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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淡霞]為情留駐Monica[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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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21 07:16:42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
為情留駐Monica

作者:淡霞
在父親眼裡,她是只會惹事的小麻煩,一身叛逆;
然而,卻在必須為父親解決瀕臨破產的事業之際,
挺身而出──答應一件利益婚姻,嫁給一個未曾謀面的花花公子。
天啊!她才二十二歲,花般的年齡,
還來不及探索新奇的多樣世界呢!
就這樣一頭栽進去嗎?
那個男人會是她等待中的永遠情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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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21 07:17:19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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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何氏企業辦公室大樓裡。

  「你不用說我都明白,我們何氏企業一定會傾力幫助你們的!」何振華大拍胸脯地誇示著。

  「這個……真是太謝謝你了!」許氏企業許嘉能唯唯諾諾地應付著。

  「有何氏企業的支持,你們公司一定會更壯大。」何振華低沉的聲音略停了一下,「不過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許嘉能心頭緊了一下,心想該不是何振華又反悔了吧?

  只見何振華神閒氣定的說道:「你的三個女兒之中得有一個嫁給我的兒子何嘉良,做我何家的媳婦。」

  「嫁給你兒子何嘉良?!」許嘉能瞪大雙眼,久久無法反應過來。

  許家的大廳內燈火通明。

  許玲玉、許玲玲、許玲妮三個姐妹依序坐在許嘉能面前。

  許嘉能的臉色十分凝重,他正在思考要怎麼把何氏企業何振華提出的條件向三個女兒說明。

  許氏企業面臨破產邊緣,已危急到非得靠何振華的援助不可。但是,何振華提出要他將三個女兒之一嫁與何嘉良,這不等於他——許嘉能在賣女兒?!這種事他怎能做?其要傳出去,他這張老臉往哪擺?但是……

  許嘉能望著面前的三個女兒,忍不住歎了口氣。

  許玲玉,他的大女兒,頂著哈佛大學的企業管理系博士頭銜,是個工作狂,也是他事業上缺一不可的左右手。年過二十八,卻沒有一個男人地看得上眼。若是要她嫁給何嘉良,那根本是不可能的!因為在台北企業界,何嘉良早已是花名在外,眾所皆知的花花公子。

  他是怎麼樣也不能把玲玉嫁給何嘉良的。

  又歎了口氣,許嘉能把眼光落在二女兒玲玲身上。

  玲玲自小就溫馴可人,像個生長在溫室的花朵,她的乖巧柔弱讓許嘉能更不忍心將她嫁給何嘉良。雖然他知道她可能會為了挽救許氏企業而答應,但是他怕她根本不是何嘉良的對手,那麼她勢必會面臨更大的不幸。他絕不可以讓這個不幸發生在她身上。

  再歎口氣,他不得不把眼光落在許玲妮身上。

  這個女兒是最小、最不得寵的,卻也是最教他頭痛的一個。

  他並不是一個偏心的父親,他也瞭解玲妮簡直就是他和妻子的再版。但是他害怕見到她,因為她跟他死去的妻子長得一模一樣,見到她,他就不能忘記當年為了生她而難產死去的妻子,也正因為他一味地逃避她,才造成許玲妮今日的叛逆。

  一個女孩子把頭髮湯得卷卷地不打緊,還把它剪短得像個小男生。二十二歲了,還是一副小男生的打扮,左右耳垂上還各穿了兩個耳洞,各掛上了一大一小的耳環,走在路上總免不了引人側目;最要命的是她穿著一雙平底布鞋,居然連襪子都沒有穿!要不是她那俏麗的五官,承襲了她母親的那雙大眼睛,以及又長又翹的睫毛,她全身上下還真是沒有半點女人味。

  她獨立、自主。也許自小就是爺爺不愛奶奶不疼地,根本沒有什麼事可以難倒她。從上幼稚園到現在,她永遠是學校最會打架的孩子,經常打遍全校男孩而無敵手。每每她跟玲玲站在一起,是她保護玲玲而不是玲玲保護她。

  許嘉能的唇浮起一個篤定的笑——

  就是她!

  三個女兒中只有她才能嫁給何嘉良。她不會被欺負,因為她懂得保護自己。

  「爸爸,您不是說有話要對我們說嗎?」許玲玉見父親整晚深鎖雙眉又遲遲不開口,忍不住問。她知道許氏企業目前正遇上空前的劫難。

  「是呀!爸爸有什麼我們可以幫您的?」許玲玲那柔柔的聲音教他聽了好窩心。

  就只有許玲妮自顧嚼著口香糖,一句話也沒說,一如平日的她。

  她不想說也無話可說。

  她不像大姐玲玉那麼地懂事,也不像二姐玲玲那麼地善解人意,她只要一開口,總是錯多於對。錯了還不打緊,深怕又惹得父親生氣,所以她寧願永遠保持沉默,冷眼旁觀,即使她也操心許氏企業面臨破產邊緣的危機,她還是把擔心擱在心中,不說任何話,以免再惹父親生氣,他最近已經夠煩了。

  「是不是爸爸出了什麼事你們都會幫爸爸的忙?」許嘉能說著,眼光卻直直地定在許玲妮身上。

  她要是知道他準備把她當成與何氏企業的協定,那她大概會馬上翻臉,不認他這個父親。

  「我們都是您的女兒,如果我們能幫上忙,一定會盡力的。」許玲玉不愧為長女,說起話來的確有大將之風。

  「我也是。」玲玲也義不容辭地點點頭,她是真心的。

  許玲妮還是沒有說話。儘管玲玲用手肘撞她,示意地出聲,她還是沒說一個字。

  虛偽的話她不會說,做不到的話她也不說。這就是她!

  她在許嘉能的眼中除了會鬧事、敗事,她實在也想不出她還能幫上什麼忙。有的話就是少說少錯、少做少錯,只要不去惹他生氣,她就阿彌陀佛了!

  許嘉能在心中又重重地歎了口氣。

  他當然知道許玲妮不是個沉默寡言的孩子,她之所以不言不語,只不過是不想惹他發脾氣而已,她其實是個懂事的孩子。

  每一次他跟她說話,總是在她闖禍、出事時,他的口氣又能好到哪兒去?

  「玲妮,你沒有話要對爸爸說嗎?」

  許玲妮突然像咬到了舌頭,掉了下巴,眼睛瞪得像銅鈴般大,久久反應不過來。

  許嘉能在問她?1她真不敢置信他會以這麼溫柔的口氣跟她說話,弄得她渾身還真不自在。她一向習慣他對她的大吼大叫呢!

  「您希望我對您說什麼?」這是她僅想到的一句話。

  「玲妮!」

  她話才說完,兩位姐姐默契十足地同時對她叫了起來。

  許玲妮一鼓作氣地從沙發椅上躍了起來,她實在是受不了這種死氣沉沉的氣氛。她搞不懂,就這麼一問一答又可以對即將破產的許氏企業起什麼作用呢?

  她根本不想開口,偏偏她父親又莫名其妙要她說些什麼,而自己也不過把心中想說的話說出來,卻又引來兩位姐姐的不理解。

  「我根本不知道要說什麼。要我說話的是爸爸,要我不說話的是兩位姐姐們。請問我到底是能說還是不能說?我到底要說什麼?」她真的不是普通的生氣。

  「玲妮!」又來了!很奇怪地!今天對她凶的竟不是父親,而是平時一直很疼愛她的姐姐。她們是怎麼搞的?吃錯藥了?

  「好,好,我說,說一些賞心悅耳的話。」於是她轉向父親,咧咧嘴問:「爸爸,有什麼事我可以幫忙?」她實在被逼煩了。

  「是不是任何事你都會答應幫忙?」怪了!今天的許嘉能不但沒因她的態度而大發雷霆,還很和藹可親地對她笑。二十二年來,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她父親對她笑。

  「我……」她瞄了兩位姐姐一眼,心想反正她從小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能幫的忙還真不多。反正說幾句美言也不會遭天打雷劈,豁出去了。「對!只要我能力範圍許可我都可以答應。」

  她就不相信許嘉能會叫她上刀山下油鍋。

  「我要你嫁給何嘉良!」許嘉能一個一個字地說,一點遲疑也沒有。

  「爸爸?!」

  玲玉和玲玲一同叫了起來。她們不相信父親剛才說的話。

  「玲妮,我要你嫁給何嘉良!」許嘉能的口氣充滿了威嚴,不容抗拒。

  天!看她答應了什麼好事!

  她實在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令父親討厭,他竟這麼頤指氣使地要她嫁──嫁給一個聽都沒聽過,見也沒見過的人!

  許玲玲看看一旁如老僧入定的父親,再看看已經氣綠了臉的玲妮,唉!慘了!又免不了是一場美蘇式的戰爭了。

  「爸爸,您該不是拿玲妮開玩笑吧?」玲玉似乎很懷疑許嘉能話中的真實性有多少。

  「玲玲,你看看她,」許嘉能指著許玲妮,乾脆一不作二不休決定說清楚。「玲妮全身上下找不到一點優點,長這麼大也不知道給我惹了多少麻煩,闖了多少禍。何氏企業要幫助我們公司度過這次難關,唯一的條件就是你們三個之中要有一個嫁給何嘉良,我讓玲妮嫁給他,是為她好也是為我們好。」

  「爸爸!」玲玉看見淚水在玲妮的眼眶裡打轉,實在是忍不下心。

  這是怎麼一回事?爸爸為什麼非得把話說得如此絕?就算玲妮從小就不得他的疼愛,他也不應該如此待她呀!

  但,許嘉能的心又何嘗不痛苦?

  他明白,如果自己不狠心一些,許玲妮根本不肯嫁給何嘉良,那麼,一切就前功盡棄了。

  許玲妮整個頭嗡嗡作響。原來她在許嘉能的心目中真的一無是處,她終於瞭解父親的想法了。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是該哭還是笑?許嘉能要自己嫁給何嘉良是對自己好,對許氏企業也正合其意,既然這個決定能讓這一切變得如此美好,那麼她還在猶豫什麼?只是,她忍不住有種悲哀的感覺……

  「爸爸,」她深吸了口氣把淚水吞回肚子裡,她不喜歡讓別人看見她哭。「我真該謝謝您,您居然這麼地疼我、照顧我。如果我嫁給何嘉良可以讓您從此不再煩心,可以讓您的公司起死回生,我願意嫁給何嘉良。」說完,她轉頭就走,衝出了許家,把所有的混亂拋在身後。

  「玲妮──」

  許嘉能像個洩了氣的汽球,癱坐在椅子上。

  他錯了嗎?

  看著玲妮那斷然離去的神情,還有那彷彿含恨的眼光,他可是錯了?許嘉能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當一個連煙味都討厭的人開始抽起煙時,可以想像那事情有多糟了。

  楊凱慧滿臉擔憂的望著一支接一支煙猛抽個不停的許玲妮,她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或說些什麼。

  她從高中起就認識許玲妮,朋友都膩稱許玲妮「Monica」,也只有死黨才叫她Monica。她知道沒什麼可以難倒Monica,但是她也從來沒見過這般模樣的Monica。這不是Monica會做的事。

  Monica的帥氣、灑脫、美麗是每一個女孩望塵莫及的,她除了對男生『恰』了一些,說話不按牌理出牌,口不饒人之外,還有的就是天塌下來也還有別人可以擋的不在乎個性。

  會有什麼事讓她臉上的帥氣、灑脫和不在乎全部消失殆盡,連帶那眉宇間還有著淡淡的憂愁?這太不像Monica了!此事必不尋常。

  「Monica,少抽一點。」她眼見一包煙去了一大半,不得不出聲阻止。

  這包煙可是她冒著被她老哥發現的危險,從她老哥的房間偷出來的。

  被她老哥發現少一包煙不是什麼大事,最要緊的是煙味瀰漫了整個房間,她媽媽明天要是進來聞到了,那可真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的。

  「凱慧,我完了!我死定了!」許玲妮望著眼前的煙霧不甘心的喃語。

  「Monica,你不要嚇我,有什麼事說出來,看我可不可以幫得上忙。」楊凱慧不是屬於膽小型的女孩,但是玲妮的態度卻令她心驚膽跳。

  「幫我?」許玲妮驀然哈哈大笑,笑得眼淚都快落下來。

  「Monica!」對她的反常還不是普通心臟可以受得住的。

  「凱慧,你可以替我嫁人嗎?」許玲妮一臉正經問道。

  「嫁人?!你?」楊凱慧倒退了一步。要不是她背後有張床,包準她現在已摔成四腳朝天。就為了許玲妮說出的這句話。

  「是的,就是我!」許玲妮慘淡的笑了笑,笑中有淚。

  「不會吧?你還在讀書,只有二十二歲,還有,你要嫁給誰?」如果她記性不錯的話,她自高中就和許玲妮就同班同學,兩人還一起為了念同一所大學而一起「憤發圖強」,兩人的感情比親姐妹還親。她也知道追許玲妮的男孩子可以排得好遠好遠了,但是被她拒絕的也不少,也沒見過她有要好的男朋友,那她到底要嫁誰?!

  「Monica,你要嫁誰?」她覺得事情似乎不太對勁了。

  「何嘉良!」這個名字教許玲妮恨死了。

  「他是誰?」

  「我不知道。」

  「Monica,」楊凱慧不禁伸手摸摸她的額頭。「你是不是生病了?」

  「我像生病嗎?也許,我現在已經有點神經錯亂了。」她走到窗前,凝視著夜空裡的星星,淚水忍不住地滴落下來。她是有些怨。

  「我爸爸的公司面臨破產,何氏企業答應要幫助我們渡過難關,唯一的條件是要我們三個女兒其中之一嫁給他兒子。我爸爸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我,因為他說我全身上下一點優點也沒有,他讓我嫁給何嘉良是我的幸運。」許玲妮一口氣把事情說完。

  「你爸爸太不公平了!」楊凱慧打抱不平地說。

  她知道許嘉能一直不喜歡他的三女兒許玲妮,但是,卻怎麼也沒想到他竟然拿許玲姐當作商場婚姻的籌碼。實在令人不解。

  「Monica,你現在準備怎麼做?」認識她這麼久,她從來不在人前落淚,今天卻哭了,她一定很傷心。

  「就等若讓何嘉良來買我了!」她喃喃自語地說,頗為無奈地。

  她不說娶而說買,是不是更帖切呢?

  「你真的準備妥協?」楊凱慧似乎不贊成,「這根本不是你的個性。」

  個性?!現在她還有談個性的餘地?

  她何嘗沒想過抗爭,但是她再怎樣也是許嘉能的女兒,她又怎能坐視父親的公司破產、倒閉?讓父親的一生心血毀於一日亟?她做不到的。

  「Monica,你不要就這麼認輸,或許你去找那個何嘉良談一談,說不定他會改變他的主意,說不定他要娶的不是你而是你的姐姐。」

  許玲妮感激的看著楊凱慧。

  是啊!也許她應該照凱慧的話去做,也許見過何嘉良以後,事情會有所妀觀。不論成功與否,她都得試試——

  何嘉良──對!去見見他!

  站在何氏企業氣派來華的辦公大廈前,許玲妮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要鎮定。今天的表現可攸關地的一生呀!

  她光看一樓服務台那背後四個湯金大字──「何氏企業」,就可以感受到何嘉良果然是可以令許氏企業起死回生的主宰。

  她在心裡不禁打了個冷顫,她不是這麼容易就被打敗的人;而是,她害怕何嘉良是那種冷血無情的男人。那她來這一趟不就不具任何意義了?

  去吧!怕什麼?!她心底的另一個聲音在催促著、鼓勵著她。

  她向服務台小姐問清楚何嘉良的辦公室樓層。

  走進電梯內,她的心情不受控制地翻騰起來。

  何嘉良!他是個什麼樣的男人?

  胖?瘦?高?矮?她的腦子裡竟一點概念也沒有。

  都怪平時對男孩子太不屑一顧,才會事到臨頭都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連個基本應對之策也想不出。

  她在學校可是出了名的「恰查某」,沒有一個男孩子可以跟她說上幾句話。主要是她覺得男孩子一接近,就有種想泡她的感覺,那些甜言蜜語她真的是無福消受,因為她只要聽到太肉麻的話就會渾身不自在。

  愛是什麼?她或許不懂。但是她真不敢相信現在的男人,竟可以在你跟他看過幾場電影,牽牽幾次小手,就可以成天把愛掛在嘴上。結果沒幾天,愛又變了質,不然就是鬧情變。總之,許玲妮嚮往的愛情不是這樣,她要找一個自始至終都愛她的男人;就像她的父親,在她母親去世道二十多年來,他還是只愛她一個人。

  雖然她明知道許嘉能始終恨她、討厭她,但是她都可以理解,那是因愛而恨。

  玲妮不禁又歎了口氣。

  何嘉良一定不是這種男人,否則他也不會冷血無情到要以她們三妹妹其中之一嫁他為條件,交換他的資助。

  像他這種人一定長得很醜,說不定還禿頭、啤酒肚、又胖又矮……一定是的。

  隨著她的思緒翻轉,電梯已到達了辦公大樓的最頂層。

  她走出電梯,正不知往那個方向走時,有個身穿保全制服的男人向她走過來。

  「小姐,請問你找誰?」

  「我我何嘉良。」她直言不諱地道出來意。

  「你等等,我請李先生過來。」只見他走入掛有秘書室牌子的辦公室。不一會兒他走出來,背後還跟著一個男人。

  「李先生,就是這位小姐要我總經理。」

  原來,這個男人是何嘉良的秘書。她還一直以為秘書都是女孩子呢!

  「小姐,請問你找我們總經理有什麼事?」李浩哲注視著眼前這個女人——不!應該是女孩,小女孩。

  在他的印象中,來找何嘉良的女人都是那種嬌滴滴的富家女或是模特兒,要不就是那種急於釣金龜婚的歡場女人。然而眼前這小女孩像是只有十七、八歲,一頭削短的頭髮,配上那精緻的五官,以及很美、很動人、像會說話的一雙大眼,雖然身上只是簡單的T恤、牛仔褲,但是仍能教人眼睛為之一亮。

  最令他印象深刻的是她那件牛仔褲,不知是穿破了還是故意弄的,竟然還露出她白皙的腿;更絕的是,她穿著一雙布鞋,卻沒有穿襪子。

  全身透露出絕對的叛逆,李浩哲心想這女孩子一定十分倔強固執。但她來找何嘉良是為何事?她的型和何嘉良完全搭不上。

  玲妮被眼前的男子看得真是心中一把火。

  他是長得十分風流局儻,高大的身材、寬闊的肩膀,還有那看人的眼光,是會教女人尖叫那型的男人。但是她絕對不是那些會尖叫的女人其中一員!

  「我找何嘉良!」她不回答他,再一次強調她的來意。

  「小姐,如果你沒有預約,或者你不說你我總經理有什麼事的話,我想你大概沒辦法見到他。」他不想刁難她,但是他隱隱約約地可以嗅出這女孩子渾身上下有股火藥味。

  「我一定要見他!」

  「好,至少你該告訴我你的名字。」看來他是阻止不了她,或許她真有她要見何嘉良的理由。李浩哲不禁嘲笑自己,他竟會拿這麼一個小女孩一點辦法也沒有。

  「許玲妮是我的名字,你還可以告訴何嘉良,我就是他想娶的三妹妹之一。」

  李浩哲知道自己現在的表情一定滑稽透了,因為他是多麼盡力地忍住想笑的念頭!

  眼前這個自稱許玲妮的女孩子竟說自己是何嘉良想娶的三姐妹之一?她真的不知自己在說什麼嗎?

  何嘉良那匹野馬、浪子,怎會輕言放棄他現在的單身貴族生活?更何況他身邊的女人多得數不清,要什麼樣子就有什麼樣子的,他會娶一個像她這樣的一個小女孩?沒搞錯吧!

  「許小姐──」李浩哲試圖委婉地暗示她。

  「我要見何嘉良!」許玲妮再重複一次,話中有不可忽視的堅決。

  果然如他所想像的,十分固執喔!

  「好吧!我幫你通報一下。」李浩哲迅速地背過身按下對講機。因為如果不這麼做,他知道他一定會笑出來。

  他跟何嘉良還有夏平三個人一直是好同學、好兄弟,三人當中就用夏平最正經、最老實,而何嘉良卻是最要不得的花心。要是讓這女孩子進去,會有一場什麼樣的好戲上演?不是他壞心腸要害何嘉良,而是他實在想讓何嘉良會會這女孩,不管她所說的話有多少真實性。他相信這會是十分有趣的畫面。

  「嘉良,有位客人要找你。」他一邊說一邊瞄著許玲妮。

  「請她進來。」聲音很低沉也很有磁性,不知人長得是否匹配?許玲妮心裹叨念著。

  李浩哲向她作個「請進」的姿勢,眼裡有莫測的笑意。

  該來的還是來了吧!算了,總是要面對的

  許玲妮挺挺胸,毫不猶豫地走進總經理室。

  何嘉良望著眼前這小女孩,不禁皺起眉。

  李浩哲在開什麼玩笑?她是他的客人?他不記得自己會有這類的客人。

  「你是何嘉良?」

  「是。」

  更教他不解的是,這女孩子似乎不懷善意喲!從她的開場白就可以看出來。

  他揚揚眉,瞇起眼睛在許玲妮的身上梭巡。

  這女孩子是稱得上美,美得很野性。

  她不是他所認識的那類型女人。她沒有富家女的嬌媚,也沒有模特兒的姣好身材,更沒有一絲絲的風塵味。她的膚色很健康,白裡透紅的,不是一般化粒品可以創造出來的;又長又捲的睫毛配上那水汪汪的慧黠大眼,嘴唇又紅又潤,令人不禁想嘗一口;而那微翹的鼻尖,可以明顯知道她的不馴。她的確是很特別的。

  許玲妮並不因他打量她的眼光而退縮,相反地,她迎上他的眼光,想把他看得更清楚。

  從第一眼看到他,許玲妮就知道,之前對他的種種猜測全部都得推翻,因為何嘉良根本不像她所想像的男人。

  他臉上的俊俏是那種教女人百分之一百過目不忘的,他身上散發著狂傲、不受協的氣質,讓她不禁懷疑她是否來對了。

  不管是對或錯,既來之則安之。她是絕對不會因為他的外表就不戰宣敗的。

  「我想我並不認識你。」何嘉良眼睛閃了閃,看得出他也一樣迷惑。

  「我也不認識你!」她冷冷地頂回去,不甘示弱。

  「那你為什麼找我?」

  「那你為什麼要娶我?」

  何嘉良輕輕蹙起眉峰,思索著她的話。驀然,他驚訝莫名地溢出難以控制的笑容。原來這個小女孩竟是他父親和許嘉能所交換的條件!

  他還真不得不佩服他父親,竟會要他娶這個女孩!這個女孩子的神情不像是要嫁他,而是要殺他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呀?他敢說她一定也不贊成他父親和許嘉能的協定。不過,在他還沒確定之前,他是不會動聲色的。眼前先問清楚女孩的來意再說。他清清喉嚨:

  「你今天來找我有什麼目的嗎?」

  「我來的目的你應該很清楚。」許玲妮深呼吸了一口氣,決定跟他攤牌,不管成功或失敗,總得試試。

  而何嘉良卻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何先生,我很感激你願意幫助我父親的公司,但是你開出來的條件是不是可以改一下?」

  「怎麼改?」何嘉良愈來愈有興趣了。

  「譬如可作我們公司大股東,或者等我們公司有盈餘時再分期還你所贊助的錢,或者……」該死!平常也不多看一些書,真是用時方恨少;像現在,她根本不知道要怎麼說,難怪許嘉能會覺得她是個一無是處的闖禍女兒。

  她永遠學不會大姐玲玉的能幹,也學不來二姐玲玲的嬌柔;或許,她今天要是能像玲玉,她一定可以說服何嘉良,不然也可以學學玲玲,以女人的眼淚去感動他。但現在的她,依然是許玲妮。她開始懷疑「船到橋頭自然直」這句話是否真應驗過。

  「怎麼了?咬到舌頭了嗎?」他竟然伸出手將她的下巴抬了起來,那男性的氣息濃得竟教她有些暈眩。

  不!現在是該清醒的時候,絕對不可以被他迷惑。

  她猛然一出手將他推開。要不是她的力量不夠大,他一定會退後好幾步。她今天是怎麼搞的,平日的霸氣全不見了?

  「真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了!」許玲妮覺得自己快瘋了。

  「喔,是嗎?」他還當真的低下頭去看她修長的腳。當他見到地腳上居然可以只穿鞋子不穿襪子時,他差點就笑出來。

  這女孩真有個性,不管是在哪方面。

  「既然你話說完了,那該換我說了。」何嘉良表面陰沉,心中卻暗暗的竊笑著,「我的條件是不會改的,你乖乖回去等著當我的新娘子吧!」

  「你?!」許玲妮真沒想到他竟玩真的了!她恨不能一個巴掌打過去,但是何嘉良的眼光似乎在警告她不要輕舉妄動。

  「別生氣了,我可不希望我娶到的是一個氣呼呼的醜八怪喔。」他的手指竟還輕滑過她的臉頰。

  許玲妮的心臟亂七八糟的跳了起來。

  從來沒有一個男人曾對她有如此親密的動作,霎時一抹紅霞爬上她的臉。

  許玲妮很快地轉過頭掩飾自己的異樣。

  臉紅心跳──就像書上所寫的一樣。何嘉良看到了。

  「你臉紅的樣子很美。」何嘉良低沉的聲音清晰的傳人她的耳中。

  「謝謝你的稱讚,但是我還是希望你下地獄!」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走出辦公室,然後洩恨似地用力地摔上門。

  她依稀聽到門後傳來何嘉良得意的爆笑聲。

  完了,她這次真是壯烈成仁了!原本想來解決事情的,卻愈弄愈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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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21 07:17:43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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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嘉良決定娶許玲妮!夏平和李浩哲的反應是極端的。

  夏平一臉的憂慮。

  李浩哲卻十分詭異地笑著。

  「嘉良,你可得考慮清楚。」夏平連口氣都是憂慮的。

  「我像在開玩笑嗎?」何嘉良十分清楚夏平的個性。

  他謹慎、老實,是那種可以一直在你身旁提醒你不要犯錯的好朋友。他永遠都可以把事情分析得條條有理,甚至做得有條不紊。他也是那種皇帝不急急死太監的人,他就是那個太監。

  「許嘉能有三個女兒──」

  「我知道,我知道。」何嘉良打斷了夏平的話說:「大女兒許玲玉,是那種適合做企業家夫人的女強人;二女兒許玲玲是不著邊際、滿腦子是浪漫,像個等待英雄救美型的女孩;許玲妮是許家最小的女兒,今年二十二歲,還在念大學,是個沒什麼城府的女孩子,她是許家長得最美卻也是最叛逆的一個女兒,是不是這樣?」

  「是。」夏平不得不佩服何嘉良的記性過人,造些資料是他幫他調查的,而且他只向他提過一次。

  「哇塞,夏平!你什麼時候可以把女人分析得如此清楚?」李浩哲不忘惡作劇的促狹夏平。

  因為三個人之中就只有夏平是不近女色的。

  「李浩哲!」夏平怒視著他。

  平時他總是吊兒郎當,也不看看現在的情形,還在一旁湊熱鬧。

  「好,好,我閉嘴行嗎?」李浩哲頑皮地向何嘉良眨眨眼。

  何嘉良抿抿唇。他何嘗不想笑,只是現在他要是跟李浩哲一樣,那夏平鐵定會翻臉,因為他們都瞭解夏平一板一眼的做事原則。

  當初要不是他軟硬兼施,夏平也不會出面去調查許家三個女兒的情況。他可以想像夏平為了這份報告,好幾天不成眠,因為光是他形容許家三個女兒的樣子,都可以令他絞盡腦汁;原因無他,只因他是三個人當中最不懂中國文學的一個。他是完完全全在美國長大的中國人。

  夏平輕咳了幾聲,故意要引起何嘉良的重視。

  「嘉良,你可以娶許玲玲或許玲玉,至於許玲妮你可以放棄。」夏平很平靜地說。

  何嘉良不以為然地挑挑眉。

  他不懂為什麼夏平要說「放棄」,而不是「不必考慮」。難道夏平就這麼斬釘截鐵的認定許玲妮不適合他?!

  「許玲妮她不適合你。」果然,他就是這麼認定。

  「喔——」何嘉良和李浩哲兩人異口同聲,然後互看一眼,心照不宣。哈!這就是他們三人相處多年的默契。

  「許玲妮不是像你所認識的那種女孩、她不會在你的事業上有所幫助,她也不會像個柔順的女人為你死心塌地。你要是娶了她,你必須時時刻刻擔心她會出什麼狀況。」

  「狀況?!」李浩哲還是搞不懂夏平的意思。

  何嘉良不笨,他當然知道夏平所指的狀況是什麼。

  如果不是他見過許玲妮,那他也絕對想像不出許玲妮像只小野貓,但野得十分感性,野得令男人分外動心。

  也許他沒見過許玲妮前他會接受夏平的忠告,但是現在許玲妮已經闖人他的心,那麼他是絕不會放棄的。

  「夏平,你放一百二十個心,許玲妮不會變成我的『危險枕邊人』。」

  一聽到何嘉良的話,李浩哲才恍然大悟。他現在知道夏平所說的狀況了。

  他也見過許玲妮,他還見到她走出何嘉良辦公室時甩門的那副模樣。簡直是帥斃了!他已經有些追不及待想看到許玲妮當何嘉良新娘子的模樣了,這絕對會是一場精彩好戲。因為許玲妮根本是上帝創造人類的最佳創作。

  何嘉良加上許玲妮……絕配嘛!

  「夏平,你去通知許嘉能,我要娶許玲妮,而且婚禮定在後天,我要和她公證結婚。」

  「唉!唉!嘉良,你這麼急做什麼?」李浩哲被他的話嚇了一大跳。

  他難道不知道他這麼做會傷了多少女人的心?何況當初何振華提出違個建議時,他是怎麼跟何振華吵架的,要不是引起何振華的心臟病再犯,他是不可能會妥協。而現在,他竟然會如此迫不及待地想娶許玲妮,該不會是夏平的忠告引起了什麼反效果吧?!

  「反正這個婚是一定要結的,後天跟一年後的後天又有什麼差別?我想許嘉能一定迫不及待地想把他的女兒嫁給我。」何嘉良知道自己太意氣用事了。但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當他見到夏平處處維護許玲妮時,他有種感覺,像是夏平在搶他的東西,真是怪了!看來他已經在冒險了!

  「許玲妮目前還在上學,她……」夏平似乎仍想勸何嘉良打消主意。

  「你讓許嘉能教她辦休學,他應該知道我要的是一個太太而不是一個學生。」

  夏平聳聳肩,不再反駁地走出何嘉良的辦公室。當然,沒有人注意到何嘉良那原本繃得好緊的臉,忽然有了笑意……

  許玲妮走出教務處,她照著父親的意思辦了休學。

  此刻地就像一隻鬥敗的公雞。置上失去了以有的光彩。—

  沒有一個同學知道她已經辦了休學,甚至連楊凱慧都不知道。

  教務處為她的休學很不以為然。她在學校是個很優秀的學生,甚至每學期都拿獎學金;現在還有一早期就畢業,她卻在這當口休了學。

  沒有人能諒解她的此舉,連她自己都不能諒解。

  她可以聽楊凱慧的意見,她可以離家出走,可以不聽父親的安排,但是她卻什麼也沒做,因為她知道她如果如此自私,那麼這個苦難又會落在她大姐或二姐的身上。

  她走出學校,毫不留戀地離開。

  「Monica」一個男性的聲音叫住她。

  「楊凱文。」她停下腳步回過頭,見到凱慧的哥哥。

  他是唯一沒有碰過她釘子,也是目前唯一被允許叫她Monica的男孩。

  也許因為他是凱慧的哥哥,也許他從不像其他的男孩一樣,接近她是有目的的。

  「你辦了休學?」他剛剛在教務處處理一些事情,所以碰巧見到她辦了休學。

  她點點頭,沒有隱瞞。

  「為什麼?」

  許玲妮還真是被他問倒了,她鼓怎麼告訴他這複雜的一切來龍去脈。

  「我要結婚了。」

  楊凱文沒想到自己得到的答案是這句話。

  他知道她心情不好,也知道凱慧曾為了她偷了他一包煙,他還以為這個小女孩只是遇到了什麼挫折,不過他知道沒有什麼可以讓她挫折太久的,因為她看起來是那麼堅強。他一直都在注意她。

  在他的心目中,她是那麼特別,他還暗暗地告訴自己要慢慢地接近她;他對她的付出是無形的,也不抱任何回應的,因為他知道她一直對男人存著一股抗拒心,所以他一直不敢向她表白,但是他作夢也沒想到有人比他的動作還快。

  是什麼樣的男人擄獲了她的芳心?教他未戰先敗?

  「你就算要結婚也不用休學呀,你還有一學期就畢業了,難道他不肯等,我看你……」他的眼光停在她纖細的身上。

  「楊凱文!」許玲妮恨不能找個地洞鑽進去。她就是怕把休學的原因說出來,因為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會跟他一樣的不解。

  見到她的反應,他放心、寬慰的朝她一笑。

  「你如果再胡思亂想,我就不要理你了!」她又恢復以往的霸氣,這才是她!

  他露齒一笑,「好,好,我保證不亂想,不過我想不出有什麼原因可以讓你嫁得如此匆忙。」

  「是嗎?我也不想如此匆忙。」她調侃自己。

  「那你為什麼要答應?」他絲毫不放鬆。

  她背靠在人行道的牆壁上,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告訴我,當我是你的朋友。」他看著她,眼神定定的,教人有一種安全感。

  許玲妮忍不住感動了。

  楊凱文臉上的誠懇是那麼明顯,那麼真實。她真的願意把他當成朋友,她喜歡這種被重視、被在乎的感覺。

  她第一次發現自己挺喜歡楊凱文的氣度、他的敦厚,以及他的沉穩。他沒有時下年輕人的輕浮、不切實際,他是可以信賴的。然而,太遲了!她認識他這麼久,到今天才發現他竟有這麼多的優點,只可惜一切都遲了,她就要嫁給何嘉良了,一個她根本就不認識的人。

  她的眼裡浮上了一層薄霧,她突然有股想哭的衝動。但是她還是忍住了。

  「Monica。」她的模樣教楊凱文的心有點疼。

  她不能讓他對地存有任何幻想,所以她必須把他們之間的距離拉還些,她決定——

  「楊大哥。」

  這一聲「楊大哥」幾乎讓楊凱文的心碎了。

  他可以明顯的感覺出來,她已經知道他對她的感情,但是她在退卻,他不想就這樣的讓機會溜掉。

  「恭喜我吧!後天是我大喜之日,我希望得到朋友的祝福。」她伸出她的手,誠懇的。

  楊凱文強露出一個苦笑,但是他還是很有風度地握住她的小手。

  他終究沒有把握住她,即使他注意她那麼久了,即使他愛她那麼深——

  「希望你幸福、快樂,Monica。」楊凱文深情地望著她。

  「謝謝。」

  一切盡在不言中吧!許玲妮心裡想著。

  何嘉良和李浩哲坐在BMW的車內。

  他不得不感謝夏平,要不是夏平一直催促要他來,他或許還看不到這麼感人的一幕!許玲妮,很好!

  夏平一定想像不到,她還沒有嫁給他就已經開始出狀況了。他的雙手緊握拳,充分表現了他目前的情緒。若沒有李浩哲坐在他身邊,他可能會衝出去給那個男人狠狠的一拳,此刻他的心中真是有一股怒氣無處可發洩。

  該死!許玲妮這小女孩竟教他如此失控。他可是看過太多太多女人了,以前都是他讓女人們傷心流淚,自己置身事外,不帶絲毫情感,而今天……

  李浩哲一直好整以暇地在注意著何嘉良臉上的表情。他真想遞一面鏡子給何嘉良,他一定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表情,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吃醋的丈夫!看來危險枕邊人不是許玲妮,而是何嘉良了!哈,李浩哲嘴角浮現一絲詭異的笑,並等著一場精彩好戲上場。

  法院公證處到處是喜孜孜的,每對新人臉上洋溢著幸福,唯獨何嘉良和許玲妮一臉冷若冰霜。他們看起來不像是要來結婚的,離婚還差不多呢!

  許嘉能沒有來,許玲玲和許玲玉也沒有來,不是他們不想來,而是許玲妮不讓他們來。或許在許玲妮心中多少有些抗議吧!

  接受了證婚、祝福,何嘉良從西裝口袋掏出一隻戒指為她戴上。

  五克拉!好耀眼,好美麗,教人忍不住羨慕地多看幾眼。

  許玲妮不禁想笑,天知道她覺得自己像被套上枷鎖的犯人,那戒指只令她渾身刺痛,耀眼的光芒像無時無刻要她記住這是一個怎樣的婚姻。難道一定得這樣提醒著她嗎?

  她也拿出許嘉能為她準備的戒指為何嘉良戴上,但是她只為他戴了一半,因為她明白,有沒有替他戴上戒指都無所謂,因為他根本不在乎她,他娶她只是交換的條件而已。婚姻之於他們只是──交易。

  「恭喜。」夏平和李浩哲同時向他們道賀,教人看不出作假。

  許玲妮不知道是天氣太熱還是法院人太多、空氣不好,她的頭痛得像隨時要炸開,她覺得自己的呼吸因身上的緊身白紗而不能順暢。

  她根本不知道夏平和李浩哲或者是何嘉良在對她說什底,她只覺得耳朵嗡嗡作響。

  「走吧!我看新娘子有點累了,早些回去,免得錯過你們的好時光。」李浩哲還是改不了他那愛開玩笑的個性。

  「好吧!為了不辜負你的美意,我會好好把握。」何嘉良瞄了身旁一直不語的許玲妮。

  「走吧!我看新娘子真的是累了。」夏平已經注意到許玲妮的臉色蒼白得嚇人,這小女孩似乎被嚇壞了。

  許玲妮的額頭沁著冷汗。

  她就這樣任人擺佈?!這就是她期待幻想中的婚姻?她才二十二歲呀!她的青春才正要開始放肆,正要開始追逐愛情呢!一個沒有愛情的婚姻,一個受擺佈的妻子——她已經看到自己的下場了。不!不!她不要跟何嘉良到任何地方去,她要回家,不管許嘉能是否還要她這個女兒,她都要回家。

  「何嘉良——」她只來得及叫他的名字,只覺得眼前發黑,雙腿發軟,整個人像踩在雲端,飄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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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21 07:18:13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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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嘉良坐在床沿看著還沒有清醒的許玲妮。他怎麼也沒想到她竟會暈倒。

  看著她緊閉的雙眸,那微蹙的眉心,那隱的透露著倔強的雙唇,他忍不住在她的臉頰輕吻了一下。

  她像個小Baby,十分可愛,十分惹人疼。

  他撥弄著她的頭髮,用手指搔搔她的臉。他很少可以這麼坐著看一個女人看半天,他很珍惜這樣的機會。

  他認識不少女人,甚至他也見過她們沒有化妝或睡覺的模樣,但是沒有一個可以像許玲妮這麼讓他忘情地、而且越看越心疼。

  「噢!」許玲妮動了動身體,似乎是被驚醒了。

  何嘉良禁不住吻了下她的耳垂。她縮了一下,揉揉眼睛,醒來了。

  看見何嘉良坐在床邊,她嚇了一跳。

  「你怎麼在這裡?」

  「我是你的老公,我不在這裡,誰可以在這裡?」

  老公——天哪!她幾乎都快忘記她已經和他上法院公證給婚了,她的心跳加速著。

  「你想幹什麼?」她本能地把毛巾被拉上,幾乎蓋到頭上。

  「幹什麼?」何嘉良忽然大笑起來:「如果我想幹什麼,早就做了,還用等你醒來嗎?」

  她相信她現在的臉一定是紅得像番茄一樣。

  「好了!你不要一直蒙著被。」他伸手拉開毛巾被。「快快打扮一下,樓下有不少客人等著見我的小新娘呢!」

  看她?她腦門一陣昏眩。

  「我能不能不要下去?我很累。」她知道她只是在找借口逃避。

  「不行!」何嘉良撫著地的臉,竟有些被地吸引。

  對他的舉動,她先是顫了一下,然後含羞地偏過臉。對男女之間的事她根本不懂,她甚至連接吻都不會。可是當何嘉良一接觸到她,她的體內就像有股電流通過般,感覺很奇怪。

  「玲妮!」何嘉良真的沒想到竟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把雙手伸到她背後擁住她。

  「噢……不要!」許玲妮根本沒來得及躲開。

  他的吻像火一般的熱,教她全身都發湯。尤其是當他的舌緩緩探進她的口中挑逗時,她竟整個身體軟綿綿地,無法動彈——

  他根本讓她無法抗拒,他也不想讓她抗拒。

  何嘉良輕輕地放開她,眼中閃爍著光彩,那是個滿足的眼神。

  這是她的初吻!他知道。

  許玲妮漲紅了臉,從床上一躍而起,似乎看出他的想法,更教她羞得無地自容。

  何嘉良拉住她的手,急急問,語中多了一份關懷。「你要去哪裡?」

  「漱口。」她甩開他的手,沖人浴室將門反鎖。

  何嘉良大笑著步出房間,笑聲充盈於室內。

  漱口?多奇怪的女孩子!也虧她想得出來。

  望著浴室鏡子,許玲妮撫著胸口,從境中看到另一個自己。

  嬌媚、害羞。這是她嗎?

  她打開水龍頭,讓冰冷的水派在自己發湯的臉上,希望藉此降低溫度。

  她絕不可以讓自己為何嘉良迷惘。

  在何嘉良的眼中,自己只不過是金錢交換來的玩偶──每次一想到這,她的心就像是被狠狠的撕碎般痛起來,她不知道自己怎麼面對往後的日子。

  不,她不會被任何事情打倒,她是許玲妮,朋友眼中天不怕地不怕的Monica,她要過得比以前還好、還快樂。

  就是這樣!即使何嘉良氣勢比她強,她會比他更強。

  走出浴室,她意外地看見二姐玲玲。

  「玲妮,你還好嗎?」玲玲關心的扶她到椅子上坐下。

  對玲妮,玲玲和大姐玲玉一樣,都十分愧疚。

  如果今天換成是她嫁給何嘉良,她實在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承受得了。更何況是生性叛逆的玲妮!

  「爸爸他來了嗎?」雖然玲妮曾因為父親的一番話而恨他、氣他,但是他終究還是她的父親,她真的希望他能來看看她。

  玲玲沒有說話,從手提包中取出一個戒指盒交給玲妮,戒指盒是檀木雕的,很精緻也很漂亮,裡面放著一隻鑲有琥珀的銀戒指,款式很特別。

  「這戒指?」玲妮不懂。

  「是爸爸要我交給你的。這是爸爸在歐洲買的,本來是準備在媽媽生下你時送給媽媽的,」玲玲拿起戒指為她戴上,紅著眼眶哽咽地說:「媽媽為了生你去世,而你為了拯救爸爸的事業嫁給何嘉良,爸爸說這只戒指只有你能保有。」

  「二姐——」

  「不要恨爸爸,雖然他不能承受媽媽是為了生你才死的,但是我們都知道他為什麼一直表現對你不滿。其實三個女兒中,他最愛你——因為你長得最像媽媽,個性卻最像他,你懂嗎?」許玲玲一口氣把話說完。

  「我懂,我當然懂。」許玲妮望著手指上的戒指,眼神望向遠方。

  這戒指有著父親對母親的愛,相同的,也有著父親對她的愛,她知道的。

  她可以體會今天晚上的宴會為什麼父親不出席,因為他怕別人說他在賣女兒。

  「二姐,替我照顧爸爸。」長這麼大、她第一次這麼地牽掛著許嘉能。

  就像她第一次覺得自己的父親是如何的愛著自己。

  當玲妮隨著玲玲步下樓梯時,整間屋子忽然由熱鬧而安靜下來,所有的眼光都投向了玲妮。

  她像脫胎換骨似地站在大家的面前。

  穿上白紗小禮服,露出性感迷人的肩膀,經過玲玲的巧手幫忙上了淡淡的妝,脖子上戴著紫水晶項鏈,她的美令在場的人眼睛發亮,教人不得不注視她。

  定了定神,深吸口氣,許玲妮走向何嘉良,紅唇微啟,那似笑非笑的神情讓每個男人都為之傾倒。

  「不為我介紹你的朋友嗎?」

  她的轉變教何嘉良驚訝不已,女人真不是普通的善變。何嘉良一時還回不過神來。

  許玲妮當然注意到在場男士投來的驚艷眼光,而所有的女人幾乎都對她恨得牙癢癢的,恨自己比不上她。

  尤其是那幾個原本就處心積慮想嫁給何嘉良的女人,看她的眼光銳利得像把刀。

  「我看還是由我來幫你介紹嘉良的朋友吧!」李浩哲說著,竟將玲妮由何嘉良身邊帶開。

  要不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前,李浩哲還真不敢這麼大膽呢!因為他看到何嘉良的眼睛像要噴出火似地。他還不時故意的向何嘉良眨眼。

  夏平在一旁看得都忍不住想笑,他當然知道李浩哲是故意的。

  他並不出面阻止李浩哲的惡作劇,因為這只是個開始,他知道,往後的日子才有得瞧呢!

  何嘉良一直被他以前的一些女朋友們圍繞著,而他的眼光卻從來沒有從玲妮的身上移開過。

  玲妮說話、微笑、舉止……態度都非常優美,和他第一次看見她時完全不同,她的儀態甚至比任何一個女人還得體。

  更慘的是,李浩哲一直霸著地不放,而他卻一直無法從眾女友這兒脫身。

  許玲玉看到玲妮的轉變也嚇了一大跳,卻也因此放下了原本擔憂的心,因為玲妮看起來沒有她想像中的脆弱,或許是因為她已經想開了吧!

  玲玉走出陽台,外面的空氣清新,她深深吸了一口氣。

  看著玲妮她不禁有些羨慕。如果換成是她,她知道自己一定沒辦法這麼快去適應這一切的轉變,年輕還是比較有韌性的。

  「小姐,要杯酒嗎?」

  「謝謝!我不會喝酒。」

  「香檳不會醉的,當然,不要喝太多。試試看?」

  許玲玉轉過身去,站在她身後的是一個有張智慧、老實臉的男人,比她高出半個頭,態度斯文有禮。好男人就如同壞男人般,都是一眼就可以看出來的。

  許玲玉也不知道為什麼,她直覺的告訴自己,眼前這個絕對是好男人,他不像會傷害人,也許被傷害的可能性反而較大。

  「謝謝!」許玲玉終於接過那杯酒,因為她已經不想說不了。

  「我注意你很久了。」他走出陽台一點,喝口酒,試著我話題。

  笑意充滿了她的雙眸。

  有些男人會令人害怕,令人設防,令人起戒心。但是這個不會。

  「自然空氣總是比人工空氣好是不是?」他見她沒有說話,轉過身面對她:「你似乎不太愛說話?」

  「你喜歡話多的女人?」她反問,然後笑了,她的笑是那麼的教人窩心。

  「夏平。」他向她伸出手,算是自我介紹。雖然他有些微的緊張,他不知道她會不會給他釘子碰,但是他總要一試,不然對自己無法交代,他會恨自己。

  「許玲玉,許玲妮是我的妹妹。」她禮貌性的跟他握了手。畢竟這些年她一直跟在許嘉能身邊幫忙,社交應酬的能力不是一般女子可以比的,她自有明哲保身之道。

  或許她沒有玲妮的花容月貌,沒有玲玲的靈秀之氣,但是她有靈魂、有內容。

  她的美是成熟的。

  交淺言深,夏平不敢太露骨。

  見他不說話,她眉毛一揚。

  「你是不是覺得我和妹妹不大像?」

  「雙胞胎也不見得長得像,你是你,妹妹是妹妹。」

  他還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面對眼前這個男人,許玲玉有點失措。

  她可以感受到他令人心悸的眼光。她不像別人所想像的眼光高過於頂,她也不是沒有談過戀愛,但是一場初戀讓她刻骨銘心,她真的有勇氣再接受一次嗎?

  見她半天不吭氣。他可以明顯的感覺出來,她正在提高警覺,設下防護網。

  「夏先生,我看你還是快去陪你的女朋友,不然冷落了可不好。」

  「我沒有女朋友!」他不想就這樣的讓機會溜掉,直截了當的說:「屋子內的女孩子沒有一個是我的女朋友。」

  她瞅著他,擺出不相信的態度。

  「你呢?難道不用陪你的男朋友?」他反問她。

  「你說呢?」

  他望向屋裡,「好像沒見到什麼護花使者。」

  「是沒有。」

  夏平笑了,心中放下一顆大石。

  也許每個人都認為他是個不苟言笑、做事一板一眼的人,但沒有人可以看到或瞭解他的另一面。

  他喜歡許玲玉。沒有什麼理由。

  感覺是一種滿奇怪的東西。

  他或許知道要讓她再一次敞開胸懷接受他不是那麼容易。但是他願意一試,只要有機會。

  展望未來才是當務之急。

  夏平知道自己已經有個好的開始了。

  許玲妮覺得自己的腮幫子笑得都快僵硬了。

  一整晚她就任由李浩哲帶著她到處打招呼,她根本記不清楚她到底和誰說過話。她十分感激李浩哲一直幫著她,要不是有他的陪伴,她可能會被何嘉良冷落在一旁。

  說不上為什麼,當她一見到何嘉良周旋在那些女人當中,她的心裡其夠嘔。

  雖然她從玲玉口中知道何嘉良是個多受女人歡迎的男人,但是他難道就不能收斂一下嗎?今天是他們新婚的日子啊!

  她很懷疑今晚的新郎是他還是李浩哲。

  她頹喪地脫掉腳上的高跟鞋。她懷疑今晚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毅力,讓自己異於平常的穿著打扮,她是變了,變得漂亮、吸引人,但是何嘉良根本視若無睹。

  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了!她以後都不會再為任何人打扮自己,她要恢復以往的自己。

  今晚的夜色很美,雖然有些累,但是她並不想睡。

  看到房間內那張偌大的雙人床,她心跳又差點漏了拍子。

  她知道何嘉良正忙著告別他那群女人,但是等一下他一定會上來找她,到時候怎麼辦?該讓他進來嗎?

  她顧不得一切,想衝到門前將門上鎖,不料門卻在這時打開來,她撞進何嘉良的懷中。

  「我的新娘子追不及待向我投懷送抱了?」何嘉良還是一派嘻皮笑臉。

  「我警告你!」她一副吃人的模樣。

  「我在聽?」他好整以暇的看著地。

  「你別想碰我!」

  「是嗎?」

  何嘉良眼光有著狡猾,有著嘲弄。

  他一手掐住她的手,一手托住她的後腦,冷不防地又以他的唇封住了她的。

  有了上次的經驗,她要表達自己的主張。這次許玲妮努力地讓自己保持冷靜,雖然要做到不是那麼容易。

  突然,何嘉良的唇離開了她,眼睛瞪得好大,有著不相信。

  「你把什麼塞到我的嘴裡?」何嘉良粗聲嘎氣地問。

  「口香糖,活該!」她仰起小臉,一點也不怕他生氣。

  何嘉良忍不住要笑出來,她竟然把嘴裡的口香糖塞到他的嘴?!

  不能笑,不能笑。忍耐!千萬要忍耐!何嘉良告訴自己。

  「我警告你,下次你再吻我,可能就不是口香糖這麼簡單的玩意兒了。」

  女人!你的名字叫得寸進尺。

  「是嗎?表已經迫不及待想知道了。」他一把抱起她,走向那張大床……

  「放開我!放開我!」她沒想到他的力氣會如此大,她的拳打腳踢對他根本構不成什麼威脅。眼看他就快得逞了——

  何嘉良將她放在床上,把她緊緊地壓在下面。

  這次他沒有吻她的嘴,他竟吻她的脖子、肩膀、手臂、然後胸口……

  許玲妮記起自己穿著是露肩的禮服,他這樣吻下去怎麼得了?這……這……

  「放開我,不要這樣!」許玲妮無力地低叫。她不敢再往下想了。

  何嘉良好像什麼都沒聽到,他的嘴唇移到她的耳根,她全身開始發散;當他的舌巧妙地得人她口中挑逗時,許玲妮的心幾乎跳出來,她感到身體熱得很厲害,人飄飄然地,兩手不自覺勾住何嘉良的脖子,把他拉向自己……

  這是什麼感覺?好美,好甜蜜。

  突然,一切停止了,所有的美好都消失了;換來的是,冷淡與不屑。

  何嘉良一把推開她,「這是我給你的懲罰!」何嘉良冷冷的聲音頓時澆滅了許玲妮的所有熱情。

  天哪!她恨不得手上有把刀狠狠刺向他的心臟。他竟如此待她?!

  他沒有回頭,丟下她用力摔上房門,「砰」地發出了一聲巨響。

  此刻,他根本沒有聽到另一個聲音,心碎的聲音。

  許玲妮的眼角落下一串淚珠……這個傷口愈來愈大。

  許玲妮像個會變魔術的女人。

  夏平和李浩哲的表情幾乎是一致的。這是昨夜那個光彩耀眼的許玲妮嗎?

  黑眼眶、蒼白得像張紙的臉,像失了魂似地直盯著面前的早餐,動也不動。

  「玲妮,食物是用來吃的不是用來看的。」李浩哲忍不住對她說。

  他和夏平都不是笨蛋。昨晚何嘉良書房的燈一宣亮到天明。

  這也證明了何嘉良並沒有和她同房。

  他們不明白何嘉良和許珍妮之間出了什麼問題,不過昨夜何嘉良那巨大的摔門聲,就夠他們明白這股暗流的洶湧。

  李浩哲向夏平使了個求救的眼色。

  夏平用下巴指指在一旁直看報紙、沒有吭過氣的何嘉良。

  夏平很懷疑何嘉良是否真的用心在看報。

  這一張第一版的報紙他自始至終都沒換過。

  這兩個人——唉!

  「玲妮,多少吃一點,不然喝牛奶也行。」夏平知道自己無法繼續坐視不顧,還是硬著頭皮勸他。

  但是許玲妮仍然動也不動一下。

  李浩哲思不住用腳踢了何嘉良。

  「Monica!」何嘉良才出聲,她整個人像受了什麼驚嚇般跳了起來。他怎麼知道她的小名?那只有死黨才知道的名字,他怎麼……不過,此時她沒空追究,她只想到要反擊──

  「何嘉良,你是不是又想到要怎麼懲罰我?」

  「許玲妮!」天知道是誰在受懲罰,他本來想談和的。

  他為昨日自己的行為感到憤怒不已,但是又有誰知道,他如果不這麼說,他一定會要了她,那她現在一定更恨他。其實他是為她好的。

  「你給我聽清楚,你雖然用錢買了我,但是你無法控制我的思想,我的心。」她咬牙切齒地朝著他吼。

  「你也給我聽清楚,既然知道你是我買來的,那就乖乖的聽我的話,不然——」

  「不然怎樣?」

  何嘉良真是氣急敗壞了。他真會被許玲妮給氣死,還虧她有個那麼秀氣的小名呢——蒙妮卡。

  她難道就不能在夏平和李浩哲的面前給他一點面子?她就一定要給他出這種狀況?

  「不然你想怎樣?打我?還是像昨晚那樣侮辱我?」

  李浩哲一面瞄著這兩枚炸彈,看來第三次世界大戰要開打了。為了自身安全,他不得不悄悄然地把桌上的餐刀全收了下去,他可不要一早就刀光血影的。

  「我們等著瞧!」何嘉良真的是氣昏頭了,扔下報紙,氣沖沖地走了出去。唯有這樣,他才保得住男性的尊嚴。他不想傷了Monica,也不想丟自己的臉──至少在夏平和李浩哲的面前他不想。

  夏平看了何嘉良桌上仍然完好的早餐。是他們太疏忽了,他們只注意到許玲妮的異樣,卻沒發現何嘉良也好受不到哪兒去。

  其實讓這兩個頑固的人互相挫挫彼此的銳氣也何嘗不是件好事。

  「Monica,你把嘉良氣走了,誰陪你歸寧?」李浩哲也隨著何嘉良叫她Monica,他終於用了腦袋說對了話。

  她深呼吸了口氣。

  她怎麼忘記今天是習俗上的歸寧呢?如果她就這麼自己回去,那許嘉能會怎麼想?

  但是她也不會拉下臉去求何嘉良陪她一起回去,他說不定正幸災樂禍呢!

  「無所謂歸不歸寧,我想去找朋友散散心,你們不用擔心我了。」她露出了笑容。

  「去散散心也好,不過不要太晚回來,現在的治安不太好,如果太晚就打電話讓我或浩哲去接你。」夏平體帖地說。

  夏平的話真教她窩心。

  為什麼何嘉良就不能像夏平或李浩哲呢?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李浩哲還是挺不放心的。

  「我看我陪她去。」

  「浩哲!」夏平叫住他。

  這個傻大個兒,難道當局者迷不夠還要加他一個?

  「讓她自己去吧!她不會需要你或我的陪伴,該陪她的人是嘉良。」

  「嘉良?算了!要是叫他陪她,我看免不了又是一番唇槍舌戰,搞不好還大打出手呢!」

  「你操什麼心?」夏平笑著搖搖頭。三個人中就屬李浩哲最純,也最蠢了!「你聽過打是情、罵是愛嗎?」

  不會吧?!李浩哲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

  而夏平卻是一副等著看好戲的詭異笑容。

  打是情罵是愛?

  何嘉良加Monica等於——愛情?!

  真不可思議,也不合邏輯!

  Monica還是放棄回許家。她不想讓家裡的人看到自己這種憔悴的模樣。但她又不知道該去哪裡。

  漫無目標地在街上走著。她覺得如果再找不到一個人和自己說說話,她一定會瘋掉的。人在最脆弱的時刻往往最需要朋友。

  她的腳步不由自主地停在楊家大門。才伸手想按鈴,她又放棄似地垂下手。

  今天是星期天,楊家一家一定還在睡覺,她這麼打擾他們並沒什麼關係,但是她害怕別人的異樣眼光,害怕別人詢問她——

  突然有只大手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抬起頭,見到的是一臉關心的楊凱文。

  「早安!」楊凱文帶著一抹微笑。

  「早安!」她根本沒有預料會碰到他。

  「你來找凱慧?她昨天和同學去露營了。」

  「噢。」怎麼才幾天,她的生活全然變了樣。同學——這個名詞似乎對她已有了距離。

  「肚子餓不餓?我們一塊兒去吃早餐。」他看得出她有事,但他卻不提。

  他知道她昨天公證結婚了。他也知道她是為了她父親的事業才嫁人。

  昨天,他懊惱了一天,心情也翻騰了一天。但是,一見到她,他所有的不愉快全消失了。

  他不在乎她嫁給別人,他在乎的是她在無助的時候,她只想到他。

  他帶她到附近的咖啡廳,為她叫了份西式早餐。

  她的樣子像是需要一杯濃濃的咖啡。

  「Monica,你還好嗎?」他見她吃得少,不禁皺起了眉。

  「我很好,謝謝。」她在騙人,他知道。

  三歲小孩都看得出她不好,一點也不好。

  「願意告訴我你嫁的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嗎?」他不問何嘉良對她好不好,他只想知道何嘉良是什麼樣的男人,他竟然可以在短短幾天內把原本一個充滿生氣的女孩折磨成這樣,如果再讓Monica跟著他,那後果真是不堪想像。

  「我不是嫁他,我是把自己賣給了他,你懂嗎?」她好無奈,卻也毫無隱瞞。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沒有訊任何話,只是定定看著她,眼中有的是瞭解與安慰。

  Monica心中一酸再也忍不住,眼淚落了下來。

  為什麼中.為什麼?連楊凱文都知道諛如何對她?而何嘉良卻一直在傷害她?

  她開始有些後悔,當初的決定是否錯了?她不應該答應嫁給何嘉良的。

  「Monica!」楊凱文關心的叫著她。

  「你不要說,請你不要再說什麼,我已經沒有資格,再也負擔不了這麼大的壓力,讓我們繼續做朋友好嗎?」

  楊凱文心中一緊,連她都這麼說了,他還能說什麼?

  朋友?真的只能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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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21 07:18:36 |只看該作者

4

  許氏企業的股東會議在許嘉能的主持下,不,應該說是何氏企業的支持下很平安的渡過。

  夏平出席了此次的會議,他代表何氏企業。

  雖然許嘉能仍掛董事長之名,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是何嘉良握有許氏企業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權。

  「謝謝你,夏先生。」許嘉能在這幾天顯然老了好幾歲,他蒼老的原因一大半是為了許玲妮和許玲玲。許玲玲竟然決定到日本去深造學服裝設計,她比許玲妮還讓許嘉能放心不下。

  「玲玉,替我招待夏先生參觀一下公司。」

  許玲玉當然知道父規真正的意思,是要她透過夏平得知為什麼何嘉良沒有帶玲妮歸寧?雖然玲妮打過電話說何嘉良因有重要的客戶要接待,臨時不能陪她回門,但是許嘉能怎會不知道,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畢竟是自己的女兒,他瞭解玲妮那種到死都不會屈服的個性。她沒回門表示事情一定很嚴重。

  「你不問我玲妮為什麼沒有歸寧的真正原因?」

  許玲玉感到很吃驚。這男人不是普通的敏銳,她正在考慮如何啟齒,而他卻先開了口問她。

  「你會對我說實話嗎?」她俏皮地反問。

  夏平不得不對她另眼看待。在公司裡她的表現是如此出色,充滿自信,但是她也適時展現了她的另一面——女性應有的感性。

  「你希望聽到什麼實話?我從不對人說謊,尤其是女人。」他似真似假的,又多了一點神秘。

  「你曾對哪些人說了真話?」

  「沒有一些,只對一個。」

  「很專情!」

  「那你呢?」

  也許是想試探她吧!也許是想看看她的為人處世,她對男人和感情的看法。

  許玲玉從不輕易動怒。她有雅量、有耐性,要逼她生氣很難。向來她為自己控制得宜的脾氣自豪。但是此刻她的臉色不是很好。

  「我在公司只談公事。」

  「看來我得請你喝咖啡了。」

  「為什麼?」

  「因為你想知道玲妮的事,如果現在談不就破壞你的原則了。」夏平又耍了她一次。

  許玲玉不得不承認一件事──夏平引起了她心中的漣漪。

  雖然一次戀愛讓她對男人徹底寒了心,但是夏平給她一種完全不同、嶄新的感受。

  許玲玉不傻,她也不可能不懂夏平想追她!只是她懷疑自己可有勇氣再試一次?

  夏平的條件一流,他的性格、他的工作能力、他的作風,在在顯示他是一個傑出成熟的男人。

  他會接受一個不完美的女人嗎?

  「不能當我是朋友嗎?」他打商量的口吻。「喝個咖啡,談談玲妮的情況而已。」

  唉!她連他的邀約都不接受,前途真是滿佈坎坷。

  「真的只是這樣?」她偏著頭問。

  「除非你還想告訴我有關你的一切!」他笑著說。

  她給了他一個致命的眼神。

  「夏平!先小人後君子。」她事先聲明。「如果你不照約定,我下次絕不饒你。」

  下一次?她自己說了下一次!

  他喜歡她,其的!她給他的感覺是那種又甜又酸又氣又惱,但又隨時充滿期待的感覺。他的決心又更加堅定了。

  深夜一點半了!

  屋子內的電視仍然上演著午夜長片。

  何嘉良、夏平還有李浩哲三個男人,各據一方在沙發上坐著。

  電視在演什麼劇情,大概只有夏平看得懂,因為只有他像在看電規。另外兩個,一個猛抽煙,一個猛盯著表看。

  其實夏平的憂慮並不比他們來得少,只是他懂得隱藏,他看著李浩哲不時看表的神情,真有點不可思議。

  他真的不知道李浩哲在操什麼心。

  何嘉良擔心緊張有他的理由,畢竟許玲妮是他的妻子。夏平乘機偷瞄了何嘉良一眼。唉!他像足了一個在深夜等著遲遲不歸妻子的丈夫。

  看來他已漸漸地扮演起自己該演的角色,他或許還不自知呢!

  門鈴聲在此時響起。

  何嘉良站了起來,沒想到李浩哲比他的動作還快,一個箭步衝出去開門。

  何嘉良的臉簡直綠了半邊。

  李浩哲,真該狠狠接他一頓,他的表現令夏平也憤慨。

  許玲妮一臉的疲憊出現在他們面前。她向夏平擠出了個笑以示打招呼。

  她不是故作表情,而是她真的好累、好累,達說話的力氣都沒有。走了一整天的路還能有多少力氣?妻不是她的意識一宜在支持著自己,她覺得自己隨時都有暈倒的可能。

  「Monica,你到哪裡去了?真把我急死了!」

  夏平真的想狠狠的給李浩哲一拳。他難道就不能把關心的話兒擺在心中嗎?這句話該是何嘉良說的。

  他應該建議李浩哲去配一副近視眼鏡,他難道沒有發現何嘉良的另半面臉也綠了嗎?

  Monica仍然給了李浩哲相同的笑。

  如果她的笑代表了打招呼和回答,那麼她應該清楚何嘉良比他們兩個還需要。

  何嘉良覺得心中有股氣隨時要爆開來似的。

  她是故意的嗎?

  屋子內有三個人,她獨獨不視他的存在,而他卻偏偏是她的丈夫。

  「許玲妮!」他連名帶姓的叫了她,不叫她Monica。

  她挺直背脊,那雙大眼睛迎上他。

  人的意志是很奇怪的東西,有時生命就是靠它在支持著。

  「嘉良,我看……」

  「Shut up!」何嘉良的氣已經漸漸地在爆開了。夏平心中暗叫不妙!

  此刻要是何嘉良和許玲妮二人開戰,他相信自己一定會站在許玲妮這一邊,或許是見義勇為,但是如果換成何嘉良和李浩哲開戰,那他到底要站哪一邊?

  哪一邊都不能站,因為他不想挑起不必要的戰火。他現在唯一可以做得稱職的就是把李浩哲帶離這個戰場,以免他自己怎麼死的都還不清楚。

  「我有話想對玲妮說。」何嘉良的意見他們都聽得懂,但是李浩哲卻沒有撤離戰場的意思。

  「嘉良。」李浩哲的憂慮正是夏平所憂慮的。

  「放心,我不會對她怎麼樣的。」他和他們保證後,他們才離開。

  許玲妮手扶著樓梯的扶把,對著夏平、李浩哲慘淡一笑。

  如果他真的想對她怎麼樣,又豈是夏平和李浩哲所能阻止的?何嘉良正好看到她這副模樣。

  在他眼中,她是那麼的憔悴、臉色是那麼的慘白,整個臉好像縮了水,只有個巴掌大。

  「你到底上哪兒去了?」他真是又氣又心疼。她難道不知道現在的治安有多麼糟嗎?

  「我只是出去走走,放心,我不會這麼跑掉,讓你有所損失的。」她話中的諷刺讓他好不容易才平熄地的怒火又燃了起來。

  「是的,你說得一點也沒錯,我怕我有損失,所以明天開始,你最好乖乖的給我待在家裡別出門。」他狂怒的眼神狠狠的逼視著她。

  「我覺得你不如拿根繩子綁住我更好。」她咬著唇。

  「會,我會這麼做,如果你敢反抗我。」

  她屈辱的眼神令他不寒而慄。

  「我恨你!」

  「無所謂,又不是我拿槍逼你嫁給我的!」

  「你去死!」

  他搖搖頭,歎息的一笑,手指滑過她蒼白的臉頰,沒有柔情的成分,而是一種示威的警告。

  「不要再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否則我不知道自己還會對你做出什麼樣的懲罰。」算是要挾吧!他想。

  她的臉色霎時慘白。

  「你休想再碰我,不然你會後悔的!」,「我們可以試試看。」他甚至沒有提高音量。

  她挫敗地閉起雙眼,但自尊令她寧死也不願意在他面前掉淚。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賣在教她措手不及,她該怎麼辦?她已經嫁給他了啊!

  何嘉良立刻為自己脫口的話感到後悔。他也沒料到自己會憤怒到去傷害她。原本不是這樣子的,怎麼會搞成這種局面?

  許玲妮又露出那種想致他於死地的眼神,「何先生,你所說的每句話我都會銘記心中的。」她昂首挺胸、極有尊嚴又高傲的一步步向樓梯,她絕不在他面前表現出她軟弱的一面。

  何嘉良忍不住生自己的氣。她這樣子令他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無情最沒有人性的人。

  他想都沒有多想一下,便像豹子般迅速衝上去,一把抱起她。

  「放開我!放開我!」許玲妮驚嚇住,反抗似地對他捶打著。

  他非但沒有放開她,反將她抱得更緊。

  「噓,你放心,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他溫柔的語氣果然讓她停止了反抗。

  她安靜地把頭偎在他懷中,她已經沒有半絲再思考的力氣,不知不覺她暈睡了過去。

  夏平和李浩哲都明顯地感受到在何嘉良與許玲妮之間的冷空氣。

  他們兩人甚少交談,即使擦身而過,他們也不打招呼。何嘉良睡在書房,除了晚餐時間,很少有碰頭的機會,所以許玲妮根本不知道何嘉良常常在半夜起身去看她睡得好不好。

  感情是可以培養的。連夏平和李浩哲都偏向許玲妮,在他們眼中,許玲妮像他們的小妹妹,而夏平對她更是愛屋及烏了。

  他們一直對她很好。好到令何嘉良嫉妒。

  下了班,他們都拋棄以前常往外跑的習慣,全準時回家來陪她吃晚餐。

  他們已經逐漸習慣有她的生活了。何嘉良並沒有發現,夏平和李浩哲竟然替她裝了一台卡拉OK,以前這幢房子並不常聽見歌聲的,但是也不知怎麼了,他們三人竟然常搶著麥克風,誰也不讓誰。像現在,他們竟然準備比賽。

  比賽前,玲妮發下蒙語,決定要唱遍天下無敵手,而李浩哲和夏平似乎也信心十足。

  不知為什麼,夏乎竟因玲妮而妀變一個人似的,不再深沉,比以前活潑、多話了。

  偏偏何嘉良卻從不參與。

  不知道是感冒的原因,還是電腦記分和她犯沖,今晚她的分數竟遙遙地落在他們兩人之後。她已經輸得快翻臉了。

  「不算!我今天喉嚨痛。」她大聲抗議。

  「喂!有點風度好不好?」李浩哲笑道。

  「不行!我要重來!」她孩子氣的嚷道,怎能嚥下這口氣。

  「這樣吧!叫嘉良跟你一組算了。」

  「他?!行嗎?」她轉向一直微笑觀戰的何嘉良,心中有些懷疑,因為她從沒見過他開口唱歌呢!

  「不試試怎知行不行?」夏平幫腔。

  「你們在陷害我。」

  「我們敢嗎?」

  許玲妮看著何嘉良,挺沒信心的,但是——唉!算了,有救兵總比沒有好。

  他神秘地抿抿唇笑了。

  「好吧,不過你們先等一下。」她忽然起身走開,朝何嘉良勾了勾手指。出人意料的是,他也真的起身走向她。

  背著夏平和李浩哲,她也不知道在對何嘉良說什麼,神秘兮兮的。而何嘉良也全神貫注的聽著,好像什麼重要的機密似的。

  「唉!完了、完了!我們輸慘了!」

  夏平和李浩哲嘖嘖稱奇。

  何嘉良——這個日理萬機,管理上百員工的企業負資人。而許玲妮只消勾勾手指,他毫不猶豫就走向她!唉!真有她的。

  「可以開始了。」許玲妮像陣風的坐回座位上,「我們先開始。」

  她說「我們」喔!何嘉良也笑著坐到她身邊,好像真有那麼一回事。

  「嘉良,有沒有把握啊?」夏平很高興出了這「狀況」。

  「行!名師出高徒嘛!」他朝夏平眨眨眼。

  「Monica!小心喉嚨發炎。」李浩哲故意搖搖頭。

  「我不怕,到時候喉嚨發炎的會是你們不是我們。」

  很好!又一個「我們」。

  「等等,我看乾脆來比個高下,玩錢的。」李浩哲忽然提議。

  「行。」許玲妮想也沒想。

  「喂!賭注很大喔,怕你輸不起。」

  她求救似地看了看何嘉良。

  「可以,輸了算我的,贏了算她的。」何嘉良胸有成竹的說。

  「Monica,你若贏了錢想買什麼?」夏平笑若問。

  她偏著頭,想啊想地。

  「我要買一隻超大號的多多洛。」她語帶天真的說道。

  「很好!不過得先打敗我們才行。」李浩哲故意損她。雖然他們三個大男人都不清楚她所說的多多洛究竟是什麼東西。

  「安啦!我對他有信心。」她頑皮地向何嘉良眨眨眼。

  一抹異樣的光彩出現在何嘉良的臉上,但是她沒有注意到。

  看著他們一搭一唱,夏平和李浩哲輸再多錢也值得!

  今晚的「合夥」改變不少何嘉良和許玲妮的關係。

  不是夏平和李浩哲故意放水,而是何嘉良的歌聲實在太棒了,好得讓許玲妮覺得他應該去當歌星。

  「唉!慘了!」李浩哲看電腦計分又多了一次滿分,不免垂頭喪氣。

  許玲妮卻像個小孩子,只要見到滿分就高興、忘情地拉若何嘉良的手笑著叫著。

  「Monica,你要我們輸,也得教我們輸得心服口服啊!」李浩哲嚷著。

  「你想怎麼個心服口服法?」

  「來一首男女對唱。」

  許玲妮揪起了眉心。

  男女對唱?

  她和何嘉良,行嗎?

  「怎樣?不敢了?」夏平激她。

  「誰說不敢!我的字典裡沒有這兩個字。何嘉良,你呢?」她的個性很好強,外號「東方不敗」呢!

  「你行我就行。」何嘉良還是笑,今晚他一直在笑。

  她猛然湊近他的耳朵不知道又在說什麼,只見何嘉良猛點頭。

  夏平和李浩哲互看了一眼,當音樂響起時,他們原本繃緊的神經鬆了下來。

  原本他們怕這兩個人會唱「結束」、「無言的結局」之類的歌,但是他們挑了林子祥和葉倩文的「選擇」!

  風起的日子笑看落花

  雪舞的季節舉杯向月

  這樣的心情,這樣的路

  我們一起走過

  希望你能愛我到地老到天荒

  希望你能陪我到海角到天涯

  就算一切重來

  我也不會改變決定

  我選擇了你

  你選擇了我

  這是我們的選擇

  當許玲妮唱到「愛我到地老到天荒」時,她的眼角已閃爍著淚光。音樂結束時,她再也無法壓抑的衝上樓。

  何嘉良想拉住她,但來不及。

  「Monica!」李浩哲叫著想跟上去。

  這一次夏平真是眼明手快的阻止住他,而何嘉良也比他快了一步追上去了。

  夏平和李浩哲都望著樓上心中七上八下。

  「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夏平不解的望著李浩哲。

  「他們會打起來嗎?」李浩哲憂心的問道。

  「你希望他們打起來嗎?」夏平打趣道。

  「不希望羅。」

  「那就是羅!」

  「真的沒問題?」

  「放心!」夏平拍拍李浩哲的肩。

  「你確定?」李浩哲還是有些不放心。

  「不,我保證!」

  許玲妮把整張臉埋在枕頭裡。房門被打開,但她也不準備抬起頭。她不想讓他們見到她的眼淚,尤其是何嘉良!

  她恨死自己了,什麼歌不能唱,偏偏唱「選擇」。

  她的一生還能有所選擇嗎?

  她悶得快不能呼吸了,但是她還是不準備抬起頭。

  「許玲妮,你屬駝鳥的嗎?」

  該死!真的是何嘉良。他又指名道姓叫她。

  他不出聲還好,一出聲她把臉埋得更緊,聽而不聞。

  「你不怕等一下需要人工呼吸嗎?」

  果然,這一句話奏效了。許玲妮凶神惡煞地抬起頭,將枕頭狠狠的拋向他。不偏不倚丟到何嘉良的胸口。

  「還好只是個枕頭,否則我真要懷疑你是不是想要謀殺親夫。」他觸摸到枕頭上濡濕的淚水,心悸了一下。

  「親夫?誰啊?」她向四處看了看,卻獨獨不看他。

  「我呀!」他知道這小妮子又想意他生氣,但是再大的氣也被她的淚水給融化了。今晚他不想破壞難得共處的和諧氣氛。

  「你不算。」她嬌嗔道。

  「這是什麼話?」

  「台灣話。」

  何嘉良先是愣了一下,接著忍不住笑出來,他無法置信的看著她。

  氣氛一下子輕鬆了不少。她乘機問:

  「你怎麼知道我叫Monica?」

  何嘉良沒料到她問起這件事,他總不能說那天他跟蹤她到學校,聽到楊凱文叫她Monica吧!

  「哦,是你二姐告訴我的。」他隨便找個借口搪塞。

  二姐玲玲?是嗎?她有點不信任的說:「這個小名只有我的死黨可以叫的。」

  「噢——」他拉了個長音,沒有讓她來得及反應他的「噢」是什麼意思時,何嘉良已經壓在她的身上,讓她完完全全動彈不得;他抓著地的雙手,將它們舉過她的頭頂,深邃的眼神凝視著她,好像有好多話要告訴她似的。

  「放開我!你想做什麼?」她根本動也動不了,也談不上掙扎了。

  「Monica,我只想證明我到底算不算你的親夫!」話中是她前所未見的溫柔,她警覺到危險性了。

  「你,你休想碰我!」

  「決定權在我不在你。」他揚揚眉,眼先停在她因喘氣而起伏不停的胸前。

  許玲妮的臉色發白,心跳開始亂了節拍。他該不會想行使他做丈夫的權利吧?她打了個冷顫。不!她死也不會讓他「強暴」她的!

  對男女間的事她不是不清楚,但是那畢竟只限於爐本的知識,她無法想像做愛的過程是怎麼回事,何況她又有一個根深柢固的概念,那就是男女之間必須要有真正的愛存在,否則那只有性沒有愛,她無法接受。

  她的眼眶一紅,淚水又不聽使喚落了下來。她是真的害怕何嘉良「強暴」了她。

  許玲妮這麼一哭,何嘉良馬上慌了手腳。他原本只是想嚇嚇她,沒想到真嚇到她了。

  「Monica,別哭,求求你別哭。」他其是心急如焚。

  他不說還好,這一說她立刻決了堤似的痛哭失聲。

  「我不想這樣,我真的不想這樣子。」

  他本能的放開她的手,將她摟在懷中。他安慰著她,希望能止住她潸潸而下的眼淚,他將她抱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如果我真的想對你怎麼樣,還用等到今天嗎?」

  她靠在他的胸膛上,依舊啜泣著。

  「別哭了!只要你不哭,想打我出氣都可以。」他哄著她,這輩子他還沒對任何女人這麼低聲下氣過,卻為了許玲妮而破例。

  「我不希望我們這樣子,我真的不希望!」她好像蚊子般的聲音一直在重複著「這樣子」三個字。

  何嘉良當然懂她的「這樣子」是什麼。

  其責她真是不瞭解他。他如果想要對她「這樣子」,他可以輕而易舉地做到。他又為何要一個人睡在書房去度過每一個孤枕難眠的夜?又為何不再碰其他的女人?

  因為她已深據他的心,他的心再也容不下任何女人。他不只想要擁有她的人,他還想要擁有她的心,一顆完完整整屬於他的心。

  他拍著她的頭,沒有再說話。

  她停止了哭泣,靜靜地偎著他。

  愛苗正悄悄的滋生、擴散,攻進了他們完全不設防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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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21 07:19:01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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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平急忙的由他的辦公室走到公司的會客室裡,他的匆忙和臉上藏不住的喜悅正好成反比。他怎麼樣也沒想到許玲玉會突然來找他。

  「夏先生。」

  他為之氣結。她一直如此尊稱他。

  他常常因業務上的需要和她碰面,也和她吃過幾次飯喝過幾次咖啡,但是她仍然稱她「夏先生」。

  「許小姐,不知道你找我有何貴事?」客套應酬話他不是不會說,只是他永遠弄不清楚她為何一定要把距離拉得這麼遠。

  許玲玉不是看不出他的懊惱,但是她已經學會把對人,尤其是男人的感覺放在心中不溢於形外。

  夏平在心中歎了口重氣。

  不知道為什麼,每一次只要見到許玲玉,他總是無所適從,她冷冷的外表下應該有一顆熾熱的心,但是為什麼他不是那個可以引起火苗的人?他實在很想知道,她只是對他還是其他的男人也一視同仁呢?

  「要不要叫小妹送咖啡進來?」他柔聲的問。

  許家的女孩不管是什麼個性,總是令人不得不為她們迷惑。許玲妮如是,許玲玉更是!

  「我不是來喝咖啡的,我想跟你談一件事。」

  「公事?」

  「私事!」

  夏平眼睛發著光。

  他還以為她和他仍然停留在只談公事的階段,看來他的努力沒有白費。他不知道她要談的私事是什麼,但是至少她願意向前跨一步,很好,不是嗎?

  「你想談哪類的私事?」他知道她絕對不是要談她自己。

  「有關玲妮。」

  果然!夏平挑高了眉。

  如果他記性還不差的話,他記得前天他在公事會議開完時,曾告訴過她玲妮的近況。

  「我爸爸昨天晚上進了醫院。」她說著垂下了肩,看起來是那麼無助,令人憐惜。

  他不是不明白她。她的堅強、獨立,甚至給人女強人的感覺,但那只是假象。她的外表也許可以騙過別人,但是他不會輕易的被她唬住的。

  她總是在封閉自己的感情,雖然到目前他都還不清楚她的心態和喜好。不過他會找出所有的答案,他發誓他一定要瓦解她的冷漠,不管要花多少時間。

  「許伯伯要不要緊?」他真的很關心。

  「沒有生命危險,不過他想見見玲妮。」她哽咽著。

  昨晚她父親忽然暈倒時,她才發現到自己是多麼地無助。

  在別人眼中她一向是最堅強的,但又有誰知道她也有她軟弱的一面。

  玲玲去了日本求學,玲妮又嫁入了何家,頓時家中和父親的事業全落在她一個人的肩上,她有時候甚至會怕自己就像昨晚父親那樣倒了下去。

  她需要有人來分擔她的壓力。她只想到夏平,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但是她又怎能表現出來?她無法忍受再一次的失敗了。

  「如果你只是為了要玲妮去見你父親,你應該找何嘉良或者是直接找玲妮不是我。」他有些冷酷近似無情的說,完全迥異以往對許玲玉的態度,令人費解。

  夏平的一句話幾乎要將她打倒。他是故意的!

  他見到她的手輕微的顫抖著,他想把它握在他的大手裡給她支持,給她所有他的情感,但是現在不能這麼做,否則他會一直被她摒棄在她封閉的心外。

  她並不是他生命中最傑出的女人,但他也說不上來為什麼獨獨對她有一種特殊的情感。

  或許喜歡或愛一個人,並不需要太多的理由,只要對眼了,更是沒有任何人或任何事可以阻止。

  他明白愛她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是他有信心也有能力,他可以使她重拾以往的信心和勇氣的。

  只是她育不肯和他配合?肯不肯給他一個機會?

  許玲玉堂著夏平,給了他一個幾乎快絕望的眼神,沒有任何一句話,轉身想離去。

  一瞬間。就這麼一瞬間,他伸手沒有讓她有任何反應的機會,他發了狂似的將她拉進自己的懷裡,然後低下頭,霸王硬上弓似的吻上了她的唇。

  她不是沒讓男人吻過,但是夏平的吻喚醒了她心靈深處那股追求真實的美好,她覺得一股甜蜜的感覺穿透全身,好像飄在雲端之上,優遊於海底深處。

  他看著她面頰泛紅,眼波帶醉的神情,他不知道她會不會揚起手給他一巴掌。

  許玲玉果然揚起手,但只是一下下,馬上又放了下去。

  她能打地嗎?她的淚水一滴滴的掉落在她的裙上。

  「你並不討厭我是嗎?」

  她的淚水變成了低泣。夏平感到心疼,感到傷害,但他不能不緊緊捉住這個再不把握便稍縱即逝的機會。

  他從口袋掏出了條手帕,輕輕的放在她的面前。她抓過手帕,胡亂的抹去了臉上的淚水。

  他忽然發現,在她袖口下的手腕上有一條長長的疤痕。他倒抽了口氣。

  他發現了原因所在。

  他一直以為她偏愛長柚衣服,但現在他幾乎可以肯定她是為了掩飾這道疤痕。

  為什麼?他真恨不能馬上向她問個清楚疤痕背後所隱藏的故事,但是話到口卻又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他不能太急,否則怕會引起反效果。

  今天她願意來找他,願意讓他吻她,這已經夠了。

  陳蓓蓓步下了飛機,所有的閃光燈一直朝她閃個不停。

  她只不過去了一趟歐洲,卻頂了個世界模特兒比賽的第五名頭銜回來。

  第五名,或許不是個很好的名次,但是以一個台灣的女孩子在眾多國際佳麗中,她能得到第五名已屬不易。

  「陳蓓蓓,你會不會再和何先生續前緣?」

  她才去歐洲一個月,但是一個月前和一個月後的今天竟人事全非。

  她並不是不知道何嘉良結婚的消息,只是當初她必須在比賽和他之中作選擇。而她選擇了後者,但她沒有後悔過。

  她得了個好名次回來,而何嘉良雖然娶了許玲妮,但是並不表示她失去了他。她胸有成竹。

  每個人都知道許玲妮只是許嘉能和何嘉良談判的籌碼,他甚至連個風風光光的婚禮也沒有給許玲妮,那表示她有的是機會。

  許玲妮對她而言只不過是一個小女孩,如果她今天再重新站到何嘉良面前,她有十足的把握何嘉良選擇的會是她而不是許玲妮。

  她夠美、夠媚、夠嗲、夠艷,她有做人的本錢,噴火般的身材,個性更是八面玲瓏。何嘉良說過她撐得住場面,帶她到哪都不會沒面子。所以她有她自信、把握的理由。

  她沒有對記者的問題作回答。她臉上依舊保持著迷人、美麗的笑容。

  她會讓所有人耳目」新,包括何嘉良在內。她在警衛人員的保護下離開了現場。

  她的不言不語並不是表示她沒有給記者答案,她只是希望以行動來作答或許更帖切。

  沒有人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但肯定的是她將成為何嘉良和許玲妮的另一個問題。

  用過晚餐,夏平打了個飽嗝,「浩哲!我們去看場電影如何?」

  何嘉良瞭解夏平的「用心良苦」。

  李浩哲以一種很懷疑的眼光看夏平。他知道夏平幾乎是不看電影,況且他也不知道現在有哪一部電影讓夏平想去看。

  「不去!我等著吃Monica切的水果。」

  每天晚餐後玲妮總會為他們切上一盤水果,這已成習慣了。

  夏平很想拿起桌上的熱湯往浩哲身上潑去,如果這樣可以使他的腦袋瓜聰明一點的話。

  「走啦!我還有事情要告訴你呢!」夏平急了,他的目的是要讓自己和浩哲這兩個電燈泡消失,給何嘉良和評玲妮多單獨相處的時間,孤男寡女嘛,久了就會爆出火花的。更何況這兩天他們的冷漠已經轉變成有股熱了。

  「那叫Monica也去,她這些天幾乎都沒有出過門。」真是那壺不開提那壺。

  「李浩哲!我們要看的電影是限制級的!」

  李浩哲似乎還是不懂夏平的話,他居然很正經的問玲妮:「你不是已滿十八歲了嗎?」

  「李浩哲!」夏平真的是快氣得腦溢血了。

  「好,好,我走行了嗎?」

  他們一直吵著離開屋子。

  許玲妮沒有任何反應,她只是繼續的把自己的湯喝完,然後進廚房習慣性的切了一盤水果。她似乎對何嘉良視而不見。

  李浩哲說得沒錯,她已經好幾天沒出過門,一想到這兒她就莫名得有點生氣。

  她端出水果很訝異竟沒看到何嘉良。她聳聳肩無所謂地把水果帶到花園的草皮上,找了一個地方半躺了下來。也許明天的天氣會很好,夜空上還掛著幾顆零散的星星。

  她拿了一塊新鮮的蘋果送到嘴裡,不知為什麼她竟喜歡上這種寧靜。聽到腳步聲,許玲妮懶懶的轉過頭。看到來人是何嘉良,她換了個姿勢,坐正身體。

  他沒有問她,直接就坐在她身邊,惹來她一個白眼。他看了看她身邊的那盤水果問:「可以分享嗎?」

  「不行。」

  「為什麼?」

  「我心情不好。」

  他皺皺眉,不知道她怎麼個心情不好。

  他看她嘟著小嘴,心裡頭忽然明白了些。

  正如李浩哲所說,她好幾天沒有出過門,大概是悶壞了。

  其實他根本不想限制她的行動,只是上次看到她只是出去走走就走得像隨時會暈倒的樣子,他怎麼還放得下心讓她一個人出門。

  那一晚他抱她上床時,看到她一雙腳走得都磨破皮了,他心疼極了。看來他似乎該給她的生活作一個安排。

  他是不會讓她回學校繼續她的學業。一想到上一次在校門口看到那男孩對她的依依不捨,他說什麼也不放心她回學校。

  「這幾天我們去上班,你都在做什麼事?」他很關心問道。

  「發呆,面壁。」她說得沒有一絲誇張。

  這麼大的房子她竟然沒有用武之地,只因每一個傭人都稱她太太,她實在不知道太太的意義為何是定格在茶來伸手,飯來張口上。

  「你願不願意到我公司上班?」

  她指著自己的鼻子,先是高興但隨即滿臉頹喪。

  「不願意?」

  「我不知道。」她聳聳肩,端起盤子到他面前,現在她又肯和他分享水果了。

  他拿了一塊,「我想知道原因。」

  「我爸爸常說我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我怕我到時只會越幫越忙,而且我又不懂得生意上的事情,我去公司做什麼?」她自我消遣的說。

  「你總會接電話、倒茶、影印資料和記錄我的一些的會,提醒我什麼時間和什麼人碰面吧?」其實他的私心是希望連在辦公室都能見到她。

  「我想這些事有浩哲幫你就夠了。」

  「他?他是公關部經理,又不是我的秘書。」

  「我以為他是你的秘書。」她想起她第一次去見何嘉良的時候,李浩哲是從秘書室裡走出來的。

  「我的秘書幾乎都是被他氣走的。」

  「氣走?為什麼?」

  「因為夏平應徵來的秘書都長得不是挺好看或者是年紀大一點的女人,浩哲總說話又不經大腦,所以來一個氣走一個。」

  她笑得又躺了回去。即使未曾真正見識,她也可以想像李浩哲是怎麼把人氣走的。

  他也學她躺了下來,雙手枕在腦後。他奢望有這一刻但又怕只是一場夢。

  「其實我覺得夏平和浩哲他們兩個人滿好的。」

  「怎麼個好法?」

  「一個是男人中的男人。」她例過身看他,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個動作太過親匿。

  「另一個呢?」他為之氣結,原來夏平和李浩哲在她的心中地位如此。

  「另一個就是男人中的一個男人羅!」她說完自己先大笑了起來。

  何嘉良也跟著笑了起來。他知道自已被耍了,但是一點也不生氣。

  「那我呢?」他問。

  「你啊!」她撐著頭半開玩笑半認真地,「你是另一種男人。」

  「哪一種?」

  「何嘉良那一種。」

  又來了!又被耍了一次。

  他還是笑。他竟然發現自己可以做到縱容她、疼愛她的地步,以前他對任何異性都不曾產生過這種感覺。

  「Monica,」他忽然想到今天下班時夏平提過許嘉能住院的事,他心中馬上蒙上了一層陰影。

  她喜歡他叫她Monica,比任何人叫她都要溫柔,多情,她不禁要醉了。

  「又要問我什麼?」她又拿了一塊水果塞入嘴中,試圖掩布她的不安。

  「你大姐今天來找過夏平。」他一邊說一邊看她的反應。

  「很好啊!」她繼續嚼著水果。

  「你父親住院了。」

  她啊的一聲,用手蒙住嘴,大眼睛水汪汪的。

  「Monica,你怎麼了?」何嘉良扶住她的肩膀,深怕她怎麼了。

  她手緩緩的拿開,將嘴巴的果塊全吐在手上,上面全沾滿血絲。

  「Monica,你的嘴巴在流血!」

  「你剛剛說我爸爸怎麼了?」

  「你嘴巴──」

  「不要管我的嘴巴!」她用手背胡亂的沫著嘴唇,手背也全是血。

  何嘉良知這她一定是咬到舌頭或嘴唇了,但是流道麼多血,他還真是擔心。

  他能體會她心裡有多麼著急,但是他更著急她受傷的程度。

  「我爸爸什麼時候住院的?」她嘴裡鹹鹹的,她剛剛咬得不是普通的大力,但她顧不得疼。

  「前天。」何嘉良拿起紙巾替她抹去血絲。

  「前天?」許玲妮只覺得腦子一片空白。「那你到現在才告訴我?」

  他也是透過夏平才知道的,但他此刻並不想跟她起任何爭執,因為他知道現在自己必須比她更冷靜鎮定。

  「玲妮!你先別急,你父親沒有生命的危險。」他看她起身馬上拉住她。「你要上哪兒去?」

  「我要去醫院!」她的眼睛和口氣一樣的冷。

  「太晚了!醫院探病時間已經過了。明天我陪你一塊去。」他放柔聲音哄著她。

  「我不要!我不要!」她掙扎地拉開他的手,也顧不得自己打著赤腳,二話不說衝出大門。

  正如何嘉良說的現在已經很晚了。

  她一急之下跑出來又忘了身上沒有帶錢,更要命的是她連鞋子也沒有穿。

  這一帶是靠山的別墅區,每一戶都離的好大一段距離,她開始有些恐懼。一個慌張,她被路上的石塊絆倒,膝蓋碰到了碎石子,只令她感到一陣痛,她想哭,真的!在這麼寂寞無聲的深夜,無人的道路上,氣氛冷得教她害怕。

  「何嘉良!」她幾乎是用要哭出來的聲音叫他,她第一個想到的是他。

  接著她聽到了腳步聲。

  是誰?台是何嘉良嗎?

  她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不知是自己已經累得走不動?還是被嚇得不敢走動?

  胸口一股沉重的壓力,她的腦子裡轟隆隆的,全身虛弱無力。

  猛地一雙手搭在她的肩上,她嚇了一跳,一個大轉身見到一張鐵青的臉。何嘉良的情況比她好不到哪裡去。

  他從沒想過她跑的速度會快到他追不上,要不是他一直在注意聽有沒有喊叫的聲音,他可能還找不到她。

  「何嘉良,我——」她還來不及多說一句話,整個人已癱倒在他的懷中。

  當何嘉良抱著許玲妮回到別墅時,夏平和李浩哲同時呆住了。

  他們無法想像他們去看了一場電影的時間內,何嘉艮和許玲妮之間發生了什麼事。

  正確的說法應該是他們沒有見過何嘉良如此狼狽。而他手上抱著的許玲妮比他更慘。

  灰頭土臉不提,膝上還擦破了皮,頭髮凌亂,眼眶含著淚水。

  「嘉良!」李浩哲衝上去想抱過許玲妮,但是何嘉良後過一步拒絕了他。

  夏平知道此刻不是問事由的時候。

  「浩哲!你去拿醫藥箱,嘉良你抱玲妮上樓,她看起來需要好好的休息。」

  何嘉良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夏平永遠應對得這麼好。

  他小心翼翼地為許玲妮擦去身上的泥土,讓她躺在床上,為她蓋好被子。

  醫藥箱由夏平拿了上來,他交給何嘉良後,二話不說又走了出去。

  「我用碘酒幫你消毒傷口,會有點疼,要忍耐。」他知道用碘酒擦拭傷口會很不舒服,但是為了她好,他也只有狠下心。

  玲妮哼都沒哼一聲,但由那幾乎揪成一團的小臉,何嘉良知道她一定很痛,但他的心更痛。

  他很不得受傷的是自己而不是她。但他沒有表現出來,因為他想讓她得到一點教訓,為她自己的衝動。

  「好好的睡,什底都不要多想,明天我陪你去醫院看你父親。」他為她蓋好被,在她的額頭輕吻了一下。

  許玲妮的眼睛還是睜得大大的,似乎和她的一臉睡意成不了正比。

  「快睡,嗯,乖。」他才說完,手臂被許玲妮緊緊的扣住。

  「你可以等我睡著了才走嗎?」她從來沒有像今天晚上這麼害怕過。

  他當然能體會她的心情,她是被驚嚇過度。

  「我會一直陪你到你睡著為止。」他在她的床邊坐下。

  「你不會生我的氣吧?」

  何嘉良指了指自己,笑著搖搖頭。

  「我想我一定讓你覺得煩死了,就像以前我住在家裡一樣,總是給我父親出狀況──」她頓了一下,「你討厭我嗎?」

  「不會。」他想也沒想就脫口。

  真的,他有時被她氣得半死,但卻也從沒想過討厭她三個字。

  「你不討厭我?不為我剛剛的行為生氣?」

  「坦白說我從沒碰過像你這麼──」

  「麻煩的女人?」她替他接了口。

  「你倒很有自知之明。」他恭維她。

  她歎了口氣,重得他都聽得見。

  她的歎氣讓他很驚愕。

  他以為她是那種只會生氣而不懂歎氣的人。

  「我知道我並不受歡迎,不管是在我家或是這裡。」她又歎了口氣。「我母親是因為生下我而死的,所以我父親一直不能接受我的存在,而你是因為要幫助我們的事業娶了我,你一定也很後悔是不是?」她看了他一眼沒讓他有說話的餘地,又歎了口氣。「其實你應該有選擇的權利,你見過我大姐和二姐,她們比我更適合你,至少她們懂事、成熟,不像我動不動就發脾氣,無理取鬧,我想你一定比我父親還後悔。」

  何嘉良敢說他已經完全的瞭解她了,因為他已經從她今晚的歎息中摸透她心裡的想法和個性。他一向不哄女人,不吃女人任何一套,耍賴、撒嬌各種方式對他來說都是無效,但是許玲妮卻扯動著他的心。看到她這副模樣,他竟然比她自己還難過。

  「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我還沒有做過任何讓自己後悔的事。」

  「包括我?」

  「包括你!」

  她眨眨眼睛,像是忽然發現新大陸的表情。「原來你不是我想像的那麼殘忍嘛!」

  「這是你一直對我的評語?」

  「放心!我會再想另一個比較適合你的評語的。」她惡作劇地向他扮了個鬼臉。

  「請問是比殘忍好呢還是壞呢?」他笑了。頭一次感到輕鬆,也許是夜晚的寧靜的氣氛,也許是因為他瞭解了許玲妮。他知道,他們之間不一樣了,說不出是什麼,可是他知道。

  「是好是壞,我想得看你的表現,如果你不太霸道的話。」

  「霸道?這又是什麼評語?」

  「國語羅!」

  他們笑了!

  第一次他們之間沒有一點芥蒂、一點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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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21 07:19:25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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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何嘉良送她到醫院去看許嘉能。

  她不讓他陪她一起去。他拗不過她,也就沒有堅持。

  她一拗起來的時候真會是教人覺得秀才遇到兵,有理講不清,所以當他大致上已明白她的個性後,他懂得以退為進才是對付她的最好方法。

  一踏出電梯,他見到夏平和李浩哲面有難色的站在他辦公室前擋住他的去路。

  「怎麼回事?」他察覺到不對勁。

  「噓!小聲一點。」李浩哲壓低聲音,用手指指他辦公室。「陳蓓蓓現在在你的辦公室裡面。」

  「那又怎麼樣?」他很不以為然。

  陳蓓蓓他們都認識,他實在不清楚他們兩人在窮緊張個什麼勁兒?

  昨天的晚報大幅報導陳蓓蓓奪得世界模特兒第五名回國之事,他們又不是不知道。

  夏平清了清喉嚨,「嘉良,你以前怎麼樣我們都不反對。不過現在你已經結婚了,對女人你應該要稍為控制一些。」

  「對,對,夏平說的也正是我要說的。」李浩哲猛點頭,很贊同夏平的說法。

  何嘉良差點失笑。這兩個人今天是吃錯藥了!

  他們竟用了「控制」二個字,多教他吃驚。

  他當然懂他們在憂什麼事,操什麼心,一個陳蓓蓓?他還不至於失控吧!況且他又不是動物,說失控就失控。

  什麼樣的女人能讓他何嘉良失控?如果真有的話也只有許玲妮一個了!

  他娶了她,為她的一舉一動操心,為她夜夜近似失眠,這才是真正的失控,而他們怎麼會懂呢?

  「放心吧!你們兩個,我還不至於飢渴到這種會失控的程度。」他捶了他們一人一拳,語多玩笑。

  他們當然知道何嘉良和許玲妮還停留在有夫妻之名無夫妻之實的階段,所以才會如此緊張兮兮。

  也許他不該小看許玲妮的,因為她不只讓他失控,連帶著夏平和李浩哲也對她難以控制。他們三人朋友至今,還沒見過夏平和李浩哲同時為哪個女人打抱不平過,偏偏他們同時選擇了許玲妮。

  不分由來的他心裡燃起一股醋意。

  陳蓓蓓坐在何嘉良辦公室的大椅子裡。

  她實在是那種叫男人看了會眼睛發亮的女人。

  紅色的緊身洋裝,將她玲瓏的曲線展露無遺。一眼看來就像個模特兒,沒有人會忽略她天生俱來的本錢。

  她很懂得何嘉良喜歡女人看做簡單卻能展現其特性的打扮,所以她沒有選擇任何配件在身上,有的話就是她脖子那條心型的鑽石煉子了,這是何嘉良送給她的第一份禮物,在她出國比賽前送她的。

  每一個接近過何嘉良的女人都知道他從不買東西送她們,但是他會很大方的給她們錢去買她們自己所想要的東西。但對陳蓓蓓而言,她反而珍惜他送她的這條項鏈,因為她是唯一收過他禮物的女人。

  「想我嗎?」她見他進來,馬上微翹她那會引人犯罪的小嘴,這是她的特色,也是註冊商標。

  她的五官都很出色,是個標準的美人胚,那嘴只要微微一翹就越顯得她的嫵媚動人。

  「那你想我嗎?」他不答反問,心裡卻沒有一絲見到她的喜悅,有點莫名其妙。

  「我當然想你。」她顧不了女性該有的矜特,兩隻手掛在他的脖子上,那唇幾乎要碰到他的臉,很急切也很大膽。「你知道我有多想你?我差點就想放棄比賽回來看你。」她的手指挑逗似的滑過他的臉頰,來到了他的耳朵。

  她那神情,那動作沒有一個男人可以承受得了。要是以前,何嘉良可能會毫不考慮的吻她,要了她,可是他今天卻近反常的有點不悅。

  是他今天不正常還是以前的他不正常?他實在有點迷糊。他並不是對所有送上門的女人都來者不拒,況且想討好他的女人如過江之鯽,和他發生過關係的女人也不是沒有,但是他今天真的是過度的不正常也過度的正常了。

  他知道自己的改變是因為許玲妮,那個極至單純的女孩,她不只是引起了他的注意,還擾亂了他的心。

  「蓓蓓,這裡是辦公室,安分一點。」他撥開她的手,點了根煙抽了起來。

  唯有抽煙才能夠讓他的心定下來,只為了許玲妮。

  被拒絕的女人臉色不會好看到哪兒去,但是只是一下下,陳蓓蓓掩飾得很好,她依舊笑得像春風。

  她十分清楚現在根本不是耍個性的時候,否則登不是自亂陣腳?她不是個會退縮的女人,然而看到何嘉良今天的態度,她知道她在何嘉良心中的地位漸失了,但是她不會這麼快就承認自已被打敗。

  許玲妮,她早就打聽好有關她的一切了。

  在陳蓓蓓的眼中,許玲妮只不過是個小丫頭,而她卻是個成熟動人的女人,許玲妮怎會成為她的對手?她當然不會輕易的放棄何嘉良。在她的心目中,何嘉良的金錢、財富、雄厚的背景都是吸引她的因素,但最主要的是他英俊、瀟灑,這種丈夫,她上哪兒找?她不會因許玲妮這個程咬金而眼見屬於她的一切被奪走。

  「嘉良,你──」就在她還沒把話說完時,何嘉良一個大轉身差點將她撞倒,幸而他及時出手扶住她。

  他是真的沒想到她會靠他背後這麼近。

  她倒在他的懷中,而何嘉良一手托著她的腰,一手拉著她白皙的手臂,這麼好的機會陳蓓蓓豈會放過?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用唇堵上了何嘉良的嘴。而許玲妮和李浩哲見到的就是這個場面。

  李浩哲瞪大了眼睛,他真的沒想到何嘉良會這麼不聽勸告的失控到這種程度!而此刻的許玲妮早漲紅了臉。

  她心中好不容易因昨晚的他而改變了對他的印象,而現在她竟見到另一個他。

  「希望我沒打擾了什麼吧?」她給了何嘉良一個微笑,一個很藐視的笑。

  「Monica!」李浩哲真後悔自己沒有先通知何嘉良。

  何嘉良想推開陳蓓蓓,誰知他一個不小心又踩到她的腳,她哎喲一聲,差點失去平衡,他不由自主又伸手撐住她,唉!真是禍不單行。

  而這一切看在玲妮眼裡更是怒不可遏,她不能忍受何嘉良懷裡抱的是另一個女人。

  「Monica,我可以解釋。」這次他再也顧不得陳蓓蓓,走到許玲妮的面前。「蓓蓓剛才差點跌倒,所以──」

  「所以你就憐香惜玉的吻她?哈!我怎麼不知道跌倒可讓你發揮如此大的同情心?我差點還以為你的公司裡設有『應召』部門呢!」許玲妮不知道自己哪來這麼大的醋勁。

  「沒有這個部門。」

  「呃,那是外送的羅!」

  何嘉良真的快氣死了,不知道她還有什麼驚人之舉或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更該死的是,在一旁的李浩哲非但沒有出面幫他,竟還笑得彎了腰。

  李浩哲真服了許玲妮的銳牙利嘴,她竟讓何嘉良也有說不過她,說不贏人的時候。

  簡單兩句話把何嘉良和陳蓓蓓全罵盡不打緊,還為得真有藝術。他真的很想讓夏平也看看這一幕。包準夏平一樣會對許玲妮佩服得五體投地。

  一直在一旁看著的陳蓓蓓沒有哼半聲。

  她的沉默絕對可以使自己佔上風的,她有信心。

  「我可叫蓓蓓作證!」他沒有這麼地生氣過,生氣得只想要辯白。

  許玲妮把眼光投向陳蓓蓓。

  「你不要誤會嘉良,我們什麼也沒做!」陳蓓蓓也裝出一臉委屈,但是她分明沒有將許玲妮看在眼裡,她的一雙手還緊緊勾在何嘉良的肩上。

  「夠了!」許玲妮真是越看越氣。「你敢說你們剛剛沒有接吻?」

  「沒有。」

  「有。」

  他們的回答全然不一致。

  何嘉良的臉色幾乎鐵青了。

  「是我吻他的,要怪就怪我好了!」陳蓓蓓才真的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許玲妮一副看著辦的瞧著何嘉良。

  「陳蓓蓓我先送你回去好了。」李浩哲知道她是越說越讓人想入非非。女人啊!是絕不可輕視的動物。

  陳蓓蓓沒有反對,但在走過許玲妮面前的時候,不忘給許玲妮一個勝利、得逞的笑容,囂張的走出總經理的辦公室。

  「相信我!Monica!」何嘉良不想低聲下氣都辦不到。他實在不想因陳蓓蓓的攪局,使得他好不容易才和她建立的感情毀於一旦。

  「何嘉良,你以為我還是三歲小孩?」她的語氣愈來愈尖銳,愈來愈憤怒。「你有沒有看到她剛才給我的是什麼樣的表情!」

  「你可以不要理她!」

  「行,我根本不想理她,也不想理你!」

  「你上哪兒去?」他見她轉過身不禁伸手拉住她。

  「你管不著。」Monica的怒火爆發了。「我決定要跟你離婚!」

  「離婚?!」他警告的說:「每個人忍耐的程度都有限!」

  「是啊!所以我要跟你離婚,讓你不必忍耐得這麼痛苦!」她揚著眉頭。「你該感謝我,讓你可以如此快速的解放,你現在去追那女人回來繼續你們的齷齪事!」

  「許玲妮!」沒有一個正常人不會被她逼瘋的,他被氣得連名帶姓叫她。

  「去啊!你還不去?遲了可別怪我破壞了你的興致!」

  何嘉良已經一、二十年沒這麼大動肝火了。

  「如果我真要『這樣子』,我朝你下手就可以了,畢竟你是我的太太,你有這個責任。」他說著將辦公室門上的電碼鎖鎮上。

  他決定非要給她一次教訓不可。

  「你想幹嘛?!」許玲妮被他的行動給嚇得聲音都走調了。

  「你不是說我忍耐了很久了嗎?」他的手一低,忽然用力的撕開她身上的衣服。

  許玲妮一聲驚叫,她用雙手遮住自己裸露出來的胸部。「你別嚇我!」

  「我要讓你知道做愛沒有你所想像的那麼齷齪!」他一步一步的往前,一個使勁把她推倒在寬大的沙發上。

  「你敢!」

  何嘉良早做好了防備,所以當許玲妮衝上來對他又踢又抓又咬時,他已經牢牢抱住了她,將她的雙手反剪到她的身後,兩個人同時的撲倒在地,他用自己的身體去固定她的雙腿,他兩的身體如此緊密,他感受到的不是慾念,而是憤怒。

  「該有人好好的教教你才對!」

  「而你則是那個最不可能教我的人!」

  「你是只小野貓!」

  「你才是大色浪!」

  「好像不管我說什麼,你都想得到反駁我的話是不是?」

  「我頭腦敏捷,心思細膩,反應快,行不行?」

  何嘉良真的很想笑,但是他沒有笑,一旦笑了就等於是鼓勵她,所以他得費力裝出一副很生氣的樣子。

  「你是不是想打我?」

  「我沒有打女人的習慣。」

  「是嗎?那你都用強暴的?」

  眼看自己又要發火了,但是他又將怒火壓下去,她竟然說他是在強暴她?

  他看不出她的脾氣會這麼的強,以往只要他眼睛一瞪,就沒有女人敢再多說什麼,而她卻一再拿話激怒他,向他挑戰。

  「如果我放棄『強暴』你呢?」他知道她現在一定很不舒服,不只是她的身體,還有她的心裡,她一定怕死了,怕他真的會「強暴」了她。

  「我會念阿彌陀佛!」她的話讓他有些意外,憤怒也隨之消失。

  他的手撐在地上起了身,接著也把她拉了起來,但一見到她因撕破了的衣服露出豐滿的胸部,他連忙轉過身不敢看她,他怕自己真的會控制不了自己。

  許玲妮漲紅了臉,她知道他為何不敢再注視她。但是一想到自己的狼狽樣,她實在不知道待會兒自己要怎麼步出這辦公室。

  何嘉良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為她披上。

  「等一下走出去一定會令人想入非非的。」他笑著看她那一副糢樣。

  「說不定他們早見怪不怪了。」她說著,一想到陳蓓蓓和他剛才的景象,她心頭上又浮起一股濃濃的醋意。

  「走吧!我想再這麼下去,你的衣服可能會破得更厲害,」他的眼睛看得她心頭一陣慌亂。

  隨著他走出辦公大廈。正如許玲妮所意料的,她的模樣引來不少人的好奇眼光,她恨不能找個地洞鑽進去,而何嘉良竟可以穩若泰山對那些眼光視若無睹。

  她恨死他了!長這麼大以來,就屬這次讓她這麼發窘。

  何嘉良一邊開車,一邊不時用眼角的餘光偷偷的瞄許玲妮,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直視著車窗外,小腦袋又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也不知為何自己這麼渴望地想探索她的內心世界。

  「你在想什麼,可以跟我分享嗎?」

  她突然的猛轉過來瞪視著他,讓他嚇了一大跳。

  「你是不是一直把我當成小孩子?」

  他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

  「在你心中,像陳蓓蓓那種才稱得上是女人是不是?」她莫名其妙的發起脾氣。

  陳蓓蓓!原來她還在發這檔事的脾氣。

  「你是女人嗎?」他不答反問。

  「為什麼不是?我已經二十二歲了。」

  「可是我覺得你像十二歲。」他故意逗她。

  「停車!」她忽然大叫一聲,任性的脾氣一發不可收拾。「我要下車!」

  「別鬧了!這裡是快車道!」

  「鬧?我才懶得跟你鬧,我就是要下車!」她翻臉比翻書要來得快。

  「你不要像小孩子行不行?」

  她竟然拉著門把想跳車,也不管車子正在行駛中,還好何嘉良早預料她會有這種行為,連忙拉住她,用電動鎖控制住,所以許玲妮怎麼也打不開。她愈是打不開就愈火。

  「我叫你停車!」她大吼大叫。

  「Monica,你要鬧我們回去再鬧!」他捺著性子安撫她。

  「我不要回去!我要跟你離婚!」

  一聽到離婚兩個字,何嘉良也不管路邊畫得是紅線或是黃線,將車子就這麼的停下來。

  「Monica,你以為婚姻像小孩子扮家家酒嗎?」他警告她說:「下次再提離婚,當心我打你!」

  「打我?」許玲妮憤怒的一哼:「你要怎麼打我?打我耳光?還是把我按在你的大腿上打我屁股?哼!你當心我告你傷害!」

  「許玲妮!」一股氣又冒了上來。

  「你打啊!」她賭氣的說。

  「啪!」一個巴掌落在她的臉頰上,火辣辣的。

  看著五個鮮明的手指印浮在她的臉上,看得何嘉良又惱又侮。為什麼?為什麼自己就克制不住脾氣打了她!

  他恨死自己的衝動。

  許玲妮的眼睛睜得好大好大。長這麼大她還沒有被人打過,甚至是動過她一根汗毛。沒想到何嘉良居然……

  「Monica?我——」望著自己依然發熱的手掌,他真想跪下來向她道歉。

  沒有眼淚,沒有哭泣,甚至沒有去揉臉,她平靜的偏過頭去繼續看車窗外的景象。

  何嘉良捶了一下駕駛盤,他沒有動手打過女人,他也絕對下不了手打她,可是他還是打了她,到底是誰的錯?

  該死的一巴掌!

  他還有機會補救嗎?

  最主要是許玲妮會原諒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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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21 07:19:51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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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浩哲問得幾乎要吃不下晚飯了。

  這些天來,餐桌上總會充滿笑聲,話題不斷,甚至許玲妮還會跟他扯些什麼事,但是今晚卻全然變了。一股緊繃的氣氛在何嘉良和許玲妮之間瀰漫著。

  沒有人知道那一耳光的事,但是夏平也察覺到許玲妮的改變,她不再笑,也不搭理他們,任憑他們問她什麼,得到的只有點頭、搖頭,好像她突然不會說話似的。

  「夏平,我看我們再去看一場電影好不好?」李浩哲實在受不了這種安靜。他記起上一次夏平要他去看電影,是為了談何嘉良和許玲妮有獨處的機會,解鈴還須繫鈴人,他知道這次這種情形一定是陳蓓蓓引起的,所以他要何嘉良自己解決這件事。

  夏平瞪了李浩哲一眼。他當然知道李浩哲的好意,但是他相信只要他們一出去,何嘉良和許玲妮的冷戰八成會更嚴重,所以現在最好的辦法一定要將這兩個人分開一段時間。

  「我不跟你去看電影,我帶Monica去游車河。」

  李浩哲驚訝的說不出話。游車河?這真的是出自夏平的口中嗎?他再瞄了一眼不出聲的何嘉良。

  天哪!他相信夏平如果不是大近視就是腦袋不靈光,否則他怎能無視何嘉良那想殺人的臉色?

  「我也去!」他可不想留下來面對何嘉良。

  「不!就只有玲妮和我去!」夏平吃錯藥了?

  他也不理會玲妮吃飽了沒有,像抓小雞似地拎了她就往外走。

  「謝謝你。」玲妮感激的說。

  「只要你覺得好一些就行了。」夏平溫柔地看著她,他總是像個哥哥般地疼她,愛她。三個男人之中就屬他對她最好。

  李浩哲當然也對她很好,但是他就不像夏平那麼細心、體帖,而何嘉良——唉!她實在很想恨他,恨他打了她一巴掌,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竟恨不起他,為什麼?

  夏平聽到了她的歎息聲,伸過手拍拍她的肩。

  「你不問我發生了什麼事嗎?」她見他都沒有開口問。

  「你會告訴我嗎?」

  「如果你問我,我可能會告訴你。」她坦白的說道。

  「那你比你姐姐好多了。」

  「姐姐?玲玉?」她不明白他為什麼在這時刻提起玲玉。

  「如果我問你有關她的故事,你願不願意告訴我?」他強調故事二字,他知道在她的背後一定有個故事存在。

  許玲妮沒想到夏平會對許玲玉有如此強烈的好奇。

  夏平要追許玲玉她絕對舉雙手贊成,只因夏平是個好男人,一個可以讓許玲玉重新找到幸福的男人。可是他在問許玲玉的故事,可見她一定還沒有接納他。

  一想到那個故事,她的心情更低落了。

  「Monica,告訴我。」夏平被她的樣子給逼急了。

  「我怕——」

  「不怕,我什麼都不怕。」他幾乎沒有考慮。「你告訴我好嗎?我從玲玉那裡真的問不出半點名堂,我知道她對我也有感情,可是為什麼不大大方方的接受我?我真的不在乎她以前所有的事。」他的語氣誠懇得令人不忍。

  「你真的不在乎?」

  「不在乎!」

  「男人的心胸總是比較狹窄,自己風流沒關係,老婆可得一塵不染。」

  「我不是那種男人。」

  「我相信你,可是玲玉不一定相信你。」

  「會的!只要你告訴我她的故事,我一定會讓她相信我的。」

  「好吧!」許玲妮知道這將是一個考驗。「我告訴你她的故事,如果你聽了以後還這麼認真的話,我相信你會好好的照顧姐姐的。」

  果然有個故事。

  「男主角叫林建宏,是玲玉高中時的家庭教師,家境貧窮,但是爸爸知道玲玉愛上他,所以就支持他的學費生活費,讓他能夠到國外繼續深造,可是他一去不返,甚至在國外娶妻生子。該死的是玲玉在他出國後才發現自己懷孕了,她在雙重打擊之下,割腕自殺,繼而流了產。」

  夏平從不吸煙,但是他卻在聽完許玲妮的話之後點了根煙抽了起來。

  「女人實在是很可悲。不像男人,要忘掉一個女人或一段感情很快,女人不同,一旦遇人不淑就像被烙了印似的,一輩子都無法平復。其實每個人都知道不需要為那種見異思遷、唯利是圖的男人落淚或是傷心,偏偏知道是一回事,真要做到卻很難。」

  她語重心長的一席話還真令夏平開了眼界。她並不是真的像他們想像中那麼的小、那麼的天真,是什麼妀變了她?或者這才是真正的她?

  「Monica,謝謝你,我想我已經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他由衷的說。

  「希望有一天我會叫你一聲姐夫。」她又恢復她的淘氣。

  「會的!而且我相信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他的話似乎讓玲妮見到了許玲玉的幸福。她真的非常希望這一天能快點到來。

  李浩哲覺得自己快要受不了了。

  三個小時?

  他實在想不懂夏平真的有能耐帶許玲妮游三個小時的車。他知道跟許玲妮相處一定不會太沉悶,但是夏平應該知道何嘉良已經快變成一座火山,要是他再不帶許玲妮回來,火山很快就會爆發的。

  屋外響起了煞車聲。

  「回來了!」沒等李浩哲,何嘉良已經先衝出了客廳。

  接著他們兩人同時呆住了。

  夏平的車竟被撞得像一堆廢鐵,如果要形容的話,那只有『慘』字適合。

  「夏平,你的車子——」李浩哲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似的。夏平開車一向是規規矩矩的,他曾經說過全台灣的司機要有他的一半規矩,那麼根本不會有車禍發生的,可是現在……

  何嘉良的臉色十分駭人。

  「夏平,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是我不小心。」夏平站出來。

  「不是他是我,是我開的車。」

  「是你!」何嘉良咬緊牙關,而李浩哲則一副要昏倒的樣子。

  「是的。」

  「你撞到了什麼?對方呢?」

  「撞到山壁。」

  「山壁?你的時速多少?」

  「不快。」

  「不快是多少?」

  「五、六十吧!」她看了一旁的夏平,希望他能原諒她的說謊。

  「夏平,真的只是五、六十嗎?」何嘉良轉向夏平問。

  夏平看看許玲妮,他從不說謊的,但是他如果把真正的時速說出來,恐怕何嘉良會殺了許玲妮,他剛剛才受了場驚嚇回來,不知道現在的心臟是否還承受得了另一個驚嚇。

  「夏平!」

  「你不要逼他,我告訴你好了!九十。」許玲妮實在是不怎麼喜歡何嘉良的咄咄逼人,她可不是被嚇大的,只不過是一部車,她實在想不通他何必這麼緊張、在意。

  「九十?」他向她走近,他不相信。

  夏平歎了口氣,看來如果再不說實話,何嘉良鐵定又會鬥上許玲妮。

  「一百二十,當時的時速是一百二十。」

  「一百二十?」李浩哲重複,他的臉色跟何嘉良一樣的難堪。

  在一邊是山崖一邊是峭壁的羊腸道路上她開一百二十的時速?

  「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是不是?」他猛烈的搖著她的肩。他活到這麼大,還沒腳軟過,而只要一想到許玲妮可能會死於這一場意外,他的心情就平靜不下來,怒火就無法冷卻,尤其一想到會失去她,他都快控制不住自己。

  「嘉良,你不要緊張,反正我們都沒有什麼事──」

  「不要緊張?!」何嘉良指著夏平吼道:「你當然不會緊張,她不是你太太,你不是她老公,你可以不緊張。我不能!」

  夏平被他這麼一說,不但沒生氣反而笑了出來。

  李浩哲眼見自己都快被何嘉良嚇死了,而夏平竟然還能笑得出來,看來剛才一定撞壞了腦子。

  而許玲妮對於何嘉良的指責,早已怒氣衝天,根本沒注意到他剛剛說的那些話。

  他怎麼可以這麼說夏平?!他緊張得差點沒命,可是夏平還能夠反過來安慰她,而他只會罵人?!

  「何嘉良你少對我們擺架子,耍權威!我的生死才不要你管!哼!」

  「我對你有責任,只要你一天是我何嘉良的太太。」何嘉良狂暴的聲音,要不是還有其他人在場,他真想把她吊起來毒打一頓。

  「Monica!別再說了。」李浩哲扯扯她。

  打從夏平和他認識何嘉良這麼久從沒見過他發這麼大的脾氣,而且他剛剛一直在強調計玲妮是他的太太,再笨的人也看得出來他是為了她的安危在擔心,也難怪夏平笑得出來,唉!許玲妮就不懂嗎?

  「我今晚很累了,我要上去休息了。」夏平向李浩哲眨眨眼。

  「呃,我也是。」

  兩人趕忙衝進屋內,一心想遠離戰場,留下何嘉良和許玲妮。

  許玲妮怎麼也沒想到夏平和李浩哲就這麼拋下她。她想也沒想地跟進去,但何嘉良一個伸手,她就被拉到了他的懷裡。他一副統治者的姿態看著她,用他的氣勢壓她,「你最好把話給我說清楚。」

  她實在不知道何嘉良會怎麼對付她,但是她現在已累得雙腳發軟,如果她還有精力,她會掙扎,會再和他打上一架,但是她沒有這個力氣。

  「Monica,你到底要怎麼樣,才會讓我覺得不要隨時為你提心吊膽?」這次,他的聲音溫柔得令人想陶醉在他的懷抱裡。

  「我也不希望發生這種事,剛才我──」她有些哽咽的說:「你以為夏平不緊張嗎?他都快被我嚇死了。」

  「撞傷哪裡了沒有?」彷彿一切風暴都過去了,黎明即將來臨──

  「沒有,夏平即時抱住我。」

  他可以想像當時是怎麼危急的一個狀況,他摟著她的頭,緊緊地抱在自己的懷裡。

  「你害怕嗎?」

  她不想承認自己害怕,但她還是點點頭,掉下了一滴眼淚。

  「我真不敢想像,如果是撞到另一邊,那我一定死定了。」

  何嘉良的心快揪成一團了。死!她的話教他心驚膽跳。

  「不要再想了!」他對她也對自己說。他不敢想下去了。

  她很想這麼地讓他一直抱著,但是只要想到白天他才給過她一個耳光,她狠狠地推開他。

  「又怎麼了?」

  「長這麼大沒人打過我,你第一個打我!」

  「我願意向你道歉,你可以原諒我嗎?」

  「不!我不會原諒你的!」她退後了兩步。「我知道我的脾氣不好,但是打人就是你的不對。」

  「如果我讓你打回來呢?」

  「我不打,我要你內疚一輩子。」

  何嘉良唇邊忽然滑過了一絲笑意。她說一輩子?!他發現他愛死了她所說的一輩子!

  他決定要照顧她一輩子而不是內疚一輩子。

  不知道是驚嚇過度或者是哪裡不對勁了,許玲妮幾乎一夜未睡,好不容易才睡著卻被一陣敲門聲給吵醒。

  她在床上翻了個身,不想理會,她真的好累,一點也不想睜開眼睛。

  敲門聲持續著。

  「滾開!」就算是日皇太子或是英國王子,她都不想理,滾得愈遠愈好。

  「醒醒!Monica!」

  許玲妮再翻了個身,不甘心的睜開眼,見到站在她面前的何嘉良。

  「幹嘛?」

  「我要去公司了!」

  「再見!」她瞄了他一眼又翻個身,閉上眼打算繼續睡她的覺。

  「起來,我想了一夜,我打算從今天起讓你到公司上班,免得我在那裡窮操心也辦不了多少事。」

  他著迷似地看著她的睡態。

  她似乎沒有穿睡衣的習慣,一條短褲、一件短得露出肚臍的T恤,只要她稍一抬手,就可以看到她的肚臍眼,小臉睡得紅撲撲的,看起來真像一個天使。

  何嘉良看著她的模樣,那是一種屬於清純式的性感,不嫵媚,不女性化,但白淨又充滿了朝氣,這是另一種性感。

  她讓他的男性慾望快要失控,他不知道她要他等多久才肯讓他行使他做丈夫的權利,他真的等不及想要「教」她屬於男女之間的親密爐程,他相信她會是一個好學生。

  「我沒辦法起床,我爬不起來!」她叫苦連天的把自己的頭理在枕頭下。

  「你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

  「我向你保證我絕對不出門好嗎?我也不給你惹麻煩,如果要我去上班,我怕我反而會闖禍。」

  「沒關係,有我、夏平和浩哲在,你一定不會有問題的,而且保證不會讓你無聊!」他努力的和她打著商量,企圖使她動心。「起來!快點!」

  她實在是受不了他在一旁一直說,十分無奈的爬了起來。

  她的手無意的撥了一下頭髮,那豐滿的身材真的教何嘉良的眼睛快噴火了。

  「你沒有別件衣服可以穿了嗎?」

  她低頭看看短得過火的上衣,「這是睡衣啊,哪裡不對了?」

  「你知不知道你穿這個會引人犯罪?」

  她先是一怔,然後笑得彎下腰。

  「這個屋子就只有三個男人,而夏平和浩哲從來沒進過我的房間,你該不是指你吧?」

  「對!」他很坦白的承認。

  「你是我丈夫嘛!談不上犯罪可言。」她取笑他。

  「不是『真正』的丈夫。」他懊惱地看著她。

  「如果你受不了,我不介意你——」

  「不介意我怎麼樣?」他頗感興趣她為何不說完。

  「喂——」她想了半天不知怎麼說。她害怕他會再去找陳蓓蓓,但是更害怕他向她提出「要求」。

  「說話啊!」他帶著抹笑意說:「或者你要我去找別的女人?」

  「不!」她反射的說不!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

  「不?」何嘉良挑著眉,饒富興味的看著玲妮。

  「唉!」她不知所借地背過身,教她怎麼說?

  他再也克制不住自己想吻她、想摟她,想愛撫她,甚至想要她的衝動。他從後面用雙手緊抱著她的蜂腰,那種肌膚的親密接觸,讓他腦中再也沒有理智二字的存在。

  「我要你。」他在她耳後挑逗似地吻著她,充滿了愛意。

  「不!不要!」她怕自己會迷失在他的熱情裡,但是她越掙扎他越興奮。

  「Monica,告訴我,你要,告訴我。」不顧她的抗拒,他的雙手猛然探入她的T恤──只見他狠狠地倒抽了幾口氣,在她T恤下竟然什麼也沒穿。

  「求求你,不要!」她按在他正在愛撫她乳房的雙手,她全身像觸了電似地,酥酥麻麻地,如果再這麼下去,她怕自己也會受不了。有太多的意志閃過她腦海,她不敢再多想。她只知道她該說「不」,只是她的舌頭已不聽使喚了。

  「我會讓你求我,求我要你。」他所有的情、所有的欲再也無法忍耐地爆開來……

  何嘉良應該算是一個好老師,他讓許玲妮由女孩變成女人的過程中沒有痛苦只有喜悅。

  「Monica,你還好吧?」何嘉良話語裡的深情多得快要溢出來,十足的溫柔,教她分外窩心。

  她沒有回答,害羞的縮到被單下。

  「我的表現一定很差。」

  何嘉良有點忍不住想笑,但他不能現在笑,否則她會殺了他。

  沒錯!和他上過床的女人,個個堪稱得上是高手,但是他卻沒有像此刻這麼地感到喜悅,只是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他很珍惜。

  他把她從被單裡抓了出來,讓她的臉正視他。

  「我想知道你會不會後悔?」

  「我後悔——後悔沒有早點讓你行使你做丈夫的權利。」她依然不改她的促狹本性。

  他聽了將她摟得更緊,「你真是一個可愛的小女孩。」

  「我已經是女人了!」

  「一個小女人!」

  「嘉良!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她臉上的表情正經又充滿了期盼。「你娶我,甚至和我有了關係,你想過你愛我嗎?」

  何嘉良捧著她的臉,吻像雨點落在她的臉上。

  「回答我,愛或不愛?」她非常的認真,這個問題對她很重要,尤其在今天之後。

  「那你愛我嗎?」

  「我要你先回答我。」

  「我沒想過,但是,你在我心中非常的重要。」

  這算是什麼回答?他分明想逃避,何嘉良!你太過分了。

  她失望了。她不明說,但是她真的失望了。

  「Monica,愛或不愛如果單靠嘴巴說,那根本不切實際,我希望你不要太重視。」

  現在她真的是徹底失望了。即使何嘉良說得再委婉,她也無法不傷心。她的感受好難過、難過得想哭。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為什麼不說話?」

  「話都說完了。」她賭氣的回答。

  「又在鬧孩子脾氣了?」他又說她是個孩子?

  驀然,她仰起頭,完全無視於他的驚愕,大膽地把身子帖著他,用力又熱情的吻個沒完。她要讓他知道她是女人,一個真正的女人。她要讓他知道她的愛有多深、多強、多烈……

  「你在玩火,Monica。」何嘉良真的沒想到她會如此反常,反常到教他慾火焚身。

  「那也要你燒得起來!」她挑逗地沒有停下她的動作。

  「噢!Monica……」

  不需要任何言語,他已經把她融入他的體內,他愛死了這種感覺,這種擁有了她的感覺……他知道他是愛她的,愛她的脾氣、她的不馴,這輩子不會再變,直到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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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發表於 2010-4-21 07:20:18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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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嘉良把許玲妮安置在他辦公室內。夏平和李浩哲同時為了她吃了閉門羹。

  他捨不得他們將她帶離他的身邊。

  許玲妮坐在他為她安排的桌子,支著頭看他,發現了另一個他。

  他比她所想像的還要能幹,他不但要接見各主管,聽取他們的工作報告,還要安排時聞去接洽生意。在他英俊的外表下,他有著極出眾的企業頭腦及經營生意手腕,她開始以另一種嶄新的角度和觀點去看他。

  「Monica!」他突然轉向她,以一種寵愛、縱容的語調,「如果很無聊的話,我叫小妹去買幾本雜誌,或者你想看什麼書?免得讓你坐在那裡發呆。」

  「不用了!」她急忙的說:「我不是在發呆,只是在想一些事而已!」

  「哦!」他微笑的看著她,暫時拋下繁瑣的公事。「想什麼事這麼有趣?說來讓我分享一下!」

  她正想脫口而出是「你」時,想到他可能因此分神、無法專心而改口。

  「沒什麼新鮮的啦!你忙你的,我想我的事,反正我不覺得無聊。」

  「好吧!」他沒有再問下去,把心思專注在正事上。

  午餐時刻。

  李浩哲提議去吃小統一的牛排,何嘉良受不了玲妮要求的眼光,不得不答應。他愈來愈想和她單獨相處。

  小統一的牛排是聞名全台北的,但是許玲妮卻吃得不是很舒服,因為何嘉良一直盯著她看,那眼光像是想吃她而不是牛排。

  「Moniica,不合胃口嗎?」夏平關心的問。

  「不會呀!這牛排好吃得很。」她又起一塊塞到口中,然後用腳去踢了一下猛盯著她的何嘉良。

  何嘉良非但沒有痛苦的反應,反而用腳在她的小腿上來回摩擦著。天啊!這人簡直色膽包天!

  「Monica!你和嘉良今天怎麼這麼運才到公司?害我一顆心七上八下的,我真怕這傢伙又欺負你。」李浩哲在此時間了個很要命的問題。

  要不是燈光昏暗,她相信自己的臉一定紅得像煮熟的蝦子,更要命的是何嘉良竟開口替她回答。

  「我在教Monica做一些事。」

  天哪!她恨不得能有根仙女棒輕輕一點把他暫時變不見,看他說得真教她窘死了。

  「Monica,嘉良沒有為難你吧?」李浩哲似乎不查何嘉良的話中話。

  「沒……有!」她喝了口湯掩飾自己的害羞,她真怕被夏平和李浩哲看出破綻。

  「我怎麼會為難她,你不知道她是個多麼聰明的孩子,一教就會!我真的要對她另眼看待了!」何嘉良邊說邊看著玲妮,不時露出一抹詭異的笑。

  如果她現在身邊有一卷膠布,她絕對會封住他的口。

  「Monica,真看不出來,嘉良會這麼說你,看來你一定是學得很好——」

  「浩哲,吃你的牛排。」在一旁冷眼旁觀的夏平終於開了口。他終究比李浩哲更細心,似乎已聽出何嘉良的弦外之音了。

  「好,好,不說就不說。」這呆子還真不是普通的呆。

  「Monica,有件事我想請你幫忙。」夏平說。

  「我一定盡力而為。」

  何嘉良挑挑眉,他從沒聽過夏平用這種口氣向任何人說過話,看來許玲妮還真是有她的「媚力」所在。

  「你可以請你大姐吃一頓飯嗎?」

  「沒問題。」她很快的答應。「可是——」

  「可是什麼?」夏平緊張兮兮的。

  「要有很冠冕堂皇的理由啊!比如是我生日還是她生日,或者是其他的理由,不然她一定會起疑心的。」

  「你可以說你學會做菜嘛,叫她來評定一下分數如何?」李浩哲自作主張的說。

  「不行!」許玲妮拚命搖晃著雙手。「我連一個碗都洗不好,怎麼做菜?」

  「可以叫何嫂幫你。」何嘉良也適時出聲。

  「那更不行,如果讓我大姐知道了,她一定會翻臉的。打死她她都不會相信我做的菜可以好吃到那種程度。」

  「那你學嘛!」李浩哲真不知道她怎麼會怕成道德行。

  「是呀!學學看。」何嘉良也鼓勵她。

  許玲妮並不是不想,只是她一想到小時候自己因調皮而差點將家中的廚房燒掉,她仍心有餘悸。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好吧!」看來為了夏平,即使兩肋插刀她也要慷慨赴義。

  「你放心吧!你一定會學得很好的。」三個大男人同時向她保證,給她打氣。

  但是李浩哲卻是第一個為自己的提議而反悔的。

  因為許玲妮做的菜真不是普通的胃腸可以承受得了的。連續兩天來,他已經拉得快雙腿發軟了,偏偏何嘉良和夏平卻免疫似的安然無恙。他甚至懷疑是不是上帝在懲罰他的多嘴才會如此。

  三個人都在何嘉良的辦公室裡。只有何嘉良一個人滿面春風,夏平為了許玲玉煩透了,而李浩哲為了不停上廁所叫苦連連。

  電話在此時響了,何嘉良一個箭步的過去接電話。

  「是我。」何嘉良柔柔的說:「我沒有什麼不吃的,牛肉啊──行!行!炸蝦仁,可以。」他邊說還邊笑。

  李浩哲用手肘撞撞夏平,做了個要他自己看的表情。

  夏平當然也感受到了何嘉良的不同,他好像脫胎換骨,變了個人似的。

  難怪有人說一樁成功的婚姻可以創造奇跡。

  許玲妮更別提了,好像也不再凶巴巴,尖牙利嘴已被小女人的溫柔給取代了。

  何嘉良一臉幸福狀地掛上了電話。

  他已經體會到許玲妮是真的走進他的生活,融入他的生命了。他喜歡這種情況,他愛死了這種感覺。

  「Monica說玲玉已經答應她晚上到家裡來了。」他的話一說完,夏平的臉上像突然看見救星似地有了笑容。而李浩哲卻急著要離開。

  「浩哲,你要上哪兒去?」兩個人異口同聲叫住他。

  「謝天謝地,苦難就快要過去了,我現在要去吃一瓶強胃散,我可不想今天晚上太丟Monica的面子。」

  三人同時爆出大笑。很好,強買散!

  到了晚上。

  正如李浩哲所說的,桌上的每一道菜都是一個苦難。但是三個男人拚足了勁似地吃得津津有味,盤底都朝天了,看得許玲妮感動得要命。

  一頓晚飯下來,許玲玉也感到這三個男人,對自己的妹妹是怎麼地好。她知道玲妮有這種能力,沒有人會不喜歡她,因為她天真得教人不設防。

  看到玲妮這副幸福的模樣,她真的覺得父親是有先見之明的,如果今天換作是她或玲玲可能無法做到現在的情況。

  吃完飯,客廳裡只剩下她和夏平。

  何嘉良也不知道為什麼把玲妮急急拉上樓,而李浩哲則稱要上廁所,結果一去也不返。

  這種局面根本是她答應要來時沒料想到的。

  「我去泡茶好嗎?」

  她真想拒絕了就走,可是頭卻又不聽使喚地點了點。

  夏平熟練地為她泡壺香片,從他的動作不難發現他是個很會品茗的人。

  「我以為在美國長大的人都只喝飲料不喝茶的。」她接過夏平一杯茶,細細的品味。

  「我是到了台灣才愛上喝茶的,台灣有不少東西或人都會令人情不自禁愛上的。」他意味深遠的一句,聽在玲玉耳裡分外帖心。

  許玲玉緊緊握住手中的小瓷杯,垂下眼。他又想對她說什麼?這些日子來她強迫自己躲著他,不與他見面,就是害怕他會對她表示什麼。

  天!她為什麼要答應玲妮的邀請?

  「玲玉,看著我,告訴我你不怕我。」他蹲在她腳邊。那麼懇切的語氣,令誰也難以抗拒。「不要一直存活在自己悲觀又憂鬱的人生觀裡。看看這世界上的人,看看我,你難道不再相信愛情?不相信世上有真實和永恆?」

  「不要逼我,不要再逼我!」她用雙手掩住臉,不敢看夏平。

  「我不是在逼你,我是愛你,你懂嗎?」他想好好的搖醒她,搖醒她沉睡已久的愛。

  許玲玉又不是白癡,但是她實在沒想到夏平會如此,她一點也不值得他為她付出。

  「你不要這樣,喜歡我,對你而言太不值得。我一點也不好、不完美。」她真的害怕歷史會重演。

  她不能再忍受一次。

  他當然明白她所指的完美是什麼——處女,不是嗎?

  「玲玉,我不在乎,我不在乎你的不完美,我真的不在乎!」他搬開她摀住臉的手,柔情款款的。「Monica把你的事都告訴我了。」

  許玲玉像見鬼似地甩掉他的手,她沒想到玲妮會出賣她。

  「不要怪Monica,是我逼她的。」夏平說。

  「夏平!你不該這麼做的。」她用痛恨的眼神掃向他,「我不會再談戀愛,我也不會再愛上任何一個男人!」

  「你在封閉自己!」夏平握住了她的手,眼底儘是深情。「只要你肯,你願意,我會給你終生的照顧和愛護,我會真心真意的去疼愛你。嫁給我!」

  這下許玲玉說不出話了。

  他瘋了嗎?他吃錯藥了嗎?

  還是他受到了刺激?打擊?

  「我不會嫁給你的!」她可不打算和他一塊瘋。

  「我一定要娶你。」他正色的說這,沒有一絲的玩笑。

  「你不是真心的!」她囁嚅道。

  「要怎麼樣才算真心?」他認真的向她詢問著:「要我跪下來求婚?還是我現在把何嘉良他們叫下來當眾宣佈?」

  看來他並不是開玩笑的了。她想不透他怎麼可能盲目到這個地步。難道他不知道自己瞎了嗎?而且瞎的還是他的心。她將頭轉開,不願意面對他的視線。

  他輕輕的握住她的下巴,將她的頭轉過來。

  「答應我!」

  「我配不上你!」

  「許玲玉。」他憐愛的朝她一笑。「沒有人是真正完美,我也不是在室男,我也有荒唐的過去。」

  她真沒想到他會為了她如此的貶低自己。

  她真的不懂,而且無法相信!

  她何德何能得到他的青睞,他的垂愛。

  「我不愛你!」她就不信這句話不會令他打退堂鼓。

  他笑了。

  「我會讓你愛上我的,不管要花多少時間,不管要讓我吃多少苦,我都會堅持下去。」

  「你太傻了!」

  「我不在意。」

  這一刻許玲玉真的想陶醉在他的話裡,他的柔情裡。

  她莫名其妙的對他一笑。

  她必須好好的考慮,絕不容許自己出錯,否則受到傷害的就不止是她了!

  何嘉良有點無奈的看著許玲妮。

  他怎麼也沒想到她提議要看錄影帶竟是支日本卡通片。

  她看得樂不可支,一大包爆米花似乎很能令她滿足,更叫何嘉良大開眼界的是她日文程度好得不得了,影片上沒有任何中文翻譯,她竟然可以很詳盡地對他解說每一句對白。

  何嘉良的注意力其實放在她身上的時間居多。以往和女人單獨相處的時候他絕不會做這種無聊的事。

  看錄影帶?!他沒有和女人一塊看過錄影帶。

  他實在很難想像為什麼他能這麼的遷就她所做的任何一件事、一句話,這根本不像他!

  「Monica!」他實在有點受不了她的冷落,這有損他的男性自尊。

  「要不要吃些爆米花?」她竟然把爆米花不由分說的塞了一堆給他。

  「Monica!」他為之氣結。她是真的不懂還是故意裝出來的?

  「呃,你到底想做什麼啦?」

  「我想吃──」

  「吃什麼?」

  「你!」

  她杏眼一瞪,嬌羞地捶了他一個粉拳。

  「才吃飽飯,你不怕消化不良!」

  「所以要運動才好消化嘛!」他說著,手又不規矩的在她身上遊走。

  「你打算從哪裡吃起?」她受不了他的呵癢咯咯的笑了出來。

  「你說呢?」他盯著她豐滿的胸部。

  她的笑聲越來越尖銳,因為何嘉良已經開始了他的攻擊。許玲妮心裡只有一個想法,其實當個女人也不錯,尤其是當何嘉良的太太,只是她仍有遺憾,她還是沒有聽到那三個字──我愛你。

  許玲妮揉揉惺忪的眼睛,當她翻身撲了個空時,她知道何嘉良已經去上班了。

  一想到昨夜何嘉良又是那麼強烈的愛她,一抹幸福的微笑在她的唇邊滑過。

  這些天來,何嘉良都不敢太早吵醒她,因為她常常出現過分的疲倦感。

  「太太,樓下有位小姐要找你。」何嫂在門外敲著。

  小姐?她連忙換了件衣服,以最快的速度梳洗後下樓,當她看見陳蓓蓓坐在客廳時,她的臉色立刻黯了下來。

  許玲妮很不想見到陳蓓蓓,而且一種本能告訴她,來者不善。而陳蓓蓓一副不把她放在眼裡的神情,當她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女孩,她根本也不想給陳蓓蓓好臉色看。

  「陳小姐找我有事?」她故意一副高傲狀。

  「何『夫人』,你現在有空嗎?」

  「你想和我談什麼?」

  「當然是你丈夫的事!」陳蓓蓓開門見山,一副篤定的神情。

  「既然是我丈夫,那根本不勞陳小姐費心。」

  陳蓓蓓沒有任何生氣的反應,等一下她就能扳回一戰,現在先讓這個小女生得意一下,等會她想哭都會掉不出眼淚。

  「可是你丈夫卻是我孩子的父親。」陳蓓蓓臉上的傲氣全失,繼而是一張委屈的臉。「我懷了嘉良的孩子,你說,我需不需要費心?」

  許玲妮的心臟像被悶打了一拳,但是理智告訴她千萬別相信。

  「是嗎?那你來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不!我不是來向你示威的,而是我覺得你應該有知道的權利,畢竟嘉良一定會開不了口,向你坦白我和他之間的事。」她大言不慚的接著說:「嘉良早上打電話給我,我已經把孩子的事告訴他了。我知道他還是愛我的,因為他不但很高興,還說今天晚上公司從日本來了大客戶,他要帶我一起去應酬呢!」

  要不是雙手正扶著椅背,許玲妮相信自己有隨時會昏倒的可能。

  陳蓓蓓沒有忽視許玲妮臉上的表情,她就不相信無法打敗許玲妮,畢竟她也只不過是個普通的女人,對付她太簡單了。

  「何『夫人』,我不在意名分,更何況嘉良也曾說過我是唯一他帶得出場面的女人,現在我又有了他的骨肉,我……」

  「不要說了!」許玲妮恨不得這女人快點從她面前消失。「你走!你走!」

  「何『夫人』,你不要這樣,不然我和嘉良會愧疚一輩子的,我希望你能接納我。」陳蓓蓓乘勝追擊的又說:「今天晚上在環亞的飯局,你不會阻止我替你去吧?」

  「你——走!」許玲妮真怕自己會跟她大打出手。

  「好,好,我走就是了!」陳蓓蓓的得意已經不是言語所能形容的了,可是,她還有最後一擊。「還有一件事忘了告訴你,嘉良跟我提過,他娶你只是為了一筆交易,因為他父親何振華要等他娶你之後,他才能夠擁有何家在台灣所有企業的股份,所以,他只好答應娶你。你不要怪他。」

  每一個環節都在她的設計中,而且很合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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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21 07:20:43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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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嘉良幾乎是一路飛車回來的。

  何嫂在電話把許玲妮的反常形容得讓他心情一直放不開,致使今晚在應酬中,錯事百出,幸而李浩哲在一旁收拾殘局,否則他真不知自己還會出什麼狀況呢!

  何嘉良走進屋內,冷冷清清的,他第一個反應是衝上樓,房間的門扣上了鎖。他輕敲了幾下房門,但是沒有回應。

  「Monica,開門!」

  房裡面還是沒有回答。

  「Monica!我只說一次,如果你不把門打開,我會撞壞這扇門。」

  她依舊不回答。

  「Monica!不論發生什麼事,都請你先開門好嗎?」硬的不行,只有來軟的。這些日子來,他多少也瞭解到她吃軟不吃硬的臭脾氣了。

  「要我開門可以,不過你要先答應我一件事。」她終於回答了。

  「你說什麼,我都可以答應。」只要她不是要天上的星星,再困難他都會去做。

  「我要你說真話,不能欺騙我。」

  「可以。」

  房間內的許玲妮幾乎已哭干了眼淚,她手中握著一把刀,正對著自己左手腕脈上。

  哀莫大於心死。現在她不但能體會這句話也明白當初玲玉何來這麼大的勇氣自殺。

  她想起玲玉手腕上的疤痕,打了個寒顫。死真能一了百了,解決所有的痛苦嗎?世上真的沒有什麼可以讓她留戀了嗎?

  只要一想起陳蓓蓓今天下午所說的每一句話,她的心一橫,她知道她唯一的選擇只有這條路。

  「Monica!求求你說話。」門外出現了一陣匆促的腳步聲。夏平和李浩哲在此刻也飛車趕了回來。

  他們有種恐怖的感覺,真的!他們有預感,事情很嚴重。

  「Monica!」夏平試著輕轉門把,仍舊沒有作用。

  「何嘉良!告訴我,你娶我是不是因為你父親的關係?」

  「Monica!」何嘉良真弄不清楚怎麼她又提起這碼事。

  「告訴我是或不是。」

  「是,當初是,但——」他還想解釋下去,但被玲妮打斷了。

  「夠了!」許玲妮咬著牙,狠狠地在手腕上畫了一刀!鮮紅的血沁了出來,但她已經麻木,不痛了。

  「你今天晚上和誰去應酬?」

  何嘉良看了夏平和李浩哲一眼,唉!他本來是準備帶她去的,可是又怕天生好色的日本人對玲妮有越軌的行為,他說什麼也不敢帶她去。

  「說!」她手上的刀子更加用力一些,是很痛,但痛在心上。

  「陳蓓蓓。」他不想騙她,只因他並未做出對不起她的事。

  夏平狠狠的瞪了何嘉良一眼。他已勸過他不要帶陳蓓蓓去,可是他偏不聽,看來導火線還是在於陳蓓蓓。

  「Monica,你聽我說……」李浩哲乘機替何嘉良作解釋,但是她已一句話也聽不進去了。

  她笑了!手上的刀子沒有留情地、狠狠的劃過她的脈搏,鮮血像噴泉般地噴了出來,已經沒有可以讓她活下去的意義了。

  她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原諒何嘉良!

  永遠都不會——

  許玲妮的生命因為三個大男人輪流輸血而脫離了危險。左手腕上縫了六針,醫生很肯定的說會留下一道疤痕。

  何嘉良用手握成了拳狠狠的捶了牆壁一拳,關節上出現了淤血,李浩哲一把衝上去批住他。

  「夠了!」夏平也出聲喝止。

  任誰也沒有料想許玲妮會用這種方法來懲罰他的無心之過。

  當他們破門而入時,床上的那一灘血,真令他們三個人差點嚇死。那種觸目心驚的感覺久久不退。

  又是一個許玲玉歷史的重演。何嘉良的眼角出現了淚光,他的五臟六腑差點因玲妮的自殺而碎成一團。

  只要一想到玲妮可能因此死去,他打了個寒顫,不敢再想下去。

  他不能讓她走出他的生命,這一輩子他都不能!

  站在病床前,心中刺痛著,他的手有點顫抖的抓著許玲妮剛縫過的手,眼神是如此不忍和磷借。

  何嫂已經把陳蓓蓓來過的事告訴了他,雖然他不知道她對玲妮說過什麼話,但是他可以知道,在玲妮的心中已對他有了恨意,不然她不會這麼決心的以如此殘忍的手段對待自己。

  女人的嫉妒是沒有一絲理性可言的,不論是陳蓓蓓或玲妮。

  夏平看著躺在床上的許玲妮,身體上的傷或許可以痊癒,但是她心靈所受的創傷呢?她令他想起了許玲玉。

  他更操心的是何嘉良的反應。何嘉良不會這麼容易地原諒陳蓓蓓,在她對玲妮做出這麼不可原諒的事之後。

  許玲妮輕輕呻吟了一聲,睜開疲憊的雙眼。

  四周為什麼如此安靜?她是在天堂還是存活於人世?

  手臂上傳來陣陣的酸痛,她朝旁邊一看,生理食鹽水!那麼她還活著?再看看另一邊的三個男人,她知道死神還是拒絕了她。

  「Monica,你好一點沒?」李浩哲開心的問道。

  她沒有回答,卻用打點滴的手捶了一下床鋪。

  「為什麼我沒死?為什麼?難道連死都這麼困難?」她恨呀!

  「Monica!」何嘉良連忙制止她。「不要這樣,求求你。」

  淚水流下了她的臉龐……她心也在淌血。

  「夏平,我不想見到他,叫他走!」她哀求著夏平。

  「我走!我走!我就在外面等。」

  何嘉良放開她的手,沒有多說一句話步出病房,他不想讓她再透支剩餘的體力。

  「我也到外面去。」李浩哲不放心的跟了過去。病房裡只剩夏平。

  「Monica……」夏平真的不知道要說什麼。

  他和李浩哲都看到何嘉良閃著淚光,他從不輕易落淚的,可是當醫生在搶救許玲妮時,何嘉良的確是含著淚水。這種感情他能體會也能瞭解,那是一份多麼地心疼和捨不得。

  「Monica,可以把你為什麼自殺的原因告訴我嗎?」他拉了張椅子坐到床邊。

  許玲妮把陳蓓蓓對她說過的話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夏平一句極粗魯的英文三字經忍不住脫口罵出。

  許玲妮十分訝異的看他,她從來沒聽他說過任何口氣稍為重或不文雅的話。

  「你相信陳蓓蓓的話?」他歎了口氣。

  「我當然相信,如果不是事實,我不相信有哪個女人會厚著臉皮,沒有一點羞恥心的說這種事情。」

  「你不要上當,陳蓓蓓那女人為了目的是沒有羞恥心可言的,如果你這麼就退縮了,那不是更令她稱心如意了,是不是?」

  「夏平,你不要再騙我了。」她看起來是那麼無助、柔弱,「我一直以為這些日子以來,嘉良對我是真心的,他是愛我的,可是我錯了。」

  「你沒有錯,他是真心的愛你!」夏平分析著說:「他娶了你後,我和李浩哲都看得出來,他已經不是以前的何嘉良了,他對你的感情是愈來愈深。在你沒有接受他之前,他都一個人睡在書房,如果是以前,他早就可以隨便找個女人上床,而他卻沒有,像現在,他更是個標準的好丈夫,你不該誤會他。」

  「我沒有誤會他。」許玲妮不平的抗議。「昨晚他是帶陳蓓蓓出去應酬的。」

  「那是因為他怕日本客戶會對你不禮貌。你也知道,日本人一喝了酒,連姓什麼都可能忘記,而且又是出名的好色。嘉良是因為太愛你了,所以他才沒有帶你去。」

  「愛我?他愛我?」許玲妮哽咽地搖著頭,「他根本不愛我,即使我們已有了夫妻之實,他也沒有說過『我愛你』三個字,他只是為了得到我才對我好的,你懂嗎?」

  夏平這會真是左右為難了。

  他沒有料想這個小女生會把話說得如此坦白,而他更無法對何嘉良和她之間的事作解釋,最重要的是他沒有想到許玲妮會這麼固執。

  「我讓嘉良自己進來對你說清楚。」

  「太遲了!」許玲妮的口氣冷得像霜。「我要離婚。」

  「Monica!」這下真叫夏平措手不及。「你冷靜一下。」

  「我要離婚!」她不斷重複這一句話,彷彿是鐵了心。

  時代再怎麼變,大家還是盡可能的「勸和不勸離」,況且台灣的離婚率已經夠高了,也不需要何嘉良和許玲妮再湊熱鬧。夏平希望能挽回一樁幸福的婚姻。

  「Monica!不要再說氣話了。」真是說不清理還亂。

  「夏平,幫我找玲玉來,我想見她。」

  是呀!她不提他都忘了。

  叫許玲玉來勸她,比他在這兒勸她三天三夜或許還來得有用些。

  「我現在就去。」

  「謝謝你。」

  許玲妮流下了最後一滴眼淚。

  是的!最後一滴了!

  陳蓓蓓望著眼前的李浩哲和何嘉良。

  許玲妮自殺了!

  她根本不在乎許玲妮發生了什麼事,她只想要得到何嘉良,得到原本屬於她的一切。

  雖然兩個男人臉色鐵青,目露凶光,明顯的來意不善,但是她不在乎。

  何嘉良真的一肚子火,他真想宰了眼前這女人!

  李浩哲一直盯著陳蓓蓓,那種眼光令人不寒而慄,由腳底冷到脊背。

  「把你對玲妮做過什麼事,說過什麼話,現在給我重複一次。」

  「我……」她支支吾吾,「我是實話實說。」

  「陳蓓蓓!」何嘉良沒想到她至今還不認錯。

  「嘉良,我愛你!」陳蓓蓓忽然崩潰似地說:「我不在乎做小的,我愛你!」

  「陳蓓蓓,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何嘉良的語氣冰冷。

  「為什麼不可能?」她突然豁出去的吼了起來:「我哪一點比不上許玲妮?而且你娶她也是不得已的,既然我可以不計名分,為什麼你不答應?」

  「我不想傷害她,我愛她。」

  「我沒聽錯吧?」陳蓓蓓瞪大了眼睛。「你真的愛她?」

  「沒錯。」他低聲說道,「我不能失去她!」是的,他終於瞭解到他已不能沒有許玲妮了。

  李浩哲和陳蓓蓓同樣的錯愕。

  「不可能!不可能!」陳蓓蓓大叫著,然後痛哭出聲。

  「蓓蓓,」何嘉良替她拭去眼淚,聲音意外的輕柔,「感情的事是無法勉強的,你有著比其他女孩子還好的條件,有不少男人會比我更愛你的。我只能對你說我很抱歉。」

  「抱歉?」陳蓓蓓大笑出聲。「你竟然對我說抱歉?!」

  李浩哲走過去將何嘉良拉開,沒有任何話,沒有再看她一眼,他們走出了這個何嘉良為她買下的屋子,沒有一絲留戀。

  她無論如何是不可能挽回他了!怪只怪自己沒有通盤的考量清楚,捅出了這個大樓子。

  她輕輕的拭去了淚水,許玲妮還是贏了她不是嗎?

  她輸了!只因為何嘉良的一句話,他愛她!

  他從沒有對任何一個女人說過的一句話。

  愛!

  深夜裡。

  藉著病床旁小燈的亮光,何嘉良輕摸了下許玲妮的前額,確定她沒發燒後,他放心不少。捨不得收回他的手,又輕撫了下她如孩童般嬌嫩又細緻的臉頰,微張的雙唇。

  「夠了沒有?」她突然出聲道,睜開雙眼。

  「你沒睡著嗎?」何嘉良不疾不徐的收回他的手,往床沿一坐。「是不是手痛,要不要我叫醫生過來看看?」

  「不要!」她倔強的又閉上眼睛。

  「別這樣!你現在需要好好的睡一覺。」

  「你在這裡我根本睡不著!」她煩躁的喊著,又想用手捶床,幸而他眼明手快的及時按住她的手。

  「Monica!我保證不吵你好不好?」他和她打交道,當她是孩子般的哄著。

  雖然夏平曾提議過要他請特別看護來照顧許玲妮,可是他沒有答應,他怕她還會出什麼狀況。

  「你走,我不想再見到你!」

  「你這麼很我?」何嘉良有點落寞的看著她。

  「不!是恨我自己!」她反駁他的話。

  「為什麼恨你自己?是我的錯,我應該保護你,不要讓你受到任何傷害的。」

  「傷害已經造成了不是嗎?」她下了結論。「或許一開始我就錯了。我不該太相信自己,也相信你。」

  「Monica!請你相信我!我跟陳蓓蓓之間並不像她所說的那樣子,如果你仍然不相信,我可以叫她來當面說清楚。」

  「怎麼說得清楚?」她嗤之以鼻。「你除了陳蓓蓓還有數不清的女人,你要一個一個叫她們來,你敢說這種事情不會再發生了嗎?」

  「我當然可以保證!」

  她搖搖頭,「我不會再輕易的相信你,畢竟我是你用錢買回來的,我能有什麼權利去要求你?」

  「Monica!你知道我從來沒有這麼想過。我對你的一切難道你真的不懂?」心情失控加上操心她的反應,何嘉良也爆發了!

  許玲妮好想大哭一場。

  「你敢對我說『我愛你』三個字嗎?」

  「為什麼不敢?」他實在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麼問他,難道她真的感覺不到他愛她?

  「你在騙人!」她仍然不相信。

  「你要我怎麼做你才會相信我?」他生氣的吼著。「我真的不瞭解你,為什麼女人一定要男人說『我愛你』,才相信愛呢?難道沒有這三個字就沒有一點安全感,就沒有愛的存在?」

  「我就是這麼愚蠢這麼俗不可耐,行不行?」許玲妮像座火山的爆發了。「如果你受不了,我們可以離婚。」

  「不要動不動就拿離婚兩個字來嚇我!」

  「我就是要嚇你怎麼樣?」

  何嘉良似乎真的寒了心,動了氣。

  「想怎麼做你就怎麼做。」

  他的眼神漸漸變冷。「我不要和一個隨時把離婚掛在嘴上的女人生活在一起。」

  她咬著嘴唇看著他,眼眶紅紅的。

  「你自己好好的想一規。」他丟下話,沒有遲疑,腳步堅決的走了出去。儘管心就像有針在刺,他還是要走,因為他希望她能夠不再鑽牛角尖,能夠真正的想清楚。

  她倔強的看著他離去。

  手腕上的傷口傳來陣陣痛楚。

  分不清是手痛,還是心痛!

  天啊!這就是她想要的結果嗎?

  許玲妮出院了!但是她卻堅持跟許玲玉回家,不論夏平和李浩哲怎麼勸,她絲毫不為所動,只好隨她的意思。

  何嘉良醉了一天一夜,從醫院回來就開始喝,沒有人能攔得住。他把自己關在書房裡,一瓶接著一瓶的喝,直到醉死,直到不省人事。

  夏平實在是耐不住氣,把他硬拖到浴室用冷水猛澆他,也不管是否會讓他嗆到。

  「你給我醒醒,你知不知道Monica已經決定不回來了?」夏平真的不想看這兩個傻子再互相折磨彼此,卻還在意氣用事。「Monica明天就要到日本去了,你知不知道?」

  何嘉良聞言,清醒了!

  他沒有想到玲妮真的決定離開他,這麼地迫不及待。

  「嘉良!去找她吧,不要讓她離開你!」

  何嘉良忽然笑了起來,但聲音裡卻充滿了悲哀。

  「她的決定不是我可以改變的!」

  「你不要自欺欺人了,除了你還有誰能留住Monica?」

  何嘉良受不了被拒絕的那種感覺,他也是有脾氣、有個性的男人。

  「我不會死皮賴臉、求女人的那一套。」他自嘲的一笑。「我也不想苦口婆心的勸一個對我沒什麼感情的女人來愛我。」

  「你……」夏平真恨不能一拳打得他清醒些。「你愛她的!對不對?」

  「那已經過去了。」他不想愈陷愈深。

  「你會被自己的驕傲和倔強害死的,你如果不留住她,等她走了以後,你會後悔的。」

  「後悔的是她,不是我!」

  他故意一副漠不關心,漠然置之的態度。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已碎成了千百片。夏平不再說話,他不想再勸何嘉良。

  這兩個人必須都要得到一次教訓,否則他們不會明瞭彼此是怎樣地深愛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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