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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lovebaby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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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胡娟娟] 黑色情緣系列 - 相逢藍雨中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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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4 00:36:47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聽到方瑋築來到日本的消息,鬼神並不驚訝,只是淡淡地歎口氣,「她終於來了。」
  「是啊!」靈神側頭想了幾秒,「我想那個智障女孩可能也是要來對付我們的人,道也,對不對?」說完,他看向在一邊的邪神。
  「也許吧。」邪神點點頭,「不過她看起來年紀好小。」
  「頂多二十歲。」靈神猜著說。
  「嗯。」
  「瑋築--她還好吧?」鬼神詢問著靈神。
  「好是還好啦!不過看起來比上次我看到她那副凶巴巴的樣子差了一大截。」靈神回答著。
  邪神則是皺了一下眉頭,「不過她的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感覺有點憔悴。」
  鬼神聽得是心一陣抽緊,眉頭皺得成一條線。
  看看他,邪神伸手拍拍他的肩,安慰著說:「該來的總是會來的,我想她大概這幾天就會行動了。」
  鬼神是重重地歎口大氣,很無奈的說:「我真的不想和她動手。」
  邪神很能明白地點點頭,「我知道你的心情,而且,我看閃電她應該也是,感覺得出她對你也是有很深的感情。」
  「那又如何呢?我跟她還是要交上手的,她的目標就是我啊!」
  「你動不了手,大不了我們替你動手。」靈神插口說出自己的主意。
  「不!」鬼神立即拒絕著,「我寧可自己動手。」
  「你真要自己動手?」邪神不太確定的問。
  鬼神決定地點點頭,「我已經決定了,畢竟就像她曾經對我說過的,我們之間是不可能有什麼結果的。」
  「你如果要這麼做,那我也沒有什麼話好說了。」
  就在這句話一落,三個人皆聽到外面似乎有什麼動靜,在這個只有他們三人住的兩層日式別墅裡,已經偷偷地溜進了另外三個人。「這麼快?!不會吧?才剛逛街完哪!」靈神驚訝地叫出口。
  「別多說了!準備應戰吧!」邪神說完,人已經閃出鬼神的房間。
  然而在邪神和靈神閃出鬼神的房間後,鬼神仍沒有動靜地待在他自己的房間,他等著方瑋築的出現,他沒有再刻意地掩飾自己的面目,他要讓自己最真實的面目去面對她。
  沒一會兒,他便聽到樓下傳來的打鬥聲,聽得出來闖進來的人身手都很好,又過了幾分鐘,他聽到有人上樓來了,應該是她吧?
  這個念頭才一過,他的房門就被打開了,一個人影閃了進來,果然不出所料,是方瑋築。
  「之偉?!」方瑋築一看到鬼神,整個人都呆住了,「你怎會在這裡?!難道你被他們抓來了?!」
  鬼神站起身,靜靜地凝視著面前驚訝滿面的方瑋築,口氣平靜的說:「如果我說我被他們抓來這裡,那就是騙了你了。」
  「那……」聽著他的回答,方瑋築是一頭霧水,而另一個不安的念頭在心中慢慢成形。
  鬼神沉吟了一下,「我就是你要找的人。」「什麼?!」方瑋築還是不太敢相信自己的想法,不可能!
  「我就是鬼神籐井彥之,盛之偉只是我的中文名字。」
  這一個回答,像是青天霹靂地打中方瑋銳,她整個人是呆得無法說話,一時之間她真的沒法子消化這個事實。
  「你……不--」好一會兒,方瑋築才嘶喊了出來。
  「這是真的,我就是鬼神,我一直都沒有辦法說出口。」鬼神說話之餘,心也開始刺痛。
  方瑋築深吸一口大氣,強壓下心中的震驚,「你早知道我就是閃電?」
  鬼神點點頭,「在你那晚去鬼朝會大鬧受傷後回去,我就知道了。」
  「那你當時為什麼還要救我?」方瑋築不明白的問。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時我就是狠不下心來殺昏迷不醒的你。」鬼神很坦承地說出自己當時的心情。
  「那你應該在我醒後就殺了我。」
  「你很希望我當時殺了你?」鬼神反問她。
  「我……」方瑋築微微一愣,「沒錯,我寧可當時你殺了我,我也不要現在聽到這個事實。」
  鬼神停頓一下,「我也可以現在殺了你。」
  方瑋築又是一愣,「沒錯,我現在也是可以殺你。」說完,她便動手撲向他。
  鬼神眼明手快地抓住她的手,凝視著她,「我就等你這句話。」說完,他放開她的手,也對她出招。
  再一次的,閃電和鬼神交手,整棟屋子是上上下下都陷入一片打鬥當中,而交戰了一會兒,鬼神的房間已不成房間,像是大戰過後的現場,兩人之間的打鬥似乎就是下不了狠招,只因為彼此都對對方有著深厚的感情。
  鬼神看得出方瑋築的吃力,她漸漸弱勢的攻擊讓他微微一驚,他不是沒有跟她交過手,怎麼這次跟先前的交手不太一樣,她怎會這麼地漫不經心、這麼地無力。
  就在他想問的時候,突然方瑋築一個重心不穩地往旁邊倒下。
  「小心!」他眼明手快地一把抱住她,「你怎麼了?」
  方瑋築推開他,「放開我。」然而,才一站穩身子,一陣暈眩又襲上心頭她的眼前一黑,繼而不省人事。
  鬼神又是一個及時抱住她,「瑋築?瑋築?」
  但是方瑋築卻沒有睜開眼,只是雙眼緊閉,像是昏死過去一般。
  鬼神不容有片刻休緩地抱起她的身子,就往樓下跑,而樓下正在酣戰的四人一看到他抱著方瑋築衝下樓,幾乎是同時休戰,呆呆地站在原地。
  「澤明,快去開車!瑋築昏倒了!」鬼神對靈神大叫。
  而靈神也立即一個反應動作,轉身衝出屋外去發動車子。
  「瑋築怎麼了?你把她怎麼了?」一邊的唐瑞傑衝至鬼神的面前,急急地質問也。
  「她昏倒了!」鬼神不厭其煩地再用中文回答唐瑞傑的話。
  「快送她去醫院。」邪神插口說著。
  「我送她去醫院。」唐瑞傑說著就要從鬼神的手中接過方瑋築的身子。
  鬼神當然不肯了,「東京你有比我熟嗎?」
  「我……」唐瑞傑無話可說,在此時他也認出了鬼神,「你不是和瑋築住在一起的那個男人嗎?」「廢話少說!先送瑋築去醫院!」說完,鬼神就抱著方瑋築往屋外衝去。
   
         ☆        ☆        ☆
   
  鬼神井籐彥之絕對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他靜靜凝視著躺在床上,看著面色微白的方瑋築。
  她現在雖然正打著點滴,補充她身上這陣子因少吃少喝而缺乏的營養,但是在他的思想中,那是不夠的!幾瓶的點滴能補回她多少的營養?更何況,醫生剛才還宣佈了一個足以炸掉一家公司的炸彈消息--方瑋築竟然懷孕了!!
  這個消息無不對關心她情況的人,投下一枚威力極大的炸彈,而且明眼人都心知肚明,方瑋築肚裡孩子的父親就是他井籐彥之!
  原本要親手殺了方瑋築就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現在她還懷了他的孩子,這對井籐彥之來說,更是下不了手,他只有一個念頭--拚了命也要保護她和孩子!
  而在一旁也深愛方瑋築的唐瑞傑此時心中更是百味雜陳的,他一直默默心愛的瑋築竟然和最大的敵人相戀,甚至還懷了他的孩子--噢!他的心真的是被刀子割成了碎片。
  「為什麼事情變得這樣複雜了?」在沉寂僵凝的氣氛中,拓村澤明首先開口打破沉靜。
  「誰也不想變成這樣的。」東山道也輕聲地接著說話。
  「這件事若要給老爹知道,他一定會氣炸了!」拓村澤明似乎已經看到老爹的怒容,而一副大難臨頭傷腦筋的模樣。
  「這件事是我起頭的,我會自己一個人承擔後果的。」井籐彥之終於開了口,語氣平靜的說。
  「你預備怎麼跟老爹說?」東山道也詢問著他的想法打算。
  井籐彥之停頓了一下,「直截了當的說。」
  「你瘋啦?直截了當的說?」拓村澤明哇哇大叫,「你是不是想要老爹殺了你啊?」
  「我不喜歡拐彎抹角的說話,而且,老爹把我從小養到大,死在他手上,我也心甘情願。」井籐彥之的口氣仍是平淡,一點怨尤也沒有。
  「是啊,心甘情願,虧你說得出口!」拓村澤明對他的話一點同意之感也沒有,手指著躺在床上的方瑋築,詢問著井籐彥之,「那她呢?你要如何安置她她雖然是凶了點,可是她懷了你的小孩也!你有沒有搞清楚啊?井籐彥之!」
  說到最後,拓村澤明的情緒竟有些激動了,他曾對初次相遇凶巴巴的方瑋築沒啥好感,但是他卻是有著根深蒂固的思想:一個男人,要對自己所做的事負起全部的責任,不可逃避、不可推卸。
  「是啊!」東山道也這次可是和拓村澤明站在同一邊,附和著他所說的話,
  「你死了她怎麼辦?小孩怎麼辦?你不能太自私的。」
  「就是說嘛!你好自私,根本是在逃避你所種下的禍源,不像一個大男人!」拓村澤明道,難得道也這斯文小子會和自己站同一邊,不好好乘機臭罵一下彥之這老壞蛋怎麼可以呢?
  井籐彥之沒有再說話了,他也知道不該這種自私的行為,可是不這麼打算,老爹怎會放過瑋築呢?
  東山道也看得出他此刻的心思,「就算你以死謝罪,老爹也未必會放過閃電。」
  「可是那你們要我怎麼做呢?」井籐彥之心煩意亂的說,「我根本已經無法可想、無計可施了啊!如果我死了,瑋築可以回她的龍盤幫,至少安全多了。」
  「你認為龍盤幫知道你和她的事,他們會放過她嗎?」東山道也反問。
  「我……」
  「就算龍盤幫放過她。」東山道也繼續說著,「你想她心裡會好過嗎?你為她和孩子而死,她不會愧疚於心嗎?你要她往後獨自一個人扶養孩子長大嗎?你要孩子一生下來就沒了父親嗎?」
  「就是嘛!」拓村澤明在一邊加油添醋著,「這樣子凶婆娘和小孩就太可憐了!年紀輕輕就要獨立扶養一個孩子,而小孩還要從小在別人以『他是私生子』的眼光之下長大。」
  「那你們要我怎麼辦?」井籐彥之煩躁地喊了出來,「你們一直說出後遺症,這麼做不好,那你們給我意見啊!」
  「我--沒意見。」拓村澤明只是想湊熱鬧,哪有什麼好方法可以建議。
  「沒意見你就閉上嘴。」井籐彥之早知道這小子只是不甘寂寞要插口說話而已,他轉頭看向一向點子多的東山道也,「道也,我只能求助你了。」
  「你們吵夠了沒有啊?」在一邊一直未開口的冷若嵐此刻可是不耐煩地插口進來,怒視著這三個高壯的男人。
  「不關你的事,智障兒。」拓材澤明要她閉嘴。
  「什麼不關我的事,瑋築是我們幫裡的人,她現在正在休息,你們吵到她,我為什麼不可以替她說話,要你們這三個瘋子閉嘴啊?」冷若嵐插起腰,一臉不悅地反駁拓村澤明的話。
  「你不是她,你憑什麼替她說話?」呵!這智障兒,又想找架吵了嗎?
  「憑我好歹也是她主子。」冷若嵐理直氣壯的說。
  「主子?哈!笑死人了!主子就可以這麼囂張替手下說話了嗎?」拓村澤明用不屑的表情看了冷若嵐一眼。
  「你這個娘娘腔!我比你有資格在這裡大聲說話!」冷若嵐想用大聲說話的氣勢壓過拓村澤明。
  「好了!」一個更大的聲音壓過其他所有人,唐瑞傑強壓著怒氣,用眼神冷冷掃過在場的人,「你們能不能讓瑋築好好休息?」
  這話一出口,所有的人都噤口,一個字也迸不出來。
  唐瑞傑在心裡重重地歎口氣,沒想到事情會發生到這種地步,三個要殺的敵人全好好站在自己面前,但卻因為一個方瑋築而休戰的「和平相處」,更且,瑋築和其中的一個還……
  「瑋築需要一個人照顧就好了。」唐瑞傑淡淡的說,卻掩飾不住沉重的情緒。
  「我留下來照顧瑋築。」井籐彥之立即回答他的話。
  「你是留下來照顧她,還是想乘機殺了她。」唐瑞傑的口氣充滿對井籐彥之的諷刺和醋意。
  井籐彥之能感受出唐瑞傑對他的極度恨意,「我不可能會殺她,她是我最心愛也是最想保護的女人。」
  「是嗎?」
  井籐彥之沒有再說話,只是雙眼充滿堅定的態度看著唐瑞傑。
  唐瑞傑當然瞭解井籐彥之不會殺了方瑋築,但是他的心裡就是氣不過,「如果可以,我真想現在一槍打死你。」
  「你殺不了我的。」井籐彥之平靜的說,「只有瑋築可以。」
  唐瑞傑不再說話,轉身走向病房門口,停下了腳步,才又開口:「我會每天來看,如果瑋築有什麼差錯,我一定拚了老命殺了你。Lvy,我們走。」話落,人已經開了房門走了。
  冷若嵐看了拓村澤明和東山道也一眼,對他們做了最難看的鬼臉,詛咒著他們,「小心喝水嗆死、吃飯噎死、走路被撞死!娘娘腔!羊皮狼!」說完,人也消失在病房內。
  「羊皮狼?什麼意思?」拓村澤明微愣,不明白地看著東山道也。
  東山道也也先是一愣,才明白意思,「披著羊皮的狼。」
  「披著羊皮的狼?」拓村澤明又是一愣,隨即忍不住爆笑出聲,「你何時變成一隻披著羊皮的狼了?真好笑!披著羊皮的狼--她難道在罵你大色狼?」
  東山道也白了他一眼,心裡可明白這話真正的含意,不過,他也懶得說,跟拓村澤明這種單細胞生物說話,簡直是對牛彈琴,他走至床邊,到井籐彥之的身邊,「你真要一直照顧她。」
  「我現在只能這麼做。」井籐彥之的眼光只是一直在方瑋築的身上駐留,沒有看別人。
  東山道也明白地點點頭,「好吧!那我和澤明先回去了,有事立刻通知我們。」
  「道也。」
  「什麼事?」
  井籐彥之緩緩轉頭看著東山道也和拓村澤明,「謝謝你們,沒有堅持要殺了瑋築。」
  東山道也微微一笑,伸手輕拍井籐彥之的肩,「我們是好朋友。」
  而拓村澤明也因為兩個好友的一本正經,立即裝起剛才的笑意,也一本正經的說:「是啊!我們是好朋友,有事不互相幫忙,還有誰會理我們?」
  「嗯。」井籐彥之對著兩個好友,此時只有感激的心。
   
         ☆        ☆        ☆
   
  方瑋築從昏睡中轉醒,進入她眼簾中的第一個事物,就是插在她身上的點滴管,再來就是她身邊笑容滿面的鬼神井籐彥之,也就是她所認識的盛之偉。
  「你醒啦?」他充滿磁性的聲音傳進她的耳裡。
  「我在醫院?」她微啞的聲音詢問著。
  「嗯,你昏倒了。」他輕握起她的手。
  方瑋築沒有立即回話,心裡卻微微納悶自己為何會無故昏倒。
  井籐彥之知道她眼中閃過的疑惑,「你要作媽媽了。」
  方瑋築一愣,眼中充滿她對這句話的震驚。
  「醫生說的。」井籐彥之自顧的說下去,面容散發出將初為人父的喜悅,「他說你營養攝取不足,才會體力不支地昏倒。」
  方瑋築還是震驚得無法消化這個事實,呆呆傻傻地看著盛之偉。
  井籐彥之眼中儘是他對方瑋築的深深愛意,伸出另一隻手溫柔地輕撥著她額前的髮絲,輕聲地詢問她,「你不開心嗎?」
  當然開心了!這孩子可是她和自己最愛的男人的結晶啊!可是--這孩子來得非常不是時候,而且她和盛之偉,不……是鬼神之間還有很大的一條鴻溝要跨過、有很大的問題和困難要去解決,要如何能真正的開心起來呢?頓時兩道晶瑩的清淚在無聲之中滑落。
  「瑋築!你怎麼了?」看到她的無聲哭泣,井籐彥之緊張起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方瑋築搖搖頭,淚湧得更凶了,「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
  「瑋築……」見她不是不舒服,井籐彥之的心立即鬆了口氣,取而代之的他的心痛。
  「我不要是這樣的果……」方瑋築眼中有著怨恨看著盛之偉,哽咽的說,「為什麼你會是鬼神井籐彥之?為什麼你不早告訴我?為什麼你當時不趁我昏迷的時候殺了我?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到最後方瑋築的情緒是激動到了極點。
  「瑋築,你冷靜一點。」井籐彥之早料到她會有這樣的情緒起伏,柔聲地盡量要她冷靜情緒。
  「你要我怎麼冷靜」你要我怎麼冷靜?」方瑋築的情緒根本無法降下來。
  「瑋築!」井籐彥之幾乎是用吼的。
  果然達到效用,方瑋築整個人在瞬間安靜了下來。
  「你聽我說,瑋築。」井籐彥之口氣平緩的說,「我也不希望事情會變成這樣,我也不希望你是閃電,我也不希望我是鬼神,可是,事實就是如此,你能改變什麼?」
  方瑋築沒再說話,只是任由難過的淚水恣意的流,這是她長這麼大,第一次流過這麼多的淚水。
  井籐彥之看她哭得像個淚人兒似的,他的心全揪成了一團,「也許我沒有很好的解決方法,但是為了你,為了還沒出生的孩子,就算要了我的命,我也要讓你們平平安安的,我不會讓任何一個人傷害到你們。」他像是在發著誓,堅定的口語讓方瑋築感動得坐起身,一把抱住他。
  「彥之……」
  「我愛你,也愛孩子。」井籐彥之將她緊緊抱著,輕聲地在她的耳邊說。
   
         ☆        ☆        ☆
   
  接下來的兩天,方瑋築和井籐彥之過著快樂的日子,暫將那些煩惱的事拋至一邊,過著只屬於兩人的快樂生活。
  「吃點蘋果。」井籐彥之細心地將手中的蘋果削好皮,切成一片片,拿了其中一片遞至方瑋築的面前。
  方瑋築嘟起小嘴,「不要,這幾天我已經吃了好多的蘋果了。」
  「多吃一點好嘛!人家說吃蘋果對小孩子好,你不希望以後孩子能夠擁有一張紅嘟嘟的臉嗎?」井籐彥之想說服她。
  方瑋築搖搖頭,抱怨的說:「那也不是這麼說啊!我這樣吃,小孩子以後是紅嘟嘟的臉了,根本會像關公一樣的大紅臉!」
  井籐彥之忍不住地哈哈大笑,「虧你想得出來。」
  「本來就是嘛!」方瑋築推開井籐彥之的手,「你吃,我不吃了啦!」樣子像足了小孩子在撒嬌。
  「你賴皮。」井籐彥之也學著她的神情模樣。
  「我才沒賴皮!」方瑋築否認。
  井籐彥之看著她,一副准媽媽的美麗模樣,「你知道嗎?你現在這個樣子是最漂亮的。」
  方瑋築被他說得有些紅了臉,「少來了!好像我以前都很醜。」
  「我希望小孩子以後能像你一樣漂亮。」井籐彥之真摯的說。
  「是嗎?」方瑋築撇撇嘴,「如果是男孩子,像我就不好了。」
  「為什麼?」
  「像我的話,不就跟澤明那小子一樣,長得像個女孩子,不男不女的。」
  「喂喂喂!我可沒有惹到你呀!」一個不滿的抗議聲從病房門口傳來,拓村澤明一臉氣呼呼的模樣走了進來,跟隨在他後面的還有東山道也和冷若嵐。
  「瑋築。」冷若嵐走到床邊。
  「你怎和澤明、道也一起來了?瑞傑呢?」方瑋築好奇面前三個人的一起出現,看若嵐的臉臭臭的,八成剛和那兩個大男孩吵了一架吧?
  「在醫院門口碰到的。」她的口氣是非常的不屑,「瑞傑哥在分堂裡處理事情,沒法子來。」
  「喂。智障兒,別一副我們好像欠你似的,我們可沒惹到你。」拓村澤明不滿冷若嵐那口氣。
  「你才智障兒!」冷若嵐轉頭狠狠地瞪著拓村澤明,「娘娘腔!」
  「我娘娘腔不干你的事!」拓村澤明的口氣也開始不高興了。
  「好啦。你們倆別一見面就吵個沒完好不好?」東山道也在一邊勸著可能要爆發的一場口舌之爭。
  「這沒你說話的餘地!羊皮狼!」冷若嵐將箭頭轉向東山道也。
  東山道也一副無辜的樣子,「我只是勸架,反而惹得一頓無辜的罵。唉!這年頭好人難做啊。」
  「你如果算是好人,天底下就沒有罪該萬死的壞人了。」冷若嵐插起腰,巴巴的樣子。
  方瑋築和井籐彥之害一旁看著這三個人吵成一堆,忍不住地笑開了。
  「彥之,你太過分了。」拓村澤明在一邊不高興地瞪著看好戲的井籐彥之,「不幫忙就算了,還在那幸災樂禍!」
  「學你的。」井籐彥之簡單地反駁他。
  「彥之!」
  「好了。別鬧了!」方瑋築笑著阻止這一堆火氣暴躁的人,「我這個病人還在這,這裡可是我最大。」
  話一畢,幾人果然都收起火氣,畢竟這病房裡,方瑋築這個病人最大。
  「以後要來看我,就給我收斂一下你們的脾氣,少給我吵來吵去的。」方瑋築先警告著。
  「是,大姊頭。」拓村澤明對方瑋築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
  「瑋築,你現在還好吧?醫生有沒有說你何時能出院啊?」冷若嵐也不再理會她那兩個眼中釘,詢問著方瑋築。
  「醫生說我沒什麼了,順利的話應該明天就可以出院了。」方瑋築還是一臉笑意的說。
  「那就好,整天待在這個小房間裡,我都為你感到無聊。」冷若嵐道。
  「什麼無聊?還有我陪她。」井籐彥之插口抗議。
  「你算什麼嗎?只知道成天餵我吃蘋果,我都快變成蘋果了。」方瑋築插口抱怨著。
  「你別把我當成是對你不好,我這麼做是為……」
  「為肚子裡的小孩好,對不對?」方瑋築打斷他的話,接下去說,隨即還翻翻白眼,一副受不了的樣子。
  井籐彥之嘻嘻一笑,「難道不是嗎?」
  「我敗給你了!你只是一心為肚子裡的小孩,一點也沒有想到我。」方瑋築的話語中帶著濃濃的醋意。
  「你也真是的,我如果不關心你,我會成天寸步不離地陪你嗎?」井籐彥之為她在吃著還未出世的小孩的醋感到好笑。
  「那還不是因為你關心小孩,所以才會這麼陪著我的。」方瑋築還是把話扭曲。
  井籐彥之無奈地搖搖頭,「老天!你別一股勁地歪曲我的好意、我的關心好不好?」
  「我才沒有!」方瑋築否認,明明受委屈的是她,他還叫冤,太過分了。
  「唉!隨你怎麼想了。」井籐彥之乾脆任由她去亂想了。
  「孕婦的脾氣比較差一些,你就擔待她一些吧!」東山道也走至井籐彥之的身邊,在他的耳邊小聲的說。
  「我知道。」井籐彥之的語氣中有些認命。
  「對了,過幾個月就可以照出小孩是男是女了,到時你們別忘了告訴我們是男是女啊!」東山道也將話題轉移到小孩的身上。
  井籐彥之用溺愛的眼神看著方瑋築,「是男是女都好,只要母子平平安安的,比什麼都重要。」
  「你總是有些希望會生男孩或是女孩吧?」冷若嵐才不相信井籐彥之的話,自顧自的說了起來,「如果是我,我希望是生個小女生,可以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說著說著就陶醉在自己的幻想中了。
  拓村澤明不太屑地看了她一眼,「生女孩?小心長大太漂亮被男人給欺負喔!不過以你生出的女兒應該不會被男人欺負,她不欺負男人就要謝天謝地了。」
  「你說的是什麼話?!」冷若嵐杏眼圓瞪著拓村澤明。
  「澤明喜歡男孩。」東山道也眼看又要爆發戰爭,立即開口打圓場。
  「當然了,以後我一定要教會我兒子如何打架。」拓村澤明開心地回答。
  「是啊。到時你就天天去監牢拜訪你兒子吧!說不定他哪天獸性大發,把你這個老爸給分屍宰了。」冷若嵐不甘示弱地將他一軍。
  「喂!你這個智障兒!」拓村澤明不高興地插起腰,瞪著冷若嵐,「你說話能不能好聽一點啊?我那個還不知道在哪裡的兒子是惹到你啦?」
  「哈!」冷若嵐也是一臉不屑的繼續反擊,「那我也不知道我那個還不知道在哪裡的女兒是哪裡惹到你這個娘娘腔了?」
  「好啦!又要吵了!」井籐彥之開口阻止面前的這一對「仇家」。
  「哼!」兩人同時轉過頭,不屑一顧。
  東山道也笑著搖搖頭,「真是受不了你們兩個,什麼東西都可以拿來吵。」
  「不行嗎?你這個羊皮狼!」冷若嵐將肚子裡的氣轉往東山道也的身上發。
  「羊跟狼可沒惹到你,你別一天到晚這麼罵我,OK?」東山道也是一副不慍不火的態度說。
  冷若嵐就是氣他這一點!老不愛發脾氣跟她吵!只是永遠一張斯斯文文的微笑臉,不管如何罵他、諷刺他,他就是一張那樣子的一百零一號的表情。
  「你沒看過,你怎麼知道它們那些畜牲沒惹到我?」
  「是,我是沒看過,我只看到了你在欺負它們而已。」
  「我如果可以,我很想把你這張可惡的臉撕下!」冷若嵐恨恨的說。
  東山道也還是搖搖頭,一樣的口氣態度,「我的臉是天生的,它並沒有惹到你,你別這麼暴力要毀它。」
  「可是我恨看到它!」冷若嵐氣煞地低喊。
  「那你大可不必看,還有很多人喜歡看到它呢!」
  「騙鬼!」
  「糾正,是人不是鬼。」
  冷若嵐真是會被他這種滿不在乎、不生氣的樣子給氣炸!等……等!自己做什麼氣成這般?她用力甩甩頭,不理這些個無聊鬼!絕不要理!理了就是白癡!
  「哈!發神經了!」拓村澤明恥笑地對她說。
  不氣、不氣,氣了就是白癡,冷若嵐告訴自己。
  然而,才一告訴自己完,拓村澤明還要開口時,病房的大門突然「砰」的一聲被打開,幾個身穿黑衣的人衝了進來,從身上掏出槍就往裡面開槍。
  「小心!」井籐彥之大叫,縱身地往床上的方瑋築撲去,一把抱住她往地上倒下,登時,房內一片大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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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4 00:37:16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一行人很快地解決掉衝進病房內的幾人,也很快速地奔出醫院,這裡已經不是久留之地了。
  「上車!」東山道也命令著大家。
  於是,井籐彥之和方瑋築上了東山道也的車,而拓村澤明則是上了冷若嵐的車。就在五個人都上了車之後,又有好幾部車衝進停車場,車裡面的人紛紛地開了車窗,拿槍往他們的車開槍。
  而兩部車則是快速地閃避槍擊,飛也似地急駛出停車場。
  「八成是老爹派來的。」東山道也邊開車邊說。
  「有些是我們的人。」方瑋築在一邊淡淡地開著口。
  井籐彥之沉默了一下,「沒想到我們會被自己的人給追殺。」
  東山道也沒有緩下車子的速度,繼續快速地駕駛,「依情況來看,應該是我們的人要來殺瑋築和冷若嵐,而瑋築那邊的人是要來殺我們三個的。」
  「要怎麼辦?」方瑋築問著,她已經開始有了一切的心理準備了。
  「殺了他們。」東山道也的神情開始變為陰沉。
  這是他們三個人一致的想法。
  「只有這樣。」井籐彥之同意的說,隨即看著方瑋築,用眼神詢問她的意見。
  「不殺他們,我們只有死路一條。」方瑋築回答他。
  「好!」東山道也稍緩了一下車速,讓緊跟在後的冷若嵐追上,與自己的車平行而開。
  他搖下車窗,對坐在冷若嵐車上的拓村澤明比了幾個手勢,拓村澤明一看便懂意思,也回給他一個手勢。
  「羊皮狼在比什麼?」冷若嵐開著車,看了一眼東山道也的幾個手勢,不明白地問著拓村澤明。
  「要我們全部殺光他們。」拓村澤明簡單地回答。
  冷若嵐一怔,「全殺光?」
  拓村澤明看了她一眼,反問:「不全殺光,你是想留下一兩個來殺我們?」
  「我可沒這麼說!」冷若嵐白了他一眼。
  「到前面的路口右轉。」拓村澤明交代著她。
  「我們要去哪?」冷若嵐詢問著。
  拓村澤明實在沒心情跟她瞎扯,「不會帶你去賣,也不是去郊遊,總之你聽我的指揮就對了。」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冷若嵐對他回答的口氣可是很不高興的,驕傲個什麼勁?好像他是老大!
  「你難道要在這個市區裡鬧事殺人啊?你想被警察抓你就下車去!我還不想去牢裡蹲!」拓村澤明也不高興的說。
  「你說話可不可以客氣一點?」冷若嵐轉頭瞪了他一眼,「開車的人是老大,你聽過沒有啊?你再這麼凶,就給我下車!」
  「你別這麼對我凶。」拓村澤明對於冷若嵐的大呼小叫是氣定神閒,似乎是有恃無恐,不怕她的感覺,「我們現在是同坐在一條船上,少了我這個同伴,對你只有壞處沒有好處。」
  說的也是,何必要在此刻趕走自己的夥伴?只是--就是忍不下這口鳥氣嘛!
  「那你也不能這麼凶的對我這個同伴啊!」冷若嵐還是忍不住回嘴,白了他」眼。
  「你對我就不凶了?」拓村澤明反問,他瞇起雙眼瞧著冷若嵐,並翹起了二郎腿,樣子可優閒極了,根本不像是在逃亡的樣子。
  「是你先對我凶的!」冷若嵐將罪源全推至他的頭上。
  拓村澤明搖搖頭,「作賊的喊捉賊。」
  「你才是!」冷若嵐的脾氣又起來了,她轉頭狠狠地瞪了拓村澤明一眼。
  拓村澤明眼角餘光瞄到車子快撞上前方的車,坐直身子,伸手轉動冷若嵐手握的方向盤,「小心!」
  冷若嵐立即轉頭,驚呼一聲,馬上轉動方向盤及踩了煞車降慢車速,車子在驚險中喚了車道,未造成任何損傷意外。
  冷若嵐呆呆地還停滯在剛才的驚險中,傻傻地繼續開著車,幸好剛才發現得早,不然以原來的車速撞上前方的車,此時的她一定重傷倒在車子裡了。
  「你你好吧?」轉頭看了一下驚魂未甫而微喘著氣的冷若嵐,拓村澤明關心地詢問她。
  冷若嵐吞口口水,微啞著聲回答著,「還好。」
  「看你嚇得這樣子。」拓村澤明見她額前冒出了冷汗,便從自己口袋裡掏出手帕,細心地替她擦去汗珠,「連汗都嚇出來了。」
  「謝謝。」對於他突然而來的體貼,冷若嵐微微地擠出一個微笑。
  「要不要我開車?」拓村澤明好心地再次詢問著。
  「不用了。」冷若嵐還是保持她擠出的微笑,「我會小心地開車了。」
  拓村澤明點點頭,他也不敢再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了,呵,憑他一個堂堂叱吒黑道上的頭號殺手靈神,要死也要死得壯烈好看嘛!被車撞死?那不是丟臉丟到地獄裡去了!想想,還是乖乖不跟她吵為妙。
  車子在安然之下,駛進一處山區內,車子蜿蜒地般爬而上,一路上在前面兩部是東山道也及冷若嵐的車,後面則是緊跟著幾部鬼朝會及龍盤幫的車,而在此時,幾部車內也探出了人頭,開始起了槍戰。
  「坐低點。」拓村澤明伸手壓住冷若嵐的頭頂,示意她將身子坐低,隨即眉頭皺起,平時的嘻皮玩鬧完全在他的身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他的肅殺之氣。
  冷若嵐對他搖下車窗的舉動,忍不住轉頭看他一眼,被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息給撼住了。
  「你只要小心開車,別去管別的。」拓村澤明頭探出車窗外,手從外套內掏出一把槍,往車後追來的車開了兩槍,冷冷地命令著冷若嵐。
  冷若嵐面對他同樣的命令口氣,並沒有任何生氣的反應心情,只是乖乖地應了一聲,集中精神地將目光注視在面前的路況。
  而相同的,在另一部車子上的方瑋築和井籐彥之也對車後的那些車有所行動。
  「瑋築,小心一點。」井籐彥之在出手時,還不忘叮嚀關心方瑋築的安全。
  「我知道。」方瑋築邊開槍邊回應著他。
  車子在幾分鐘後開始駛下大坡。
  「糟了!」東山道也突然冒出聲音。
  「怎麼了?」井籐彥之坐好身,詢問著東山道也。
  東山道也將煞車踩到底,老實回答井籐彥之的問題,「煞車不靈了!」
  「怎麼會?!」在一邊的方瑋築一驚。
  「八成是給人動了手腳。」東山道也邊說邊將排檔排至一檔,以好緩下愈來愈快的車速。
  「現在要怎麼辦?」井籐彥之眉頭緊皺,「要不要告訴澤明,我們想辦法跳車過去他們車上?」
  東山道也用力轉動方向盤,彎了一個彎道,「目前只有這個方法了。」
  「我跟他們說。」說完,井籐彥之接了車上的一鍵接鈕,開了車子的天窗,站起身,將上半身探出車外,對著跟緊在後的冷若嵐車子比了幾個手勢。
  「他在比什麼?」冷若嵐叫喚著拓材澤明。
  拓村澤明立即轉回身,看著井籐彥之對他做的手勢,他一愣,對井籐彥之的手勢做了個回應。
  「到底什麼事?」轉頭看了拓村澤明驚愕表情一眼,冷若嵐緊張的問。
  「道也車子的煞車失靈了,他們現在要我們開車和他們並行,他們要跳車過來我們這部。」拓村澤明回答著冷若嵐的問題。
  「什麼?!煞車失靈?!怎麼會呢?」冷若嵐吃驚得大叫。
  「應該是給人動了手腳,廢話少說,快加速和他們並行。」拓村澤明再次命令著冷若嵐。
  冷若嵐不再吭聲,微加速車子,要追上東山道也的車。
  拓村澤明似乎能看得出冷若嵐有些害怕再加速了,畢竟現在車速已經到了時速六十哩,要追上東山道也的車至少要時速八十哩,然而現在可是在開山路啊!要追上他們,和他們並行,那就是占開對面車道,如果對方車道有車過來,那後果一定不堪設想!
  「你的膽子還是不夠大。」他淡淡的說。
  「什麼?」冷若嵐一愣。
  「我真懷疑你是不是個殺手,有沒有殺過人?」
  「我……」冷若嵐本想老實說自己根本就不是個殺手,是個念牛津大學的學生而已,不過--她還是閉口不說的好,畢竟他和她始終是敵對的,不能把她的底都給別人知道了呀!
  「把椅背壓低,快點。」拓村澤明急急地對她低喊。
  「喔!」冷若嵐雖然不明白他的用意,但還是照他的話,將椅背壓至最低。
  拓村澤明兩手握住方向盤,一腳已經跨至駕駛座,「你趕快給我爬到後座去!我來開車。
  「這樣換座位?」冷若嵐傻愣愣地看著他,不會吧?!這樣高車速下喚座位,不要命了嗎?!
  「快點!廢話少說!」拓村澤明對她吼著。
  冷若嵐第一次看到他真正動怒的模樣,她實在也被他的吼叫給嚇到了,於是像只乖乖的小貓,不吭一聲地爬至車後座。
  拓村澤明快速地跨到駕駛座,加快車速地追上了東山道也的車,他搖下車窗,將車子和東山道也的車子之間的距離拉進得只有幾公分。
  「從車窗爬過來比較快。」拓村澤明對東山道也大聲喊著。
  「瑋築,你先過去。」井籐彥之對方瑋築說。
  「喔!」方瑋築應了一聲,刻不容緩地爬出身子。
  「智障兒,你幫忙拉瑋築過來。」拓村澤明對冷若嵐說。
  「喔!」冷若嵐應了一聲,伸出雙手小心拉著方瑋築進車。
  井籐彥之則是猛對後面的車開槍,以保護方瑋築爬車過去的安全。
  「彥之,你先過去,我最後過。」東山道也對井籐彥之說著。
  「嗯,那你待會兒過要小心點。」井籐彥之叮嚀著東山道也。
  東山道也看了他一眼,「你自己也小心一點。」
  然而,當井籐彥之探出身子要爬至冷若嵐的車時,東山道也又低叫了聲:「糟了!」
  井籐彥之轉頭往前面的路況看去,天!前面有一個九十度的大轉彎!以現在的車速,車子一定沒法轉得了彎。
  「我們直接跳車!」東山道也下著決定,隨即伸手慢慢要拉起手煞車。
  「澤明,你們自己開車了,我和道也要直接跳車!」井籐彥之對拓村澤明大喊。
  「彥之!小心點!」方瑋築緊張地對他喊。
  方瑋築話一說完,井籐彥之伸手要開車門。
  「糟了!車門卡死了!」他驚叫著。
  「什麼?!」東山道也也是一驚。
  井籐彥之眼看車子就要衝下山崖,對東山道也大吼著,「別管我!道也,你先跳下車。」
  「可是,彥之……」東山道也開始緊張了。
  「一個人死總比兩個人死好!快跳車!」井籐彥之急急對東山道也大吼命令。
  「彥之……」東山道也實在無法放下好友。
  「如果我大難不死,我會回去找你們的,快跳車!」
  車子在要衝下山崖前時,東山道也真的只好非常無奈地開門跳下車,在路邊快速地滾了幾圈在他穩住身子時,山崖下傳來了一聲巨大的爆炸聲。
  「彥之?!」他趴在地上,呆呆望著山崖下,大聲地叫吼著。
  「彥之?!」方瑋築此時在拓村澤明停好車後,跑至山崖邊,傻傻地呆望著山崖下。
  然而,沒有任何的回音,只有升上來的熊熊燃燒的黑姻。
  「彥之坐的車門卡死打不開,來不及跳車。」東山道也解釋車子衝下山崖前的情景,他此刻的心是沉重地有如千斤之重。
  「彥之--」方瑋築無法相信井籐彥之連車一塊墜下山崖,就這麼輕易地拋去了他的生命,她用盡所有的氣力,嘶吼出來。
  而每次回應她的,只有山巒間,迴盪她的嘶吼聲……
   
         ☆        ☆        ☆
   
  「方瑋築家屬。」一名護士手中抱著一名剛出生,還在哇哇大哭的嬰孩走出產房。
  「這裡!」冷若嵐立即奔上前去,興奮得看著護士懷中的嬰兒。
  「男孩還是女孩?」跟著走來的拓村澤明詢問著護士,他的臉上同樣出現興奮的笑容。
  「是個女孩。」護士微笑地回答。
  「真的?難怪長得好漂亮喔!」冷若嵐的笑意更深了。
  「笑話!難道生男的就會長得很醜啦?」拓村澤明可不滿意冷若嵐的話,生氣的說。
  「我有說嗎?」冷若嵐抬頭瞪了他一眼,「男的是長得帥!白癡!」
  「你是智障兒!」
  「你是娘娘腔!」
  又要開始吵了,在一邊的東山道也沒理會準備開罵的兩人,詢問著護士「孩子的母親還好吧?」
  「孩子的胎位在母親的體內有些不正,所以生產過程有些困難,母親差點缺氧休克,不過幸好沒事,只是很虛弱而已,待會兒她就會出來回病房了。」護士細心地回答。
  「只要母子平安就好了。」
  「對了,孩子的父親是哪位?」護士抬頭看看面前高碩的東山道也和拓村澤明,「孩子要去辦理一下出生證明。」
  此話一出口,三個人的表情全僵住了,隨即伴之的是沉重的情緒。
  「孩子的父親已經不在人世了。」東山道也淡淡卻沉重的說。
  護士微微一愣,「那……沒關係,你們只要有一位幫忙辦理就可以了。」
  「嗯,我去辦好了。」東山道也接口。
  「那你去護理站找護士寫一些資料就可以了。」
  「謝謝。」
  護士微微一笑,便抱著嬰兒快步走向嬰兒房去。
  「如果彥之還在的話,他一定很高興瑋築生了個女兒……」拓村澤明望著士離去的背影,口氣帶著濃厚的重歎。
  「彥之很希望瑋築生個女孩。」冷若嵐也是歎息說著。
  「可是,彥之卻再也看不到了……」拓村澤明的聲音竟有絲哽咽。
  東山道也是一句話也沒有說,在他此刻的心中、思緒中,卻有著無法令人猜透的心思。
   
         ☆        ☆        ☆
   
  方瑋築靜靜地站在病房窗前,觀望窗外的景色,一樣如以前般的車水馬龍、一樣如以前的景色街道,但是她的人生、她的生活卻是完全的不一樣了。
  八個多月前,那一場事件,奪走了井籐彥之的生命,也奪走她所有的希望,雖然伴隨著鬼神這個名滿黑道殺手的死亡,鬼朝會和龍盤幫就突然暗沉下來,沒有再對對方做出什麼破壞侵擾事件,但是她和井籐彥之的事卻被唐彬知道,當時的唐彬非常震怒,幸由唐瑞傑和冷若嵐的求情阻止,再加上井籐彥之的死亡,唐彬也只好不再追究。
  而她也因此在龍盤幫除名--她不想再過打殺的生活,她累了、倦了,是非恩怨她不想再去理會了,她只想一個人安安靜靜地過日子,把孩子生下,將她養大,度過她往後的下半輩子。
  而同時,警方的追查也因知道鬼神死亡,再加上龍盤幫散佈出去的消息--鬼神在死前已經將閃電所殺,便告案了終了。
  「瑋築。」唐瑞傑緩步走了進來,對她輕聲叫喚著。
  方瑋築停止思緒,轉身靜靜地看著他。
  「聽說你今天要出院了。」唐瑞傑面對著她,仍是存有對她的情感,雖然她愛的是別人,甚至還為了那人生了個孩子。
  「我已經沒事了,還不如早些出院。」她淡淡的輕說,心如止水,大概是她現在最佳的寫照吧!
  「那你出院--要去哪呢?」唐瑞傑關心地詢問著。
  方瑋築沉吟了一下,「回越南去吧!我離開那裡快十多年了,那裡畢竟是我的根,我想帶孩子回去。」
  「不回來台灣了?」
  方瑋築搖搖頭,「我目前沒有打算。」
  「可是,你一個女人家帶著一個孩子,我不為。」唐瑞傑的眼中傳出擔憂。
  「有什麼好不為的呢?」方瑋築反問著,「那裡才是我真正的國家。」
  「你和孩子兩個人在那,如果有什麼事……」
  「我應付得來的。」頓了一下,「別忘了我曾是『閃電』,沒有我無法解決的難事。」
  聽她這般堅持的語氣,唐瑞傑也不再說些什麼,再說也是沒用,因為他瞭解她的個性。
  「好吧!」他點點頭,「不過到了那,別忘了和我聯絡,我們還是朋友吧?」
  方瑋築露出淡淡的笑容,「我們當然還是朋友。」
  「我可以看看孩子嗎?」
  方瑋築點點頭,「待會兒,若嵐他們會來接我出院,再去接孩子出院,到時,我們可以一起去。」
  「孩子叫什麼名字?」
  方瑋築轉過身,抬頭望著和煦的太陽,「盛之築。」
   
         ☆        ☆        ☆
   
  一年半後

  東山道也緩緩地走進一間公寓的五樓,他拿出一把鑰匙,開了大門進屋。
  「會裡今天沒事?」屋內的大廳傳來一個低沉的嗓音。
  「有事也由澤明那小子去跑了。」東山道也看著正坐在大廳,卻背對他說話的男人回答著,「那小子總是有耗不完的精力,一天到晚想四處跑。」
  「是嗎?」男人停頓了一下,「那邊呢?」
  東山道也明白他問的是什麼,「小築的肺炎已經好了,過幾天就可以出院了。」
  「那就好,以後要小心點,別再這麼不小心讓小築感冒了。」男人交代著。
  「這話你交代我也沒用。」東山道也淡淡的說,「我人又不在越南,更不在小築身邊,更何況瑋築早上要上班,孩子給別人帶,她沒多少餘力去那麼細心照料小築的。」
  那人沉默不語。
  東山道也歎了口氣,「昨晚我和瑋築通過電話,她說小築這次住院瘦了多,原本胖嘟嘟的有十公斤,結果現在只有七公斤的體重而已。
  男人的眉頭皺緊,心微微地發疼,「瘦了這麼多……」
  「小築住院的期間可是折騰死了瑋築,天天醫院公司兩邊跑,我看她瘦得一定比小築多。」東山道也試圖要勾出男人那顆沉寂不願見人的心。
  「是嗎?」男人盡量不讓自己的語氣流露出感情,他聽得出東山道也話中的用意。
  「你真的不想去看看她們?」東山道也不厭其煩地問了兩年半。
  「我沒臉見她們。」男人也是回答著自己的一千零一個相同的答案。
  東山道也真是敗給他了!這人明明想見她們母女倆,卻又是這麼固執不肯去見她們!
  「你能不能換另一個答案回答我?」東山道也的脾氣微微地被激起了些,「你明明是想去看她們,想和她們一起生活的。」
  「我從沒這麼想過!」男人口是心非。
  「你少自欺欺人了!」東山道也大步走至他的面前,盯視他的臉,那張已被毀了容的臉,一條明顯暗褐色的傷疤,由右眼下斜橫過至左頰下,「你只是為你這張臉!所以你不敢去見她們!」
  「我沒有!」男人低吼著。
  「你沒有才是騙人!」東山道也手指著他,「你自尊心在作祟!你這個退縮的男人!當初你是如何口口聲聲說要保護瑋築和孩子的?而現在呢?孩子重感冒得了肺炎住院,結果在孩子身邊的人呢?只有瑋築一個人!有誰在她們母女身邊保護?沒有人!」
  「我已經死了!」
  「你沒有死!你只是對外裝死罷了!當年你跟車子一起墜下山崖,你還是打破車窗跳出車外,沒有和車子一起爆炸,你只是重傷住院了三個月,可是你並沒有死!井籐彥之!」說到最後,東山道也幾乎是用吼的。
  「你別再說了!」男人--井籐彥之也是用吼的回去。
  「你要我別說,就可以不再讓你自卑、不再去想她們嗎?別天真了!當年瑋築以為你死了,到現在還是這麼認為,如果你現在出現在地面前,你知道她會有多開心嗎?她不會在乎你臉上有什麼缺憾的,如果她會在乎,她就不叫方瑋築了!你難道要她到老死,都要不知道你沒死的事實嗎?告訴你,你做得到,我不到!」東山道也試圖想打動井籐彥之的心。
  「道也!」
  「你叫我也沒用。」東山道也這次可是吃了秤坨鐵了心,他無法再看著這兩個人再這麼下去了,「如果你再不去找瑋築,我下次會親口告訴她你沒死,要她帶小築來看你!」
  「你在威脅我?」
  「我不是在威脅你,是在逼你,你受得了這種日子,我可看不慣,今天知道你沒死的人只有我,如果澤明那小子也知道你沒死,他一定比我還激動地馬上去告訴瑋築的。」東山道也步步逼著井籐彥之。
  井籐彥之痛苦地彎下身,用手撫著頭。
  東山道也看著他,也明白他內心的掙扎,放低語氣地勸著,「彥之,去找瑋築吧!她不會在乎任何東西的,她愛的是你的人、你的心,並不是你的外表長相啊!」
  井籐彥之的內心在幾番掙扎下,消化著好友的話,最後,他下了決定,「好,我去。」
   
         ☆        ☆        ☆
   
  越南

  細雨微微地下著。
  「小築,我們快到家家了唷!」方瑋築手中抱著一歲半大的小女兒,還撐著把藍色的雨傘,緩步地走著。
  「媽咪,築築要自己走走。」天真可愛的小築用著甜甜的嗓音,對著方瑋築說。
  「不行,你自己走走,你又會亂跑,到時又生病了怎麼辦?」方瑋築拒絕女兒的要求。
  「不會,小築築不會亂跑。」小築向母親保證著。
  方瑋築看著大病初癒的女兒,雖然臉上恢復原有紅嘟嘟的臉蛋,但卻瘦了一小圈,「不行,今天有下雨,明後天出太陽,媽咪再帶你出來玩,好不好?」
  小築搖搖頭,「不要啦!」
  「築築乖,聽媽咪的話。」說話之間,方瑋築已抱著女兒回到居住的平房了,她放下女兒,迅速地掏出鑰匙,邊對女兒叮嚀著,「小築乖,媽咪開門,我們到家了。」
  小築並沒有出聲,只是轉頭看著一個高大壯碩的身影,遠遠地走來。
  「等一下!」在方瑋築要開門的剎那,那走來的身影傳來叫喚聲。
  方瑋築停下手上的動作,轉頭循聲看去,當她看到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人時,她整個人呆愣住了。
  「彥……之?!」她的內心此時忍不住地激動起來了。
  「你們住這的嗎?」井籐彥之微笑地問著,見到自己日夜心思所繫的人,他內心的激動也是不在話下的。
  「我是住在這兒。」方瑋築忍不住地讓淚水沖動地溢出眼眶。
  「那--我可以跟你租這棟房子住嗎?」
  「可以……」方瑋築的聲音開始哽咽,「你如果願意,你可以永遠住下……」
  井籐彥之的笑意更大了,「那我就不客氣,永遠賴在這了。」說完,他蹲下身仔細凝視著一直盯視他不放的小築,「嗨!小築,我要和你一起住羅!以後要叫我爹地,嗯?」
  小築的眼睛眨呀眨,好一會兒,才生澀地叫了聲:「爹地。」
  「小築乖!」井籐彥之一把抱住自己很久以前就想要好好疼愛的女兒,他的眼中也充滿了淚水。
  方瑋築在一邊看得淚水直下,她對井籐彥之的突然出現感到震驚,她不知道他當年是如何死裡逃生的,也不明白他未死為何到現在才肯出現,然而這一切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回來了。
  「好了。」井籐彥之一手抱起小築,一手摟著他今生最愛的女人,「我們進屋回家吧!」雨,仍是柔柔地下著,但是它不再帶著憂鬱的藍,而是充滿彩色的快樂。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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