碩高大的身子,邁著大步伐走進警局。可能又有架可以吵了。
  斜靠在椅背上,蹺著二郎腿,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她故擺出一派優閒自在的神情,微瞇雙眼,直直地盯著康維忠走到自己面前,站定腳步。
  「你又大駕光臨我們警局嗎?」連灝捷露著假假的客氣笑容,非常虛假的禮貌應付招呼著他,「不知道你這次又有什麼事情?」
  康維忠瞅著她,心裡明白得很,她的客氣禮貌全是敷衍虛假的,但自己懶得像她這般用心思來應付。
  板著一張嚴肅的臉,他從自己口袋裡掏出一張折疊起來的紙張,丟到她面前的辦公桌上,「這張支票我還你。」他的口氣也是帶著冷冷,還有些許不屑的味道。
  連灝捷瞄了一眼被丟放辦公桌上的支票,「怎麼?你不要我的賠償了嗎?」她說話的神情,是非常戲劇化般的驚訝。
  「你這算是賠償嗎?」他反問回去,語氣是加重的惱火,「我不接受你這種應付敷衍的賠償。」
  「是嗎?」她稍稍收起嘴邊的笑意,又裝出另一種無辜的表情,「那前兩天我開支票給你的時候,你為何不對我說清楚呢?」
  「我當時會沒跟你說清楚嗎?」康維忠再反問回去,看著她裝傻的模樣,肚子裡就有一股火在熊熊燃燒。
  連灝捷猛點了下頭,一副事實就是如此的態度,「你真的沒有跟我說清楚。」
  聽著她這麼回答,還有她的表現態度,康維忠為之氣結,自己還真的是沒有見過這麼無賴的女人,而且說謊話還可以這麼臉不紅、氣不喘的。這種女人,真的是不可愛,不,應該是說非常可惡的!
  「維忠?」就在他在心裡暗暗對她下評論之時,一個訝異地低喊聲響起。
  康錐忠回過神,轉要看,看到洪天政笑著一張臉,站在自己面前,「洪叔叔!」他同樣回以一個大大的笑容,回應了洪天政。
  「你怎會跑來這兒?」洪天政呵呵笑著,伸手搭在他的肩上,打量了他一下,「好一陣子沒見,最近好吧?
  「很好。」康維忠非常恭敬地應對洪天政的話,「洪叔叔,你怎麼也在這兒?」
  「我半年前被調來這兒做。」
  「喔。」康維忠點點頭,呵!供叔叔調來這兒做事,這麼說自己的修車賠償費,應該可以有了明確的著落了吧?
  真感謝老天爺會這麼照顧自己,給自己安排這樣湊巧的事來。
  「對了。」洪天政看了一眼連灝捷,好奇地問:「你們倆認識?」看樣子,維忠是來找灝捷的。
  「當然了,她是子離的妹妹,我們家和他們家是世交,自然是認識。」
  「對呀!」經康維忠一提,洪天政才想到這點,「我可是忘了,我們三家是世交,你們這些孩子當然會認識了。」
  「說到這個……」康維忠將話題稍稍一轉,「芷◆最近還好吧?」
  「這孩子去年在澳洲就拿了學位畢業了。」一提到自己的寶貝女兒,洪天政的笑意中就多帶了分慈愛,「只是這丫頭到現在還不肯回來,說要在那兒工作一陣子再決定要不要回台灣。」
  「是嗎?」康維忠面容的笑意,也多了分柔,「好幾年都沒看到她了。」
  洪天政搖搖頭,歎口氣,但嘴邊的笑並未減退,「是啊,這丫頭從高中去了澳洲唸書到現在,八年多了,才回台灣不到五次,每次都是我和你洪伯母跑去那兒看她。」
  「聽洪叔叔這麼說,芷◆一定很喜歡澳洲那兒的環境,畢了業居然不會想回台灣來。」
  「她說澳洲那兒她生活習慣了,所以喜歡待在那兒,她現在在那兒的公立醫院上班。」
  「那不錯。」康維忠點點頭,「芷◆從醫學院畢業,就可以順利到公立醫院工作,證明她是真的有實力的,而且以她的個性,相信護士這工作,應該做得不錯。」說完,他目光不經意瞟至連灝捷身上,只見她沉著一張臉,正睨著自己瞧。
  感覺到康維忠的視線轉移,洪天政才想到旁邊有個連灝捷,忘了她的存在,「對了,你來找灝捷有事?」他轉回話題,落在康維忠和連灝捷的身上。
  「嗯。」康維忠應了一聲,看了連灝捷一眼,「有點私事找她。」
  「喔。」洪天政笑著點點頭,看了一下手錶,「那你們聊吧,我還有公事,得要出去一趟。」
  「好的,洪叔叔你去忙你的事吧。」看著洪天政離去的背影,康維忠拉回自己的視線,仍是迎視上連灝捷那張死氣沉沉的臉,「怎麼突然變了這麼一張難看的臉?你剛才不是還笑容可掬、客氣應付我的友善態度嗎?怎麼現在突然一副凶神惡煞的表情瞪著我?」她這副表情,好家反倒是自己欠了她一大筆巨債不還的樣子。
  「我突然變臉色,干你何事?」她的態度神情依舊是非常不友善,「你管得著嗎?」其實自己心裡也覺得怪怪的,不知道為啥,自己剛聽康維忠和洪叔叔的對話,一顆心突然感覺悶悶的,很不開心。
  「是不關我事。」他並沒有反駁回去,反正很多女人的情緒起伏變化,比翻書還快,而連灝捷似乎就是這型的女人,對於這種女人,就是盡量不要找話題跟她吵,免得沒完沒了。
  因為這種型的女人,是屬於不可理喻型的,跟這種人吵架,是自己倒霉吃虧,而且損神耗時,只有害而無一利。
  「你明白就好。」感覺得出他無心要和自己鬥嘴,連灝捷也沒意要故意挑戰火和他吵。
  「灝捷,有事故狀況!」前方的值班同事傳來一個喊聲,「你去看一下!」
  「哦。」連灝捷應了一聲,隨即站起身,「我有事要做,沒時間和你閒磕牙。」說著,她人便走離康維忠的面前。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康維忠的思緒裡浮現了問號,她怎麼了?怎會突然變了臉色,一副氣嘟嘟卻又心事重重的樣子?而且看樣子,應該不是自己又來跟她理論修車賠償的問題,莫非自己剛才說錯了什麼話?他突然很好奇起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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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3 01:25:28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踏著雀躍興奮的步伐,走出警局,連灝捷臉上的笑容始終沒有停止或稍減過。
  真是開心呵!今天真的是令人夠興奮的了,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樂得像飛上天的雀躍心情。
  沒想到她今天竟會被洪叔叔這頂頭上司叫進辦公室,對她宣佈一個天大的好消息,她請調至刑事組的申請,已經批准下來了。
  好棒好棒!終於要實現自己的願望了。
  坐上她的駕駛座,開動她的寶貝車子駛進車陣中,嘴裡跟著音響流洩的音樂哼唱著,手也有音律地搭放在方向盤上,拍打著拍子,眼睛因喜悅而幾乎是笑得瞇成一條線。
  突然覺得面前擁塞的交通也沒啥大不了的,反正台北市本就車多,塞車是正常的,這些事並不礙眼了,而那些焉求快速穿梭車陣中的機車也不討厭了,有縫就鑽也是情有可原的,畢竟機車道太窄小,機車又多,怎可能塞得下這麼多機車呢?那些闖紅燈、違規停車的車主,想必也有苦衷,才會願意撒錢給政府,被開罰單。
  啊!世界一切都好美妙呵。
  駛著車子,連灝捷以平穩的速度,開到位於中山北路的晶華酒店,將車子停好後,搭乘電梯到一樓的柏麗廳,在靠角落的一個四人座的位子,她找尋到大哥的蹤影。
  「大哥!」她興奮的情緒,連喊出的聲音也是輕揚愉悅的。
  「來啦?」看到小妹樂得一張臉坐下,連子季也跟著被感染,笑開了一張嘴,「看你開心成這副德行。」
  「是啊,我當然開心了,願望終於實現,可以去刑事組做事,你要我如何不開心啊?」連灝捷連話語中都帶著笑,然而當她的目光飄落至正前方,康維忠的臉映入自己的眼簾裡,她整個人都怔愣住,笑意全凝結在空氣中,「你怎麼在這裡?」她的語氣像是康維忠不該出現在這個地方。
  康維忠淡然一笑,「這裡是公共場合,我為什麼不能出現在這裡?」他反問了回去。
  「你?!」
  「是我請維忠一起來吃飯的。」搶在小妹之前,連子季先開了口,替康維忠這時出現的原因作了一個簡單的解釋。
  「為什麼要請他來?」她的神情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口氣不悅地用質詢的方式問連子季。
  「原本我就和維忠約好今晚一起出來吃飯,誰知你突然一通電話打來,說你請調準了,要我為你慶祝一下,我就想維忠你也不是不認識,所以就和他一起來了,人多氣氛也熱鬧點兒。」
  「熱鬧?」連灝捷不以為然地冷哼一聲。
  是啊,熱鬧,是會很熱鬧,只是待會兒自己和康維忠三句話不到,就吵起架來,到時想要圖個耳根子清靜都靜不下來了。
  康維忠接收到她的反應態度,也猜想得出她心裡是怎麼想的,但他只是一笑,沒表示任何意見。
  「好啦。」連子季縝密的心思,當然感受得出康維忠和自己小妹之間,所流動瀰漫的一種無形的波濤暗湧,於是連忙出聲緩和這氣氛,「我們先別說了,去拿東西吃吧。」
  睨了康維忠一眼,連灝捷倏地先站起身,走往餐食處,拿取熱食。
  不知是因為自己調職成功而興奮,抑或是剛才見到康維忠而情緒不好,她手中的盤子,堆放了如小山般的熱食。
  「哇!」跟在她身後拿取熱食的康維忠,看了一眼她手上的盤子,「你這麼能吃嗎?」乖乖,她這種拿取方式,像餓死鬼投胎一樣。
  她轉頭斜睨他一眼,「我能不能吃關你何事?」說完,她還從鼻孔裡重重哼出氣來。
  「是不關我的事。」他夾取兩小塊面前餐盤內的小牛排,「但是你這種拿法,看了都飽了。」
  「我要你看了嗎?」反問一句,她的語氣仍然不是很好。
  「是沒有。」康維忠邊回答,邊又夾了一隻奶油螃蟹,「但是待會兒你是坐在我對面吃……」
  「你可以滾到別桌去吃。」趁此話題,連灝捷要趕他別和自己一桌吃飯,不然她怕真的會倒胃口。
  「滾到別桌去?」他故意認真似地往自己和她桌位的方向望去,「可是別桌都滿了。」
  「那你可以到別家餐廳去吃。」再狠一點,連灝捷要他離開這兒。
  康維忠點點頭,接受她的意見,「那我去跟子季說一聲,你不希望跟我同桌,甚至不同餐廳吃飯,所以我決定走了。」說著,他長腿一跨,要往桌位方向走去。
  「你給我站住!」她喊著,他這麼去跟大哥說,自己不被大哥罵扁才怪!
  眼見康維忠對自己的叫阻不理不睬,連灝捷急急地上前要攔住他,而就在這時,正好旁邊走來一個端了一盤新菜的服務生,她一個沒留神,和服務生撞個滿懷,服務生手中的盤子被撞翻,好死不死正翻撒在她身上,弄得她全身上下全是菜汁和菜餚。
  站穩了身子,連灝捷低頭看著自己一身的慘樣,簡直慘不忍睹,「Shit!」揚高聲音,她生氣地罵了一句,這個樣子怎麼吃飯啊?
  「小姐,對不起。」服務生慌張地忙向她道歉,「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會突然衝過來。」他滿臉歉意,希望能讓她息怒。
  「你……」
  正當連灝捷想開口罵些什麼的時候,康維忠走了回來,替她回應了服務生的話,「沒關係,不要緊的,我們也有不對的地方。」
  「什麼我們也有不對的地方?他……」連灝捷不滿意他的話,立即做了反駁。
  「這是我們的賠償,對不起。」康維忠快速地掏一張千元大鈔,塞給服務生,便拉著她快步往餐廳門口走去。
  「你做什麼啊?」一走出餐廳門口,連灝捷急停下自己的腳步,甩開他的手,氣沖沖地對他喊。
  撇撇嘴,康維忠氣定神閒地回答道:「我是不想做什麼,只是看到子季正好要走過來,你想讓他看到你這副樣子嗎?」
  她怔愣了一下,沒有吭聲,她當然不想讓大哥看到自己這副狼狽樣,不然大哥真的會知道她這樣狼狽的原因,是因為要追阻康維忠,不要他說她趕他不准在這間餐廳吃飯。
  「走吧。」在她沉默未語之時,康維忠又出聲催促了她一下。
  「去哪?」她呆愣愣的,瞪著他問。
  他打量了她全身上下一番,「你現在這副樣子,敢回去吃飯嗎?」他反問了一句,接著又說:「先去買一套衣服換了再回去吧。」
  連灝捷遲疑著,他說的話是有點兒道理,衣服弄得這麼髒,吃起飯來也覺得挺難過的,可是……「我沒錢買衣服。」這兒賣的衣服,一套下來,可是要花掉自己一個月的薪水可能還不夠,她怎捨得買啊?
  康維忠知道她的意思,「我先借你去買。」
  「不要!」她很快地回絕,「這裡全賣的是名牌衣服,貴死人了,就算你借我,我也沒錢還,也捨不得借錢買那麼貴的衣服。」她直話直說地說了自己拒絕的理由。
  唉!真是麻煩,他在心裡歎口氣,「那算是我買下來送給你穿的,這總可以了吧?」只好犧牲一下自己的荷包了,反正衣服雖然很貴,一花可要上萬的,但對他來說,還是輕而易舉、九牛一毛的小錢罷了。
  「不可以!」連灝捷還是拒絕,「無功不受祿。」她跟他可是不對頭的,怎可收受他送這麼貴的東西?
  「小姐--」康維忠拉長了音調,哀歎了一大聲,「你別這麼麻煩可不可以?就……就當我送你調組成功的禮物,或是我害你弄得這副狼狽樣的賠罪,總可以了吧?」還真的是個麻煩的女人!
  害她弄得這副狼狽樣的賠罪……嗯!說得是!若不是為了追他,她也不會弄成這樣。
  「好!這可是你說的。」這下子連灝捷不客氣了,「是你心甘情願地要送我一套衣服,不是我強迫你的。」先說好,免得以後他不認帳,來向自己要衣服錢。
  「沒錯。」他很肯定地應了聲。
  「那走吧!」說著,她先移動腳步,往地下一樓的名品精緻街走去。
***
  逛了一下,最後連灝捷在Chanel的店裡,挑選了一套價錢最昂貴的褲裝,同時也為搭配衣服,又挑選了一雙鞋子。
  康維忠也很大方地拿出信用卡刷卡付帳。
  「你倒挺爽快的。」她瞄了他一眼,看著他的面部表情,「送我一套五萬多的衣服和鞋子,居然一點也不心疼?」
  「有何好心疼的?」他揚揚嘴角,笑了笑,「這種小錢對我來說,並不算什麼。」
  「是嗎?」連灝捷挑動眉頭,「你倒還真有錢啊!」她本來還為了自己敲他這一筆錢,買了這麼貴的衣服,心裡總是有那麼一點不好意思,不過既然它怎麼不在乎花了這筆錢,自己也就不必介意太多了。
  「哪!」康維忠在她說話之際,掏出一張卡遞至她面前。
  「什麼?」她眉頭微微一揚,瞄了一眼遞到自己面前的卡。
  「地下二樓俱樂部的貴賓會員卡。」他指指她的頭,「你的頭髮也沾到了一些菜的油汁,你拿這張卡到俱樂部的沐浴室洗一下,順便把衣服給換了。」
  「那你呢?」她好奇地問,自己去俱樂部洗頭更衣,那他人呢?去哪兒鬼混啊?
  康維忠一手插進褲子口袋裡,模樣極度優閒,「我們出來好一會兒了,你大哥一定覺得奇怪,應該會著急,甚至找我們,我當然要先回去,找個理由搪塞你大哥的吧?」
  提到大哥,連灝捷才想到這點,「說得是,我大哥一定急著找我們了。」說著,她面容突然一變,帶著警告意味地盯著他,「你不會乘機去向我大哥打小報告,說我壞話吧?」要是他一五一十把剛才到現在所發生之事告訴大哥,自己可能小命不保了。
  「放心吧。」康維忠保證地說,「我沒這麼小人,我會找別的不會誹謗你人格的理由,去向你大哥解釋我們失蹤一會兒的原因,可以了吧?」
  「這還差不多。」說完,她拿過他的卡。
  「那……你這下子可不可以容許我待會兒和你同桌吃飯,不必餓著肚子到別家餐廳吃飯?」
  連灝捷沉吟了一下,「你少用話來惹我,我就勉為其難留你下來。」看在花了他一筆錢買套衣服給自己的份上,她決定睜只眼、閉只眼算了。
  「謝啦,那我先回餐廳,你趕快去俱樂部洗頭換衣服吧。」說完,他一臉微笑地轉身離去。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她又低頭看一下手中提著的購物袋,沒想到他還是有有良心的一面。
  「哼!這次看在衣服、鞋子的份上,不跟他計較了。」連灝捷笑了笑,踏著輕快的步伐,往俱樂部的方向走去。
***
  邁著很不甘願、很不甘願的步伐,康維平還加重了些腳步的力道,在校園中走著,她一張清秀白淨的臉蛋,上面的五官完全緊皺在一起。
  「你開心一點好不好?」跟在她身邊走的藍想玟,以軟聲的語氣對她說。
  「你要我如何開心得起來啊?」康維平以悶悶的聲音,沒好氣地回了她的話。
  蹙著眉心,藍想玟滿是不解的表情,「我實在覺得很奇怪。」她側頭看康維平,「既然你這麼不想見連教授,又為何要去找他呢?」真是搞不懂維平,連教授到底和維平有什麼過節?瞧維平這麼把他恨得牙癢癢的,好似把他當成了仇人。
  「笑話!他居然說我期末的論文報告內容不夠充實,那篇論文可花了我兩個多禮拜去找資料,才辛苦整理出來的,我當然要去問問他為何要這麼說,把我成績打得這麼低。」康維平氣紅了臉,恨恨地說,該死的連子離,今天不給自己一個好理由,她絕對不會對他善罷甘休。
  「我想……連教授會給你這個成績,應該也會有他的理由才是。」
  「所以我才要去找他,問清楚理由。」
  藍想玟點點頭,沒再表示什麼。
  「可惡!」康維平恨恨地低聲罵著,「絕對是又想和以前一樣,老找事情欺負我了。」
  「以前?」藍想玟微微一怔,好奇地盯著她,「連教授以前有欺負過你嗎?」
  知道藍想玟在好奇些什麼,康維平揮揮手,「反正我和他之間的關係是扯不清的,跟你說了,你也聽不懂的。」她隨口敷衍地應付幾句,要藍想玟別再多問些什麼,自己和連子離N百年前結下的仇怨,她是不想再提了,提了只是會讓人光火,氣到腦充血而已。
  「哦。」藍想玟本想再追問些什麼,但一聽到康維平這麼一說,只好識相地將到嘴邊的問題統統吞回,以免真惹惱了她。
  沒再多說什麼,藍想玟和康維平來到法律系的教授辦公室前。
  康維平停下腳步站在門口,竟又有些遲疑自己到底要不要進去,找仇人連子離質問。
  「怎麼了?」藍想玟也跟著她停住腳步,很快地看出她的心思,「你還在考慮要不要進去找連教授?」
  「我是真的很不想進去找他。」康維平很坦白地道出自己的猶豫心情,「但是我又嚥不下這口氣!」
  「那……」藍想玟的話才一出口,卻見康維平下了決心一般,表露出要找人尋仇的神態,快步地走進教授辦公室去,只好再次將要出口的話,硬生生地吞回,她跟著康維平走進辦公室。
***
  「喂!」走到連子離的辦公桌前停步,康維平沒啥好氣地對著正低頭看書的他,不客氣地喊了一聲。
  正專心看著書的連子離,被她這麼突然一喊給嚇了一跳,隨即抬起頭,迎視上她那雙看起來不太友善的眼,「是你?」他有些訝異康維平居然會跑來找自己。
  「怎麼,」她昂起下巴睨著他,「看到我需要這麼驚訝嗎?」
  「是很驚訝。」他頷了下首,很坦白地回答了她的話。
  想必維平來找他,不是被迫無奈,就是真有什麼重大的事情發生非要來找他說不可,相信應是後者的機率較高,光看她的表情態度,就能感覺得出,她是要來找自己理論的。
  撇撇嘴,康維平很不屑地將手中的一份文件甩到他的桌上,「你說,你是什麼意思?」口氣裡充滿了她的質詢味道。
  連子離看了一眼甩在自己桌上的文件,是自己看閱過的一份她寫的報告,「有問題嗎?」他以平靜的語氣反問了回去。
  「什麼叫做我的報告內容不夠充實?」康維平以帶火的語氣,氣沖沖地問,「你說!我這篇報告哪兒不夠充實了?」
  「你敢說你這份報告寫得很好,沒有任何缺點之處?」他斜靠在椅背上,態度從容地凝視著她氣嘟嘟的臉。
  「我不認為我的報告有什麼缺點之處。」她說得理直氣壯,「這個報告花了我兩個禮拜的時間做的,耗了我不少精神和體力,甚至犧牲了我不少的睡眠時間才做出來的……」
  連子離淡然一笑,「很多事情不是多花許多時間,耗掉許多體力、精力和睡眠就一定可以做得很好的。」停頓一下,他不疾不徐地繼續說:「你的報告做的是不錯,但是內容就偏了些主題。」
  「什麼偏了主題?」康維平不承認,反將罪過推在他身上,「我看你是存心要找碴、找我麻煩,像以前一樣地找事情欺負我。」
  他搖搖頭,「我沒有這個意思,你別誤會了。」他否認有這樣的心態。
  「我才不相信!」
  「維平,我是怎麼樣的一個人,你是知道的,我……」
  「我當然知道你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康維平有些激動地打斷他的話,「你是個沒心、沒肝、沒肺的王八蛋!整天只會欺負人、冤枉人,一個混帳十足的臭王八,而且還是個色狼。」
  聽到她這般評語,連子離苦了一張臉,很無奈地歎口氣,沒想到自己在維平的心目中,竟然是一個這麼沒人格的混蛋。
  「算了。」康維平伸手抽回自己丟在辦公桌上的報告,「跟你這種人理論,簡直白搭。」看他絕對不會修改對自己報告的成績,只好放棄和他多費唇舌,轉身準備走人。
  「你除了跟我理論這件事,就沒別的事可以跟我說了嗎?」他及時出聲,阻止她的離去。
  「我不覺得我有什麼事可以跟你說的。」轉回身,她氣呼呼地瞪著他,「我們沒這種交情!」
  迎視著她又冒出了敵意的眼神,連子離不禁搖搖頭,「你為何老要把我當仇人看?」
  「你自己心裡明白。」她沒有明說,一副「你心知肚明」的表情。
  他搖搖頭,語氣頗無奈,「你就為了一件小事,一直記仇到現在?」
  「什麼小事?」康維平挑起眉,對他的話,她的脾氣又輕易地被掀起來了,「你敢說只是小事?而且只有一件?」哼!虧他還臉不紅、氣不喘地說,自己和他結的仇豈止一件?要說起來,可能比通緝犯的犯罪檔案還要厚哩。
  「你別把小時候的事也一併記下。」連子離明白她把小時的恩怨,全都算上了。
  「我要記,你管得著嗎?」她氣呼呼地反駁,「我就是愛記仇,怎麼樣?」她擺出你能奈我何的姿態。
  連子離忍不住又是歎氣、又是搖頭,「真是惟女子小人難善也,女人就是天生愛記仇,就連雞毛蒜皮的小事,也要當成是不共戴天之仇。」他似是自信地說。
  「你說什麼?!」康維平頗為激動地喊出聲,一雙清亮的大眼睜得如銅鈴般地瞪著他,「你敢說是雞毛蒜皮的小事?我五歲那年,你偷放老鼠藥,毒死了我養的天竺鼠;七歲那年,你拿剪刀剪斷我的小提琴琴弦;八歲那年,你放沖天炮燒掉了我的芭比娃娃;十歲那年,你向我借腳踏車,結果被人偷了,你居然沒賠我一台,甚至連道歉也沒說,你敢說這都是小事?我愛跟你計較?」她說得愈來愈激動。
  「你何必老翻舊帳呢?這些都是陳年往事了。」連子離拿她沒轍,都十幾年前的事了,她還這麼懷恨在心。
  「陳年往事又如何?」康維平叉起腰,提到舊恨,她沒這麼容易罷休,「你始終是做過這些壞事的匪類,我絕對不會原諒你這個壞蛋,還有我十二歲那年……」
  「小時候的事,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提了?」連子離很快地出聲,打斷了她的話,不然,她一定會沒完沒了地把自己小時候的罪行,如數家珍地一一抖出來,畢竟小時候他真的是太欺負維平了,為此,自己也真的對不起她。
  「好!不說小時候的事!」她深吸口氣,先暫時不跟他算小時的帳,「那就說長大後的事。」
  「維平……」連子離唉聲連連,長大後的事,唉!自己就更過分了。
  「我十八歲那年過生日,家裡為我開了一個大型的生日Party,我老爸也只不過是在和你爸開玩笑,說希望撮合我們倆成為親家,結果你居然馬上當眾反對,說你就算是當和尚,也絕對不會娶我做老婆。」說到這,康維平已經氣得臉紅脖子粗了。
  「你知不知道你當著我那麼多朋友、同學面前,說出這樣子的話,讓我當場多下不了台,這麼不顧我的面子羞辱我。」想到當年的情景,她氣得雙眼被一層薄薄的水氣給覆蓋上了。
  「維平……」唉!就知道維平一定會提這事,連子離更是無力也沒理由可反駁。
  「維平。」站在一邊一直沒說話的藍想玟,終於忍不住地伸手拉拉她,一副非常驚訝地問道:「你……和連教授有婚約?」
  「沒有!」康維平很大聲地喊了回去,「誰希罕做他老婆!」話才一喊完,她眼神不經意往四週一瞟,卻見辦公室內幾名教授,還有進來找教授的同學,都睜大了眼睛往自己和連子離這兒瞧來。
  連子離早感受到一堆投射過來的目光,現在他只能搖頭和歎氣連連了。
  康維平也傻了,天啊!她竟然忘了自己身處在何處了,現在可好玩了,從明天起,她和連子離絕對會成為學校的熱門話題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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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3 01:25:53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走來晃去的,整個上甲之大的康家古堡,她從來沒有仔仔細細地游晃過,然而這幾天,卻教她晃得夠徹底了。
  「唉!」歎了口重重的大氣,康維平緊皺著一張臉,非常無奈地將自己一把摔進花園的涼椅上。
  望著面前幾乎是一望無際的草坪花園,自己可是煩透到了極點,一點也沒有好興致想來乘涼觀景,更何況現在是冬天,天氣還冷得很,出來乘涼簡直是無聊到極點,而且是自我虐待,只不過,不待在這兒賞這些莫名其妙的景,待在房間裡,更是會悶死自己的。
  「維平。」這時,一個輕輕的叫喚聲,從康維平的頭頂飄下來。
  她抬頭望了一眼,對著出現在身邊的人,有氣無力地喚了一聲,「老媽。」
  邵元華露出微笑,在康維平的身邊空椅上坐下來,「怎麼?今天怎麼有空窩在這兒賞風景?」
  撇撇嘴,康維平的聲音仍顯得有氣無力,「窩在屋子裡更會令人無聊,悶死人的。」
  「是嗎?」邵元華臉上的表情是似笑非笑的,「悶死人嗎,那你為什麼不去學校上課?這樣你不就不會無聊了嗎?」
  「上課?」翻翻白眼,她翹著小嘴,「我才不要!」現在哪敢去上學啊?那天忘形地在辦公室和連子離大吵,現在絕對是鬧得滿校風雨,自己成了熱門話題的女主角,哪敢去上學啊?
  「為什麼不要?」邵元華瞇著雙眼,打量著小女兒的表情反應,「你躲在家裡好幾天了,不怕曠課超過學校的規定,把你給退學了嗎?」
  「什麼躲啊?」康維平不滿意母親的話,「又不是欠債。」
  「可你這樣,跟躲債的沒兩樣。」
  「老媽--」她擰著姣好的五官,拉長了音調,「你這麼說很難聽的,我只是這幾天不想上學而已。」她最後一句加重了語氣,想清楚地解釋自己窩在家的原因。
  「不想?」邵元華微微挑起眉,追問著小女兒原因,「為什麼不想?」
  「哎喲!」康維平低低哀叫了聲,「不想就是不想,還需要什麼原因啊?」自己可不敢說明原因,不然一定會被罵的。
  邵元華若有所思地笑笑,「為了一時情緒衝動,惹出了小禍,就不敢上學,把爛攤子丟給別人去收拾?」
  康維平微微一怔,望著母親一張她早知道的表情,「是他多嘴向你抱怨了?」可惡的連子離,他一定打電話來打小報告了,哼!跟他的梁子又多了一樁。
  「誰多嘴了?」邵元華反問回去,故作不太明白的模樣。
  「還會有誰?」她不屑地道,哼!絕絕對對是連子離那個多嘴公。
  「可沒有任何人在我耳邊嚼舌根,說是非的。」邵元華淡淡的口吻,否認小女兒的話,繼而解釋道:「你要不是在學校惹出事來,為什麼無緣無故躲在家裡,不肯去學校上課?我上次聽你說,學校準備期末考了,不是嗎?那你還在這兒悠哉悠哉的,不怕考不好?」
  想到期末考,康維平才想到自己這幾天的確是煩那天自己失嘴的事,而忘了書還有一堆沒念呢!
  「我回房間去唸書了。」說著,她人便站起身,不能再去煩這種小事了,不然自己一定完蛋,她可不能砸掉自己一直維持的優等高材生的形象呵!
  「平小姐。」就在康維平起身準備進屋時,一名家僕走過來,「正好您在這。」
  「有事嗎?」停住腳步,她問。
  「有您的信哪!」說著,家僕從手中一大疊信件中,拿出一封信給她。
  「謝謝。」康維平接過信,無意中瞄到家僕手中信件中的第一封信,「這封是我大哥的?我正要上樓,順便拿到他房裡好了。」
  「好的。」家僕應了聲,又將手中的第一封信遞給她,隨即走向康維平身後的邵元華面前,「大夫人,有您和大老爺的信。」
  而康維平則是稍看了一下手中兩封信上所註明的寄件地址,「咦?同一個地址寄來的。」她好奇地自語著。
  看著寄件人地址,不是上次自己寄出去的節目活動的地址嗎?「怎麼會有我和大哥的回件?」她又是自語著,並立即拆了自己的那封來看。
  看了信件內容,她的眼睛睜得老大,表情非常驚訝,「不會吧?」她驚喊著,隨即又不顧及什麼尊重隱私權的問題,又馬上拆了康維忠的那封信看。
  天啊!怎會這個樣子?自己是偷偷幫大哥報了這個名,可是,怎麼自己也報名參加了?!難道……她腦海裡立即閃過兩個笑容賊兮兮的身影。
  「一定是他們倆聯合整我的。」非常肯定的口吻從她的口中冒出,「可惡!他們兩個居然也敢欺負我。」
  「維平?」邵元華仍坐在涼椅上,聽到小女兒自言自語的低罵聲,遂關心地開了口,「怎麼了?」
  「沒事。」康維平很快地回了母親的話,「我出門一趟。」說著,她便像脫了軌的火車頭,直衝沖地快步離去,根本忘了自己剛才才下的念頭--回房去唸書。
  才一走進停車場,康維平的視線便瞄到了正一臉嘻哈聊著天的康維雄和康維豪,而他們身邊還多了一個康維忠。
  「康維雄、康維豪!」醞釀一肚子的火氣,在此時急速地往上冒,從她的口中衝出,不客氣的火光,根本就忘了自己該叫他們一聲堂哥的。
  「維平?」聊天正愉快的康維雄和康維豪,一聽到前方傳過來的叫吼聲,同時停下腳步,望著帶火的康維平。
  「維平,」康維忠也跟著停住步伐,看著小妹,「怎麼啦?」看她滿身是火氣,想必又有什麼事情惹火了她吧?
  康維平沒有立即回答,怒氣沖沖地大步走到康維雄和康維豪的面前,「你們是什麼意思?」沒頭沒尾,她衝口就是這樣的質問。
  「什麼什麼意思?」康維豪滿頭霧水地反問回去,一副不知道她問的是何事。
  「你們還裝蒜!」她將手中的信件一甩,帶著力道地塞到康維豪手中。
  康維豪莫名其妙地將塞到自己手中的信件打開來看。
  「哇!這麼快就有回音啦?」一邊也在看信件內容的康維雄,還不知死活地訝異出聲,「他們辦事效率真的是好快。」
  「你們是什麼意思?」康維平生氣地喊,「故意整我的是不是?」可惡!真的好想一拳揍垮他們這兄弟倆。
  「我們哪有整你啊?」搞清楚她為何怒氣沖沖了,康維雄鎮靜著一張臉否認了她的話。
  「你敢說這不是你們的傑作?」她立即反擊回去,非常肯定絕對是他們倆幹的好事。
  「你又何以肯定是我們的傑作了?」雙手交叉抱胸,康維雄反問回去,就是矢口不承認的態度。
  昂著下巴,康維平瞪視著高自己快一個半頭的康維雄,「全家只有你這種小人才會做出這種見不得光的勾當。」她硬是將罪過丟到康維雄頭上,給他戴上。
  「喂喂喂。」康維雄擰起眉峰,很顯然擺出一副他不滿她話語的表情,「你說話可別這麼難聽,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這丫頭,居然敢這麼說他,把他說得好似一個壞事做盡的卑鄙小人。
  「本來就是!」她氣得脹鼓了兩頰,一雙眼幾乎要噴火傷人似的。
  「維平。」一直沒吭聲的康維忠,此時沉著一張臉,對小妹說,「維雄好歹是你堂哥,說話怎可以沒大沒小?這件事你沒有證據,怎麼可以這麼硬說是維雄做的呢?」他說話的模樣像主持公理的法官。
  「除了他還會有誰?」康維平幾乎要跳腳了,沒想到大哥竟然站在二堂哥那邊,為他說好話。「只有他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就算是維雄做的。」康維忠仍是鎮靜平淡的臉色,「那又如何?你需要這麼火大嗎?」維平的反應也太過激烈了吧?又不是什麼亂誣賴她做了壞事。
  「你要我如何不火大啊?」她火氣更高漲,嗓門的音量也節節提高,「要我上電視,而且是參加什麼相親節目,你要我如何不氣啊?」
  撇撇嘴,康維忠輕吁口氣,「參加這種節目又不是什麼要人命的事情,這種節目也滿不錯的,適合你這種年紀的年輕人去玩的。」他軟軟的語氣,要小妹消些火氣。
  「什麼不錯?」康維平的火沒因此降下多少,「我又不是沒人要,為什麼上這種節目啊?」氣死人了!盡幫二堂哥他們說好話。
  「誰說沒人要才能上這節目的?」康維雄忍不住插話進來,看維平氣成這樣,可真的是整到她了,呵!過癮,終於報了一箭之仇啦。
  「你……」
  康維平的話才要出口,突然一部黑色SABA200的房車,以快速的車速,從遠遠的大門外直衝進來,緊急煞在康維忠幾人的面前停下。
  「連灝捷?」康維忠一眼便盯到快速從駕駛座內衝下來的人影,訝異她怎會來這兒?
  「連子離?」而康維平則是看到從前座下來的碩長身影,同樣也訝異他此時來這兒的目的,不會是自己太多天沒去上課,來抓人的吧?
  「康維忠!」連灝捷惱怒地衝到康維忠面前,一副像是審問犯人的興師問罪模樣,「你什麼意思?」她劈頭就是以帶火的火藥味問。
  「什麼什麼意思?」康維忠挑動眉頭,不明白她的質問為何事。
  「你少給我裝糊塗!」連灝捷怒喊出聲,一隻眼瞪得大大的,雙手也緊握成拳,一副準備揍人的姿態。
  「你在說什麼?」對於她突然跑來,莫名其妙地對自己興師問罪的兇惡模樣,康維忠體內易怒的因子也被激得開始蠢蠢欲動,活躍起來。
  「我在說什麼,你……」連灝捷幾乎要衝上前,想一拳狠狠在康維忠的臉上揮下去。
  「小捷。」連子離及時伸手拉住她,阻擋了她衝動的舉動,「別這麼衝動!」他以低沉的聲音,對她喊著。
  「教我怎麼不衝動?」連灝捷氣呼呼地回了連子離的話,眼睛落寞卻是恨恨地落在康維忠的身上,「我巴不得揍死這混帳!」
  康維忠死皺著一張臉,瞧連灝捷一副想把自己生吞活剝的模樣,心裡猜想著不知有時嚴重的誤會產生了?
  連子離緊拉著連灝捷,生怕她突然會有什麼衝動的行為出現,「去問清楚再說。」他半命令半勸說著。
  「到底是什麼事?」康維忠沉著聲音問。
  連子離歎了口氣,從自己外套口袋內,掏出兩封折得好好的信,遞到康維忠的面前,「這是我和小捷下午各自在上班的地方接到的信。」
  康維忠輕佻起一邊的眉,狐疑的面容,接過連子離手中的信件,打開來看,而信件的內容,居然也是通知連子離和連灝捷去參加什麼「另類男女」的節目。
  「和維平收到的信是一樣的!」他有些訝異。
  「小捷一收到這信,就立刻打電話問我,是不是我幫她報的名,結果當時我正好也收到一樣的通知信函。」連子離在一邊解釋說明,「後來我問大哥,他說他沒收到,想了半天,才想到前些日子,維雄和維豪有去找過他,向他要了我的照片和身份證影印本……」
  「真的是你們兩個搞的?」連子離的話還沒說完,康維忠便急忙轉頭問著康維雄和康維豪。
  康維雄嘻嘻一笑,「我和維豪當時只是覺得這節目不錯,想到子離沒有女朋友,才會好心幫他報這個名的。」唉!事到如今,自己只好硬著頭皮承認了。
  「他沒有女朋友是他家的事。」一等到康維雄親口認了罪,康維平立刻乘勝追擊,加入審問的行列,「你們為什麼也偷偷幫我報名?」哼!這下子狐狸尾巴藏不住了吧?終於給自己逮住了,而且又有這麼多人在現場,嗯哼,不把他尾巴抓來踩踩,絕不罷休。
  聽到康維平這麼氣勢囂張地對康維雄和康維豪這兩兄弟吼,連子離將目光轉落到她身上,「我大哥說維雄和維豪是向他要我的照片和身份證影印本,但是……」他沉著聲音對她說,「你也曾向我哥要了小捷的照片和身份證影印本。」
  「什麼?」一聽到哥哥這麼說,連灝捷立即望向康維平,「是你幫我報的名?」她低喊出聲,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和康維平素不往來,為什麼康維平要這麼陷害她啊?
  「啊?」康維平微微一怔,怎麼說著說著,矛頭好像轉移方向了?
  「維平。」康維忠這時也問話過來,「是你幫連灝捷報的名?」
  「我……這……」承受著投射過來的三雙眼睛,康維平突然不知所措,連說話都失去了平時的機靈,而顯得支支吾吾,話不成句了。
  「是不是你報的名?」連灝捷目光如炬,閃著想殺人償命的神色,以沉沉的語調問康維平。
  「我……」這下子可糟了!怎會情勢大逆轉了呢?不是自己該是凶神惡煞罵人的嗎?怎麼、怎麼一下子全變了樣了?
  突然覺得沉悶火爆的氣壓轉變風向,康維雄鬆了口氣,「好險。」在輕鬆喘氣之時,他眼光不經意瞄到康維平手中還另拿了一封信,等等,仔細一瞧,怎麼信封上是寫著「康維忠先生收」?他眼睛一瞇,再仔細一瞧,那寄件人的地址……
  「大堂哥。」康維雄伸手拉拉康維忠,指指康維平,「維平手上怎會有你的信?」
  「我的信?」康維忠微微一怔,將視線一轉,落到康維平的手上。
  「糟了!」康維平這下子才察覺到自己的疏忽,低低地哀呼一聲,手中這封寄給大哥的信,天啊!自己剛氣昏頭,忘了先把這封信藏起來了。
  「我的信給我。」康維忠手伸到她面前,要她把信給自己。
  「這不是給你的信啦!」康維平強擠出一絲笑,睜著眼開始說起瞎話來。
  「不是?」看著小妹的面色反應,康維忠並不相信。
  然而,連灝捷卻眼明手快地趁康維平不注意時,快速搶走她手中的信,「康維忠先生收?」她看著信封上的文字念著,「這地址……」
  感覺到連灝捷的語氣和表情有異,康維忠的動作也非常快地從她手中搶過信。
  「同一個寄件地址?」康維雄從旁瞄了一下信封上的地址。
  而康維忠沒有吭半個字,快速將信打開來看……
  康維平則是臉色迅速地垮下來,這下子是真真正正地遭殃了!阿彌陀佛、聖母瑪麗亞、耶穌基督……
  康維平心中的祈禱才祈求一半,就見康維忠鐵青了一張臉,低低地從齒縫間迸出火藥味的吼聲,「康維平!」
***
  正所謂「自作孽不可活」、「惡有惡報」、「天理循環」……這下子可是完完全全地應驗出來了,而且這個報應,是那麼活生生、血淋淋地在自己身上降臨啊!
  康維平在心底哀哀叫著苦,順道再自憐地哭泣一下,唉--真的好慘啊!所以說,壞事可別做太多,不然總有一天還是會遭報應的,所謂「夜路走多總會遇見鬼的。」這句俗話,真的是貼切靈驗哪,想必發明這話的人,一定也有此活該的下場吧?
  瞧,自從那天信件通知函的事件爆發後,自己慘遭大哥和連灝捷的修理,待全家人聞風知道此事之後,更是不得了,因為全家每一個姓康的分子,全屬愛看熱鬧好戲的人,自己和大哥就這麼被大家趕鴨子上架,強壓來參加這勞什子的節目。
  可惡!究竟是哪個混球發明的節目啊?害她會遭此劫難,坐在這兒像只動物園的猴子給人觀賞,還歡迎什麼親屬好友組團到現場,害自己想臨陣肚子痛脫逃都沒法子,因為那一群和她一樣姓康的人,全部坐在那頭的觀眾席上,這下子,她要不在學校成為紅透半邊天的人都不行了。
  「我想請問一下……」這時,男主持人的說話聲打斷康維平的哀哀自憐與氣憤,「二號的康小姐這麼年輕,今年才二十一歲,怎會來參加我們這個節目,據你的資料上介紹,你是某知名大學的法律系高材生?」
  拉回所有的精神,康維平惡狠狠的目光瞪向坐在觀眾席上一副正看好戲的康維雄和康維豪,「我是被陷害、被整冤枉來參加的。」她的語氣是恨得牙癢癢的。
  「哦?」男主持人笑了笑,又繼續問道:「我們看過資料,今天來參加的四號男生連先生,好像是你學校的教授,而且也是教法律的,你們是……師生關係是吧?」
  她依然是以凶狠的目光,瞪視坐在對面不遠處,也是被強壓而來,沉著一張臉的連子離,「我們不是師生關係,我們只是很單純的仇家關係。」
  得到這樣子的回答,男主持人微微一怔,仇家關係?
  「二號的康小姐說話可真幽默。」在男主持人怔愣,不知該如何接話下去之時,一邊女主持人立即笑容滿面地出聲打圓場,「今天你的家人似乎全來為你加油,我們也看到目前在職籃很受歡迎的球員康維雄、康維豪,還有康維信他們,連教練都來了,他們都是你的兄弟吧?可見得你們手足情深,這麼忙還來為你加油。」
  一聽到康維雄和康維豪的名字,康維平的面色更沉、更難看了,「我不承認這種哥哥,他們不是手足情深,只是來看人怎麼出糗,死樣如何而已。」該死的!下次一定要報這個仇,換他們兩個沒天良的上來參加節目。
  「啊?」這次換女主持人被康維平的話給愣著了。
  「我們別光只是和二號康小姐聊。」男主持人此時已恢復他的談笑,換他來打圓場,「我們來問問五號小姐好了。」他眼光望到也是沉著一張臉的連灝捷,「五號的連小姐,你曾是一名交通警察是吧?」
  連灝捷緊抿著嘴沒有應聲,一副「你心知肚明,何必多此一問」的不耐表情。
  得到連灝捷的神情反應,男主持人臉上的笑顯得有些尷尬,「我有個問題想問五號連小姐,現在我們台北市車輛這麼多,交通這麼紊亂,你們在上下班時刻指揮交通這麼辛苦,會不會覺得當交警比刑警累?」
  「你問的是廢話。」連灝捷很不客氣地回了男主持人的話,「讓你站在路口指來揮去的兩個小時,看你累不累!」
  「啊?」男主持人又愣住了。
  「尤其是碰上根本不遵守交通規則的混帳。」連灝捷繼續說下去,兇惡的目光直落在對面的康維忠不放,像是衝著他說的,「他不理你的指揮也罷,還把你的車撞個稀爛,硬說你的不是,我看誰也受不了的。」
  「聽連小姐這麼說……」此時女主持人替男主持人回應了連灝捷的話,「似乎有遇上這樣的個案?」
  「而且最近才發生的。」
  「哦?這樣子聽起來,真的是那位駕駛人的不對了。」
  「本來就是他不對。」連灝捷眼睛仍盯著康維忠不放,看到他的臉色開始有了微慍之色,心裡開心極了,「可是他還硬要我賠償修車費給他,對我大呼小叫的,這種人簡直跟搶匪沒兩樣。」
  「你說話給我小心一點。」就在連灝捷的話才落下,康維忠已經按捺不住地出聲警告。
  「我說話為什麼要小心一點?」連灝捷昂起下巴,一副得意洋洋的挑釁模樣,「我有在說你嗎?」
  「你分明就是在說我。」他低低地喊出聲,臉上的怒氣愈來愈濃厚,「你上次撞壞我的車,修車費花了我好幾萬,結果你只賠一百塊,你還敢這麼說我不對?」
  「笑話!」她大笑一聲,「是你自己在我耳邊又吼又叫,我才會分神,把你的車開上安全島上停,哪算是撞壞你的車?我能賠你一百塊油錢,算是很不錯的了。」她就是死不認錯。
  康維忠臉上的神色已經開始風雲變色了,「開我的車在安全島上停?明明是撞壞我的車,虧你臉不紅氣不喘說我的不是。」
  「怎麼樣?你有本事打我啊!」連灝捷已經忍耐不住,先對他下戰書了。
  「小捷!」這時連子離忍不住開口,想阻止這將要掀起的口舌之戰,「你少說兩句,這裡是公共場合。」言語中有他的警示。
  「公共場合又怎麼樣?」她沒有要休兵的意思,「公共場合有言論自由,我為何不能多說個幾句?」看樣子,二哥有意思要站在康維忠那一邊,為他再次說好話,來欺負自己了。
  「但是你現在是在錄節目,是要上電視的。」
  「你終於說句像人話的話出來了。」看到大哥和連灝捷要吵起來了,康維平也不甘寂寞地加入戰局,冷冷一笑地對連子離說。
  「維平。」連子離眼神沉下來,他知道維平是想出來攪局湊熱鬧的,「你別再鬧了。」
  「什麼我鬧?」康維平眼睛睜得老大,「你少倚老賣老說我。」
  「已經夠亂的了,你別攪局。」連子離在心裡歎著氣,看樣子,事情會沒法收拾了。
  「我何時攪局了?」康維平氣了,伸手拍拍坐在自己前面的連灝捷,「喂!你沒聽到你哥說的話嗎?他說你把場面搞亂了。」
  連灝捷當然明白,只是她沒時間和自己的哥哥吵,只把自己的目標鎖定在康維忠身上,「我知道,不過我沒時間跟我哥吵。」她簡潔地對康維平回了一句。
  似乎也感受到場面的不對勁,康維忠微微沉下了些氣,對康維平說:「維平,控制一點。」
  「大哥!關我什麼事啊?」康維平氣得哇哇大叫,「我又沒說什麼。」
  「這些做哥哥的,只會拿高姿態來欺壓我們做妹妹的。」連灝捷抓著康維忠的話,反擊回去。
  然而,她反擊的話卻引起了康維平的共鳴,「沒錯,他們這些做哥哥的最要不得了。」
  「連灝捷,你少慫恿我妹一同對付我。」康維忠怒著一張臉,對連灝捷警告,「我不會吃這一套的。」
  「誰要你吃?」連灝捷重哼一聲,「你也吃不起!」
  「小捷,夠了!」連子離低喊要妹妹住口。
  「喂!你對你妹這麼凶做什麼?」康維平手指著連子離喊。
  「我凶什麼了?」連子離忍不住也將自己怒意往上冒。
  「各位,四位……」眼見場面失控,兩位主持人開口想壓制場面。
  不過,吵架的四位理都不理他們,一點也無視於他們這兩位主持人的存在,只是你來我往地吵個不停,爭得臉紅脖子粗。
  本想藉由家屬出面來勸架,讓這四位能夠熄火,不要再大吼小叫地吵,但是,當兩位主持人的目光逡巡到觀眾席上那一堆龐大眾多的家屬時,天啊!他們居然一個個都不緊張關心,優哉游哉地坐在位子上,一副在看好戲的風涼姿態,根本沒有想上來勸阻的意思,說不定待會兒戰況激烈,他們可能還會拍手叫好,甚至要投入戰局哩!
  唉!這、這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狀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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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3 01:26:16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大口咀嚼著面前的美食佳餚,康維忠的臉色始終非常難看,好似進他口裡的美食全是下了毒硬逼他吃下一般。
  盯著他吃成這一副模樣,坐在他對面的連子季反倒沒了什麼胃口,放下刀叉,並且歎了口氣,「維忠。」他輕嗄了一聲。
  「什麼?」康維忠頭也不抬,只是低頭猛吃,連回應都顯得有些敷衍。
  連子季遲疑了一下,再歎口氣,「前幾天真的是很抱歉。」
  「道什麼歉?」康維忠喝了一大口水,順口氣,他不太明白地瞄了連子季一眼,「好好的為什麼要向我道歉?」子季又沒有做什麼對不起自己的事情來。
  「前幾天的節目錄影……」連子季提出重點,「小捷在攝影棚內那麼不懂事地跟你大吵大鬧。」想到那天,自己也坐在觀眾席中,看著四個參加節目的主角,竟不顧面子和形象,在那兒大吵大鬧,甚至要大打出手,害得節目根本做不下去,兩個主持人只能在一邊無奈地搖頭歎息,自己也是無能為力可以上去勸架。
  唉!當時的情況真的很難看,不過幸好他們沒有大打出手,不然景象可能會更加慘烈悲壯,也很可能攝影棚都會被他們掀了、拆了。
  「算了。」康維忠揮揮手,「這又不關你的事,不必跟我道歉。」
  「但是,我真的很過意不去。」連子季滿臉的歉意,「小捷那麼無理取鬧地對你。」
  拿了餐巾紙拭去嘴邊的油膩,康維忠也搖頭歎息起來,其實要說到不對的地方,才真的是他們家的不對,要不是維忠、維豪,還有維平搞鬼搗蛋,這些事情根本就不會發生。停頓一下,他道:「要說抱歉的人應該是我才對。」
  連子季淡淡一笑,「不過撇開這對與不對不談,維雄、維豪和維平,他們也夠可愛的了,居然會想到這種鬼點子整人。」
  「的確是,維平整人最後反被人獎軍。」他頗同意連子季的話,「不過他們都還年輕,能想出這種餿主意,今天若是換成我們這兩個過三十歲的人來想,絕對不會想到這主意的。」
  「說得是。」連子季點點頭,隨即似乎又想到什麼事,「對了,前幾天節目錄影,要不是你有說,我還不知道小捷上次只賠你一百塊的修車費。」
  「是啊。」康維忠輕描淡寫地回應,畢竟連灝捷是子季的小妹,也不方便指責她的不是,「她說她賠的這一百塊是油錢。」
  「油錢?」連子季的眉頭幾乎皺成一直線,「這個丫頭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康維忠只是微微一笑,沒有表示任何意見,讓連子季來評定誰是誰非的好。
  「你上次修車花了多少錢?」連子季邊說邊從自己西裝外套的內袋裡掏出支票本和一支筆,「我先開支票賠給你。」
  「不必了。」康維忠出聲婉拒他的好意,「收你的錢,我可不好意思的,又不是你撞壞我的車子。」
  「沒關係,這是該賠給你的。」
  「不用了,如果是用你的錢來賠償,我會不好意思,不會收的。」說著,他低頭拿起叉子,吃起侍者送上來的甜蛋糕,一副不要連子季再在這話題上繞的意思。
  「可是……」
  連子季的話還沒說完,餐廳門日先衝進一個纖麗的身影,隨後又衝進幾個彪形大漢,緊追著那纖麗身影,使得氣氛極佳、安靜的餐廳,登時引起一場不小的騷動。
  「發生什麼事情了?」連子季轉頭看著突然亂哄哄的餐廳,滿頭霧水地問。
  而他的話才剛說完,纖麗身影便從前方閃過,而後面追過來的其中一名彪形大漢,則是粗魯地撞到餐桌,就在同時,康維忠拿著叉子才要又一小塊蛋糕吃,卻撲了個空,眼睛睜得大大地看著餐桌這麼被撞翻在地。
  「搞什麼?」康維忠低罵著,轉頭望向撞倒餐桌肇事者閃去的身影,「居然敢破壞我的一頓飯。」他生氣地丟下刀叉,起身拔腿追去。
  混帳!居然連一句道歉都沒有,非抓到他,痛揍他一頓不可。
  「維忠!」連子季急急地對康維忠大叫,見他沒有停下腳步,起身打算追去,然後身後卻又適時傳來一個叫喊聲。
  「還給我跑!」叫喊聲一完,一個高挑的細瘦身子從連子季的身邊閃跑而過。
  「小捷?!」望著那閃跑過的身影,連子季立即認出是自己的小妹,而驚叫出聲,整個人傻怔怔地站在原地,看著跟在小妹之後,又是紛紛閃過自己身邊似便衣的警察,往餐廳後方急跑而去。
  天啊!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啊?
***
  追出餐廳的後門,康維忠四處看著面前自己所處的巷子,竟然一個人影都沒有,昏黃的燈光下,整條巷子安安靜靜的,只有一兩隻的野貓、流浪狗走來晃去的蹤影。
  「他媽的!」低低罵了一句,康維忠滿臉怒氣,「閃得這麼快。」真是可惡之極,吃個飯都會被人莫名其妙地衝進來破壞,而且那群人似乎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之人,倒像是凶神惡煞的匪類。
  就在他低低咒罵之時,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奔跑聲,康維忠回頭一看,迎面首先衝跑過來的,是連灝捷的身影。
  「是你?!」他挺訝異她此時的出現。
  連灝捷左望右看沒人出沒的巷子,立即用急急的質問口吻問他,「剛才那一群人呢?」
  聽到她似拷問犯人的口氣問話,康維忠脾氣也不怎麼好地回答,「我怎知道?一出來,整條巷子連一個鬼影子都沒有。」要是自己知道或看到,還會站在這兒?早追上去了。
  「分頭追。」後面跟著追過來的便衣刑警,其中一人用頗具命令式的口吻對大家說。
  「是。」所有的人幾乎異口同聲,順從地應著,隨即快速跑出巷子,分散方向地跑開。
  「喂!」看著她準備加速跑離,康維忠及時伸手,一把拉住她的後衣襟。
  「做什麼?」連灝捷動作非常迅速地揮手,使勁揮打去抓著自己衣襟的那隻大手,斜瞪了他一眼。
  「你們在做什麼?」搞什麼啊?不會是在抓賊吧?可是連灝捷是一個交通警察,而抓賊是刑警的責任呀,康維忠下意識地想,一時忘了她已轉調成功的事。
  「不關你的事。」她回了一句,「沒時間跟你這廢人在這兒廢話。」說完,她便往巷子口跑去。
  「什麼廢人?」康維忠火大了,她居然罵自己是廢人!
  望著她閃出巷子口的身影,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直覺的反應驅使著他,拔開他修長的雙腿,快速地追了上去。
***
  彎過幾條巷子,康維忠尾隨連灝捷的身影,順著巷道的緩坡,漸漸上了一塊小山的地。
  「混帳東西!」停下腳步,連灝捷喘了幾口大氣,轉一圈身子,望著四周空曠的山坡地,「到底跑到哪裡去了?」
  「你到底在追什麼人?」站在距她有兩步之遙的地方,康維忠好奇地問。原本一路追她而來,想找她理論的心情消失了,他理論與生氣的心態已被濃濃的好奇心給取代了,連灝捷這麼拚命追趕,到底是為了什麼事?
  「廢話!」連灝捷睨視他一眼,「當然是剛才那一群人啊,你沒長眼睛在看嗎?」
  「我當然知道你是在追剛才那一群人。」康維忠雖對她的態度感到不滿,但他還是壓下那份火氣,捺著性子,語氣盡量平緩地說,「但是你是一個交警,應該沒必要來追這些刑犯吧?」看剛才餐廳那般景象,如果那群人是犯了法,犯的也該是刑事罪,而不是交通違規罪吧?他壓根沒想到她現在的新身份可是個刑警。
  「他們想殺那個女孩。」連灝捷沒理會他仍把她當交警一事,邊仔細觀察四周的動靜,邊回答他的問題。
  「殺了那個女孩?」他一愣。腦子裡立即浮現剛才出現在餐廳,急慌慌跑著的女孩身影。
  有這麼多人要殺她?為什麼?她做了什麼事情嗎?為什麼會被人追殺?而且還是一群男人?看樣子,警方似乎是要追抓那群男人,想保護那女孩子的安危。
  那麼--那女孩的身份可不簡單,大有來頭的吧?
  「那群人剛在追那女的的時候,開車闖了紅燈,撞傷我的同事。」連灝捷在他心底冒出一連串的問題之時,嚷嚷地說不論她現在是交警,還是刑警,她都管定這件事了,誰讓那些不知死活的傢伙撞傷她的同事。
  「所以你就氣得來追拿他們?」順著她的話,康維忠似乎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沒錯!」她回答的口氣是非常堅決,「我非抓到他們,痛揍他們一頓不可,太過份了,他們不遵守交通規則也就罷了,還撞傷人,簡直是不可原諒,非揍得他們滿地找牙、哭天喊地地叫爹娘不可。」
  「他們……」正待他要問些什麼的時候,突然從遠處傳來一聲叫喊聲。
  「是那女孩。」連灝捷立即聽出這聲喊叫是女孩的聲音,拔腿就往聲音來源處奔去。
  「等一下!」他欲叫住她。
  然而連灝捷卻沒有任何的停頓遲緩,眼見她的背影就要消失在黑夜的暮色之中,康維忠的心裡竟莫名升起對她的不放心,再怎麼說,她雖是個警察,但也還是一個女人,要她一個女人對付那一票粗壯的男人,根本是以卵擊石,就算她是警察,有再好的身手,她的個性脾氣再強悍又如何?以這種情況來看,她依然是非常危險的。
  重重地歎口氣,雖然自從認識她以來,一直都和她犯沖,不怎麼對頭,但是也不能因為如此,眼見她陷入危險中而不去理會她,臨危不救人,可不是自己的作風原則。
  念頭一轉,康維忠不再多思考,循著她的足跡追過去,追了一小段路,他追進一片樹叢中,微微停緩了腳步,放眼望去,只見前方的一小片草坪上,她已經開始和那一群男人打鬥起來。
  看著她力道十足的拳腳、靈活敏捷的身手,康維忠有些怔愣,沒想到她的拳腳功夫這麼好,並不輸給自己道場那些個教練。
  同時,他也感覺到自己適才的擔心,似乎又太過嚴重了些,不過縱然如此認為,但是見到這種一群男人圍攻一個女人的情景,他也無法靜下心來,袖手旁觀這一場打鬥。
  想至此,他也衝上前去,加入這場混局,幫連灝捷的忙。
  然而,以康維忠矯健靈活的身手,再加上連灝捷拚力十足、敏捷的動作,沒一下子,一群彪形大漢便成了手下敗將,一個個躺倒在地上,哀叫連連。
  「你沒事吧?」康維忠走向她,用打量的眼光,快速上下掃視了她一下,檢視她有沒有因為適才的打鬥而受傷。
  「沒事。」連灝捷回了他一句,也用相同的打量目光,看了他一下,「你呢?」
  「牛刀小試,他們傷不了我的。」
  聽到他這麼回答,她打量的目光立即變換成不屑,「自大!」她連口氣也是明顯的不屑。
  什麼話嘛!牛刀小試?下次拿槍射他,看他還會不會說是牛刀小試,一顆小小子彈就會要他一命嗚呼,找閻王報到了,傷不了他才怪!
  「謝謝你們……」這時,從遠處的樹叢裡,走出一個微顯得畏縮的女孩,顫著聲音卻很誠心地向康維忠和連灝捷道謝,她就是在餐廳閃過的那纖麗身影。
  「不必了。」連灝捷看看女孩,又看看倒在地上癱成一堆的男人,好奇地問女孩,「你怎會被這一群男人追殺?」看她小小年紀,頂多二十出頭,怎麼惹上這一大票的仇家?真是奇怪。
  女孩低著頭,囁囁嚅嚅地說不出話來。
  「你……」
  「別問了。」康維忠在連灝捷又開口問話之時,出聲阻止了她,「人家小妹妹已經嚇壞了,等她回去情緒平復後再問吧。」
  連灝捷聽到他的提醒,再看看女孩,的確,她真的是嚇壞了,看她嚇得都在打哆嗦了。
  康維忠走至女孩身邊,將自己身上的外套卸下,披在女孩身上,「沒事了,別害怕了。」他想,看她衣衫單薄,肯定也凍壞了。
  「謝謝。」女孩再次道謝,顫著手拉緊披在身上的外套。
  「不必客氣。」他柔著嗓音輕輕地說,生怕一個較大的音量,會再次嚇到這看似柔弱的女孩。
  女孩微微抬起頭,迎視上康維忠那張帶溫柔微笑的臉,由月光的照明下,她隱約看清了他的長相,隨即他一雙本是驚惶懼怕的眼,迅速被驚訝與不敢置信所替換。
  「怎麼了?」感覺到女孩的不對勁,他關心地開口詢問。
  「是……是你?!」女孩的口氣也是驚訝,而輕喊出聲,一雙眼直直地盯著他不放。
  「什麼是我?」康維忠被她突然改變的神情態度給弄得一頭霧水,「我們認識嗎?」看樣子,會是她嚇壞而認錯人了吧!因為自己並不認識她。
  「你還……」
  就在女孩的話才一出口,突然倒在康維忠身後的一名男人爬起身來,手持著刀就往他的背刺下。
  「小心!」連灝捷驚喊出聲。
  康維忠也感受到身後的不對勁,沒有回頭就拉著女孩閃避。
  同時,連灝捷衝上前去,和男人打鬥起來,然而男人的動作利落,手上的刀帶著狠勁,不停攻擊她,而她因礙於男人手上的刀,只有招招迴避的份,腳步不停地往後退,最後退到一塊大石前。
  「灝捷,小心!」眼見連灝捷處於下風,康維忠喊叫著,同時要衝上前幫她一把。
  然而就在這時,男人的刀狠狠地往連灝捷身上刺下,她立即閃身往旁滾落,但左大腿卻仍遭到波及,被刀子狠狠地劃下一刀。
  「灝捷!」康維忠一驚,隨即腿一抬,踢飛了男人手中的刀,接著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欺身上前,一拳力道十足地狠狠擊中男人的下巴,另一隻手則幾乎同時擊中他的胃,讓男人的下巴登時被打得下顎脫臼,吐了少許胃酸出來,隨即倒在地上,痛得連翻身也沒了氣力。
  「你怎麼樣了?」康維忠衝到坐在地上的連灝捷面前,緊張地問。
  「痛、痛死人了。」她雙手緊按著左大腿的傷口,傷口的劇痛讓她臉皺得像紙團一般,咬牙切齒地吃力回答。
  「我看看。」康維忠輕扳開她的手,想看她的傷勢,只見傷口約有二十公分長,不停汩汩流出刺目的鮮血,想必傷口有一、兩公分深。
  快速地脫下自己身上的薄背心,用力地將背心撕成長條形,緊緊地在連灝捷左大腿上紮緊,止著流得很快的血。
  「好痛……好痛啦--」連灝捷低低地哀叫著,雙眼溢出淚水來。
  「我帶你去醫院。」康維忠沒多遲延,抱起她,緊急地要送她去醫院急救。
  就在此時,一群警察急促地從遠處奔跑過來,一看到倒在地上的歹徒,全都愣住,隨即傻呆呆地望向康維忠,和他懷裡抱著的連灝捷。
  「他們全擺平了,你們抓回去警局吧。」康維忠簡潔地對趕過來的警察說,「這位也是你們警察同仁,她被歹徒傷了一刀,要趕快送醫。」
  為首的一名警察看了一眼連灝捷,「外面有警車,你請在那兒留看的警察載你們去。」
  「謝謝。」康維忠沒有再多說,快速地離去。
  「好痛、好痛……」連灝捷因傷口劇痛,使勁捶打著康維忠,像個孩子般又哭又叫,「人家快痛死了啦……」她的淚水不停地流下。
  「忍耐一下,我馬上送你去醫院。」見懷裡的人兒又哭又叫又亂打,康維忠的一顆心都亂了、慌了,腳上的步伐也更快了。
  「再忍耐一下,我就要痛死了啦……」連灝捷猶如孩子般無理取鬧地哭喊著,「早知道我就不救你了……快痛死了。」她手緊緊抓著他的手臂,都快掐進他結實的肉裡了。
  康維忠低頭看了一眼滿臉淚痕的連灝捷,他的心莫名地揪緊,為她心疼起來,「你呀。」本想念罵她,但出口的話卻變成疼惜,「沒看過一個平時凶巴巴,什麼都不怕的女警,居然會這麼怕疼。」
  「可是真的很痛很痛的嘛!」連灝捷臉窩進他的寬實健碩的胸膛裡,兀自嗚嗚哭喊著,「不信你也來一刀看看,人家又不像你皮厚肉結實,一點也不怕痛。」
  他沒有接話下去,加快腳步走上大馬路前,很快地找到警車,「警察先生。」他抱著連灝捷,走至其中一部警車駕駛座邊,急急地對坐在裡面的人說,「你們這位同仁受了傷,麻煩載她去醫院急診好嗎?」
  警察則是對他和連灝捷打量了一下,「你們……叫計程車。」
  「幫忙一下吧!」康維忠半似哀求著。
  「不行。」
  「快點!她如果血流過多至死,你賠得起她的命嗎?」打斷警察的話,他暴吼出聲。
  警察被他的暴吼給活活嚇了一跳。
  「你下車!我來開。」
***
  慢吞吞地走進大廳,康維豪的臉色有些難看。
  「怎麼啦?」坐在大廳,和一家人一起看著一百二十寸大螢幕影片的康維雄,望著弟弟難看的面色,直覺反應地猜問,「看你一臉臭巴巴的樣子,又和玉●吵架啦?」
  康維豪沒有回答,只是搖著頭。
  「沒有?那你臉為什麼好像吃了毒藥一樣難看?」康維雄手指指面前的大螢幕,「快點坐下來看吧,下午去租回來的『世界末日』,才剛放演沒多久。」自己和維豪最愛看的就是動作暴力片,只可惜平時的練球和比賽,比較沒時間上電影院看,只能窩在家裡租片子回來看。
  康維豪歎著氣,再次搖搖頭,對在場的家人說:「大堂哥現在人在醫院急診室。」
  「什麼?」才好不容易想放鬆心情,將情緒融入電影情節中的康書祈,一聽到康維豪宣佈的消息,整個人怔愣愣地望著他,「維忠又出了什麼事?」
  康維豪眉頭皺得死死的,「大堂哥他……和別人打架。」
  「打架?!」康書祈更加訝異了,「維忠怎麼會和別人打架,還打到醫院急診室?」不會吧,維忠這兒子雖然體格壯碩,又是拿了很多獎項的功夫高手,但是,他不可能會主動找人打架鬧事,還打進了急診室,看樣子,這架打得還不小。
  坐在康書祈身邊的邵元華,則是在沉吟一下之後,抬眼問康維豪,「阿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維忠有沒有告訴你?」
  康維豪聳聳肩,面容也是一片迷惘,「我也不太清楚,他剛打電話找三堂哥,結果三堂哥今晚有比賽不在家,他就打電話找我,只說他人現在正在醫院的急診室裡,其他全部都沒說。」
  「他受傷了嗎?」
  康維豪搖搖頭,「他只是說一個女警受了傷而已。」
  「女警受傷他為什麼也跟著在醫院?」康書祈插口進來,一臉的不明白,但隨即一個念頭閃過,「是不是老連的小女兒灝捷啊?」
  「可能吧。」
  「灝捷……」康維雄在一邊喃喃自語,「『浩劫』,這名字還真的是取得好,再加上她的姓『連』,連續的浩劫,唉!和她在一起,怎麼可能不出事啊?」可憐的大堂哥喲!
  「還真的是連續的浩劫。」這會兒,好事的康維平終究忍不住地開起口來,「大哥只要和那個灝捷一碰頭,就準沒好事發生。」
  邵元華知道小女兒又要好事地來管閒事了,眼神一瞟,示意康維平閉上嘴少說話,遂再問康維豪,「阿豪,維忠何時打電話給你的?」
  「就剛才我洗好澡,準備下樓看影片的時候。」康維豪回答。
  「他要你去醫院找他嗎?」
  康維豪搖搖頭,「不是,他要我待會兒去警局找他……」他的聲音變小了,目光也顯得小心翼翼地看著在座所有的家人,「因為,大堂哥這次……換他撞壞了警車。」
  「撞壞警車?!」當場所有的人,全都吃了一驚,異口同聲地喊出來。
  「是啊。」康維豪笑得有些尷尬,好似自己才是那撞壞警車的肇事人,「他把那個灝捷送去醫院後,就要去警局錄口供,所以我們可能要去警局保釋他才行。」他緩緩地對家人解釋說明剛才康維忠對自己說的事情。
  「我的老天爺!」康書祈無奈地搖搖頭,「怎麼維忠最近和警局這麼有緣啊?他和警察犯沖嗎?」言語之中,他倒沒有很為大兒子現在不明的處境擔心,反倒是一副莫名其妙,搞不懂情況的模樣。
  「管他什麼犯沖不犯沖、有沒有緣的。」邵元華平靜地接話下去,也是一副沒有擔心大兒子的心態,將目光落回到康維豪,還有一邊的康維雄身上,「阿豪、維雄,現在家裡的小孩,就你們倆最年長,你們兩個去警局看看,到底維忠又發生什麼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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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3 01:27:01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忙慌慌的急診室內,永遠充滿嘈雜緊張的氣氛,沒有一時片刻是安靜無聲的,尤其是有外傷來急救的,更讓這空間裡多添上一股混亂與吵鬧,有如菜市場般的熱鬧滾滾。
  「輕一點啊!痛死我了。」在外科急診室的一處角落,此時響起一個大吼大叫的高頻率聲音,音量之大,足可以壓過急趁室喧鬧嘈雜聲。
  連灝捷坐在床上,她雙腿下的床單,早已被刺目的鮮血完全染遍了,而她的一隻大眼,則是憤恨地瞪著為自己治療的醫生,眼中所透射出的怨恨神色,似乎醫生和她結下了深仇大恨、不共戴天之仇。
  「我從來沒見過一個警察會這麼怕痛得哀哀大叫,醫院的屋頂都快被你掀掉了。」醫生低著頭,捺著他溫和的性子,替連灝捷左大腿上的傷口縫合上最後一針,「好了。」放下手中的針線器械,他才抬起頭,迎視上她那雙彷彿要吃人的兇惡眼神。
  「笑話!」連灝捷不甘示弱、非常不服氣地喊了回去,「我也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麼惡毒的醫生,麻藥給我吝嗇打這麼少,害我痛個半死。」過分!要省藥也不是這種省法吧?痛都痛死人了,如果痛死人怎麼辦?打一箱的麻藥都救不回來了。
  醫生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斯文秀氣的臉上揚起一抹淡淡的微笑,沒有絲毫的生氣,以軟軟的語氣回駁了她的話,「警察大人,是我剛才給你打麻藥的時候,你一直在我耳邊哇哇大叫,痛得要我別再打了,所以我就聽你的話沒把藥量注射完,現在我縫針,你痛得哭天喊地,可不能怪我。」
  醫生的回駁,堵得連灝捷說不出一句有利的話反擊回去,只能努力努努嘴,「但是你打得未免太少了吧?痛得我一點也沒有感覺你有打麻藥。」
  「那是因為我針才扎進你的傷口,你就哭爹喊娘叫個不停,我的耳朵都快被你的叫聲給震聾了,所以我只打了四分之一的藥量,你當然會沒感覺有打麻藥。」醫生慢條斯理,還是很平靜溫和的態度,幾句輕淡的話,反駁了她沒道理的指控。
  「我……」
  正當連灝捷被堵得沒理由可藉題發洩時,一個急促的喊聲適時地解救了她辭窮的窘境。
  「小捷!」
  她一個抬頭,只見連子季急忙忙地小快步走到床尾。
  「大哥!」她欣喜地看自己大哥適時的趕來,解救了自己被堵死話語的倉窘,而給他投以一個感激的笑。
  「你怎麼樣了?」連子季低頭瞧到了她在大腿上縫了十來針的傷口,還有床單上一大攤未完全乾涸的鮮血,關心且擔心地問,「你還好吧?」看小妹因流了許多血而顯得蒼白的臉色,他心裡著實為她心疼。
  「還好。」連灝捷強忍著傷口傳來的劇痛,嘻嘻笑著揮揮手,「沒什麼,只是一點小傷,還不算什麼了。」她強裝出一副沒什麼大不了的表情。
  醫生瞄了她一眼,嘴角泛出笑意,這個凶女警,還真的是標準的逞英雄。剛才還哭天搶地叫爹娘,差一點眼淚沒有氾濫成災,現在有人來了,就裝出一副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姿態,唉--
  「沒事就好了。」看到小妹還笑得出來,連子季也放下一顆一路趕來的擔心。
  「對了。」她將話題一轉,「你怎會知道我在這裡的?」
  連子季歎口氣,「我今晚和維忠吃飯,看到你和一群人衝進餐廳,維忠也跟著追了去,我擔心是出了什麼嚴重的事情,一直打你的Call機你也沒回,後來我打電話給維忠,才知道你們出了事,就立刻趕過來這兒了。」
  「喔。」
  「對了。」蹙起眉,他關心且狐疑地問:「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在電話中聽維忠跟我說,他還把警車撞壞了。」真的是難以理解,說小捷個性衝動、脾氣暴躁,把警車撞壞了,這理由還可以接受,但是今天可是維忠啊!維忠的個性脾氣雖也屬火爆型的,不過撞壞警車……
  「他沒告訴你嗎?」連灝捷的反問,打斷了兀自沉思疑惑的連子季。
  連子季解釋道:「他只說你受傷在醫院,他則開警車出車禍,人在警局。」
  「哦。」應了聲,她無意識地點了下頭,將事情的始未說給大哥聽。
  「子季。」就在連子季完全瞭解狀況時,康維忠緩步走進來,向連子季先打了個招呼,隨即看向連灝捷,也看到了她腿上的縫針,「你還好吧?」看她傷成這般,他心裡莫名泛起了一絲絲的心疼。
  心疼?天!他怎麼會突然莫名其妙有這種發神經的感覺啊?
  連灝捷並沒有發覺到他臉上閃過的一絲異樣,只是揚揚嘴角,以半似玩笑的輕鬆口吻口答他,「目前還死不了。」她眼光轉落到跟著康維忠進來的康維雄和康維豪,對這兩個高大壯碩的男孩,投以一個禮貌式的微笑。
  「沒事就好。」康維忠也放心地露出微笑,腦子裡不禁浮現出當時連灝捷受傷的情景,自己可是被她給嚇壞了。
  沉吟了好一會兒,連灝捷還是拉下臉,硬著頭皮,帶著誠心的口吻,對康維忠說:「謝謝你,要不是你當時也在場,恐怕也抓不到那些歹徒,我的命可能也玩完了。」她嘴角泛起的笑,顯得有些不自然。
  「不用客氣。」第一次接受到她對自己的和顏悅色,而且還向他道謝,康維忠也感到非常不自然,笑容同樣有著些許僵硬。
  「對了,維忠。」關心完小妹的傷勢後,連子季將關心轉至到好友的身上,「你口供錄完了吧?」
  康維忠點點頭,「錄完了,沒什麼關係,別擔心我了。」
  「嗯,那就好。」連子季這下才完全地放下心,遂轉頭看向正拿著紗布,要為連灝捷包紮傷口的醫生,「醫生,請問一下,我妹妹的傷口沒有什麼大礙吧?」看到小妹這樣長的傷口,還流了這麼多的血,真讓人怵目驚心。
  「她好得很。」醫生只是揚揚嘴角,以很輕鬆的話語回答,「只要她這幾天少走些路,別做激烈的運動扯動傷口,還有盡量不要讓傷口碰到水,導致發炎就可以了。」
  「好的。」連子季仔細地聽著醫生交代的話,一字一字地牢記於心,「謝謝你,醫生。」
  「我待會兒開些藥,讓她帶回去吃。」
  「好的。」連子季客氣地連忙點頭,看醫生以熟練迅速的手法,將連灝捷的傷口包紮好,起身離去,接著,他又將目光轉回到小妹身上,「幸好你真的沒事了。」
  連灝捷嘟起嘴,咕噥地應了一句,「你這麼希望我有事嗎?」
  聽到她這麼應話,連子季感到哭笑不得,歎息搖頭道:「你呀,雖然已是個刑警,但畢竟還是個女生,自己單獨行動太危險了。」
  「我知道。」她微低著頭,失了不少血的她,現在身子虛軟得很,根本沒力氣去爭辯些什麼,「只是眼睜睜地看到同事被歹徒開車撞傷,我不能不管,不去上前把歹徒給捉來吧?」
  「可是……」
  「子季。」康維忠伸手做了個手勢,示意要連子季別再說了,「算了,別再為這件事吵了,灝捷今天這麼做也沒錯,一個人去追歹徒是危險了點,不過看到有人在犯罪,她有權利去管、去抓歹徒的,今天角色換成是你,你也會這麼做的,對吧?」說著說著,他一顆心就偏向了連灝捷,為她說起好話來。
  不管如何,自己多和她不對頭,可是她今天這麼奮不顧身,為了救那女孩,還有打擊犯罪,居然這麼不顧自身安危,拚命追拿歹徒並和他們搏鬥,她這樣的行為,真的很讓自己感動且佩服。
  連子季聽康維忠的話,想想也沒有錯,於是到口的訓言,全吞回肚子裡,「我去拿藥,然後回家去吧。」
  「嗯。」應了一聲,連灝捷隨即緩緩下了床,然而才跨出第一步,傷口牽扯的劇痛,立即讓她齜牙咧嘴得哀哀大叫。
  「怎麼了?」康維忠眼明手快,伸手扶住她不穩的身子。
  「好痛……」劇痛的感覺,讓她的雙眼泛出了淚水,雙腿虛軟地半倚在他壯碩的身上,當作自己的支撐。
  第一次看到她軟弱的一面,而且更難得居然會看到她哭了,康維忠愣住,同時又開始莫名地為她心疼起來,傷口想必真的很疼吧?不然以她的強悍火爆個性,是絕對不可能會哭的。
  不假思索的,他微微彎傾下身,將她細瘦高挑的身子打橫抱在自己寬實的懷裡。
  「你、你做什麼啊,」被他這麼突然抱起,連灝捷嚇了一大跳,睜著一雙淚眼看著他。
  「我不這麼抱你走,你能走得出醫院,坐上車子回家嗎?」他以軟軟的語氣反問回去。
  「我……」她低下頭,不敢直視他,這樣被他抱著,好不自在呵!
  「我抱你上車吧。」康維忠話一落,人便輕輕鬆鬆地抱著她往醫院大門走去。
  「我的乖乖!」一直站在一邊看戲沒說話的康維雄,看康維忠抱著連灝捷離去,忍不住低低地說,「他們倆……何時這麼好啦?」已經休兵言和啦?
  「誰知道。」康維豪聳聳肩,也頗迷惑。
  康維雄嘴裡嘖嘖發出聲響,接著似是惋惜地歎出氣來,「唉!真是可惜,以後少了好多精彩好戲可看了。」
  「別老是惋惜東、怨歎西了。」康維豪拍拍他,催促著,「快走吧,我們還得早點回家睡覺,明天星期一,一早還要上健身房健身呢!」
  「哦。」
***
  「呼!」康維平吐了口大大的氣,臉上的欣喜開心是無法形容的。
  「維平。」藍想玟背著背包,緩步走到她的座位邊,「你考得如何?」
  康維平聳聳肩,「SoSo嘍!」
  「真的啊。」藍想玟是擰著眉心,嘟著小嘴,面容上浮現一層淡淡的愁容,「我考得好慘。」說完,她還歎口大氣,心情完全和康維平不同。
  「怎麼?」瞧到藍想玟臉上的愁容,康維平關心地詢問,「很慘嗎?」不會吧?小玟的成績一向是維持中上水準的。
  撇撇嘴,藍想玟回答得有氣無力的,「是很慘。」她愈說臉色愈淒慘,有如苦瓜一般。
  「怎麼了?」康維平眨眨眼,好奇地問,「是不是有什麼事?」看小玟這樣,八成有什麼事情發生,才會影響到她的考試吧。
  「沒事。」藍想玟搖搖頭,並沒有想多說的意思,「走吧。」說著,丟下康維平,她逕自先往教室外走去。
  「小玟,等我!」康維平跳起身,幾個小跑步追上了藍想玟,「你還好吧?」她用關心且打量的神情看藍想玟。
  藍想玟點點頭,「還好。」然而她回答的聲音,仍是有氣無力的。
  「還好?」康維平挑起眉,「真的嗎?」她可不這麼認為,小玟看起來就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根本騙不了自己的眼睛。
  「嗯。」藍想玫猛點著頭。
  「好吧。」輕吁口氣,康維平沒有意思再追問下去,「隨便你了,如果你不願意說,我也不勉強你。」反正每個人都有自己不願意說的事,何必強迫,那只可能會鬧不愉快罷了。
  「對了。」揚揚嘴角,藍想玟轉移了話題,「你不是要載連教授回家嗎?」
  一提到連子離,康維平愉悅的心情全飛光光了,取而代之的是沉下臉,「是啊。」真是討厭,都是二哥把他的車子開走了,搞得他沒車上下班,為此,大哥強迫自己要開車去他家,接他上下班。
  「那你快點去辦公室找他吧。」藍想玟半催促著她,「我還有事要趕回家。」
  「哦。」康維平輕應了一聲,「那你小心一點。」
  「知道了。」藍想玟揮揮手,「拜拜。」
  「拜。」
  望著藍想玟快步離去的背影,康維平沉重地歎了口氣,「真煩!還得送連子離回家。」看大家都歡歡喜喜背著背包去狂歡,慶祝考完期未考,開心放寒假了,而自己卻還要送連子離回家,不能出去狂歡,想想真是令人火大。
  「算了!」她又是自言自語地安慰起自己來,「反正今天是最後一天了,二哥不可能等到我寒假放完,人還沒回到台北的才是。」再忍最後一次吧!她自我安慰地想。
  這麼給自己心裡建設之後,她跌落谷底的心情,倏地上升恢復了不少,作幾個深呼吸,她加快些腳步的速度,往連子離的辦公室走去。
***
  車內安靜沉寂的氣氛在維持了一段時間之後,連子離終於忍不住地先開了口,打破這氣氛,「這次期末考,考得如何?」
  挑起一邊眉,康維平快速瞄了他一眼,「你會關心我?」
  「難道我不能問問嗎?」他不答反問。
  「是嗎?」她冷冷地哼出聲,「是隨口問問,還是沒話題找話題來問?」
  他輕歎了口氣,「你為什麼一定要這麼扭曲我的意思?」
  「我有扭曲嗎?」又睨了他一眼,康維平淡淡地問。
  「難道我真的不能以朋友的身份關心一下你嗎?」對於她這麼認為自己的心態,連子離的心有點難過,「你就一定要這麼想我?」
  「呵!」她笑出聲,「我可不敢奢求你會關心我,更不敢妄想我們是朋友。」朋友?說是仇人還差不多哩!
  「維平,」搖搖頭,他凝視著康維平不屑的側臉,「就算不是朋友,那我總是你的教授,以師長身份問你總可以了吧!」
  「既然你是我的教授,那你到時改我的考卷,就知道我考得好不好了。」康維平再一次輕輕鬆鬆地回駁了他的話。
  搖搖頭,連子離在心底歎氣再歎氣,「難道你就一定要這麼跟我說話嗎?」
  「你會覺得有更好的方式嗎?」她反問,並暗忖,跟仇人的相處說話方式,有很多種嗎?
  沉吟了一下,連子離以頗沉重的口氣軟軟地問:「我們之間真的沒有法子,像朋友一樣和平相處,一定要玩文字的口舌戰爭嗎?」真搞不懂維平,為何小時候的事情,她就是硬要記恨到現在呢?
  康維平微微一怔,聽他的口吻與話語,她的心莫名地扯動了一下,雖然腦子裡浮冒出的答案並不是肯定的,但她還是死鴨子嘴硬,硬生生地說出違反自己心意的答案來,「不能。」說了出口,她心情反而更沉重了。
  「好吧。」連子離點點頭,他認了,望著前方的路況,「你放我在前面的路口下車,我不耽誤你的時間,我自己叫車回去就好了。」既然維平是這樣絕對的答案,那自己和她之間,也真的無話可說了。
  腦子裡的思想,在連子離話畢之後,呈現一片空白,康維平無意識地轉動方向盤,讓車子緩速下來,停靠在路邊。
  「謝謝。」連子離拿了自己的公事包,用他上法庭打官司慣有的冷靜包圍著自己,「這陣子麻煩你耗費時間接我上下班。」語氣也夾帶著他的冷漠。
  然而他這樣子的冷漠和沉靜,反倒讓康維平整個人怔愣愣的,不是沒見過他現在這般的態度神情,但是,自己心裡總是感到些許的不安。
  不安!自己怎會有這樣的感覺?
  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康維平直直地盯著連子離淡漠地下了車,沒有任何的猶豫,甚至也沒有回頭看她一眼,逕自走到馬路邊,舉手招攔了一輛計程車揚長而去,迅速地消失在她的視線中……
***
  端了杯熱茶,連子季將其放置在客廳的茶几上、康維忠的面前,「怎麼這麼有空?」他面帶笑容,在康維忠對面坐下來,「跑來我家,找我閒聊嗎?」
  「是啊。」康維忠回得順口,隨即眼睛瞄了瞄屋子的四周,臉上出現徐徐的不自然笑意,「再順便看看你小妹的傷。」
  「小捷的傷?」連子季挑挑眉,然後笑出聲,「好得很,昨天下午,子離抽空陪她上醫院複診了。」
  康維忠點點頭,眼中隱約透出擔心,在聽到連子季的回答後,迅速被輕鬆給取代,「那就好了。」
  「怎麼?」康維忠眼中替換的神色,沒逃過連子季細心且犀利的觀察力,他玩笑似地問:「這麼關心小捷嗎?你和她不是一見面就會大吵,還想動手玩起全武行的遊戲嗎?」
  揚揚嘴角,康維忠回答得鎮定且自然,「再怎麼說,我和她不和是一回事兒,但是那天她是為了我才會受到那一刀的,要我對她的傷不聞不問,說實在的,我做不到。」自己可不是這麼一個沒有良心道德的人呵!畢竟那一刀該是自己受的,但是灝捷卻奮不顧身地替自己擋下來,要他怎能不關心她的傷勢癒合狀況呢?
  「那一刀是小捷替你受的?」聽到他的話,連子季頗為意外,「我怎麼都沒聽小捷提起過,她只說是她自己閃神來不及躲避,才受了這傷的。」沒想到小捷是在扯謊。
  「也許她這麼說是有她的理由吧。」康維忠也滿意外連灝捷這麼對她哥哥們解釋她會受傷的原因,以她的個性,自己和她這麼不對頭,她應會四處宣傳她為了救自己而擋下這一刀受傷,好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自己欠她一份大恩情的才是。
  「唉!」連子季的一聲歎息,打斷了康維忠的兀自沉思與疑惑。
  「怎麼了?」看到好友臉上浮上一層愁容,康維忠關心地問。
  連子季搖搖頭,「沒什麼。」他沉吟一下,「你知道小捷的親生父親也是警察嗎?」
  康維忠搖頭,表示不知道,但他知道連子季還有下文,遂開口問:「然後呢?」
  「小捷的父親在一次緝拿罪犯的時候,被歹徒一槍打死了。」說到連灝捷的身世,連子季的心情不禁沉重了下來。
  「那她親生母親呢?」
  「在小捷出生後沒多久,就因為心臟疾病死了。」
  康維忠微微一怔,原來灝捷會成為連家的一分子,是這些原因。
  「小捷親生父親死的時候,她已經十二歲了,和她父親的父女感情非常好,所以小捷那時真的無法接受她父親因公殉職的事實,我爸只好先送小捷去英國唸書,結果她一直以來都沒有忘懷她父親的死,後來回來台灣,進了警察大學。」
  「她想為她父親報仇?」康維忠聽到這兒,腦子裡閃過這荒謬的猜想。
  不會吧?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還有這種父母慘遭殺害,為人子女的要親眼手刃兇手,以慰父母在天之靈的心態、舉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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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子季搖搖頭,「這點我不清楚,小捷一直不肯說。」
  「那……」康維忠正欲再開口之時,大門口處傳來了鑰匙開啟大門的聲音。
  「大哥。」先踏進屋子的連灝捷,一見到坐在客廳的連子季,揚起笑容地嗔著。
  「你跑去哪兒了?」連子季關心地詢問,「我一下班回來,就不見你的人影。」
  「小捷說她想去超市買一些零食回來吃。」跟著進屋的連子離,替小妹回答了大哥的話。
  「都這麼大了,還改不了小孩子愛吃零食的習慣。」連子季忍不住說起她來。
  「愛吃零食又沒有分年紀的。」連灝捷微顯一跛一跛的步伐,緩慢地走進客廳,同時也發現到康維忠的存在,「你怎麼跑來了?」雖沒有以前一見到他就怒意滿臉的表情,但是口氣仍掩藏不住她一向慣有的質問。
  「我難道不能來嗎?」康維忠的面部表情沒有多大的變化,只是以平靜的口吻反問了回去。
  她撇撇嘴,正眼瞧都不瞧他一眼,「我又沒說你不能來!」
  「維忠是來找我閒聊的。」連子季生怕這兩個冤家又會吵起來,立即插話進來,打了圓場,對小妹解釋著,「還有看看你的傷勢如何了。」
  「還好,死不了的。」連灝捷對康維忠回了一句。
  「死不了就好。」注視著她臉上的氣色,已經恢復了往常的紅潤,精神也好得很,康維忠才放下一顆心。
  瞄了康維忠一眼,連灝捷沉吟了一下,隨即轉頭以軟軟的口氣請求連子季和連子離,「二哥,我剛忘了買幾包泡麵,你幫我再跑一趟超市。大哥,麻煩你幫我去炒個蛋炒飯,我晚餐沒吃什麼,肚子餓死了。」
  「現在再幫你跑一趟超市?」連子離不大確定地問,「你剛已經買了一堆零食了。」
  「哎喲!買是買了很多,可是沒買到泡麵啊,如果到時我想吃,卻沒得吃的時候,是很痛苦的。」她皺著臉,哀哀地撒嬌著。
  遲疑一下,連子離將手中的兩袋購物袋往客廳的茶几上一放,「我去買。」
  「謝謝二哥。」連灝捷帶著笑容,看連子離轉身又出門去了,遂又轉頭望著還坐在沙發上的大哥,「大哥,人家肚子好餓哦。」她言下之意,是在催促大哥快去炒飯給她吃。
  連子季起身,走至她面前,「你呀!就會命令指使我們這兩個做哥哥的幫你做事情。」
  她嘻嘻一笑,「沒法子嘛,醫生要我多休息、少走路,所以只好麻煩你們這兩個做哥哥的,幫我跑腿做事啦!」
  連子季搖搖頭,「你呀,逮到機會就欺負我和子離。」說著,他轉頭對康維忠說:「維忠,你坐一會兒,我幫小捷弄吃的。」
  「嗯。」康維忠應了一聲,看連子季走向廚房,隨即感受到有兩道不太友善的光芒射向自己,抬眼一看,只見連灝捷沉著一張嚴肅的臉走到他面前。
  「你有事要對我說?」他方才反應過來,她遣開子季和子離是有目的的。
  「沒錯。」她沒有否認地應了聲。
  「什麼事?!」
  連灝捷一雙眼透著警告的味道,直盯著他瞧,「我告訴你,不,應該是說我警告你……」停頓一會兒,她又繼續說。「你不准對我哥還有其他人說,那天我受傷痛得叫痛,還哭了。」她慎重的語氣,是一個字一個字地說著,要康維忠好好記著不能忘。
  聽到她以慎重嚴謹的口吻,警告自己這一件小事,康維忠忍不住揚起笑,「你就是只警告我這一件小事?」沒想到這一件小事,在她心底卻是那麼一件天大的事,居然用這種口氣對自己說。
  看到他對自己的警告做出這樣的反應,笑?太過分了!好似一副不把自己的警告放在他眼底的樣子。
  「你笑什麼?」她話語帶火地出口,「我跟你說正經的,你竟然敢笑,不把我的警告放在眼裡,」可惡!要不是大哥在廚房,真想一拳揮上他這該死的笑臉。
  康維忠仍是維持他的笑,一句話也沒吭。
  「康維忠!」連灝捷氣紅了臉,手指著他的鼻子,低喊著,「你別太過分了,小心我痛宰你一頓。」
  「什麼事情?」在廚房正要炒飯的連子季,聽到客廳傳來似乎不太對勁的說話聲,關心地探出身來問,生怕客廳的這對冤家又要一語不合地大吵起來,甚至會動手演全武行。
  「沒事。」連灝捷強壓下蓄勢準備爆發的脾氣,硬擠出笑容,回頭對探頭出來問的連子季笑著。
  「真的沒事?」可明明剛有聽到小捷氣惱的說話聲呀,連子季將詢問的目光落到一邊的康維忠身上,「維忠,沒事吧?」
  康維忠笑笑,態度非常自然地回答他,「沒事,你快些忙你的事吧。」
  狐疑地看看客廳的兩個人,連子季雖心覺不太對,但是他們倆都說沒事了,再問也不可能問得出什麼。
  「沒事就好。」說完,他人又窩回廚房裡,忙做著連灝捷要吃的炒飯。
  見大哥又走回廚房內,連灝捷立即丟了一個惡狠狠的神色給康維忠,下著她最後通牒,「你到底是要閉嘴不說,還是要我痛揍你一頓。」說話之際,她又移向他幾步,拉近和他的距離。
  「你先收收你的脾氣好不好!」康維忠站起身,頎長壯碩的身子站在連灝捷的面前,反倒覺得她的高挑就是矮了他這麼一小截,甚至有些小鳥依人的味道。
  然而連灝捷似乎沒有將康維忠高壯的身高,還有健碩身材所造成的無形壓力給嚇到,或是畏縮害怕,只是昂起下巴,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用挑戰的目光迎視著他。
  「你別跟我多廢話。」她壓低音量,生怕自己的火氣失控,又會引起在廚房裡炒飯的大哥的注意力,「我只要答案。」
  他搖搖頭,揚起難得的溫柔笑意,「我有說過會把這事說出去給別人知道嗎?」
  這女人,這麼以小人之心度自己這個君子之腹嗎?雖然自己脾氣也暴躁,生氣的時候也會粗話一連串的出口,算不上什麼真正的君子,但也絕非是會挖人瘡疤、亂恥笑人的八卦人士呀。
  「誰知道你現在不說,以後會不會說出去?」連灝捷的態度,硬是認定他是個小人型的混帳之徒。
  「沒想到我在你心中,會是這樣的一個無聊小人。」康維忠說著,還哀哀歎口大氣,裝出一副無辜可憐的神情來。
  「知人知面不知心。」她很快地反擊回去,說得有理有條的,「而且,防人之心不可無。」
  撇撇嘴,他的笑意加大,「我不是女人,沒興趣做八卦電台。」他言下之意,是要她放下這一百二十個擔心。
  「沒興趣做八卦電台……」聽到他這樣的話語,連灝捷倒是放心了不少,態度語氣頓時也軟了許多,「但不表示這和你會不會把我這事說出來,給畫上等號的。」再怎麼放心,還是要他親口承諾他不會說才行。
  「你這麼不信任我的為人?」
  「我跟你又不熟,你要我如何信任你?」連灝捷雙手交叉抱胸,「總之,我就是對你不放心。」
  連雙眼也帶起笑來,康維忠眼睛微瞇地盯著她,「那你要我怎麼做才會相信?不會是想要殺我滅口,或是要我對天發毒誓吧?」他半開著玩笑問。
  「我就是有這個意思。」她立刻衝口而答,「我要你發毒誓。」
  「不會吧?」他真的有些訝異,「你要我發毒誓?」天啊!她是不是看武俠小說或是電視太多啦?發毒誓?虧她想得出來!
  「你敢不敢發?」連灝捷一雙眼瞪得大大地盯著他,神色還有著些許威脅的味道。
  康維忠不畏懼她眼中透出的威脅,從小到大,自己可是被嚇唬威脅N百次了,早對威脅之類的字眼免疫了。
  「如果我不發毒誓……」他保持他的玩笑心情,又問了一句,「你是不是就要殺我滅口?」
  「也許我會考慮。」
  「沒想到你們做警察的,都是這麼威脅欺壓我們這種奉公守法的市井小民。」
  「你少污辱我們警察。」連灝捷凶巴巴的口氣,警告著他,「你說!你到底發不發這毒誓?」
  「我……」
  「小捷。」正當康維忠欲再開口時,廚房門口傳來連子季的叫喚聲,「你的炒飯好了,快過來吃吧!」說著,他端了一盤香味四溢的炒飯至餐廳。
  「來了!」連灝捷應了一聲,心裡同時怨起大哥,早不炒好、晚不炒好,偏偏在這節骨眼炒好,現在就算康維忠要發毒誓也不行了。
  「快過來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連子季的聲音,再次傳過來。
  「知道了。」連灝捷丟了一眼警告加威脅的眼神給康維忠,隨即很不甘願地轉身走向餐廳。
  望著她走至餐廳,康維忠也尾隨過去,「子季,我也該回去了。」他對連子季說。
  「你要走了?」連子季挑了下眉,「不多坐一會兒嗎?」
  「不了。」康維忠低頭看了一下手錶,又轉眼看了一下正悶著氣吃炒飯的連灝捷一眼,回答連子季,「時間不早了。」
  「那好吧。」連子季沒有強留之意,「有時間再聊吧。」
  「嗯。」
  「康維忠!」在康維忠要轉身走至大門口之時,連灝捷及時出聲叫住了他。
  他轉回身,等她說出叫住自己的目的。
  「希望你記住你剛說的話。」她話中帶意地警示他。
  康維忠很快地理解她的意思,「放心,我不是長舌婦,而且我說到做到。」下了這樣一個承諾,他邁著大步離去。[HJ1.4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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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晃了一大圈的百貨公司,手中提了大包小包的購物袋,最後康維平在百貨公司內開設的咖啡廳找了個角落的位子坐下來。
  「你買了一大堆的東西,」陪康維平逛了個下午的藍想玟,在康維平的對面坐下來,「買得過癮吧?」第一次跟維平逛街,看到她這麼不把錢當錢看,揮金如上似地瘋狂大買特買。
  康維平輕歎口氣,搖了下頭,面容沒有她瘋狂大採購後的快樂表情,反而是愁緒佈滿其中。
  「不會吧?」藍想玟不敢相信康維平的表情反應,「我看你的卡都快刷爆了,你還沒逛過癮?」天啊!維平真的很恐怖。
  「刷卡刷到爆……」康維平苦笑了一下,「也不會讓我感覺到什麼滿足感。」
  她連說話也有氣無力,一點精神都沒有。
  藍想玟微微一斂眉,打量的目光凝視著康維平,「怎麼了?看你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發生什麼事情了嗎?」她關心地問。
  「沒發生什麼事。」輕描淡寫的,康維平將這話題帶過,同時轉移了話題,「你呢,你還好吧?前幾天在學校看你不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嗎?」
  「我……」藍想玟微微一怔,整個人沉默下來。
  「怎麼了?」看好友沉默下來,還一副憂心重重的模樣,康維平的精神稍稍拉回了不少,「你發生的事情,真的這麼不能說嗎?」連自己這個可以說知心話的朋友都不能說,相信一定是很嚴重的事情。
  抿抿嘴,藍想玟沉重地歎出氣來,「也不是不能說,而是……」她一副欲言又止,猶豫不決的模樣。
  「如果不是不能說,你就說出來吧。」康維平喝了一口侍者送上來的維也納咖啡,「說出來看看,也許我能幫得了你的忙。」看樣子,八成有什麼很大的困難在煩擾想玟吧!
  沉吟了一下,藍想玟略帶小心翼翼的目光瞧著康維平,「如果我說出來,你不能笑我,或是看不起我。」她事先聲明,真的很怕自己把話說出來之後,會讓維平這個好友輕視自己。
  「得了!」康維平揮揮手,「你會有什麼事讓我笑你、看不起你啊!除非你還像小孩子一樣,瘋狂迷戀什麼歌星明星,整天閒著沒事幹,跟蹤人家去查他的行蹤,甚至更高超拿了針筒攝影機在人家家裡,偷窺人傢俬生活。」
  如果想玟真這麼做,唉!也罷,這麼迷戀一個明星做出這樣子的事,自己也該佩服了,就像幾個哥哥和堂哥,身為當紅的運動明星,也常會遇上一些瘋狂迷戀他們的球迷,甚至無所不用其極地想接近他們,這種事自己早習以為常了。
  藍想玟搖搖頭,「不是,我從來沒有迷戀什麼偶像歌星明星的。」她否認了康維平這項猜測。
  「那你是去搶劫銀行、綁架勒索?」康維平又猜問。
  不過以想玟的個性和膽子,恐怕要她拿杷菜刀殺雞,可能都要嚇到哭了。
  藍想玟又搖搖頭,「我沒這個膽子,何況我是念法律的人,還知法犯法。」
  「這就對了。」康維平順著藍想玟的話說下去,「那有什麼好瞧不起你的?莫非你吸毒?」
  她還是搖頭。
  「加入黑社會?」
  她仍是搖頭。
  「難道你好賭,輸了地下錢莊一屁股子的債,沒錢還人家,然後被高利貸抓去做妓女?」康維平發揮她的幻想力,猜想著比較有可能在小說電影情節中會出現的情況。
  這次,藍想玟沒搖頭,而且也沒吭半個字出來否認。
  康維平睜大了眼,盯著頭低低的她瞧,「不會吧?!我亂說瞎講的……」都什麼年代了,居然真有這種事發生,「你真的賭輸錢?」
  「不是我賭的。」藍想玟打斷她的話,急急否認著,頭搖得如波浪鼓似的。
  「那是誰?你爸、你媽、你哥、你姊、你弟、你妹,還是一些莫名其妙的親戚?」康維平連珠炮似地追問,如果真這樣,那想玟就太可憐了。
  「是、是我哥。」藍想玟吞吞吐吐地回答康維平的問題,「他輸了一大筆錢,結果高利貸找上家門,我媽當場氣到氣喘病發被送到醫院,我爸……」說到這,她聲音哽咽起來,一個字也說不下去了。
  看到她抽抽噎噎地低泣起來,康維平伸手握住她,給她安慰,並鼓勵她繼續說下去,「別哭,慢慢說下去。」
  「我爸……我爸不肯替我哥還賠債,還斥聲罵了那些追債的人,結果……我爸當場被他們打到吐血,也送醫院去急救,現在在醫院躺著,還不知道他的生命……有沒有危險。」說著說著,藍想玟淚如泉湧地流下來,她擤擤鼻,嗚咽著繼續說。「我那幾天四處籌錢要付我爸媽的醫藥費,結果我哥居然乘機偷偷把我賣給高利貸開的酒家,要我作陪酒小姐。」
  「什麼?!」康維平激動地大喊出聲,「太可惡了吧!」混帳天殺的!怎會有這樣的哥哥?真該抓他來大卸八塊不可。
  「後來……」在康維平氣得大聲叫罵之時,藍想玟又接著說下去,「我硬被那些人抓去酒家,結果當天我乘機溜出來,那些人就追了出來。」
  「結果呢?你有沒有被抓回去,」
  藍想玟搖搖頭,「幸好我被一個女警,還有一個男的救了。」
  聽到這,康維平為藍想玟捏一把冷汗,終於鬆口氣,「還好。」停頓一下,她又問:「既然你是被一個女警救了,那你應該有去警局報案吧?」
  「我是錄了口供,那些追我的人也被抓了,可是……」藍想玟依然淚水滿面,「我哥欠的賠債不可能因此而不必還的,我真的很怕……」
  「怕你哥再另想辦法,把你推入另一個火坑?」康維平順著她的話猜出下文。
  她點點頭。
  「那你這些天都還是住在家裡嗎?」
  「沒有,我這幾天都住在小飯店裡,不敢回家,我也不敢去醫院看我爸媽,我怕我哥會守在醫院等我出現。」
  「住小飯店?」康維平明白地點下頭,「難怪我今天約你出門,打電話去你家沒人接,還是打你的Call機才找到你的人。」畢竟想玟是個愛待在家不愛出門的乖小孩。
  「所以,你這陣子若要找我,可能都要打Call機才會找到我了。」
  康維平遲疑一下,好事的她腦子閃過一個念頭,「你一個女孩子長期住小飯店也是很不安全的,這樣吧!你來我家住。」
  「你家?」藍想玟睜著一雙淚汪汪的大眼看著她。
  「沒錯,反正我家那麼大,女丁單薄,你來住我家好了。」康維平非常大方地邀請她。
  「可是,我怕會連累你家人,而且也會打擾到他們。」藍想玟雖這麼說,其實心裡害怕和康維平的家人住的。
  「什麼打擾、連累的?」康維平掀掀白眼,回駁藍想玟的話,「我家那些人各忙各的,整天不見人影,各自為政,你想打擾到他們還很難哩!更何況我家那些人,除了我四姊個子嬌小一點,其他人高頭大馬,壯得像猩猩一樣,脾氣一個比一個像火山,誰敢惹他們啊?我告訴你,住我家會比住警局安全哩!」
  「可是……」聽康維平這麼形容她家人,藍想玟更害怕去住了,吸血鬼壯得像猩猩,脾氣又像火山……
  「別可是的了,你呀!就省下住飯店這些錢,給你爸媽付醫藥費吧。」
  康維平這些話,有些動搖了藍想玟的心,說得是,該要省錢付爸媽的醫藥費,更何況康家的人也是自己亂幻想,把他們想成可能是吸血鬼,也許他們真的是人呢?既然自己都差點跳進酒家的火坑中,又何懼再跳進一次險窟內呢?
  遲疑了好一下,藍想玟下了決定,「好,我去住你家。」
***
  走出門診室,連灝捷的臉上浮現一道開心的笑,同時也吐一口輕鬆的氣來。
  真好,腿上的傷口終於安全地癒合,也拆了那道黑不拉幾的線,這也表示她終於可以不必整天待在警局辦公室裡,只因腿上傷口未癒而不能出去抓賊。實在是太棒了,要不然再整天窩在警局,哪兒都不能跑,也不能活動筋骨去抓賊,自己絕對會被悶死的,想著想著,嘴角的笑意愈揚愈大,幾乎要闔不攏嘴。
  人才站在醫院自動大門前,感應器感應地緩緩打開,連灝捷正要挪出腳步時,迎面走來的高壯身影吸引了她的注視目光。
  「康維忠?」她衝口地低喊出聲。
  而一跨進門的康維忠,一看到她也是一怔,「是你?」隨即他反應了過來,「你來複診?傷口拆線了嗎?」口氣儘是他的關心。
  本想掉頭不要甩他就走,畢竟上次他對自己開罵,自己還沒有消氣哩!不過聽他這麼誠懇的關懷問話,她也不好亂發脾氣。
  「是啊。」撇撇嘴,她還是壓下心中那股欲升起的火氣,才不想真的為了這件小事,而壞了自己剛才的快樂心情哩!
  「那就好了。」聽她這樣回答,康維忠嘴邊泛起笑意。
  「你……」看他為自己傷口好了而開心的模樣,她一怔。
  「我什麼?」
  連灝捷搖搖頭,這個男人這麼關心自己的傷嗎?瞧他這副德行,似乎早已忘了那天她和他吵架拌嘴的事情,真不知他是真的健忘,還是個不愛計較的人,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
  「那你來這做什麼?」他既然這樣關心自己,自己也不好意思對他不聞不問吧?這樣可是太小家子氣了。
  「來看病的。」
  「看病?」連灝捷眉頭輕佻,打量的目光從康維忠的頭到腳底搜巡了一遍,他的身體看起來好得很,容光煥發、氣色紅潤,一點虛弱的症狀都沒有,怎麼看怎麼都不像有生病。
  「我是來看復健科的。」感覺得出來她在質疑,康維忠遂開口解釋道,「我以前練拳比賽的時候,右大腿骨轉折處受過傷,所以我定期要來醫院做些小復健,免得以後會有後遺症出現。」
  「喔。」原來如此,她點點頭,表示明白。
  就說嘛!他這麼高、這麼魁梧的人會生病,實在難以想像。
  「不跟你說了。」康維忠開口,想結束彼此的聊天,「我得去看診,晚點兒還要回去道館上課。」
  「哦,那……」正待連灝捷要出聲說再見的時候,醫院外閃過幾道刺眼的光亮,讓她的雙眼立即瞇了起來。
  有東西反光,這是她的反應,但是她的經驗也告訴自己,這個反光給人有剌寒的感覺。
  瞇著雙眼往反光的方向望去,果然,外面有一群人正浩浩蕩蕩往門口這邊跑來,每個人手上拿的不是刀就是槍,看他們的氣勢,絕對是衝著自己和康維忠來的,因為其中有兩個拿槍的人,槍口正對準她和康維忠。
  「怎麼了?」康維忠察覺到她臉上突然轉變的臉色,立即出聲問著,同時也轉身要看身後有何不對勁。
  「小心!」他才要轉身,連灝捷硬拉下他高壯的身子往一邊撲倒,同時又對周圍來往的人群喊道:「全部趴下!」
  在她話聲喊出之時,兩個槍響聲也同時響起,不長眼的槍子兒射中了自動門,從康維忠和連灝捷的身子上飛過,玻璃製成的大門,也因為兩顆子彈的射擊,「鏘鏘」的破碎聲響起,破碎的玻璃飛濺四散,登時尖叫聲此起彼落,醫院一樓立即呈現一片混亂。
  「你還好吧?」康維忠看著正趴倒在自己身上的連灝捷,關心地詢問。
  「還好,你呢?」連灝捷也反問回去,剛拉他倒下,不小心把他當成了肉墊,自己竟趴倒在他身上,以他這麼壯碩高大的健美體格,應該不會很痛吧?
  「沒事。」雖然當了活動肉墊,摔得有些痛,但康維忠沒時間去理會這個,該理會的,應是剛才發生的事情,自己好像聽到了槍聲?
  「沒事就好。」立即爬起身,連灝捷目光掃向大門外,只兒那群人急匆匆地奔過來。
  「到底怎麼了?」康維忠也跟著起身。
  「快走!」拉著他,連灝捷往醫院的後門急奔而去。
  他媽的!真不知是幸運還是倒霉?自己剛才才得意可以開始活動筋骨了,現在就立即有狀況發生,要和歹徒玩馬拉松賽跑遊戲了。
***
  「你的車呢?」從醫院的後門奔出,連灝捷在汽車停車場拉著康維忠穿逡著。
  「在這頭。」康維忠反拉住她,往反方向奔去。
  迅速拿出車鑰匙,康維忠和連灝捷先後上了車,沒有任何一秒鐘的遲疑,他發動車子,油門一踩、方向盤一打,駕駛著車子立即揚長而去。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待車子駛進車陣之中,他開口詢問。
  他可是搞到現在還搞不清楚是怎麼樣的一個情況呵!只知道有一群人在後面追著,長什麼樣子自己都還沒有看到,就和她一直跑、一直跑的,而且對方手上都還握有不長眼的槍哩!
  「你到底惹上了什麼仇家啊?」忍不住的,未等她開口,他又問了一句,天啊!沒想到她也會有仇家出現,太可怕了吧!
  「警察的仇家可不比黑社會的少。」連灝捷有些文不對題地回了他一句。
  「他們是你惹來哪個幫派的仇家?」康維忠又問。
  回想剛才在跑向停車場時,曾回過頭看了一眼,追來的人少說也有七、八個,看樣子這仇家可大著了,而且他們似乎要灝捷的命呵!
  可怕,嘖嘖嘖,子季和子離他們怎會有這樣的妹妹啊?看情形,他們哪天怎麼被人屠宰了都不知道哩!
  「什麼我惹的?」睜大了眼,連灝捷轉頭睨著他的側臉,「他們也是衝著你來的。」
  「衝著我來的?」聲音揚高了八度,康維忠結結實實地吃了一驚,「不會吧?」自己一向與人無怨無仇,怎可能會惹上那種黑社會幫派的人,而且還要他的命。
  「你是真的不懂,還是裝白癡啊?」她聲音也大了不少地反頂回去,「你什麼時候惹到人家,招來殺身之禍都不知道嗎?」
  這種人真的是駑鈍得可以,惹到誰還不知道,哪天不小心被人殺了,到地府去報到,可能還會很白癡地問閻王,自己是怎麼死的?
  「我怎麼會知道!」康維忠持續他的大音量,有些激動地喊,「我一向與人無仇,我怎會知道啊?」
  真的是白癡一個,連灝捷睨著他,「真不知你是得了老年癡呆還是健忘症,這麼快就把事情給忘了。」手輕拍了一下自己的左大腿,「我的傷口也不過今天才拆了線而已。」
  傷口拆線?頓時,他明白了,「你是說……這些人是上次我們救那個小女孩……」
  「對啦!」她截斷他的話,「我們打傷他們那麼多兄弟,他們當然不會善罷甘休,追上門來找我們報仇了。」
  「他們到底是什麼來頭?」他不解地問,上次急著送她去醫院救洽,後來又到警局錄口供,拖來延去,也就忘了問這件事了。
  連灝捷睨了他一眼,「你要我說,我就說啊?」輕哼出氣,她一副擺明不說的態度。
  「你快說。」康維忠壓低音量,卻帶著命令的味道。
  「呵!我為什麼一定要說?」她不打算馬上告訴他,想知道?沒這麼容易,誰教他上次故意兜圈子,硬是不肯馬上答應自己,不把她受傷怕痛而哭的事情說出來,這次可要換她來逗逗他的胃口了。
  「他們要殺我,我當然要知道他們是誰。」他反駁回去。
  「哈!人家要殺你,那一定是你惹人家,既然你惹了人家,怎會不知道人家的來頭身份啊?」連灝捷輕鬆的語氣,反頂回去。
  「喂!」康維忠轉頭瞪了她一眼,「你這個警察、人民的保母是這麼做的嗎?」這個女人,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她還有心情在這存心找架吵,閒著沒事欺負人的嗎?「他們要殺我們啊!」
  「你緊張個什麼勁?」她斜睨著他,「你呀,長得這麼大個兒,要被他們殺死還很難哩!」舒服地往椅背一靠,她以涼涼的口氣說著,一點火藥味都沒有,相反的,嘴角還泛起一絲絲的得意。
  「你--」康維忠一時為之氣結,方向盤一個打偏,將車子緊急停在路邊。
  連灝捷微微一怔,不明白他突然停車的意圖。
  「好,既然你不說,我就先殺了你,免得到時我上黃泉路沒人作伴。」說完,他伸手就掐住她,要她因缺氧窒息而死。
  「你放手!」連灝捷一驚,本能反應地伸手要拉開箝制自己脖子上的手。
  「不放,除非你說。」加重了力道,康維忠沒放手,只是他並非真要掐死她,男子漢大丈夫,要死也要死得光明磊落,帶個殺人罪的罪名死掉,實在是太不值也太孬了。
  「你這個神經病!」還在死命地掙扎,連灝捷喊叫著,「變態、殺人狂、瘋子……」無奈她人處在車上,能動手掙脫的空間實在是太小了,不然早可以反制住他了。
  「你繼續罵,我無所謂。」再加重了些力道,他依然保持初衷。
  「康……維……忠……」
  看著她臉上已經浮上一層潮紅,康維忠知道她已經開始呼吸不順了。
  猛吸著氣,連灝捷想到自己綁掛在左腳上的佩槍,隨即空出手要去掏自己的佩槍,但手才一觸及到佩槍,突然一陣巨大的破碎聲響起。
  康維忠一嚇,雙手一鬆,放開她的脖子,使她呼吸自由。
  乾咳了幾聲,連灝捷手握住槍,指著他的頭,「你這個混帳,我、我殺了你。」她聲音沙啞地說。
  「你要殺人,先殺了後面的追兵。」他邊說邊踩了油門,車子快速再衝進車陣裡。
  「追兵?」連灝捷一怔,才想到剛才好像有聽到玻璃破碎聲,轉頭往後一看,車子的後擋風玻璃破了。
  正當她驚愣之餘,又是一個槍聲響起,整個人往前一趴,無情的子彈從她的頭頂飛過,穿出了前擋風玻璃。
  「你還好吧?」康維忠修長的身子縮起來,轉頭緊張地詢問她。
  「你快點給我開車就可以了。」連灝捷沒有挪動身子,對他低喊著。
  不再吭聲,康維忠左閃右躲地加速要擺脫後面的追兵,而連灝捷則是壓倒座位的椅背,小心地爬到後座,雙眼一瞇,槍口精準地對準追車的前輪,扳機一扣,子彈飛進後車的前輪,登時追車失去平衡,一個打滑,車子橫轉在道路上停了下來,接著,不絕於耳的緊急煞車和車子撞碰聲響起,交通大亂起來……
***
  在擺脫了追車之後,康維忠下意識地將車子開回自個兒的家。
  「這是哪?」透過車窗,連灝捷眼睛睜得老大地望著面前聳立入雲霄的古堡。
  「媽啊!」這古堡看起來根本是電視小說裡說的貴族古堡,歐洲味極厚重,壯觀寧靜的外表讓人感到非常神秘與些許的詭異。
  「房子。」他簡潔地回答,隨即將車子停進自己的專屬停車位。
  「我當然知道是房子。」她目不轉睛,心裡陣陣泛起對古堡的好奇心,「可是這古堡……」
  「下車。」沒有理會她的話,康維忠丟了句話,先行下了車。
  「這古堡是……」跟著下了車,連灝捷又開口追問。
  「我家。」打斷她的話,他大步地走進堡內。
  「你家!?」驚喊出聲,連灝捷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噎到。
  他說什麼?自己聽到什麼?這古堡是他家!太、太、太不可思議了。
  「你進不進來?」站在門口,康維忠對呆站原地的她喊著。
  「好啦。」咕噥了一聲,她又跟著他進了古堡。
  然而,人一站在一樓大廳,又被大廳寬敞壯觀的裝潢給嚇得目瞪口呆,這個康維忠家裡這麼要人命的有錢!以前有聽哥哥們說過,可是無法想像,現在身臨其境,實在是讓自己快昏過去了,他簡直是有錢得變態。
  「忠少爺。」這時,一名家僕走過來,恭敬地對康維忠喚了一聲。
  「我的車板金壞了,待會兒打個電話,要人拖去修車廠修理。」康維忠簡潔地對家僕交代了一聲。
  「是的。」家僕應聲離去。
  待家僕走遠,康維忠轉身盯著連灝捷,很不客氣地看著她,「你到底說不說?那些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來頭?」
  又是重複相同的問題,他真的是不死心。
  「你知不知道你很煩?」連灝捷翻了一個大白眼,口氣有些不耐,「我是值班偷空去醫院拆線的,現在必須趕回去上班,不然被抓到我溜班,我可是會完蛋的。」也幸好自己是溜班出來,所以她的佩槍帶在身上,不然剛才那場槍戰,她絕對沒法子這麼平安逃出來的。
  「你如果不說,我不會放你回去上班。」撂下話,康維忠威脅著她。
  「你敢!」
  「咦?大哥。」就在此時,一個聲音傳來,康維平用訝異的眼光從大門外走進來,「你怎麼這時候會在家?」她轉頭一看,呵,連灝捷也在!
  「你大哥我……」康維忠憤怒的眼神瞪了連灝捷一眼,沒好氣地回著小妹的話,「剛從鬼門關兜了一圈回來。」
  「鬼門關?」康維平一怔,「發生什麼事了嗎?」她很快地感受到大哥和連灝捷之間,有著火爆的氣氛在流動,八成又有什麼「好戲」要上演了吧!
  「小孩子別多問。」知道小妹的個性又要開始好事了,康維忠搶先要她閉口別問。
  「人家是關心你耶……」
  康維平話才說一半,一個驚訝的喊聲從大門口處傳來。
  「是你們?!」以囁嚅的步伐走進古堡大廳的藍想玟,一抬眼便見到康維忠和連灝捷,驚訝地喊了出聲,天啊!他們、他們怎會在這?莫非他們是康家的人?
  而康維忠和連灝捷一聽到叫喚聲,隨聲望去,看到藍想玟,也異口同聲地喊出聲,「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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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5-5-11 05: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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