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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伊颻]冤家路窄[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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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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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5 21:27:04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冤家路窄   伊颻

老虎吃小花!?他這只“黑老虎”改吃素了!?
他下山狩獵,一個“不小心”把她給抓上了山寨,
而這麼一朵誘人的小花兒擺在他面前──如果只讓眼睛飽覽到春色..
好像很對不起自己的手和蠢蠢作祟的欲望...
反正她就被別人“吃過”了,借他“吃”一口,應該不要緊吧!
當他瞄準好,準備“一竿進洞”時──怎知...
竟然遇到了應該早就不存在的“阻礙”!?
她...她不是嫁過人了嗎?怎會還是清白之身!?
難到她死去的相公不能人道?
那麼她不就從未嘗過洞房花燭夜的“神奇”滋味!?
這麼一來,他豈不“身負重任”囉──
看來他非得“鉅細靡遺”地好好教導她這床第之事的深奧學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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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GO超級版主

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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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5 21:27:2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秋高氣爽,正是出遊的好日子。

    雕繪精美的船舫行於平穩河水上,從船裏博來的箏歌悠悅,上頭重兵把守,一望便知上頭所載之人非富即貫。

    望著淩淩水波,白衣男人靠坐在船艙中悠閒品酒,而他有神的眼則緊盯著與他相對而坐的年輕男子,許久後他搖頭歎息。

    「淨謙,你可記得還有我的存在?」他含笑開口,喚回了那陷入沉思的年輕男子。

    「淨謙不敢忘。」年輕男子回神,微微一笑,「皇上恕罪。」

    「罷了,你也清楚我不曾對你生過氣,只是……」當今皇上輕喟地放下酒杯,回頭望著在船尾卿卿我我的一對愛侶,「你可否放棄了?畢竟為了一名女子而兄弟失和大大不值啊!」

    白氏兄弟之父為前朝遺老,兩兄弟更是從小就出入宮廷,與當今聖上是多年好友,如今自家雖已不問朝政,卻仍深得皇上的重視,所以白家在京城依舊有著極為重要的地位。

    「淨謙不曾一日對兄長不敬。」年輕男子垂眸,但他儒雅的臉忍不磚硬了。

    皇上看出他沉默中的抗議,微微歎息,「對兄嫂心存愛戀就不該!」

    白淨謙猛地抽氣。「皇上,愛上一個人,是沒有理由的。」

    「當初我將你嫂子許配給你哥哥,你也不吭一聲,如果你開口,或許我還能替你作主,但現在他們恩恩愛愛的,你還想湊什麼熱鬧?」

    白家二公子深愛自己的大嫂這件事,在京城裏是眾人皆知,弄得白家大公子成親一年以來,白府上上下下陰陽怪氣,原本感情極好的兩兄弟也漸行漸遠,連他這日理萬機的皇帝都看不過去,特地邀兩兄弟游湖,期盼能夠化解兩兄弟心中的疙瘩。

    他為何要多事的管這件事?

    起因於十年前,在他還是一名皇子時,有一回他在皇宮內遭到暗殺,當時是隨父王進宮的淨謙救了他。也因此地與這對兄弟有了奇特的情感,甚至他們三人還結拜為兄弟——這等事自然不能讓他人得知,否則便是陷白家於殺頭之罪。

    因此地想要化解兄弟之間的不愉快,不過他還不明白這是極為困難的任務。

    別瞧淨謙一向隨和而開朗,事實上他若固執起來,可是沒人勸得動他的。

    「就是因為早明白他們倆心意相屬,我不想棒打鴛鴦,才悶聲不吭的。」白淨謙痛苦的道出心中的苦悶。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將自己逼入絕境?罷手吧!天涯何處無芳草?」

    白淨謙淡然地抬眼,「皇上這是下旨要淨謙斷絕對嫂子所有的欲念?」

    皇上微愣,搖一搖頭。「不,朕從不希望與你們有君臣之隔,這是我以你結拜兄長的身分拜託你。」

    白淨謙的眼神直勾勾地望著他,許久後又飄向在船尾欣賞風光的兄嫂。「是他們要你開口的?因為他們知道我一向聽你的?」

    皇上點頭承諾,「淨遠不希望失去你這個弟弟。」

    他的嘴角微微一扭。「也受不了漫天謠言吧?」

    「淨謙……」皇上輕歎。這小子老是愛把尖銳的話挑出來說。

    他凝望岸上的風光,思索著自己的未來。

    他無法忘懷對嫂子的情念,真的沒辦法!若真要他斬除這情感,不如讓他離開吧!

    他緩緩笑開了,沒想到掙扎了這麼久,勿促之中他的決定竟是如此的讓自己開心。「皇上……」

    「嗯?」

    「既然一山不容二虎,那麼淨謙就離開罷!」他望著不遠處的一對鴛鴦,強裝出來的爽朗笑容裏多了些苦澀。

    皇上原本期待的臉愣住了。

    「這……這怎麼行?」身為九五之尊的地居然也會手足無措。與這對兄弟的相處是他生活中難得的樂事,而今淨謙竟要離開?他不准!

    「淨謙對嫂子的情感無法解除,對兄、嫂間的恩愛已是忌妒入骨,淨謙無法再待下去了,只怕哪天要是發了狂,屆時,也不知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白淨謙替皇上添酒,淡然地道出自己的心情。

    「可是……沒必要吧?」皇上神色乍變,「你這是在要脅朕?」這小子,明言暗語說著他的打算,分明是恫嚇他。

    悠閒品酒的淨謙將笑容拉得更大,「豈敢?」

    「淨謙……」皇上沉聲警告他。

    「皇上,淨謙是認真的,或許我的離開對大家而言都是種解脫,也讓京城平靜一段時間,兄、嫂自然也可喘口氣。」說起來他好像是個擾人的禍害呢!

    「可是你能去哪兒?」皇上皺緊眉頭,依舊不喜歡他這個主意。

    「天下如此之大,遺怕找不到我白淨謙容身之處?」他雙手一攤,原本只想脫離這場混亂,然而話一出口他競開始期待獨身的生活。

    「不好!朕不喜歡你一個人在外頭闖蕩。」

    「或許淨謙會找到一個美嬌娘。」他低聲哄誘皇上。

    「不,淨遠若是知道,他會內疚的。」皇上連連搖頭,他今天是來做說客,而不是讓他們兄弟倆分離的。

    「內疚什麼?」白淨謙垂眼堂著琥珀色的液體,「我不過是個庶出的次子,就算白府家大業大,對我而言又有何好處?」

    「你該知道淨遠對你不只這一點感情,而憑你的能力可以將自家的事業拓展得更廣大的。」別瞧白淨謙散漫的性子,其實他聰明透頂,只是身為次子,使他有些憤世嫉俗,他總是將一筆筆生意做得有聲有色,然後又拍拍手隨意地拋掉,白淨遠每回都被他氣得七竅生煙。

    「然後讓我奪走白家的一切?」他望著那對儷人,眼神多了些算計,不過卻是故意做出來惹人惱怒的。

    皇上瞪著他,他狂妄的語氣令人聞之氣結。

    「那麼你想要什麼?上戰場求取功名你不願意,朕要幫你你又拒絕,你非得讓眾人被你逼得投降不可嗎?」

    白淨謙噗哧一聲笑了起來,「淨謙還以為大哥要皇上來當說客就已經是投降了。」

    「你這小子別不正經!」皇上猛拍桌,嚇到了船上所有人,大家都朝船艙望來,而白淨遠和他懷中的新婚妻子更是緊張的想要朝這裏走火,還是皇上忍住怒氣,對他們示意,他們才打著步。

    「淨謙再認真不過了。」現在,誰都攔不住他了,要走,原本是情非得已,但現在他卻期待不已。

    「為什麼?」

    「因為淨謙不想眼睜睜地看著心愛的女人在別的男人懷中尋得幸福——尤其那個男人又是自己的親大哥。」白淨謙沉下臉,顫抖的手將白玉酒杯捏碎,碎片割破了他的掌心,他望著鮮血,仿佛心上也被割了遭深深的傷口。

    皇上見他如此痛苦,他也不捨了,「用情如此之深?」

    他閉著眼點點頭。

    「那麼……你打算去哪兒?」

    他搖搖頭,「尚無計畫。」

    「那就多待些日子,等決定後再說。」

    「淨謙打算明日就離開,請皇上別讓兄、嫂知道,免得到時他們開口留我,大家難為情。」白淨謙抹去手上的酒液與鮮血,伸了伸懶腰,「我一定會找個比嫂嫂更好的女人。」他對自己承諾。

    「既然如此,朕也不好再留人,不過落腳後,別忘了捎個訊息回來,免得大家為你操心。」皇上歎息道,這下不知道要如何向淨遠交待了。

    「當真有人會想我?」他挖苦的微笑。

    「淨謙……」皇上氣得吹鬍子瞪眼。

    「知道了。」他懶懶的輕笑應道。

    「還有這個。」皇上卸下腰間的金牌遞給他,「身邊沒人幫著你,起碼朕可以給你一點保護,這拿著。」

    白淨謙接過金牌,「不怕淨謙拿著權杖為非作歹?」

    「你若是敢,朕就不顧兄弟之情,砍了你的腦袋。」

    他笑咧了嘴,摸了摸頸子,「瞭解。」

    望著不遠處相偎相依的身影,他的眼神轉為黯然。

    往後,他會有個不同以往的生活,而最重要的目的則是忘懷這段情感。

    他緩緩展開一抹期待的微笑。

    是啊!哪裡都比這裏好!

    四年後

    真是的,也不知道自己在忙個什麼勁兒。

    花弄影在一群男人的包圍下上了山寨。

    這山寨位於洛陽城外西郊,風景明媚,原本是洛陽文人閒暇時遊玩之處,不料在兩年前被一群強盜佔據,擾得過往旅人都視到此處為畏途;所幸這群強盜通常只搶貨物,極少傷人。

    不過她不知道一個女人家這樣被帶進去,會有什麼下場?聽說這山寨的頭頭「黑老虎」極愛女人,而她更是洛陽城裏鼎鼎有名的大美人,真怕自己這麼落入黑老虎手中,會死得很慘。

    她覺得自己實在是太衝動了,只想著要幫人,卻忘了顧及自身的安危。

    她原本就與洛陽望族——邵氏族長邵征是好友,而後因他而認識了同為洛陽望族的佟家千金佟玳綾,與她成了好友。

    她知道邵征與佟玳綾之間的情愛糾葛,她替溫柔善良的佟玳綾心疼,而恨起了舊識邵征。所以才打算上山寨,找邵征討個公道。

    上了山寨,才知道邵征不在了,她想下山,可是……怎麼走得了?

    她被硬推到他們的寨主——黑老虎房裏。

    她想……如果亮出邵征的名號,這黑老虎應該不會為難她吧?她多少曾聽說了他們之間的交情。希望有用,否則她必死無疑。

    她冷靜的望著黑老虎。這個男人就像大家所傳說的,皮膚黝黑、臉頰上有道疤痕,看似放鬆的身體之下藏著威猛的迫人氣勢——難怪他會被稱為黑老虎。

    「唷,這美嬌娘是誰啊?」黑老虎興味盎然地打量著嬌媚動人的花弄影。他聽說過她的大名,聽說她是洛陽城裏難得的女中豪傑,今天總算見到面了。

    「我要見邵征。」花弄影知道邵征不在這裏,但她故意亮出他的名字。

    「他走了。」黑老虎側躺在床上,懶懶地打量她。

    她很美,不同於一般女子的柔弱,她的雙眼精明有神,微啄的唇和揚高的下巴都顯示了她並非那種會輕易屈服的女子。

    「那麼我也要走了。」她高傲的轉身離開。如果他沒攔人,外頭的小嘍囉應該也不敢妄動吧?

    「我讓你離開了嗎?」黑老虎懶洋洋的問。

    「我可是邵征的女人,你想和他作對?」她約略知道邵征與眼前男人的交情,心想抬出邵征的名號應該可以讓自己全身而退。

    她真是太笨了,居然就一個人傻呼呼的上了山寨,若是她因此出了事,邵征和玳綾他們才真的欠她了。

    黑老虎咧嘴一笑。「據我所知,邵征為了佟家那個千金已經魂不守捨,甚至來要求我幫他劫花轎。你?他不會在意你的,忘了他,到我懷裏來吧!」

    他雖然是強盜,但城裏的事多少知道些,而他確信邵征從來就不曾看上過她。

    可惡!被他識破了!

    「嘖!憑你?姑娘我還看不上眼呢!」花弄影橫瞪他一眼,「我話可先說在前頭,連邵征都對我尊敬幾分的,你若是敢碰我,他不會輕饒你的。」

    「哦?是嗎?」黑老虎慵懶的坐在床邊,甚至覺得她發怒的模樣很有趣,而一他也很明白她來這裏的目的。

    其實她會來這裏,是想要知道邵征會如何對付他的心上人佟玳綾,而她也猜想,邵征應該會找上他的好兄弟——黑老虎。或許……她可以從他這裏取得想要的消息。

    這麼想,她的唇邊拉起一抹媚笑,盈步款款地走向黑老虎,柔媚的眼挑勾著他,「我說你,當真對我有意思?」黑老虎錯愕地望著她,首次在面對女人愣住了。

    美女他見多了,但他沒見過如此美豔狐媚的女子,他的呼吸漸漸急促。「是啊!」

    「那麼……先告訴我,你們將要做什麼?」她扭著纖腰往他腿上一坐,「告訴我好不好?」

    「不行!」他內心在掙扎。他很久沒碰女人了,而眼前這個自動對他投懷送抱的又是如此絕色,他實在很心動。但是他若說了他們的計畫,要怎麼向邵征交待?

    「說嘛。」花弄影一雙玉手在他胸前搓揉。他或許沒發現,但她的心跳好快,畢竟她從沒碰過男人,這次可是為了佟玳綾而犧牲的。

    「要我說可以,不過我想要你。」他只好把決定權交到她手中。她可以馬上走人,自然也可以留下來陪他春宵一度。不過他不會抱太大期望的,畢竟他是強盜,哪個女人敢親近?更別提她這麼一個名號響叮噹的女掌櫃。

    她愣住了,沒想到他會提出這種無恥下流的要求,她揚手給了他一巴掌。「你這臭蟲配嗎?」

    「配不配……等先嘗過你之後再說了。」黑老虎抱起她。一臉邪笑。他原本是該放她走的,但她的一巴掌打火了他,他要讓她嘗嘗男人的滋味。

    他的臉豈是女人可以隨便碰的?若不給她這個讓洛陽男人都望之卻步的女人一點教訓,他就不是黑老虎!

    花弄影瞪著他,感覺渾身發冷。她當真要為了那對苦命鴛鴦而賠上自己?天哪!她不要!「放開我!放開我!」她拼命掙扎。他輕而易舉將她壓在床上。

     「我聽說……花記商號的女掌櫃花弄影是個寡婦,守寡多年,難道你一點都不寂寞?不妨……讓我來滿足你,我保證別人不會知道的。」

    「你……狗屁!別碰我!你的髒手別碰我!」花弄影嚇壞了,她拼命的拍打他,就怕自己的貞操會葬送在這混蛋手上——

    是的,眾人都以為她嫁過人、死了丈夫,但她根本沒穿過嫁裳啊!

    「做我的女人,你想要什麼我都會給你。」話說出口,他才訝然地發現自己是真心的。而且還對個頭一回見面的女子,真是怪哉。

    「我呸!你以為你配嗎?」花弄影怒瞪他,「你只不過是個眾人厭惡的強盜!還不快放開我,否則我要官府把你這破寨子給踏平了!」

    「女掌櫃,我黑老虎能在這裏待上這麼久,你猜是為什麼?官府容忍我,自然是有理由的,我看你還是別白費力氣了!」

    「救命啊!救命啊!」她無助的吼叫。此刻真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啊!

    「叫救命有用嗎?外頭全是我的兄弟,你若是不喜歡我,那我只好把你賞給外頭的兄弟。兩者你自己選吧!」

    「我寧可一死!」情勢至此,她只得橫下心咬舌自盡……

    黑老虎早有防備,他迅速扣住她的下巴,微微一笑,垂首封住她的檀口。

    花弄影憤怒的瞪著他,卻被他黝黑深幽的眼迷住了。

    原以為他是一名微鄙的粗人,可是他既不髒也不臭,只是太放肆了……

    掙扎減緩,她的手攀在他的肩頭,全身都放鬆了。囚為她知道自己的力氣比不過這個男人,只得先等他忘神,再找機會了。

    沒想到她是如此甜美。他忘了原先的挑釁,加深這個吻。

    他的舌探入她口中,不顧她的含糊抗議,靈活的舌在她口中翻攪,企圖催動她的情欲。

    怎麼可以這樣?她睜大眼,被他放浪的舉動嚇壞了。淚水滑出她的眼眶,她玲瓏的身子也微微顫抖。

    他感覺到她的害怕,放柔了動作,輕輕哄誘著她,直到她嚶嚀一聲接受他的誘惑,他才又加重他的吻。

    他嘎啞而帶著欲望的聲音滑入她迷霧般的理智,她睜開眼,望著眼前因為欲望而繃緊的臉,而他的手正在她赤裸的身軀上遊移滑動,她嚇得驚喘出聲。

    她抬手胡亂推他,他卻堅持地伏在她身上,直到她摸到他腰間的刀,她迅速抽出,然後往他腰間一抵……

    「滾開!否則後果你自己負責!」她嬌喘連連,握刀的手也顫抖著。

    抵住下體的刀將他硬生生從火熱欲望中拖出來,他愣住了,打住所有的動作,瞪直雙眼望進她帶淚的眼。

    「別亂來!」他的聲音要聽不出一絲異樣,但從他額角滴落的汗珠透露了他緊繃的情緒,因為他的男性雄風此時正掌握在一名嚇壞的女子手中。

    「放開我。」花弄影原本只想全身而退,只是被他的騷擾拉走了注意力。現在,她可不會對他客氣。

    「行,只要你別亂動,我會放了你。」黑老虎抬身小心地離開她,一雙眼直瞪著下方冷冰冰的刀子。

    「讓我走!」花弄影跟著起身,刀子不曾離開他的要害之處。

    「我答應你。」現在要他答應什麼都可以,只要他別被這女人給閹了就行。

    她呼口氣放下刀,可是一口氣還沒呼完,瞬閑她被一股強勁的力道拉起,跪坐在床上,手上的刀子不知何時已被甩得遠遠的。

    「啊——」她使勁的尖叫。

    「閉嘴,女人!」黑老虎不耐煩的俯首封住她的嘴,他反剪她的雙手,猛力將她赤裸的胸抵在他胸前。

    「噢!」他突地低吼側開臉,嘴角掛著鮮紅的血絲,「你咬我?嗯,夠嗆。」

    「你說要放了我的。」他懾人的氣勢震住了她,她只能無助的低聲控訴。

    「可是你實在太誘人了,我放不下。」黑老虎的嘴輕薄地往她頸間探去,烙下一串輕吻。

    「不要……」她無助的哭泣。

    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心軟,總之當她的淚落到他臉上,他似火山爆發的欲望竟如遭冰雪覆蓋般頓時降至冰點。

    他推開她,「回去吧!」他冷眼看著她躺在床上哭泣,「噴!你還不快把誘人的身子藏好,等著我要你啊?」不等她反應過來,他起身拉她的衣服。

    「別碰我!」花弄影驚呼,雙腿亂踢,卻正中黑老虎的脆弱部位。

    「噢……」他躺在床上痛苦的呻吟。

    她拉緊衣襟,用淚眼失措地看著他。

    「你……給我滾!」

    這樣的結果正是她所期待的。理好衣服,不管他的死活,她咬牙旋風般的沖了出去。

    奇怪的是跑出黑老虎的房間後,從她下山回到城裏這一路上,竟沒有人攔阻她。她尚未平復的心管不了那麼多,人沒事就好了。只要她不說、黑老虎不說,沒人知道她今天的遭遇。黑老虎……噢!花弄影暗自祈禱,希望有生之年都別再見到那個讓她受盡屈辱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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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5 21:27:44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雖然好事多磨,也總算是有情人終成眷屬,邵征與佟玳綾雖然歷經了一些波折,終究還是結為夫妻了。

    花弄影欣慰地望著正在拜堂的一對新人。

    總算她花那麼大的勁沒白費,今兒個成功的促成了一段良緣,只是……一想起那天的遭遇,自己的身子被那個無恥的男人看遍、摸遍了,她仍會臉紅心跳!她歸咎於自己是第一回被男人碰,才會對那段記憶如此深刻。

    新人拜完堂後,新娘被引進新房,而新郎倌則開始穿梭於席間敬酒。

    她一向不喜歡這種場面,所以還是早早回避吧!

    她微笑著轉身要離開,卻被一臉意氣風發走進來的高大男人嚇得屏息頓步,而這男人的到來也引來眾人不小的騷動。

    這黑老虎膽子不小,平時為非作歹就算了,竟然還敢大搖大擺的出現在城裏,難道他不怕被官府抓了嗎?

    她環視眾人,原本熱鬧的氣氛因為他的到來而顯得十分詭異,因為大家都怕他。

    「恭喜啊!」黑老虎不顧眾人的瞪視,對迎上來的邵征迭聲道賀。

    「多謝!」邵征謝的不只是他今日的出席道賀,更包括他給予的幫助。

    「罷了,我這十惡不赦的強盜能夠做點善事、補點罪孽也是好事,你說是嗎?」他自嘲的說。

    「哼!」花弄影雖然想要悄悄離開,一聽見他的話卻還是忍不住發出輕哼。

    黑老虎側臉一看,正巧望進她充滿敵意的眼,他的臉上竟有一絲不自在,但很快的被一抹慵懶微笑掩蓋了。「唷,原來是迷人的女掌櫃啊!」

    「如何?」花弄影簡直是咬牙切齒的回應。

    「沒事,只是發現你越來越美了,比上回……」他好整以暇地望著她驚恐的臉,她肯定是怕他把上回的事說出來。

    「你再說一句話我就……」

    「如何?」黑老虎樂得逗弄她。

    「好了,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你就收斂一回,別鬧事!」邵征警告地瞪著黑老虎,暗示如果今天他敢亂來,他這新郎倌絕對不會留情面。

    「行了,不鬧了。今天小弟我只是來給大哥敬酒,祝你和嫂子百年好合、早生貴子。」說完他皺著眉頭仰首灌下醇酒,同時心裏也不禁嘀咕;怎麼他看上的女人老成為他「嫂子」?

    「沒想到你這張狗嘴還吐得出一點東西。」花弄影在一旁冷哼。她就不信在大庭廣眾之下,這無恥的強盜敢對她如何。

    「嗯,我的嘴功用可多的很呢!」他曖昧的對她眨眨眼。

    花弄影忿忿地撇開視線,見不少人注意到她和黑老虎,她更急著要擺脫他了,「邵爺,恭喜你,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

    「多留一會兒,畢竟我和玳綾的好事能夠圓滿,你可盡了不少力。」邵征可不打算讓她這麼早離開。

    不由自主的,她的眼神又飄向黑老虎,他邪氣兮兮的笑容證實了他現在想的是和她同一件事。她的臉無法自制的羞紅了。

    她胡亂的點著頭。

    見邵征被其他賓客包圍,她只好退至一旁,更希望自己能夠避開身旁的男人。

    「想去哪?」低沉的聲音如影隨形,她氣惱的轉身瞪他,「別跟著我,不然人家還以為我跟你有什麼曖昧。」

    黑老虎微愣,然後不正經的笑了起來,「事實上我們之間的確有點曖昧,你忘了上回的事嗎?」他的聲音到後來越來越低嘎惑人。

    「你再說一次!小心我把那天沒做完的事一併做了,而且我不在乎是在眾人面前!反正大家都避你如蛇蠍,我這麼做說不定大家還會拍手叫好呢!」

    一說起上回兩人險些擦槍走火,黑老虎就忍不住輕笑,「只不過是逗逗你,那麼認真做什麼?上回我什麼便宜都沒占到啊!」

    「還沒占到便宜?」花弄影的怒吼引來一些人的注視,她氣惱的往更僻靜的地方走去,「該碰的你全沒放過,你還不滿意?你若是敢再說一句,恐怕我就要被你逼得上吊以示清白了。哼,不過我想你根本不會在乎別人的死活。」

    黑老虎炯炯有神的眼盯著她,「不,我在乎。」然後他扭唇一笑,「因為我還沒上過你。」

    她猛地抽氣,然後隨手將擱在桌上的水果刀握在手中,「你再說一句,我不是閹了你,就是當場自盡。」

    她的威脅得到效果,黑老虎投降的舉起雙手,「好吧,我不惹你,我……」他笑得更邪氣了,像是在算計些什麼。「還有要事要做。後會有期。」

    等黑老虎離開後,她總算呼出了一口氣。

    天哪!再與他多交手幾次肯定會把她逼瘋。

    黑老虎站在佈置得喜氣洋洋的新房外,然後得意洋洋的看著自己一身的紅袍。

    他曾經短暫迷戀過佟玳綾,不過因為好友兼恩公邵征與他搶人,他不想為個女人扯破臉而讓賢,不過今天他可要好好鬧一下,就算嚇一下佟玳綾他也開心!

    悄聲走進新房,扯掉紅色頭巾,他好整以暇地望著佟玳綾驚愕的表情。

    「怎……怎麼是你?邵征呢?」佟玳綾被他嚇白了臉。

    一身大紅袍的他咧嘴一笑。「他啊!逃婚去了,把你送給我做押寨夫人囉!」

    佟玳綾不信地猛搖頭,「不……不可能,邵征不可能這麼做的。」邵征明明瘋狂的愛著她,他沒有理由逃婚的啊!

    「怎麼不可能?剛才跟你拜堂的人是我耶!只差洞房,我就是你真正的丈夫囉!」黑老虎沒個正經嬉笑的說。

    玳綾兩眼一翻,當下昏了過去。

    他傻眼了!「喂!你不會真的這樣就不行了吧?」他拍拍她的臉頰,發現她真的昏過去,他警覺自己又闖了個大禍,唉!還是去找邵征來吧!

    他吐吐舌,在熱鬧的大廳裏將正在敬酒的邵征拉出來。而花弄影沒發現是他,只是奇怪怎麼會有兩個新郎倌,又見邵征神色緊張,便跟了過去。

    來了房,才發現新娘子昏倒了,她望著另一個新郎,幾乎氣得也昏過去。

    怎麼又是他?她斜眼瞪著黑老虎,「我說你穿這身衣服做啥?想當新郎倌?」

    「我只是開個玩笑,沒想到她禁不起嚇,說昏就昏。」黑老虎面對她竟是一臉的尷尬。

    「滾出去,不然我現在要你的命。」一向呵護佟玳綾的邵征冷聲說道。

    「噴,就連咱們洛陽知縣想動我都得考慮一番,殺我?你行嗎?」黑老虎嘴裏含糊嘟噥。事實上,就連當今皇上都還捨不得殺他呢!

    「走啦!惹人厭的傢伙。」花弄影見玳綾沒事,便拖著他離開。壞人好事,只有這個混帳做得出來。

    一出新房,花弄影便氣得開始數落他,「你這個……」

    黑老虎跟在她身後來到清幽的院落,帶著一臉做錯事的愧疚辯稱,「我只是心有不甘嘛!原本是我看上的女人卻落入邵征手裏,開個玩笑也不行啊!」

    「你莫名其妙!難道你從不管別人的感受?拿別人的痛苦當樂趣?」花弄影用食指狠狠地戳著他胸口。

    他微微愣然,臉色突然變得哀傷,「如果我早一點變成這模樣,說不定日子會大大不同。」

    花弄影沒想到他會突然閃神,一雙明媚大眼盯著他,才發現其實他很年輕,而且長得挺斯文的,只是被黝黑的臉、臉頰上那道疤痕和他強盜的身分掩蓋住了。

    「喂,你幾歲?」說不定比她還小呢!

    「二十四,幹嘛?你對我感興趣了?」他趁空也打量起她來了。

    還以為她很老了呢!聽說她已經二十有二了,不過看起來仍像未出嫁的小姑娘,尤其是她嬌嫩欲滴的紅唇更是吸引人的想湊過去啜上一口……

    他怎麼老正經不了?花弄影連連翻著白眼。

    「我警告你,這下玳綾已經是邵征的人了,你可別再動歪腦筋啊!」她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她越說,他就越想逗她。

    他唇一掀說道:「那我得考慮考慮,如果玳綾想要我,我自然樂意奉陪。」

    「該死的!難道你平時劫掠上山寨的女人不夠你玩?」她忍不住詛咒這個爛男人!「當初真應該把你給閹了的。」

    他臉倏地一凜,「噢!你想砍我、鞭打我都無所謂,但是讓我不能人道,那就真的太殘忍了。」這可是天底下男人公認最悲慘的事耶!

    她被他吊兒郎當的態度氣得說不出話來。

    望著她氣呼呼的臉他笑了,「你還在氣那時的事?」

    「氣?不,我是恨你。」那種屈辱可不是一天兩天就忘得了的,她純潔的身子給他玷污了啊!

    他閉上眼,然後又睜開帶著嘲弄的笑眼,「恨意如此輕易就堆積?或是你根本就是對我有興趣?」

    她感覺雙頰潮紅。「放……放狗屁!誰對你感興趣了。」

    他裝模作樣地搖了搖頭,「女人家說話怎麼這麼粗魯?」

    「跟你們男人學的。」她咬牙回嘴。

    「你應該跟我學學別的。」他放柔聲音勾引她。

    「我要走了,跟你說話一點益處都沒有。」她四處張望,才發現這院落寧靜得很,仿佛只有他們兩人在場,而她為此深感不安。

    「怕我?」他揚眉挑釁。

    她瞟他一眼,沉默的轉身離去。

    他長腿一跨便擋住她的去路。

    「你想做什麼?」她心驚的瞪著他,她明自如果他想亂來,根本沒有人救得了她。

    「如果我說……我想把那天沒做完的事完成,你意下如何?」他黑幽的眼眸竄出赤裸的欲望,呼吸漸漸急促。

    「我……我不像你,我懂得什麼叫貞潔。」她連步退後,他高大的身材對她而言是極大的威脅。

    「噢,你年紀輕輕就守寡,連兒子也沒有,就算你把花家的事業經營得有聲有色,那又如何?老來只不過孤獨一人罷了。」

    他的話打擊了她的心,她閉眼承受著他的話所帶來的椎心痛楚。「那又如何?我一個人挺自在的。」

    「不,你並不快樂。」他趁她閉眼時握住她雙臂,進而將她拉進懷中。

    「誰說的?我擁有花記商號,在洛陽城無人不知我花弄影,這樣就夠了。」她仍舊閉緊雙眼,不願承認他的話敲痛她的心。

    「是嗎?或許你真的可以呼風喚雨,但是有沒有人會疼你?」他垂眼看著她豔若桃李的臉蛋,心疼她在堅強之下的脆弱與無助。

    「我不需要人疼!」她低聲怒吼。

    「不,女人都需要男人疼的。」他攬著她的腰將她擁在胸前,使得她的臉蛋一直到腿部都與他緊緊貼合著。

    她感受到他的體溫,才猛然驚覺自己已陷入他的圈套之中,她猛力推開他。

    「你只不過是為了勾引我才說這些的,你這卑鄙小人!」

    「我若是卑鄙小人,你就是淫心蕩婦。」他仍舊不給她機會逃脫,雙手緊箍住她,冷笑地反擊。

    「王八蛋!」她揚手便賞了他一巴掌。

    眸中的欲火瞬間轉為怒火,他握著她雙臂的手加重了力道,「女人,這是你第二次賞我巴掌,你可知這對我而言是無比的屈辱?」

    「我不在乎,因為你這個人根本不知廉恥。」她不馴地怒瞪他。

    他眯起雙眼,邪佞地盯著她,接著縱聲大笑,笑得花弄影渾身發寒。

    「既然我是無恥之徒,又何必在乎別人想法?你要恨我就恨吧!只要我開心就行了。」說完,他將她打橫抱起,往不遠處的屋子走去。

    「你想做什麼?」花弄影臉色蒼白地推著他,想要逃離他。

    他抿緊雙唇不再言語,將她帶進無人的屋子,落鎖,然後將她拋在床上,陰鬱的眼緊盯著她,在她恐懼的注視下開始寬衣。

    天哪!難道她終究逃不過他的蹂躪?花弄影見他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落地時,真的害怕了。

    她躍下床,想要趁他脫衣時逃走,但他長臂一伸就將她撈了回來,一陣昏眩,她又躺回床上。

    「你知道嗎?這些年來,你是第一個讓我如此饑渴的想要佔有的女子,我想既然你守寡多年,應該也會想要男人來滿足你,不是嗎?還是……其實你是有情夫的,只不過藏得太好,沒被人發覺罷了。」他將最後一件衣服甩到地上,健壯的赤裸身軀毫不掩藏的朝床邊走來。

    「不……」不願看見他,她低吟著閉上雙眼,「如果我告訴你我不是寡婦、沒嫁過人,你是否願意放了我?還有……我道歉。」

    他上了床,冷冷的一笑。「來不及了,我是真的想要你,你絕對逃不的。更何況……你的鬼話誰相信?」他抬手輕刮她蒼白的臉頰。

    她知道他又更靠近了,死命的往床角縮,「別過來。」

    「難道你不知道,越是一副楚楚可憐,越容易吸引人?」黑老虎將她位回身邊,開始動手脫她的衣服。

    「不要!」她尖叫著反抗。

    「唉,你又犯了另一項大忌,男人就是喜歡女人掙扎,這樣更能滿足我的征服欲。」被她的掙扎惹煩了,他眼一沉,粗魯的扯下她的衣服。

    「我恨你。」她的瞪視無法傾洩所有對他的恨意。

    他深深的望進她的眼,發現自己仍舊無法狠心地對她,而他也不想壞了期待許久的結合,他決定要耐著性子誘惑她。

    將她身上衣裳除盡後,他心滿意足的打量她毫無瑕疵的完美身子。

    他火熱的目光讓她想逃避,她伸手想擋住身子,卻被他拉開。

    「不要遮,讓我看你。」他著迷的打量她,然後伸手壓在她起伏不定的胸口上,感覺著那裏的柔軟。

    她無助的痛哭失聲,卻無法阻擋他的侵略,最後,她索性放棄了,她決定任他妄為,只要早點結束就行,但是他別想從她這裏得到一絲樂趣!

    看著她死寂的臉他也猜得出她的打算,不過他不會讓她如願的。

    他淡淡一笑,覆在她胸口的手移開了。當花弄影才以為他要撤手時,奇異的溫熱取而代之。

    她好奇的睜眼,卻驚喘一聲。他居然……

    原來她說的都是實話,她根本不曾嘗過雲雨,而他卻置若罔聞,否則,他會更溫柔的對待她。

    沒錯,他不會放棄佔有她,因為他渴望她,但是佔有她的方式會大大不同。

    直到啜泣聲漸歇,他才低頭看她。「還疼嗎?」他柔聲問。

    「離我遠一點……」她無力的低哺。

    「不,我怎麼可以在此時離開你?」他抱緊她,一個個心疼的吻落在她不情願的臉上。

    「難道你還想傷害我?」她用淚眼控訴他的暴行。「既然你完事了,可以放過我了吧?」

    他怔了一下,接著玩味的笑了。「果然是處子,不懂得享受。剛才你經歷的是最痛苦的部分,之後就是全然的歡樂。難道你想現在就放棄?太可惜了,畢竟最難熬的部分已經過去了。」

    「我只想離你遠遠的!」她憤恨地回答。

    他搖搖頭。「這我可不同意,我不能留給你一個壞印象,讓你往後根本不敢再嘗試。」他將她放平。

    她驚恐的瞪著他,「你……想幹嘛?」

    他微微一笑。「讓你發覺真正的愛欲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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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5 21:28:04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難道你剛剛做的還不足以羞辱我?天哪!你到底還想要怎樣傷害我才會心滿意足?」

    「我……」他恍神片刻,然後對她搖搖頭,「不,我不想傷害你,我只是要你,也只想給你快樂。」

    「快樂?這算是哪門子的快樂?讓人知道我和你廝混在一起,我還有臉活下去嗎?」

    他挑眉,無賴地微微一笑,「那麼我們就小心點,別被抓到囉!」

    她憤怒的狂吼,然後跳下床,但她的腳都還沒碰到地面,就又跛他抓回懷中。

    「聽我一次,我不會再傷害你的。」他將她壓回床上,單手將她的雙手鉗制在她的頭上,另一隻手不懷好意的下滑,來到她的腿間。

    他的手指間散地撥弄她的花核,他的眼直勾勾地瞅著她,滿意的看見她屏息以待,她的眼神變了,漸漸沉醉其中,一陣陣酥麻快感沖刷著她的身子。

    「這是怎麼回事?」她嬌喘連連,想擺脫他的手卻被牢牢定住。

    「放鬆。」他靜靜的等著她,直到她放軟身子,他才緩緩地開始抽動。

    「你到底在做什麼?」她無助的呻吟,從未有人如此對待過她的身子,那一股怪異的感覺更是嚇壞她了。

    他放開壓著她的手,掐住她的花核,滿意的聽見她細細的嬌喘聲。

    在他的逗弄之下,她的抵抗已然全失,只知道隨著他而擺動,她感覺渾身發燙髮麻,眼前唯一所見,就是他折折發亮的雙眸。

    她甚至聽見那細碎的尖叫聲,這才發現是她自己發出的,更是羞得雙頰嫣紅。

    「我要你。」他霸氣的宣告並抬起她的臉,要她看著自己,仿佛要她記住自己是第一個佔有她的男人。「呃!」她猛地睜大眼,雙手推著他厚實的肩。

    她閉眼想要逃避事實,但一個個落在她頸間的吻打碎了她的期待。

    「我恨你。」她閉眼低語,她知道他聽得到。

    他為她的堅持扮了個鬼臉,笑答:「我知道。」卻仍舊不斷的吸吮她的柔美,在她白嫩的頸子上印下一排紅色的印記。

    「你強暴我。」她身子虛軟的甚至無力避開他。

    「好說,你不也欲死欲仙?」他懶懶地反擊。

    他的話激怒了她,她猛地起身推開他。「別再說了!」

    「瞧瞧我的肩,上頭的傷都是你忘情之時抓的。」他側頭望著肩頭,故意提醒她。上面有好幾道紅色的抓痕,這樣激烈熱情的女人還真是不多見。

    啊,他真想再要她一次。但是如果他說出來,恐怕她會氣死吧?

    「別說了!」她捂著耳朵不想聽見他的聲音。

    他微笑拉開她的手,將她拖進自己懷裏。「弄影……」

    「別這樣叫我!我的名字不是你這張爛嘴可以叫的。」她揚手又想打他。

    他輕笑避開她的手,「哦?那麼說我這張爛嘴只能親你、讓你嗯嗯啊啊的發出吟叫聲囉?」他不正經的挑眉嘲弄。

    這個男人沒有一點羞恥之心嗎?

    「我清白的身子已經被你給毀了,下回……你若是再碰我,我鐵定殺了你!」她晶亮的雙眼中佈滿恨意。

    下回?她還提到下回。他滿意的點頭,狡黠的說,「好哇!我讓你殺,只要還有下回的話。」

    他當真探手摸起床下的刀子遞給她。「今天的事是我不對,不該不顧你的感受佔有你,我欠你一刀。」

    「什麼?」她迷糊了,這個男人要她殺他?

    「嗯,動手吧!如果能讓你心裏好過些。」他將刀子塞進她柔嫩的小手中,敞開手臂等著。

    「我……」她看看手中的刀再望向他。「我不會殺人哪!」

    「那你可以從現在開始學起。」他見她不敢下手,索性拉著她握刀的小手往他肚子捅來,刀子當真劃破他的肌膚、陷入他體內。「就這樣……」

    疼痛讓他悶哼一聲後,嘴角隨即扯出一抹笑。刺得不算深,她根本沒用力。

    花弄影傻傻地望著他的傷口。心不禁一驚,若非她最後使力往回拉,刀子可真要全陷入他體內了。

    「你這個……瘋子……」她盯著他平靜的臉低喃。

    他淡淡一笑,「弄影,為你而瘋,值得!」

    她不堪的閉眼,抵擋他的笑臉所引來的陣陣心悸。她放開手,漠然地下床將衣服……穿好。「今天的事,你若敢向其他人宣揚半個字,我花弄影發誓會天涯海角追殺你。」

    「追殺我?不,不用,因為我會待在你身邊。」他含笑拔出刀子,不顧身上的赤裸,下床找布壓住傷口。

    「不要說,好嗎?否則我無顏活在這世上。」她淚漣漣的祈求,被他避不回答的態度急哭了。

    他疼惜的傾身吻去她的淚。「你不說、我就不說。這樣你可滿意?」

    她咬著下唇退開,再瞪了他一眼,才轉身離開。

    「花弄影……好個奇特的女子。不是說你是寡婦嗎?怎麼還是處子?難道你那死去的丈夫不能人道?」望著她跑遠的背影,他深思的喃喃低語。

    腰間傷口傳來的疼痛提醒了他,若是再不止血,恐怕下回就真的別想再風流了。

    而花弄影這個他最渴望的女人,在這四年裏,只有她激起他的興趣,他是絕計不會輕易地放過她了。

    該死的,這些人打哪來的?

    花弄影不住地頻頻回望身後的追兵,身旁的護衛也是一臉焦慮。這荒山野嶺,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後頭又有一堆殺手窮追不捨,恐怕這回她難逃一死了。

    可是這些人到底是誰?絕不是強盜,否則不會不搶貨物而執意要追殺她,恐怕是她生意上的仇家吧?還是「他」……心底浮起一張淫邪的老臉。

    「掌櫃,我們替你擋住來人,你快趁機逃回城裏去吧!」數名護衛這麼說著。

    「不行,我不能丟下你們不管。」她說什麼都不會丟下手下獨自逃命的。

    「他們的目標是你,應該不會為難我們的,你快走!」她的護衛拍拍她的馬趕她走,只祈求她能平安回城。

    知道自己無法回頭,她只能咬牙放馬狂奔,如果能早點回到城裏,或許還來得及討救兵……

    她專注的駕馭馬匹,面前突然出現一群人橫擋住她的去路,突被眼前景象嚇到,她驚叫著扯住馬韁,馬兒更因受到拉扯一躍而起,無奈她騎術不精,根本無法穩住身體,就這樣狼狽地摔下馬滑落地面。

    「咦?這是哪家的姑娘?挺美的。」害她墜馬的人圍在她身邊好奇的打量。

    「我是城裏花記商號的女掌櫃花弄影,我的手下在後頭被人追殺,求你們行行好,救救他們吧!」花弄影顧不得身上的疼痛,爬起來向這些人求救。

    「花記商號?咦?那不是老大的……」一群強盜你望我、我望你,都有種解脫、鬆口氣的感覺。

    花弄影此時才看清楚這些人,她猛地倒抽一口氣。這些人是山寨的強盜啊!

    她嚇得想上馬溜走,卻被一雙手臂抓住拉下來。

    「放開我!」她尖叫連連,深怕被這些強盜給玷污了。難道說她在劫難逃,註定要身敗名裂?

    「花姑娘你冷靜點,我們這就去救你的人,不過還想請你幫個忙。」抓住她的人對她喊著的同時,已經有一批人上馬前去救人了。

    她靜了下來,懼怕地看著他們顫著聲問道:「什……什麼忙?」

    「請你跟我們上山一趟,見見我們老大。」

    「黑老虎?不!」她死都不要再見到那個……唉!她也不知該怎麼形容。

    「那麼……我們只好對你不客氣……」一群人邪笑的朝她走近,意圖明顯的駭人。

    「好,我去、我去。」被逼急了,她能不答應嗎?「可是我的手下和貨物……」

    「我們會護送他們安全進城的。」有人保證的說。

    「你們在打什麼主意?不搶東西?」說也奇怪,她就是相信這些人的話,仔細打量起這些強盜,他們其實都只是孩子啊!

    「呃,誰叫你是花弄影呢!」

    「是啊、是啊!」一群人都點頭如搗蒜。

    她迷糊了,她是花弄影又如何?這些強盜從前也搶過她的貨,怎麼今兒個態度全然不同了?肯定是因為黑老虎。她惴惴不安的上了山寨,被一群人推進上回就來過的——黑老虎的房間。

    「老大,我們帶個人給你。」拉著她的男人其實也很年輕,看起來不過是個大孩子。

    「給我滾開。」房內傳來怒吼聲,冰冷的語氣刮得那人皺了臉。

    「花姑娘,咱們老大因為你心情一直很差,你就算幫小的一個忙,讓他降降火,如何?」那人跟她打起商量。

    「我不要!」花弄影連連搖頭,她才不要見那個男人。

    「陸啟,你不聽我的話了?」房裏傳來更憤怒的低沉嗓音,腳步聲朝門口而來,房門繼而被用力的打開了。

    這下花弄影連逃的機會都沒有了,直瞪著眼前高壯的男子。

    「老大,我們在山下撿到她,她和她的人被追殺,我們想把她帶上來會比較安全……」

    「是讓你們老大熄火吧!」花弄影生氣的嘶吼。

    兩個男人都瞪著她,然後黑老虎愉悅地笑了起來,他拍拍陸啟單薄的肩,「小子,算你聰明,而且……真的熄火了。」

    「那就好。」陸啟抹著額上一顆顆鬥大的汗珠。

    「什麼跟什麼?」花弄影聽不懂他們的暗語,煩躁的大叫。

    「花姑娘,咱們老大因為你而上火,我們全部差點被火燒傷呢!」陸啟眨著眼,一臉曖昧的說。

    花弄影這下懂了,她怒瞪著笑得邪氣的黑老虎。「你說了?」

    「不。」他猛搖頭。

    「是咱們猜出來的。老大三天兩頭要咱們把你綁上山,誰知道花姑娘你一出城,大半個月都不回來,老大差點兒氣得要把山寨給翻過來,還好今兒個碰上你,咱們的苦難日子終於解脫了。」陸啟鬆了口氣的模樣不僅黑老虎覺得好笑,就連花弄影都忍不住揚了揚唇角。

    「去探探追殺她的人到哪去了。」黑老虎交代完後,即伸手將拉花弄影強拉進房,「你總算回來了。」他滿是渴望熱切的看著她。

    花弄影猛翻白眼。「我去哪關你屁事?」

    「女人家說話這麼粗魯?」他濃眉一揚,低首封住她的嘴。

    她憤怒的低吼,一把推開他,躲到一旁用力的抹著唇,「我與你毫不相干,我不許你再碰我!」

    「誰說毫不相干?當你成為我的女人之後,我們就密不可分了。」他雙手抱胸,興味十足地望著她。她生氣起來真的很美,星眸璨璨而紅唇微嘟,哪個男人看了能不心動?

    「我不是你的女人。」她一字字的對他低吼。

    「你是。」像是故意惹惱她,他清晰肯定的回答她。

    真不知道跟他扯這些做什麼。「我要走了。」語畢,她轉身要離開。

    「不要。」他跨步上前,在她的手碰上門之前,將她困在懷中緊緊摟抱住,「我想你好久,而你只說了幾句話,就狠心的轉身離去?好傷我的心。」

    「就算你死了我也不在乎……你的傷,還好吧?」她純粹只想到上回他受的刀傷,壓根兒沒想到自己這樣問等於是在關心他。

    「嗯,好得差不多了。多虧你那時收手,否則我准被你給刺死。」他將她轉過來面對他。「弄影,我不知自己怎麼了,想你想得莫名其妙。」

    她逃避他灼熱的視線,「與我無關。我只想知道你的傷到底怎樣了?」明白他滑頭的性子,就算痛死他也不會說,又想既然開口問了,她就想知道個究竟!

    「好得差不多了。」他含糊應答著。

    「我看看。」兩人之間早就不用避嫌,她拍開他的手拉開他的衣服,然後發愣地望著長長的一道傷口。

    「哇!原來你也如此渴望我,急著想扒光我的衣服?」他不正經的占她便宜。

    她氣惱的伸手往他結痂的傷口上一壓,他馬上痛得哀鳴不已。

    「傷口很大耶……」她怔仲地望著他腰間的刀傷,怎麼了?她竟然有點想哭的感覺。

    「沒事。」他突然變得正經,拉開她的手扯平衣服。他不喜歡她傷心的表情,那會扯痛他的心。

    「真該再用力一點,最好一刀桶死你。」她垂著視線,淡聲說著。

    她好像不太開心呢!黑老虎抬起她的下巴,發現她已經淚漣漣的。

    「哭什麼?就像你說的,你應該將我刺死,為民除害的不是嗎?」他自嘲道。

    「殺你會髒了我的手。」她忿忿地抹掉淚水,「我要下山,否則我的手下會急死的。」

    「你等等,先確定你的安全無虞之後,再下山也不遲。」陸啟說了有人追殺她,他自然無法讓她下山去送死。

    「可是我不想待在你身邊!」她挑明的說了,省得他又說些難以入耳的話。

    「那可由不得你。」他露齒一笑,將她環在懷中,「陪陪我。」

    望著他耍賴的臉,她突然覺得好笑。「告訴我,你這一生中曾經正經過嗎?」

    「當然。」他覺得她的問題好笑過頭了,「例如說……我想你就是認真的。」

    她氣惱的羞紅了臉,因為她居然想相信他的詁。「我不想要你,你離我遠一點;行嗎?」

    他搖頭,「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這些日子總想著你,你可真會勾人。」他早已忍不住心裏的衝動,將嘴貼在她頸子上,嗅著她身上的誘人清香。

    「別……別胡扯了……」她縮著脖子閃躲,可是又忍不住咯咯發笑。

    聽著她動人悅耳的笑聲,他滿意的凝望她。而花弄影也漸漸停止笑聲,被他侵略的眼神盯得心兒抨坪亂跳。頭一回,她羞怯的閃躲他。

    他抬起她的臉,正要落下吻時,敲門聲打斷了他的動作,花弄影低吟著躲進他懷中。

    他帶著她來到門邊問道:「什麼事?」

    「那群人還在山下等著。」

    「知道了。」黑老虎盯著她,「你到底惹上了誰?」

    她搖頭,「我也不知道,你可以送我進城的。」

    「讓一個強盜送你回去,成何體統?你不是害怕被人發現我們有關係嗎?」

    「現在情非得已!」她嬌嗔地睞向他。

    「如果我不想讓你走呢?」他睨著她,笑容中帶著認真。

    她倒抽一口氣。「這怎麼成!你……放開我,我現在就要下山。」她使勁的掙扎。

    「別忸了,天色暗了,今晚我是不會放你離開,要走等明天再說。」他輕而易舉的制住她,看見她瞪大了眼,「弄影,留下來陪我一晚,我真的很想你。」

    她咬著下唇,淚眼汪汪的瞅著他。「不,你當我是什麼了?我是正正當當的女人,我怎麼會這度倒楣,讓你給纏上了?」

    他愣了半晌,然後笑了起來。「是啊!你倒楣嘛!」

    他不等她反抗,將她丟上床,隨而壓住她。「弄影,這些天裏,你可想我?」

    「不!」她咬牙怒吼。

    「我可不信。」他唇角一揚,邪佞的唇銜住她的,不急著侵佔,而是溫柔的輕咬舔吮,「真的不想我?」他抵著她的唇低聲問。

    「不……」她嚶嚀地閉上眼,不願看他,心跳卻逐漸的加快了。

    「不曾想過我的吻、不曾想過我的手?嗯?」他低沉誘人的聲音緩緩地挑逗她動搖的心,非要逗得她燥熱難耐不可。

    「沒有……」她的手卻悄悄爬上他的胸口,透過衣服搓揉他堅實的胸膛,又嫌不夠似的鑽入他的領口,直到摸到了他發燙的身體,才滿足的輕歎一聲。

    見狀他低笑起來。「小蕩婦。」他輕輕拉開她的領口,在她白嫩的胸前印下一串細吻,然後扯下她的衣服,大手不斷觸碰著她。

    「嗯……」明知道自己不該,但是一碰上他,她就亂了分寸,全盤皆輸了。她急切的抬臉輕啄他帶笑的唇。

    「別急,你這樣逼我,我會受不了的。」他推她躺平,在她豐滿的胸口熱吻輕齧,唯獨漏掉了她等待的紅豔尖挺。

    她不知道要怎麼平息自己那股無法壓抑的騷動,她只能挺身無聲請求他眷戀她等待的地方。

    他伸出食指輕彈她的乳尖,滿足的看著兩朵粉紅蓓蕾在他眼前綻放。情不自禁地,他垂首用火燙的唇吸吮啃咽那柔嫩的蓓蕾。

    酥麻中帶著微微的刺痛,她忍不住微張櫻唇逸出一聲聲嬌吟。他的呼吸漸急,抬身覆住她扭動的身軀,封住她的口,啜飲她的甜蜜。

    「你要做什麼?」陌生的姿勢讓她緊張,她攀著他的肩,雙眼不解的眨啊眨的,輕喘的吟哦更是逗得他心頭騷癢。

    他緩緩扯開一抹情欲縱橫的邪笑,調整姿勢後猛一挺腰,頂進她濕熱的體內,然後便定住不動。

    她因為他的猛力充滿而尖叫,忘了矜持與顧忌,她扭動著蛇腰要求他更多。

    「如果我現在離開,你可會恨我?」他的呼吸急喘,破想要在她體內恣意律動的渴望給逼得幾乎崩潰。

    「會,我會恨你。」花弄影睜眼望著他,臉上儘是欲求不滿的痛苦神色。

    他粗嘎的喘息與她時而細碎、時而揚聲的尖喊混和,直到她的身子抽搐,他才跟著顫抖著釋放他的男性精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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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5 21:28:25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如夢似幻,隱約中她仿佛回到了五年前,在京城的日子。那時爹娘尚在人世,她跟著爹娘在京城長住,因年歲已足而談及婚事。

    說起蔣家,在京城裏算是有點名氣的,因花家急需在京城找到熟人,以便往後順利的拓展事業,所以就在全族人的期盼下,將洛陽城裏以美貌與才智集於一身的花弄影送至京城,希望借此得到蔣家人的垂青。

    但她根本不想嫁人,尤其是嫁給年紀比爹還大的老男人——蔣銘天。

    這蔣銘天喪妻不過一年就又急著續弦,她有回聽下人說起,他沒有小妾,只是一個又一個的娶妻,然後再將她們蹂躪至死。

    但是她無法拒絕下嫁,因為這一切都是爹作主、一切都身不由己。這是男人當家的年代,她的抗議只會被當成孩子在耍脾氣。

    像現在她站在一旁,靜靜聽著爹與蔣銘天談著合夥做生意的事,她一如往常偷偷的學習著,心中暗暗盤算著,說不定以後能派得上用場。

    雖然男人總是掌管了一切,但她覺得她可以做得比這些男人更好。

    幾次她都試著向爹提些建議,但總被爹叱喝,說什麼女人家就該待在閨房裏刺繡,而不是淨出些搜主意,然而每回的結果卻證明她是對的。

    但那又如何?現在爹和族中長輩只想利用她來換取一個機會,她只不過是個讓他們拿來交易的貨物罷了。

    「弄影,爹去找娘,你在這裏陪蔣爺,要乖乖聽蔣爺的話,聽見沒?」花弄影的父親隨口丟下一句便逕自離開了。

    她倒抽一口氣。爹怎麼把她單獨留在這裏?她看著蔣銘天步步朝她逼進,她只能試著閃躲他伸來的魔手。

    「弄影,別躲了,遲早你都是我的女人,來,先讓我嘗嘗味道。」蔣銘天涎著一張色眯眯的臉追上她。

    「不要。」她逃避著,深怕被他抓到。天哪!她根本無法忍受自己被他碰到,更別提做他的女人了。她趁隙逃出房間往樓下奔去。

    「別逃!」色病犯了的蔣銘天不顧尚未娶進花弄影,也急切的追了出去,當到了樓梯時,誰知他腳下一絆,驚天動地的滾了下去,而花弄影則是躲在一旁瑟瑟發抖,連誰將她拉走的都渾然不知。

    事後,摔成重傷的蔣銘天仍舊執意要娶花弄影,甚至在花家夫婦面前毫不掩飾的揚言,將來要如何如何的淩虐她,而花弄影則是打死不嫁,甚至好幾次還對其惡言相向。

    最後一次,她真的殺傷了蔣銘天,至此花家的期待完全落空,花家夫婦飛也似的帶著花弄影逃離京城,因為蔣銘天擺明瞭要殺了他們。

    回到洛陽之後,花家不再提起有關蔣家的事,甚至對外宣佈花弄影才嫁人就死了丈夫,也因此截斷了花弄影往後的姻緣路。

    兩年後,花氏夫婦接連去世,野心勃勃的花弄影趁機奪取了花記商號的當家之位,成為洛陽有名的女豪傑。

    只是在午夜夢回之際,那張可怕淫穢的臉仍會不經意的嚇醒她……

    「弄影……弄影……」黑老虎一直守在她身邊看著她入睡,當她做惡夢時,他憂心的一聲聲輕喚著她,直到她悠然轉醒。

    她猛地睜眼,細聲低吟。「我怎麼啦?」她摸著額頭,發現全身都汗濕了。

    「你做惡夢了。」他愛憐的笑了笑,「你夢見哪只豬了?」

    她微愣,「什麼豬?」

    他好笑的點著她的鼻尖,「問你啊!你一直豬啊豬的叫個不停,那尖叫聲恐怕會讓外頭的兄弟以為我是怎麼淩虐你的呢!」

    她發現自己和他都赤裸著身子親密的躺在一起,她的臉不禁羞紅,也想起了剛才的歡愛。「你別胡說了。」

    「別逃避,究竟是怎麼回事?」他扳正她的下巴,熠熠雙眼逼視著要她說話,她剛才的模樣實在嚇壞他了,是什麼人會讓她在夢裏都無法平靜?

    「沒……沒事。」她閃避他的視線想起身。

    他輕而易舉地將她壓在身下命令道,「別調皮了,快說。」

    「沒什麼,你要我說什麼?不過就是做惡夢嘛……」她的話因為他掐住一邊乳尖拉扯而哽住。「你在幹嘛?」她扭動身子抗拒他的懲罰。

    「說,除非你還想再來一次。」他邪氣的挑眉說明他所指何事。

    「沒什麼好說的嘛!」她拍開他的手。

    「我知道你心裏有事。」他語氣堅決的追問著。

    「就算有也與你無關。」

    「誰說的?我關心你,想要知道你心中所有的秘密,快說。」他懶懶地啃咬她的嘴角,大手又在她挺起的紅色尖頭上捏弄,一邊再換一邊……

    她知道他很樂在其中,咬著下唇不讓他如願。

    見她咬紅了唇,他心疼不已的伸出舌尖來回輕舔她的唇,「別咬了,都腫起來了。」哄她鬆開後,他的舌飛快的侵入,在她香口中翻攪。

    他陶醉的低喘聲喚回她的理智,她差點著了他的道!

    她撤開身子,用水汪汪的美眸瞪他,「你別再來招惹我了,我……不該和你這樣的人在一起的。」

    「說,說夢裏的人是誰,我就不碰你。」他抬眼,用滿是欲望的眼神挑逗她,「現在還來得及打住,再晚些,我可不管你說不說都要定你了。」

    「我……」她撇開視線,不理他。

    「你真倔。」他其實很希望她不開口,這樣他便可理直氣壯的佔有她。

    「呃……」她哽住呼吸,就算想言語這時也無力了。

    「再快些……求你……」她哽咽低語,當他抽出手指時,她甚至抬臀要留住他。「別離開……」

    「先答應我,你會告訴我。」他不讓她得到滿足,輕咬著她的耳垂,不斷在她耳邊呼氣,哄誘她開口。

    她倔強的撇開臉,雖然渾身輕顴,仍固執的不願認輸。

    「那麼我還有事要做……」他慵懶的撤開身子,準備要下床。

    「別走。」她拉住他的手,往自己身上按。

    「先答應我。」他冷靜的看著她。

    「我說……」她嬌喘吟哦,此時他要什麼她都給了。

    「現在說。」他伸手輕撫著她。

    「我待會就說了,你先……你先……」她被欲望給痛苦的煎熬著。

    「這樣才乖。」他滿意的回到她身邊。

    再度恢復神智時,他正吻著她的身軀,她撐起虛軟的上身,發現自己身上有好多紅色的印子,而他正往她的腿間吻去,她嬌吟著推開地。

    「別再來了。」她柔聲求饒,一天兩回,她真的受不住他掀起的狂潮。

    看著她嬌羞中帶著疲憊的臉他心疼的笑了。「累壞你了?」他回到她身邊,又給了她一個深吻。她癱軟地靠在他懷中,發現他的身軀躺起來好舒服。

    「說吧!」他低聲哄她。

    「我……從前許過人……」她將五年前的事一一道出,爹娘去世後,除了她沒人知道這件事,此時有人能分擔她的不平與不安,她頓時覺得好舒坦。

    聽完她的話後他陷入沉思。

    花弄影抬臉看他,難得看見他臉上沒有一絲笑意。「怎麼了?」她翻身趴在他身上,一雙大眼凝視著他。

    「沒有。」他搖搖頭,換上一張笑臉。「你真的那麼討厭那個人?」他的問話藏著深深的怒氣。

    「還說呢!沒見過那樣不知廉恥的人。」她眯起雙眼臉上薄怒。

    「那好,我叫手下去殺了在山下等你的人。」說完他便要起身。

    「你做什麼?」花弄影拉住他。

    「替你報仇啊!」他正經無比的說。

    「我……那些人不見得是他派來的,更何況他們都只是聽命行事,而且我知道你們只搶東西,從不傷人的,你要為了我而打破規矩?」她不瞭解,為什麼?

    「因為那老頭兒欺負你,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居然曾經想要沾惹我的女人!」他咬牙切齒的說著。

    她怔愣地瞪著他,許久後她忍俊不住地笑了起來,笑得花枝亂顫,也不管自己赤裸的胸口正貼著他的背,總之她笑得不可收拾。

    「怎麼了?」黑老虎將她壓回床上,打量著她的笑臉。

    「你……好有趣。」她稍稍克制狂放的笑聲。

    「有趣?」聽他的低吼聲顯然不怎麼喜歡她的說法。

    「真的嘛!瞧你氣的。」她柔媚的抹去眼角的淚水,「不過我和蔣家的恩怨用不著你出馬,我的事我自己會解決。」

    「哦?真的?」他挑著眉,懷疑地望向她。

    「花家的生意已經拓展到京城了,而第一要務便是搶蔣家的生意,如何?」她得意洋洋的挑眉。

    「好個蛇蠍美人,你很壞唷!」

    「既然這些男人一個個都無用得緊,我就不用客氣了,花家的生意我接下了,哪個敢惹我的,他的生意也別想再做了。」就是因為她打敗了不少男人,也使得男人對她望之怯步,她的寂寞自然不在話下……

    「我說你啊,就因為心裏不平,所以硬要搶下花記商號來做?何必過得這麼辛苦?」他笑睨她。暗想這個女人真是惹不得。

    她氣嘟了嘴,「我才不光只是賭一口氣,爹死後,花家推不出個像樣的人來做事,我能當家算是機緣也是情非得已。不過要讓那些男人閉嘴聽我的,可得憑真功夫的。」她對自己的成就是得意不已。

    「不想要讓男人疼嗎?」他抬手撫著她的臉。

    「想,但是誰敢碰我?花記商號的花弄影強悍得很,還有好多難聽的話……」她的自憐被他用手搗去。

    「如果……我毛遂自薦呢?」他半認真半玩笑的問。

    「你?」她瞪大眼,「夠格嗎?」她俏皮的皺皺鼻頭,故意取笑他。

    「你可別狗眼看人低,我雖然淪落為強盜,但是我可是出身好人家的哦。」在心儀的女人面前他自然不肯被看貶。

    「哦?這麼說,你到底是誰?我只聽邵征說過你姓白,卻不知道你叫什麼?」她的手指在他駒黑的臉上輕輕滑動,一雙澄澈大眼跟著梭巡著。他真的很俊,只可惜是個人人聞之喪膽的強盜頭子。

    他的俊臉忽地一沉,「別問。」

    「為什麼?」她緊盯著他,這回換她逼問他了。

    「我不想說。」

    「哦?如果……我非要知道呢?你捨得讓我失望嗎?我不管,你總是稱心如意,現在人家不過想要知道你的身世,你就不理我?」她微微扭動腰肢用她柔軟的地帶勾引他。「說嘛!」

    「你又想要我了嗎?總得讓我先準備一下嘛!」他忽視她的問題,故意不正經的笑著,大掌在她的俏臀上一壓,他滿足的低吟。

    「我要聽你說。」她玩心大起,在他頸間又吻又咬的,她的舌尖在他的肌膚上緩緩滑動……

    「沒什麼好說的,別問了。」他煩躁的想躲開她的挑逗,卻又捨不得放棄這難得的享受。

    「聽你的談吐不俗、甚至連咱們縣衙都對你敬畏不已,你到底是誰?」她用豐滿的雙乳搓揉他的胸口,她聽見他的抽氣聲時得意的輕笑。

    「洛陽城的地頭蛇黑老虎,你很清楚的。」他抬手制住她的逗弄,警告遭,「別動了,否則我會再要你一次。」

    「那還得看你有沒有這精力。」

    她該害怕的,但她卻只是口乾舌燥、心跳加速。

    「別懷疑我,女人。」他的雙眼轉為氤氳,當她驚跳著要收手時,他痛苦的開口命令:「不要離開,握住它。」

    她手足無惜地望著他,「你……還沒回答我。」

    他閉著眼,不斷喘息,他的手緩緩包住她的,帶領她上下移動。

    她掙脫他,雙頰羞紅了。「你要公平些,先答應我你會告訴我。」

    「行了。」他不耐煩的隨口答應,抓住她的手讓她重新掌握住他的火熱,「握著我,讓我滿足。」

    花弄影霎時羞紅了臉。她閉著眼,雙手隨著他的手移動。對她而言這是新奇的經歷,她不知道男女之間可以有這種方式來歡愛。

    她漸漸習慣了他的身體,她的手已經學會了如何駕馭他,上下移動的速度漸漸加快,而他的低喘引得她睜開雙眼看著他。

    她發現他閉著雙眼,臉頰抽緊,渾身結實的肌肉都繃緊了。看得出他正在崩潰邊緣……他的身子激烈狂擺,直到最後弓起身,在顫抖中解放,熱液灑了她滿手,複而發出滿足的嘶吼,卻引起手下們的一陣恐慌,急急叩門……

    「老大!老大!」門外的人見沒人應聲,還以為黑老虎被狐狸精害死了,遂急得踹門而人。

    才從激情解放中回過神,還來不及回味前所未有的快感,破門而入的人惹火了他,他飛快地用被子裹住花弄影赤裸的軀體,用一串難以入耳的髒話將闖入者轟出去。

    「還以為老大被殺死了,原來是爽翻了……」

    聽見門外那些人調侃的話,花弄影羞得藏在黑老虎胸前不敢抬臉。

    「弄影……」他抬起她的下巴,輕輕搔弄著,「你可知,你給了我永生難忘的回憶?」

    她閉眼不想看他,嘴裏嘟噥著,「怎麼每回都是你佔便宜?」

    他伸舌舔著她的唇瓣,「誰說的?你不也學到了些從前不知道的東西?」

    「我寧可不學。」她悶聲應道。

    「哦?像你如此誘人的女子,藏著這一切不讓男人欣賞,真是太暴殄天物了。」他對她越來越愛不釋手,他怕到最後會上了癮。

    「我花弄影不需要男人。」嘴裏這麼說,她卻抬首吸吮他的舌。「你現在可以開始說了。」

    「說什麼?」他眼神突然變冷,收回情欲的吻瞪著她。

    「你答應我的。」她也回瞪他。

    他冷冷地咧嘴一笑。「惹人憐愛的姑娘,我騙你的。為了想要你,就算要我欺瞞天底下所有人我都不在乎。」

    「為什麼我非要告訴你我的底細,而你卻可以耍賴呢?你根本就是在耍我!」她不平的吼著。

    「我食言而肥囉!」他敷衍的笑著。

    「你到底是誰?」她不死心的追問。

    「你知道的,我是個強盜嘛!」他閃避她探查的視線急著想下床。

    「別走,今天你若是不給我一個答案,我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拉住他,揚聲威脅。

    「好啊!我歡迎的很。」他壓根不相信她能拿他如何。

    「你在逃避什麼?」花弄影盯著他,發現他繃緊了身子,眼砷變得深沉時,她知道自己押對寶了。

    「與你無關。」他煩躁的下床穿上衣服。

    「你別用我的詞,說,是什麼事非得讓你隱姓埋名,躲在這破山寨裏當強盜?」她隨著他下床,一手扯掉他的衣服。

    不由自主地,她上下打量著他健壯的身材,「黑老虎」這外號給的可真契合,他就像是昂藏精力的威猛野獸……

    「為情!親情與愛情。這樣你可滿意了?明天一早我就讓人送你回去。」他咬牙進聲,猛地抽走她手裏的衣服,然後氣衝衝的甩門離開。

    花弄影發愣了。

    頭一回她被他的冷眼瞪得無法動彈。原來在他玩世不恭的嬉笑外表之下,有一顆傷痕累累的心。

    剛才,在他的一瞥之中她看見了他不經意中所流露的委屈與不平。到底是誰這樣對他?還是他自己逼自己走入絕境的?

    她想問他,但一整夜他都在外頭飲酒,而她又沒有勇氣出去,怕會被一群無惡不作的強盜給欺負。

    原本她確信黑老虎會保護她的,但現在她不知道他到底有多生氣,怕自己就這麼被好奇心給害死,所以只能躲在床上,嗅著他遺留的男人味不安地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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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5 21:28:49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唉,全是那黑老虎惹的禍,害她成了洛陽人茶餘飯後的話題。

    花弄影鬱鬱寡歡地坐在桌前,眼前的帳本攤了好久卻連一頁都沒翻。

    自從她被人追殺然後被帶上山寨,隔日再被一群強盜送下山後,流言便不曾停息過。再惡毒的言語都有,雖然想要置之不理,但是她又十分清楚那些雜舌的人說的一點也沒錯——她的確是淫娃蕩婦。

    她若不是,又怎麼會讓黑老虎一再一再的佔有?若非自己生性不安分,又怎麼會爬上他的床呢?

    現在後悔來得及嗎?她真想與黑老虎撇得一乾二淨。但她知道外頭那些人不會相信,而她自己也斷不了對他的思念…一她想不透自己為何會掛念著他,或許是那晚窺視到他的內心吧!她不由得為他心疼。

    家族的長輩更是頻頻「關心」,她猜想,若非現下她是花家支柱,恐怕早就被長輩們給除名了吧?

    煩躁地歎了一聲,她才回神要專注對帳時。一道陰影遮住了她前方的光線。

    她抬眼,是花記商號的老顧客。

    「唷,是陳老闆哪兒個來看什麼貨?」她打起精神來招呼客人。

    「是,今天我是來看貨的……」陳老闆一雙眼直盯著她不放,帶點意義的眼神讓人感覺怪難過的。

    在經過黑老虎的「教導」後,她已經明白男人這眼神代表的是什麼意思。

    她懶懶的放下毛筆站起身,睨著比她還矮半個頭的老頭子,挑明著說:「我說陳老闆,我花記商號這裏頭的東西全都有價,就是人無價,懂了嗎?」

    「我可不出價,聽人說你這裏有個被強盜沾過的蕩女,我只是來瞧瞧。」陳老闆不知死活的調戲她。

    花弄影藏住憤怒,美麗性感的嘴角一揚,「唷,我想被強盜碰過總比被又臭又老的矮冬瓜碰著來得強吧?嗯?」

    看見陳老闆怒瞪著雙眼,她得意的笑了。

    而她美麗的笑顏讓陳老闆看傻眼了。

    「好吧!我出價,多少錢陪我一晚?」他心癢難忍的問,甚至急切的往前一站,想要抓她的手。

    夠了!她的忍耐至此!她抓起一旁的硯臺往陳老闆身上砸去。「臭男人!別以為用錢就買得到女人的身子,我花弄影若真要出價,就算你賠上老命也不夠!」

    「你……」陳老闆氣抖了身子。

    「如何?」她怒瞪他,正想找人好好吵一架呢!她憋了那麼久的怒氣,今天就發洩在這無恥的男人身上吧!

    「你別裝清高了,大家都知道你是個寡婦,難道你當真守節嗎?哼!瞧你三天兩頭出城,肯定就是去偷漢子吧?」陳老闆也不甘勢弱的吼回去。

    「偷了又如何?幹你屁事?我倒想問問你,你三天兩頭在花街柳巷裏找處女開苞,到底是行不行?我前兩天還看見你那隨從給你抓藥,哼!抓什麼藥大家心知肚明啊!」花弄影曖昧影射的語氣逗笑了在場的人。

    「你這個無恥的女人!」被說中痛處,陳老闆氣得掄起拳頭欺身上前。

    耍要嘴皮子花弄影在行,但動手動腳?她只是個弱女子啊!

    她咬牙閉著眼等著即將來到的拳頭。

    「誰准你打女人了?」低沉的聲音冷冷的響起,接著便是陳老闆殺豬般的慘叫。

    花弄影睜開眼,看見那遭高大的身影捉住陳老闆的手輕易地將他甩出去。

    「黑老虎?」她傻了眼,沒想到他會光明正大的出現在這裏,他不怕被官府抓走嗎?「你來做什麼?」

    他機靈地盯著她,確定她眼中沒有怒意後,他暗鬆了口氣調笑道:「自然是來看你氣消了沒啊!」

    這些天他一直在等待,打算等她氣消了才來找她。

    她俏臉驀然一沉,「別忘了,我恨你。」她低聲嘶吼。她可沒忘了,那晚其實是他在生悶氣的!

    他無奈地長歎一聲。「還是一樣啊?」

    「你到底來做什麼?我已經被你弄得身敗名裂,人家都當我是蕩婦……」她委屈的快哭了。

    他忍不住笑了起來,傾身覆在她耳邊,「別懷疑,你在我床上的確是個蕩婦。」

    她氣惱的伸手甩他一個耳光,不過力道很輕……她想起他討厭別人碰他的臉,但是為時已晚,他不會當場給她難看吧?

    她的擔心是多餘的,他根本不在意她,或是……已經習慣她這樣的碰觸了?

    他無所謂的刮刮臉頰,「我沒說錯啊!」

    「給我滾!」她對他怒吼。她在激動中環視店內,所有人——夥計和客人——都瞪著她和黑老虎,想必待會流言必定會更多更難聽了。

    她不禁撫額呻吟。

    「可是……」黑老虎為難的愁了俊臉,「我肚子餓了。」

    她幾乎想殺了他。「關我屁事!」

    「我難得進城,你盡盡地主之誼請我吃一頓也是應該的。」他無賴的要求。

    「沒錢吃飯嗎?去要飯哪!」她怒吼。

    「大爺我錢多的是,尤其是從你家和那家劫來的貨,轉手後還真賺了不少。」他得意的笑說。

    沒見過臉皮那麼厚的人,她氣極的威脅:「你要是再不滾,我就叫人把你綁去官衙,到時若被殺頭,我不會幫你收屍的。」

    他一臉的無所謂,「我進出城裏城外,你何時見過官兵為難我了?」

    這倒是事實。她洩氣了,腦筋一轉改換對付他的方式,坐下來盯著帳本打算漠視他。

    才提起筆,眼前的帳本就被抽走,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黑老虎!」她站起來對他怒吼。

    「請我吃一頓,否則我撕了它。」他舉高手,讓她拿不到帳本。

    兩人像是打情罵俏的一往一來,全都落入眾人眼中。既然她也不想再和他糾纏下去,那就速戰速決吧!

    她越過他,臭著一張俏臉走出花記商號。黑老虎見奸計得逞,得意洋洋的放下帳本尾隨其後。

    出門前,他又想起剛才那一幕,於是沉著臉,轉身掃視商號裏所有人,警告意味甚濃的說,「給我聽清楚了,若是再讓我聽見、看見誰對花弄影不敬,我可不客氣了。」話才說完,就被花弄影急衝衝的拉走。

    「你生什麼氣?」他不解的看看她氣呼呼的臉。他又做錯什麼了嗎?

    「你剛才說那些做什麼?讓人家更確信我們真有一腿?」她不顧周遭的人來人往,火爆的吼他。

    「我們本來就有一腿了,再說我怎麼能眼睜睜地看著別人那樣欺負你?」他在嘴裏咕噥。

    而她聽見了。「你若真的不忍心,就別來煩我,這是幫我的最好方式。」

    「可是我就是忍不住想來看你啊!」他似乎也很困擾。明知自己纏著她只會帶給她麻煩,可是才幾日沒見到她,他就心癢難耐,所以還是來了。

    她看著他煩躁不解的臉,莫名的,氣消了。

    「走吧!上風雲樓。」她轉身走在前頭。

    黑老虎看見她薄嗔的臉,知道她已經不氣自己了。跟在她款步輕搖的身後,他的嘴角越揚越高。

    她啊!刀子嘴豆腐心,他說什麼她都答應,好像還沒有拒絕過他呢!

    就是這樣,害他對她越來越著迷,再這樣下去,他會不會愛上她呢?

    他望著她的身影陷入了沉思。

    四年了,他能夠走出那堆混亂了嗎?他是否已有了愛上別人的能力了?或許……她就是他的救星,可是她似乎不太願意……

    城裏不少人都認識黑老虎,他們兩人一上了風雲樓,許多人都聞聲溜走,留下來的人,大部份都是想瞧清楚他們兩人之間的傳言是否屬實。

    望著他滿足地大口吃肉喝酒,她也覺得這頓飯吃起來特別有味道。

    「我說你,究竟多久沒吃飯了?」她支著下巴望著他。她知道許多人都盯著他們瞧,可是既然流言已經漫天亂飛,她再撇清也來不及了,索性來個相應不理吧!

    反正她又不嫁人,擔心聲譽做什麼?

    他扳著手指認真的數了數。「三天。」

    她皺眉打量他。「做什麼去了?」

    「搶劫啊!」他嬉笑回答,也不知道說的有幾分真假。

    望著他沒個正經的臉,她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眼前出現一抹白,她抬眼望著坐在旁桌的男子,不禁詫異的瞪大了眼。黑老虎一出現,周遭的人都撤桌了,怎麼還有不怕他的人?

    那男子看來相貌堂堂又帶了股難以形容的威嚴,不像是城裏的人,所以他才會不知死活的坐在這裏吧!而他身後的護衛也是殺氣騰騰的,看來不好惹。

    「你到底來做什麼的?」她收回視線再次問他。

    黑老虎似乎吃飽了,他玩弄手中的酒杯凝看她。「你怎麼總是這麼漂亮?老這樣我永遠都忘不了你的。」

    她氣得直翻白眼。「難不成我得學你在臉上劃上兩刀。才能擺脫你的糾纏?」

    「不,千萬不要,這樣我就真的得對你負責了。」他誇張的猛搖頭,兩隻眼瞪得好大。

    她好洩氣,兩人說的話根本是牛頭不對馬嘴嘛!「我要走了,我會替你付錢,你慢用啊!」她起身要離開,黑老虎飛快的握住她的手腕。

    「你要坐回原位或是坐在我的腿上,自己選。」他面帶微笑的威脅她。

    花弄影可不敢拿他的威脅當玩笑,她幸悻然地坐回去。

    「再問你一次,如果你不好好回答我,我發誓我會從這裏跳下去。」她發現只要扛出要傷害自己的脅語,他就會很緊張。

    她藏住笑容,因為她找到了對付他的方法,雖然她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好,我說。」黑老虎收起玩笑的臉,「那天追殺你的人,他們進城了。」

    花弄影倒抽一口氣。「你怎麼知道?」隨即她瞪大了雙眼,「你這些日子就在追查這件事?

    他沒給予解答,只是逕道:「你得避避風頭。」

    「我不要,連那些人是啥來頭都這不知道,我才不要不戰而逃。」她揚著下巴不肯退縮。

    他就知道她會這麼說。「弄影,我知道你好勝,但是事關你的性命啊!我可不希望你那對動人的眸子無法再對我挑勾。」

    「正經點!」她低聲喝斥他,臉上卻不由自主地飛上兩抹嫣紅。

    「不然……,你得有人保護你。」他最怕的是那群人是賣命殺手,那才棘手。

    「我有護衛。」她挑眉說道。

    「那幾個沒用的傢伙?你沒忘記上次你為什麼會上山寨吧?他們根本保護不了你。」黑老虎忍不住嗤笑。

    雖然明白地說的沒錯,但他傲慢不屑的態度仍舊惱人。「所以呢?」

    「我來保護你吧!」

    「然後你再名正言順的破壞我僅剩不多的名譽?想都別想!」她猛地起身,卻被他拖住雙手往前拉。

    「你怎麼老愛惹我生氣?」黑老虎也跛她惹得發火動怒了,他氣她在這節骨眼上還不顧自己的生命,只想著跟他鬥氣。

    「我說老弟啊,你怎麼還是這麼浮躁?對待女人若是用這種方式,姑娘家自然不肯依你囉!」坐在一旁聽著他們一來一往的男子,突然間笑著開口說話了。

    花弄影原本替那白衣男子頗為擔心,卻突然感覺到黑老虎的雙手此時正在輕顫,她詫異的看著他,發現他黝黑的臉像是被抽幹了血似地刷白……

    「你怎麼了?」她反握他的手,擔心的來回看著他和自衣男子。她怕那白衣男子會對他不利。

    「皇……」黑老虎緩緩轉頭,當地看見那熟悉的笑臉時,他的顫抖更激烈了。

    那白衣男子抬手阻止他,然後風采翩翩地移至他們這桌,不理會黑老虎,反倒是望著花弄影瞧個不停。

    「這位姑娘真美,在下姓黃,就叫我黃大哥吧!我是這不良小子的結拜兄長。」黃大哥一雙眼上下打量著花弄影,笑容裏儘是滿意。

    「皇……黃大哥。」黑老虎在黃大哥示意的逼視下勉強改口,他抽回壓著花弄影的雙手,也恢復了鎮定。

    「黑老虎?淨謙,這外號哪來的?」黃大哥打趣的問。

    「大概是被我搶劫的人取的吧!人家隨口叫,我就被冠上這外號了。」難得的,他的臉上出現不自在的神色,讓花弄影真是看傻眼了。

    「等等,你叫什麼名字?姓什麼?」這可能是挖這男人底細的大好機會,她自然不會放過了。看他緊閉雙唇的模樣,她眼兒一溜,看向一旁的白衣男子,「不說?或許黃大哥願意告訴我。」

    「他啊!姓白,叫淨謙。」白衣男子爽快的回答。

    「哦?哪兒人啊?」她嬌滴滴的聲音就快擠出蜜了。

    「京城人。」白衣男子毫不遲疑的繼續給予答案。

    花弄影滿足的點點頭,「淨謙掙謙,這名取得不對,你身上沒一根謙虛的骨頭。」發現黑老虎……噢不,現在改叫白淨謙了,他在這白衣男子面前收斂許多,她一定要逮住這大好時機好好地逗逗他,誰叫之前他給她吃了太多的虧呢。

    「姑娘說得好,這小子從小就叛逆得緊,只是我沒想到他居然憤世嫉俗到去當強盜。」白衣男子不贊同的瞪著一直悶聲不吭的白淨謙。

    「哦?他不是天生做強盜的?那敢問他從前是做什麼的?」花弄影見這男人對白淨謙的事是有問必答,自然就卯足勁努力的挖掘了。

    「花弄影,你別太過分了。」自淨謙冷冷地瞪著她,他不喜歡她挖他的舊瘡疤,更不喜歡她對其他的男人賣弄風情。

    她不滿的吸唇,「是你自己遮遮掩掩不讓我知道的,有人願意回答我的問題,我自然要問個徹底囉!」說完,她還特意對白衣男子拋個媚眼。

    「你……」自淨謙氣得幾乎想掐死她。

    「行了,別吵了,淨謙,你若是再這樣,太哥我可要發怒了。」白衣男子的威嚴輕易地壓住白淨謙的粗率。

    花弄影見狀真是要稱額慶倖:「感謝老天,總算還有人制得住他,他啊r直是無法無天。」

    「恐怕也為難姑娘了。」白衣男子陪笑道。

    「嗯。」對黃大哥印象極佳,她連連點頭,感覺像是找到了同路人。

    「好了,你先回去吧!晚點我再去找你。」白淨謙不願她再待下,這只會讓他感覺自己所有的保護層都被扯開,他迭聲催促著她走。

    「你說走我就走?」花弄影挑眉看他。

    白淨謙抹著臉,然後威脅地朝她傾身低語:「如果你再待下,我就當場扯光你的衣服,在這裏要了你,讓全洛陽的人都知道,你被黑老虎吃了,嗯?」

    她猛地抽氣:「你不敢!」

    「試試看。」他趁機與她貼近。伸舌輕舔她的臉頰。「等我處理完事情之後再去找你。」

    她惱怒的拍開他的臉。「不正經!」

    「不走?那我真的要動手囉。」白淨謙抬手探向她的領口,她驚叫著避開他。

    「黃大哥……」她不依的看同白衣男子。

    「他一向如此,我也沒辦法.你還是先回去吧!免得他又做出驚世駭俗的行為,還害著了你。」白衣男子含笑的順著話說下去,他也想和白淨謙單獨談談,只好先讓這美嬌娘先行離開。

    「他已經害苦我了。」她嘀咕說完,便氣呼呼的離開了。

    「皇上,她的生命有危險。」白淨謙淡淡說道。

    「嗯。」白衣男子對身後的護衛輕輕點頭,那護衛便跟在花弄影身後保護她。

    是的,這白衣男子正是當今皇上。

    「淨謙不得不問,皇上不在京城處理國家大事,此行洛陽的目的?」白淨謙知道他逃不了了,只得乖乖的坐著。

    皇上微微一笑,「小子,朕……不,我找了你好久,好不容易在洛陽得到你的消息。」

    「淨謙好得很,多謝皇上關心。」原本的浪蕩不羈消逸無蹤,在皇上面前,他變得收斂而冷漠。

    「唉,你肯定還氣我當年派人暗地跟蹤你,所以這些年來才不肯給隻字片語的吧?」皇上關懷的上下打量著他。

    「淨謙很好,只是淪落為一名盜匪,無顏面對皇……所以才……」

    「你還在逃避回家?難道剛才那姑娘還不夠讓你動心?」皇上試探性的問道。

    白淨謙聞言怒瞪起雙眼。「管你是誰,這回我絕不讓人再碰我心愛的女人了,聽見沒?」不顧身旁男子就是當今皇上,他低聲恫嚇。

    「我可不想讓你恨我,雖然那姑娘誘人得緊……好、好,咱們來說正事吧!你說你淪為盜匪所以不願讓我們知道你的下落。那我再問你,我聽知縣說,你拿著我給你的權杖說是奉旨搶劫,這是怎麼一回事?」

    白淨謙忍不住得意的笑了起來。「你沒看見那時知縣臉上的表情,有趣得緊,像是被人掐著脖子,臉色一陣青一陣紅的……」

    「你做得未免也太過火了!」皇上忍不住數落他。但見他笑得開心,他也忍不住笑了。「若非你拿著金牌招搖,我到現在還找不到你呢!」

    「這次來就為了我?」白淨謙一臉的感動。

    「當然,來抓你回去的。」皇上沒好氣的說。這小子在外頭晃蕩太久了,他實在想這小子想得很,才會一得到他的消息就立刻親自趕來,莫不是希望自己能夠勸他回去。

    他搖頭拒絕,「淨謙在這裏很快樂,回去做什麼?看著兄、嫂恩恩愛愛,我卻獨自一人為愛消瘦?」

    「花弄影呢?」他看見了兩人之間的火花,他們看來很相配啊!

    「她?」白崢謙笑得難堪,「她恐怕很討厭我。」

    皇上不解的皺眉。「會嗎?可是我看她挺關心你的。」

    白淨謙沒有回話。

    「你兄、嫂也都希望你回去。」皇上試圖動之以情,希望他別繼續在外頭流浪了,當他聽說這小子在當強盜時,他真的呆愣了好久,他無法相信記憶中的那個白淨謙去當強盜的模樣,直到現在他才發現其實這小子還挺適合的。

    白淨謙眉頭越皺越緊。「我還不想回去。」

    「是因為花弄影?」皇上猜測。

    被猜中心事,白淨謙的臉上浮出一抹難得的紅潮。「她也算是其中一個原因吧!」

    「你真的喜歡她?」皇上不願輕饒他,更進一步逼問。

    「她是這四年來第一個能讓我動心的女子,我甚至無法停止想她,更別提只要一看見她,我就忍不住只想要佔有她……」一提起她,他放柔了表情,「對她,甚至比對嫂子更有種更強烈的感覺。」

    沒錯,對她的那股熱情前所未有,對他而言,她是獨一無二的。

    「那麼帶她回京城去。」

    白淨謙笑了,只是笑聲中有股淒涼,「她恐怕不會答應,除了她的事業在這裏外,她恐怕也不願將她的終生託付給我。」

    「哦?你問過她嗎?」皇上從剛才兩人的相處情形猜測,淨謙的確還得多花點精神,才擺得平那高傲又叛逆的俏姑娘。

    白淨謙苦笑。「何須問?一個人人聞之喪膽的強盜,誰會要?誰敢要?」他知道花弄影看不起他,而他連自己都無法面對,又怎麼好開口要人愛他呢?

    「你明明是名門公子,是你愛作賤自己的,怪誰?」皇上忍不住出言斥責他。

    「現在後悔好像也來不及了。」後悔嗎?但是,若非機緣巧合他在此落足作強盜,說不定他永遠都遇不到花弄影。仿佛冥冥中自有定數,他愛上花弄影,而她卻恨著自己。

    「如果我下旨賜婚呢?」

    白淨謙猛搖頭。「請你別這麼做,到頭來她只會更恨我而已。」

    「這麼在乎她?」皇上斜睨他,「或許,你在意她的程度比我想像的還深。」

    「或許吧!」他聳聳肩,心中的迷霧散去,他越來越明白自己的心了。是的,早在第一眼看見花弄影時,他就愛上了她。

    「那麼她呢?她知道你的心意嗎?」

    「她知道我要她。」白淨謙逃避的說。

    「那麼‘愛’呢?」皇上不放鬆的逼問他。

    「我不愛她。」白淨謙粗聲否認。

    「噢…」皇上壓根不信。

    「好吧!我愛她,這下你滿意了吧?」白淨謙被他煩得怒吼坦言。

    「嗯。」皇上滿意地微笑點頭,他已經開始想著要如何儘快湊合這對硬是不肯先低頭承認愛上對方的冤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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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謠言在黑老虎與花弄影一同在風雲樓用膳後更加喧囂,花弄影索性讓所有來探同的人知道黑老虎的身分,不到一天光景,全洛陽都知道黑老虎叫白淨謙,是京城來的。

    大家果然都閑著沒事幹,否則怎麼會如此熱衷於討論他人的風花雪月呢?

    她既無奈又覺得好笑。

    前天離開風雲樓之後她就不曾再見過白淨謙,他像是失蹤似的,連搶劫的事都未曾聽聞。

    他到哪去了?奇異的,她居然會想念他。像是相思……難道她真的喜歡他嗎?

    她坐在窗邊,懶洋洋地望著下頭的人來來往往,當她看見那道白色身影走進店裏時,她眼睛立即一亮,迅速地沖下樓去。

    「黃大哥。」她親切的拉著白衣男子。

    「姑娘,冒昧來訪,沒打擾到你吧?」皇上打量著她,也不得不讚歎這位姑娘的美貌。若非她已經是結拜兄弟的心上人,說不定他會將她帶回宮中呢!

    她搖搖頭。「黃大哥最來和我談白淨謙的事嗎?」

    「是啊!」他笑得滿意,因為他看出了她的急切,她並不像淨謙逕自認為的那樣,對他毫不心動。

    「咱們上樓談。」不想讓閒雜人等來打擾,她拉奢皇上上樓,就連他的護衛都被要求待在樓下。

    「他……還好嗎?這兩天他都沒來了,」她揪著自己的衣袖低聲問。

    「心情不太好。」皇上微微一笑,後又正起臉色,「我不遮遮掩掩的迂回,就直接問了,你可喜歡他?」

    「我……」她一時語塞,因為她從沒仔細地想過這問題。「我以為我只是他欲望發洩的情人。」

    她看得出眼前的男人與白淨謙交情匪淺,而她也無來由的對這男人有著好感,所以毫不掩藏將心中所感都說出來。

    皇上笑得溫柔,「如果真的只是如此,淨謙他又何須為討你歡心而煩惱?」

    她緩緩睜大雙眼,「真的嗎?」她不敢相信,因為她不敢想大多,更狐疑那男人說的話可性度有多高?

    「他說他怕你討厭他這個強盜,所以不敢開口向你求愛。」

    說起這事她就有氣。「有手有腳的,什麼事不好做,他偏要當強盜?」

    「這件事雖然他不該,但是我也得負一部份責任。」皇上輕喟道。

    「為何?」她緊張的問道。沒想到自己會如此在意白淨謙,對他的關懷也越來越多。

    「先說說淨謙的出身吧!你一定很好奇對不對?」望著她如花嬌顏,他不禁輕歎,她的美實在是很少見,不僅是她完美的臉蛋,連她的一顰一笑都極為迷人,也難怪淨謙會為她失魂落魄的了。

    她馬上點頭如搗蒜。

    「他在京城也有點名氣,白家之名更是眾所皆知,只不過他是二娘所生,所以他的地位一向就比兄長低,而他滿懷的才能也因此受限而無從發揮;他雖然聰明風趣卻又憤世嫉俗,在我把他心愛的女人嫁給他的兄長時,他憤而離家,四年了都不讓我們知道他的下落,若非我不放棄的找來,還不知今生見不見得到他……」

    他一抬眼,看見的就是愁容滿面的花弄影。

    「我以為他……只是在放逐自我,誰知道他的往事竟如此讓人心疼,難怪那時我追問他,他死都不肯說……」花弄影說到後來不禁落淚。雖然黃大哥只是簡短幾句陳述,她卻能夠明瞭白淨謙內心的苦。

    「今天我來,就是希望姑娘幫我一個忙。」

    「我能幫什麼忙呢?」她急切的問,只要是她幫得上的,她一定不會推辭。誰教她知道了白淨謙的底呢?

    「很大的忙,那就是讓他有人愛。」皇上微笑道。瞧她緊張的,淨謙應該好事將近了。

    她愣住了。「我……哪裡找人給他愛?」她嘟著嘴說,心裏怪不是滋味的。

    「有哇!你就可以啊!」見她醋味十足的臉,他笑了。

    「我?」花弄影張口結舌的指著自己的俏鼻。

    「不行嗎?難道你因為他是個強盜而不喜歡他?我向你保證,只要你一句話‘黑老虎’這個人會馬上消失的。」他肯定只要花弄影出馬,那小子什麼都會點頭的。

    「可是我不……」

    「不愛他?」

    皇上冷峻的眼神讓她不敢點頭。「我只是不確定自己對他究竟有什麼感覺……愛他?還說不上吧!」

    「那麼起碼你不會拒他於千裡之外了?」皇上笑開了,他幫忙至此應該夠了,其他的就要看這對冤家自己的造化囉!

    「就算想,他也不會答應。」她低聲抱怨,「什麼白淨謙。他既不白、也不敬、更不謙!」

    「你們掌櫃呢?叫她出來見我!」

    樓下傳來的吼叫讓他們兩人相視一眼,然後笑開了。是白淨謙。

    「他這副魯樣子任誰都不會相信他是名門公子。」花弄影搖頭輕歎。

    「別對他太失望,畢竟他也讀了不少書、教養也不差,只是缺乏管教,你容忍點就是了。」皇上起身往樓下走去。

    正要往樓上沖的白淨謙,一看見他們兩人臉上都帶著笑意步下樓時,他愣在當場無法動彈。

    「老弟,精神不錯,中氣十足啊!」皇上拍著白崢謙的肩膀取笑。

    「你……怎麼在這裏?」白淨謙利眼一掃,見花弄影眉開眼笑的,他實在不想去猜測,但是從前愛慕的情人被奪的記憶猶新,他不願舊事重演!

    他上前扯住花弄影,「你……」怒氣衝衝的正想開口質問。

    「幹嘛?拉拉扯扯的多難看!」花弄影氣嘟了嘴甩開他。

    「我……」他要解釋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淨謙,先到外頭去。」皇上低聲命令。

    他來回看著他們兩人,見花弄影也頻頻使眼色要他出去,最後他氣得拂袖轉身離開,坐在花記商號門口獨自生著悶氣。

    「別氣他,記得剛才我告訴你的話,他只是怕失去你,所以才會有這些愚蠢的舉動,而且……你是否仍將他視為無惡不作的強盜?」皇上柔聲問她。

    她點頭,「畢竟大家都這麼認為,就算現在全洛陽城的人都知道他的來歷底細,但他仍是黑老虎。」

    「那麼……你就別理會他的強盜身分吧!在我告訴過你這些事後,重新認識他,你會有不同感受的。」

    她默然思索他的話。她望著這會兒在門口和一群孩童們玩得正開心的白淨謙,眼眶不自覺的發紅了。

    他似乎很少笑得如此愜意,難道他依舊擺脫不了四年前的情愛糾纏?何苦呢?

    皇上微微一笑,「我這月老牽線就牽到這裏,要不要抓著,端看你們自己囉!我要回京去了,有機會,叫淨謙帶你來探望我。」

    花弄影望著他溫和中又帶著嚴峻的臉,不禁猜測起此人的身分。

    就連傲慢的白淨謙都對他敬畏有加,而白家如果真的在京城地位如此之高的話,她猜想……黃大哥應該是朝中大臣或是王公貴族吧?

    皇上轉身走出花記商號,白淨謙立即起身面對著他。

    「淨謙,我要回去了。跟我一起走?」皇上故意逗他。

    「不要。」白淨謙凜著臉猛搖頭。

    「那麼……我希望你有天能回去,你兄、嫂都念著你。」

    一想起那兩人,白淨謙皺緊眉頭不語。

    皇上來得突然、離開得也瀟灑,卻將他們兩人之間的糾葛纏得更緊。

    白淨謙側臉望著屋裏的花弄影,不顧她揚著笑臉走向他,他甩頭就走。今天他沒有心情和她瞎扯,他不開心。

    望著那走遠的身影,花弄影的笑意僵在嘴邊,傻了。

    他看起來好孤獨,與黃大哥告訴她的事情相對照,她更為他心疼了幾分。她的確在乎他的身分,如果他不是黑老虎,此時她已經追上去了,但她懼怕眾人的悠悠之口,只能默然地目送他離開。

    反正過不了幾天,他心情好了之後一定又會來煩她吧?

    讓她意外的是,快半個月了白淨謙都沒出現,最近山寨也偃旗息鼓,不再出來打劫。洛陽城裏謠言四起,說什麼改名白淨謙的黑老虎生病了,官府終於決定鏟平山寨等等,讓她心頭惴惴不安的……

    還是去一趟吧,既然山寨的人都認識她,她應該不會被他們欺負。

    她對自己苦笑。現在會欺負她的,大概只有白淨謙了吧?

    如持不讓護衛跟著,她獨自來到山下,那些看來年紀不大的強盜立即將她迎上山寨。

    「你等會,老大他在……呃……」白淨謙那群手下有口難言,你推我、我推你,沒人敢開口。

    當她不耐煩的正想要進房找人時,白淨謙走出來了,他詫異地望著她,而他身後走出來的人也讓她傻眼了。

    「林掌櫃?」她來回看著白淨謙和林掌櫃,心中大概有了底。林掌櫃是城裏「馭風堂」的老闆,但現下她知道了,原來林掌櫃後頭還有個真正的老闆。

    「你先走吧;待你的事照著做就行了。」白淨謙淡淡地交代林掌櫃。

    「是。」林掌櫃低聲告辭,經過她身邊時,頷首打了聲招呼。

    「原來是你。」她緩緩踱至他面前,「既然你如此富有,又何必待在山寨上這麼苦苫的虐待自己?就為了你那段可有可無的愛情?」

    馭風堂的生意從洛陽做至京城,全國各地都有其據點,她一直很佩服馭風堂老闆的行事作風,而她也一直懷疑那老好人林掌櫃,怎麼可能有如此的能力造成這廣大的商業通路,原來幕後主事老是他……

    白淨謙眯起雙眼。「他向你說了些什麼?」

    「不多,但該知道的都知道了。」她對他搖頭,「傻瓜!」

    他瞧見好多雙眼睛瞪著他們,於是將她拉進房間。「那你來做什麼,看我笑話?我不需要你的憐憫。」

    「你看見我笑了嗎?」她貼著他的胸口,抬起溫潤雙手捧著他的臉,盈盈雙眼凝望他。連她自己都很訝異,她居然是如此的想念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要證明自己的才能絕對不輸給任何人,不輸給我那天之驕子的哥哥。」在她柔情的眼神下,他老實的將心底話一一道出。

    「就為了爭一口氣?那你也不需要當強盜啊!」她對他當強盜這點的怨言頗多,至今仍然無法釋懷。

    「起先只是救了這群小孩子,後來當起孩子王,就跟著他捫胡來,久了也覺得挺有趣的,兩年一晃就這麼過去了……」他閃避著她的眼神,輕輕地推開她,「跟你說這些做什麼?」

    她不讓他逃避,追上去,「你何時要丟棄‘黑老虎’的名諱?」

    「與你無關。」他粗聲道。

    「你別躲我。」她嬌聲纏著他。

    白淨謙低吼一聲將她抱上床,「你不怕我強暴你?」他不瞭解,她不是應該慶倖他不再騷擾她嗎?來這兒自投羅網做什麼?

    她傻傻看著他故作兇狠的眼,然後柔聲的開口:「我是不怕。」

    他恍神片刻,眼裏浮現一抹懷疑問道,「你想做什麼?」

    「城裏傳說你死了,說你帶著這些強盜逃跑,我只是來確定你死了沒。」她忍不住的伸手觸模他的臉,喜歡上他俊朗的臉,更在他頰邊的疤上停留許久。

    他放開她,準備下床。「你看見我了,哼,禍害遺千年。你走吧!」

    她拉住他的衣服,「不許走!你別因為我知道你為愛傷心就拒我於千裡之外,難道在我被你玩弄成這模樣時,你才要撒手不理我?你好狠心。」

    他抿緊薄唇,「我沒有玩弄你!一開始我就……就不由自主的被你吸引。」

    「足以讓你忘了傷痛嗎?」她提著膽子問。

    他冷眼瞪她。「沒人取代得了。」

    她應該覺得傷心,但是她卻沒有一點感覺。「或許是你不願意試?」她不屈不撓的追問。

    他怒吼著封住她喋喋不休的唇,雙手則忙碌的剝著她的衣衫。

    冒火的雙眼緊緊瞪著她。「是你要惹我的,別後悔。」

    她掙脫他,鑽出他的壓制躲到一旁,半裸的身軀更加誘人。「你得將自己解放,這樣太痛苦了,難道你要為一個不可能屬於你的女人傷心一輩子?我問你,你還記不記得她長什麼樣子?」

    他盯著牆不吭聲。

    「我不知道白家的生意做得多大,但既然你擁有了馭風堂,就證明你不是個失敗者,別再自虐了。」她柔聲勸他。

    「我……害怕,怕面對從前的自己。過慣了無憂無慮的生活,我不想再被束縛.不想再舊事重演……」他嘎啞而哀傷的語氣好淒涼。

    花弄影隨著他而傷心,她回到他身邊,環住他的肩,一個個疼惜的吻落在他的臉上。「你可知當我知道你的過往時,我多替你心疼?」

    他閉眼抵抗她的誘惑。「我與你毫不相干,這是你曾經對我說過的。」

    「在你要了我的身子之後,我們就分不開了,現在每個人都把我們倆扯在一起,你更得對我負責到底了。」她趴伏在他的背上,紅唇覆在他耳邊輕呵著氣,學他從前對自己做的,逗弄著他。

    他抓下她,將她抱在腿上沉聲問,「難得我不碰你,你就受不了了?想要我?」

    「是啊!」她坦然的望著他,看見他錯愕的睜大眼,她開心的笑了。

    不管他心裏怎麼想,反正她今天……想要他。

    她湊近他,櫻唇輕咬著他抿緊的唇,直到他輕喘張口,她才放浪的吻他。當他才要放縱時,她瞬間轉移目標,拉開他的衣服,在他肌肉結實的胸膛印下一串吻。

    「弄影,你故意的?」他的聲音沙啞、心臟狂跳。試著保留最後一點理智,抑止自己抬手碰她。

    「是啊!」她快樂的回道,然後調皮的伸舌在他的乳頭上輕舔,當她聽見他的抽氣聲時,她非但不撤退,反而更惹火的用貝齒輕咬那兩處堅挺。

    「你要逼瘋我嗎?你想要男人滿街都是,別來找我!」他低聲嘶吼。

    「可是現在我身邊只有你啊!」她起身將他推倒在床上,「你可以不碰我,但是今天我不會放過你。試試看,究竟誰會得勝。」

    她在他灼熱的視線下將身上剩餘的衣服除去,狐媚的上床側躺在他身邊。她的手在他身上搓揉,然後她的唇跟進,「我要你。」

    她大膽的跨坐在他腿上,抓著他的大手往她等待的豐滿放去,他的手像是有自己的主張、意識,無法自己的揉理著她的雙乳,拇指與食指掐揉著她的乳峰,直到又挺又硬,為他綻放成豔紅的花朵……

    看著她陶醉的神情,他幾乎想馬上要了她。他知道自己輸了這場仗,他根本無法拒絕她的誘惑,但他也打算讓她玩個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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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回到城裏已是深夜。白淨謙將她扶下馬背,兩人又緊緊的貼在一起,唇舌密密的交纏,從山寨回來的路上,他的手從沒離開過她的身子。

    「我不想放你走。」他粗喘著在她頰邊低語。

    「還說呢!咱們在大街上做出這樣驚世駭俗的事,你不在乎,我可被你害慘了。」原本要推開他的手叉忍不住抓住他,小手悄悄溜進衣領,撫摸他的胸肌。

    「行了。」他咬牙推開她,「進去吧!再這樣下去,我會不顧羞恥的在這裏要你。」

    她的臉羞紅。「知道了。」結果什麼也沒談到,只有不斷的與他糾纏歡愛……

    他又不捨地拉住她,「你今天獨自來找我的?」

    她點頭,馬上知道他又要數落她了。

    「唉,大姐,你可知道現在有人要拿你的人頭?我不許你再胡來了,聽見沒?最近也別出城了。」他覆在她耳邊低語。

    她點點頭,雙眼靈活亂轉的卻不吭聲。她明天還得出城呢!如果現在讓他知道,他鐵定不讓她走。

    「那我走了。」他戀戀不捨的吻她,最後還是花弄影連聲催促他才離開。

    隔天天一亮她就和護衛離開,才出了城門,他們立刻被團團包圍。

    「那只老虎還真是烏鴉嘴。」花弄影低聲咕噥,暗自叫苦不已。這些人恐怕就是上回追殺他們的人,上回大難不死,這回呢?

    「花弄影,你能不能乖乖地聽話?」白淨謙惱怒的聲音傳來,讓憂心忡忡的她放心了。

    她環顧四周,在樹下發現他挺拔的身影。「恐怕我得學到教訓才行。」她苦笑著說。

    白淨謙領著山寨的強盜朝他們走來,人多勢眾,嚇著了想要殺害她的殺手,他們立刻落荒而逃。

    命令手下回山寨後,他下馬緩緩的踱步走向她。

    「呃……多謝你的幫忙。」見他臉色不善,她暗暗吐舌想要率手下溜走,卻被他拉住馬韁不得動彈。

    「叫你這群膿包手下回去。」白淨謙抬眼瞪她,明顯的怒意說明他不會讓她好過,所以她最好別惹他。

    「我才不要,我要過河和人談生意,你別攔我。」她才不要因為莫名其妙的人害她丟了生意。

    他用冷眼回瞪她。「你要命還是要錢?」

    「兩者都要。」她想了一會,很認真的回答。

    「叫他們回去,不然我就讓大家欣賞你的曼妙身子,」他嘴角冷冷一扯,「別忘了,昨晚我在你身上添了不少又青又紅的痕跡。」

    她氣紅了臉,雖然明白他不至於這麼做,但為了避免他惹是生非,只好遣手下先行回去了。

    她不是沒看見手下懷疑的眼神,她也明白他們心裏是怎麼想的,但她又能如何?誰叫她和這男人糾纏在一起了呢?

    「你到底想怎樣?」她騎在馬背上不悅地抬腿踢他。

    「你非去談生意不可?」他臉色暗沉的問。若非昨晚看出她的古怪異樣,今天跟著她出城,恐怕她早香消玉隕了。

    「是啊!」她懶懶的翻白眼,生氣了。

    「那我陪你去。」他知道自己最後終會依著她,便自動開口要求。

    她可不信任他。「難道你認為自己萬夫莫敵,連我的手下都對付不了的人,你可以解決?」

    他得意地點點頭。「別看貶我了,別忘了我是個人人聞之喪膽的強盜頭子。」

    「噴!」她不願承認自己的莽撞行事,猛地駕馬揚長而去,不理會他僵在原地吃了滿臉灰塵。

    白淨謙搖頭低咒,回身到樹下,上馬追去。這個女人,讓他抓到時他一定會狠狠的揍她一頓!

    花弄影一路上與白淨謙玩著捉迷藏的遊戲,害得他疲於奔命,就怕她受到了一絲損傷,誰知道她卻樂在其中的大玩特玩,終於惹火了他。

    兩人一跑一追,很快就到了目的地。花弄影沿途不斷逗弄著白淨謙,她是希望他別再僵著一張臭臉,無奈他不為所動,似乎真的被她惹惱了。

    到後來花弄影深覺自已是在拿熱臉貼義冷屁股。也憋了一肚子火,遂不再搭理他,兩人之間不再有任何交談,只是白淨謙仍舊亦步亦趨地保護著她。

    來到了李府——拜訪李公子。為了想知道自己在白淨謙心中的地位,便故意拿年輕的男子調情試試。

    「我說李公子,瞧你長得一表人材又文質彬彬的,娶妻了沒?」她嬌嗲的問著年紀不會比她還長的年輕男子,瞧他不安的模樣,大概是頭一回洽談生意吧!

    「尚未娶妻。」李公子抬頭瞟她一眼,被她嫵媚的笑容迷得臉紅心跳,馬上垂首望著桌面。

    「哦?為什麼呢?我很欣賞李公子呢!真是英雄出少年,年紀輕輕就這麼能幹,將來李公子前途一定不可限量啊!」她挪了挪身,移坐到李公子身旁,黃鶯出穀般的聲音擾得這名年輕男子直冒汗。

    「哪裡,花掌櫃才是女中豪傑呢!久聞芳名,今日有幸一見,果然令人驚豔。」李公子嗅著她身上的馨香,頓時心猿意馬……

    「哦?我美嗎?」她側臉瞄了眼坐在一旁的白淨謙,見他撇開臉根本就忽視她,一氣之下便往李公子身上貼去。

    「美……」被她這麼突然的投懷送抱,李公子興奮的幾乎快昏過去了。

    從眼角發現白淨謙轉頭瞪向這邊,她得意的笑了,「我說李公子……」說話的當兒,一隻小手還在李公子的手臂上劃啊劃的。

    「什麼事?」

    「我缺男人呢!」她堆了滿臉的笑容,對這可憐的男人說出這句,會讓天底下所有男人噴鼻血的挑逗之言。

    李公子轉頭傻瞪著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次。「你說……什麼?」

    「我是說……我缺男人……啊!」還沒玩夠的她突然被人攔腰抱起,她回神一看,是白淨謙。

    「李公子,請包涵她剛才的話和她的行為,因為她所作所為都只是為了惹惱我,你別放在心上。」怒火狂燒的白淨謙冷冷說完後,便抱著闖禍的花弄影快步離開,將她抱進她在李府的客房,不甚溫柔的將她拋在床上。

    「唉唷……」她躺在床上揉著被撞疼的地方。

    白淨謙雙手擦腰站在床邊,用著嚴厲的口吻逼問她。「你在玩什麼遊戲?」他忍了再忍,但她後來實在玩得太過火了,他是她的男人,哪容忍得了她肆無忌憚地在他眼前勾引其他男人。

    她好整以暇地側躺,滿是勝利的雙眼斜睨著他。「你說呢?」她就知道他是在意自己的。

    「為了激怒我,你可以無恥的去誘惑任何一個男人?可以對他說那種話?」他忍不駐動的對她狂吼。

    「哼,誰叫你一路上都不理我。」她嘟嘴翻身不看他。

    他將她翻回來,不甘休的斥責,「給我說清楚,你當真如此厚顏無恥?」

    聞言,她氣得甩他一巴掌。「你說這什麼話?若非我在乎你,想惹你開口,我又何必作賤自己?我……我知道自從和你扯上關係之後,我就真的是大家眼中的蕩婦,可你卻依舊逍遙自在的,你有沒有想過我要如何面對大家?」

    白淨謙揉著被她打痛的臉頰,悶不吭聲。

    「還是不說話?你當真以為可以置身事外?你能不能多為我想想,每天我一開門做生意,每個見到我的男人怎麼看我,他們就算嘴裏不說,心裏都想著我是個人盡可夫的賤女人,他們看不起我,而這些都是拜你所賜!」她總算發洩了心中所有的不滿,而且一發不可收拾,撲在床上哭濕了被褥。

    「是誰?」一會後他冷冷開口。

    她抬起淚臉冷笑。「怎麼,想殺了他們嗎?哼,那你得殺光洛陽城所有男人,包括你自己,因為你對我的所作所為也極為不恥,不是嗎?」

    「別忘了,當初雖然是我強迫你,但到後來,是你自願與我沉淪的。」

    「是,所以呢?別忘了在你碰我之前,我還是清清白白的女子,就算別人當我是寡婦,就算我得不到一絲情愛,起碼我還對得起自己。現在呢?就算我懸樑自盡也換不回清白的名譽了。」她又哭又笑,更為自己的癡傻悲哀。

    她甚至喜歡上他了,而他竟是用如此冷漠的態度對待她。

    聽著她聲聲痛哭,他痛楚的閉眼。他知道她要的是什麼,她要愛情、要名分,但他卻什麼也不願意給。

    他只是對她念念不忘,一日不見她便萬般思念。或許他真的喜歡她吧!只是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能給些什麼。他歎息的坐在床邊,抱著她在懷中輕搖,讓她發洩所有的委屈。

    「弄影,對不起。」他終究道歉了,因為他無法忍受她的傷心。

    「我不稀罕!」她甩頭要跳下他的大腿,卻被他圈著她腰部的手阻攔。

    「放開我!」她尖叫的拍打他。

    他不耐煩的將她壓在床上。「你別胡鬧了,我道過歉了。」

    「道歉就可以了事嗎?我的童貞呢?我的名節呢?我和你一男一女結伴出城,你是否可以想像現在洛陽城裏會傳的多難聽?」

    「我從來不後悔佔有你。」他給她的只有這個答案。

    「我卻後悔為了管別人的閒事而扯上你!」她怒瞪他。

    他陷入沉思,然後抬起冷冽的眼,「你想如何?」

    「我想如何都與你無關!就算我和天底下所有男人上床都與你無關!」她掙脫他,往門口沖去。

    他的怒氣被她的口不擇言挑起,他跨步追上攫住她,厲聲道:「我不許我的女人在我面前說這種話,我不許我的女人被別的男人碰!你聽見沒?」

    「我不是你的女人!如果你真的在乎我,就該保護我、疼惜我,而不是不斷往我身上加包袱,卻又拒絕讓我靠近你的心……我沒辦法再這樣下去了,你就……放了我吧!」狂吼到最後卻只剩悲淒的嗚咽。

    她真的受夠他了,天底下的男人沒一個像他這麼難纏。

    他被她傷到了,他蒼白著臉盯著她,許久後他臉一沉,用力扣住她的下巴。「我不管,你是我的女人,誰都阻止不了我,聽見沒?」

    「不!」她轉頭咬他的手掌,直到嘗到了帶著腥味的血,她不捨他受丁點兒傷,鬆開了嘴。

    哭泣早已停止,她睜著一對木然的眼,任他淩虐她的身子與心靈。她的心不知何時已死,他帶給她身上的疼痛她也毫不在意了,只希望這一切早點結束……

    當他終於嘶吼的將欲望解除,她甚至還茫茫然不知一切已經結束,直到他放下她,雙腳踩到地面的一一刹那,她才知道她熬過了這一次。

    渾身麻木,只有他留在她腿間的熱液證明他的釋放。

    她不想動,怕一動,全部的痛楚就會迎面襲來……

    頭一回他強暴她,這回他又做了。同樣的事她經歷兩遍,這樣已經夠傻了,她不該也不會再對他有任何期待了。

    「弄影?」白淨謙終於發現她的不對勁,輕拍她蒼白得嚇人的臉頰,卻得不到她的回應,她只是漠然以對。抬起她的臉,回應他的只有一雙空洞的眼,他甚至不知道她的視線落在哪裡。

    「弄影,你怎麼了?」他接住她癱軟的身子,輕輕地將她放在床上,焦急的搖著她,「你別嚇我,說話啊!對我說話!」

    她唯一的回應是默默閉上雙眼,任憑淚水不斷的滑落,她甚至沒有哭出一點聲音。他知道自己一時的衝動闖下大禍,徹徹底底的傷害了她,為此後悔、自責不已。

    「弄影,是我不對,我不該那樣傷害你的。可是我怎麼受得了你去找其他男人?我要你完完全全屬於我啊!你瞭解嗎?我希望擁有全部的你。」他不斷吻著她,卻怎麼也吻不盡她的淚。

    她微微側臉避開他、淒厲狂喊。「走開,我不想再見到你。給我滾出去。」

    白掙謙望著她,知道她需要時間療傷,他現在只能先退一步。

    在門外,他痛苦的沉思,試著想解開這一團亂,忽地聽見裏頭發出些微的聲響,心中直覺不妙的連忙沖進去,當下被眼前的景象嚇壞了。

    這個蠢女人,她居然想懸樑自盡?

    他迅速抽出腰間的小刀割斷綾帶,接住她下墜的身子,連忙將她抱回床上。

    「傻瓜,你在做什麼?為什麼要尋死?」他心疼地看著輕撫著她比褻衣還蒼白的臉。他無法想像如果剛才沒有留在外頭,他可能已經失去她了!

    「被你纏上,比死還難過,什麼都得不到,唯一擁有的,是殘破的身子以及碎裂的心……你這個狠心的男人,我恨你!」她睜眼瞪他,然後又無力的閉上眼。

    「我知道。」他黯然低語。

    一切又回到原點,她依舊恨他。

    他望著她頸間被勒出的紅痕,心疼的用吻輕貼,仿佛想吻去這道傷琅。

    「別碰我…」她無力的想轉身逃離他。

    「別動,你得好好休息。」他壓住她,愧疚已經占滿了他的心。

    一會後她的力氣恢復了,她忿然推開他的手,「明天我就回洛陽,之後,我們一刀兩斷,你最好別再出現在我面前。」

    「你斷得了嗎?」他痛苦的低語。

    「行。」她漠然回視他,堅定的說。

    他激動的抱住她。「你不是這麼狠心的人,弄影,我錯了,給我機會彌補好嗎?」

    她毫無感情的望著他自責的臉,心中突然有股想好好教訓他的衝動。她的嘴冷冷一扯,「好哇!」她伸舌輕舔他抿緊的唇,笑容越加放浪。

    「弄影?」望著她突然改變主意的臉,他不解的皺眉。

    「我想要你,你願不願意給?別忘了,你剛才怎麼對我的。」她望著他低語,他幾乎聽不見她低沉的聲音。

    「你現在需要休息,想做什麼,等明天再說。」他想讓她躺下,但她順勢拉他倒在床上,還來不及發問,她的朱唇已經封住他的,丁香小舌不斷在他嘴裏翻攪挑弄。

    他低吟著想推開她,她卻抓住他的手往她胸口貼去,擋不住誘惑的地,輕握著她的豐胸輕捏,然後又竄進她的衣領,握住另一隻柔軟的豐乳。

    「你別逗我了,該……休息……」他撇開臉,想勸她先結束,因為他停不下來。

    「如果我不要停止呢?嗯?」她如蜜般的聲音裏卻有著讓人發寒的怨懟。

    她要利用他,因為男人對她而言,只不過是用來洩欲的工具——就像他曾對她做的。如今,她要將她所受的傷害完完全全的還給他!

    隨著他的擺動加速,她的吟哦聲也漸轉急促,聽著她婉轉悅耳的聲音,他甚至不想停止,但此時她真的有些承受不住了。

    她嗚咽著求饒,掙扎著想爬離他,但他的雙手死死的緊扣著她,她只能被他一次次的推向激情頂端,最後在高亢的激情中昏了過去,忘了原來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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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5 21:29:47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佟玳綾望著倚窗而坐的花弄影,忍不住深深歎息。「姐姐,到底是怎麼回事?整個洛陽城都在傳你和白淨謙的事,而你卻躲在屋裏不吭一聲,這不是默認了一切嗎?」

    花弄影對她有恩,而她的丈夫邵征又是花弄影的好友,聽到漫天的閒言閒語,她再也無法忍受了。

    花弄影只是懶懶的抬眼看向她,「有什麼好澄清的?這一切都是事實啊!」她淡淡一笑,「虧你大腹便便的還來我這兒,邵征沒阻止你?」

    佟玳綾搖頭,「他也來了,在樓下與白淨謙談話呢!」

    花弄影微怔,「白淨謙還在嗎?」

    「就是因為他每天都來,傳言才會越來越難聽的啊!」佟玳綾真的很氣那個人,淨說一些難以入耳的話來傷害花弄影。

    「唉,要怪就怪我自己。是我自己要被他占去清白之身、是我自己讓他同我離開洛陽的、是我自己要愛上他的……」

    她的自憐在看見門口站的兩人時硬是哽住了,她咬著下唇撇過臉。

    邵征不滿的瞪著神情複雜難測的白淨謙。「你說句話啊!」

    「我……」白淨謙不知道能開口說什麼。

    倒是佟玳綾忍不住的率先開火了。「你這個男人,她為了你什麼都沒了,你怎麼還不開口?」

    「我……說什麼?」白淨謙裝傻的問。

    「簡單,一句話,你娶不娶她?」佟玳綾扼要的問出整件事的癥結。

    白淨謙沉了臉,抿緊的唇不吭一聲。

    「所以,你只不過想洩欲,從來都不想娶我?」花弄影的唇冷冷的揚起,她含恨地直規著他,「算你狠,既然我已經被徹底利用過了,你這下也該心滿意足了吧?以後別再來了,去找別的女人吧!」

    「不!我只要你!」白淨謙等了這麼多日終於見到她,她看來明顯的瘦了、憔悴了,而他就是那個罪魁禍首。

    「但是不包括娶我?哼,真多謝你對我的‘厚愛’。」她起身,緩緩踱至他面前,「從今之後,我花記商號不許你跨進一步,聽見沒?」

    「沒人攔得住我。」

    「那麼……」她殘酷一笑,「我以命相逼呢?」

    他繃緊身子。「你怎麼可以這樣?」

    「為什麼不可以?你都可以將我置於地獄,我這麼做又算什麼?更何況這是我的地盤,你無權干涉。」她輕笑一聲。「我還奇怪呢!曾幾何時。我對你如此有魅力……」

    說完後,她一臉木然的轉身。「各位請回吧!」她想要獨自舔舐傷口。

    白淨謙想上前挽回她的心卻被邵征制止。兩人對峙許久,他明白花弄影不會再理他,他才垂頭喪氣的離開了。

    不能進花記商號,那他站在外頭總行了吧?

    他每天都是一早就來,直到打烊了才落寞的離開,他看過花弄影幾回,對於她的冷冷瞪視與殘酷言語,他只能暗暗吞下。

    他每天在花記商號外守候的事,早就傳遍了整個洛陽,城裏的人漸漸的也不再怕他、甚至街坊的孩童都與他混熟了,而他這樣的行徑也只讓大家更期待他與花弄影之間的情事發展。

    他和小孩們蹲在地上玩要,當他聽見銀鈴般的笑聲時他愕然抬首。那是他渴望聽見的聲音,是花弄影的笑聲。

    隨即他沖到門口,卻見花弄影與一名男子親密的調笑,而她的媚眼直勾著那男人,櫻唇微厥……這分明是明目張膽的勾引男人!

    他伸手將適巧走過門口的夥計拉出來急切地問:「那男人是誰?」

    夥計被他狂怒的臉嚇得支支吾吾,愣了好久才開得了口。「徐公子,掌櫃新交的朋友。」

    「我看是愛人吧!」白淨謙甩開那可憐的夥計,怒氣衝衝地闖進門。

    「花弄影!」他無法控制的怒吼。

    她知道他看見了,但她不在乎。「有事?」她冷冷的揚首,一雙柔荑還刻意地搭在那男子肩頭,教人看來更加曖昧。

    「你為什麼要作賤自己?」他冷冷逼視著她與那男子,他的眼神在與那男子交會時倏地轉黯。這個男人不對勁!

    她裝模作樣地倒抽一口氣。「是嗎?我以為你才是作賤我的最大元兇呢,而徐公子體諒我,不在乎那些閒言閒語,你最好離我遠一點,免得連徐公子都棄我而去。」她深情地瞅著徐公子。

    「弄影,別生氣了,我不會因為這樣的男子而誤會你的。」徐公子站起身,柔情的擁著嬌弱的她,低聲哄慰。

    「嗯。」她嬌羞的點頭,躲進他懷中,側臉睨著待在一旁早就七竅生煙的白淨謙,「耶?你還在這裏做什麼?」

    「放開她!」無法忍受心愛的女人被其他男人擁抱的妒意,白淨謙上前欲扯開如膠似漆的兩人。

    徐公子身一轉便帶開了花弄影。「這位公子請別動手,畢竟我懷中還有個需要男人疼愛的姑娘,」他低頭深情的睇視她,「弄影,這人好煩,我們找個幽靜的地方吧?」

    「嗯,咱們上樓好了。」花弄影滿是深情的說完後,轉頭看著瞠目喘息的白淨謙。「我說你,別再纏著我了,我只不過拿你來玩玩而已,現在你是否可以放手了?別再打擾我的生活了。」

    白淨謙猛搖頭,「不,他……」這個男人詭異得很,功夫深藏不露,眼神也帶著騰騰殺氣,弄影跟著他太危險了。

    「徐公子,上樓吧!」她流轉的眼波裏淨是邀請。她並非真心對徐公子的,但是為了擺脫白淨謙,也只得用這個方法讓他死心了。

    「嗯。」徐公子微笑的跟在她身後上樓,至於白淨謙,完完全全被置之不理。

    一切都結束了嗎?當他望著兩人親密相貼的身子進入房間時。他的心碎了。

    她已經對他心灰意冷了嗎?難道一切都無法挽回了?

    笨蛋!他又能要求什麼?是他自己不願意放開心去接受她,現在還纏著她做什麼?只不過被她嫌惡罷了……

    他站在商號裏,卻感覺一切都離他遠去了,尤其是弄影,是他自己放棄的,既然他無法愛她,那就放她自由吧!

    他落寞地轉身離開,突然像想到什麼似的,在門口打著步。

    不對!要殺弄影的人前些日子突然消失,而這男人的出現未免太巧合了些。他從沒見過這男人,一切的一切都讓他直覺不對勁。

    他遲疑著該不該離開,因為她早已擺明不想再與他有任何牽扯,但他無法克制襲上心頭的一股寒意。也罷!再讓她多恨自己一點也無所謂,他一定得上去瞧瞧。

    他不顧商號夥計的阻止,一步步的朝樓上走去……

    在門外地就聽見花弄影的嬌笑聲。他閉眼忍住心頭的痛楚,不去理會那笑聲曾是屬於他一人的。

    他的手壓在門上,思忖許久後決定放棄。正當他回身步開,卻聽見房裏傳來細碎的尖叫聲。

    她非常努力的在捏碎他的心……

    他猛地打著步,臉上揚起狂惡的邪笑。他絕不讓他們稱心如意,他要來個棒打鴛鴦!

    猛一回身,一腳踹開門!只見半裸著身子的花弄影破徐公子壓在身下,而他手中舉著刀,正往花弄影的頸子抹去……

    「別動她!」白淨謙喝聲,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沖過去隔開刀子。

    「嘖!功虧一貫。」徐公子退至一旁,不悅的把玩著手中的刀子。

    「你是誰?」白淨謙強迫自己忽略花弄影的哭聲,沉著應戰,他知道如果他傷了、死了,花弄影也別想活命。

    「賣命的殺手,特地來殺這個狐狸精的。」自稱徐公子的殺手眼神沉冷,打量著白淨謙,估算著他的實力。

    「現在離開,否則……」殺氣佈滿自淨謙的臉,話沒說完,他已經沖上前與殺手纏鬥。

    兩人激烈的打鬥,卻沒人敢上樓來查看,畢竟三角戀情誰都插不了手、幫不上忙,他們哪知道樓上竟是這般危急的狀況。

    花弄影瑟縮在牆角,雙眼鷥恐地大睜,直到手無寸鐵的白淨謙奪下刀子,將殺手刺死後,她才尖叫著跳下床,來到他身邊。

    「你沒事吧……天哪!你流血了。」她望著他腰間那道長長的傷口,伸手想替他捂住卻被狠狠的揮開。

    「告訴我,你當真要和他上床?」白淨謙臉沉冷、心更寒。

    她悽楚地點了頭。「為了傷害你,我什麼都願意做。」

    他鄙視的看著她半裸的酥胸,邪笑了起來。

    她明白那笑容是什麼意思,她慚愧的閉上雙眼,然後又鼓起勇氣睜開眼。「我知道你是怎麼看我的,但你得想想我的心境啊……」她撲進他懷中,卻被他一把推倒在地。

    「別靠近我,我不想被你這個骯髒的女人污染。」他冷冷地瞟她一眼,絕情的轉身離開。

    「謙……」她起身想追他,卻抵擋不了陣陣的昏眩,「砰」地倒地……

    耳邊有許多聲音起起伏伏的,她抗拒的呷吟著……

    「醒了醒了……」

    聽著身旁的人這麼說,她好像不能不醒來了。睜開眼,卻見一堆人圍繞在身旁。「這是怎麼回事?」她想起昏倒前身子半裸,連忙低頭查看,這才籲了口氣,幸好沒有在長輩們面前出糗。

    「小姐,是黑老虎……不,是白公子下樓喚我,一上樓青兒就被你的模樣嚇壞了。」花弄影的丫環青兒在一旁抽抽噎噎的說。

    「我沒事。」她想下床致卻被一堆手推回去。「怎麼了?」望著一張張神情複雜的臉,她茫然了。

    慌張的掃視房內,那殺手和白淨謙都不在。「白淨謙人呢?他人呢?」

    「他走了。」花家的一名長者沉聲道,「弄影,你和他之間是怎麼一回事?」

    她環視眾人,最後決定沉默以對。她不想再多談,尤其面對著一堆長輩,她更加說不出口。

    「弄影,現在你的狀況不同了,不能再像從前那樣任性,快說,到底是怎麼回事?」眾人催促著她。

    她蹙起眉,「什麼不同了?」他們越說她越糊塗。

    青兒見一群老男人撫額搔頰,知道他們不知如何啟口,她只得覆在花弄影耳邊,把驚動花家上上下下的消息告訴她。

    她猛地抽氣。「不會吧?」她的手撫在腹同,兩眼淨是錯愕。

    她懷了白淨謙的孩子?怎麼會這樣?

    「剛才大夫來看過,他說小姐已經有三個月身孕了……」青兒低語道。她剛才還因為沒有發覺這件事而被長輩們臭駡一頓。

    「三……三個月?」她瞪大了眼,身子微微顫抖。

    現在怎麼辦?她一臉茫然的望著眼前一張張沉重的臉。

    「弄影,唉!事情怎麼會弄成這樣?原本我們還可以對外頭那些風聲置之不理,但現在你有了身孕,恐怕再也掩不住了……」一位叔叔歎息道。

    花弄影垂首不語。她知道自己的確不對,而這也不全是她的錯,但她又怎捨得怪罪那個毫不節制的在她體內播種的男人?「叔叔伯伯們,弄影不在乎別人的想法,只怕會傷害花家的名譽……」

    「孩子的父親真的是那強盜?」另一位長輩臉色很難看。

    「弄影希望叔伯們別難為他。」她這麼說等於是承認了。

    「你打算如何?」

    「弄影希望……」她咬著下唇思考一會後,堅定的抬起頭。「弄影希望生下這孩子,不論這孩子是男是女,弄影要將他扶養成人,或許將來還可以接掌花家的生意,畢竟花家血脈太少了……」

    「那……要不要嫁人哪?」長輩們關心的問。

    她苦澀一笑。「誰還願意娶我這個不三不四、又懷了別人孩子的淫蕩女人?」更何況,嫁了人又如仲,她還不是成了男人的禁蠻?

    「不嫁啊?這怎麼成?」

    「不行不行,這樣子太明目張膽了,會破人家說閒話的。還是要意思意思找個男人入贅花家吧?」

    「對啊!我們現在去想想,哪家的公子適合……」

    一群老人邊走邊聊,不顧花弄影的反對,已經決定替她招費。

    花弄影洩氣的躺回床上,一臉的無奈。怎麼會在這節骨眼上懷孕呢?她不能也不該啊!

    「他……知道嗎?」她輕聲問著一旁的青兒。

    「你是說黑老虎?他下樓喚我上來人就走了。」青兒應道,然後她又補了一句:「他搖搖晃晃的離開,看來傷得很重。」

    花弄影兩眼轉了轉,「青兒,幫我梳頭髮,我要出去。」

    青兒猛抽氣。「小姐?」

    「拜託,快點。」她急切的要見白淨謙,她無法忍受他那時鄙視的眼神,她一定要向他解釋清楚,求得他的諒解。

    「可是大夫要你多休息的……」青兒見她已經下床,歎息著替她妝扮,擔憂的問道:「你要上哪?」

    「去山寨。」她不顧青兒的瞪視,匆匆忙忙的離開了。她無暇顧慮是否還有其他的殺手想取她的性命,她現在只想見到白淨謙。

    到了山寨,她出入無阻,然而在門口就聽見白淨謙的怒吼聲了。她鼓足了勇氣才敢推門進去。

    她被那雙發寒的眼逼視得幾乎想奪門而出,但她不願意就此離開。她走到躺椅邊,看見他的傷口正淚淚的流血,而他全然只顧著灌酒,毫不理睬自己嚴重的傷勢。

    「還來做什麼?剛才那男人沒滿足你,所以來找我這雙被甩掉的破鞋?」他上下打量她,見她精神飽滿,他不禁猜想她剛才的昏倒是否是故意假裝的。

    她自嘲地苦笑。「破鞋應該是我吧?」

    他捏住她的下巴,「還來做什麼?你不是極力要將我逐出你的勢力範圍嗎?現在如願了,又想回頭逗弄我?哼,我沒有這麼笨!」

    「你能怪我有那種恨意嗎?你自己想想,當初你是怎麼對我的?」她睜著美自,忍不住也發火了。

    他眯眼瞪她,然後一聳肩,比比腰間的傷,「我想這個夠還你了吧?」

    她擔憂地望著他的傷口,「我先替你止血吧!」

    「不用了,你回去吧!我再也不會對你糾纏不清了。」他緊緊抓著她的肩對她嘶吼。

    「什麼意思?」她的預感越來越糟,她真的怕極了他眼中那抹不顧一切的凶光,看來她真的把他給逼火了。

    「我已經厭倦了當強盜的生活,想回京城了。」他半垂著眼,臉上也爬滿了疲憊的痕跡。

    「你要……走了?」她望著他,慘白的雙唇微微顫抖著。

    望著她泫然欲泣的臉,他竟對她的眼淚再度不忍。「是啊!以後,你可沒人玩弄了。」

    她垂下眼,一滴滴的淚水滑落臉頰。

    「不許哭!」他突然揚聲怒吼,抓著她猛力搖晃,「有什麼好哭的?你想要的不都得到了,不是嗎?」

    她想笑,但是心痛的由不得她。「是啊,你給我的太多大多了,從來不曾問我想不想要……」

    他像是煩透了,乏力地推開她。「走吧!別再來招惹我,你可以逍遙的過你花弄影的生活,想要哪個男人就去。再也不會有個瘋狂的男人阻止你了……」

    「你救了我啊!」她輕聲對他說著。

    「我要你的愛,而你不願給。」他含恨瞪著她。

    「除非你願意娶我,否則沒啥好說的。」她笑中帶淚,因為她明白這只是奢望,因為他心中永遠有別的女人的影子,她只不過是他掠奪、逞欲的對象罷了。「你除要了我的愛、我的身子,卻什麼都不願意給,你不會比我好到哪去。」

    她的話激怒了他,他低吼的甩開酒瓶,「你到底想要什麼?」

    「別走……」她只能說出這兩個字。

    「為什麼?告訴我一個理由。」他抬眉帶著微薄的醉意問她。

    「我懷了你的孩子。」如果這個理由還留不住他,她就真的可以徹底死心丁,然後完完全全忘了這個人,回頭過自己的生活。

    他愕然地瞪她,然後揚首笑了起來。「這個謊言未免編得大可笑了。」

    「你不信?怎麼可以不信呢?從第一回你要我開始,你就從來沒替我設想過,不是嗎?」她低聲控訴他的忘情。

    他邪氣的扯著嘴角,「這倒是真的,那麼……我是否該檢查看看?」

    她驚慌地屏息,「你、你想做什麼?」

    他的眼神狂亂而滿是懲罰的惡意,他不顧她的掙扎開始扯下她的衣服。「雖然厭倦了你,不過還是想再回味你最後一回……省得還得花銀子去找妓女。」

    殘酷的言語讓她哀慟的閉上眼。「別讓我恨你。」

    他無謂地一笑,「反正不會再看見你,我不介意。」

    說完,他壓住她踢動的腿將她的褻褲脫下,當帶著醉意的眼看著她白嫩的嬌軀時,他欲火狂燒,大手在她身上恣意地搓弄。

    「放、開、我!」趁他失神時她抬腿踢他。

    他險險地制住她胡亂踢動的腿,用強健的身子壓住她大吼,「你居然敢踢我?」

    「最好讓你絕子絕孫……」她一愣,想起那是不可能的了。見他自顧地脫著衣服,她更氣他了,他居然還想再次傷害她?她尖叫著死命掙扎。

    「女人,你非要逼瘋我嗎?」他咬牙拉過手邊的衣服,胡亂將她的雙手綁在床頭,然後拉開她的雙腿,如法炮製。

    她害怕的顫抖掙扎。「你不會這麼對我……」

    他野蠻一笑。「不會嗎?」

    「如果你真的做了,我發誓我會殺了你。」她的淚眼藏不住恐懼,更為自己所愛非人而哀傷。

    「那你還得找得到我。」他開始脫衣服,臉上淨是冷笑。

    看著他赤裸的身軀和他暴挺的欲望,她呻吟著閉起眼。

    他伏在她無法動彈的身上,瘦勁的腰桿一挺,強悍的擠進她乾澀的體內。

    「啊……」她疼得慘叫,未曾褪去的慘痛記憶再度勾起,而這回她連掙扎的能力都沒有,只能任他隨意的淩虐……

    她的尖叫聲非但沒有讓他停歇,反而更加催動著他,他狂放、猛烈的在她體內抽動。不顧身下的人是否承受得起,只是發狂似的在她身上粗暴的發洩……

    她痛苦的揪緊小臉,他的擺動推撞似乎沒有盡頭,承受不住他一波波的撞擊,她的意識漸漸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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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5 21:30:07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我不嫁。」花弄影不顧身邊長輩的遊說,只是閒適、愜意的坐著品茶。

    「不行不嫁!我們已經替你安排好了,鄭記商號的麼子願意入贅……」

    她眉一揚不屑的說,「那個一隻腳已經踏進棺材的病鬼?」

    「還是你要城西李家的大爺?」

    「他的年紀夠做我爺爺了。」她不耐煩的冷嗤。

    「不行不嫁,女人家身邊沒丈夫卻懷了孩子,這……像話嗎?不管了,就鄭記商號的麼子吧!這樣將來生意也好談。弄影,從今天起你不許擅自離府,聽清楚了沒?」一群長輩七嘴八舌的叮囑她。

    「如果我不想嫁呢?」她懶懶地掀眼,掃視了眼前這些長輩一圈。她知道他們疼她、忍她,但還不是看在她將花記經營得有聲有色的份上?若她只是個無用的笨女人,「未婚懷孕」恐怕早被打死了吧?

    「那就打掉肚裏的孩子!」

    「誰敢!」她霍地起身,怒吼聲嚇壞了這些老頭子。

    她咬牙忍住淚水,不顧禮數的轉身離開,沖回自己房裏,撲在床上聲嘶力竭的痛哭。

    她真的好嘔!

    那天去找白淨謙,就是希望能夠化解彼此的誤會,留住他,誰知道他竟是那樣對待她的。不但用那種惡劣的方式再次強暴了她,還趁她昏睡時走掉,等她醒來時,整個山寨的人都不見了……

    她的心殘破不堪,現在又被迫要嫁人,而且還是嫁給一個病得下不了床的傢伙,難不成她還要再當一次寡婦嗎?難道她就是擺脫不了被男人掌控的命運?

    「小姐?」青兒來到床邊,小臉也和她一樣傷心。

    「我不想嫁人,也不想打掉孩子,我……到底該怎麼辦?」她六神無主的拉著青兒痛哭。

    「不如……逃吧!」青兒咬著唇出主意。她也不願小姐被那種男人白白糟蹋!

    「逃?」花弄影抬起淚臉,「能逃哪去?」

    「哪裡都比這兒好吧?」青兒知道自己不該亂出主意,若被外頭那些老頭子們知道,她准會被活活打死的。但是她從小就跟著小姐,除了小姐被送到京城那段日子之外,她和小姐的感情自然是不淺了。

    「我……」花弄影茫然的思緒掠過一個人名。「白淨謙……」

    不知他們之間情仇糾纏的青兒連連點頭。「好哇!去找他,他總會看在孩子的份上娶小姐吧?」

    花弄影苦笑。他會認才怪……「說什麼我都不會讓那些老頭子得逞的,不過青兒你得幫我。」

    「沒問題。」青兒義不容辭的點頭。

    用晚膳時,花府因為貴兒的叫聲而慌亂起來——花弄影失蹤了,沒人看見她何時離開花府的。

    而穿了一身素衣的花弄影則在離開花府後便直奔馭風堂,向林掌櫃逼問白淨謙的下落,而她得到的消息證實了白淨謙當初對她說的,他真的回京城了。

    雖然他在京城,她就去京城。去做什麼?

    她的唇角微微揚起……她要去刺他一刀,如她先前說過的——殺了他。

    到了,總算到京城了。花弄影坐在酒樓裏休息,不禁為自己的毅力自豪。

    原本以為自己懷著孩子可能會撐不到京城,但現在。縱使小腹已經微凸,精神仍好得很,一路上沒生過病,頂多就是容易疲倦……她猜想或許是對白淨謙的恨意支撐著她到現在吧!

    如果見得到白淨謙、殺了他一刀後又如何?她抬眼茫然的望著外頭,看不見自己的將來。

    叔伯們一定很氣惱她的逃跑,花家她肯定是回不去了。一個女人家帶著孩子,又能做什麼?不!她怎會變得這麼脆弱?她苦笑地對自己搖頭。

    雖然她可以撐起花家,就不信無法再重頭來過。她身邊攜帶的首飾足夠她過一段好日子,她要先見到白淨謙,再隱姓埋名,然後把孩子生下……

    她微笑的步出酒樓,卻立即被一群男人團團圍住。

    「你們是誰?擋我的路做什麼?」她打量眼前的這些男人,個個眼神不善。

    「我說花掌櫃,你居然有膽子一個人從洛陽來到京城?難道你真的忘了我?」一個男人隔開圍著她的人牆朝她行來。

    花弄影看情此人後倒抽一口氣。「蔣……銘天?」看來不是冤家不聚頭,她今天是在劫難逃了。

    「我說你啊!的確有辦法,在京城的生意做得是有聲有色,把我的生意都搶走了。而你居然還能出現在這裏?不是被殺了嗎?」蔣銘天冷笑說道。

    他想殺了她,一是為了想要討回五年前的債,二則是花家搶生意搶得太過火了,讓蔣家幾乎無法生存,所以他才會大老遠的從京城派人追殺她。

    「是你,是你買殺手要殺我的?」她嚇得渾身打顫,想逃走卻被這些魁梧的男人包圍住,根本沒有機會逃跑。

    「沒錯!」蔣銘天得意一笑,然後視線往下打量,「唷,你這肚子懷的是誰的野種?」由洛陽手下所傳來的消息,他得知花弄影未婚懷孕,家人安排男人入贅以便堵住好事之人的長舌,她卻趁機逃婚,原來是逃到京城來了。

    正中他的下懷。「來人,把她帶回去。五年前沒碰到她,現在試試她懷有身孕的滋味,或許也不差呢!」

    「別碰我!救命啊!救命!」她驚恐的大叫,但蔣銘天在朝廷裏也是有靠山的,依恃著這點,他在京城裏作威作福的,一般小老百姓哪敢說話,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被人架走。

    「喂,你們做什麼!」一個粗率的聲音切進來,擋住了蔣銘天一行人的去路。

    「陸……陸啟?」倉皇中花弄影發現了熟悉的身影——他原本是白淨謙的手下,或許他能救她……

    「咦!這不是花姑娘嗎?喂!給我放人!」陸啟指著蔣銘天一行人吼道。

    「你這小鬼算哪根蔥?想活命就給我滾!」蔣銘天也吼了回去。

    「老爺,他是白家的人。」蔣銘天的手下小聲的提醒他。

    「白……白家的?」蔣銘天臉色微變,想想他可惹不起在京城可以呼風喚雨的白家。「放人、放人!」然後悻悻然地走了。

    花弄影跌坐在地上,還是陸啟把她扶起來的。

    「花姑娘,你……」

    「我的包袱……我的包袱……」想起自己的家當,她推開撐著自己的手,回頭去找,但是哪裡還有呢?恐怕這回她真的走投無路了。「錢都沒了……」

    陸啟跟在她身邊。「花姑娘,你怎麼到京城來了?只有你一人嗎?」他瞪著花弄影的大肚子,心中猜想是不是主子聞的禍。

    「陸啟,你還跟著白淨謙嗎?」她收回迷離的心智低聲問他。「是啊!」

    「他在嗎?」她的美眸中儘是恨意。這一切還不都是他惹的?不捅他一刀她怎麼甘心?

    陸啟猶疑地點了頭。

    「那好,帶我去見他。」

    見花弄影如此堅決,他也記得她與主子之同的一段情。他不敢再耽擱,立刻帶她回白府。

    「我說淨謙,你回來也好幾個月了,休息夠了吧?幫哥哥處理點生意如何?」白淨遠試探的問著率性地跨坐在欄桿上的弟弟。

    他一向拿這弟弟沒輒,四年前他的出走更是傷透他的心,現在淨謙回來了,性子卻更加孤僻冷然,連他這做哥哥的都有些怕他。

    「我有自己的事業,白家的事業是哥哥的,你還是自己解決吧!」白淨謙毫無隱瞞自己是馭風堂老闆。

    「你的氣還沒消?還在恨我和你嫂子?」

    明顯瘦了一圈的自淨謙嘲弄的抬起一邊嘴角。「不用太看得起自己,你們傷害了我四年已經夠了,現在,是另外一個女人在摧殘我的心……」

    「她是誰?如果你這麼喜歡她,何不她娶回家?」白淨遠壯著膽子提議。

    「我偏不娶她,因為她水性楊花……上回聽說她家正準備替她招贅,大概是她肚子大起來了,不得不這麼做吧……」白淨謙的眼神越說越冷。他也不明白自己,明明不願意娶她,卻又恨死了那個即將娶她的男人……

    他在忌妒。

    「既然她人盡可夫,那就忘了她。」

    白淨謙怒吼的跳下欄桿。「如果感情可以說忘就忘,我又何必遠走他鄉四年?」

    白淨遠歎息接受他的怒氣。「算我多嘴。」

    雖然無法從他嘴裏挖出一點事,只得請皇上哪天閒暇時,讓他來逗逗這只瘋狗吧!

    「老大!」陸啟直到現在還是改不了口。山寨裏的兄弟都被老大安插到各地,脫離了做壞事的生活,而他則是幸運的跟在老大身邊。

    「什麼事?」白淨謙淡睨著因為跑得太急以至喘不過氣的陸啟。

    「花……花姑娘來了……」

    白淨謙眼神一合,雙臂將差點喘不過氣的他拉近。「你說誰來了?」

    「就是洛陽花記商號的花弄影啊!我在街上碰見她,她差點被蔣家人帶走……」話沒說完,陸啟已經被用力拋下,而白淨謙早奔得老遠。

    白掙遠深思地望著那道急如星火的身影,然後回望著陸啟,「小夥子,怎麼回事?」

    陸啟則是拉著他回頭走,順道將他們兩人之間的事一一道盡……

    白淨謙站在一旁瞪著她挺起的肚子,許久後才開口——「該死的,你真的懷孕了?是誰的?」

    他無心又冷情的言語再度打擊她的心。她閉上眼,逼退哀傷,再睜眼時已滿是怒意,「野漢子的,你應該很清楚,我只是個無恥的女人,誰都可以要我。」她的嘴角冷冷地揚著,對他,至此已沒有愛了……

    他仍舊膛著眼,點點頭。「來做什麼?」他打量她一身的狼狽,「誰陪你來?」

    她垂眸。「我是來做一件事。」她舉步靠近他,下垂的視線中藏著恨意。

    「什麼事?」他漠然地望著她。

    她飛快抽刀往他胸口刺去——但她終究無法下手殺人,刀鋒一轉,刺向他的手臂。

    白淨謙感覺到刀子劃過皮膚的刺痛,雙手緊緊扣住她的肩,「你做什麼!」

    「沒忘了上回你蹂躪我時,我說過的話吧!我說過你若是敢碰我,我就殺了你,今天我來就是為了這一刀。」她拋下刀子。掙脫他的手,然後轉身離開。

    「等等!」白淨遠擋在門口不讓她離開。他聽了陸啟所言,瞭解事情的大概,也終於明白弟弟暴躁的情緒為誰而來。

    花弄影抬眼看著身前的男子,發現他有著和白淨謙相似的面孔,立即猜出了他的身分。「你就是白淨謙的大哥吧?奉勸你一句話,看好你的妻子,他若想要搶她,是易如反掌,而你的妻子肯定會被狠狠的蹂躪——看我現在的樣子就知道了。」

    說完,她掠過他靜靜地離去,仿佛剛才她不曾動刀殺人。

    白淨遠怒瞪著弟弟,「你——」

    白淨謙抬手制止他開口。「我會回來,就表示我不在意你們了。」話一出口,他才猛然覺醒,他早對他們釋懷,卻拿這個藉口來拒絕花弄影,她不恨死他才怪!

    「那麼她……」

    白淨謙猛地皺眉。「陸啟,你剛才說她差點被蔣家人帶走?誰陪她來的?」

    「沒有,我只看到她一人,剛才問了她,她說她已身無分文了……」陸啟期待地瞅著主子會有所行動。因為他明白一個懷了身孕又身無分文的女人很難生存的,再者,花姑娘對他們兄弟都不差,沒有給他們臉色看過……

    白淨謙的臉上淨是不可思議,「該死!她自己來的?大老遠獨自挺個肚子來就是為了殺我一刀?這個瘋女人!」吼完,他立刻心急的追了出去。

    白淨遠看著他的模樣先是一愣,然後笑開了。「陸啟!我要寫封信,你待會替我送進宮。」

    「是。」陸啟堂著另一個主子,實在有點摸不透他們兄弟倆的作風。不過老大願意去追花姑娘,他的擔心應該不是問題了吧?

    白淨謙在白府門口拉住她。「你給我說清楚,肚子裏的孩子到底是誰的?」

    她疲憊的靠在牆邊。「一個負心漢的。」

    他皺眉問著。「誰?」

    她抬眼對他冷笑,不回答他的問題,只是語帶控訴的說:「從你打死不肯娶我開始、從你淩虐我開始,我們之間再也沒有一點情分,有的只不過是肉體情欲罷了。」

    「孩子到底是誰的?」他固執的追問。

    「那個殺手的。」她木然的回應他。

    「騙人!」他看出她的敷衍。

    「不然……是我店裏的夥計。」

    知道問不出所以然來,他只好換另外一個問題。「你為什麼要到京城來?就為了殺我一刀?」

    「算是吧!」猜想大概要跟他耗上了,她閉上眼,趁機補充體力,她得留點力氣為自己找後路。

    「什麼叫算是?不准閉眼,看著我!說!」他揚聲逼問地。

    「在洛陽,我可是個寡婦,我的肚子這麼大,能不找個男人嗎?可是誰會要我?除了病得快死的、年紀可以做我爺爺的,沒人要我,而我不願意……」她仍舊閉著眼不讓他看見她眼中的淚。

    「所以你逃跑了?你這樣又能去哪?」剛才陸啟說了,她身無分文……

    她扯回手步開。「與你無關。」

    他跟在她身後,「你要去哪?」忍不住的,還是對她殷殷詢問,如果他肯靜下來細想,他會明白自己從頭到尾就沒有忘記過她。

    「別再跟著我,否則我就死在你面前。」她揚揚慘白的唇,「人命很脆弱的,要死容易,隨便一刀、或是撞牆、或是讓馬蹄踢死……你離我遠一點,你已經帶給我太多苦痛,我不想再嘗了。」

    她淡然的話語駭著了他。從未見她如此絕望而冰冷的模樣,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她離開……不,他不放心,還是跟著吧!

    他一路跟著她在京城裏亂繞,發現她根本毫無目的,像是遊魂似的,他怕她走到最後會累死自己,正當他要上前喚她時,兩名壯漢攔住她的去路,三人交談幾句後,花弄影便乖乖跟著他們走。

    白淨謙皺眉,也跟上去,最後看見花弄影被帶進蔣府。

    他想起了蔣銘天正是花弄影原本要嫁的人,後來是因她失手傷了他才逃離京城的,而花家這些年也非常努力的攻擊蔣家的生意,或許這就是引來花弄影被迫殺的原因……那她還進蔣府?蠢!

    心系花弄影的安危,他直闖蔣府,在大廳見到了花弄影和蔣銘天。當他看見她依舊好端端活著時,他鬆了好大一口氣。

    「原來是二爺,請坐。」蔣銘天見他出現,臉色立刻沉了下來,想趕人也不成,只得招呼他坐下了。「不知二爺有何貴幹?」白家人惹不得,現在又得知聞名全國的馭風堂老闆就是白淨謙,蔣銘天更是對白淨謙敬畏不已。

    「剛才這女人殺了我一刀,我原本想教訓她的,沒想到被你捷足先登了……敢問,蔣大爺打算如何處置她?」白淨謙含笑睨著蔣銘天,真正的感覺已經被壓抑。

    這個欺負弄影的男人,他不會輕饒他的。

    「聽說這女人是你的姘頭,是真的嗎?」蔣銘天見他並未護著花弄影,越顯得意,口無遮攔的說道。

    「曾經是,不過我已經玩膩了。」白淨謙冷笑,當他看見花弄影射來的含恨眼神,他心裏著急萬分,就怕她會恨他更深。

    「唉,二爺真是太狠心了,這樣的美嬌娘怎麼可以隨手拋棄呢?」蔣銘天嘴角一扭,「不過她肚子這麽大,玩起來好像也沒什麼意思了,就算是塞塞牙縫吧……啊……」

    白淨謙將僕人才送上的茶狠狠甩向他的臉,使得蔣銘天的話以哀嚎為結尾。

    「你……」蔣銘天捂著被燙傷的臉,指著白猙謙卻說不出話。

    「派人追殺她的,也是你吧?」白淨謙緩步移至他面前,嘴角冷冷揚著。

    「我沒有……有,是我做的。」原本想否認,但在看見白淨謙卷起袖子時,他什麼都認了。誰都知道自家兄弟的功夫高強,他那些沒用的家僕大半在他闖進來時就被打倒了,他可不想白挨拳頭。

    「為何?她只是個弱女子!」白淨謙強忍著怒意,免得自己失手殺人。

    「誰叫她當年給我難看……後來又拼命搶我的生意,我……氣不過才……」蔣銘天縮著脖子囁嚅。

    「你要怎麼懲罰他……」白淨謙轉頭問花弄影,卻發現她的身影已經飄到門外,「下回再看該怎麼修理你。」對蔣銘天撂下狠話,他急著去追花弄影。

    「弄影……」他在蔣家門外小心翼翼拉住她,怕傷著了她。

    經過時間的沉澱。他總算承認了自己是……愛她的,當初的逃避恐怕僅是他無法面對自己,他太膽小、不願承受愛人和被愛的責任,才會一再一再的傷害她。

    他將與她相遇至今的過程想了一遍,發現自己欠她太多了,他無法再欺騙自己,他是愛著她的,然而卻因自己的膽小拋棄了她,現在想喚回她的愛是否來得及?

    「多謝你救了我。」花弄影淡聲道謝。

    「你會回花家吧?」她一個人生活太辛苦了,而花家也缺少不了她來掌控大局。

    她搖頭。「回去做什麼?我怎麼還能回去?」

    「那麼……」她的絕望令他無所適從,「你要怎麼過日子?」他想問的是她願不願意跟他回去,但他的話總說不出口。

    她默然以對。

    「跟我回去吧!」見她已處在絕境,他不得不開口了。

    她瞟他一眼,「我可不想自取其辱。」

    深知她性子,明白她不會馬上就不氣他、恨他,他不能逼得太急。「好吧!那我不攔你,」他脫下手上的戒指塞給她,「陸啟說你的包袱丟掉了,你總得要過日子,留著吧!」

    她握緊手中的戒指,心中掙扎著。她多想杷這東西狠狠甩回他的臉,但是他說的沒錯,她得過生活、她得養大肚裏的孩子,所以她不得不拿。

    原來到最後她仍要欠了他。

    「多謝。」哽咽的說出兩字,她轉身離開。

    他盯著她嬌弱的身子,遠遠的跟著她,看她想去哪裡,但突然有人撞向他,他分神望了那冒失鬼一眼,再回頭尋她時,已不見她的蹤影。

    她不見了!他心一一縮緊,連忙沖過去找人,他不知道自己臉上寫著驚恐,眼神慌張的四處搜尋,終於在路旁的階梯上找到她,才鬆了口氣朝她走去。

    他差點被她嚇死。

    「弄影?」他蹲在她面前,輕拍她蒼白的臉頰。

    「嗯?」她昏昏然地睜開眼,一看見是他便呻吟出聲。「怎麼又是你?別煩我了,我很累……」

    「累也不能在這裏休息啊!」他將她抱在懷裏,她則癱軟的靠著他,看來她經過這一番折騰已經累壞了。

    「弄影?」輕聲喚她,發現她已經睡著,抱起她,心中不斷替懷中的人兒想著最好的安排。

    最後他仍舊抱著她回白府,因為這樣他才能確確實實的看緊她,因為他不想再重覆剛才以為失去她蹤影時那一瞬間的害怕。

    她是他的女人,就算他曾經愚蠢的推開她,現在他怎麼也不許她離開他。

    她曾經說過愛他的,她是否還會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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