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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方蝶心] 暴龍大叔【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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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0-4-4 15:04:47
第九章   


  太陽的光線隨著時間的拉長而發生了變化,僕人們把祠堂的燈點亮了,同情的看了她一眼後,就默默的退開了。

  趙尹薇孤單的跪在祠堂,她的雙腳麻痺不堪,可是她還不能起來,因為沒有奶奶的允許她是不能擅自起來的。

  她覺得很難過,有一種深沉的悲哀在心裡隱隱作祟,是不是她太不自量力,高攀了這樣的人家?她本來就是一個平凡到極點的尋常女孩,若要說不平凡,充其量就是家裡的龐大債務讓她常常得躲討債公司吧!她苦笑著。

  像她這樣的人,倘若不是因為這樁意外婚約使然,又怎麼可能會在人生的路上遇見大叔?她難過的想著。

  她不喜歡大戶人家這些規矩教條,從婚前就不喜歡,儘管這裡有最豐厚無虞的生活條件,可是她喜歡窮困娘家勝過美麗的項家城堡,和媽媽、弟弟一起面對債務的顛沛人生儘管辛苦,至少他們的心是在一塊兒的。

  在面對嬸嬸那挑撥生事的惡劣嘴臉後,自己大可一走了之的,可是她不想離開大叔,因為她喜歡大叔,好喜歡……

  「大叔,你怎麼還沒回來?」她跪在祠堂前哀哀的低泣,「好痛,膝蓋好痛、好痛,大叔,你快回來幫幫我呀!」她在心裡祈禱著項莫軻可以拯救她於這樣的折磨中。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哭哭啼啼的等著他出現,一個小時、兩個小時……趙尹薇疲累的等著,但項莫軻的身影卻始終沒有出現。

  「大叔,你不幫我了嗎?這一次你也跟我生氣了嗎?」

  孤獨而漫長的夜晚,消磨了她最後的希望,她傷心的哭著,直到看見第二天的晨曦,她再也支撐不住的倒下。

  絕望侵蝕了她。




  這廂,項莫軻連夜帶著集團最頂尖的律師團前往飯店,和Kelly進行雙方會面磋商,由於事關整個集團的榮譽,誰也沒敢掉以輕心。

  磋商會談從Kelly抵達下榻飯店開始如火如荼的進行,一直延續到清晨露出曙光,才終於暫告段落。

  項莫軻和律師討論好接下來的應變措施後,律師便先行離開。

  「一起用早餐吧。」Kelly提出邀約。

  「好,請。」他作了個手勢。

  大清早,飯店的餐廳裡份外寧靜,他們一邊用餐一邊閒談。

  「我聽說你結婚了。」

  他看了一眼手上的戒指。「嗯,雖然你在美國,但你的消息還真靈通。」

  六年的男女朋友,在面臨生涯轉折的時候選擇各覓理想前程,卻又因為工作牽扯而坐在這兒,兩人互望一眼,忽地相視而笑。

  「我發現,我們之間果然比較適合當朋友。」Kelly有感而發的說。

  「我們那六年究竟在浪費什麼?」項莫軻問。

  「或許是都沒有遇到合適的對象,所以就鴕鳥的繼續耗在一起,這就是華人的惡習。」

  「和萊斯特處得如何?」

  「很好,爭執的時候用力爭執,談情說愛的時候傾其所有,我想,人生就應該這樣吧!不見得十全十美,但是讓我有生活的感覺。」

  「還不打算結婚嗎?難不成還想再耗個六年?」

  「呵呵,不急,現在的生活模式我很滿意,倒是你,這婚結得太突然了,美國華人圈裡竟然還有謠傳這是受到我的刺激,快說來聽聽,是真的嗎?」

  「說了真相就要讓你瞧不起了,你最討厭的不就是華人那種奉父母之命的八股行徑嗎?」

  「新娘是什麼樣的人?」

  「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人,我想,這種時候我不得不老套八股的說,這或許就是緣分吧!」他表情裡有著難得的生動。

  「莫軻,你變了,你很愛她吧?」記憶中,他根本是沒有情緒的聖人,不管憤怒還是開心,永遠是一號表情,而他剛剛竟然露出最不符合他形象的表情。

  「我想這個問題應該是肯定的。」

  「過去,我以為你不懂愛。」

  「因為我們之間總是用超理智的方式在相處嗎?」

  「嗯,是啊,你是修養很好的人,永遠都是就事論事,滿口的請、謝謝、對不起,你太完美、太神聖,讓人覺得不真實。」

  「原來這就是我當初被甩的原因。」

  「欸,大總裁,別折騰我了。」Kelly不以為然的睨了他一眼。

  「有機會的話,大家一起吃個飯吧!我很想看看是怎樣的一個女孩可以改變我認識六年的項莫軻。」

  「屆時希望你會有很多的耐心,以免被她搞瘋。」

  「呵呵,看來你很有心得。」

  「當然。」

  原來他們也可以這麼輕鬆的說話、用餐,看來,這真是分手的一個大利多。

  「很感激你給我這個寶貴的磋商機會。」

  「我不清楚事態為什麼會這麼嚴重,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夠小心處理,這是身為朋友的勸告,要不然我們可就要在法庭見了。」

  「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擾你了。」

  「莫軻,我打從心裡高興我接手了這個案子,因為這讓我有機會來到台灣看到跟過去迥然不同的你。」Kelly張開雙臂。

  項莫軻露出微笑,用雙手擁抱這個前女友。

  「保重了。」她誠摯的說。

  「嗯,有什麼問題再與我的秘書聯繫,我待會要出國,有任何需要協助的地方不論公私事,都可以找我的秘書幫忙。」

  「包括台北行程導覽嗎?」

  「喔,抱歉,她會幫你找尋最專業的導遊,但不是她。」

  「呵呵,瞭解。」他們給了彼此一個友誼的親吻結束了這次的會面。

  告別了Kelly,項莫軻和盧軒取得聯繫,決定馬不停蹄的前往巴里島。

  上車時,他打了一通電話回掩月山莊,「楊管家,少奶奶人呢?還在睡嗎?」

  「是的,少爺,要喊醒少奶奶來接電話嗎?」

  「不用了,讓她好好睡,告訴她我這幾天出國洽公。」

  「是的,少爺。」

  有一個讓自己記掛的人,人生真的踏實許多。項莫軻在心裡這樣想。




  膝蓋傳來尖銳的刺痛,逼得趙尹薇再也沒有辦法平靜的睡去,她睜開眼睛望著光亮的房間,太多太多不愉快的回憶就這麼洶湧的撲來。

  「小如,小如?」她喊著女僕。

  許久,依然不見小如的身影,她撐起身體想要下床,然而雙腳又痛又麻的感覺幾度要逼出她的眼淚。

  就在她萬分沮喪的時後,羅文琇微仰著下顎趾高氣揚的走來。「醒啦?」嘴角的弧度同樣叫人厭惡。

  「嬸嬸好心情啊!」她回以一抹冷笑。

  「那是自然的啊,比起你這個棄婦,我當然要開心自己的處境。」

  「什麼?」她瞪著羅文琇,「如果嬸嬸只是來抬槓的,請恕小輩實在沒精神陪嬸嬸。」不理睬她,逕自喊著,「小如,小如——可不可以麻煩你過來一下?」

  「甭喊了,先看看這個再說吧!」一疊厚實的報紙穩穩的砸向趙尹薇臉上。

  惱怒於這如此輕蔑的舉動,她輕扯著笑冷冷的接過報紙。「嬸嬸什麼時候也學會關心國家大事了?我以為你都只會逛街、打扮跟欺負人。」

  「你盡量酸我沒關係,反正待會哭的是你。」拉過椅子,羅文琇驕傲的入座。

  趙尹薇不懂她的意思,把報紙一頁一頁的翻著……驀然,一張斗大的相片就出現在她眼前。

  離別擁吻,舊情復燃?項氏集圈副總裁夜半私會初戀女友。

  前陣子剛完成終身大事的項氏集團副總裁項莫軻,於昨夜被媒體發現新婚的他撇下年僅二十歲的嬌妻,偕同相戀六年的初戀女友Kelly  Huang深夜幽會於集團旗下飯店……該名女友是美國著名法律事務所的合夥人,兩人在美一同求學、就職等人生經歷……

  文字侵透她的視線,滲入她的心靈,像刀刃似的隱隱割痛了趙尹薇脆弱的心,她瞪著清澈的眸子,逼自己把這篇報導鉅細靡遺的看了一遍又一遍。

  別過臉去,她的胃狠狠的揪扯了一記疼痛,她咬著下唇,心碎無言的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如此傷人的報導。

  當她孤單無助的跪在祠堂裡,滿心期待著他的幫助時,他竟然偕同初戀女友在飯店私會了一整個晚上!

  最可惡的是,還在大廳毫不避諱的擁吻對方,讓媒體記者拍到這樣的畫面。

  「哎,雖然你這丫頭那天讓我很生氣,不過發生這種事情,以一個女人的立場來說,我還是同情你的。縱然你做了很多不應該的事情激怒了奶奶,可是莫軻那孩子也太不應該了,雖說哪個男人不偷腥,但是嘴巴也要擦乾淨啊,嘖,竟然還在公共場所做出這麼難分難捨的親密舉動,實在太大膽了。」羅文琇裝模作樣的說。

  「嬸嬸,可以請你離開我的房間嗎?你讓我無法好好休息。」她下起逐客令。

  「你——你這丫頭怎麼這麼不知好歹,隨便你、隨便你,活該你被這樣對待。」羅文琇踩著宛若天鵝般的驕傲步伐,忿忿離開。

  趙尹薇用顫抖的手摀住嘴巴,倔強的不讓自己哭出來,可是眼眶灼熱的刺激卻不是她可以控制的,一滴、兩滴、三滴……像串珍珠似的,她的眼淚瞬間濡濕了面前的這篇報導。

  「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她哭著問。

  跪在祠堂的那一刻,她有好幾次都想拂袖而去,可是為了大叔,她告訴自己一定要忍耐,絕對不要讓大叔在她和家人之間為難。

  這一切都是因為愛他,所以心甘情願。

  可是……在她受盡委屈苦苦等候他歸來時,他竟然和初戀女友相處了一個晚上,渾然忘了掩月山莊裡還有個妻子在等著他。

  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

  她撲在被窩裡,痛徹心扉的嚎啕大哭。她恨死大叔了,她恨死他了——

  「少奶奶。」房裡響起另一個人的聲音。

  她停止哭泣別過頭,只見楊管家捧著東西站在床沿。

  「什麼事?」她強作鎮定的問。

  「老夫人讓我送這東西過來,她請您簽了字就離開。」楊仁成把備好的離婚協議書送到趙尹薇面前。

  「我不要!我不要——」她突然大哭的嚷著。

  緊握的雙拳因為激動而顫抖,她整個人幾乎要崩潰了。

  這些人究竟把她當作什麼了?需要的時候用盛大的婚禮把她迎來,不需要的時候用一張紙就要攆走她,她也是個有血有肉的人,同樣都是人生父母養的,怎麼可以這樣踐踏一個人呢?

  她的感情、她的愛呢?就這麼的卑微不值嗎?

  「大叔,你和你的家人實在太可惡了……」她噙著眼淚瞪住眼前的離婚協議書。

  「少奶奶,請您簽字用印,我也是聽命辦事,請您別為難小的了。」楊仁成狀似十分歉疚的低下頭去,把離婚協議書高高的捧到她面前。

  趙尹薇的眼淚始終沒有停歇,這一刻的委屈、羞辱,還有心碎……她一輩子都會記得。

  抓過紙筆,她振筆疾書的簽下趙尹薇三個字,又將印章沾了印泥用力的蓋上,她把這一切都扔了去。「走開!走開!通通給我走開——」

  「少奶奶,需要叫司機備車嗎?」

  「不用,我自己會走,我自己會走。」

  淚水克制不住的拚命落下,撥著電話的手不斷顫抖,一接通,她失控的喊著,「媽媽,媽媽……我要回家,媽媽……」

  接到女兒如此心痛哭喊的電話,顧不了許多,趙母撇下麵攤,招了計程車就往掩月山莊趕去。

  拎著小行李,憔悴的趙尹薇坐在一旁的花台上等著母親。

  「薇薇——」

  「媽,我要回家,我要回我們家……」

  趙母難過又自責,都是這個家拖累了她的幸福。「乖,媽帶你回家,媽帶你回家,你永遠都是媽媽的寶貝女兒。」




  飛機降落在C.k.S跑道的時候,盧軒可以明顯感覺身旁的主子整個人振奮了起來,好像迫不及待就要飛奔回家去似的。

  直到坐在車子裡,盧軒才冒著殺頭的危險忍不住調侃,「副總裁該不會是急著要回掩月山莊見少奶奶吧?」

  「是啊,我的確是。」項莫軻毫不掩飾心裡的情緒。

  這幾天的忙碌行程折騰得他人仰馬翻,擔心她一個人會睡不好,他有好幾次都想打個電話回掩月山莊聽聽叫人想念的聲音,偏偏工作接踵而來,他沒有權利抗議抱怨,只好全都咬牙忍了下來。

  突如其來的出國洽公,一去又是好幾天沒消沒息,不知道那個一不開心就喊他臭大叔的丫頭這次是不是火冒三丈了?

  「待會先送我回掩月山莊,接著讓司機送你回住處去梳洗一下,兩個小時後公司集合,不用來接我,我自己開車到公司就好。」

  「是的,副總裁。」

  雖然爆炸案暫時落幕了,東南亞其他據點的異常退房情況也獲得控制,但是賠償事宜還沒處理妥當,低迷的住房率也還需要提升,另外,事務所的盜賣事件也尚在處理中,雖然沒有絲毫休息的時間,但是能夠回去看一眼想念的人,他就心滿意足了。

  「喏,副總裁。」盧軒從公事包裡拿出一盒包裝精美的巧克力,「討好女人沒有禮物是不行的喔!」

  他不禁詫異。「盧軒,你怎麼……」

  「呵呵,貼心嗎?好說、好說,我可是準備周全呢!」打開公事包,裡頭的確有不少巧克力禮盒。

  「謝啦!」項莫軻笑著揚揚手中的小禮物,「不過……」

  「不過什麼?少奶奶有特別愛好什麼口味嗎?沒關係,我這裡有不同的選擇,酸甜苦辣的巧克力通通有。」他專注的搜尋著。

  「我只是在想,是不是給你的工作太輕鬆了,要不,一樣都是出門這麼多天,怎麼你會有那麼多閒情逸致去準備禮物?」項莫軻意有所指的說。

  兩眼一僵。「這……」盧軒頓時吞吞吐吐的說不出話。

  「先留校察看,倘若這禮物待會真的取悅了某人,我就放你一馬。」

  返家心切,車子進入台北市後一路急駛上了仰德大道,迂迂迴回的總算抵達掩月山莊,項莫軻三步並作兩步的進屋,迅速往兩人的住處邁去。

  「趙尹薇,趙尹薇——」推開門雀躍的喊著她的名字,迫不及待想要見到她。

  但空無一人的靜謐透著冷清,他回頭走出去隨便攔下了僕人。「少奶奶人呢?」

  「少爺,這……」僕人驚駭的不知如何回答。

  他臉色一沉。「快說,少奶奶去哪裡了?幹麼吞吞吐吐的?」

  「少爺,您回來啦!」楊仁成及時出現,僕人臉上浮現如釋重負的表情。

  「少奶奶人呢?」

  「少爺,這個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對您說,請您移駕到老夫人屋裡去吧!」

  「到底都在搞什麼鬼?少奶奶在主屋就明說,支支吾吾的。」項莫軻凝肅著臉色轉身邁步往主屋去。

  「奶奶,尹薇那丫頭在你這兒嗎?」他一進門就問,張著眼睛四處梭巡著。

  「軻兒,你回來啦,我聽總秘書說這陣子公司發生很多事情,辛苦你了。」正在啜飲香茗的項老夫人放下杯子說。

  「既然是項氏集團的事情,身為負責人的我就有責任要好好妥善處理。」

  項老夫人淺笑點點頭,對於孫兒的表現感到滿意。

  「奶奶,尹薇呢?」他沒看見她在這兒呀。

  她沉重的歎了一口氣,「軻兒,聽奶奶說,不管遇到什麼挫折,總是有雨過天青的一天。」

  「我知道,奶奶。」奶奶今天說的話很詭異,好像話中有話似的。

  「尹薇跑去哪裡了,不會又是跟莫聽去玩了吧?」

  一進屋,誰也沒問,這個傻孫子就對著人猛問尹薇、尹薇的,偏偏那個忘恩負義的丫頭竟然如此傷她的孫兒,自己犯了錯,留下這一張離婚的紙張就想拍拍屁股走人。

  項老夫人揉揉發疼的太陽穴。「楊管家,把東西拿給少爺。」

  「什麼東西?」他從楊仁成手中接過。

  修長的手指俐落的抖開紙張一看,項莫軻當場臉色大變。

  「這是怎麼一回事?」雙手緊握成拳,他憤怒的問。

  「軻兒,是她辜負了你,趙家那個壞丫頭什麼話也沒說,留下這離婚協議書就走了,是楊管家在你的書房桌上發現這張紙的。」項老夫人心疼的說。

  「不可能,尹薇不可能這樣做!」他立刻否定了一切。

  他們互相喜歡彼此,或許對旁人來說,他們兩人的喜歡顯得荒唐倉卒,可是那過程裡點點滴滴的感受只有他們彼此明白。

  一秒鐘都不願耽擱,項莫軻轉身就要離開。

  「軻兒,你要去哪裡?」

  「我要親口聽她說,就算要離婚也該是面對面的把話說清楚。」揉爛了那張想要決裂的紙,宛若一隻受傷的野獸,他旋風似的離開了主屋,迅疾的步伐踩著堅定憤怒交雜的情緒往車庫去。

  項莫軻覺得雀躍憐愛的心被狠狠踐踏了。「趙尹薇,你最好有十足的把握來說服我,要不然這輩子你休想從我身邊離開。」他憤恨的說。

  「莫軻哥哥。」童稚的嗓音喊住了憤怒的背影。

  他忍住情緒,不想嚇到年僅十歲的小堂弟。「莫昕,你在這兒做什麼?」

  「莫軻哥哥,這是你掉的袖扣吧?小心喔,別再弄丟了。」項莫昕把東西交到他手裡後,旋即一溜煙的跑了。

  項莫軻把東西往口袋一放,急忙坐上駕駛座將車子駛出掩月山莊。

  他一定要親眼見到趙尹薇,聽她親口把話說明白。

  踩下油門,車子飛也似的往山下趙家奔馳而去。

  他滿心掛念的都是她的一顰一笑。

  婉蜒的山路上,他的心情就像車速那樣迫不及待,忽地,他感覺腳下的煞車似乎沒有任何效用,他反覆的試了幾次……

  「該死,怎麼會這樣?」車子的速度全然不受控制。

  他想盡辦法要穩住手中的方向盤,一個大轉彎,高速的車子因為離心力而整個朝對向車道拋去,要命的是上山的方向剛好駛來了一輛公車,上頭也許載著滿滿的乘客,項莫軻當下無數個念頭飛掠閃過——

  如果這是他生命的終結,他一個人受苦就好,犯不著犧牲其他無辜的人……

  不!他還要親眼見到趙尹薇,他要親口問她那張離婚協議書是他媽的為什麼!

  雙手飛快的扭轉方向盤,死命的想要閃躲這次要命的事故。

  偏偏千鈞一髮之際還是閃不過公車車體,劇烈的碰撞後,他的車子被狠狠拋回原車道,撞上了山壁——

  接連的撞擊幾乎撼動了他的五臟六腑。

  無暇顧及身上傷勢,項莫軻擔心車身承受不住這樣的破壞,可能隨時都會發生更嚴重的後果,他努力從山壁和扭曲的車身之間爬了出來,跌坐在柏油路上,空氣裡汽油的味道好濃烈,他眼神一黯,撐著劇烈疼痛努力挪移。

  下一秒,迅雷不及掩耳的火焰當場吞噬了整輛車。

  項莫軻痛苦的靠坐在地上,望著火焰裡的車子,死裡逃生的他五味雜陳的抓出口袋裡的手機,用最後的一絲力氣撥打。「盧軒,是我,我在距離掩月山莊五個回轉的路上發生事故,你馬上來接我……」滿是鮮血的手頹然落下,只剩下胸口的起伏透露著他的生命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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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0-4-4 15:08:33
第十章   


  項氏集團災厄不斷,年僅三十歲的副總栽項莫軻,今天中午在距離掩月山莊不遠的山路上發生嚴重車禍,先和一輛上山的公車發生碰撞後,高速的車身隨即又拋回另一車道,在撞上山壁後隨即爆炸起火。車上駕駛被拋出車外,雖幸運的逃過火劫,然而傷勢嚴重陷入昏迷,醫師判斷項莫軻可能會成為植物人。

  根據瞭解,這輛車上並無其他乘客……

  項家的主屋裡,盯著電視螢幕的項老夫人當場掩面痛哭,「怎麼會這樣,項家到底是招惹了什麼,怎麼會接二連三的發生這樣的慘事?」

  縱使她再堅強,也承受不住這一連串的打擊啊!

  「太太人呢?」

  「太太已經趕到醫院去了。」

  「唉,怎麼會這樣……」

  掩月山莊陷入一陣低迷氣氛,然而黑暗的一隅,響起了開香檳的慶祝聲。

  「你果然沒叫我失望。」羅文琇笑著說。

  「這是當然的,要不然怎麼對得起你的信任。」

  「儘管之前的種種不能重創項莫軻,不過也夠他焦頭爛額的,現在他又發生了意外,你聽到媒體轉述主治醫師的話了嗎?植物人啊,這下子項氏集團群龍無首,我們會是最大的既得利益者。」

  「老夫人跟太太那邊呢?」

  「放心,縱使老夫人再強勢,這回只怕也是一蹶不起了,至於我那個嫂子根本不是什麼需要擔心的角色,標準的寄生蟲,現在我們還有最後一件事要處理。」

  「什麼事?」

  「項莫軻還來不及在那張離婚協議書上簽署,他和趙尹薇的離婚手續就不算成立,我們要盡快辦妥這件事情,絕對不能讓趙尹薇這個程咬金又跑出來鬧事,如此我才能繼承所有項家財產及股權。」

  「難道你要……」楊仁成揣度著她的意思。

  「對,潛入病房借項莫軻的手指蓋個印,屆時掩月山莊和項氏集團就是我們兩個的了。」

  「呵呵,你呀你,果然是我見過最蛇蠍的女人。」

  「哼!想當初我處心積慮嫁入掩月山莊,被那些教條規櫃折磨得痛苦不堪,偏偏那個笨男人自以為清高,說什麼絕對不和兄長爭家產,甘心要當什麼窮教授去,拜託!他以為我是真的愛他嗎?我是愛他的錢啊!」憤怒直達雙眼。

  「我知道,你一直都是愛我的,要不你不會冒著風險為我生下孩子。」楊仁戍撫摸著她的成熟身體。

  「誰對我好我就對誰好,誰辜負了我我就會加倍奉還,項家這些年給我的壓抑折磨我都可以忍,我等的就是大獲全勝的這一天。」

  「會的,一切都在我們的掌控中。」

  「今天晚上,你把最後這件事情辦妥,三天後我就要召開董事會,你的管家生涯就宣告到此結束,爾後我會在集團裡幫你安插個一官半職,你再也不用對人卑躬屈膝,而是他們要向你搖尾乞憐。」

  「那現在呢?你是不是該給我一點甜頭?」

  「討厭——」猙獰的臉顯露媚態。




  晚上十點,寂靜的單人病房裡,原本壯碩的身體此時孱弱得僅能依靠呼吸器存活。

  渾身嚴重的傷勢被紗布層層的包裹著,身體的主人喊不出疼,也沒有絲毫的意識,陪伴他的只有醫療機器規律的頻率聲響,還有臨時看護呼呼大睡的打呼聲。

  「嘎呀——」

  病房的門被推開了,昏暗的光線下,佯裝醫護人員的身影往床邊移動,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步履居高臨下的望著渾身被包裹的身體。

  一抹嘲諷的笑牽動了臉部肌肉,低喃的嘴巴吐著幾不可聞的輕蔑,「你也有今天?高高在上的你,不知人間疾苦、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擁有全部的你,竟然可笑的也有今天,呵呵……」

  犀利的目光瞪著動彈不得的軀體,一把抓起佈滿醫療管線的手,取出預先準備的印泥,壓上,轉而把沾滿印泥的手指蓋上了紙張。

  「離婚快樂!項莫軻。」

  撂下這句話,轉身離開這個充滿死寂氣味的房間,神不知鬼不覺……

  這廂,準備打烊歇業的水鐺鐺麵店,趙母逐一清洗著鍋碗瓢盆,臉上有著踏實堅毅的自信神采。

  驀然,她的寧靜被眼前拄著枴杖的男人給震碎了。

  「媽。」一個身上、臉上滿是紗布和傷痕的男人佇立在打烊的麵攤前喊著她。

  「你、你——」電視新聞上不是說他……那個該躺在病床上的人現在又怎麼會出現在她面前,難道是靈異事件?

  「是我,活生生的我。」

  不可置信的揉揉眼睛,發現這抹身影全然沒有絲毫移動,下一秒,她的憤怒隨之而起。

  「項莫軻,你還來幹什麼?」她推著男人,不想讓屋裡的人發現外頭的異狀。

  「夫人,別這樣,副總裁身上有傷啊!」盧軒趕緊阻止。

  項莫軻揚手制止盧軒。「媽,我是來找尹薇的。」他拄著枴杖誠懇的說。

  「你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在你的家人這樣羞辱我們家薇薇之後,項大少爺,你還想怎麼樣?字我們也簽了,饒了我的女兒好嗎?她才十九歲,不懂你們大戶人家的那些眉眉角角,饒了她吧!如果是為了婚前你借給我們家還債的錢,我會還的,雖然不能一下子把錢通通還清,但我有工作可以還錢的,當然這房子店面的租金我也一毛都不會少的。」趙母壓低音量激動的說。

  她不能讓薇薇看到他,從項家回來的她憔悴了好多,電視新聞報導了什麼她都不敢讓薇薇知道,小心翼翼的讓阿維守著她,好不容易才有了點改變,她可不希望又來一個打擊,擊垮女兒傷痕纍纍的心。

  「媽,我不是來要錢的,請讓我見尹薇—面好不好?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我真的一點頭緒都沒有,究竟在我出國這段時間項家發生了什麼事,我全然不知道,讓我跟她談談好嗎?」

  「還要談什麼?你不是還有個相戀六年的初戀女友?你的花邊新聞傷了我女兒的心欸,我怎麼可能還讓你見她?還有你的家人給她的懲罰羞辱,你還想要怎麼樣?」

  「媽,那是誤會,我可以很清楚的解釋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包括當天晚上的每一個時間點,我相信你也看見我們集團最近發生的事情了,當天我是緊急和美國來的律師進行磋商,在場的並不只有我一個人。」

  「這麼巧,偏偏來的就是你的前女友,你敢說不是嗎?」

  「對,我們曾經交往過,但是她早已有了新戀情,我也跟尹薇結婚了,當天真的是因為公事而碰面,會談一直延續到隔天早上,我連回家的時間都沒有就趕往巴里島處理飯店的意外,所以掩月山莊發生什麼意外,我真的很想要釐清。」

  「你那天不該故作好心的邀請我去你們家,說什麼是要讓我們母女聚聚,結果根本是要來羞辱人的。」

  「你到掩月山莊了?哪一天?什麼時候?」項莫軻對此感到意外。

  「怎麼,你貴人多忘事啊?那天你不是打電話說邀請我帶著兒子去掩月山莊探視薇薇。」

  「沒有,我沒有,自始至終我都沒有這樣安排。」

  「可是,明明有人派車來接我。」

  究竟是誰?竟然假冒他安排了這一連串的事情。

  「媽,可不可以請你詳細的把這件事情源源本本的告訴我?」

  趙母馬上不吐不快的把當天發生的事情鉅細靡遺的說了一次。

  「副總裁,顯然掩月山莊裡有人在搞鬼。」

  項莫軻抿著雙唇陷入思考。

  這時,盧軒的手機響了,他走到一旁接聽,半晌,他走來以振奮的口吻說:「上鉤了。」

  「什麼東西?」趙母問。

  「媽,請你讓我見尹薇一面好不好?我有很多事情想要跟她當面解釋清楚。」

  趙母一臉為難。

  「夫人,請您相信副總裁的真心,他絕對沒有欺騙您,他對少奶奶也是真心的,就讓他們見一面吧,我們真的需要少奶奶的幫助。」

  猶豫了半晌,趙母勉為其難的點點頭。「先說好,你要是又讓薇薇傷心,我就把你打死。」

  領了通行證,項莫軻一拐一拐的走去,拉開紗門,屋子裡頭背對他的身影正一手勾住弟弟的脖子,另一手掄起拳頭死命的往弟弟頭上蹂躪去。

  「趙尹維,你是豬頭啊,這麼簡單的英文你竟然不會,叫你唸書都沒有念,還玩?明年基測你是想考幾分啊?大鴨蛋嗎?」

  「姊,好痛欸,把我的頭還來啦!」趙尹維大聲嚷嚷。

  望著眼前的融洽,項莫軻一掃近日陰霾,突然笑了出來。

  聽見突兀的笑聲,兩姊弟不約而同的轉過頭來,僅是一眼,方纔還教訓著弟弟的趙尹薇眼睛驀然蒙上氤氳水氣,不爭氣的淚就這樣撲簌簌的落了一臉。

  項莫軻吃力的走進去,拋開枴杖一把抱住她。

  「別哭,別哭……」

  「欸,你走開啦,不准你靠近我姊姊,我要報警了喔!媽,有壞人闖進來了!」趙尹維在一旁跳腳。

  「小舅爺,不介意的話,我們這邊請。」不等他說什麼,盧軒已經先扛著張牙舞爪的小子離開。

  「走開,我討厭你,我討厭你——」趙尹薇傷心得大哭。

  為什麼還來,把她的心踩得破碎之後,為什麼還要來?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沒有好好的把你保護好……」

  最捨不得的就是她的眼淚,她總是那樣開朗,激怒他也逗笑他,而他卻該死的只逼出了她的眼淚。

  為什麼還依賴他的擁抱?趙尹薇你這個沒用的大笨蛋,為什麼還要對這個男人有感覺……

  她躲在他懷裡,委屈的哭著。

  項莫軻緊緊的摟著她。「剛剛媽媽跟我提了那天發生的事情,你受委屈了,很抱歉。」

  趙尹薇猛地推開他。「我已經簽字了,你還來幹什麼?」委屈的眸子似是在控訴他。

  他捧住滿是淚水的臉。「趙尹薇,你以為我會讓你就這樣離開我嗎?沒有你,你以為我可以若無其事的繼續待在那個充滿你身影的房子裡嗎?聽我說——」

  他把所有的事情又從頭對她述說了一遍,過程中他們不時交換著彼此的認知,一來一往的陳述,讓整個事情的真相益發的清晰明朗。

  「會是誰?難道是楊管家和嬸嬸?」

  「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可是照這種種跡象看來,很多矛盾都指向了他們兩人。」項莫軻冷靜的說。

  「可是,為什麼?」

  「這我也不清楚,我猜想,他們下一步應該會召開董事會,好進一步掌控項氏集團。」

  「那怎麼辦?你應該要回掩月山莊的。」

  「不行,這樣貿然回去並不能解決事情,還會打草驚蛇,我故意讓媒體發佈我成為植物人的消息,為的就是要引出這諸多事件的幕後黑手。」

  「天啊,還好你沒事,幸好你是平安的。」她望著佈滿傷痕的臉,滿是不捨和憐惜。

  「我當然會沒事,沒有親耳聽到你說為什麼,我是不會甘心就那樣死去的。」

  趙尹薇吻住他,不願死亡的字眼再從他口中說出。

  「咳嗯!咳咳……」門口的盧軒用最賣力的咳嗽聲終止這兩隻愛情鳥隨時要越演越烈的纏綿悱惻。

  突然推開彼此的兩人都有最害臊的紊亂情緒需要整理,只能暫時迴避著週遭的一切,直到平靜。

  「盧軒,什麼事?」項莫軻問著下屬。

  「有幾名董事接到通知,後天要召開臨時董事會。」

  「動作還真是迅捷。」

  「怎麼辦?你再不出現他們可是會把整個項氏集團奪走。」

  項莫軻突然靜定的望著眼前十九歲的女孩,露出一抹淺淺淡淡的笑容。「如果大家看見這張年輕的臉孔出現在董事會上,是不是很叫人詫異?」

  「什麼?!我?」趙尹薇震懾的指著自己。

  盧軒歪頭想了想,也跟著笑了。好樣的,這個主子還真是越來越……反骨。這是什麼徵兆?青春的證據嗎?下回他也要找個十八歲的,讓自己也年輕一下。

  毫不遲疑的,項莫軻馬上把他的通盤計畫滔滔講述,儘管一旁的趙尹薇還呈現一種智缺狀態,但所有的細節就這麼被敲定了。

  「趙尹薇,接下來看你的嘍!」

  「我,欸……大叔,我可以拒絕嗎?」

  「不行。」

  「不行。」

  這兩個男人還真是異口同聲啊!

  「放心,劉潔會帶著你。」他摸摸擔憂的臉龐。




  台灣首富的項氏集團,在歷經一連串的領導者病倒、事務所盜賣事件、海外飯店爆炸案、東南亞危機、緋聞、車禍……股價已經從天堂跌到谷底。

  總部大樓的會議室裡,即將召開的董事會呈現異常低迷狀態,倒是羅文琇的刻意裝扮透露出她雀躍的勝利心情。

  「走吧,來迎接我們兩個的勝利,今天的董事改選後,項氏集團的新主子就換人了。」她對楊仁成說。

  一夕翻身成了項氏集團發言人的楊仁成同樣帶著笑容,心想,原來勝利也不是那麼高不可攀。

  羅文琇先是用威脅利誘的手法收購了一名董事的所有股權,將自己順利送入董事會,接著又在積極謀劃下掌握六成以上的董事支持,現在結合所有支持她的董事手中的股份,他們少說也擁有項氏集團超過百分五十五的持股比例,明顯超越了項莫軻。

  壓倒性的優勢,讓她在這場董事會裡無疑是一個強勢的主導者。

  眾人紛紛咋舌,什麼時候掩月山莊裡竟然住了一個如此有野心的黑寡婦?

  就在勝利一面倒的時候,會議室的大門驀然被打開。

  「總秘書,不是交代過會議中不許打擾嗎?」羅文琇高傲的說。

  「嬸嬸,這麼重要的場合,怎麼不等小輩就自行開始了?」帶著一抹沉穩神采,趙尹薇頂著這輩子第一次的嚴肅打扮,決定把體內原本就不豐厚的高貴氣質全都在這時候發揮得淋漓盡致。

  「趙尹薇,你來這裡做什麼?」

  「各位董事您們好,請容我自我介紹,在下趙尹薇,是項氏集團副總裁項莫軻的妻子,今天特地代表我的丈夫出席這場董事會。」她笑容端莊,目光溫柔中透著堅毅,渾身散發一股叫人不可忽視的高貴氣質。

  媽的,這可是她緊急特訓的成果,再不成功的話,那她也沒辦法了啦!

  「出去,你給我滾出去!趙尹薇,你沒有資格坐在這裡。」

  「嬸嬸何出此言?好歹我是莫軻的妻子,雖然他的傷勢尚未穩定,但是我相信他總有康復的一天,在這之前,身為妻子的我理當為他捍衛住他在董事會裡的責任和權利。」

  「捍衛?你是想要捍衛你的荷包吧?」羅文琇諷刺的說,「總秘書,我命令你馬上把她給我趕出去。」

  一旁的楊仁成連忙安撫羅文琇,在她的默許下取得發言權。

  楊仁成從容的自西裝內側口袋拿出一張紙,朝著面面相覷的董事們攤開。「趙尹薇小姐,這張離婚協議書你還記得嗎?上面的簽名、用印應該都不陌生吧?還是需要請監識人員核對筆跡跟指紋呢?」

  「楊管家,當天是你把這份離婚協議書捧到我面前的吧?」

  「很抱歉,我現在已經接受了項氏集團的聘請,擔任集團發言人負責統籌對外發言,所以請別稱呼我楊管家。」

  「喔,原來是楊發言人啊,失敬、失敬。」

  「我想要提醒你,趙尹薇小姐,當初我可是親眼見到你簽署了,所以,已經離婚的妻子又怎麼能代替項莫軻呢?」

  面對大家質疑的目光,她從容的抿唇—笑。「楊管家……喔,不,是楊發言人,暫且請您稍稍回顧一下您的管家生涯,請問,您到項家擔任管家一職有多久的時間了?」

  「三年。」對她的問題他雖狐疑但還是從容不迫的回答。

  趙尹薇眼裡的俏皮一閃而逝。「唔,三年了啊,可見你摸魚摸得有多凶,呵呵。」她認真的拿出東西,「喏,大家請睜大眼睛瞧,這個玩意兒叫休書,簡單來說就是古代的離婚協議書,在項家那種注重傳統到極點的大家族,你以為離婚隨隨便便拿張紙就OK了嗎?」

  「楊管家,你這三年的工作真的很摸魚,竟然連這種東西都不知道,你給我項家的休書了嗎?並沒有吧!喔,抱歉,我該稱呼您為楊發言人的,只是您這新職務來得突然,害我一時半刻改不了口,請多多包涵。」

  休書?這是什麼玩意兒?羅文琇和楊仁成面面相覷。

  「趙尹薇,二十一世紀離婚只要有雙方簽署的離婚協議書就可以了,誰還跟你拿什麼休書?你看清楚,名字你簽了,章你也蓋了,一旁項莫軻大名、手印通通一應俱全,這就足以說明你們已經離婚,你沒有資格坐在這裡。」

  「那不是項莫軻簽的名蓋的章。」趙尹薇臉一沉,冷冷的說。

  「我們可以驗指紋啊,到時絕對可以讓你心服口服,現在你可以出去了。」

  「不,我要現在就進行這件事情。」她堅持道。

  「荒唐,項莫軻人躺在醫院病床上,難不成要我們整個董事會搬到病榻前,只為了一句你要驗指紋?」羅文琇嘲諷的說。

  就在此時,會議室的大門再度開啟,羅文琇正要發作大罵,只見項莫軻拄著枴杖笑盈盈的走了進來,一旁還跟著盧軒,會議室現場響起更大的騷動。

  「不需要那麼大費周章了,我的人和我的手在這裡,隨時可以查證那是不是我的筆跡、指紋。不過……」他帶著笑容望去,「可不可以請教一個問題,究竟是誰告訴你們單人病房裡躺的是我?」他把問題拋向了羅文琇和楊仁成。

  她瞠目結舌,「項莫軻,你、你不是在那場車禍……」

  「很可惜吧,雖然你們試圖破壞我的煞車系統,不過還是功敗垂成。」

  「項莫軻,你不要含血噴人。」羅文琇心虛的大喊。

  「別慌,小嬸,你一慌,這場戲就要提前落幕了。」他從口袋裡拿出一枚袖扣,「楊管家,這枚袖扣不陌生吧?應該是你的吧?瞧,上頭還有你的名字縮寫。」

  「別再叫我楊管家了!」他受夠了那種卑微。

  趙尹薇淘氣的提醒著項莫軻。「是楊發言人啦!」

  「原來是陞官啦,那麼楊發言人,請回答我,這是你的袖扣吧?」

  「是我的又怎樣?」

  「知道是在哪裡撿到的嗎?車庫,就在我發生意外當天。」

  「別以為偷了我的袖扣,就可以這樣一誣蔑我。

  「也對,這是合理的,不過,這枚扣子是第三者交給我的,這樣是不是有多那麼一點可信度?」

  「項莫軻,你以為單憑一枚袖扣就可以把你的意外賴在我身上,妄想要入我的罪,那你實在太天真了。」楊仁成冷冷說。

  「偏偏我一點都不天真,所以還搜羅了不少不利於你的證據。」他轉頭對盧軒說,「請她進來。」

  當盧軒領著怯生生的小如出現,楊仁成臉色頓時刷白。

  「今天的董事會恐怕要提前結束了,因為羅文琇小姐和楊仁成先生必須要接受警方調查。」

  說完,外頭守候多時的警方人馬一擁而上,當場把這兩個野心勃勃的計謀者逮捕,阻止了這場篡奪。

  作鳥獸散的會議室裡,趙尹薇開心的奔向項莫軻。「大叔,你看我今天表現得如何呀?」

  「差強人意。」

  「啥?只是差強人意,這可是我這輩子最端莊的一天欸。」她氣得大嚷。

  「氣質、氣質,你這樣毛毛躁躁的叫我怎麼誇得下口?」

  「討厭,就不會說點好聽的。」她噘著嘴巴,儘是不滿。

  「好,可圈可點,我的老婆大人,你今天真是最傑出、最優雅的完美女性。」

  「嘻,我也這麼認為。」

  回家的路上,她還拉著他拚命追間:「大叔,我是不是很有戲劇潛力?」

  「大叔,你看我是不是很有大將之風?」

  「大叔!大叔……」

  項莫軻不勝其擾,索性抓過她的肩膀,封吻住這張聒噪小嘴。
匿名
狀態︰ 離線
13
匿名  發表於 2010-4-4 15:09:47
尾聲   


  警方今天分別提訊了主嫌羅文琇與共犯楊仁成兩人,除了重新調查項氏集團接二連三的事業危機是否為兩人所為之外,警方還將深入追查七年前同樣發生在仰德大道,造成項家第二代項國雍車禍身亡的案件……

  趙尹薇抓過遙控器把電視關上。

  踏進客廳的項莫軻看見她這不快的模樣,在她身邊坐下後問:「怎麼,不看了?」

  「家裡發生這麼多事已經很叫人心煩了,電視上還每天都在報導我們家的家務事,真是煩欸。」

  項莫軻淺笑的望著她。

  「幹麼,大叔你看什麼看?」瞪大眼睛回看他,不想輸了氣勢。

  「你果然有那麼點項家人的自覺了。」

  「大叔這是什麼話,人家我、我……」

  反正也都是一堆狡辯,他不讓趙尹薇把話說完,單掌托往她的後腦勺,封吻住這張聒噪的嘴巴。

  從一開始的掙扎,到後來,她全然抵擋不住這樣的親暱,整個人呼吸紊亂的癱靠著他,迷濛的眼神祇剩下柔情,像只小貓溫馴的賴在他懷裡撒嬌。

  項莫軻憐愛的撫著她的臉龐。

  「大叔……」

  「嗯,說,什麼事?」

  「莫昕怎麼辦?他還那麼小,而且他什麼都不知道,雖然說他不是叔父親生的兒子,可是……」

  「可是什麼?」

  「可是他也在項家生活了十年。」

  「那你想怎麼辦?」

  「可不可以把莫昕繼續留在項家?我相信好好的把他栽培成人,總比這時候把他遺棄的好,畢竟他也沒有選擇的權利。」

  「你以為我會把他趕出去嗎?」他沒好氣的望著懷裡的女人。

  「不是啊,我是怕奶奶一惱火又搬出家法來,屆時想留也留不住。」

  「看來有人被家法教訓得很慘,到現在還心有餘悸呢!」他忍不住揶揄。

  「還說!我被打得那麼慘,又被罰跪在祠堂,大叔現在還說這種風涼話,討厭、討厭……」她放肆的捶打著項莫軻。

  「別鬧了。」他出聲警告。

  「偏要打到你內傷。」趙尹薇任性的嚷嚷。

  他驀然起身,攔腰抱起人甩上肩。「這就是不聽勸告的下場。」邁開步伐走向臥房。

  「啊!放我下來,放我下來,大叔,我不敢了啦!饒了我吧——」

  帶上門,所有的尖叫討饒全都被阻隔在門的那瑞,誰都不知道當天屋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約莫十個月後,項家誕生了一個新生命。

  自此,掩月山莊除了有叫人頭疼的娃娃哭聲外,還有個麻煩精成天追著項莫軻問:「大叔,你愛我嗎?」

  ㄏㄡ!他只能抱著腦袋瓜悶燒。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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