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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去了,他早走了。」君少奇失笑看著喬語雙不相信地睜著雙眼,「再說他也 不可能幫你回家的。」
「為什麼不可能?」
「修道的人可不可能輕洩天機,如果能說,他方纔已然幫你,也不用等你再回頭去 尋他了;若是不能洩漏的,就算你瞌破頭也無濟於事。」
「天機、天機,全是騙人的東西!」喬語雙失望又生氣地一吼,輕跺腳衝著跑向客 棧去。
君少奇既沒有喚她也沒有急追跟去,他狀似優閒地緩步走著,從醉香居這一路走來, 那雙眼睛一直在注視著他和喬語雙的一舉一動。他毫不在乎地笑笑,無論這盯梢的傢伙 是衝著他還是她,只怕都討不了好去,因為想動喬語雙還得問問他答是不答應。
客棧前向月正恭謹地等候在門旁,他一見到君少奇的身影,快走兩步迎到他面前。
「有什麼事嗎?」君少奇問,其實他心早明瞭大半。
「喬姑娘匆匆而返,神色異樣地關在房裡。」
「沒事的。」君少奇簡略地把路上發生的事情對向月一提,「她在生氣『鐵板神算』 故作神秘。」
「江湖盛傳鐵板先生的卦術奇準無比,喬姑娘恐怕怕勘不透其中玄奧。」
「正是如此,所以我現在要去看看她,後頭那只惹人嫌的蒼繩就交給你看著辦了。
「是。」向月一應聲迅速閃身離開。
君少奇直走入後院,敲著喬語雙的房門。
「門沒拴,請進。」
君少奇原以為喬語雙肯定正氣得火冒三丈高,要不然也該是哭得正傷心難過,不料 她只是抑鬱地坐在窗前,好像正聽著什麼,細細嘈雜的聲音從她的耳裡傳出來,她耳下 各垂著一條藍色的細線,連接著窗台上一個他從不曾見過的小盒子,藍色的外殼上排列 著小小的數個按鈕。
喬語雙見到君少奇好奇地看看她,又望望窗台上的隨身聽,她突然想嚇一嚇他,算 是給自己找些苦中作樂的點子。她隨手扯下耳機切掉放音鍵,將元聲的耳機遞給他, 「試試看怎麼樣,很有趣哦!」
喬語雙突然轉變的表情,讓君少奇暗中有了準備,他學著將那兩個帶線的小東西塞 人耳朵裡。寂靜無聲?他抬眼疑問地看她,突然一陣轟然大響直人腦門,君少奇捂著耳 朵大叫,「哇!庭音穿腦,你想謀殺我呀?」
喬語雙一瞧君少奇難過的樣子,慌忙將Tase鍵放掉,她沒想到把隨身聽的聲音開到 最大,會對他有那麼大的震撼力,尤其他一輩子都沒聽過西洋熱門音樂,那一陣如天崩 地裂的嘈雜聲,突然衝入耳膜,難怪會計他慘然大叫。
喬語雙槐疚地把耳機取下,壓著君少奇坐在席位上,回頭就想去拿手電筒,心想萬 一把他的耳膜弄傷了,她不但罪過大了,怕還沒有辦法醫治呢!
君少奇看著喬語雙焦急又擔心的臉龐,暗笑在心底,這一驚嚇不知道是誰嚇到誰多 些,瞧她忙著低頭道歉,臉蛋都給嚇白了。
「我沒聾,你別緊張。」君少奇拉住她忙著翻找東西的雙手,將她按在身旁坐下, 「看看我,我沒事,真的!剛才是故意逗你的,不要擔心了好不好?」
喬語雙看他一點難受的樣子也沒有,顯然剛才的那聲慘叫確實只是裝出來戲弄她而 已,她生氣地怒睜杏眼,瞪著君少奇開口就想罵他一罵,可是看他那麼有風度的表現, 而且還是她先想欺負他,如今他沒有生氣,自己好像也實在沒有理由發火,不甘心又莫 可奈何,她只好用英文吐幾句髒話平衡一下心裡的不舒服。
完全陌生的語言,君少奇好奇的猜測著喬語雙到底在說些什麼,單單是從她的表情 和音調看來,這兒個用詞絕對不會是好字眼,「你常用的這種語言到底是何處的方言, 能解釋一下這幾句話代表的意思嗎?」
把髒話翻譯出來?!開玩笑!那可是大大損傷她的淑女形象!喬語雙不好意思地笑 笑,「相信我,你不會想知道那些話是什麼意思的。」
瞄著君少奇追根究底的眼神,分明是不讓她矇混過關,她先溜為妙地坐到矮几的對 面,「大致上來說,它們絕對難登大雅之堂,是那種說出口會被父母修理的言詞,你如 果真的想認識那種語言,不妨聽聽這裡面的歌曲,若有中意的我再幫你解釋。」喬語雙 選擇了比較抒情的歌曲,調低音量,才將耳機重新塞人君少奇的耳朵裡。
「不會又是一霍恐怖的聲響,嚇唬我吧!」君少奇故意鬧著喬語雙,看她委屈地嘟 著紅唇,輕聲地抗議。
喬語雙指著他的胸口,細聲細氣地咕噥,「哼!你呀,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她比比自己很神氣地說:「我呢,宰相肚裡能撐船,不與你一般見識了。」語雙瞧著君 少奇不以為然的表情,也覺得自己說得太噁心,終於忍不住笑出來。
喬語雙的笑容美得宛如春花綻放,君少奇望著她的笑顏,耳中欣賞著優美音樂,那 旋律曲曲動人心弦,讓他非常想瞭解歌詞的意思,他移樽就教地把自己挪到喬語雙的身 旁同坐,取下一個耳機塞人她的耳中要求翻譯歌詞。
歌曲一首接著一首放,喬語雙簡單地介紹歌詞的大意,並不能滿足君少奇,他討價 還價的非要她逐字翻譯出來,熬不過他的磨功,語雙討饒地由他任選一首成交。
LOVE ME TENDER
LOVE Me Tender,Love Me Sweet
Never Let Me Go
不要讓我離開你
You've Made My Life Complete
你豐富了我的生命
And I Love You So
Love Me Tender,Love Me True
All My Dreams Fulfilled
我所有的夢想成真了
For My Darling You And Always Will
此生不渝
Love Me Tender, Love Long
溫柔愛我 永遠愛我
Take Me To Your Heart
引我入你心扉
For It's There That I Be Long
你是我心所屬
And I'll Nerver Part
我會永不分離
Love Me Tender,Love Me Dear
溫柔愛我誠摯愛我
Tell Me You're Mine
告訴我你是我的所有
I'll Be Yours Throught All The Years
我也生生世世屬於你
Till The End Of Time
直到地老天荒
說著說著,喬語雙的頭愈垂愈低,聲音也愈說愈小,那要命的歌詞證她說得羞意滿 懷,燥熱從脖子一路往臉上竄升,直到紅暈佈滿粉頰,尤其兩人並肩而坐,身體稍微一 動就會互相碰觸,她元奈地正襟危坐,就怕不小心碰到他;君少奇卻是故意裝成不知情 地斜倚矮几,將自己擺得舒舒服服。
好不容易終於將那首害人不淺的歌詞給翻譯完畢,喬語雙關了隨身聽後一把抓下耳 機就想開溜,她實在不敢讓自己羞怯的臉孔和君少奇相對,都怪那作詞者不好,做什麼 將它寫得那麼那個。
可惜她的意念還沒來得化為行動,就被身旁的君少奇看破。他伸手將她攪住不放, 看著她如玫瑰般嬌艷欲滴的紅唇,讓他心動得低頭一掬那清新柔美。
火熱熱的感覺從她的紅唇直上臉頰,再衝大腦中,喬語雙毫無心理準備的承受了君 少奇溫柔的吻,他細巧親暱地在她太陽穴和面頰之間印下無數細碎的輕吻,輕巧得像蝴 蝶飛舞過花海一般。
喬語雙的心狂跳,整個世界為之顛倒錯亂,羞澀地閃躲他的目光,卻脫不開他穩定 的堅持。終於,語雙無可避免地和君少奇的兩眼相望,他的笑容溫暖,眼睛明亮似星, 更像有著無限吸引力的磁石,牽住她的目光捨不得離開,兩雙明眸直直看人對方的心底 深處,將那無可躲藏的戀慕與情意一一呈現。
心跳聲愈來愈響亮,喬語雙只覺得她那怦怦不停的心跳聲,彷彿大到連門外都能聽 到一般,多丟臉喀!但是為什麼她移不開那牽引的眼神呢?又為何那麼容易感受到他的 一切呢?是因為她總是把精神擺在工作上和男人一爭長短,而從不在意有沒有人將她當 作女人看待嗎?
而此時此刻,君少奇的凝視讓語雙正視到她不再是那個工作至上的男人婆,在他身 旁,她的女性本質一一浮現,那些屬於女子陌生的情緒開始讓她產生女人的自覺——害 羞、臉紅、不好意思……這些生疏的感覺紛紛湧上心頭了。
第06節
黃昏,夕陽在遠出外緩緩地向地平線,西天的晚霞映紅了整片的藍空,金黃的光芒 揮灑大地,美得讓人捨不得見到它離去。縱然萬般不捨得,那紅日依舊毫不留戀的沉落, 直沉到黑暗降臨,這是大地需要安眠的時候了。
喬語雙站在繁花錦簇的花園裡,欣賞著夕陽斜照的美景,在花木扶疏的庭院裡賞夕 陽應該是人生一大快事,但如果身旁能有個知心好友或是浪漫情人陪伴,那才是幸福美 滿的生活。
可惜她只是單獨的一個人,孤單地看這日落紅霞,反而讓她有種淒涼的感覺,那含 著哀傷的美讓她感到孤寂、無奈,它激發的冷瑟中透露著迷茫,一種令人無所適從的迷 茫。
遠處依序亮起的紗燈,一盞接著一盞亮遍了整座大莊院,喬語雙慢慢地踱回身後的 「玲瓏別苑」。那漂亮的建築有著廣窗紗簾、綠廓朱欄,每座詹角下都懸有一盞人角紗 燈,燈下五彩的流蘇隨風飄揚,生動而美麗,語雙真希望她的心情也能如那流蘇一樣輕 松飛揚,無奈卻做不到。
自從昨天她跟著君少奇和向月,護送齊懷義口到這個位於長女城南、終南山麓的 「麒麟莊」以後,她幾乎都不曾再見到他們,除了在一進莊時的寒暄客套以外,她簡直 像被放逐了一樣。
一整天閒閒無事幹,精舍裡的佈置還好擺了些書籍,但是那些深奧的中國老古董, 看得她頭昏腦脹,身為客人,她除了花園,哪裡也不能走動,一重重的門戶,都有年輕 的勁裝少年守衛,不知道「麒麟莊」幹什麼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每個人都緊張兮兮的, 她就這般無聊又可憐的形同被軟禁了。
老天,她開始想家了,想念二十世紀的便利、自主權和忙碌感。以前她總是埋怨工 作太忙,連休息度假的空檔都擠不出來,而現在這種無所事事,吃飯了撐著的空閒卻讓 她覺得自己像個廢物。
毫無情緒地踱進門,身後一個清脆愉悅的聲音,喚住喬語雙的腳步。
「喬公子,請慢走一步。」
喬語雙實在很難記得「喬公子」指的是她,但是身著男裝打扮的她,只好像君少奇 他們一樣被當男生稱呼和對待。
喬語雙聞聲回頭,眼前是齊懷義那個年方十五,卻已經出落得美麗、可人的妹妹齊 懷瑛,「齊姑娘,你好,找我有事?」喬語雙學著古代人的手勢,延客人門。
「沒什麼特別的事情,」齊懷瑛將手上提的一籃鮮果放在靠窗的矮几上,「這是我 娘讓我送來給公子嘗嘗的。」
「有勞小姐,請代我們謝謝夫人的好意。」
「應該的,喬大哥不要客氣,昨天還好有你的醫治,我的小兔子才有救的!」齊懷 瑛用著崇拜和愛慕的眼神看著喬語雙,直看得語雙渾身不對勁,她終於承認君少奇的顧 慮是對的。
讓一個懷春少女的情絲,錯拋給她這個假公子,就算她是無心所為也是一種罪過。 喬語雙在心裡祈禱著君少奇和向月快些出現,這種場面再繼續下去,她可是一點也不知 道該怎樣對待齊懷瑛,既不知該如何說破自己和她一樣是女生,又不能放任她電流亂放 射。
「舉手之勞而已,姑娘不用放在心上。」喬語雙看她也是一身勁裝打扮,好奇地問 道:「看你的穿著,想必你和齊兄一樣從小就習武羅!功夫一定很好吧!」
「論武功,我們哪裡敢在君少奇的面前說自己會武,人家可是傳說中的武林第一高 手唷!」說到齊懷瑛心中的偶像,她崇拜得幾乎將他當成神話。
「你說的應該是向月吧!」
「當然是指君公子呀!雖然向大哥在江湖上的名氣也很太,但還比不上君公子,你 和他們兩位一路同行,一定比我還要清楚嘛!」
喬語雙懷疑地看著齊懷瑛,她實在無法將聽到的和她對君少奇的印象融合在一起, 明明就是斯義優雅的文人,怎麼可能」什麼江湖傳言,分明道聽途說,這小女生大概聽 說書聽得太多了。
「齊姑娘,你知不知道君少奇他們到底在忙些什麼,怎麼成天都看不到人影?」
「我爹和師叔們正在向君公子請益,和他商量一些保護麒麟莊安危的對策,這些日 子來,莊裡風聲鶴唳的,尤其哥又行蹤不明,我爹都快急白頭髮了。幸好,你們及時送 我哥回來,有了君公子的相助,這一次的風波一定能平安度過了。」
「怎會有人想對你們不利?是你們得罪了什麼幫派還是……」
「還不是為了搶地盤!反正就是那一類的事,爹說我年紀小,開會、討論一律不許 我參加,所以我也不清楚,倒是何師姊也她崇拜君公子!」
喬語雙和齊懷瑛面面相對,聽著她一個勁地說著她的何師姊多麼仰慕君少奇,「這 一次難得君公子來作客,師姊高興得不得了,整天跟在他身旁寸步不離……」
齊懷瑛說得口沫橫飛,喬語雙可是聽得心頭不爽。搞什麼飛機嘛!把她丟在這裡無 聊得要死,自己卻和女孩子成天混在一起,真是「見色忘友」,她在心裡偷偷地罵起君 少奇來,她實在不想聽那個何花癡的事情,偏偏齊懷瑛說得正高興,完全沒有停下來的 意思,她暗暗地在心底歎氣,眼睛一直偷瞄著門上,好不容易盼到談話聲傳來。哇!她 有救了。
「咦?小妹妹也在呀!」齊懷義陪著君少奇和向月回到精舍,一進們就看到她那調 皮的妹妹,居然一副端莊淑女地和喬語雙閒聊。
「君公子、向大哥、哥,穎虹姊,你們怎麼一起來了,事情忙完了嗎?」齊懷瑛禮 貌周到的一一打了招呼。
喬語雙的視線在進門的幾個人身後,看到了那個美麗的何師姊。確實是個漂亮的靚 妹,一身桃紅色的勁裝,靈活的大眼睛水汪汪,只可惜她的眼神一路盯緊著君少奇,根 本不屑理齊懷義愛慕的表示。
喬語雙有心想整一整這個丫頭片子,她實在太看不起人了,進了門眼裡還是只有君 少奇,竟然把她當作不存在似的,全然不將她看在眼裡!語雙腦袋裡的鬼點子正在成形, 只待時機發飆。
滴溜溜打轉的眼珠子,洩漏了喬語雙不良的心機,君少奇在她的臉上看到了捉弄的 意圖。這兩天將她丟在一旁,肯定把她問壞了,難怪滿腦不安分因子都在要求作怪,今 天晚上卻絕對不是她可以鬧人的時刻。
「喂,不錯嘛!師哥!兩天不到就有個漂亮妹妹寸步不離的跟著,看來人長得瀟灑 確實吃香唷!」喬語雙露出邪氣的笑容,促狹的視線在君少奇和何穎虹的臉上飄晃。
何穎虹甜甜的笑容笑得更深了,她根本沒有聽懂喬語雙是在糗人,還逕自陶醉在愛 的幻想中。
君少奇還給喬語雙一個制止的眼神,示意她適可而止,「不要胡說!夜裡還有事情 會發生,你要好好的跟著齊姑娘,不許再調皮搗蛋了。」
「晚上會發生什麼事,是不是有熱鬧可以看?」超級好奇心的喬語雙,對新鮮熱鬧 的事,最是興致勃勃,就唯恐不注意給錯過了,「我為什麼得跟著齊姑娘?跟著你不好 嗎?」
「不好!」君少奇一口拒絕,「晚上太危險,你跟在身旁我得分心照顧,萬一動手 過招之間一個不留神,有個什麼閃失那還得了。」
「不公平,向月都沒有抗議呀!那你為什麼就可以去!」喬語雙才不甘心平白錯過 熱鬧,只好搬出向月繼續抗爭。
齊懷義師兄妹三人訝異的眼神在喬語雙和君少奇的臉上迴旋,他們看著那兩人的交 談,感受各自不同。齊懷瑛最最好奇,這個傳言中的武林第一高手,竟是如此隨和、親 善,完全沒有冷厲肅殺之氣,再看喬語雙的態度,簡直把君少奇當作平常人看待,沒有 一點敬畏的樣子。
何穎虹的心裡莫名地升起一種異樣的感覺,看喬語雙的模樣應該是個男子,那為什 麼君少奇待他卻彷彿在縱容一個女人似的?她不解地望向齊懷義,只見他用趣味十足的 眼光打量他們,既沒有疑惑也不意外。
「不用搬出向月,他不可能會幫你!當然如果你真的想跟,也可以,但是……」君 少奇看著喬語雙一副不肯輕言放棄的架式,深知不教她遂心的話,難保半夜不會偷偷跟 來,所以,他的話故意說一半,好讓語雙這個好奇寶寶自動掉入陷阱。
果不其然,喬語雙馬上接著問:「但是什麼?」
「你只要能把杯子原封不動的取出來,我就答應你跟在身邊。」君少奇一面笑著對 她說,一面拿起一個細緻得像半透明的小茶杯,輕輕地往幾上一放,他的動作好輕柔, 好緩慢,輕巧地看不出有使力。
「哇塞!」喬語雙的讚歎脫口而出,齊懷瑛也好奇地低頭一瞧,只見那個茶杯平整 的嵌進桌子裡,杯口與桌面齊平,半滿的茶水還依舊留在杯裡。
喬語雙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死盯著君少奇看,心裡的驚訝遲遲無法平復,這傢伙豈 不是正應了「真人不露相」那句話。
到底是她太笨了,還是君少奇太會裝?喬語雙在心底暗暗咕噥著。真虧她跟著他們 這麼多天,居然沒發現他才是真正的高人,自己還真是遲鈍到極點!看來齊懷瑛所說的 江湖傳言,是確有其事而不是謠言亂飛了。
「奸詐,欺騙我!」氣死人了,喬語雙嘟起嘴、睜大眼瞪他,心裡實在很想狠狠地 罵他,但是這個場合有這麼多的閒雜人等著看戲又沒錢收,大大的不合算,所以她只好 先將就的奉上兩句英文粗話出氣。
君少奇雖然聽不懂,卻絕對能猜到那幾句話的意思,所以他用一記警告的眼神口贈, 才使得喬語雙乖乖地跟著齊懷瑛離開。
☆ ☆ ☆
漫漫長夜,一連串殺伐聲音不斷,不斷地從四面八方傳來,嘶吼和慘叫聲,隱隱約 約、起起落落地迴盪在空氣中。
凌晨子夜,喬語雙偷瞄著她腕上的手錶,她和麒麟莊裡的老弱家眷,在莊內傳來第 一聲警訊時,即被安置在這個嚴密保護下的密室裡,門外陸續傳人的各種聲音,讓室內 的眾人坐立不安。
喬語雙猜測不出莊上到底發生著多麼重太的事情,武力大火拚嗎?唐朝好像還沒有 火藥、炸彈這一類的東西呀!弓箭會造成那麼大的破壞聲響?不可能吧!她實在很難想 像齊懷瑛說的所謂江湖拚殺,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情況。
齊家人個個緊張擔心的神色,讓喬語雙也難平靜地陪著枯坐一旁。唉!都要怪君少 奇不好,不淮她跟去開開眼界?若能讓她親眼瞧瞧,她就不用像現在一樣想破了頭,而 且說不定那場面,比看武俠電影還要過癮呢?
終於,密室外的聲音小了,門外傳來了報告,說明戰況已經明朗化,齊懷瑛等不及 禁令解除,邀著喬語雙偷偷地溜了出去。
「如果等到他們來開門,那可是一點熱鬧也沒得瞧了。」齊懷瑛帶著喬語雙,一路 從密道悄悄地往前莊跑去,「大場面的拚鬥一定在前莊的廣場上,我們找個高處站,就 可以將廣場上的行動看得清清楚楚。」
所謂高處,正是莊內大廳樓上的回廓,喬語雙和齊懷瑛如今正雙雙藏身在大柱子的 後面,聚精會神的緊盯著樓下看。
廣場中,上百盞高懸的風燈將地面映照得如同白晝,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和 劍拔弩張的氣息,場子周圍散亂的人本或躺或臥,看不出是掛了還是傷重難動。幾道在 互相廝殺的人影,正打得難分難解,各式的刀、槍、劍、戟等兵器,在急速揮動中閃爍 著冷煞的光芒。
其中沒有動手的一群人,正分成兩邊僵持而立,形成扇型站立的各有六、七個人, 齊懷瑛細聲地介紹著麒麟莊的成員,喬語雙卻是捨也沒聽進去,她的注意力全放在場中 的間的黃色人影上面,那是站在扇型中央的君少奇,他的身旁正站著麒麟莊主齊振山及 何穎虹的父親,麒麟莊的二號高手何奎。
中一邊與君少奇對峙的是個讓人見一次就永難遺忘的中年武者,他的眉毛濃密而黑, 雙目尖銳如鷹,隆鼻,嘴唇削薄如刃,薄臉青蔥蔥的鬍碴子,顧盼之間形色威猛如鷲, 在中年武者的左右,還有幾個型態各自不同的老少跟隨。
兩方人馬看在喬語雙的眼中,實在讓她很不放心。對方的人物不是高壯魁偉,就是 兇猛不馴,他們所流露出那種狂傲與那裡野的意味,連她這個外行人都能感受得到;反 觀齊家的人手,怎麼看都不怎麼樣,而君少奇一副嘻笑臉孔、吊兒郎當的神情,看起來 一點保障都沒有,偏偏最具高手氣勢的向月卻不在現場。
老天爺,這一仗怎麼打呀!喬語雙在心裡將國內外能想起來的大小神佛,上帝、阿 拉等統統呼喚齊全,祈禱它他千萬保佑。
這一邊喬語雙正在努力地和諸天神佛溝通中,而那邊場面上的氣氛,己經凝重得教 人喘不過氣來,對方領頭的那人怒目瞪視著君少奇,冷厲地說:「姓君的,你在長安道 上壞了道機九子的買賣,那筆帳都還沒有算,你竟再越這尚渾水,敢情是活膩了!」
「孫炎霆,別人或許怕你這個北六省綠林總瓢把子的名號,本公子卻是從不將它放 在眼裡,對於道機九子,君某人只是小小的照顧了一下而已,今夜你若識相,就帶著狗 腿們早早回家休息,可能還保得住你土匪頭的地位,否則一旦動起手來,只怕……」
君少奇一記輕蔑的眼神,代替了口中的言詞,而他那溫煦同笑裡透露出的傲然和不 屑,惹得孫炎霆怒火直衝腦門。
「君少奇,我希望你不要插手這檔子事,或者,你要多少代價才肯放手,乾脆擺明 了說清楚。」孫炎霆忍氣吞聲的向君少奇打著商量。
「孫炎霆,這世上有兩件事是無法用金錢買到的,一是正義、二是本少爺意願,我 插手只是看不過去你們橫行霸道的做法而已!」君少奇面帶微笑地揶揄著對方。
「孺子小兒,竟然如此囂張狂妄,本座就代替瓢把子教訓你一番。」說話的大是站 在孫炎霆身後,赤臉虯髯的彪形大漢,他的話聲才出口,一道道沉重的勁風就如浪潮般 襲向君少奇。
君少奇不去也不移的立於原地,口笑道:「柴成,就憑你,只怕得再練上個三、五 十年吧!」他忽豎左掌,正好迎上柴成的掌力,談笑間,柴成應聲被君少奇的左掌,打 翻退去。
迅速遞補上柴成攻擊之位的是一個方頭大耳、細眉鳳目的老人,他沒有開口說半句 話,只是用冷漠的眼神和凌厲的掌法抬呼君少奇。配合著再次衝入的柴成,君少奇依然 游刃有餘地周旋在四面湧起的強勁掌力風暴之中。
君少奇修長的身軀有如一抹閃眩在黑暗蒼穹中的冷電,來去無蹤,快捷至極,倏上 倏下,忽左忽右的縱橫掠騰著,一雙雪白的手掌彷彿是一抹冷電的尾芒,千幻萬迷,在 剎那間已與兩位悍將拚殺在一起。
游鬥於兩大高手的合作力搏之下,君少奇猶能朗聲大笑地對著孫炎霆說,「總瓢把 子,你最好是一起上,要不然你這雙倚重的左右手,眼看就要折了。」
隨即耳邊響著君少奇揶揄的笑聲,孫炎霆座下這左右兩大護法,柴成和許朝鍔簡直 快要給氣炸了,他們獨霸北六省綠林多年,一向是黑白兩道都要賣帳的狠角色,今夜在 此,居然傾全力聯手還地法穩住不落敗的局面,不由得驚悸由心底直冒頭頂。
廣場中央,除了齊振山和孫炎霆正在一旁叫陣以外,其他麒麟莊的人馬都和來犯的 敵人捉對廝殺,一小堆,一小撮的打鬥全是恐怖又血腥的。
時間在搏命中消逝,鮮血在翻滾、縱掠之間潑灑,慘烈的廝殺為著活命,更為了貪 婪,人心恆遠不變的慾望,顯露了人性的醜陋,更加速了生命的殞落。
喬語雙不可置信的睜大雙眼,分秒都不敢眨動地注視著場中,驚訝和擔心同時在她 的心中翻覆,不自覺地她緊張地緊捉住迴廊上的欄杆,將整個身形暴露在拉子外面。
專注地觀察著君少奇一招一式的孫炎霆,明白體認到他若顧得面子,就顧不得兩個 得力手下的安危,因為激鬥圈裡的柴成和許朝鍔,早已打得汗流浹背,狼狽不堪。
事實上君少奇一面遊走在柴成和許朝鍔的勁風掌影留中,一面留留意著周圍拚鬥者 的情況,並且隨時救援落在下風的其他人,所以,這兩個可憐的左右護法才能堪堪維持 住這勉強的場面。
孫炎霆趁君少奇再度攻擊其他手下時,終於不顧身份地加入戰局,他那向影猝然彈 起,抖手瞬息間,排成一個人角形的九十六片掌影,已宛如實質的鐵板一樣呼轟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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