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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jone0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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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3-11 11:52:50 |只看該作者
ch  645    降龍十八掌之履霜冰至


   是開碧落走後。本來對方傑的才學大為景仰的段娘卻因為方傑先前那一番話又對其印象大打了折扣,臨出望星樓時,忍不住道:「你這人……唉,我也不知道怎麼說你好了,是開碧落好心送你東西,你拿那種話戳人家幹嘛,接了不就完了麼?你看人家走的這麼快,表面上沒說什麼,心裡指不定在罵你好心當驢肝肺呢!」

「你當別人跟你一樣笨啊!」方傑回頭瞪了段娘一眼道:「她可比你聰明多了,你以為她真的是好心白送我東西?她這也是在試探我的人品,若是我經不住誘惑直接拿了東西,恐怕她八寶閣日後未必會跟我們合作,如果你是一個商人,你會不會願意跟一個見錢眼開、貪圖小利的人合作?不會吧?你呀,身為百工堂堂主,日後要管理忘情閣旗下那麼多產業,多用用腦子吧!」

被訓斥一頓後,段娘委屈地瞟了方傑一眼,沒好氣地道:「你真虛偽,故意裝出那副無功不受祿的樣子!」

「這你又錯了,我那是實話實說。本來就是那樣想的,也就那樣說了,她要是理解不了,只能說明她的眼光有問題。」說到這裡,方傑忽然幽幽一歎,道:「我倒是想虛偽一點,可就是做不到。其實要說虛偽……這世上到處都是虛偽,說金錢是罪惡,都在撈;說美女是禍水,都想要;說高處不勝寒,都在爬;說煙酒傷身體,都不戒;說天堂最美好,都不去!所以從這方面來看,你說的也沒錯,我的確也是個虛偽的人……」

段娘實在沒想到方傑竟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自我貶低的話來,心中的怨氣倒也消散了許多,眨了眨眼睛道:「照你這麼說,我也是虛偽之人了……」

方傑好笑地看著段娘道:「是啊!其實你我都一樣,人人都在裝,關鍵是要裝像了,裝圓了,有一個門檻,裝成了就邁進去,成為傳說中的性情中人,沒裝好,就卡在那裡了,成了卡門!」

段娘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後。不解地問道:「呃……什麼是卡門?」

方傑哈哈一笑,隨意地解釋道:「《卡門》是法國現實主義作家梅裡美創作的的短篇小說,大致思想是通過對社會的仇視和諷刺以表達作者對偽善的反抗……你想啊,你要是裝的不夠虛偽,一眼就被人看穿了,豈不是就跟小丑一樣娛樂了別人也娛樂了自己,這不就是卡門麼?」

一聽這話,段娘這才知道方傑原來是在說反話,不過由於思想層次相差太大,有些東西還是無法理解,只得幽幽感歎道:「你懂的真多,小女子佩服……」

「所謂術有專精,廚藝方面我可沒你懂得多。」方傑搖頭一笑,一邊往外走去,一邊道:「走,陪我去洪七公那裡學降龍十八掌後三掌!」

段娘連忙跟上,不過,看著方傑背影的眼神又變得和往常不一樣了……

兩人再次來到破廟,卻見不少丐幫玩家不僅沒離去,反而幾乎人手抱著一本《唐詩三百》或是《宋詞賞析》坐在破草蓆上搖頭晃腦地研讀著,互相之間還時不時相互參閱討論。更甚者有時為了一句詩詞的解法而吵得唾沫橫飛吹鬍子瞪眼,讓看到這一幕的方傑哭笑不得,心想這丐幫怎麼變成翰林院了,這也太本末倒置了。

現方傑這麼快又回來了,許多人立馬迎了上去,問東問西地好不熱鬧,還有的人想請方傑當評判以證明其解法的正確性,方傑無奈,只得等眾人稍稍安靜下來後,高聲道:「各位對國學萌了濃厚的興趣,自然是一件十分值得欣慰的事情,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學習這些靠的是持之以恆的積累而不是臨時抱佛腳的一時興起,如果各位只是為瞭解謎才學習國學,那還是看機緣吧,千萬別把遊戲當成了一種負擔,那樣就玩著沒意思了。」

一聽這話,一些人似有所悟開始捲起鋪蓋紛紛離去,但更多的人似乎覺得方傑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仍然我行我素地研究著謎題,看到這番景象,方傑心知多說無用,乾脆懶得再理會這些人,逕直朝破廟裡走去。

進了破廟副本,見洪七公縮在角落裡閉目養神,方傑心情有些激動地將那道「十全補藥烏雞排骨湯」的菜拿了出來,然後小心翼翼地遞到洪七公面前,說道:「前輩,這應該便是您說的那道『十年生死兩茫茫』的菜了。要不您嘗下試試?」

「啊!……好香!好香!」洪七公猛地一睜眼,嗅了嗅方傑遞來的菜燙嘗了幾口,直咂舌頭,連聲稱讚道:「味道妙極!……這正是蓉兒說的『十年生死兩茫茫』……可惜不知道是誰做的,你有空可得給我引見引見!」

到這裡,洪七公沉思良久,又道:「想不到除了黃丫頭,居然還有人能做出如此美味的菜……卻不知你如今有婆家了沒有,可要老叫花給你介紹介紹?」

方傑不由得一呆,心想怎麼npc也幫著說媒?難不成真的是春天到了?

正不知該如何回應,耳邊卻突然傳來了一則系統提示聲:恭喜!洪七公已經同意傳授您一招降龍十八掌,請直接向洪七公討教武功。

方傑頓時大喜,正要說話,卻聽洪七公又嘀咕了一句:「可惜你那位不在……什麼時候有空了也叫你的那位來,老叫花子也教她點東西。」

方傑微微一愣,倒不是因為洪七公將做出這道菜的是開碧落誤會成了他的老婆,而是聽洪七公這話的口氣,暗自揣測這個謎題還有一些附加的好處,估計是開碧落應該有機會像穆念慈那樣學幾招丐幫高級武功逍遙游拳法,如果真是如此,倒也算是錦上添花。

暫時壓下這個念頭,方傑抱拳道:「還請前輩傳我降龍十八掌第十六招「履霜冰至」!」

「好說好說!」洪七公打了個哈哈,站起身來環顧了一圈後。卻道:「這裡地方太小,咱們去外面!」說罷,洪七公也沒管方傑跟上沒,逕直走出了破廟,不明就裡的方傑也只好連忙跟上,心想這後三掌不會是需要洪七公親自演示吧?

見方傑跟著洪七公從破廟裡走了出來,破廟外的那些丐幫玩家紛紛放下了手中的唐詩宋詞,一臉驚異地瞪著這兩人,畢竟自遊戲開放到現在,丐幫幫主洪七公可是從未離開過破廟的,如今卻突然跑出來了。而且還是在方傑的陪同下,所有人都知道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生了。

在眾目睽睽之下,只見洪七公走到廟門口的一顆大樹之下,招手將方傑招至身旁,低聲講解了良久,眾人不由得集聚內力側耳傾聽,卻一個字都沒聽見,過得片刻,忽見洪七公身形激進,左手一劃,右手呼的一掌拍向虛空,其力自掌生之際說到便到,以排山倒海之勢向虛空狂湧而去,最後「啪」地一聲脆響輕描淡寫地轟在了旁邊那棵大樹上。

和圍觀眾人一樣,方傑連忙順眼瞧去,卻見那棵大樹仍是完好無損,只是上面留了一個淺淺的手掌印,似乎沒受到什麼傷害,看到這裡,方傑不禁暗想,難道這就是降龍十八掌的第十六招?怎麼就這麼點威力?

可就在這個念頭剛剛升起之際,忽聽「卡嚓」一聲脆響,接著又是連續不斷的「卡嚓」之聲如沸油炸鍋一般響起,連忙定睛抬眼一看,卻見那棵表面上看似完好無損的大樹卻已然成龜裂狀,整個樹幹出現了無數道裂痕並且向四周蔓延,最後「嘩啦」一聲如軟泥般化作木屑就那麼垂直垮塌了下去,一棵好好的大樹最後竟然成了一堆木屑。

看到這個結果,方傑和在場眾人不禁同時倒抽了一口涼氣,暗讚這招「履霜冰至」當真是石破天驚,威力無比,竟然能隔空把一棵大樹從內部摧毀,簡直是神乎其技,正感歎間,只見洪七公一臉隨意地道:「這招「履霜冰至」,修練起來頗為不易,你下去後需勤加練習。好啦。老叫花子要回去睡覺啦!」

系統提示:您已經學會了降龍十八掌的第十六招「履霜冰至」!

得到系統提示後,方傑哪裡肯放洪七公走,連忙上前道:「降龍十八掌不是還有兩招嗎?請前輩一併教我吧!」

洪七公呵呵一笑,道:「等你幫我再弄一道『林斷山明竹隱牆』嘗嘗,我便傳你下一掌!」說罷,沒再理會呆在原地苦思的方傑,悶頭鑽進了破廟。

思索了片刻,方傑對一旁的段娘道:「這句『林斷山明竹隱牆』,也是出自蘇軾的詩詞名句,根據字面的理解來看,我估計這道菜應該跟『竹』有關,而且菜型擺放的樣子也像竹子,一節一節的,至於『隱牆』這二字,不好判斷,會不會是遮擋了什麼東西,亦或是包裹住了什麼配菜?大致就這意思,你想想看。」

段娘這次倒沒那麼輕鬆,皺起眉頭沉思了良久,才道:「跟『竹』有關的菜就多啦,比如腐竹魚頭煲、竹香糯米雞、竹筍炒肉、竹蓀雞湯、竹筒飯,材料也分別是腐竹、竹葉、竹筍、竹蓀、竹筒……你讓我怎麼想啊,還有很多有關的菜我都不知道,得去找其他菜系的廚娘問問才行。」

方傑微微點頭,來回踱了兩步,又環顧了一下四周,只得道:「本想實在不行就把洪七公殺了,重新刷個菜譜,可你看看他們現在這樣子,真要把洪七公殺了恐怕會惹出不少麻煩事……我看,反正這事暫時也急不來,你就辛苦一下,利用你的人脈關係幫我打聽打聽,按照我給你的思路用排除法把所有有關的菜都篩選一遍,相信最後總能找到答案的。」

「沒問題。」段娘點了點頭道:「廚藝這一塊我認識不少志同道合的朋友,應該能很快找到答案,反正這降龍十八掌就只剩兩掌了,只要有心,一年內肯定能學全。」

方傑不怕沒機會學到降龍十八掌,就怕老天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既然這事如今有了眉目,他倒是一點都不急了,不由得笑道:「是啊,其實現在急也沒用,降龍十八掌我到現在才只練了六招3oo級,就算學全了我一時半會也沒辦法演練合併武功,還是一步一步地來吧。」

兩人正說話間,那些先前看到洪七公那一掌之威的丐幫玩家紛紛又湊了上來,向方傑道賀了半天後,又懇請方傑和段娘留下給他們解謎,一心想盡快返回長白山的方傑自然不會那麼好心當活雷鋒,委婉拒絕了眾人的要求後,便快步離開了,不過段娘卻是主動要求留了下來,畢竟對廚藝十分瞭解的她還想靠著幫人解謎賺點外快,所謂水至清則無魚,方傑當然也只好睜隻眼閉只眼了。

按照原定計劃,回到揚州城後,方傑便給忘情去了短信讓她現在就出,結果沒過一會兒,忘情便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只是讓他有點無語的是,他明明讓對方弄個醜一點的人皮面具戴上,可這位倒好,換是換了個人皮面具,但相貌也就只比真容遜色了一兩分,少了那種清麗脫俗的氣質,卻仍然是個十分吸引眼球的美女。

除此之外,本來說要跟著一起來的依靈這次倒是沒來,但現在被忘情閣內部稱之為「導遊小姐」的林小梅卻屁顛屁顛地跟過來了,按照忘情的話說就是,有這位在,再加上方傑的實力,說不定路上能解解迷殺殺boss,當然,路上還可以讓見多識廣的林小梅介紹介紹當地的風土人情什麼的,但方傑心中卻對此不以為然,總覺得這樣有點官僚主義作風,只是礙於女孩子的面子沒把心裡的話說出來罷了。

臨出前,方傑盯著忘情那花容月貌的樣子,還是忍不住翻著白眼道:「你就不能再把自己弄醜一點?你是爽了,但吸引矛盾的是我呀,我可不想一路英雄救美殺到長白山去。」

誰料忘情什麼事都可以依著方傑,唯獨這件事就是不行,十分氣惱地道:「你沒聽說過『女為悅己者容』這句話麼?我這都已經夠丑了,再醜的話,你也沒面子呀!再說了,以我的武功,又不需要你英雄救美,你要是嫌棄我,路上就當作不認識我好啦!」

見勸說無果,方傑只好無奈地搖了搖頭,將注意力集中在了林小梅身上:「我說林小梅啊,我承認你有一種自然美,但是也不要跟你旁邊的這位反差太大吧?我建議你可以換個相貌好點的人皮面具,別學依靈整天弄個恐龍面具帶著,太噁心人了。」

長相極為普通的林小梅不禁白了方傑一眼,沒好氣地諷刺道:「你這人還真是矛盾,漂亮的你怕,醜的你又覺得噁心,我倒是想建議你可以弄得稍微帥一點,說不定到時候我還有機會俠女救帥哥一回。」

方傑也不生氣,悶頭鑽進馬廄的同時,卻甩下了一句話:「帥有個屁用,最終還不是落得被卒吃掉的下場!」

一聽這話,兩女頓時傻眼了幾秒才相視一笑,跟著走進了馬廄。

到達北京城外的集市後,一行三人沒作任何停留,直接策馬揚鞭沿著官道朝北面疾馳,不過這一次路上的情形已經明顯和一個月前大為不同了,由於關外胡家和鎮遠鏢局之間的幫派戰,大大影響了關外跑商系統,路上已經再也見不到那車水馬龍的情形,偶爾看到一支商隊,也僅僅只是運送戰略物質的門派商隊。

一打聽才知道,現在關外胡家和鎮遠鏢局之間的門派戰正進行得如火如荼,關外胡家目前已經佔領了山海關,但形勢卻不容樂觀,因為鎮遠鏢局和商家堡已經聯合起來之外,遠隔千山萬水的星宿派也派出了幾支團隊幫助鎮遠鏢局抵抗胡家,結果雙方每天都有數十股大小規模的團隊在北京城至山海關一帶野外打著游擊戰,過往商隊經常遭到無情的洗劫和踐踏,逼得跑商玩家只能暫時去跑中原路線,關外這條線也就蕭條下來了。

三人出了北京城之後都化裝成了丐幫弟子,所以路上倒也沒遇到什麼麻煩,特別是經過一些關卡的時候,方傑傳音入密將自己的身份報給那些被兩派請來當「人工雷達」的丐幫弟子之後,都很快得到了放行,畢竟現在方傑在丐幫的聲望可謂是如日中天,沒有哪個丐幫玩家會沒事找抽得罪這位大神。

就這樣,三人十分順利地到達了山海關,然後又按照孫不孝所提示的信息以及林小梅輕車熟路的路線指揮,折道向西沿著長城下的小道快馬疾馳了兩天兩夜,總算趕到了雁門關外,而方傑此行的目的,正是為了蕭峰的老爹蕭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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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六章   搜索蕭遠山


   林小梅不愧被稱之為「導遊小姐」。對江湖地形早已瞭然於胸,也有著豐富的江湖行走經驗,領著方傑和忘情在離雁門關最近的城鎮代州休整了半日解決了馬匹的耐久度問題後,這才帶著二人朝城北三十里的雁門險道疾馳,行了不到一刻鐘,雁門關便已經出現在三人的面前。

雁門關是大宋北邊重鎮,山西四十餘關,以雁門最為雄固,一出關外數十里,便是契丹遼國之地,來到絕嶺,放眼四顧,但見繁峙、五台東聳,寧武諸山西帶,正陽、石鼓挺於南,其北則為朔州、馬邑,長坡峻阪,茫然無際,寒林漠漠,景象蕭索,儼然一副大漠風光。

雖然孫不孝已經指出了蕭遠山大致的方位。但具體地點卻沒詳說,三人在雁門山頂聚內力於雙目,四下眺望了半天,卻始終沒現蕭遠山的蹤影,方傑思索片刻後,將目光鎖定了西北角山側某處,對二女笑道:「我們現在所站立的地方,原著中蕭峰也來過,幸好蕭峰比咱們聰明,已經幫我們把當年蕭遠山遇伏之地分析出來了,你們看,西北角的那處山坡是最佳的設伏地點,我們去那邊看看。」

方傑極為熟悉原著的能力,忘情已經見怪不怪了,但林小梅聽得此言,卻是佩服不已,忍不住歎道:「哎!我走南闖北這麼多年,去過不少地方,但特殊npc沒見到多少,解謎劇情也沒遇到多少,如果我有你對原著一半的瞭解,所掌握的公共武功數量至少要翻幾倍,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武功實力上不上下不下地吊在半空中……」

忘情也深以為然地應和道:「機會,總是留給那些有準備的人的。」

聽得此言,正要下山的方傑不由得回頭笑道:「話是這麼說,但我覺得你有點身在福中不知福了,你也不想想那麼多玩家都還在為門派中、高級武功奮鬥。而你林小梅在遊山玩水期間就學了獨一無二的越女劍法,想當初我就只能用太祖長拳打天下,現在能拿得出手的,還是太祖長拳,你可比我幸運多了。」

林小梅不禁莞爾一笑,道:「你最擅長的是最垃圾的太祖長拳,卻又被公認為天下第一高手,當真是諷刺!看來勤能補拙,鐵棒能磨成針這些話還真沒說錯呢!」

誰知這話剛一說出口,一旁的忘情卻諷笑道:「鐵棒能磨成針這話是不錯,但也要看是什麼材料,木棒就只能磨成牙籤,剔一次牙就得斷掉扔掉,還不如磨之前的木棒,起碼還能用來當趕屎棍!」

「哈哈哈……」

話音未落,林小梅便毫無淑女形象地大笑了起來,方傑沒有笑,而是很是訝異地打量了忘情一陣,不由得地道:「現你現在變幽默了,而且好像又有點神經質了。」

「是嗎?」忘情認真地眨了眨眼睛,似乎在自省。可過了不到半秒,卻忽然幽幽一歎,面無表情地道:「當生活心懷歹毒地將一切都搞成了黑色幽默,我便順水推舟把自己變成了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神經質女,以便偶爾也可以心懷歹毒地幽默一下生活。」

「嘶 ——」方傑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心想此女難不成舊病復了?疑惑間下意識地抬眼一看,卻見忘情正面帶笑意挑釁地看著他,方傑這才恍然明白過來,敢情這女人剛才是順著桿子往上爬,故意嚇唬嚇唬他而已。

不過話又說回來,出於男人的那點自尊心,方傑也不想在神經這一塊輸於這個奇妙的女人,想了想後,對一旁的林小梅道:「忘情以前曾告誡我要集中**,我覺得很有道理,現在我把這四個字擴展一下送給你:不要貪圖無所不有,否則你將一無所有;不要試圖無所不知,否則你將一無所知;不要企圖無所不能,否則你將一無所能。只要你堅持把越女劍法練到極致,一樣能天下無敵!」

「好!」

二女不禁異口同聲叫了個好字,當然,林小梅只是單純地覺得方傑這話很有道理,而忘情則更多的是覺得方傑能將她說的那四個字重新闡釋成這句更加直觀,更加有哲理的話來而感到由衷的欽佩。

話說到這裡,三人都心照不宣地沒有再廢話下去,一邊回味著先前的對話,一邊往西北角的山坡方向行去,來到該處山側,只見山側後面果然有一塊大巖。方傑連忙加快腳步走到那大巖跟前抬眼看去,卻見石壁上還真的就刻著一些看不懂的契丹文,看到這裡,方傑不禁回頭對二女笑道:「原著中智光大師說中原群雄伏在大巖之後,向外射喂毒暗器,看來便是這塊岩石。石壁上的刻字,應該就是蕭遠山跳崖前留下來的了。」

這話的時候,方傑卻在四下盼顧,可周圍別說沒有蕭遠山,就連普通的npc都沒見到一個,而二女一邊聽著方傑的介紹,一邊同時抬眼瞧去,現石壁上的文字看不懂後,林小梅好奇地問道:「這上面的契丹問到底說的什麼內容啊?這遊戲也真是的,直接翻譯過來不就完了麼!」

既然沒現蕭遠山的蹤影,方傑只得收回目光隨意地應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上面寫的應該是『峰兒週歲,偕妻往外婆家赴宴,途中突遇南朝大盜,事出倉促,妻兒為盜所害,余亦不欲再活人世。余授業恩師乃南朝漢人,余在師前曾立誓不殺漢人。豈知今日一殺十餘,既愧且痛,死後亦無面目以見恩師矣。蕭遠山絕筆』,大致就這意思吧……奇怪啊,怎麼蕭遠山不在這裡呢?不會是要到懸崖下面去找吧?」

一邊說著,方傑一邊走到懸崖邊上伸長了脖子往下面看去,結果卻現腳下懸崖深不見底,根本不可能有辦法下到山谷裡去,心下疑惑的同時,忽然間又想到了一種可能,不由得心頭一驚。回頭道:「不會是有人捷足先登把boss殺了吧?」

正對著石壁呆的兩女不禁一愣,朝方傑聳了聳肩,顯然,這兩個女孩子對這次殺boss之行並不太感冒,林小梅對遊山玩水的興趣要比殺boss大得多,忘情更是可有可無的態度,所以一看到這二女的表情,方傑就知道在對牛彈琴,乾脆懶得理會這兩人,獨自一人在附近找了一圈,可最終的結果仍然是毫無收穫,一點線索都沒有。

見方傑一臉失望地回來,忘情與林小梅對視了一眼後,上前道:「接下來怎麼辦?既然沒boss了,我們是不是盡早出,你不是說還要去赫圖阿拉城殺什麼boss玉真子麼?」

方傑沒有立即回話,而是低頭思索了起來,似乎在計算著什麼,過了老半天,才抬眼道:「要是抓緊一點的話,我們還能節約半天時間出來,所以我的意思是,咱們先繼續向北找一找,如果找到了,當然最好了,沒找到的話,我們就直接折道向東,直達赫圖阿拉城。」

一聽這話,遊歷經驗豐富的林小梅立即反對道:「這樣可不行,先不說半天時間找不找得到蕭遠山,就算找到了也沒時間殺,這還是其次。關鍵是如果我們臨時折道向東的話,走的就是山路而不是官道了,有些地方馬匹過不去,必須徒步而行,地勢險要不說,還有可能遇到不少野獸攔路。時間上未必來得及。」

忘情倒是沒跟方傑擺事實說道理,只是淡淡地問了一句:「你是不甘心麼?」

「我當然不甘心了!」方傑朝忘情翻了個白眼後,對林小梅道:「你說的我都考慮過了,徒步而行未必就比騎馬慢,反而可能還快一些,那些野獸更不用擔心,你忘了,我們可是會輕功的武林高手!」

林小梅還是連連搖頭道:「不行不行,那樣太趕了,再說,我的輕功和內功比你們兩位差遠了,哪跑得了那麼快啊!」

方傑笑道:「我的意思是,你可以晚兩天到赫圖阿拉城嘛,你又不急個什麼……」

「那更不行了,沒有我帶路,你這目盲肯定要迷路的!」

見林小梅仍是不贊同這個計劃,方傑不由得虎著臉道:「大不了我背著你跑路,總之這事你就得聽我的!」

林小梅頓時氣得一跺腳,但似乎又想到了什麼,不由得臉一紅,道: 「呸!我才不要你背呢!你非要這麼做的話,那就隨便你吧,反正我是不會陪去受那個罪的,到時候你迷路了可別怪我哦!」

雖說方傑是忘情閣的閣主,但一直以來他都沒擺什麼架子,而林小梅也是新成員,更不會真的對他惟命是從,對此,方傑倒是不怎麼在意,心想本來就沒打算讓你跟著,你不來更好。

可林小梅這話在老閣主忘情聽起來就有點不是個滋味了,畢竟忘情閣在改制前可謂是鐵板一塊,忘情的命令就如同聖旨一般有效,而現如今,規模大了,人多了,隊伍也不好帶了,這可不是忘情所希望看到的結果,所以神情當即冷了下來,冷然道:「方少是閣主,他作出的決定你就應該堅決執行,要不你來當這個閣主,我讓大家都聽你的?」

林小梅沒想到一路上和和氣氣的忘情竟然會對她如此不客氣,臉色頓時變得有些白,呆在原地半天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方傑見狀,連忙打圓場道:「忘情閣只是一個玩家組織,沒什麼實際的約束力,我這當閣主的也就混個名分,並不指望你們都對我惟命是從,忘情你以後可別再說這種話把人家給嚇著了。其實這件事,我的想法很簡單,只要有一線希望就不要放棄,剛才不是還說了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麼?只要這事有可行性,咱們就去做,別到時候錯過機會又後悔遺憾。林小梅同學,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完這話,見林小梅氣鼓鼓地站在那裡不吭聲,方傑不以為意地一笑,道:「廢話不說了,我可是真的要趕路了,你要是不想去就回去找依靈另外安排點事做吧,要不直接去赫圖阿拉城等我們也行,反正這事我也不強求你。好啦,走啦!」

罷,方傑將馬放了出來,翻身上馬後,見林小梅似乎心有所動地偷偷抬眼看了自己一眼,不由得搖頭笑了笑,沒再理會對方,逕直策馬飛奔而去,而忘情上馬後,面無表情地掃了林小梅一眼也沒說什麼,快跟了上去,留下林小梅孤零零的一個人站在那裡了半天的呆才恍然把馬放出來,嘴裡嘀嘀咕咕暗罵了一聲才趕緊翻身上馬揚鞭追了上去。

見林小梅最終還是跟了上來,方傑不禁對一旁的忘情耍寶似地眨了眨眼睛,忘情自然會意,不動聲色地傳音入密道:「你別得意了,我若是不唱黑臉,你這紅臉也唱不下去……不過我得提前說一句,我現在的輕功也是不如你的,你想好待會怎麼同時背著我們兩人跑了麼?」

方傑不由得一呆,被忘情這話嗆得差點從馬背上摔下來,正要說些什麼,卻見忘情指了指前面某處道:「你看那邊,看上去好像有打鬥的痕跡,說不定這次你還真碰對了!」

方傑連忙順著忘情所指的方向望去,卻見路邊不遠處連續出現了幾個土坑,雖然看不到什麼血跡或是遺留物,但有打鬥經驗的方傑一看便知那是人力轟出來的結果。

遊戲裡的血跡、兵器、屍體等人為製造的雜物都是五分鐘的回收時間,但遊戲本身的環境景物刷新時間一般都是24小時,這點早在方傑以前睡雪坑的時候就從吸血蛛上得到了證實,在長白山砍竹子也得到了進一步確認,所以這些土坑可定是24小時之內留下的人為痕跡,而這荒郊野外的,能製造出這樣的土坑,生這樣的打鬥,又在雁門附近,還真說不定跟蕭遠山有關。

再順著這些土坑往遠處瞧去,現土坑分佈的一點規則都沒有,形狀、深淺也不盡相同,而且在土坑的四周,還有許多小坑,這些小坑則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般,不論是形狀,還是深淺,都完全相同,至於這些小坑具體是怎麼弄出來的,方傑一時半會也摸不著頭腦,但可以肯定的是,這些小坑也是人為造成的。

看到方傑和忘情的度慢了下來,而且低頭在觀察著什麼,拖在後面不肯上前的林小梅最終還是忍不住湊了上來,順著兩人的目光將地面觀察了半天後,見多識廣的她不冷不熱地道:「這小坑我以前見過,應該是什麼毒液滴到地面形成的。」

「原來是毒液……」方傑不禁恍然大悟,又觀察了半天,心道果然如此,難怪這些小坑都是一般大小,坑裡還有些不知名的黑色物質,估計就是殘留的毒渣了,再順著這些小坑所延伸的方向抬眼看去,卻見這些小坑最好沒入了西面的一處密林之中,而密林入口處的一些樹木歪的歪倒的倒,一看就知道那裡經過了一番激烈的打鬥。

下馬走近一瞧,那些沒倒下的樹木上,樹幹像是被什麼兵器劃了無數道印子,印子不深,卻也不淺,不像是被刀砍的,但也不像是用劍刺的,觀察了良久後,方傑沉吟道:「這些痕跡看上去像是鞭子抽的,用毒,且擅長用鞭法的門派……難不成是星宿派……」

剛念及此處,方傑忽覺密林深處極不真切地傳來了一聲極其細微的像是樹木折斷時出的「卡嚓」聲,方傑不禁微微一愣,連忙朝二女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微一凝神,將內力聚於雙耳再次聆聽,結果沒過一會兒,果然除飛禽走獸的聲音之外,又聽到了幾聲卡嚓聲,但奇怪的是,竟然沒有金屬兵器的碰撞聲,不像是有人在打鬥。

不過不管怎麼樣,這畢竟也是個線索,從大老遠趕到雁門關的方傑當然不會就此放棄,朝二女招了招手後,便率先扎進了密林之中,一進林子,方傑便現前方明顯有一條打鬥過後人為製造的通道,而四周則是荊棘遍佈,難以行走,方傑向前追蹤的同時,也終於明白了林小梅為什麼不贊成他的計劃,若是路上都是這種荊棘之地,恐怕施展輕功起來絕對是一件異常痛苦的事。

正思量間,忽聽身後傳來「啊」一聲輕哼,方傑不禁回頭一看,只見尾隨在他身後的忘情正忙不拾地將自己的一根蔥指含在了嘴裡,顯然是剛才不小心被什麼植物刺到了,不過要命的是,忘情那含著指頭顯得有些楚楚可憐抬眼看著他的樣子,實在是太撩人了,惹得他整個人卻不由得為之一呆,就差沒流鼻血了。

而更要命的是,忘情現方傑正盯著自己猛瞧後,很少害羞的她竟然唰地一下就紅透了整個臉蛋,那欲拒還迎羞澀難耐又略帶一絲痛苦的樣子當真是讓人浮想聯翩,連一向對美女極有抵抗力的方傑都差點沒把持住,但最要命的是,就在方傑心中即將升起還未升起意yin念頭之際,忘情卻含著指頭,貝齒輕吐道:「我、我好像中毒了……」

「呃……」方傑感覺這話就像是一記悶捶將他腦袋砸的「嗡」地一響,先前那些意yin的念頭頓時如潮水般退去,整個人當即就醒悟了過來,心道難怪她表現出這副模樣,原來是中了毒……可是不對啊,怎麼就無緣無故中了毒呢?難道是有人在這些荊棘上抹了毒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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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七章   紅顏淚,密林深處琴音繞

     此時忘情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顯然是中毒的徵兆,不過白裡透紅,也煞是好看,方傑收斂心思,下意識地伸手想要接過忘情的手指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可剛伸到一半卻又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連忙悻悻然收回手,問道:「你……要不要緊?」

忘情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最後道:「是降氣血的毒,我的上限氣血和上限內力恐怕不夠耗的,得原地運功一會兒才抗得住……」

一邊說著,忘情急匆匆地低頭掃了兩眼,似乎在尋找一塊乾淨一點的地方,可掃了一圈之後最終還是從乾坤戒中取出了一塊毛毯子鋪在了地上,這才心急火燎地坐上去打起坐來,一旁的方傑見狀,不禁暗自翻了個白眼,暗想這都人命關天了,此女的潔癖還在揮著作用。實在是有點不可理喻。

心裡一邊腹誹著,方傑一邊從乾坤戒中取出了一枚市面上常見的解毒丸遞給了對方,又猶豫了半秒,才道:「這解毒丸能增加2o的毒抗,對你應該有點用處……另外,我那神照經神功有療毒的功能,要不要讓我給你試著解下毒?」

遊戲中解毒的方法有很多種,用內功療毒技能只是其一,除此之外,還可以服下對應的解藥直接去毒,也可以原地打坐用積蓄的內力源源不斷地轉換成氣血抵消毒性消耗,也就是武俠小說裡經常提到的用內功進行壓制,另外,還可以服下有毒抗效果的解毒丸以減少毒素傷害輔助療毒,亦或是服下九花玉露丸這種特殊丹藥直接跟毒效對著耗,畢竟毒效是有時間限制的,當然了,就算再厲害的高手,中了毒都是很麻煩的一件事情,忘情自然也不例外。

正運功打坐不斷轉換氣血內力的忘情吞下解毒丸後,似笑非笑地向上瞟了方傑一眼道:「雖然我有潔癖,但還沒潔癖到不讓人幫我療毒的份上。」

聽了這話,方傑不由得摸了摸鼻子,心想難道美女們都是這麼會避重就輕打太極麼?自己的意思明明是說要療毒的話,就得有肌膚之親,恐怕會有些不方便,可此女卻偷換概念扯到了潔癖上。既暗示了同意療毒,又不至於讓大家都難堪,這份心思和應變能力,實非常人所及,至少方傑自認為自己那張得理不饒人的臭嘴是做不到這一點的。

收斂心思,瞥了一眼一直悶在後面跟忘情已經有點不對路的林小梅,卻見其雖沒有吭聲,但看著忘情的眼神仍流露出關切之意,看到這裡,方傑搖頭一笑,緩步繞到忘情身後,心神守一,單掌朝忘情左肩一按,同時運起神照經神功,將中和過的神照經勁氣緩緩地輸入對方體內。

臉色已經有些青的忘情忽感肩頭傳來一股熱流沿著自身的經脈路線遊走直通心肺,不由得心神一蕩,舒服地差點叫出了聲,可這種感覺沒持續多久,一股幾欲嘔吐的噁心感便迅襲上了心頭,一開始,忘情還想忍一忍。可沒忍多久終於還是「噗」地一聲,噴出了一口粘稠黑血,只見那黑血剛一噴灑到地面,便出了「哧哧哧」的聲音,瞬間將下面的枯葉樹枝腐蝕成了土灰。

再反觀忘情,雖嘴角掛著血絲,但臉色已經比先前紅潤了許多,那噴出來的黑血顯然就是體內的毒素,看到自己竟然當著方傑的面吐出了這麼噁心的物件,有潔癖的忘情頓時羞惱不已,可沒等她阻止方傑繼續為她療毒,那股噁心感再次襲上了心頭,沒忍多久,又是「噗」地一聲噴出了一團毒血。

結果,忘情極不情願地接連吐了四、五口毒血才終於找到了說話的機會,不過這個時候方傑已經療毒完畢,抽回了手掌,並且搶在她前面道:「毒素已經完全驅除,你可以起來了。」

「這遊戲真是的,做的這麼逼真幹嘛,丟死人了!」

忘情剛一站起身便羞憤地一跺腳,小聲嘀咕了兩句後,偷偷瞥了方傑兩眼,卻見其竟然哪壺不開提哪壺,正一眼不眨地盯著地上的那幾團冒著泡沫的黑血,而就在她覺得無地自容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的時候,卻聽方傑沉吟道:「不對啊,這毒素既然能腐蝕掉植物,為什麼沒能腐蝕掉荊棘呢?」

念及此處。方傑目光移向忘情,問道:「你剛才到底是怎麼中的毒?」

忘情這才知道自己誤會了對方,連忙整理了一下情緒,好整以暇地道:「剛才我看到有團荊棘球掛在你的衣角上了,所以就想幫你弄掉,結果不小心就被刺了一下,然後就中毒了。」

方傑點了點頭,扯起自己的衣衫找了半天無果後,又抬眼問道:「你還找得到那團荊棘球嗎?」

忘情沒有搭話,連忙蹲下身子四下找了一會,就在她以為沒什麼現正要起身之際,卻聽方傑語氣顯得頗有些無奈地道:「你把你鋪在地上的那張毯子掀起來看看……」

「哦!」 忘情心虛地哦了一聲,連忙將腳下的毛毯掀了起來,搜尋了片刻,忘情不禁臉色白地指著某處,十分後怕地道:「找、找到了……原來就在我屁股下面,幸好我先前拿毯子墊著了,要不然……」

「咳咳……」方傑乾咳了兩聲,直接過濾掉這容易讓人產生遐想的話後,蹲下身子湊近一瞧,果然看到一團黑色的球狀尖刺物體有一半露在了泥土外面,至於另外一半……當然是先前被忘情隔著毛毯一屁股坐進去了,所以忘情如此後怕也是在情理之中。否則的話,屁股上被扎幾個流著黑血的小孔那就真的很讓人無語了。

「看來有潔癖也不是什麼壞事啊……」方傑忍住想笑的衝動,感歎了一句讓忘情深以為然的話後,才指了指那團荊棘球,一本正經地道:「你睜大眼睛看清楚了,這可不是荊棘球,而應該是一種特製的鐵蒺藜!你看,這些尖刺都是鐵製的,那些裹夾在尖刺中間的絨毛,應該是蠶絲一類的物質,看上去很有偽裝性。其實是一種抹了毒的暗器。你運氣還不錯,這毒蒺藜明顯是已經釋放過了的,所以上面的毒刺並不多,要不然就算你有毛毯墊著,屁股也早開花了!」

忘情先是連連點頭,可聽到最後一句話,不由得神色一滯,惱羞成怒道:「你說話就不能含蓄一點啊?」

「我這不是順著你的話說麼……」方傑一臉無辜地解釋了一句,接著又忍不住哈哈一笑,站起身環顧了一圈後,不禁又有些為難地道:「看樣子……這林子裡危機四伏啊……」

一聽這話,一直在冷眼旁觀的林小梅忽然道:「我倒是有個辦法解決這個麻煩,就是不知道你們願不願意去做。」

「哦?」 正考慮是否讓二女退出密林的方傑連忙問道:「你有什麼好辦法?」

「很簡單。」

林小梅有意無意地瞟了忘情一眼後,只聽 「鏗」地一聲,全身裝扮一下子換了個密不透風的模樣,方傑定睛一瞧,當即明白了過來,不由得笑道:「取消裝備隱藏系統,讓裝備去抵擋蛇蟲鼠蟻的侵擾,好,好辦法!」

到這裡,方傑卻又語氣一轉,道:「可惜我沒帶這些普通的裝備,身上的裝備也做不到像你這樣密不透風。」

帶著皮頭盔的林小梅在頭盔裡甕裡甕氣地道:「我常年在外行走,自然會備用一套裝備,不過,就只有一套,你們兩位誰要呢?」

雖說此時看不到林小梅的表情,但這話的語氣誰都聽出來了,頗有點意味深長的意思,兩個人,只有一套裝備,那麼換句話說肯定有一人沒機會穿裝備,而林小梅現在跟忘情很不對路,可偏偏提出這個選擇,那潛台詞就很明顯了,就是想借此機會噁心一下忘情。

方傑和忘情都是聰明之人。哪會不知道林小梅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對此方傑倒是有點無所謂,畢竟他有神照經神功在身,毒抗在那裡,而且以他的氣血值和內力值,即使中毒一時半會也死不了人,但忘情可不願意就這麼處於下風,當即便淡淡地一笑,道:「其實這也很好辦,多的這一套給方傑好了,而我穿你身上的那套,至於你林小梅,就老實呆在原地等我們吧!」

這話的時候,忘情已經朝林小梅走了過去,看情形像是立即要扒掉對方身上的衣服似的,林小梅頓時又怒又驚,一邊後退,一邊像是被**的小姑娘似的急怒道:「你、你不要過來!」

「唉,女人啊……」方傑無奈地搖了搖頭,本想上前勸止,但突然間又缺少了那麼一點點耐性,最後乾脆懶得再理會這不對路的兩位,轉身朝密林深處走去。

見方傑就這麼不聲不吭地走了,忘情想要立即跟上去,卻又怕再遭遇中毒事件,可留下來去扒光林小梅的衣服吧,她又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絕,而林小梅此時也是矛盾不已,她對方傑倒是沒什麼惡感,反而還十分欽佩,要不然也不會受了氣之後還死皮賴臉地跟上來,如今讓她把裝備白白給對她使過臉色現在還威脅她的忘情,她當然不甘心,可不給吧,這忘情的脾氣實在太過古怪,武功也太厲害,誰知道對方會不會真的過來把她衣服都給扒了?

思想激烈地鬥爭了一會後,最終還是林小梅作出了讓步,從乾坤戒中取出了那套備用的皮裝甩手扔給了忘情,同時卻又氣急敗壞地道:「給你給你給你,不要臉!哼!」

達到目的的忘情正要穿上裝備,卻冷不丁聽到了林小梅的氣話,若是正常情況下,忘情被人這麼罵肯定當即就要殺人了,即便是忘情閣的成員也絕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可當她聽到「不要臉」這三個字後,臉色頓時變得蒼白無比,似乎恰好被這三個字說中了要害,定了定神,臉色稍稍好看了一點的忘情才低著頭一言不地穿上裝備,然後一言不地轉身,最後一言不地離開,惹得對面的林小梅一時間膽戰心驚不已,後怕之餘又對自己先前的話感到有些後悔,只不過她並不知道的是,這「不要臉」三個字在忘情聽起來卻是另外一層意思。

方傑沒有偷聽二女的對話,見忘情跟了上來,而且還是全副武裝的樣子,心知林小梅是把備用的那套裝備給忘情了,為了緩和一下氣氛,開玩笑道:「你這嚴嚴實實的樣子我就放心了,以後就這麼穿著吧,至少不會因為你太吸引眼球而惹出什麼麻煩了……」

話到一半,方傑卻止住了笑容,雖然他看不到忘情此時的表情,卻也現對方在他說話期間喉嚨哽咽了一下,沒被面罩遮住的雙眼閃爍著淚花,正覺得似乎有些不妥,卻見幾滴清淚順著忘情的下巴滑落了下來,看到這一幕,方傑不由得心頭一驚,暗道這還是頭一次看到一向都很堅強的忘情流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惜,方傑反省了半天卻始終不得要領,只得偏過腦袋看了看忘情身後的林小梅,現對方正像是犯了錯的小學生一般唯唯諾諾地跟在後面,見方傑看著她,連忙將腦袋低了下去不願與其對視。

有些摸不著頭腦的方傑頓時有些惱火,卻又不知道這火氣從何而來,又該如何洩出去,只得微微歎了口氣,乾脆眼不見為淨,轉身繼續順著路上的線索向前追蹤,結果一時間,場上氣氛顯得極為壓抑,方傑是想說點什麼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忘情仍是一言不地默默流淚,而似乎已經看出了忘情目前狀況的林小梅,心情更是複雜無比,覺得又解氣又後怕又自責,那種複雜的心理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三人就這麼保持靜默地在密林裡穿梭著,路上除了踩到松枝樹葉上出的沙沙聲,就是遠處偶爾傳來的幾聲鳥鳴或是那種奇怪的「卡嚓」響動,不過或許正是因為這種清幽的環境很容易讓人的心情漸漸平復下來,最後三人不知不覺地都將注意力和耳力都放在了對前方情況的判斷上,追蹤了半里路後,「卡嚓」之聲已經清晰可聞,甚至偶爾還能不真切地聽到人的喊叫之聲。

「應該離他們不遠了。」方傑一邊說著,一邊回頭掃了二女一眼,見忘情已經沒再流淚,心下雖覺得疑惑不已,卻也安心了不少,繼續道:「我先去前面看看情況,你們二人就在這裡等我……」

話沒說完,方傑忽然神色一凜,又道:「你們聽……你們剛才聽到了什麼沒有?」

見二女都雲裡霧裡地搖了搖腦袋,方傑心知這帶著頭盔的壞處就是感官靈敏度減少了許多,估計是沒聽到,不過他卻是聽得真切,剛才說話間,密林深處傳來了一縷琴聲,不過時間很短暫,還沒來得及捕捉就消失了,但方傑敢肯定,那絕對是有人在施展音律音波功。

來不及細想,方傑朝二女打了個原地留守的手勢後,便加快了步伐向密林更深處追去,行了不到百米,卻見四周景物明顯變了樣子,樹上、地上佈滿了各類有毒的暗器,一些被踩踏的植物上面還殘留著絲絲血跡,還能聽到不遠處的打鬥喊叫之聲。

又向前摸索了三、五十米,見前方的雜草叢裡似乎有什麼物件,方傑小心翼翼地走上前一瞧,卻現那原來是一具玩家的屍體,不過看其打扮並不是星宿派的玩家,而是日月神教弟子的裝束,看到這裡,方傑恍然大悟,心想離雁門關最近的門派就只有黑木崖日月神教,而日月神教的武功體系頗為繁雜,暗器毒藥鞭法都有所涉及,說不定這些日月神教的玩家早就盯上了蕭遠山?

「錚!」

正揣測間,忽聽不遠處又傳來一道琴音,方傑連忙抬眼聞聲瞧去,卻見枝繁葉茂的密林深處雖隱隱看到有人影攢動,卻又顯得不太真切,而最讓方傑感到奇怪的是,如果這些人真的在擊殺蕭遠山,為什麼聽不到打鬥之聲?就算這幫人用毒用暗器,蕭遠山也總該有所反應吧?

一時間,方傑開始有些懷疑前方那些人是不是跟蕭遠山有關聯了,不過既然已經到了這裡,自然要去看個究竟,四下觀察了一番後,方傑腳下輕輕一蹬,輕而易舉地飛到了身旁一棵大樹的樹杈上,又俯覽了一會,卻見不遠處的大樹下還躺著一具玩家的屍體,而看這具屍體的打扮,居然和先前那具屍體不同,方傑只一眼便認出來這人竟然是星宿派弟子的裝扮。

「奇怪啊……」心中越老越疑惑的方傑為防止打草驚蛇,沒有再下去查看,而是直接跳上了前方另外一顆大樹上,又接連幾個跳躍後,便已經悄然接近了琴音所之處,方傑向下一眼掃去,那些看不真切的人影已然露出了廬山真面目,竟然都是星宿派的玩家,大致一數至少有三十多人,分別散落在林子四周的大樹後面,就在離方傑不遠的一棵大樹上,還有一名星宿派弟子正背對著他聚精會神地向下觀察著什麼,對於方傑的到來,竟然沒有任何察覺。

方傑也沒理會那人,只是順著那人的目光向下瞧去,透過茂密的樹葉,隱約能從縫隙中看到被這些星宿派玩家包圍在場中的竟然是一名日月神教的女玩家,由於看不真切,只知道此女似乎受傷不輕,正盤膝而作,膝上擺放著一張琴,身邊還躺著兩具屍體,其中一具屍體看打扮應該是日月神教弟子,另一具的打扮很奇怪,很難判斷其身份。

看到這裡,方傑不禁失望無比,心想追蹤了這麼遠的路,敢情是遇到了日月神教和星宿派的火拚,完全不是他想像的那樣跟蕭遠山有關,既然如此,這裡也沒什麼好留念的了,他可沒工夫玩英雄救美插手兩個邪派之間的矛盾。

就在方傑有些心灰意冷,即將離開之際,忽聽前方大樹上的那名星宿派弟子對下方的女子調侃道:「美女,我知道你的音波功很厲害,但這麼耗下去的話,你就只有死路一條!我勸你還是乖乖地把蕭遠山掉落的秘籍交出來,看在大家同為邪派陣營的份上,我們保證放你一條生路!」

「哼!這話你騙傻子去吧!」場中那女子冷哼一聲,看都沒看頭頂一眼,單手豎起琴箏,另一隻手猛然在琴弦上一劃,只聽得「錚錚錚……」一串刺耳的音符有節奏地彈跳了出來,最後化作一道透明的波紋朝大樹上方橫掃而去!

樹上那名星宿派弟子顯然已經領教過這種音波功的厲害,當即魂不守舍地轉身朝後面的大樹上躍去,可誰想這麼一躍,在半空中就現了他的落腳點已經有人佔據了,沒等他看清對方的相貌,也沒來得及閃躲,對面那棵樹上的人便一腳他踹中了他的小腹,結果頓時啊地一聲慘叫又倒飛了回去,最後正好撞上了從下方急掃而上的透明音波,整個人就這麼直接在半空中被音波刀氣攔腰切了兩截才栽落下去。

死掉的這名星宿派弟子顯然是隊長級別的人物,所以這一變故頓時惹得下面所有星宿派弟子大驚失色,心中暗自慶幸沒有學隊長十分托大地在空中吸引火力的同時,紛紛躲在大樹背後朝場中的那名女子打出了手中的暗器,至於他們的隊長到底是怎麼這麼不小心被音波功擊中的,他們或許多少有那麼一點點疑惑,卻也壓根沒想到過要抬頭看看真正的罪魁禍方傑。

方傑一開始是要離開的,可聽了那名星宿派領的話後,這才知道雙方竟然是為了蕭遠山掉落的秘籍才大打出手的,也終於想明白了很多事,難怪路上看到那麼多有毒的暗器,這跟星宿派脫不了干係,難怪先前看了兩派玩家的屍體,一定是火拚後的結果,至於那女子旁邊的另外一具看不出身份的屍體,恐怕就是蕭遠山了,估計是被這兩幫人用毒藥暗器生生給磨死的。

想通這些後,方傑當即打消了去意,決定先觀察觀察再考慮是否要出手,可誰想那女子的音波功竟然如此厲害,而那星宿派玩家竟然會朝他這邊跑過來,其結果自然不用說了,當然是將其滅之,順便還玩花樣似地玩了一招「借音殺人」。

不過,讓方傑實在沒想到的是,樹下的這群星宿派玩家竟然警覺性這麼低,有人在他們頭頂上拉屎拉尿竟然還一無所覺,既然如此,又想到自己和是開碧落之間的約定,方傑當然不會跳出來喊一句什麼「我是天下第一高手方大俠是也,你們要是識相的話就統統給我滾開」之類的話,心想這裡既然這麼好玩,那就挑戰一下自己的暗殺水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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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3-11 11:55:00 |只看該作者
第六百四十八章    倚欄衰草,望斷歸來路


   就在方傑準備玩點花樣的同時,場中女子也正疾撫琴抵擋著四周襲來的暗器。

儘管此女看上去已經是強弩之末,但所展現出來的實力仍讓人刮目相看,只見其手指在琴弦上不斷勾、拉、彈、抹,每劃拉一下,便有不同形狀的無形波紋朝不同方向掃去,不僅將周圍三十多名星宿派弟子從不同角度方位打出的暗器盡數擋了下來,竟然還將那些星宿派弟子的藏身之樹擊得砰砰直響,大塊大塊的樹皮被擊得四處紛飛,場面顯得極有聲勢!

看到這一幕,方傑才知道自己先前判斷錯誤,那些樹上的裂痕並不是用鞭子抽的,而是被音波功打成那樣的,不過,與這種聲勢相反的是,此女所彈奏的樂曲音律卻顯得頗為淒美和悲涼,對音律其實並不感冒的方傑只聽了一小段,居然也很快認出這曲子的來頭——竟然是現代流行曲《殺破狼》!

不過,此曲本來也就是古典型的風格,描寫的是為戰爭而生的武士在殺伐征戰中驚覺之下感到的一種孤獨和悲涼,旋律淒美而又氣勢十足。此女在這裡彈奏此曲,恐怕更多的不是為了其實用性,而是對自身當下所處的境地有感而,單只憑這點借景抒情的靈動,方傑就敢料定此女的琴藝未必就在李思思或皇甫霖喑之下。

本來就想出手的方傑這下似乎又找到了一個助對方一臂之力的理由,心想若是自己英雄救美一回,將此女納入忘情閣藝殺之中,應該是個不錯的主意,念及此處,方傑沒再猶豫和耽擱下去,掃了下方一眼,找準附近一名星宿派弟子,單手一抬,接著再一甩,一枚飛蝗石「咻」地一聲就朝那人打了過去,一甩之後,又是連續甩了兩下,三枚飛蝗石分別擊向了對方的天靈蓋、後頸和後心三處要害!

此時那名星宿派弟子正小心翼翼地躲在大樹後面,音波功擊打樹木的聲音感覺就像是有人在他腦後敲著木魚,特別是那些被震落的樹皮、樹葉如同下雨一般一個勁地往他頭上落,讓人擔驚受怕不說,還讓人覺得很是煩悶,就在他感覺音波功勁氣好像已經消停,偏過腦袋觀察之際,卻忽感頭頂上一麻,似乎有一股熱流直湧而出,同時還有一個帶著鮮血的物件從眼前迅劃過。最後「噗」地一聲沒入了腳下的土壤裡。

那人下意識地伸手往頭上抹了一把,又很快抽回手放到了自己的眼前,可這個時候他才現手上已經沾滿了鮮血,而等他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一股劇痛才從頭頂上傳來,後知後覺的他正要痛苦地叫嚷,卻又聽得「噗」地一聲,喉嚨一麻,喊出來的聲音只是輕輕地「啊啊」了兩下根本放不出聲,而此時第三枚飛蝗石已經襲到,正中他的後心要害又從前胸穿過,帶著血花嵌入了他身前的那棵大樹樹幹上!

由於整個過程生的太快,他根本就沒來得及思考,所有的行為都是在下意識裡完成的,直到看清了樹幹上的那枚暗器,他才真正恢復了一點思考能力,意識到自己已經被人用暗器偷襲,而先前的一切他也瞬間都明白了過來,敢情自己腦袋和喉嚨是被人用飛蝗石給爆了,而且飛蝗石是直接穿透打進了土壤裡,從後心穿透的已經嵌在樹上的那枚飛蝗石就是最好的證明……不過。後面這些都是他復活之後才想通的,此時他已經是死人一個了。

方傑並不知道這名星宿派弟子在一瞬間做了那麼多事,看到了那麼多東西,想了那麼多的心思,他只知道的是,在十秒時間內,他便已經故技重施地解決掉了五人,這還是因為附近其他星宿派弟子不在他的攻擊視角之內,否則的話……

此時一名還活著的離方傑相對最近的星宿派弟子已經現不對勁了,畢竟從方傑所處的角度看,只能看到他的半個肩頭,而他卻能看到附近一棵大樹下已經被爆了頭的同門。

一開始他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等他相信自己的眼睛時,卻又誤認為附近這位同門興許是不小心被音波功打死的。

而等他看到同門的死狀似乎並不是被音波功所殺時,本來已經消停下來的大樹卻又連續出了「砰砰砰」三聲怪響,這三聲響動出的同時,大樹樹幹已經出現了三個小窟窿。

若是從這棵樹對面的三個窟窿往裡看的話,就能看到三個窟窿的盡頭就是這名已經有所驚覺的星宿派弟子面部,不過很可惜的是,此人此時眉心、嘴巴、咽喉三處也同樣有著與樹幹上的窟窿絕對平行和對應的三個血窟窿,顯然,這人已經被從樹幹直接穿過的飛蝗石給秒殺了。

這一幕,同樣也在其他幾個方向上演,其實方傑完全可以飛到另外一棵樹上調整角度完成暗殺動作,但或許是一時心血來潮,或許是想挑戰一下自己的暗器技巧,亦或是藉著這個機會完成在cs裡經常被菜的自己無法成為一名優秀的狙擊手的夢想,總之,方傑從暗殺第一個人開始就沒再挪過位置。也沒改換角度,就這麼靠著自己的變態臂力和雜技般的手法收割著人命。

不過,方傑畢竟不是賭王唐秀那樣的絕頂暗器高手,花了半天工夫不聲不響地連殺了二十幾人後,終於還是被人覺了,這倒不是因為方傑失誤,而是先前那名被方傑踹了一腳的星宿派隊長復活後,給他的隊員們每人了一條警示短信,只是比較遺憾的是,短信傳送有五分鐘延遲,等這些警覺性極差的隊員們收到短信的時候,都已經死得只剩下八人了。

「有人偷襲!啊……」

聰明一點的人收到短信後只會立即警惕起來暗自觀察四周,但也有笨蛋生怕其他人不知道而出聲提醒,其結果自然是將方傑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然後落得個被秒殺的下場。

「在樹上!啊……」

已經有人現了方傑,但慘叫聲過後,密林裡再次寂靜了下來。

「他不見了!啊……」

一連三聲提醒,也帶來了一連三聲慘叫,其實其他人已經現了樹上的方傑,正想在小隊頻道裡商量著怎麼聯合對付對方,可第三名星宿派弟子臨死遺言卻讓剩下的人無所適從,因為方傑得到對方的提醒後,毫不猶豫地身形一晃。一下子就不見了蹤影。

全場再次陷入了異常詭異的氣氛之中,活著的人,包括方傑在內,都不約而同地屏住了呼吸,靜悄悄地躲在某處細心聆聽,過了片刻,只聽場中那名女子卻突然高聲道:「星宿派初、中級內功乃是龜息功,你是聽不到他們呼吸聲的!」

此女的嗓音本來是很好聽的,可如此突兀地喊出來,卻將躲在暗處的眾人不禁驚得一身冷汗,顯然。此女雖不知道來者何人,到底是敵是友,但先前吃了這些星宿派弟子的不少虧,見方傑一直沒拿她怎麼樣,自然也心存僥倖地有點投桃報李的想法。

而聽到此言的星宿派弟子此時恨不得立即跳出來把她給殺了,可一想到那個神出鬼沒的神秘偷襲者,這些整天自詡為暗殺偷襲天才的星宿派玩家哪裡還敢輕舉妄動,畢竟現在大家已經是內功深厚的武林高手了,將內力灌於雙耳便能聽到一里外的響動,而如今如此近的距離,一點響動便能讓自己陷於萬劫不復之境。

當然,不敢歸不敢,人在衝動或是遇到危急的時候總是會有些下意識的動作,剩下的五名星宿派弟子中就有一人下意識地踏出了一小半步,而這一小半步便讓其被判了死刑,幾乎就在那人驚醒過來想要收腳的同時,幾道破空之聲便迅襲來,雖然此人已經提前有了防備,但還是低估了方傑所打出暗器的力道和受到唐秀的啟所學到的一點暗器技巧,當即被一連串子母飛蝗石擊殺在當場。

擊殺此人的同時,方傑也已經再次暴露了自己的方位,不過以他目前的身法豈是常人所能捕捉得到的,想當初在胡家基地裡玩了一招「踏雪有痕」就能看出一絲端倪,所以,就在剩下的四名星宿派弟子紛紛探出手臂打出暗器之前,方傑就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改換了狙擊地點,而在這個過程中,出手最晚,反應最慢的一位星宿派弟子也被方傑順手來了一個移動狙擊給秒殺倒地。

「莎莎莎……」

全場第三次陷入了詭異的氣氛之中,除了密林裡忽然莫名其妙地刮起了一股陰風將樹葉吹得莎莎響之外,再也聞不到一絲人的氣息,但誰都知道,這裡還有活人,而且絕對還不止一個,這個時候,這場由方傑起的狙擊戰就像是一場單方面的星宿派淘汰賽,比的就是心智和耐性。誰沉得住氣,誰就會活到最後。

「呼啦!」

沒過多久,某處一陣風聲響起,同時一個身形也騰空而起,與半空中的樹枝樹葉交錯時出了「辟里啪啦」的斷枝聲。

半秒不到,密林的三個方向便「嗖嗖嗖」同時朝這邊打來了暗器,緊接著便聽到「噗噗噗……」十幾聲入肉之聲響起,緊接著,那道被暗器擊中的身影不由得臨空一頓,滾落到了地上,見此情形,場中女子不由得心頭一驚,連忙定睛瞧去,卻見跌落在草叢裡的那具屍體似乎是星宿派弟子的打扮,心下又不由得有些疑惑。

全場第四次寂靜了下來。

不過,這次沒平靜多久,便聽得「啊」地一聲慘叫先前打出暗器的某個方向傳來,緊接著又是連續兩聲慘叫從另外兩個方位響起,又過了一會兒,一個人影從林子裡大搖大擺地鑽了出來,走到先前被自己扔出去當肉盾吸引火力的那具已經被打成篩子的星宿派弟子屍體身前看了一眼,不禁側目搖了搖頭,這才漫步朝場中的女子走去。

見有人朝自己這邊走了過來,場中女子不禁心頭一緊,連忙豎起琴箏就要彈奏,可忽然間看到對方竟然是一身丐幫弟子的打扮,女子手上的動作卻不由得一頓,但又很快恢復了正常,毫不猶豫地在琴弦上一劃,只聽「波」地一聲,音波勁氣頓時化作一道無形的氣刀朝對方掃了過去。

走出來的這人,自然是成功地扮演了一次狙擊手的方傑了,見對方竟然攻擊自己,倒也沒覺得意外,畢竟正邪不兩立,此女身上又有蕭遠山掉落的武功秘籍,自然不會輕信他人,不過,理解歸理解,方傑可沒打算就這麼坐以待斃,對方的音波功威力他可是親眼見識過了的,所以也不敢硬抗,直接飛身躍起,十分輕鬆地跳過了那道音波。

場中女子見狀,不由得面色一喜,立即又朝半空中的方傑出了一道音波,而對方的一舉一動似乎早就在方傑意料之中,音波剛一出還沒掃過來,他便先知先覺似地臨空接了個梯雲縱,再次回到了大樹之上。

樹下那女子微微一愣,不甘心之下,一咬牙,又在琴弦上劃拉了一下,可這一劃,卻聽得「辟里啪啦」一陣亂響,琴弦再也不堪重負竟然接連斷掉,而那女子頓時脖子一仰,「噗」地一聲噴出了一大口鮮血,彈琴的手指也盡數被斷裂的琴弦劃斷,整個人如同軟泥一般就那麼斜斜地倒了下去,情狀好不淒慘!

「都已經內力盡失了,還逞啥能呢?」

樹上的方傑見狀,不由得搖頭一笑,腳下一點,輕飄飄地飛落到地面後,歪著腦袋瞧了瞧,卻見此女竟然還沒有暈過去,只是睜大著眼睛十分不甘心地瞟著方傑,那樣子就像是一隻可憐的羊羔已經在等著被人宰割了,讓人看了有一種說不出的可憐。

「嗯,長的倒是不錯!」

方傑面帶微笑,圍著軟西西的女子繞了一圈,一邊打量著,一邊品頭論足地誇讚了一句,這當然是因為方傑覺得以此女的姿色加入忘情閣倒也能讓忘情閣保持較高的質量,不過這話在對方聽起來就有點不對勁了,只見那女子頓時翻了個白眼,有氣卻無力地道:「要、要殺就殺!你要是敢佔我便宜,我、我……」

「佔你便宜?」方傑不由得一呆,同樣翻了個白眼,正要解釋,卻忽然間一股惡趣味湧上了心頭,話到嘴邊卻成了:「我又沒奸屍的愛好……殺是要殺的,但殺之前也可以佔點便宜嘛,又不矛盾。」

「你!」那女子頓時氣得直喘氣,臉也變得通紅無比,可就是說不出話來,過了片刻,才氣哼哼地道:「你要是敢碰我一下,我就自殺回去!」

「唉!女人啊,不是哭哭啼啼的,就是尋死尋活的……」方傑忽然想到了還留守在後面林子裡的忘情,不由得搖頭一歎,先前開玩笑的興致頓時消散了不少,隨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女子猶豫了一會,本不想回答,但又似乎是想到了對方的惡趣味,只得不甘心地應道:「倚欄衰草!」

「咦?這名字…… 不錯啊!」

倚欄衰草本以為方傑會像日月神教裡的那些玩家一樣,嘲笑自己取個這麼奇怪而又難聽的名字,誰想方傑的表現大出她的所料:「倚遍欄干,只是無情緒。連天衰草,望斷歸來路。你這名字可是出自李清照的《點絳唇》?」

不等倚欄衰草回答,方傑卻又嘿笑道:「嘿嘿,好好好!又是一個怨婦,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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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九章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方傑說「收了」。倚欄衰草自然誤解成了對方想收她做自己女人的意思,當即惱羞不已,正要破口大罵對方無恥下流,心頭卻不由得泛起一絲漣漪。

她在取「倚欄衰草」這個名字的時候,曾心下誓誰要是破解了她這個名字的含義,不論對方高矮胖瘦亦或是相貌醜陋,都要以身相許,因為對精神生活需求遠遠高於物質生活需求的她來說,找一個有涵養的醜八怪總比找個庸俗、低俗、粗俗讓人想著都噁心看著都吃不下飯的小白臉強得多。

可遊戲九年以來,追求她的色男們猶如過江之鯽,數不勝數,整天像蒼蠅一般圍著她轉的男人一抓一大把,甜言蜜語的有之,花錢擺闊的有之,附庸風雅在她面前裝高深裝逼的有之,默默奉獻偷偷暗戀著她的有之,來軟的不行就來硬的也有之,可偏偏就是沒有一個能像方傑這樣隨口就把她的名字解掉的人,更沒有一個在破解她的名字後還能根據這個名字判斷出她目前心境的人。

「倚遍欄干,只是無情緒」,正是她想借李清照的這句詞來表達自己一種知音難求四處尋找的求索心態。而「連天衰草,望斷歸來路」則正好暗喻了自己在遇到方傑之前的那種無奈,試想,連草都衰了,路都望斷了,卻仍未見到自己心目中的意中人出現,這是多麼一件令人悲哀的事情?

現在,這個人終於出現了,但可惜,竟然是個流氓,倚欄衰草感到更加無比的悲哀,就這麼委身與一個流氓,她不甘心,非常的不甘心,但對精神生活有很高要求的她,又心知以自己的性格肯定不會違背當初的誓言,在這種矛盾心理之下,倚欄衰草最終卻幽幽一歎,什麼話都沒說,只是無奈地閉上了眼睛。

這或許是一種無聲的反抗,也或許是一種默許的縱容,總之倚欄衰草此時的心情很亂,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做,不知道這樣做到底是想反抗還是想任君採摘,更不知道這是不是一種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破罐子破摔心態。

「嗯?」看到倚欄衰草閉上了眼睛,方傑還以為對方暈過去了,說不定就是被自己氣暈過去了。愣了愣後,搖頭一笑,蹲下身子,伸出雙手按住對方的肩頭,將對方從地上扶坐了起來。

就在方傑運起神照經神功,打算給對方療傷之際,倚欄衰草卻驚恐地睜開了眼睛,一邊扭動著身體想甩開搭在肩頭上的臭手,一邊尖叫道:「你、你要幹什麼!?流氓!不要碰我!我、我要向系統告你耍流氓!」臨到關頭,恐懼和驚慌還是佔據了上風,倚欄衰草以為方傑要開始輕薄她了,哪還顧得了那麼多,當即嚇得開始掙扎起來。

方傑頓時白眼一翻,搞了半天這人沒暈過去,可自己好心給此女療傷,這人卻反倒罵自己是流氓,微微有些氣惱之下,故意狠狠地在對方肩頭上捏了兩下才抽回手,心想你不是罵我耍流氓麼,那我就流氓一下給你看看。

誰知倚欄衰草被這麼一捏,輕哼了一聲後反倒閉上了嘴巴。也不再掙扎了,顯然是心中的那個誓言在這一刻又佔據了主動,可一想到自己一方面是被人輕薄無法反抗,另一方面又是那個該死的誓言,在這種矛盾衝擊之下,倚欄衰草再也無法壓抑心中的委屈,醞釀了不到半秒便「哇」地一聲大哭了起來。

蹲在一旁的方傑一時不查,頓時被這聲大哭嚇得一大跳,回過神來後,覺著莫名其妙地歪著腦袋一看,現對方此刻還真的成了個淚人,哭得稀里嘩啦慘不忍睹,讓人不禁側目,最見不得女人流眼淚的方傑無語了半天,才一臉揶揄地道:「哎呀,我剛才是跟你開玩笑的,誰想佔你便宜了?就算你願意,我還不願意呢!再說了,比你漂亮的美女我也見過不少,我還沒到飢不擇食的程度……」

方傑畢竟不是一個會懂得哄女孩子的人,倚欄衰草聽了這話,在那個誓言的支配下不禁心想,你剛才捏都捏了,還說不想佔我便宜?而且就你這長相,還好意思說不情願?再說以我的姿色怎麼就配不上你了?怎麼就讓你飢不擇食了?你這豈不是罵我醜麼?想到這裡,倚欄衰草反倒更加委屈,哭得更大聲了。

方傑看人性格很準,但看人心思,特別是看女人的心思就不太準了。見對方哭得越來越淒涼,以為對方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話,不由得指了指身後道:「不信?我後面就跟著一位大美女!」

所謂無心插柳柳成蔭,這話倒是成功地轉移了倚欄衰草的注意力,哭聲當即一頓,下意識地歪著腦袋看了看方傑的身後,卻現後面除了樹林還是樹林,哪有什麼所謂的大美女?

這一下,倚欄衰草認為自己總算徹底看清方傑的真面目了,當即又放聲痛苦起來,心想這人騙人的時候不僅臉不紅心不跳,而且還不帶打草稿的,子就曾經曰過:「巧言令色,鮮仁矣!」,這人就是一花言巧語的小人,以後要以身相許這個小人,那會是一件多麼悲哀的事情啊?

誰想就在倚欄衰草在心中引用孔子的話將方傑打上「小人」標籤的時候,卻聽方傑無奈地一歎,同樣引用了一句孔子的話:「唉,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本來大哭不止的倚欄衰草聽了這話,卻不禁「撲哧」一笑,忍不住想道:「我是女子,你是小人。一對活寶,都難養……」剛想到這裡,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又哭又笑的表現太過怪異,想繼續哭下去,又沒了那股衝動,繼續笑下去吧,那不是成了女瘋子?

幸好,倚欄衰草也是個極為聰慧之人,抽泣了兩聲以掩飾先前的難堪後,帶著哭腔斷斷續續地道:「孔子的『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後面還有半句——『近之則不孫。遠之則怨』,意思是說,與他們親近,他們就不尊重你;疏遠他們,他們又會怨恨你……你、你放心,只要你肯離我遠一點的話,我、我絕對不怨恨你!」

「有意思……」

方傑哪裡想到對方會突然冒出來這麼一段話,愣了愣後,卻像是現了什麼新大陸似地嘻嘻一笑,調侃道:「你一定是太缺德了!」

倚欄衰草不由得一怔,一時間也忘了繼續哭下去,臉現惱怒之色正要質問,卻見方傑哈哈一笑,又道:「女子無才便是德嘛,你這麼有才,當然就是太缺德了!」

倚欄衰草呆了呆,剛想質問的那些話頓時又被硬生生地吞進了肚子裡,而且不知道怎麼的,她忽然覺得眼前這人雖然是個流氓,卻也是個比她還有才的流氓,竟然變著法子誇她,不過一想到對方在誇她的同時又罵她「太缺德」,這邊的怒氣剛消,那邊的怒氣又湧了上來,不禁回敬道:「哼!這句『女子無才便是德』,前面還有半句——『丈夫有德便是才』,你這麼點才氣也就是半桶水,只懂得斷章取義,德性也不怎麼樣!」

「喲,伶牙俐齒啊!」

方傑對這個倚欄衰草是越來越有興趣了,笑嘻嘻地問道:「敢問誰是你的丈夫呢?」

這話正中倚欄衰草的要害,曾經過的那個誓言頓時無比清晰地在耳邊迴響著:「我倚欄衰草對天誓,第一個解開我名字秘密的人,女的,終身為友不離不棄,男的,終身為夫至死不渝。若有違此誓言,立即刪號永遠不踏入《網金》半步!倚欄衰草,遊戲歷1年1月1日子時……」

想到這番誓言,倚欄衰草頓時俏臉嫣紅,連脖子根都紅透了,嬌羞不已地偷偷瞥了方傑一眼後,連忙將腦袋一偏,乾脆不吭聲了。

一看到對方這副模樣,方傑心知玩笑可能開大了一點,不禁乾咳了兩聲,正色道:「好了,玩笑開夠了,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建議你可以先服下活骨靈藥起來再跟我說話。」

其實倚欄衰草先前只是因為受到內力反噬而被系統強行限制了行動能力,這個副作用狀態就和方傑當初在郭府裡強行施展左右互搏術時一樣,只有1分鐘的實效,所以此時她早已可以自由行動了,但由於內力已經空空如也,琴弦也已斷裂,毫無反抗之力,而方傑又近在咫尺,讓她不敢亂動以免遭致對方某種變態的報復。

所以聽了方傑這話,倚欄衰草不由得心中一動,回頭十分疑惑地看了看方傑,卻見對方收起了那種玩世不恭的表情,並且已經遞過來了一枚活骨靈藥,看到這裡,倚欄衰草心中不禁暗想這位怎麼這麼好心讓自己恢復狀態?難道他不是自己想像中的那種人?

「難道真的是個誤會?」

系統提示:你中了星宿派的蠍尾毒,每秒下降3ooo點氣血,此狀態持續五分鐘!

然而,就在倚欄衰草正猶豫著是否要接過方傑手中的活骨靈藥之際,忽覺腰間一麻,一股又疼又癢又麻的感覺頓時從腰間向身體其他地方蔓延,倚欄衰草不由得輕哼一聲,同時心頭一驚,在系統提示之下很快意識到了什麼,連忙將方傑遞過來的活骨靈藥搶在手中,正要服下卻又動作一頓,懷著複雜的心情朝方傑驚呼道:「我、我又中毒了,我後面被星宿派的什麼毒物給紮了一下,攻擊狀態下不能服用活骨靈藥……救、救我……」

話到最後,倚欄衰草聲音越來越小,最後白眼一翻,就那麼身體僵直地仰倒了下去,被對方這一連串動作弄得有些莫名其妙的方傑很快也反應了過來,不禁臉色一沉,也顧不得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了,當即將就要倒在地上的倚欄衰草往懷裡一攬,然後迅抽身躍起跳到了附近一棵大樹之上,同時目光在地面上四處搜尋著。

掃了一圈,沒有什麼現,方傑疑惑之下又將目光移到了倚欄衰草的身上,將對方翻來覆去看了一遍,這才現就在對方右臀偏上之處,有一隻全身赤紅的赤蠍正掛衣裙上,赤蠍的尾巴已經割破布料,毫不留情且十分好色地紮在了倚欄衰草的嫩臀之上,看到這裡,方傑心下惻然的同時,毫不猶豫地一掌朝那赤蠍拍了過去!

「啪!」

一聲脆響過後,那赤蠍頓時被拍落了下去,不過半截尾巴卻仍然掛在了上面,當然,倚欄衰草的屁股上多個巴掌印肯定也是少不了的。

感受著手掌上傳來的那股彈性和肉感,方傑也不禁有了男性的正常生理反應,不過此時當然是救人要緊,強行壓下心頭的那股慾念,心神守一,一隻腳撐住樹幹保持平衡,另一隻腿則架在對方****將其固定住,然後運起神照經神功,一手攔住對方的腰勒,另一隻手一點都不懂憐香惜玉地迅拔掉對方屁股上那半截蠍尾後,順勢敷在對方的後心,將真氣緩緩輸到對方體內。

兩人的這個動作或許在方傑自己看來還沒覺得什麼,但可以想像一下,孤男寡女跑到大樹之上,男的把女的摟在懷裡,女的被架在上面,保持著這麼一種非常特殊非常容易讓人想歪的姿勢,若是旁人看到了一定會大呼過癮甚至噴血。

處在昏迷狀態中的倚欄衰草雖無法動彈無法出聲,卻也能感受到方傑對她的一系列施為,這本來是遊戲系統為了照顧玩家感受的一種人性化設定,但如今卻讓倚欄衰草羞得恨不得找個地方把自己給活埋起來,只可惜的是,想法歸想法,她現在連一根指頭都動彈不了,更別說活埋自己了,要不是她還不想死,要不是她知道方傑現在的確是在救她,恐怕早就直接向系統出自殺申請了。

而此刻的方傑,雖說已經盡力控制自己了,但眼前便是倚欄衰草那玲瓏剔透的身子,耳邊是對方那溫潤而又略帶急促的呼吸聲,鼻間聞到的是陣陣女人香,腮邊正緊緊地貼著對方的額頭,胸前感受著那較為明顯的兩點壓力,大腿還被對方兩條性感的大腿夾著,左手攬著對方的那頗為結實而又有彈性的蠻腰,右手正隔著薄薄的裙衫……這一切,除非方傑不是男人,否則根本不可能抵住這樣的誘惑。

幸好,神照經神功的療傷效果的確非一般內功所能比擬,所以這種曖昧的狀態和姿勢並未持續多久,半分多種過後,倚欄衰草總算緩過了氣,不過當她醒來現自己被對方這麼給擺弄的時候,第一個念頭就是還不如不醒來死了最好,所以她最終只能繼續裝暈下去,只是本來中毒青的臉色已經轉變成了紅色。

對方的這麼點心思方傑倒是看出來了,心下雖然覺得還有點意猶未盡,但面上還是將其輕輕放了下來,不過為了保持平衡防止對方從樹上掉下去,攬住對方腰際的那隻手卻仍然未鬆手,正打算帶著對方下去,卻不經意間現大樹下不遠處,一個全副武裝將自己嚴嚴實實裹在裡面的人正傻傻地抬頭望著他。

樹下那人,正是忘情。

先前方傑讓她和林小梅留守待命,但等了半天也沒見方傑回來後,便忍不住獨自前來探個究竟,這其中的原因除了是關心方傑的安危之外,更多的其實是不想跟不對路的林小梅呆在一起,畢竟她可不想一時沒忍住心中的怨氣把對方給殺了。

可當忘情到達的時候,正巧看見方傑抱著倚欄衰草飛上了樹梢,剛開始還覺得有沒什麼,可好奇之下走近抬眼一瞧,這才現方傑懷中抱著的是一名女子,而且是位身材姿色絕佳的美女,這下忘情當真是震驚不已,畢竟從認識方傑到現在,對方可從來沒對哪位女子如此輕薄過,特別是樹上兩人那種奇特的姿勢,更讓她想入非非。

而方傑救人心切之下,心神又被曖昧的氣氛所干擾,竟然沒察覺到忘情的到來,這下等他現對方的時候,雖隔著老遠,卻也能看到對方眼中的那種驚異之色,至於其中是不是還包含著妒意,他就看不出來了。

忘情此刻確實有點妒忌,雖然她有自己所愛的人,雖然她以前一而再再而三地強調方傑不許碰她,可看到這一幕,女人的天性最終還是佔據了上風,所以不妒忌是不可能的,甚至還有點失落,覺得自己的魅力竟然比不上一個突然殺出來的一個女子,這多少讓她有些不忿。

忽然間,忘情想到了林小梅罵她的那三個字,覺得自己還真是有點不要臉,明明自己已經心有所屬,卻又對方傑念念不忘,這次主動跟著方傑,除了一方面是急於想學點易術之外,其實心裡多少也真的想跟對方一起行走江湖,回到幾年前那種「夫唱婦隨」無憂無慮的生活,這一點,忘情雖不願承認,但心裡卻很清楚。

她不知道這是不是一種愛,但可以肯定的是,她喜歡跟方傑在一起,因為至少沒有跟那個人在一起那般無聊,有時候她甚至在想,如果自己先遇到方傑該有多好,那樣的話,自己就不用像現在這樣矛盾重重,不用背上「不要臉」的罵名了,或許,方傑為了終極武功在堅持,在執著,自己也是為了尋找一段理想中的愛情才如此堅持和執著,兩者有著異曲同工之妙,都很折磨人,都不得不堅持下去,同時有時候又容易開點小差。

如今看到方傑美人在懷,忘情覺得自己的這股信念產生了一絲動搖,她當然知道以方傑的性格肯定不會對一個剛剛認識的陌生女人動什麼情,但她又不禁反問自己,如果方傑被其他的女人給搶去了,就比如眼前這位,她該怎麼辦?會不會很傷心和不甘心?

答案顯然是肯定的,就像如果方傑看到她忘情真的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了,肯定也會很妒忌、很不甘心一樣,這一點,忘情對自己極有信心,畢竟人都是有佔有慾的,她不相信方傑會對自己的離去而無動於衷。

所以看到眼前這一幕後,忘情先是震驚和不解,但很快就感覺心中像是有幾顆火花不經意間摩擦一下,點燃了胸中那團怒火,然後越演愈烈熊熊燃燒了起來!

「噌!」

沒等方傑帶著倚欄衰草跳下來,忘情便心懷怨氣地隱藏了裝備,同時還把本來就已經很漂亮的人皮面具給順手取了下來,完完全全地將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展現了出來,想借此比一比這裡到底誰才是最漂亮的女人。

雖說忘情盡量讓自己的動作自然一點,但取下面具這種行為傻子都能看出一絲端倪了,更何況是頗通人性的方傑,頓時頭大的方傑看了看懷裡的麗人,又看了看下面的忘情,乾脆來了個難得糊塗,跳下大樹後,便趕緊放開了倚欄衰草,裝傻似地對忘情問道:「你怎麼來了?不是讓你在後面等著嗎?」

正處在怨念之中的忘情哪裡還有心思理會方傑,只是一眼不眨地盯著方傑身邊的倚欄衰草,眼神中多少有點挑釁的意味在裡面,而被方傑放開的倚欄衰草自然不會再繼續裝暈下去,剛一獲得自由便連忙站穩了腳跟,睜開眼好奇地快打量了一圈後,便很快注意到了站在對面的忘情。

倚欄衰草一開始沒注意到忘情的眼神,完全是被對方那絲毫不弱於自己的姿色給吸引過去的,她這才恍然明白過來,先前方傑還真沒騙她,後面真的還跟著一位大美女,再一將前後的事情梳理一遍之後,倚欄衰草也終於明白自己還真的是誤會了方傑,心想這人雖巧言令色了一點,卻也算不上什麼流氓。

既然不是流氓……倚欄衰草心思頓時活躍了起來,心想既然這位人品過得去,豈不是一切問題都解決了?能找個這麼一位頗有涵養懂得幽默,且武功看上去似乎也不算太差的男人,以後就再也不用「望斷歸來路」了!

剛想到這裡,倚欄衰草便注意到了忘情那明顯帶著敵意的眼神,這時,她才心頭一驚,暗想剛解決了一個問題,現在又冒出了一個新問題,眼前這位各方面似乎都不輸於自己,甚至相比起對方自己還要遜色一些,至少自己的眼睛比對方小了一點,胸部比對方平了一點,屁股沒對方翹,氣質更是弱了不止一籌,這要是爭起來,自己明顯處於劣勢啊!

心念急閃之下,倚欄衰草連忙開始苦思著對策,於是自我安慰般地轉念一想,這外貌美都是次要的,關鍵還要內在美,若是比內涵,自己肯定不輸於對方,念及此處,倚欄衰草多少恢復了一些自信心,當即回敬般地瞪著對面的忘情,結果兩個大美女就這麼當著方傑的面大眼對小眼了半天誰都沒說一句話。

就在氣氛顯得極為尷尬,方傑正要出面圓場之際,兩個女人卻又同時開口了,而且還是異口同聲地道:「她是誰?」

「呃?」方傑呆了呆,剛剛組織好的語言只好又嚥了回去,連忙指了指倚欄衰草對忘情道:「她叫倚欄衰草,彈得一手好琴,至少那《殺破狼》彈得不錯……」

到這裡,方傑不知道該怎麼介紹下去了,只得又指了指忘情,正要向倚欄衰草介紹,卻見倚欄衰草輕輕一笑,自我感覺良好地道:「我是日月神教弟子,目前在幫中是聖姑的身份,除了《殺破狼》之外,我還會彈很多曲子,而且能彈能唱還能跳!」

這話的時候,倚欄衰草顯得頗為自信,畢竟日月神教的聖姑輩分是獨一無二的,幾乎跟門派徒是平起平坐的,之所以加個「幾乎」,是因為倚欄衰草在日月神教的實際地位是絕對然的,威望比日月神教門派徒曲清洋還要高。

造成這種現象的主要原因,追根到底還是方傑造成的,因為當年下銅人巷副本時,在方傑的主持下,各派領與曲清洋就已達成架空協議,所以擁有始皇陵副本證書跟著各派領下副本的曲清洋,自己的武功倒是挺厲害,每屆門派徒擂台賽都能拿到冠軍,但自己的勢力卻一直沒建立起來,反倒便宜了這位聖姑,當然了,曲清洋那種圓滑的小人性格也是無法拉攏一批手下為其賣命的更深層次原因。

但不管怎麼說,倚欄衰草這麼在方傑面前賣弄,真的有點弄錯對象了,幸好方傑對這種事並不太感冒,所以也就沒怎麼往心裡去,只是覺得有些好笑而已,但這話在忘情聽起來就完全不是個滋味了,她實在沒想到竟然還有女人敢跟她叫板,一向自覺地位然的她頓時感到了一種強烈的危機感。

所以忘情淡淡地掃了倚欄衰草一眼後,不等方傑介紹,便冷冷地道:「我叫忘情,無門無派無身份,不會彈不會唱更不會跳,總之,除了會殺人,其他什麼都不會。」

聽了這話,方傑和倚欄衰草同時呆立在了當場,方傑呆是因為他知道忘情這話明顯就是反話,是賭氣的話,雖說他沒見過忘情彈過曲唱過歌跳過舞,卻早就聽忘情閣其他人說過,要說忘情閣裡面最能歌善舞最有才藝的,仍是老閣主忘情,只不過很少在人面前展露罷了,所以很顯然的是,忘情現在是在以退為進,故意跟倚欄衰草唱反調,最後還特意點出「殺人」二字**裸地威脅了對方一把。

而倚欄衰草之所以呆是因為她曾經聽過忘情的名號,畢竟天下有名的武功又高的美女,都是大家津津樂道的人物,特別是像倚欄衰草這樣自身各方面條件都不俗的女子,自然會在攀比的心理作用下對忘情比較關注,所以一聽到「忘情」這個名字,倚欄衰草當即便認定,此女便是她最大的情敵,無論如何不能給對方任何可趁之機!

看到這兩人的德性,一旁的方傑便心知今天看來有一場口水戰了,甚至還有可能大打出手,本想上前打個圓場,卻又忽然覺得打一打也挺好,至少自己可以少浪費一點腦細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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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章    博學於文,約之以禮


   方傑想像中的口水戰和美女架並沒有生,倚欄衰草得知情敵的實力後,很快擺正了心態,也調整了戰術,心想既然無法在外延上壓倒對方,那就在內涵上佔據有利地位,正所謂「小不忍則亂大謀」,這是孔聖人說過的話,熟讀四書五經的倚欄衰草早已將這些做人的道理瞭然於胸,運用起來自然也得心應手。

所以,倚欄衰草並未反擊忘情,也沒有在得知對方的名頭後表現出一副驚羨的模樣,而是直接無視了忘情,款款朝方傑施了一禮道:「救命之恩,沒齒難忘,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倚欄衰草行的是極為標準的古禮,像她這樣行禮的玩家不是沒有,但十分少見,大多數人最多也就是抱抱拳,「久仰久仰」就算了事,畢竟在現代人眼中。這麼行禮實在太做作了,不過倚欄衰草這番動作卻是顯得極為流暢,就像是水到渠成一般自然,絲毫看不出有任何作秀的成份,惹得方傑和忘情頗為詫異的同時,心中卻也不禁生出了一絲莊重之意。

作為現實主義者,方傑對這種古禮其實是頗感不屑的,明明可以直著腰說話卻要弓著腰,明明可以站著說話卻非要蹲著說話,這才他看來是非常難以理解的,覺得有點多此一舉浪費力氣,可這種觀點也要看是什麼人,如果一個人嚴格恪守古禮並且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動作姿勢以及各種細節都完成地極為完美,這就不是做作了,而是由心而地對國學禮制的一種尊崇,這種人,不能說值得效仿,但至少是值得尊敬的,畢竟現在很多人都已經忘了本了。

在倚欄衰草的感染之下,方傑的神色漸漸變得莊重起來,整了整衣袍袖口後,同樣回了一個十分標準的古禮,沉聲應道:「在下方傑!」

「方、方傑?」正暗自慶幸自己戰術正確的倚欄衰草,聽到「方傑」這兩個字後,頓時呆了呆,不可置信地打量了方傑一會。見對方的長相似乎並不是她所認知的那位後,又不由得神色一凝,接著恍然明白了過來,畢竟遊戲裡不可能有同名同姓之人,加上方傑先前所展現出來的武功實力,倚欄衰草心知這位恐怕還真的就是那個號稱天下第一高手的方傑,只不過是戴了人皮面具而已。

方傑的真實相貌,倚欄衰草可是看過無數遍的,當然,那都是從各種視頻上看到的,理論上說,以方傑的長相是不太有可能被某個女子一見鍾情,但問題是,他的武功實在太厲害,也出過不少的風頭,有關他的一系列趣聞早已成了玩家們茶前飯後的談資,正所謂美女愛英雄,長相還沒丑到讓人吃不下飯的方傑現在早已是不少女孩子心中的白馬王子了。

本來方傑還遠遠夠不上倚欄衰草心目中的那個白馬王子的形象,畢竟她對精神層次生活的要求極高,但如今生了這些事,得知眼前這個有才的流氓竟然就是方傑後。方傑在她心目中的形象瞬間拔高無數丈,所以現在已經不是夠不夠格的問題了,而是已經完全出各項指標,特別是方傑重新整裝回禮的行為,讓她更加確認了這一點,結果本來只是被列為「暫時留校察看」的方傑,現在卻成了倚欄衰草心目中最完美不過的夫婿。

當然,這並不是說倚欄衰草就是花癡,她只是認為有了合適的對象,有共同的語言,就可以去追求,因為感情是可以慢慢經營的,她相信現在雖然還不瞭解方傑,但以後肯定會逐漸瞭解這個人並且愛上他。

這個觀點與方傑的愛情觀有著驚人的相似,稍稍有些不同的是,倚欄衰草的這種觀點裡多少受到了一點古代女子「三從四德」那種傳統思想的影響,覺得可以逐漸感化對方,而方傑則恰恰相反,認為只要講道理擺事實舉例子就能理智地將愛情經營下去,兩者一個是唯心的,一個是唯物的,不可劃等號。

總之不管怎麼說,得知對方就是傳說中的方傑後,倚欄衰草徹底的心動了,或許這就是一見鍾情,只是比那種花癡女多了一些理智和精神追求罷了。

定了定神後,倚欄衰草漸漸露出了會心的笑容,看著方傑的眼神都已經和先前完全不一樣了,說話的聲音也變得柔弱含蓄了許多:「君子不重則不威。小女子敬服!」

方傑洒然一笑,心知對方是在誇讚自己,知道這「君子不重則不威」孔子說的話,意思是指君子不莊重就沒有威嚴,先前他行禮之前整了整衣裝便是為了莊重,而倚欄衰草行禮之前卻沒有這麼做,這本來只是方傑在被感染之下的一種下意識舉動,可這才在倚欄衰草看來卻是讓她極為動心之舉,直接引用了孔子的話稱讚他是君子。

也幸好方傑對國學還算是略知一二,要是一般人遇到這種整天之乎者也的女子,恐怕早就頭大了,方傑當然不敢妄稱自己是君子,只是謙虛地搖頭笑道:「博學於文,約之以禮,本應如此,在下豈敢與君子比肩。」

倚欄衰草頓時調皮地一笑,回應道:「子曰:君子博學於文,約之以禮,亦可以弗畔矣夫?既然方少引用了此句,不就已經自稱是君子了麼?」顯然,倚欄衰草這是在跟方傑斗文,或者換句話說,戀愛已經在開始談了。只不過談的是一種精神戀愛,在語言和學識上尋找一種共鳴。

方傑倒是沒想那麼多,只是覺得此女很有才,很有素養,很有趣罷了,見對方竟然拿原文反駁自己,在男人的自尊心和好勝心趨勢之下,方傑又開始忽悠狡辯了:「不錯,『博學於文,約之以禮』的確是孔子說過的話,但是。孔子最得意的弟子顏淵也說過這句話,我只是以顏淵的角度說出這句話的,意思只是說,我還做不到像君子那樣廣泛地學習文化知識,並且用禮來約束自己,這只是在下的一種訴求罷了。」

倚欄衰草沒想到方傑竟然這樣詭辯,呆了呆後,莞爾一笑,道:「文質彬彬,然後君子!」

方傑這次倒沒有反駁,算是默認了對方的評價,可一旁聽得雲裡霧裡的忘情早就有些不耐煩了,準確點說,她覺得就像是自己一件心愛的玩具被倚欄衰草搶走了,以前方傑老是忽悠她,說些似是而非的話,填補了她精神上的空虛,可如今這麼好玩的玩具卻被對面這毛丫頭給搶了過去,竟然還跟對方之乎者也了半天,這讓本來就怨念不已的忘情更加妒忌。

所以就在兩人相談正歡之際,忘情卻冷不丁地對方傑問道:「蕭遠山呢?找到沒?」

方傑這才微微一愣,看了倚欄衰草一眼後,應道:「我來的時候,蕭遠山已經死了,不過聽說秘籍好像已經被人撿去了。」方傑當然不好說秘籍就在倚欄衰草身上,畢竟既然蕭遠山不是自己殺的,以他的原則也不會直接強搶。

聽得此言,倚欄衰草臉色微微一變,這才知道二人是專程為殺蕭遠山而來,想到乾坤戒中的那本秘籍,又看了看對面兩人,最後目光瞟到方傑身上後,卻不由得淡淡地一笑,從乾坤戒中取出了那本秘籍遞向方傑道:「救命之恩,無以報答,這便是蕭遠山掉落的武功秘籍,送與你罷。」

方傑哪裡想到對方竟然就這麼把秘籍送了出來。正愣神之際,一旁的忘情卻一把搶過那本秘籍,查看了一眼後,不由得冷哼一聲道:「「攀陽掌」?這只是逍遙派的初級掌法!難道蕭遠山就只掉了這本秘籍?我和方少並非那種貪不義之財的小人,只是你也不要故意讓出這種垃圾武功秘籍故作姿態吧?」

方傑也沒想到對方遞過來的秘籍竟然只是一本逍遙派的初級武功秘籍,聽到忘情這番話後,心中也多少有些疑惑,懷疑地看了倚欄衰草一眼,卻現對方也正注視著他,而倚欄衰草看到方傑用一種懷疑的目光看著自己的時候,臉色頓時變得煞白無比,畢竟對精神生活要求很高的人都不喜歡被人懷疑和冤枉,特別是被自己意中人懷疑,倚欄衰草也同樣如此,結果就只因為方傑這一眼,方傑在倚欄衰草心中的形象一下子矮小了不少。

好容易忍下心中的那股怨氣,倚欄衰草顫聲道:「兩年來,我每個月都要帶人殺一次蕭遠山,掉落的秘籍絕大部分都是中原各大門派的普通武功秘籍,高級武功秘籍只掉過一本天山六陽掌,已經被我學了。你們若是不信,下次殺蕭遠山的時候你們跟著就是!沒想到……沒想到你們竟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哼!算我看錯了人!」

罷,倚欄衰草猶豫了半秒,終於還是無法接受被方傑懷疑的事實,氣哼哼地轉身便走,勝了一個回合的忘情自然要趁勝追擊了,見對方就這麼離開了,也不阻攔,只是不冷不熱地道:「也不知道先前誰非要把『君子』這帽子扣在某人頭上的,現在卻又說是小人,可笑可笑。」

正快步離開的倚欄衰草不由得身形一頓,似乎不甘心就這麼被忘情給欺負,便在這時,卻聽見方傑的笑聲在身後響起:「呵呵,我的確不是君子,但好像也還沒到小人的程度,所以她都說錯了,也就沒什麼可笑的了。另外,蕭遠山只掉落這種普通的公共秘籍是合情合理的,原著中交代蕭遠山師從中原的一位高手,所學武功自然就是中原門派的那些武功了,所以忘情你也不要冤枉了人家,怎麼說這位也是個人才,我還想讓她加入忘情閣呢!」

聽了這話,倚欄衰草頓時心頭一喜,緩緩地轉過了身來,而忘情則身子晃了晃,不可思議地看了方傑一眼後,終究還是保持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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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一章    我就是一俗人


   忘情好不容易抓到的一次反擊機會就被方傑的一句話給破壞了。他的這種表態頓時讓忘情失落無比,而倚欄衰草則恰恰相反,重新點燃了對方傑的信心,而且還痛打落水狗般地輕笑了一聲:「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慼慼!」

忘情雖然沒讀過四書五經,卻也能大致猜到這句話肯定又是出自孔子,而且意思應該就是說,方傑是君子,光明磊落,心懷坦蕩,她則是小人,患得患失,忙於算計,又每每庸人自擾,疑心他人算計自己,陷於憂懼之中,心緒不寧。

從某個角度來看,倚欄衰草的這引言確實正中忘情的要害,其實忘情並不傻,心裡很清楚對方拿出的那本《攀陽掌》秘籍應該就是蕭遠山掉落的,先前只是為了打擊對方借題揮而已。所以她的這一系列言行,確實是因為患得患失心緒不寧,才算計倚欄衰草,目的是讓其在方傑心中樹立一個較為惡劣的形象。

可惜,方傑也不笨,而且還是那種一碗水端平的性格,現在別說忘情並不是他的女人,就算是,他都會忍不住站出來說句公道話,本來十分瞭解方傑性格的忘情還能像以往那樣盡量以平淡的心境保持沉默,可倚欄衰草這一聲輕笑再次惹毛了她,不由得冷哼道:「你先說方少是君子,接著又罵他是小人,現在又說他是君子,如此善變之人,豈不和小人一樣?」

倚欄衰草也當仁不讓,撲哧一笑道:「我剛才可沒點名道姓哦,既然你認為我說的『君子』是指方少,那麼就是你承認自己是小人囉?」

一聽這話,忘情頓時語塞,臉色陰晴不定地變幻了數遍,顯然是已經忍無可忍想要動手殺人了,一直在裝糊塗的方傑見這兩個女人還在鬥嘴,心下也不由得產生了一絲煩躁,當即也不管誰是誰了,對二女怒道:「你們兩個都給我閉嘴!」

正要出手忘情和正要再鄙視兩句的倚欄衰草同時一呆,訝異地將目光移向了方傑。而方傑則朝兩女分別白了一眼後,沒好氣地道:「倚欄衰草,我知道你熟讀四書五經,但裡面的那些話,是學來做人的,而不是拿來罵人的!忘情,你不是要學易術救那個人麼?《易經》乃五經之一,群經之,大道之源,我建議你最好跟倚欄衰草搞好關係,多跟她學學對你有好處!」

方傑這話等於把兩女都教訓進去了,但兩女細細一想,卻也知道這是為她們好,熟讀四書五經的倚欄衰草拿裡面的語句譏諷忘情其實就已經有違君子之道了,這絕不是倚欄衰草的本性,而忘情更不消說,畢竟她還心繫於那個人,目前對她來說,學習易術才是要的,既然方傑平常練級沒多少時間對她進行教導,那麼跟倚欄衰草搞好關係絕對是百利無害……當然。前提是忘情不對方傑有任何非分之想才行。

或許是因為方傑這話起到了一點作用,本來劍拔弩張的氣氛一下子鬆弛了不少,兩女下意識地對視了一眼,又沉默了片刻後,只見倚欄衰草緩步走到忘情身前,欠身一笑,道:「久聞忘情姑娘之名,如今親眼得見,果然讓小女子頗感自慚形穢。若先前有得罪之處,還望忘情姑娘海涵。」

忘情微微一愣,接著反應了過來,雖說倚欄衰草這麼做是在賠禮道歉保持風度,誰又知不知道此女這是在以退為進,故意以此博取方傑的好感?但不管怎麼說,人家既然主動道歉了,忘情也不好再繼續與其作對下去,只得還了一禮,淡淡地道:「姑娘言重了。」

見兩女的態度一下子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互相找了個台階下,方傑不禁暗自搖頭苦笑不已,心想這女人心當真是海底針,簡直讓人莫名奇妙,心中雖覺得不可理喻,面上卻裝出一團和氣的樣子打了個哈哈道:「這就對了嘛,退一步海闊天空……」

沒等他把話說完,倚欄衰草便看向方傑道:「你……真的是方傑?就是那個得勝山以少勝多,第一屆血刀門徒,銅人巷裡殺boss,被陷害出血刀門。拿到大滿貫冠軍,雙料玩家大宗師,第一個完成出師的方傑?」

「呃……」方傑頓時被這些名頭搞得有點頭大,不由得摸了摸鼻子道:「我就是那個方傑,也是這個方傑,如假包換,只不過現在戴著人皮面具而已。」

倚欄衰草歪著腦袋,帶著玩味般的目光和笑容打量了方傑老半天後,才點頭笑道:「公子有大才,堪稱君子典範,小女子早已傾慕已久!」

聽了這話,一旁的忘情只注意到最後半句話,差一點就脫口而出罵此女也不害臊,竟然說出此種近乎表白的話,但最後還是強忍住了這股衝動,方傑則是哭笑不得地嘴角抽搐了兩下,避重就輕地回應道:「我早說了,我並不是什麼正人君子,相反,我這人壞毛病倒是挺多的,說我是小人可能更加靠譜一些,至於江湖上的那些傳聞……是當不得真的。」

「公子過謙了。」倚欄衰草搖頭一笑,腳尖輕點。一邊繞著方傑打量起來,一邊輕聲道:「君子不代表完人,孔子說過,人無完人,即便是他也達不到完人的標準,在我看來,德才兼備之人,便是君子。所謂君子有九思,視思明,聽思聰,色思溫。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問,忿思難,見得思義,敢問公子做到了幾思?」

方傑微微一愣,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倚欄衰草見狀,不由得莞爾一笑,接著自己的話頭道:「所謂『視思明』,便是什麼事都看的很透,什麼都分的很清楚,是非黑白堅持於本心,江湖傳聞的確未必就是真的,但視頻是不會有假的吧?你在門派賽策反血刀門團隊時說的話,在泰山派跟石氏兄弟說的話不會是言不由衷吧?」

「泰山派?你怎麼知道的?」方傑訝異不已地掃了倚欄衰草一眼。

「有人偷*拍了視頻,這事現在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倚欄衰草抿嘴一笑,又道: 「血刀門事件實則是殘劍一人之過,泰山派事件也只是石子一人之過,你並未遷怒他人,這不是分的很清楚又是什麼?先前我和忘情姑娘之間言語針鋒相對,你卻未聽信一面之詞,並且能包容我們的無理取鬧,這不就是『聽思聰』和『色思溫』麼?」

這些話,一旁的忘情本來是沒怎麼聽進去,但說到偷*拍視頻的時候,卻私下裡對方傑傳音入密道:「視頻是我們忘情閣布出去的,主要是想幫你拉點業務。「

方傑頓時白眼一翻,有些無語地搖了搖頭,卻也沒說什麼。

見方傑搖頭苦笑不已,似乎不想解釋什麼,倚欄衰草又柔聲道:「你與我只是萍水相逢,卻能以誠待人,而且在不合適的時候裝糊塗,合適的時候又能點醒我和忘情,這不就是『貌思恭』和『言思忠』麼?我聽說公子的太祖長拳已經大成了。是嗎?這可至少需要好幾年的時間才能練至大成,公子有此魄力,自然當得上『事思敬』三字!」

不等方傑有所反應,倚欄衰草又道:「至於『疑思問』、『忿思難』,我雖無從判斷,卻也知道公子至少做到了『見得思義』。」

此刻忘情也不得不對倚欄衰草有些刮目相看了,想到先前方傑的提醒,不由得問道:「見得思義是什麼意思?」

「呵呵,大致就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的意思。」沒等倚欄衰草解釋,方傑便笑著應了一聲。

「不錯。」倚欄衰草本以為方傑半天不說話是因為對 「君子九思」不瞭解,可這個印象很快被方傑的解釋給打破了,當即毫不掩飾心中的喜悅「深情」地看了方傑一眼後,這才道:「見得思義,也就是在利益面前要堅守道義,否則的話,我現在早已被公子殺了,哪裡還有機會站在這裡跟公子說話?而且公子明知道我身上有一本價值百萬兩黃金的公共秘籍卻仍然施手相救,這……」

話到最後,倚欄衰草沒好意思再說下去,因為她腦海裡突然閃現出先前在樹上那羞人的一幕,不過,方傑的一句感歎很快破壞掉了她的這種心境。

「唉,姑娘所說的君子九思……我大言不慚地自誇一句——我基本上都已經做到了。但問題是,這九思放在現代社會是不現實的,是不待人見的。視思明,會因為分的太清楚導致被人說成沒人情味;聽思聰,會因為聽得太聰明對傾訴對像產生鄙夷心理;色思溫,會因為太謙謙君子而被人罵作沒骨氣……其他的我不想再繼續多說了,總之我跟姑娘你不一樣,你太理想化了,這個世界君子是活不下去的,是會被人嘲笑被人鄙夷被人吃進肚子裡的,我只想好好地活下去,不想當君子,所以我現在只是有選擇性地去做,最多不過也就是獨善其身罷了。」

聽了這話,倚欄衰草不由得身子一晃,失望之情溢於言表,愣愣地盯著方傑道:「你、你的意思是說……」

方傑聳了聳肩,面無表情地道:「不錯,我的意思是說,雖然咱們都對國學比較有興趣,但你那一套是唯心的,是不實事求是的,而我比較現實,唯物的,兩者看似相同,實則是南轅北轍,根本搭不上邊。我猜,你家裡的經濟條件肯定不錯,說不定還是什麼大儒世家,從小到大都生活在深閨裡,但情操這玩意對我們普通老百姓來說是陶冶不起的,還不如來幾張鈔票更實惠一點。」

方傑的這番話頓時讓他的形象在倚欄衰草心目中顛倒了過來,而倚欄衰草此刻的心境也猶如一下子從天堂掉下了地獄,最後仍是不敢相信地道:「你、你這人不會這麼俗氣吧……」

方傑翻了個白眼,道:「這你還真說對了,我就是一俗人。」

倚欄衰草頓時呆立在了當場,而忘情此刻卻在一旁偷著樂。

肩膀還在疼,但比前天好了一點,所以就寫了一點,看來這真的是慢性病,不是一兩天就能好的,總之謝謝各位熱心讀者的幫助,這兩天在做一些康復運動,打算等情況好點後每天早起打2個小時的羽毛球加強鍛煉,不過相應的寫書時間可能會有些耽誤,盡量每天穩定更新吧,但字數我就不敢保證了,反正我以後不再指望那點全勤獎了,身體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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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二章    「出手」相救


   倚欄衰草此刻實在無法理解方傑的想法。一個精通國學之人,竟然又是一俗人,這本來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兩類人竟然集中在了一個人身上,這簡直是自相矛盾的,她感到很遺憾,很心痛,遺憾的是兩人志同卻道不合,心痛的是,如此有才華的大好青年竟然就這樣埋沒荒廢下去,實在太暴殄天物了。

不過,如果方傑的這種思想早一點表露的話,倚欄衰草恐怕還沒那麼多想法,如今在先入為主的觀念下,倚欄衰草認為德才兼備且武功高強的方傑還是有可救藥的,是可以通過溝通和感化逐漸將其拉回到「正途」,讓其「迷途知返」的。

至少,在倚欄衰草以往認識的所有男子當中,方傑是最出眾的,是最有資格和機會成為自己另外一半的,特別是先前兩人在樹上時那種出正常範圍的肌膚之親以及自己的誓言,使得受儒家思想影響的倚欄衰草在心中已經埋下了一粒種子。這粒種子雖還不至於讓她到唯方傑不嫁的地步,卻也讓其在一段時間內不可能再去考慮別人了。

所以即使方傑現在已經十分明確地表達了自己的世界觀,甚至有暗示拒絕她的意思,但倚欄衰草並未打算放棄,畢竟她可不想再漫長地等待而望斷歸來路了,表情呆滯了幾秒後,本著「救世濟人」信念的倚欄衰草抬眼一笑,道:「孟子曰: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善天下。以公子的學識、武功和能力,已經足以兼善天下了,又何必擔心被人嘲笑被人鄙夷被人吃進肚子而繼續獨善其身呢?」

方傑洒然一笑,道:「我能走到今天,靠的就是獨善其身,若是從現在開始兼善天下……呵呵呵,我想先問一句——憑什麼?我又不是國家主席,更不是他們的父母,所謂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我好像沒有那個義務和責任吧?再說了,就算我的能力再強,也強不過人類的劣根性,我實在無能為力。你所謂的那些君子言行,其實都是對上位者的要求,我布衣平民一個,搶那些上位者的風頭好像不太合適吧?」

倚欄衰草微微點了點頭,表示理解對方這番話,但隨即又道:「以你的能力,其實完全可以成為上位者。至少在這遊戲裡成為一方霸主不難,到時候不就可以兼善天下了?」

方傑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來,腦海裡想起了當初在銅人巷裡為維護唐門團隊而遭到各派團隊冷遇的情形,最後搖了搖頭道:「算了吧,我這人眼睛裡揉不得一點沙子,不適合做上位者。其實我覺得你跟孔聖人犯了同樣一個毛病,就是太高估所謂的『君子』的力量了,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身居高位的某個『君子』身上,這是不現實的,我建議你可以反過來想想,如果人人都能做到獨善其身,這個世界其實就會很和諧了。」

「對呀!」一心勸方傑向善的倚欄衰草不由得嘴角一翹,順著方傑的意思道:「就是因為現在大家做不到獨善其身,也不懂這個道理,所以你才更應該抱著一顆『仁者』之心挺身而出教化眾人,這並不矛盾呀!」

「嘿,跟我比詭辯,你還嫩了點。」方傑嘿笑著反問道:「既然我已經獨善其身了,那你現在還來教化我幹什麼呢?我覺得你完全可以抱著一顆『仁者』之心去教化其他那些還沒獨善其身的人嘛。」

「你這人……」倚欄衰草為之氣結,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我這人怎麼了?」方傑笑問了一句後,又微微一歎。道:「你是想說我這人很自私吧?呵呵,不錯,相比起兼善天下的無私,獨善其身確實顯得有點自私了,但這總比為惡天下、獨享其成無私得多吧?說實話,我能做到獨善其身就已經很不容易了,再去兼善天下,我還活不活了?我怎麼就沒見過誰來兼善我一下?你說我不甘心也好,心理不平衡也罷,我就是不想讓別人把我的便宜白白給佔去了,因為相應的,我從不白佔人便宜。」

到這裡,方傑頓了頓,又道:「其實即便是孔聖人,晚年也只是著書立傳而不參與朝政,因為他知道理想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以他一人之力無法改變現狀就只能獨善其身了,我目前大致也是這麼個情況,做好自己就行了,其他人……算了吧,我管不了,也不想將自己的觀點強加到別人的頭上,總之人各有志,各有各的活法吧。」

這下倚欄衰草算是失望地比較徹底了,不由得微怒道:「聽公子這話裡的意思,像是說我現在就是在拿自己的觀念強加於你了?」

「沒有沒有沒有!」方傑連連擺手,笑道:「其實我挺欽佩姑娘的,這個世界也需要有像你這樣的浪漫理想主義者來喚起大家的良知。姑娘若是不嫌棄,可以加入我們忘情閣,日後有機會咱們再互相探討一下這個問題。今天恐怕是沒什麼時間了,在下還得立即趕往赫圖阿拉城。」

「忘情閣?」倚欄衰草是第二次從方傑口裡聽到這個名詞了,若有所思地瞟了忘情一眼後,不由得問道:「忘情閣是什麼?玩家組織?」

得到方傑的肯定答覆後,倚欄衰草歪著腦袋想了想,又問道:「忘情閣的閣主是你,還是她?」 說這話的時候,倚欄衰草神色複雜地瞥了忘情一眼,顯然,倚欄衰草還是很有興趣的,只不過若忘情閣的老大是忘情,那她就一百二十個不情願了。

「我是前任閣主,現在由方少主持大局。」沒等方傑搭話,忘情就連忙搶了一句,這話裡有話,特意強調一下自己是前任閣主,就是想表明自己在忘情閣的地位,好讓倚欄衰草知難而退,畢竟忘情實在不想眼睜睜地看著對方加入忘情閣跟她搶「玩具」。

倚欄衰草雖然有些迂腐,卻也不笨,本來有點想打退堂鼓的她一聽到忘情這話便在某種特殊的情緒下改變了主意。朝方傑淡然一笑,道:「那小女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我也很想知道在公子的主持下,忘情閣是個什麼樣的玩家組織。」

「殺手組織!」

忘情冷不丁地冒出了這麼一句話,倚欄衰草不由得眉頭一皺,似乎覺得有什麼不妥,而方傑不禁瞪了忘情一眼,連忙轉移話題道:「有什麼話路上再說,咱們還是盡快趕路吧……對了,倚欄衰草,你……」

「叫我小草便可。」倚欄衰草甜甜地一笑。臉上浮現出一抹紅暈。

「哦,好吧,小草……」方傑倒是沒看出倚欄衰草的異樣,接著話頭道:「你現在有什麼打算沒?恕我冒昧,你要是沒什麼事的話,可以跟我們一起去赫圖阿拉城,就當作是旅遊好了……對了,忘情,你把那秘籍還給小草,咱們又不缺這點錢。」

忘情本是極不情願交出秘籍,但聽到「咱們」二字後,似乎又心理平衡了許多,心知方傑根本就沒把她當外人,不過就在她正要遞出秘籍的時候,倚欄衰草卻擲地有聲地道:「能隨同公子前往關外,小女子自然是榮幸之至,求之不得,不過這本秘籍是報答公子的兩次救命之恩,還望公子務必收下!」

方傑微微一愣,想了想後,遞了個眼神讓忘情把秘籍收起來,轉而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收下了,不過我也有個要求——你以後別叫我什麼公子的了,太酸,直接叫我名字好了。」

見倚欄衰草莞爾一笑,算是答應了這個要求,方傑點了點頭,正要轉身,卻冷不丁聽到忘情傳音入密道:「讓她加入忘情閣我還能理解,為什麼去赫圖阿拉城還要帶上她?」

「你們女人還真是小心眼。」方傑身形一頓,不可理喻地搖了搖頭後,一邊走著,一邊傳音入密道:「我不是跟你說了麼?她肯定熟讀《易經》,去了長白山我可沒多少時間教你易術,到時候你主要還得指望她……哎,我說。我覺得你今天的表現很反常啊,怎麼跟誰都不對路?」

「是嗎?」

忘情心裡雖極其不爽,面上卻反問了一句廢話,而方傑聽到「是嗎」這兩個字後,頓時白眼一翻,心知這是女人在難堪的時候慣用的打太極伎倆,就算追問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所以乾脆也懶得再廢話,加快腳步朝林子外面走去。

路上的時候,方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不由得回頭問道:「哎,對了,小草,先前我都把星宿派的人給殺光了,那赤蠍子到底是怎麼冒出來的?還有,你是怎麼跟星宿派的打起來了?」

倚欄衰草沒想到方傑突然有此一問,正要搭話,腦海裡又閃現出了被方傑吃豆腐的一幕,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後臀,才羞澀不已地道:「星宿派有三寶,三笑逍遙散、柔絲索和神木王鼎,平常星宿派煉毒的時候都會帶上神木王鼎收集各種毒物,你說的那個毒物估計是他們放出來暗算我的,至於怎麼跟他們打起來的……哼,最近星宿派十分不安份,派人到處攔路搶劫打聽江湖隱秘之事,這次刷蕭遠山恰好被他們的一支百人小隊給撞上了……總之要不是你出手相救,我這次肯定凶多吉少。」

到 「出手相救」這四個字的時候,倚欄衰草的語氣變得十分古怪,而方傑自然也聽出了一點味道,拍了對方翹臀那隻手的手指頓時不由得下意識地搓了搓,心道這還真是「出手」相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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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三章    美人在懷


   方傑一行三人與林小梅會合時,現多了一位美女同伴的林小梅感到很是訝異,雖說方傑大致將先前的情況解釋了一遍,但林小梅還是暗暗心驚方傑的魅力,心想能讓一群像忘情這樣美麗而又刁蠻的女人服服帖帖的男人,果然還真不一般,特別是在得知倚欄衰草竟然還是日月神教聖姑的時候,這種想法顯得尤為強烈,覺得「美麗而又刁蠻」後面還得再加上一個定語一武功高強!

方傑倒是沒這種覺悟。領著三女走出密林後,便將目前比較現實的問題擺了出來:「我必須在三天內趕到赫圖阿拉城,所以從現在開始可能得徒步走直線,中途無論遇到了什麼溝溝坎坎密林沼澤都必須直接通過,你們三位願意的話,就跟來。不願意我也不勉強你們,到時候咱們直接在長白山會合。」

話音未落;忘情便第一個表態道:「你到哪,我就跟到哪。」忘情這話很容易讓產生誤會小要是平常恐怕不會說的這麼曖昧,但當著倚欄衰草和林小梅的面,似乎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我還是原來的意見。」林小梅當仁不讓地道:「我的身份是忘情閣的聯絡官,所以不管你聽不聽得進去,我都有責任和義務替你選擇最佳的路線。

聽了這話,方傑不禁朝林小換點頭笑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不過決策權在我手裡,所以你的意見暫時保留。」說到這裡,方傑看向倚欄衰草道:「怎麼樣?你什麼打算?」

倚欄衰草淺淺地一笑,道:「當然是想跟著大家一起走了。不過我的輕功很一般,就怕到時候拖各位的後腿。」

方傑斟酌了一會後,抬眼道:「這樣吧,林小梅和倚欄衰草你們兩個還是走官道好了,我和忘情先走一步。」

林小梅張了張嘴巴似乎還想勸阻什麼,但看到方傑的態度似乎異常堅決,話到嘴邊最終還是沒說出來,而倚欄衰草則是微微有些好奇地掃了方傑和忘情一眼,似乎很奇怪這兩人到底是什麼關係,說是情侶,不像,說是兄妹,不對,說是主僕關係,可能麼?心中一邊這麼想著,面上倚欄衰草點了點頭,表示接受方傑的安排。

見眾人沒有什麼異議了,方傑不再耽誤時間,打了個招呼後便領著忘情施展輕功往東北方向飄然而去,看著兩人的背影,倚欄衰草終究還是沒忍住,朝一旁的林小梅問道:「他們兩個,」到底是什麼關係

林小梅歪著腦袋看了倚欄衰草一眼後,十分隨意地道:「什麼關係?情侶關係唄!」

倚欄衰草頓時一呆,臉色漸漸開始有些白,看到對方的表情,林小梅會心地一笑,道:「看來小草姐姐對我們的方少一見鍾情了哦!」

「哪、哪有」倚欄衰草還想辯解什麼,卻見林小梅此時已經是笑得花枝招展,這才恍然明白了什麼,嬌嗔道:「好哇你,故意的是不是?我本來就只是隨便問問嘛 」小

「不要解釋,解釋就是掩飾哦!」林小梅笑了半天才緩過勁來,好整以暇地道: 「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嘛,其實我也不太清楚。不過聽姐妹們說,他們兩人認識了好多年了,如果真是情侶關係,早就應該結婚了,所以大家覺得他們之間是情侶的關係可能性不大。」

聽這話,倚欄衰草臉色總算好看了許多,可還沒等心中的石頭落地,便又聽林小梅道:「忘情閣裡最不缺的就是美女,你是不知道,好多姐妹都暗戀著閣主,這次我跟閣主出來,她們都羨慕地要死呢!還有,聽說閣主以前還開玩笑說要依靈姐做他老婆,所以姐姐要是喜歡閣主,那就一定得抓緊哦!」

倚欄衰草微微一愣,心想自己的情敵還真是不少啊,不禁問道:

「依靈?依靈是誰?」

「跟忘情一樣,忘情閣的副閣主,這個你以後就知道了」

倚欄衰草和林小梅在那邊八卦的同時。方傑和忘情也同樣在進行著一場對話,不過氣氛卻不怎麼輕鬆。

「我是不是很不要臉?」網一離開官道鑽進東北方向的某片密林1忘情就十分突兀地來了這麼一句。而且就在方傑一愣神之際,又帶著哭腔重複問了一遍:「我是不是很不要臉?」

正忙著趕路的方傑終於反應了過來,不由得身形一頓,緩緩地轉過身,看著對面那位淚眼婆娑的麗人,不禁微微一歎,心想該來的總是要來的,躲也躲不過去,猶豫了片刻後,緩步走到忘情身前,盯著對方那嬌美的面容,過了老半天。才輕聲道:「安心做我徒弟吧,」

忘情身子一顫,不可思議地抬眼看向方傑,卻現對方的表情無悲無喜,像是在說一件十分輕鬆的事情,霎那間,她已經完全明白對方這話裡包含的幾層意思了。方傑這是在變相地拒絕她,也是在勸她能從一而終,同時也是在暗示她改運之事他會全力幫忙,忘情不禁在心中問自己,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結果麼?

可是這一刻,忘情現自己一點都高興不起來,甚至心中還莫名其妙地隱隱作痛,她知道。只有在乎了,才會心痛,對方的拒絕代表著這個人的心將永遠地離她而去,她忽然覺得這似乎並不是自己想要的結果,可是轉念間又想到了那個人,那個一直將她當作親妹妹一般呵護照顧的男人,那個她曾誓唯他不嫁的男人,那個同樣拒絕過她的男人,,

什麼是愛情?忘情已經有些嘉不明白了,她現自己好像同時喜歡上了兩個男人,如果以前還心存僥倖地無法確認這一點,那麼今天遇到倚欄衰草之後自己的反應以及如今當面被方傑拒絕的感受,已經完全可以確認了,這也是認為愛情就應該從一而終的她最無法忍受的事情,很矛盾,卻是事實,她認為自己真的很不要臉,雖說方傑沒有直接給出答案,

可是要不要臉的這個問題現在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難皿不的就要這麼放手?她捨不得。也不甘心。可如果不放手世應該怎麼辦?難道繼續腳踏兩隻船下去?或許方傑之所以這麼堅決,也是因為早已看清了這一點吧?

林子裡很靜,靜得只剩下呼吸聲,可這種寂靜並不能讓她的心緒稍微平緩一點,相反,這種靜令她感到害怕,就像是在上刑場之前的一種無聲的宣判。

心很疼,真的很疼,是那種心如死灰揪心的疼,也很亂,是那種剪不斷理還亂的亂,她很想把這兩個男人好好地比較一下,武功、家世、人品、性格、相貌」都拿來比一比,選出自己覺得最合適的一位,不過很可惜,此時此亥她覺自己已經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而且也隱約明白,即使比出個高矮胖瘦出來,恐怕也不會有真正的答案。

林子裡依然很靜,只是除了呼吸聲之外,還有偶爾的輕微抽泣聲,看到忘情在自己的面前從默默地流淚轉為抽泣,方傑只能無奈地暗歎,他也在想,如果忘情最先遇到自己而不是那個人的話,那會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情,不過這個世上沒有如果,他實在無法忍受一個女孩子總是讓他失望地在希望中徘徊,這層窗戶紙若是沒有捅破那也倒罷了小既然已經如此糾結了,那還不如快刀斬亂麻盡早瞭解此事。

林子裡已經不卑靜了,因為忘情抽泣地頻率越來越快,聲音也越來越大了,轉變成了哭泣,哭聲中透露著無奈和彷徨,或許是因為這個過程中方傑沒有安慰一句話,也沒有任何反應,所以最後就演變成了聲大哭,哭聲顯得無比的絕望。讓人聽了不禁側目,而哭成淚人的忘情讓人看了更是讓人憐惜不已。

終於,最見不得女人哭的方傑實在無法忍受這種氣氛了,翻了個白眼後,一咬牙,上前一步將忘情猛地往懷裡一攬,正痛哭不已的忘情哪裡料到方傑竟然如此大膽,一時間竟然忘記了哭泣,等反應過來的時候,現自己已經被方傑緊緊的摟在了懷裡,正要掙扎,卻不知怎麼的心頭一蕩,又放棄了抵抗,反而嬌羞不已地將腦袋埋進了方傑的懷裡。

便在這時,耳邊傳來了方傑的調侃聲:「畢嘖,手感不錯啊

如此破壞氣氛的利侃頓時讓忘情為之氣結,連忙抬頭想要從方傑懷裡掙脫出來,可沒掙扎兩下,耳邊卻又傳來方傑的一聲幽幽歎息:「唉,美人在懷這種事,誰不想呢?」

似乎知道方傑還有話要說。忘情不自覺地放棄了掙扎,只聽方傑又道:「可是,我實在無法忍受另外一個男人跟我一起分享這種事小就像你們女人無法忍受跟另外一個女人分享一個男人一樣,,我能理解你的難處,如果你真的是那種不要臉的女人,現在就不會那麼痛苦了」

聽了這話,忘情又開始小聲抽泣了,而方傑那糾結的話語還在她的耳邊迴盪著:「唉,記得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還是一個到處撿破爛的武學廢材,呵呵,真是諷刺啊,我當時真沒想過我們之間的關係會展到今天這一步……都說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我覺得我就是那只癩蛤蟆,沒錢沒長相沒武功沒背景。其實現在,我也很清楚自己根本比不上那位

「你、你不要這麼說,」

忘情哽咽著小聲勸慰了一句。可方傑像是沒聽見似地繼續道:「我這不是自卑,因為我知道自己至少有一樣比他強 我活的比他長!哈!」

幸災樂禍地輕笑了一聲後,方傑又語氣顯得有些失落地道: 「但他的命比我好,這是事實,我要是有他這種命,活到現在也知足了小,還是說說你吧,移情別戀不是你的性格,等你冷靜下來就會想明白,我只是你的一種精神寄托而已,你愛的還是那個人,好吧,即便是你現在不承認,那退一萬步來講,就算你跟我在一起了,你這一輩子也不可能忘掉那個人,這點你否認也沒有用。」

「可惜的是啊」方傑搖頭一歎,接著道:「可惜的是,我眼睛裡揉不得一點沙子,對朋友如此,對愛情也是如此,如果我沒有證實你心裡還藏著誰到也罷了,你可以永遠不告訴我,我也可以永遠難得糊塗下去,但既然現在已經知道他是你命中注定無法忘記的人,我想,還是算了吧,」

聽了這話,忘情不由得渾身一顫,緩緩地從方傑懷裡掙脫出來,不可思議地看了方傑一眼後,再也忍不住大哭了起來,哭著哭著又重新緊緊地抱住了方傑。腦袋埋在對方肩頭泣聲道:「我不,我不管…」

看著掛在自己身上的忘情,方傑不禁白眼一翻,做了個深呼吸後,才故作輕鬆地道:「你這丫頭。平常都是一派大姐大的作風,今天怎麼跟個小屁孩似的?打算跟我玩一哭二鬧三上吊啊?正好,這裡樹多,要不要我借你根繩子繼續表演一下?」

聽了這話,正大哭不已的忘情不禁撲哧一笑,但很快又哭了起來,可哭了不到兩下就忍不住再次笑出了聲,最後又哭又笑的忘情實在無法忍受了,竟然在方傑的脖子上狠狠地咬了一口,頓時惹得方傑齜牙咧嘴痛苦並快樂了半天。

鬆開嘴後,忘情看著自己的「傑作」不知怎麼地又開始神經似地嚎啕大哭起來,就在方傑不知所措想要再勸慰兩句的時候,忘情卻突然停止了哭泣,猛地從他懷裡抽出身來,淚流滿面地盯了方傑幾秒後,語氣顯得極為平穩地道:「我沒事了,繼續趕路吧!」說罷,沒再理會方傑。一邊胡亂地抹了抹眼淚,一邊轉身離去。

被對方的表現弄得莫名其妙的方傑愣了半天才緩過神來,下意識地摸了摸頸側的那排牙齒印,不禁微微一歎,再次作了幾個深呼吸後才快步跟上,心中卻忍不住暗自揣測,這場避遁的結果和答案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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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四章    秒殺玉真子


   那場避遁的答案是沒有答案,這是三天來方傑經過觀察後得出來的結論,那件事過去後,除了最初的半天忘情一直在保持沉默外,其他兩天時間裡就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般恢復了以往的淡然,可越是這樣,方傑越是覺的納悶,心想女人還真是善變得很。難不成自己被對方白咬了一口就這麼算了?

不過,既然忘情已經對此事絕口不提,方傑當然也不會哪壺不開提哪壺,除了偶爾想起這事心情有些複雜之外,其他大部分時間和精力都放在了內力外放的練習上。

這次內力外放練習和上次不同,由於路途中經常要穿過大片大片的密林,而林子裡面遍佈著各種毒物和荊棘,要想高速並且安全地通過,就得時亥保持高度的警覺和反應能力,而通過內力外放便可在接觸這些危險之前提前的到預警並及時調整運動方向、身體姿勢等一些細節進行閃避。

起初的時候。這項練習進行地並不是很順利,儘管方傑已經小心小、心再小心了,但在密林裡穿梭的時候仍然手忙腳亂地不是這裡被刺一下,就是那裡被刮一下,行了不到半日渾身上下便傷痕纍纍,身上的乞丐服也變成了布條野人裝,這還是其次,關鍵是被那些毒刺荊棘扎中後,全身就像是被無數的螞蟻撕咬一般,又癢又疼非常難受,若是不親身感受是無法真正體會到那種讓人抓狂的感覺的。

這個,期間忘悄是將裝備全開的,在不用擔心外物侵擾的情況下,行動速度反而比方傑快了不少。看到對右手舞足蹈地一會上竄下跳,一會兒左挪右移。偶爾朝虛空拍出一掌亦或是臨空改變漂移的方向,她就已經猜到方傑可能是在練習什麼武功,雖然有些心疼,但也沒上前勸阻,只是施展輕功默默地跟在方傑身後不遠處。

但漸漸地,忘情就發現方傑的移動速度越來越快了,身上的傷痕也越來越少了,最開始幾乎每個時辰都要換上一件新衣服的方傑在最後的半天時間裡竟然沒再換衣服,而且最後若不是方傑有意減緩了移動速度,她知道自己肯定是追不上的,儘管她全副武裝而方傑只是穿了件布衣。

而這個「時候。再看方傑的移動方式,就頗有點行雲流水般的味道



身體四肢還是手舞足蹈,但每一次擺臂或是踢腿都不是慌亂之下的無的放矢,而是一招一式都有著某種意義,有時眼看就要一頭撞上前方的大樹了,正閉著眼睛飄飛著的方傑腳尖一點,盪開腳下荊棘的同時藉著那兵微小的反彈之力身體貼著大樹飄忽而過。

而就在這一剎那間,方傑又不經意地抬起手臂往樹幹上一繞,手腕在大樹後上方輕輕的一抹,一甩,一拍,如果此時有人站在大樹背後,就能看到一條藏在枝梢上的斑瀾毒蛇被突然晃過的方傑十分隨意地抓在了手裡,然後又被迅速甩飛了老遠,甩飛毒蛇的冉時。手掌還在樹幹上輕輕格了一下,藉著這股反震之力,方傑已經飄到了前方另外一顆大樹下面

若是途中遇到一些溝壑懸崖什麼的,方傑一般都是能直接跳過就跳過,跳不過就直接跳下去,待到利用慣性飄飛到對面崖壁的時候,將內力灌於雙掌向下拍擊減緩下落的慣性,然後再手腳並用施展輕功攀爬上去,不過,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忘情反而稍微佔據了一點優勢,這倒不是因為她輕功比方傑厲害,而是因為九陰白骨爪這門武功用來爬讓1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而她恰恰學了這門武功。

第一次看到忘情竟然用九陰白骨爪爬山的時候,方傑心中多少有點暴殄天物的感覺。但幸好他是個務實主義者,所以也沒覺的這有什麼不對,只是建議忘情最好也能練下招式熟練度早日成為武學大宗師。

對此,忘情並無異議,以前她不怎麼喜歡練級主要是因為她對遊戲沒什麼興趣,認為只要能回到那個,人身邊就知足了,而現在的情況似乎已經有點不一樣了。而且忘情閣要想發展壯大起來,沒有幾個高手坐鎮是不行的,身為副閣主自然有義務也有責任把自己的實力提升起來,至少不能弱於那些准玩家宗師,所以無論於公於私,忘情都不會再繼續原地踏步下去了。

三天後,兩人終於到達了赫圖阿拉城南門外的橋頭。準確點說,方傑花了三天半時間才到達這裡,畢竟路上因練習內力外放花了不少時間休整,所以耽誤了半日,不過幸好,此刻玉真子正好端端地站在橋上,橋頭兩邊還有兩支胡家百人小隊駐守,橋頭南邊還豎著一條由粗布製成的橫幅,上面搞怪地寫著幾個大字:「胡說率領關外胡家全體玩家歡迎天下第一高手方傑蒞臨赫圖阿拉城指導工作!」

「這小子!」看到條幅後,方傑頓時有些無語,心知胡說是想利用這個機會再賣個好給他,算是為上次的事情道歉,不過這其中也多少有點利用的成份在裡面,此時胡家和鎮遠鏢局正處在門派賽的最後緊要關頭,如此大張旗鼓地宣傳他到了赫圖阿拉城自然是想起到一點震懾效果,至於能起到到底有多大的效果就無所謂了,反正不用白不用。

駐足在橋頭打量條幅的同時,駐守在這裡的胡家小隊隊長也注意到了丐幫弟子打扮的方傑,正要上前詢問一番,卻見方傑將面部一抹,顯出了本尊的相貌,看清方傑的柑觀後。小隊長生是一愣,接著驚喜不凡地迎卜前道!」賞軍兆。果然是您!兄弟們在這裡可是等候多時了!」

方傑取下面具自然是為了表露身份以免又遇到什麼不必要的麻煩,但看到對方這麼熱情。還是忍不住有些納悶,便在這時;只聽那人一臉難堪地道:「方老大。難道您忘了,在踏雪院咱們見過面啊」。

方傑微微一怔。仔細打量了時方一番後,終於想起這人便是在踏雪院故意刁難自己的那位,心想難怪此人竟然這麼容易認出自己,原來早就見過易了容的自己,至於是怎麼猜出將踏雪院踩成踏坑院的那人就是他。這一點也不難,畢竟能做到踏雪有痕而無聲的高手,江湖上屈指可數,再聯繫上次圍剿玉真子的一些傳聞,他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原來是你」方傑笑了笑,調侃道:「怎麼,這次你又想跟我打什麼賭啊?」

「慚愧慚愧!」那人無比汗顏地苦笑不已,連連搖頭道:「您就別寒磣我了,我錯了還不行嘛,,不說這個。了,這次是胡老大特地派我們前來迎接方少的。胡老大交代過了。讓我們守住玉真子防止其他人搗亂,若是方少對玉真子下手,讓我們盡全力從旁輔助。您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千萬別跟咱們客氣!」

方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掃了一眼四周,發現此刻騎馬出城的胡家弟子絡繹不絕。雖然看上去沒什麼組織性,但離開的方向都是南邊的官道,一旁的小隊長心有所感地解釋道:「現在鎮遠鏢局、商家堡和星宿派正對山海關進行圍攻,這些兄弟都是前去支援的,胡老大此刻正親自坐鎮山海關籌備決戰之事,所以不能來迎接您了。」

方傑點了點頭,默算了一下後,推算出兩派的門派戰也就在這一兩天之內結束,所以此刻正是關鍵時期,在這種情況下胡說竟然還沒忘記他要刷玉真子的事。朋友做到這份上也算走到位了。念及此處,方傑笑道:「好了。你們不用管我,現在就直接去山海關幫你們的老大吧,玉真子我一個人就能應付

「這,」那名小隊長有些為難地抓了抓腦袋,似乎是覺得就這麼去了山海關沒辦法跟胡說交代。

方傑搖頭一笑。道:「你放心,就說是我讓你過去的」,順便幫我帶句話給他,下個月我幫他刷一次玉真子,讓他別整天惦記那個搶他東西的人了。」

「那太好了!您是不知道啊,老大最近為了這事心情很不好!」那人笑著八卦了一句後。也不再矯情,朝方傑抱了抱拳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告辭了」。說罷,驚羨地掃了方傑身邊的忘情一眼後,便招呼手下的一幫兄弟離開了。

方傑自然注意到了對方這最後一眼,有些無奈地對一旁的忘情道:「唉!讓你弄個醜一點的人皮面具,你現在倒好,乾脆不戴人皮面具了,這也知」。

沒等方傑把話說完,忘情便淡淡地道:「太什麼了?太不可理喻了?沒辦法,長的就這樣,誰愛說誰說去,反正我喜歡。」

罷,忘情在方傑驚詫的目光下,將其胳膊一攬,身子也貼在了方傑的肩膀上,表露出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頓時又惹得周圍路過的玩家一陣側目和心痛不已。心想好好的一朵鮮花怎麼就插在牛糞上了呢?

「你、你這是幹什麼?」方傑做賊心虛地四下盼顧了一圈後,小聲斥道:「你這是讓我成為真矢之的啊!趕緊放手!」

「我 不!」忘情撒嬌似地白了方傑一眼道:「我們之間不是有約定麼?你說過,在公共場合,我必須給足你面子。滿足你那點虛榮心,還得叫你相公。難道你忘了?我現在不是正在滿足你的虛榮心

?。

「你這,」方傑頓時頭大了,心想這女人到底在發什麼神經,怎麼突然間像是變了個人似的,難道最後的答案是這位還真愛上了自己不成?不可能啊。自己都那樣拒絕了 可都到這份上了還談什麼約定呢?

念及此處,方傑覺得有可能是自己多想了,只得默認了忘情的行為,無奈地笑道:「好吧好吧,隨便你好了,反正我又不吃虧!」

忘情不禁會心一笑,正要說些什麼,卻聽方傑又道:「不過你現在最好先鬆手,要不我沒辦法殺玉真子啊!」

忘情沒有很快就鬆手,只是問道:「相公小要我幫忙嗎?。

方傑頓時被「相公」二字雷得白眼一翻,但很快就順著對方的話掩飾道:「娘子啊。你這不是搞笑麼,你若走出手,那我哪還有面子啊!放心吧,乖乖地在一旁看你相公的本事吧!」說罷,方傑還拍了拍忘情的腦袋,兩人那樣子在外人看來還真就是一對恩愛的夫妻。

這次輪到忘情被方傑的舉動給雷住了,愣了半天才回過神來,卻發現方傑已經開打了。

剛開始的時候,方傑和玉真子都只是試探性的攻擊,所以也沒出現你追我趕或者什麼驚險的場面,但兩人過了二十幾招後,戰況漸漸變得激烈起來,惹的不少來往的玩家紛紛在遠處駐足圍觀,但由於兩人身法太快,很多人並不知道與玉真子單挑的這位竟然就是目前公認的第一高手方傑。

其實,若論綜合實力,方傑佔據著絕對的優勢。但只論身法的話,只要內力足夠,玉真子卻也不是那麼容易被擊中的,畢竟方傑的基礎身法雖高」雙有項像樣點的輕功練牽滿級。與!對應的,玉真子冉咒刁懷五百級的神行百變。所以在打鬥過程中,玉真子雖毫無還手之力卻也讓方傑一時半會拿他沒辦法。

總之兩人打鬥的整個過程就有點像獅子搏兔,方傑是獅子,玉真子是兔子,若是跑直線的話,兔子肯定跑不過獅子,絕對是必死無疑,但玉真子憑藉著小範圍的移動和閃避,卻總能在危急關頭躲過方傑的攻擊,即使偶爾被擊中也不至於受到太產重的傷害,畢竟身為凹《的玉真子,氣血要比正常情況下厚得多。

雖說這麼耗下去玉真子肯定難逃敗亡的下場,但一時半會似乎也解決不了問題,方傑一開始並沒有料到是這樣的情形,眼見周圍圍觀的玩家越來越多,心中也不免開始急躁起幕,心想這樣下去說不定等會又要惹出什麼麻煩事來。

就在方傑一邊與玉真子纏鬥著,一邊尋找對策的時候,忽聽玉真子身後傳來「哈!」的一聲尖叫,叫聲極其短暫且十分刺耳,就像是女鬼嚎叫一般,但這一叫過後,剛剛還活蹦亂跳的玉真子竟然睜大著雙眼就那麼軟倒了下去!

定睛一瞧。發現玉真子後面站著的是忘情,只見其眼露凶光,雙手連環成爪,十指殷紅,鮮血緩緩地從指尖滴落,樣子顯得十分兇惡恐怖,再低頭一看。撲倒在地上的玉真子後腦和後心分別出現了五個。

九陰白骨爪 秒殺!

看到這一幕。在場圍觀的玩家全都表情呆滯了,玉真子到底有多厲害,他們這些常年在赫圖阿拉城晃悠的人是再也清楚不過的了,以前的事就不提了,就只說上個月胡說還帶領近千高手圍剿才勉強耗死玉真子,可這位倒好。一爪就把玉真子給抓死了,這也太不可思議,太匪夷所思了!

「走」。

方傑操了半秒後。連忙將地上的無主之物收進乾坤戒。看都沒看一眼便拉著忘情那只還沾滿鮮血的手,施展輕功躍出了圍觀人群,然後迅速溜進了城門,晃眼間便消失在了大家的視線之中。

進城之後,方傑帶著忘情七拐八彎繞了幾條小路後,見沒人跟上來,這才停下腳步。朝忘情翻著白眼道:「你要麼不出手,一出手就是一鳴驚人啊」。

忘情面色古怪的盯著方傑道:「你不會是怪我沒給你面子吧?」

「哈哈哈,怎麼會呢!」方傑不由得大笑道:「面子算個屁啊!早知道你能一招秒掉玉真子,我才不會浪費那個力氣!對了。你剛才那招是九陰白骨爪傷精氣的絕招吧?那玉真子氣血厚,精氣值卻不高,這九陰白骨爪看上去還蠻好用的,謝了謝了!」

「謝個什麼,這九陰白骨爪的秘籍還是你送給我的呢忘情這才抿嘴一笑,默認了方傑的說法,但旋即又面色古怪地看著方傑,支支吾吾地道:「你、你是不是是不是可以鬆手了?」

「呃?」方傑不由得一呆,下意識地搓了搓手指,這才意識到自己還抓著對方的嫩手。連忙將其鬆開,打了個哈哈道:「哈,剛才人太多,怕鬧出行麼麻煩,情急之下就拉著你跑了 」。

忘情淡淡地一笑,接著又無比認真地道:「我們之間好像約定過,沒有我的克許,你是不允許主動碰我的。」

方傑愣了半天。發現忘情這話好像不是在開玩笑後,不禁訕訕笑道:「不至於吧。牽個手而已,何必搞的這麼嚴肅

沒等方傑把話說完,忘情便已經打斷道:「那天你抱過我又怎麼說呢?。

「這」 方傑頓時被問得啞口無言,嘴角抽搐了兩下後,一臉無奈地道:「那你說怎麼辦吧,反正抱也抱過了小大不了我也讓你抱一次咱們就扯平了,」

「你想得美!」忘情不禁撲哧一笑,接著又趕緊乾咳了兩聲,盡量保持嚴肅的樣子道:「作為你違背約定的懲罰,我罰你以後每天至少抽出一個小時的時間教我學易術,一定要好好教我小直到我學會為

聽了這話,方傑心知對方這次恐怕是真的對他死心了,要不然也不會提出這麼個奇怪的要求,考慮了兩秒後,十分大方地點了點頭道:「行,不就一個小時嘛,沒問題!不過我不能保證每天都抽出1個小時時間啊,有可能今天沒時間,明天教你2個小時也說不定。」

方傑本以為忘情不會有什麼異議,誰想對方卻道:「那不行,不論是颳風下雨,還是你有其他什麼事,每天1小時,雷打不動。反正學成之前我就跟著你了!」

「嘶」 方傑不禁倒吸了一口氣,皺著眉頭眨了半天的眼睛,想來想去實在沒搞明白對方到底是什麼意思,正疑惑間,忽聽忘情又道:「當然了,我知道這對你可能有點不公平,所以呢小從今天開始,我們之間的約定改一下。以後你可以主動碰我,不需要我的同意

完這話,忘情俏臉一紅,轉身蹦蹦跳跳地跑開了老遠,被涼在原地的方傑硬是莫名其妙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一邊快步跟上,一邊暗自揣測此女說這話到底什麼意思,,死心了?不像!繼續腳踏兩隻船?不是那種人!移情別戀了?不可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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