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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朱茱]愛上皮皮女生[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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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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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26 18:40:47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
愛上皮皮女生 作者:朱茱

說明一向愛整人的黑肱昕,這回狠狠地被愛整。
在靳延的眼中,她就像個愛玩、欠管教、皮死人的女生,
「不許妳用水靈靈的眼睛看其他男人、不許耍脾氣、不許……」
嘖嘖,管她就像老公管老婆那麼多。
真是笑話!她的眼睛愛看誰就看誰,想整誰誰就該被整,關他什麼事!
但她就是拿他沒輒,一個吻就把她治得服服貼貼,乖乖聽話……
能修理黑肱昕的男人,肯定不是個等閒之輩。
靳延倒是頗認命的,誰教他要愛一個這麼皮的女生。
一邊要收拾她闖的禍,一邊要馴服她不乖的心;
看她一個眼色,就要知道她又想搞什麼鬼。
每天過得很刺激,因為她總有玩不完的新鮮花樣。
要是他把愛的段數不高,無法把她吻得神魂顛倒,
乖乖聽話、被整的那個就會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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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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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26 18:41:0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佛祖呀、觀世音菩薩呀,還有媽祖、土地公、三太子……請你們千萬得保佑我闖禍無罪、闖禍平平安安、順順利利,保佑保佑!!」黑肱昕閉著眼跪在神像前,也不知這尊神明是何神佛,嘴裡亂求一通。

    自從她懂得「闖禍」二字以來,便一直遵奉「不怕闖禍,就怕沒禍闖」的格言;反正,一向以來,她所闖的禍不是有人替她頂著,就是能夠順利過關。可是最近也不知道犯了什麼沖,老是出師不利,做什麼都「凸槌」,簡直背到極點,害她得到處閃躲那些被自己引發的各方怒火,搞得她連自己的小窩也不敢回。

    唉!為了以後的生活樂趣,還有闖禍順利,她這個無神論者只好四處求神拜佛了。

    誰知,她特地跑了T市的各式大小廟堂,就連這麼偏僻的山區也來了;可是這拜了一天的神佛下來,任憑她求得口乾舌燥,擲簽擲得手都快斷了,出現的永遠都是笑簽,這些神佛,怎麼就是不肯賜她一張「闖禍無罪」的免死金牌。

    她偷偷地睜開一隻眼,看著頂上三尺的這尊神明,瞧它髯髯白鬚,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心地肯定特別好,如今她所有希望只能寄托在神身上,要是再求不到,今晚她真的不敢回家了,因為被她惹火的小哥黑肱旭,鐵定會等在她家門口,準備將她碎屍萬段。

    唉,早知道就不要叫二嫂潘瑾純去走什麼內衣秀……

    「神明伯伯,希望您保佑我以後闖禍順利,生活不會無聊,也不會被那些無趣、開不起玩笑的哥哥追殺,日後我一定會準備大魚大肉來謝您的,保佑、保佑!」說著,她高舉著簽準備要擲,動作卻忽然停住,她靈活的大眼溜轉地瞧著神像,然後把簽放回桌上。

    「嘿嘿嘿……」她眨眨眼,撒嬌地和神像打著商量,因為她今天真的擲笑簽擲到怕了,「神明伯伯您這麼厲害,當然不用擲簽了對不對?乾脆我們來個心靈溝通,您說好不好?如果您答應我所求呢,就別開口說話,如果您不答應呢,就說『不行』,這樣公平吧!」

    等了一會兒——「哈!您不說話,我當您默許了,謝謝神明伯伯,您真是個大好神。」

    她興奮地跳起身來,小小的個兒半趴在桌上,使勁地用手指勾著放在神像前的護身符。

    終於拿到護身符了,她開心地轉身要走,卻迎面撞上一堵肉牆,害得她腳步不穩,往後跟踏了好幾步,然後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更可惡的是,這個肇事者竟然拉都不肯拉她一把,害她跌得屁股差點沒裂成兩半。

    「你——」她皺著小臉,一手揉著她被撞疼的屁股,一手指著眼前這個高大如山的男人叫道:「你害我摔跤,還不扶我起來!」

    而那個男人果然依言走了過來,卻不是扶著她的手,而是一把將她拎小雞似的拎了起來。

    「哇!你幹什麼?快放開我!」黑肱昕雙腳離地,驚慌地在空中晃著。

    那個男人眼底閃過一抹戲笑,然後真的放開了她。

    「啊!好痛!」再一次摔在地上的黑肱昕,疼得眼淚都快掉出來,「你——你——你王八蛋!」

    「是你要我放開的。」他皺著眉,無辜地說著。

    「你——你——」黑肱昕一張小臉疼得皺成一團,簡直氣得說不出話來。

    「這只是小小的懲罰。」他雙手環胸,根本不打算扶她一把。

    黑肱昕沒敢再開口要他扶,她自己站起來,「我又沒有得罪過你,你憑什麼懲罰我?」

    她美目溜轉地打量著他。雖然他沒有大哥黑肱昊的冷峻酷帥、也不及小哥黑肱旭的俊逸非凡,可是他那深刻的五官和渾身散發的粗獷氣息卻是令人印象深刻,尤其是那對總是帶著戲笑的深邃黑眸,更是令人忘不了。

    所以她敢百分之一千萬地肯定自己絕對沒有得罪過他,因為只要是被她整過的人,她可是個個都記得一清二楚;而眼前這個高大、俊朗男人,她真是一點印象也沒有。

    「你這個胡鬧的小孩子,連神明都敢誆,我只是替神明懲罰你罷了。」他看著她緊捏在手上的紙符。

    「我不是小孩子!我沒有胡鬧!」她早就已經滿十八歲了,再說她可是非常、非常虔誠來求神的,一點胡鬧的意思也沒有。

    「放回去。」他指著她手中緊握著的紙符。

    「不要!」黑肱昕連忙往身後藏。這可是她好不容易才「求」來的免死金牌,說什麼她也不可能再放回去。

    「如果你不怕天打雷劈,就拿走吧。」他看了看厚雲黑如潑墨的天色,然後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哈!我告訴你,我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怎麼會怕閃電和打雷呢!」這是她引以為豪的,她才不像有些小女生一碰到打雷閃電,就嚇得臉色發白、亂吼亂叫的。

    才到門口,突然一條長長如蛇竄的閃電打在她眼前,嚇得她轉身直往他懷裡奔,接著又一記轟隆隆的雷聲,更是嚇得她花容失色。

    她捂著耳朵地連嚷著:「啊——不敢了,下次不敢了——哇——」

    他緊緊地將她圈在懷裡,一陣陣的雷聲彷彿從此被他阻隔在外。

    「停了。」

    「停了?」黑肱昕白著臉,害怕地從他懷裡探出頭來,怯怯地看著廟門外。

    一般的閃電和雷不都是在遠遠的天邊嗎?怎麼剛才的閃電好像直朝向她竄來,就連雷聲都像是故意挑在她頂上打,差點嚇死她,難道她真的得罪神明了?

    她怯怯地看著笑得一臉慈祥的神像,心裡掙扎著到底要不要把紙符還給神,但最後,她還是決定不還了,因為她相信神明不會這麼小氣的。

    「來了。」

    「啊——哇——」還沒看到閃電、聽到雷聲,黑肱昕連忙把頭埋進他的懷裡,先尖叫個幾聲起來預備著。

    「我是說雨下來了。」他好笑地看著不及他胸口的黑肱昕,這就叫作做賊心虛。還說什麼天不怕地不怕的,瞧現在一有風吹草動就嚇成這樣。

    這個好玩的女孩,瞧她這身價值不菲的衣著和嬌生慣養的尊貴氣息,八成是讓人寵壞而任意妄為的富家千金,而他向來最討厭這種人,也避之惟恐不及,可是眼前這個長得像個娃娃的大眼女孩,實在太好玩了,令他忍不住地想捉弄她,更想挫挫她眼裡折不下的傲氣。

    「你故意的。」黑肱昕狠狠地踩了他一腳,可是他卻如山般,動也不動的,她氣不過,又猛踩了幾次,但還是沒動靜。

    「放開我!」踩不痛他,她乾脆死命掙扎著。

    「我一向不會放開任何自動往我懷裡送的女人。」他眼神曖昧地盯著她閃亮如夜星的大眼,揚著戲笑的唇威脅似的緩緩向她逼近。

    黑肱昕的心臟,因為他不斷靠近的唇而漏跳了好幾拍,她連忙撇開臉,又羞又惱的,雙頰紅通通的一片。

    「你——你無賴!」

    「你說錯了,我是地痞流氓加無賴。」他迷眩地看著她透著殷紅、細緻如粉瓷般的嫩頰,突然有一種想咬她一口的衝動,可是一思及這個嬌嫩嫩的女孩可能未滿十八歲,他滿腔的熱浪倏地冷了下來,他可不想因為誘拐未成年少女而去吃免錢的牢飯。

    「你——你給我記住!」現在她終於知道什麼叫作不知廉恥的地痞無賴了。

    「好,我叫靳延,你千萬可別忘了我喔,小寶貝。」他雙手改置在她的腰上,噁心巴拉地暱喚著她。

    「少噁心了,誰是你的小寶貝!」她格開他的手,渾身寒毛豎立,一層皮差點兒沒跟著疙瘩掉下。「姓靳的,我會狠狠記住你的!」

    黑肱昕氣乎乎地轉身就走,長這麼大還沒有人這麼無禮地對待過她,她要是不整得他七葷八素,認不得祖宗十八代,她就不叫黑肱昕!

    「現在下著大雨,你上哪兒去?」他雙手環胸,倚著廟內的圓柱,下巴努努外面的傾盆大雨。

    「不用你管。」黑肱昕板著小臉,頭也不回地啐道。

    「哈!我哪有空理一個任性的小孩,只是外面雨大,我可不想有人死在我的地盤上。」

    這附近就只有他們一家,他可不想這裡發生什麼命案,否則那群不講理的警察,一定會以為是他犯的案而找上他。

    「我有車——」

    「如果外面那部金色的車子是你的,那你更別想走了。」他打斷她的話,眼角的笑意更深。

    「什麼意思?」她回頭瞪著他。

    「剛才我經過的時候,看見車子的四個輪胎全被偷了。」剛才就是因為想進來告知那個倒霉的車主人,他才會踏進這座他八輩子都不會進的廟,誰知剛好讓他遇見黑肱昕正誆著神明。

    看不過她欺侮只是座泥像、開不了口的神明,於是他路見不平地出手整她。

    哼!遇上他,算她倒霉。

    「什麼!」黑肱昕連忙衝出去,渾身濕淋淋地看著失去四輪、被架離地面的車子,眼珠子差點沒掉下來。

    哇!難道這真是得罪神明的下場?!她的車子被人架得高高的,四個車輪早就不翼而飛,這下,她要怎麼下山,怎麼回去呀?

    靳延跟著她走到車旁,雙手性格地插在口袋,任雨水打在他臉上也不抹去,反而是十足幸災樂禍的表情。「誰叫你要開這麼昂貴的車子來我們這種窮鄉僻壤,被偷活該。」

    黑肱昕絕望地盯著車子,是誰這麼缺德,缺錢可以和她商量呀,犯不著拆她的車輪吧,這部車子可是她逃命的工具哪,這叫她今後如何亡命天涯呀?

    要是讓她知道是哪個可惡的缺德鬼動的手,她絕對要剁碎他的雙手丟到河裡喂王八!

    「我看你這部車子,每個車輪至少值五萬以上,難怪會被偷車賊看上。」

    何止!這部金版的紀念車種,全世界只有三部,光是一個車輪就要十二萬了!

    「看來今天你是回不去了。」

    「沒錯,但我不至於落得連個棲身的地方也沒有。」黑肱昕氣憤的情緒並沒有維持太久,反而露出了一抹笑,車輪既然被偷那就算了,反正她也不敢回家,不如就賴在這個無賴家裡。

    這個靳延看起來是無賴了點,不過應該不是什麼壞人,跟他回家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再說,若不跟著他回家,她根本沒機會整他。

    而她這一抹雨中笑靨,恍如出水芙蓉似的,令靳延失了神。

    遇水而微濕的長髮服帖地沾在她的兩頰,將她心形的臉蛋襯托得更加白皙;而一雙大而無辜的眼睛此時更顯得楚楚可憐,當下便激起了他前所未有的憐惜之心。

    他情不自禁地深深看著她,任體內那股陌生的熱流竄過全身,激得他向來平穩的心不禁狂跳起來,腦中更出現了想從此將她攬在懷裡細細呵護的念頭。

    一念及此,他全身的血液更加澎湃,直到那熱浪漲得他胸口難受、呼吸困難,將他神遊的心志拉回現實,他才驚覺到自己竟然會產生這種怪念頭。

    靳延連忙搖搖頭,好讓自己回過神來。

    這種驕蠻任性的富家千金,父母呵護在掌心都來不及了,哪裡還需要他保護?

    他有些氣悶,語氣不自覺地有些發酸,「廟裡嗎?你得罪神明,你不怕神明半夜勾了你的魂?」

    「誰說我要睡廟裡的,你不是說過這裡是你的地盤嗎?今晚我就睡你家了。」

    「你說什麼?」靳延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她到底是笨蛋還是父母沒教好,難道她的父母沒告訴過她,不可以隨便跟陌生人回家嗎?!

    「嘿!難道你不該略盡地主之誼嗎?」她用手肘輕撞著他,雨水順著她抬起的手臂而洩成了一幕水珠簾。

    「你——」早知道他就不要雞婆跑來告訴她車輪被偷了。

    「走吧,我餓了。」她真的餓了,求了一天的神佛,她什麼東西也沒吃。

    「你不怕我把你吃了?」他壓下怒氣,眼神邪惡地睨著她。

    「如果你吞得下去,就吃吧。」她就不信他真敢吃了她。

    「果然是秀色可餐的好貨色。」他輕佻地執起她渾圓的下巴,刻意以淫邪的眼神睨著她,「正好,今晚我缺一個暖床的。」

    瞧他說得跟真的一樣,向來膽大的黑肱昕不禁膽怯地噤了聲,防備地盯著他。

    「哈哈哈——」她躊躇、怯懦的樣子,激起了他爽朗的笑聲,那氣勢十足的笑聲,無心地震碎了無數落下的雨花。他兩手大張地走在雨中,笑得好不快意,任豆大的雨點打在他身上也不覺得痛。

    「王八蛋!」知道自己被耍了,黑肱昕簡直怒不可遏,向來只有她整別人,哪裡輪得到別人來整她,這個靳延,皮最好給她繃緊一點!

    她抹去滿臉的雨水,氣乎乎地鼓著臉,連忙小跑步地跟上他。

    突然!又一記閃電劃破了黑幕,嚇得黑肱昕緊緊偎在靳延的身邊,一左一右地走著,而那一閃而過的光亮,瞬間掠亮過廟門上的幾個大字——月老廟。

    哈!這個闖禍精黑肱昕,怎麼也料想不到自己竟求神求到月老廟了。

   

    「哥,你怎麼能隨隨便便帶陌生人回家!」靳琪趁黑肱昕進浴室洗澡的時候,連忙拉過靳延小聲地叫道,「要是她洩漏出老爸的行蹤,老爸就完蛋了!」

    她的父親靳有財,上個月才剛剛倒了人家七十幾萬的會,要是被人知道他躲在這偏僻的山區裡,那些債權人不上門討倆才怪。

    「那最好,省得老爸再毫無節制地爛賭和四處起會。」靳延不屑地撇撇嘴,有這種父親真是三生不幸。

    每次父親一欠下債務,他便立刻捧著錢去還,讓父親以為反正欠錢時,自然有人替他還而變本加厲。有幾次,他也想狠下心不替父親還債,可是當父親淚流滿面地求他時,他又心軟了。

    「你說的是什麼風涼話呀?他可是我們的爸爸呀!」

    「如果有這種老爸,我寧願沒有。」

    「你怎麼能這麼說,老爸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你又不是不知道!」靳琪氣極地低吼著。

    聞言,靳延忽然沉默不語,歷經滄桑的雙眼倏地暗了下來。

    他就是因為太清楚父親為何會變成如此消極、頹廢,他才會在屢次的勸阻父親無效下,一肩扛起所有家計,毫無怨言。

    想當初,他們家經營著小小的電腦公司,生意還算過得去,一家人開開心心的。

    直到有一天,父親的朋友找上他,說是要合夥在大陸投資做生意,騙得父親收了電腦公司,四處的借錢、起會,甚至還把房子拿去抵押,結果那個良心被狗啃的人竟卷款潛逃,害父親背了一屁股債,更從此頹靡不振,不但成天酗酒還染上了賭癮,連母親都給氣死了。

    這些年來,他們過著四處躲債的生活,要不是他憑著自己對電腦的一點知識,進入一家軟體公司打工,他們全家早就餓死了。

    後來又因為架設出的網站得到客戶的熱烈反應,老闆對他賞識有佳,願意資助他上大學的所有費用,讓他去學軟體設計。畢業後,他憑著天分與努力,不到一年的時間,他已經成為這家軟體公司的總工程師了。

    雖然收入豐厚,但他仍怕整天又是酒又是賭的父親,哪一天會築下天高般的債台,狗急跳牆地把靳琪賣掉。

    「小琪,難道你不怕有一天老爸賭輸了會把你賣掉嗎?」

    「我——」瞬間靳琪驚恐地瞪大了眼,她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如果我們再不想個辦法替爸戒賭,就算金山銀山也填不滿爸這個無底洞。」

    「爸真的會賣了我嗎?」靳琪害怕得眼淚在眼眶裡轉。

    「放心,有我在,不會有那一天的。」靳延緊抱著妹妹保證道。

    「靳延,我的衣服沒地方掛,你先拿著。」黑肱昕從浴室探出一顆頭,把衣服丟給了靳延。

    靳延來不及反應,結果衣服便迎頭罩上。他愣了一下,連忙扯下衣服,一身怒火頓時狂飆!

    因為一個男人被女人的衣服罩在頭上,可是會倒霉三年的!

    他怒極地想將手中的衣物撕碎,但卻被靳琪搶走了,因為她看到了衣服襯裡那獨一無二的蝶舞標誌。

    這不是神秘的設計師——「衣蝶夫人」的專屬標誌嗎?

    天啊!以往只能在時裝雜誌上看到的衣服,今天竟出現在她手上耶!

    她雙眼發亮,忍不住興奮地緊握住小洋裝,臉上又是淚又是笑的。

    「我猜這個女孩家裡一定非常、非常、非常的有錢。」靳琪十足地肯定。

    「怎麼說?」他只知道她可能很有錢,但卻不至於像靳琪這麼的肯定。

    「你看這衣服上的蝶舞標誌。」她獻寶似的把標籤翻出來給他看,「這可是神秘的衣蝶夫人親手設計的,據我從雜誌上看到的,衣蝶夫人設計的衣服之所以會比一流設計師還來得昂貴,不單是因為她設計出來的衣服,符合所有少女心中甜蜜的夢想,更因為她設計出來的衣服永遠只有一件,所以想要得到她所設計的衣服,還得經過競標呢,我猜呀,這件洋裝至少要二十萬以上。」

    「這塊破布要二十萬?」靳延不敢置信地大叫,「設計的人是神經病,買的人更是十足十的瘋子!」

    「這我們不管嘛,眼下只要抓住她這棵搖錢樹,我們一輩子都不愁吃穿。」

    「什麼意思?你想做什麼?」靳琪揚著算計的表情令他覺得非常的不安。

    「這樣……」她附在他耳朵上,小聲地說著。

    「不行!說什麼都不行!」雖然他最不屑那種生活在溫室中,不知人間疾苦的千金大小姐,可是他身為堂堂男子漢也絕不會做出這種卑鄙無恥的事。

    「又不是真的要你欺侮她,只要你們脫光衣服做做樣子,讓她以為你欺侮了她,到時候她一定會要你負責,只要你娶了她,這輩子我們就不愁吃穿了。」

    「不行!」靳琪怎麼這麼天真啊!

    門鎖轉開的聲音,表示裡頭的人兒洗好了操,要出來了,於是靳延吞下滿腹的斥責,連忙結束話題,「我警告你,千萬別給我胡來。」

    「我好了。」黑肱昕穿著靳琪的襯衫,拉開門後,緩緩地走了出來,水靈靈的模樣,把在場的兩個人全都看傻了。

    濕氣氤氳的她,清靈得像闖入人間的精靈,那件過大的襯衫穿在她身上,令她看來更加的嬌小、惹人憐愛,而那一頭黑亮如燕羽的發,恣意地披散在她小小、瑟縮的渾圓肩頭上,增添了一抹女人的媚態。

    「便宜你了。」靳琪笑笑地推推看得失神的靳延。

    「閉嘴!」靳延小聲啐道,俊朗的臉上首次爬上一陣緋紅。

    「你們在聊什麼?咦?飯呢?」

    黑肱昕越過靳延,沐浴後淡淡的體香,不經意地撲上他的鼻息,直竄他腦門。

    霎時靳延呼吸一窒,心底像是讓某種絲索類的東西給纏住了。

    也不知是怎麼回事,他忽然覺得和她有著天壤之別,她是高貴純潔的天使,而他卻是低下的一把塵土。

    這個想法讓他非常生氣,於是,他故意把放在角落、已經過期很久的餅乾給她。

    「只有幾塊餅乾,要吃不吃隨你。」

    黑肱昕接過手,打開一聞,一股霉味差點令她作嘔。

    「這怎麼能吃?」她捏著鼻子連忙丟還給他。

    「只有這個,怎麼樣?如果你不高興,現在馬上離開,沒人攔你。」他口氣非常的不好。

    「這——」這分明是想整她嘛!

    黑肱昕抿緊小小的唇,嬌弱的雙肩不住地顫抖著,然後,她忽然可憐兮兮地放聲大哭,豆大的珠淚跟著落下。

    「嗚……哇……人家無家可歸已經夠可憐了,你們還欺侮我,哇……全世界的人都不要我,那我活著還有什麼用,不如死了算了,嗚……嗚……」

    「別哭、別哭,我們沒有不要你。」見她哭得可憐兮兮的,靳琪一下子慌了手腳。

    黑肱昕吸著鼻子,大眼淚波盈盈地指控著靳延。「有,他!」

    「哥,你說句話呀!」靳琪急得直跺腳。

    「我沒有不要你。」她滴滴的眼淚令他罪惡感十足,他僵著聲音訥訥地說道,「小琪,泡碗麵給她吧。」

    其實,他也不是故意要惹她哭的,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純真如天使般的氣質和那掩不住的尊貴氣息,就是會令他莫名地感到生氣。

    黑肱昕低著頭抹去滿臉的淚水,菱形的嘴角揚起得逞後的竊笑。

    哈!誰說掉淚的女人是弱者?如果說這句話的人知道女人的眼淚足以左右事情的結果,他一定會自打嘴巴的。

    吃完了靳琪泡來的碗麵,黑肱昕滿足地抹抹嘴。

    「我困了,今晚我睡哪兒?」向來白天睡覺,夜晚活動的她,為了求神,一整天都沒合上眼,現在真是困極了。

    「那裡。」靳延沉著臉,指著旁邊那張大床,好心地將自己的床讓給了她。

    「晚安。」黑肱昕蹦蹦跳跳地走過去,臉上滿足的模樣,一點也看不出她有什麼可憐之處,靳延不禁懷疑,剛才她的淚是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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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26 18:41:22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夜裡,黑肱昕忽然醒來,她輕巧無聲地想坐起身來,但頂上傳來一陣拉扯的疼痛,令她馬上停止一切動作。

    怎麼會這樣呢?她摸向自己的頭髮,這才發現她的頭髮竟被人綁在床柱上!

    這——哪個缺德鬼?!

    她小心地側過身體,仰著頭,小手困難地解著被綁在床柱上、纏成麻花狀的頭髮。

    忽然,她的眼角餘光瞥見床底下睡得正熟的靳延。

    該不會是這個缺德鬼做的好事吧?她鼓著臉,憤憤地瞪著他——你完蛋了,靳延!

    她加快手上的動作,好不容易地,她終於解下了。

    她忍著怒氣,躡手躡腳的從她的包包裡拿出三秒膠,然後又像貓兒般無聲地輕輕蹲在他的身旁。

    敢整我,看我不把你的手指、腳趾全黏在一起才怪!

    她小心地掀開他的被子,結果發現他竟一絲不掛的,頓時,一把羞火竄上她的臉,連耳根子都給燒紅了。

    她又羞又急地連忙拉過被子遮住他的私處,長這麼大,她還沒見過真正的裸男呢!真是羞死人了!

    不過他那精壯發亮、起伏平穩的胸膛真的好吸引人喔,尤其是他那隨著呼吸而起伏的腹肌更是令她好奇,她真想知道那強而有力的肌理到底是軟還是硬的。

    於是,她怯怯地伸出小手輕觸,但手心下堅硬溫熱的觸感,彷彿通了電似的電得她竄起一陣麻意,她倏地收回手,捂著仍不住狂跳的心,大口大口地吸著氣,現在的她不止是臉紅耳熱,就連全身上下都發燙得緊。

    她慌怯地想趕緊離開,但衣角卻被他給壓住了,她小心翼翼、一分一分地挪扯著,怕太用力會驚醒了他。

    正當她注意力全集中在那一小片衣角上時,靳延忽然一個大翻身把地壓在身下,一隻腿還橫跨過她。黑肱昕連忙扭著腰想逃離,不料卻引起他的反應,她可以明顯地感覺。

    頓時,她雙目圓瞠,僵著身體,嚇得連動都不敢動。

    沒錯,她的行為一向是驚世駭俗,但這不代表她是性開放的女孩呀,「這——這該怎麼辦?她總不能一整夜都維持這樣的姿勢吧?

    頭一次,她終於知道什麼叫做害怕,什麼又叫做惹火上身!

    她試著拉出被他壓著的手,好不容易雙手終於得到自由了,一隻手卻不知道掃到什麼東西,還沾上了一股黏液,但現在的她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她抬起雙手試探地、小心地推著他,而他也動了一下,但一顆頭卻換了個姿勢,完全地埋在她肩窩,一呼一吸的溫熱氣息,霎時全灌進她的耳朵裡,那入腦搔也搔不到的奇癢,逼得她差點想尖叫,更可惡的是,他的唇竟然含住她的耳垂,擾得她全身起了一陣戰慄。

    她放棄地垂下手,希望自己能在他下一次翻身時找到脫身的機會,可是惡運卻在此時降臨——

    黑肱昕不敢相信地刷白了臉——她的一隻手竟然黏在他的胸膛上,拿不開了!

    這叫什麼?自食惡果嗎?一定是剛才她去沾到了三秒膠。

    媽呀!誰來救救她呀!她在心裡吶喊著。

    睡夢中的靳延被身下的動靜給吵醒了。

    他支起身體,睡眼迷濛地看著眼前這一對水潭中的黑石,仍然有些混沌的腦袋,實在不太能明白這是什麼東西。

    「你起來啦!」黑肱昕眼畔懸著淚珠,哭聲哭調的。

    「該死!你怎麼會在這裡?」靳延以為自己侵犯了她地急急起身,沒想到她的一隻小手卻緊貼著他,他連忙拉開她的手,卻怎麼也拉不開。

    「這是怎麼回事?!」他瞪著她白皙的手,咒罵道。

    「我不知道。」黑肱昕一臉無辜地搖搖頭。

    她怎麼能說是她半夜為了拿三秒膠黏他的手指、腳趾,而自己惹來的呢?

    「該死!你到底沾了什麼東西在上面?」靳延努力的拉扯著,但皮膚上傳來的痛卻令他住了手。「三秒膠。」她低著頭,豆大的眼淚頓時滾了出來。

    「你什麼不玩,玩這種東西!」靳延忍不住地對她吼。

    「誰叫你把我的頭髮綁在床柱上!」從來沒被人這麼凶過的黑肱昕,怒火一起,把責任全推給了他,「要不是為了整你,我也不會被你壓著,更不會笨得去沾到三秒膠,還把一隻手黏在你身上!」

    「誰叫你頭髮那麼長,一直掉下來搔著我,我沒拿剪刀剪掉它就不錯了。」靳延口氣極沖地說道。他絕對不能說是因為她如絲般的黑髮,不斷地如瀑布般從床沿瀉下,而他被那陣陣幽香擾得無法成眠才出此下策。

    靳延站起身,準備進浴室把這該死的東西衝下來。

    「去哪裡?」不得已之下,黑肱昕也隨著他站起來。

    「拿熱水沖掉它,笨蛋!」靳延拉著她,但她卻一動也不動,「幹什麼不走?」

    「沒用的,這是我特製的三秒膠,一旦黏上,沒有我的稀釋劑是拿不下來的。」她絕望地低下頭,因為那稀釋劑前些天已經被一頭暴怒的「老虎」黑肱旭給搶走了。

    「那還不快拿來!」靳延眼底幾乎噴火。這個胡鬧、任性的小孩,他真想替她父母好好地揍她一頓。

    「我……我放在小哥家裡。」

    「你真會被你氣死!我跟你回去拿。」看看,他到底是惹來什麼惡魔?

    黑肱昕連忙搖頭。她才不會笨得自投羅網,因為被她惹火的黑肱旭一定會直接剝了她的皮,到時候,什麼稀釋劑都不用就能將她和他分開了。

    見她搖頭,靳延簡直就快發火了。

    「如果你想一輩子『黏』在我身上,我不介意。」

    「哇……你又欺侮我……」這下,黑肱昕真的是急哭了。

    「別哭了,行不行?」他軟下聲音,無奈地摟著她安撫道。

    唉……碰上她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現在怎麼辦?」黑肱昕抬起淚眼,漾著水氣的大眼無助地望著他。

    「還能怎麼辦?先睡吧,明天再想辦法。」

    那可憐兮兮、惹人心疼的模樣,令靳延再也狠不下心責備她,他輕柔地抹去她的淚。但那沾在他指上晶瑩、溫熱的淚珠,像充滿了某種神奇的力量,竟惹得他心臟狂跳。

    剎那間,他的心好像被某種莫名的情愫竄入,快得連他都來不及分辨。

    「靳延,你會不會乘機……那個……」黑肱昕尷尬地低下眼,空下的手指無意識的卷玩著髮梢。「放心,我對你這種小女孩沒興趣。」他撇撇嘴道。腦子裡仍分析、研究著,方纔那股竄入他心裡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可是,你……你什麼都沒穿耶。」她低著螓首小小聲地囁嚅道,雙頰惹上一片酡紅。

    經她一提,靳延這才發覺自己竟不著寸縷地摟著她,而且腹下還起了反應,難怪他總覺得一股莫名的躁熱,不斷地從他下腹往四肢散開。

    當下,一股熱潮襲上他的臉,他連忙拿起褲子胡亂套上。

    尷尬的氣氛一下子瀰漫在兩人之間,四周寂靜得連彼此的心跳都聽得見。

    不行!他得找些話題來打破這尷尬的氣氛,於是他不自在地開口: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我還不知道?」

    「黑肱昕。」她避開眼,難得柔順地回答,一臉的紅潮卻怎麼也褪不去。

    「姓黑肱?這麼特別?」她柔媚、嬌羞的樣子,看得靳延都傻了。

    「嗯。」

    「還是……先睡吧。」他摟著她小心地躺下。

    「我睡不著,我們聊天好不好?」她光滑的手臂橫過他的胸,柔細的肌膚下可以明顯地感覺到靳延平穩的心跳,如此親密的接觸,惹得她全身發燙不已,每個細胞都渴望著能得到清涼的緩解,她哪裡還睡得著?

    「不行,快睡!」他刻意地板起臉色喝道,但帶著點寵溺的眼神卻一點威嚴也沒有。

    「可是我真的睡不著嘛。」她噘起嘴,委屈地嚷著。

    「既然你精神這麼好,不如我們就來做做男人女人在同一條被子下應該做的事。」他側起身,眼神邪惡地睨著她,嘴角擒著一抹戲弄的笑。

    「下流、無賴!」黑肱昕別開臉。這個大色狼,老是喜歡用言語佔她便宜,要不是這兩天恐怕都得和他「黏」在一起,她不送他一記大爆栗才怪!

    「那你是要睡,還是……」他的手指沿著她心形的臉蛋來回描畫著,而指腹似乎也戀上了她柔細如絲緞般的肌膚,捨不得離開了。

    黑肱昕識時務地連忙閉上眼睛,但小小的櫻唇仍不甘心地抿著。

    靳延得逞地悶笑著,他搖搖頭,拉過被子蓋住兩人,但過小的被子令兩人不得不緊緊地偎在一起,而她那溫熱、柔軟的身子緊貼著他光裸的胸膛,更令他血脈賁張,腦子裡不由自主地起了無限遐思,看來,今晚他別想睡了。

   

    「靳延,你給我出來!」人還未進屋子,董莉梅尖銳的聲音就已經傳來。

    靳琪連忙奔到大門,趕在她未衝進靳延房間前攔住她。

    早上,她去叫靳延吃早餐的時候,結果竟看到他和那個女孩衣衫不整地抱在一起,房間還一片凌亂的,這不是很明顯嗎?這兩個人昨天晚上一定發生了曖昧關係。

    開玩笑,要是讓董莉梅看到靳延和那女孩相擁而眠,不氣炸才怪!

    「小琪,你哥呢?」董莉梅甩開雨傘,渾身是水,氣沖沖地問。

    「他不在。」

    「別騙我,我看到他那輛哈雷機車停在外面。他是不是在房間裡?」

    「沒有!」靳琪連忙攔住她。

    「你幹什麼那麼緊張?難道他房裡有女人?」董莉梅美目一瞇,濃酸的醋意立現。

    「不是!怎麼可能!」靳琪猛搖頭,強烈地否認著。

    突然,一道軟軟的女聲,緩緩地傳來:

    「靳延,你弄痛我了,輕點兒嘛。」

    「還說沒有!」董莉梅憤怒地推開靳琪,然後踹開門。

    靳祺像只戰敗的公雞垂下了頭。大哥呀,別怪我不幫你啊!

    「靳延,你們——」董莉梅雙眼含淚,不敢相信地指著這兩個動作曖昧的人。

    那個女孩兩眼含羞,手心輕貼在靳延胸膛,靳延則是一臉憐惜地攏著她的頭髮,替她結著髮辮。

    他們這副衣衫不整的模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們剛才做完什麼事!

    「你進來為什麼不敲門?」靳延不慌不忙地將黑肱昕的頭髮用繩子繫好,然後再將她攬近。

    「你這麼做,對得起我嗎?」董莉梅氣得淚水直流。

    「你在說些什麼呀?」靳延被這個撒潑的女人搞得一頭霧水。

    「事實都擺在眼前,你還想賴嗎?」董莉梅衝上前,想拉開黑肱昕,但卻被靳延擋住。

    靳延將黑肱昕護在懷裡,瞪著董莉梅,怒道:「你幹什麼?」

    而窩在他懷裡的黑肱昕,心中忽地閃過一股莫名的醋意,下意識地討厭起眼前這個身材惹火又態度囂張的女人。

    突然!黑肱昕靈動的美目閃過一抹精光,隨即便萬般嬌弱地倚在靳延胸前。

    「靳延哥哥,我好怕……」她細語嬌聲地說著。

    當場,所有人雞皮疙瘩全掉了一地,而靳延則是讓她一聲「靳延哥哥」給喊得全身酥軟,前所未有的保護欲頓時狂湧上心頭。

    「別怕,有我在。」

    「噁心!靳延,你竟然會喜歡這種還在哺育階段的小女生?」董莉梅瞧不起人地睥視著黑肱昕身上那件窮酸的襯衫,再看看她嬌小、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身材肯定沒有她好。她不懂,為什麼靳延會這麼沒眼光,看上這種沒身材又沒家世的女生!

    「靳延哥哥,你別聽她胡說,再過幾天我就滿十九歲了。」黑肱昕輕聲地反駁著。

    靳延一聽果然放心許多。說實在的,他真的很怕自己那顆不斷失控的心,最後會失陷在一個小女生身上。

    「你十九歲?鬼才相信!」董莉梅不相信地斥道。

    「靳延哥哥,她好凶喔。」黑肱昕更緊貼著靳延,嬌弱的肩頭還戲劇性地不住發抖著。

    「董莉梅,別太過分!」靳延心疼地更緊摟著她。

    「過分的人是你,你明明答應昨晚會來參加我的生日舞會,結果呢?」一提起這件事,董莉梅肚裡的火就燒得更旺。

    本來她是想將他以男朋友的身份介紹給她所有的親友認識,結果他卻缺席未到,找也找不到人,害得她在親友面前抬不起頭來。他們董家在這裡可是有頭有臉的大戶人家,現在被他這麼一搞,她以後怎麼出去見人呀!

    靳延心裡閃過一絲內疚,「對不起,昨天因為雨太大,所以我……」其實他根本就不想去。

    「借口!現在雨不是一樣大,我還不是照樣跑過來了!你還說你愛我,原來根本就是你騙我上床的甜言蜜語!」董莉梅忍不住地吼道。

    「我——」他是和她上過床,但那可都是她主動勾引他的,而且他什麼時候說過愛她了?又什麼時候騙過她了?

    「別再找借口,我不聽!」董莉梅打斷他的話,「靳延,只要你離開這個小鬼,我就原諒你。」現在,她已經完完全全將黑肱昕當成情敵了。

    原來靳延愛她,這個認知讓黑肱昕心底泛起一抹苦澀的滋味。

    一想到這光滑健碩的胸膛上曾經躺了別的女人;手心下這顆強而有力的心是為了別人而狂跳,她心中一股酸意就直衝她的喉頭,窒悶的氣將胸腔脹得滿滿,難受得令她好想哭。

    不!她不要掌心下的這顆心為別人而跳!既然她的手已經覆在上面,就誰也別想搶!

    黑肱昕活靈美目一轉,那惹人憐惜的大眼底,忽地又再閃過一絲惡作劇的光芒。

    她抿著嘴,自責地低下眼,還請出了閃閃淚光來助陣。

    「對不起,要是我知道靳延哥哥和你之間的關係,我就不會跟他回家了……」

    「現在滾還來得及!」她不介意靳延和別的女人上床,只要之後他的心在她身上就夠了。

    「我——」黑肱昕眼一低,嘴角一垂,豆大的淚珠就滴下了,那委屈的模樣看得靳延心疼不已。

    「應該滾的人是你,別忘了這是我家!」靳延怒極地指著大門方向。

    「你——你給我記住!我要告訴我爸爸!」從未受過如此侮辱的董莉梅,見心愛的人竟當著情敵的面趕她,完全不給她面子,氣得她轉身就走,回家告狀去了。

    終於把那個討厭的女人趕走了,可是黑肱昕不見開心,反而是一張俏臉沉了下來,還嘟著嘴獨自生著悶氣。

    「喂,你們是不是應該稍微分開一下呀。」靳琪已經看不下去了。天都亮了,這兩個人該不會還想繼續搞床上遊戲吧?

    「我也想,可是你看。」靳延一臉無奈,站開身子讓靳琪瞧個清楚。

    「怎……怎麼回事?你們怎麼會黏在一起?」靳琪驚訝得眼珠子差點掉下來。

    「你問她。」靳延一臉無辜地看著黑肱昕。

    「我不知道。」黑肱昕別開臉不想和他說話,她的氣還沒消呢!

    見她不說話,於是靳延把昨晚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那現在怎麼辦?你們總不能一直這樣黏著吧?」

    「你問她吧。」他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但依然生著悶氣的黑肱昕根本不答腔。

    「你怎麼了?」靳延看著懷中沉著一張臉的人兒,不明白她為何會突然生起氣來。

    「哼!」黑肱昕繃著小臉,瞥了他一眼,然後重重地哼了一聲,一張紅紅的小嘴噘得老高。

    只要一想到和他「分開」,他就又會回那個女人身邊,她莫名地就一肚子火。

    「如果你真想一輩子黏在我身上當我的隨身情人,隨時隨地地替我暖床,我樂意得很。」他一臉曖昧的笑,不但將她摟向自己,還朝著她猛眨眼睛。

    瞧她氣嘟嘟噘著小嘴的模樣還真是誘人,要不是情況不允許,他一定會一口含住它,嘗嘗它的味道。

    「你——無賴!」黑肱昕推開他,又羞又氣地,一張俏臉更加的酡紅。

    「怎樣?」靳延得逞地笑睨著她,他就知道這招有效,而且百試百靈。

    「我打電話給我二嫂,你幫我撥電話號碼。」她心不甘情不願地說了組號碼。

    電話那頭一傳來潘瑾純的聲音,黑肱昕立刻放聲大叫:「二嫂,救救我……」

    「小昕?怎麼了?你被綁架了嗎?歹徒要多少贖金,我現在馬上幫你送過去。」潘瑾純急得有如熱鍋上的螞蟻。

    聽到這焦急、關切的聲音,令黑肱昕所有委屈全湧了上來,她忍不住地紅了眼眶。

    「沒有,我沒有被綁架。」

    「那就好,嚇死我了。」不過,這世上應該也不會有哪個笨賊,會蠢得去綁架鬼靈精怪的黑肱昕吧,她想。

    「二嫂,你能不能幫我把稀釋劑從小哥那裡偷回來,我的手被黏住了。」

    「什麼?!你真頑皮!什麼東西不好玩,你又玩三秒膠?」她真是徹底地敗給了這個愛惹禍的小姑。

    「二嫂……」

    「可是我不知道他丟掉了沒。」黑肱昕可憐兮兮的聲音,令潘瑾純不忍再責備。

    「二嫂,拜託啦!」她吸吸鼻子,哀聲哀調地求道。

    「誰叫你什麼人不好惹,偏偏去惹他,還把他黏在椅子上,害他在公司出了醜,讓他的員工全看了他的笑話。」潘瑾純忍不住責怪道。雖然她是那個帶頭狂笑的人,但黑肱旭始終是她的老公,她也會心疼的。

    「這不怪我好不好,要不是為了幫你,我才不會落得被他追殺的下場。」黑肱昕瞪著話筒,真想送一個大爆栗給這個害得她家都不敢回的二嫂。

    「好吧,我找到後要送去哪裡給你?」

    潘瑾純歎了一口氣。怎麼說小昕也是為了替她安排走內衣秀,才會惹黑肱旭生氣的,即使她再怎麼心疼老公被人黏在椅子上一天一夜,她還是得幫幫小昕。

    「呃……」黑肱昕把話筒遞給靳延,讓他告訴潘瑾純正確的地址,然後又拿了回來,她表情非常認真地叮嚀道:「二嫂,你都記下了嗎?如果不認識路,讓別人載你過來。」潘瑾純是個超級大路癡,她可沒敢忘。

    「記下了。你再多忍耐一下,我找到後再幫你送過去。」

    黑肱昕道了聲謝,然後掛上了電話。

    「你二嫂怎麼說?她什麼時候會送來稀釋劑?」靳延急急地問道。心裡突然有點捨不得,因為她的二嫂若是很快地送來稀釋劑,他們就得分開了。

    不知怎地,他的心就是不願和她分開,好像她的手一離開後,心口的地方從此就會缺了一個洞似的。

    瞧他急成這樣,黑肱昕就忍不住難過。這個臭男人就這麼想盡快擺脫她,好回到董莉梅身邊嗎?

    「你放心,她很快就會幫我送來了。」黑肱昕瞪了他一眼,有生以來頭一次把委屈往自己肚裡吞。

    「我……」她含怒的眼神看得靳延心裡一窒。他多麼想告訴她,他其實一點也不急著和她分開啊!

    「那就好,我們快吃早餐吧。」靳琪放心地一笑,連忙催著大家用餐。

    「我不想吃,昨天一夜沒睡,我好困喔,哈……」黑肱昕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她決定要躲回夢裡,至少在夢裡她是安全快樂的。

    「不行,你不能睡!你睡了我怎麼辦?我還要工作呀!」他著急地輕拍著她睏倦的小臉。

    她昨晚一夜沒睡他當然知道,因為只要她的眼睛一睜開,她那長長的睫毛就會不經意地刷過他胸前的凸粒,這若有似無的挑逗惹得他情慾高漲了一整夜,害他全身緊繃,動也不敢動地僵了一整夜。

    見黑肱昕累成這樣,還有靳延眼下的黑眼圈,靳琪忍不住悶笑著。

    看來他們兩個,昨晚真的「忙」了一夜,至於那些什麼——綁頭髮啦、黏手指的事情,肯定是他們編出來的,她壓根兒就不信!

    「可是我真的好睏。」黑肱昕皺著眉頭,睡意濃烈地嚶嚀著。

    「起來!」

    但黑肱昕哪裡還管他,頭一貼上他的胸膛就呼嚕嚕地睡著了。

    「黑肱昕——」

    「哥,讓她睡吧,否則她小小的身體會受不了連續折騰的。」靳琪戲謔地眨眨眼,還語帶雙關地。「這……唉!好吧。」靳延歎了口氣,抱起她走向床鋪,然後和她輕輕地躺下。

    唉!他還真拿懷中這個嬌小美麗的人兒沒辦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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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26 18:41:54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睡了整整一個上午,黑肱昕還是沒有醒來的跡象,靳延不免開始擔心她是否不是睡而是昏迷了。

    他皺著眉輕拍著她的臉,「黑肱昕……小昕醒醒,別再睡了,小昕……」

    「不要吵我。」黑肱昕皺著一張小臉,嘟著嘴,揮開他煩人的大手。

    此刻的她,正夢到自己舒服、愜意地躺在一片被太陽曬得暖暖的,又非常柔軟的草地上。

    「你再不醒,我可要吻遍你全身了。」他輕點著地紅嫩的小檀口,戲說著。

    「隨便你,我要睡。」她緊閉著眼,努力抓住腦中那漸漸模糊的影像。

    「你說的?」說著,他真低下頭含住她誘人的小口,一償夙願。

    「晤……」黑肱昕猛然睜開眼,一雙圓滾滾的大眼驚嚇過度地瞪著他,根本忘了要掙扎。

    靳延無視她驚嚇的眼神,反而趁她倒吸一口氣時,將舌滑入她充滿甜汁的口腔內,左繞右繞地獲取著她的甜蜜,舌尖還不斷誘惑地舔刺著她,哄著她和他一起加入這酥人心扉的纏繞裡,終於,黑肱聽再也抵不住他的誘惑而和他糾纏在一起。

    黑肱昕覺得體內的空氣就快被他抽光了,自己就好像一根無重力的羽毛,無力地、輕飄飄地往天空飄去……

    她害怕地緊緊攀著他,而靳延彷彿受到鼓勵似的更加深了吻,直到兩人都氣喘吁吁,他才稍稍地放開了她,但他仍留戀不去地輕輕嚙咬、吸吮著她嬌嫩的唇瓣。

    「你……你乘人之危!」黑肱昕一張臉又紅又熱的,唇上傳來的酥麻,令得她的話說得含糊不清地。

    「我可是經過你同意的。」他抵著她的唇,眼神帶著一抹得逞後的笑意。

    「你——」她瞪著這個眼底閃著邪笑的無賴,不敢相信自己的初吻竟然莫名其妙地被他奪走!

    她怒火一上,毫不客氣地踹他一腳,但卻讓靳延躲過了。

    忽然,他的背好像抵著一包東西,他順手將包包拿至眼前,但一個裝著琥珀色液體的小瓶子卻從束口處滾出來,抓住他的視線。

    「這是什麼?」他撿起來研究著上頭的英文字。

    「還給我!」黑肱昕一看不得了,連忙翻上他的身體,想把東西搶回來,但隨即又被靳延一個翻身壓在身下。

    「『神仙醉』?是什麼東西?」他皺著眉頭看著她,高舉著手不讓她夠著。

    難不成這個小妮子有喝酒的習慣?

    他打開瓶子用力一聞,一陣淡淡的玫瑰花香,頓時竄入他的腦內,那清新的味道令他腦子裡一片清涼。

    他忍不住地聞了又聞,嗯……這味道,真的好像黑肱昕迷人的髮香……

    他眼神凝在她亮如燕羽的黑髮上,深邃的眸底浮現了一抹情慾磷火……

    「天!」黑肱昕驚瞪著他,不敢相信地捂著嘴巴。

    這下糟了!神仙醉可是有名的催情劑,不小心聞了一下還沒什麼關係,可是這個無賴卻接連地聞了又聞——不行!她得趕緊逃,否則一定會被他給「吃」了!

    唉!都怪她媒人當上癮,才會把這瓶撮合好幾對良緣的神仙醉帶在身上,好準備隨時能撮合好情人;現在可好了,害到自己了。

    於是她趕緊掙扎著想逃脫,就算手離不開,但至少身子不要這麼曖昧地躺在他身下,否則,萬一他起了慾念,這後果……

    她慌亂擺動的柳腰,不斷地摩擦著靳延腹下的熱源處,頓時惹得他全身血脈賁張,一道道熱浪從下腹翻起直襲四肢百骸。這一股不尋常的熱流,身為男人的他當然知道代表著什麼,只是他不懂,為什麼向來理智的他,此刻怎麼會像一頭失去理性的狼,只想不顧一切地吃掉身下的人兒?

    「別再動了——」靳延難受地連忙按住她亂動的身子,趕緊離開溫軟如綿雲的她。

    他不是狼,他不要草草地要了她!

    身子一獲自由,黑肱昕馬上盡可能地離他遠遠的,她縮著身子,小心地看著他。

    「你……你沒事吧?」

    「能有什麼事?」他抹去額上的汗滴,努力地克制著自己莫名急促的呼吸。

    「可是……」可是她掌心下的那顆心跳得好快呀!

    「別問了。」奇怪?他都已經努力克制了,怎麼那股熱浪卻有增無減地翻騰著?

    不行!他得找些話題才行,「咦?你帶了一整包什麼東西,怎麼這麼沉?」

    「別看!只是一些女人的日用品。」黑肱昕連忙搶著,但她快,靳延比她更快。

    他高舉著包包,然後從裡面摸出一串東西,「連這串鞭炮也是?」

    「當然!還給我!」

    「還有蒼蠅沾、老鼠夾、假蛇、假蜘蛛……」愈拿他的眉頭就皺得愈緊,於是他乾脆把包包裡所有的東西全倒了出來,「還有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是?」

    「當然!快還我!」黑肱昕站起身搶著,小小的身子就掛在他身上,完全忘了此刻應該離這個已經點了「火」的男人遠一點。

    她柔軟的胸脯揉撫著他的臉,一陣陣的幽香忽地竄進他的鼻、他的腦,霎時引起他一串低沉的呻吟。

    藥力再加上對她玲瓏玉體的遐思,令靳延再也忍不住地拉下她,低下頭——

    「不要啊——」黑肱昕連忙撇開臉,但靳延卻含住她圓潤的耳珠子。

    「別……別吃我的耳朵……我受不……」黑肱昕酥麻地半瞇著眼,剛才那種令她全身無力的恐怖感覺又出現了。

    「小昕……」靳延情濃欲漲地低喃著她的名字,熱乎乎的氣呼在她的耳際,引起她全身一陣戰慄。

    「你……你住手……不可以的……」她虛軟的抗拒根本不具說服力。

    他猛然地吻住她的唇,舌尖竄入她的小檀口,急狂地掠奪著她的甜美。

    「晤……」他狂暴、霸氣的吻彷彿是前來勾魂的使者,不勾去她的魂絕不罷休!而黑肱昕就像軟弱的小綿羊,幾番掙扎之後仍告徒勞地投降,乖乖投向他懷中。

    她小手貼在他有稜有角、剛毅的頰邊,青澀地模仿著他的方式回吻著,她生疏的吻更激得靳延體內的情潮翻滾不止。

    「啊!靳延哥哥——」黑肱昕眼角溢著淚,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什麼,只能無助地扭動著身軀,胡亂地在他身下尋找能解決她這一身火熱的解藥。

    哥哥?靳延猛然收住了勢。是呀,她才多大呀!

    她的淚、她嬌小的身軀,令他心底一陣羞愧。

    他這是在做什麼!她是這麼的嬌小、脆弱,說不定還未滿十八歲,而他卻如惡狼般地摧殘她。

    不行!他要等,他一定要等到她真正懂得男女之情時,再來好好愛她。

   

    激情剛褪,黑肱昕紅透了臉,氣喘吁吁地緊貼在靳延被汗儒濕的胸膛上,那屬於男性陽剛的味道,令她心跳不已。

    「對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他抖著手,愧疚地替她穿好衣服。

    「你不用說了,我都明白,其實這也不能怪你。」她揪著衣襟黯然地低下頭。

    剛才,她知道他沒有真正要了她,這令她心底產生一股莫名的痛。他寧願忍受神仙醉藥效發揮時那種萬蟻爬行的痛苦也不要她,是因為不想背叛董莉梅嗎?

    「你上哪兒去?」黑肱聽被他拉著走。

    「沖冷水讓自己冷靜一下。」他煩躁地執過汗濕的短髮。

    「可是我……」她看著自己的手。

    「來吧。」他抱起她往浴室走去。

    「靳延,剛才的事我不在意,你別放在心上。」她忍著心痛,故意表現得非常大方、不在意,為的就是不希望他感到內疚。

    靳延停下腳步,深邃的雙眸因她的話而出現熊熊火光,而身上那股令人難耐的熱潮彷彿也在瞬間褪去了。

    「剛才的事你不在意?!那什麼才是你在意的?」他對她吼道。

    一個女人讓男人如此對待還能說不在意?,她到底是怎樣一個隨便的女人啊?

    「我……」她滿腔好意全讓他吼成無盡的委屈。她眼眶泛紅地瞅著他,無限委屈的淚光閃得靳延內疚不已。

    他放下她,煩躁地抓著短髮,有些賭氣地說道:「算了,反正也不關我的事,幸好我們快『分開』了!」

    原來,他真的這麼急著想回到董莉梅身邊!

    他愈是這麼著急,她就愈不想讓他稱心如意。

    她發誓,就算他們分開了,她也要想辦法「黏」他一輩子,看他能拿她如何?哼!

    「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二嫂是個大路癡,從T市到這裡恐怕得花上一個月。」她繃著小臉,故意潑他冷水。

    「你以為我會相信?」他才不相信世上有這麼白癡的人。

    「信不信由你。總之,在這段期間內,如果你可以哄我開心,說不定我可以盡量忍受你。」她揚著下巴,一手叉腰,趾高氣昂的樣子像是給了他多大的恩惠。

    「你——」她盛氣凌人的樣子,看得靳延怒極了,原本討厭富家女的念頭如今更甚。

    先前,他還以為她與那些驕縱任性的富家千金不同,而對她產生了憐惜與心疼、甚而動心;可是現在,瞧她這副盛氣凌人的樣子,簡直和那些只會拿錢砸人的千金大小姐沒什麼兩樣,此刻,他對她簡直又氣又失望!

    他一點憐香惜玉之心也沒有地突然邁步往前走,害黑肱昕來不及跟上他的腳步,腳下一個不穩,便跟隨地跌入他的懷裡。

    「你幹什麼呀?」她皺著一張臉,摸摸撞疼的鼻頭。

    「沖水,如果你不想進去,自己想辦法。」他緊繃著臉威脅道。剛毅的線條此時更有如刀削般的嚴峻。

    「你明明是欺負人嘛!」黑肱昕氣得直跺腳。

    想她可是黑帝王朝黑肱昭的掌上明珠,所有人無不把她當成公主般的呵護伺候著,從來沒有人敢這麼欺侮她,而他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對她凶,給她這種窩囊氣受!

    好!姓靳的,你給我記住,總有一天我一定要整得你對我服服帖帖的!她暗暗地發誓道。

    「走不走?」他又往前一步,逼得黑肱昕不得不跟上他。

    黑肱昕只好嘟著嘴不服氣地跟著他。

    「站住!你們又做了什麼事?為什麼要衝水?」

    董莉梅像是要捉姦似的,竟然帶了一大堆人闖進來,看到滿室凌亂,又聽到他們要一起沖水,氣得差點沒瘋掉。

    「董莉梅,你這是做什麼!我的房間是你說進來就進來的嗎?」靳延冷著眼,瞪著眼前這群不速之客。

    早知道,他就應該養成鎖門的習慣。

    「哈!你心愛的情人來了,還帶了一大堆人來看你,看來你的人緣還真好呀!」黑肱昕扯著唇角哼道,語氣酸溜溜的。

    「你——你們這對狗男女,你們竟然從昨晚恩愛到現在?!」看著他們仍然倚偎在一起捨不得分開,醋意勃發的董莉梅霎時氣紅了眼。

    董莉梅囂張的態度惹得黑肱昕非常不快,再加上她累積了一肚子的委屈和怒氣無處發洩,如今董莉梅又自動送上門來,可就別怪她嘴上不饒人了。

    「是又怎麼樣?難道靳延哥哥不曾這麼對你?」黑肱昕得意地脫著她。

    「你——」董莉梅怒目圓瞪,恨不得扯下黑肱昕得意的嘴臉。

    「想來,一定是你的身材不夠好,又或者是調情技巧太差,才會讓靳延哥哥捨不得離開我的溫柔鄉。」說完,她小臉還故意貼在靳延身上摩拿著。

    「黑肱昕!」靳延喝道,她簡直愈說愈離譜。

    見靳延對黑肱昕怒斥,董莉梅連忙抓緊機會挑撥。

    「靳延,你看看,我就說這個女人一定是隻狐狸精,否則也不會老是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清純模樣,來騙取男人的同情心。她耍這些心機一定是想從他們身上換取她想要的利益,說不定她的身體早就讓男人玩爛了——」

    「住口!不准你這麼說她!」靳延怒喝道,眼底露出殺人的目光。

    誰也不能侮辱他的黑肱昕!

    「你和她上過床,自己心裡應該比我清楚她到底還是不是處女。」董莉梅不服輸地爭辯著。

    現代的女孩子在社會風氣的影響下都早熟得很,初中就已經懂得談戀愛,更懂做愛。像她十六歲時第一次和人發生關係都已經算晚了,她就不信黑肱昕這種專門用水汪汪的大眼勾引男人的女孩,能清純到哪裡去。

    「我——」他語塞地看著黑肱昕,臉色倏地下沉。

    剛才在激情的緊要關頭,他突然住了手,並沒有真正地要了她,所以他根本不知道黑肱昕到底還是不是,可是她那不在乎的神情,彷彿又像是個情場老手,吃完了抹抹嘴就想走。

    她當他是什麼?情竇初開的小男孩?想玩玩就算了嗎?

    「沒話說了吧?」這下換董莉梅得意了。

    靳延不信任的眼神令黑肱昕心底發痛,當下她便氣得口不擇言。

    「對,在這之前我的確有過很多男人,可是靳延哥哥卻是調情技巧最好的,好得讓我捨不得離開他的床。」她踏著腳尖,伸出小小的舌尖舔著靳延的唇畔,動作極為撩情,看得現場所有人全愣住了。

    這一套調情技巧,是她從在酒店上班的好友——於歡歡身上學來的,原以為學來可以刺激她設計露骨小洋裝的靈感,沒想到今天卻用在這種令人生氣的場合!

    靳延憤怒地握緊拳頭。瞧她臉不紅氣不喘地說著這些低級、不入流的話,甚至還不知羞恥地當眾挑逗他,難道表面清純、楚楚可憐的她,暗地裡真是一個沒有男人暖床就無法成眠的浪蕩女?

    「賤貨!」黑肱昕大膽的舉動惹得董莉梅簡直快氣瘋了。

    「只要靳延哥哥喜歡,要我做什麼都可以。」黑肱昕眼角帶笑,媚眼往靳延一拋,還刻意嬌滴滴地擰著聲音。

    「你們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把那個賤貨拉開!」董莉梅扯著喉嚨吼道,兩手大揮命令著那一班她帶來的人;隨即五六個人全一擁而上。

    「你敢!」靳延突然怒喝,結果那五六個人全愣在原地不知該退還是該進。

    「靳延,怎麼你還沒看清楚她嗎?如果你喜歡,她能做的,我也可以——」

    「夠了!我不想再聽,統統給我滾!」靳延怒繃著臉,渾身的怒火已經燒到頂上了。

    「靳延——」董莉梅還是不放棄,她屈下身段地軟著聲音,還努力地擠出從來沒有任何男人抗拒得了的眼淚。

    「還不滾!」靳延又是震天一吼,當場嚇得所有不速之客全落荒而逃。

    黑肱昕大獲全勝,得意地揚著眉,還朝董莉梅扮了一個大大的鬼臉。

    能把董莉梅整得像只被剪爛了花彩羽毛的孔雀,黑肱昕心裡可真是非常、非常的痛快!

    「炫耀你醜陋骯髒的一面,你好像很得意?」一身的火褪去,對她失望至極的靳延,身上只剩下足以凍死人的氣息。

    「我醜陋?骯髒?」黑肱昕指著自己,氣得聲音微微地發抖著。她不敢相信靳延竟會這麼地說她?!

    「你放蕩的行為舉止不都證明一切了嗎?」他看著她的眼神極為鄙夷。

    「剛才我是——」她急急地想解釋。

    「你不必再解釋。對了,不知剛才在床上陪你玩的清純遊戲夠不夠刺激?有沒有滿足你呀?黑肱小姐。」

    「下流!」黑肱昕氣極地朝他揮出一巴掌,眼淚再也不受控制地滾出眼眶。

    這個王八蛋竟把她真心付出的熱情說得如此不堪!

    靳延躲也不躲地承受她一巴掌。他拭去嘴角的血漬,眼神輕慢地道:「如果這一巴掌是伺候你的代價,倒還划得來。」

    「你一定會為今天所說的每一個字後悔。」黑肱昕氣得全身發抖。

    「放心,那一天絕不會到來。」他咬著牙,說著違心之論。

    其實他早就後悔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說出那樣傷人的話,只知道自己的心在得知她是個放蕩女時,失望得直髮疼,只想用最苛刻的話來傷害她,讓她也嘗嘗令人心痛的滋味。

    可是看著她受傷的眼底泛著責難的淚光,他的心不但沒有得到預期中的快感,反而疼得就快停止運作了。

    他真的好內疚、好想道歉,可是又怕自己一道歉,這只性喜流連於花叢中的花蝴蝶,又會故態復萌地玩起男女遊戲。

    不行!從今以後,無論如何,他一定要好好看住這個愛玩又欠管教的小孩!

    「你這個大混蛋!」黑肱昕大叫著。黏在他身上的手懲罰似的故意用力拉扯著,那種皮膚的撕扯之痛遠不及她的心痛。

    靳延按住她亂動的小手,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嚴肅與霸道。

    「以前你如何荒唐我不管,從今以後,你只能當我的女人,不准你再找其他的男人。」

    「你——」他霸氣的話裡,那十分明顯的佔有慾,令她心口陡然一震!她睜大雙眸訝異地看著他,一顆心輕飄飄地,像長了雙翅膀似的往雲端上飛。

    難道這個男人是因為吃醋才會對她這麼凶、這麼口不擇言的嗎?可是,就算如此,他也不能用話傷人呀!他一定不知道,他說的每一個字已經深深地傷了她的心。

    「還有,以後不許你向別的男人拋媚眼;不許你用水靈靈的大眼看著別人;不許耍大小姐脾氣、不許——」靳延愈數愈多。

    「夠了!憑什麼要我聽你的!」黑肱昕愈聽愈氣,她揚起下巴,挑釁地睨著他。

    她黑肱昕這輩子還沒人敢用命令的口氣和她說話,他不但是第一個,還以一副老公看管老婆的姿態來限制她。笑話,她的眼睛喜歡看誰就看誰,關他什麼事呀!

    哼!要是讓她回到家,把那一大箱整人道具全搬出來,他就該死了!

    「就憑你現在『黏』在我身上。」他得意地看著她不得不貼著他的小手。

    「超級爛理由,我二嫂待會兒就來了。」

    「你不是說過,她要一個月後才會到嗎?哼,就算她待會兒就到我也不擔心,因為,現在的我可以為所欲為,我會繼續剛才的遊戲,哄得你全身酥軟,捨不得離開我……」他將她攬回,眼神捉弄地盯著她的唇。

    「你——」黑肱昕身體倏地僵直,美目裡滿是驚嚇。她真的很怕剛才肌膚相觸時,那種心神飛離自己、直往靳延身上飄的感覺,如果靳延再碰她,她不敢保證自己的心不會取代她的掌心,直接貼在他心上。

    「你要不要聽話呀?」他又移近一寸。

    黑肱昕身子往後縮,心不甘情不願地連忙點頭答應。

    看到她這副屈服在他淫威下,不得不乖順的模樣,靳延得意地仰天大笑。

    看來,想要改掉她的壞脾氣不是不可能了。

    他突然爽朗的笑令黑肱聽一愣,然後,她才恍然大悟——原來自己又被耍了!

    「你又耍我!」黑肱昕恨恨地瞪著他,氣得大叫。

    她發誓,總有一天她一定要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是又如何?」靳延一把將她抱起往浴室走。

    「你幹什麼?!」黑肱昕驚呼道。

    「洗澡啊,小寶貝。」他邪惡又帶笑的眼神,彷彿一隻「禁食」已久的大色狼,迫不及待想吃了黑肱昕這隻小白兔。

    「不要!」黑肱昕死命地拉住門邊,就是不進去。

    「小寶貝,來嘛,一起洗嘛。」靳延輕易地掰開她的手,然後踢上門,打開蓮蓬頭。

    「啊!噁心!色狼!你又耍我!」黑肱聽驚叫著,但她的尖叫聲,馬上就被水聲和靳延的笑聲給淹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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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26 18:42:14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困在靳延身上這麼久,黑肱昕終於認栽了,所以她不再輕舉妄動地整他,因為每次一整他,遭殃的一定是自己;而且她也不敢頂嘴,因為他一定會用唇封住她的嘴。

    因此她學乖也學明白了,想整他以後多的是機會,她就不信自己永遠都栽在他手上。

    黑肱昕嘟著嘴,不甘心地瞪著靳延的側瞼,但他專注工作時那劍眉微攏的樣子,令她不由得柔下臉色,仔細地打量起他。

    其實靳延真的長得很好看,尤其是他工作時,那認真專注的側面少了一分猖狂、自大與跩樣,不再緊繃的面部肌肉,使他看來真的好俊帥、好迷人,而他側臉完美的稜線,有如嚴峻的山嶺,巧妙地替他增添了一份酷勁。就美術觀點來看,他的五官比例真的很完美。一她頭枕在他肩上,眼眸帶笑,唇角微揚著迷地看著他。

    唉!如果這個男人能再溫柔一點、對她再好一點,不知該有多好呀!

    「你目不轉睛地看著我,是不是已經喜歡上我了?」靳延突然轉過頭,一雙戲笑的眼盯著她。

    「才沒有!」黑肱昕紅著臉連忙撇開。

    「是嗎?」靳延停下不斷在鍵盤上舞動的手指,轉過身看著她。

    黑肱昕被他熾熱的眼神,看得一張俏臉直髮燙,兩人之間的靜默氣息,彷彿有股不尋常的火花在跳動,燙得她一顆心狂跳不止。

    不行!她得趕緊找個話題結束這恐怖的安靜氣氛。

    「你在做什麼呀?」她指著屏幕上那一大串奇怪的符號、數字和英文字串問道。

    「工作啊。」靳廷笑了笑,不打算再逗她,「這兩天我的工作進度已經大大地落後了。」說著,他又把注意力放回屏幕上。

    「你的工作就是在電腦上打一些奇怪的文字嗎?」

    「你不要小看這些程式指令,每一組指令都可以變成各種顏色或圖案。」

    「那這些指令能變出什麼?」黑肱昕的好奇心被拉起了。

    靳延按了一個鍵,畫面突然出現一隻卡通龍。

    「哇!好可愛呀!」黑肱昕像看了場魔術地興奮叫道。

    「這是我正在研發的線上遊戲軟體。」

    「那你是文字編輯、美術編輯還是軟體工程師?」黑肱昕目不轉睛地盯著畫上面來回移動的卡通龍。決定回家後,一定要賴著二嫂縫製一隻一模一樣的卡通龍布偶給她。

    「都是,我希望這套線上遊戲軟體全都是出自我的手。」談到工作,靳延神情是那麼的神采奕奕、那麼的驕傲。

    「哇!你好厲害。」黑肱昕崇拜的眼神,毫不掩飾地看進靳延眼底,看得靳延心底一片發燙。

    「小昕——」靳延柔聲地輕喚著她,看著她的眼神忽然變得好熾熱。

    黑肱昕紅著臉,低下頭,心兒怦怦地跳。

    靳延執起她的下巴,渴望的唇緩緩地覆上,他小心地、如撰珍饈地攫取著她的甜美。

    黑肱昕迷醉地半瞇著眼,沒有拒絕,反而忍不住地回吻他。

    「放開她,你幹什麼!」潘瑾純突然出現在門口,大聲喝道。

    這個沒穿衣服的男人,竟敢欺侮小昕!

    經潘瑾純這麼一喊,兩人倏地分開。

    黑肱昕紅透了臉,小聲地喚道:「二嫂——」

    「小昕別怕!」潘瑾純怒指著靳延,「我警告你快放開她,否則——否則,我會空手道的,還會雙節棍——」說著,她立刻白癡地擺了幾個姿勢,想要嚇唬住靳延。

    「我也想,但這可是她自動黏上來的,我可沒有寄邀請函請她喔!」靳延好笑地看著這個在他面前舞動四肢。活像七爺八爺出巡的瘦小女人。

    「什麼?」潘瑾純不解地看著靳延,直到他站離了黑肱昕一步,她才看清了他們之間竟然分、不、開!

    「我的天啊!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潘瑾純驚嚇得下巴差點掉下來。

    「二嫂,稀釋劑先給我,回去我再慢慢說給你聽。」黑肱昕紅著臉向她要稀釋劑。

    潘瑾純把稀釋劑交給黑肱昕,讓她自己慢慢去處理這不知又是如何惹出來的禍。

    過程中,潘瑾純不著痕跡地打量起靳延,結果發現他看黑肱昕的眼神竟有一抹她所熟悉的溫柔。難道他喜歡小昕?

    一定是的!因為她老公黑肱旭就常常這樣深情款款地看著她。

    而且瞧小昕這副小鳥依人、嬌羞的模樣,肯定也喜歡上這個男人了。

    那麼剛才他們兩個人不就是在熱吻!潘瑾純忽然恍然大悟。

    她真是缺德,竟然打斷人家的好事,真是罪過!罪過!

    三秒膠終於被稀釋了,兩人在分開的剎那間,心頭都好像有種失去什麼的空虛與不捨。

    黑肱昕壓下那股異常的感覺,重重地呼了一大口氣,故意說道:「呼!終於解開了!」

    「還沒呢,你別想擺脫我。」靳延低下頭,揚著嘴角在她耳邊一語雙關地說道。

    黑肱聽的心倏地一震,「你——」

    「對不起,這些日子給你添麻煩了。」潘謹純有些內疚地看著靳延身上那紅紅的手掌印,「天色不早了,我們要回去了。」

    「我——算了,再見。」靳延欲言又止地,他很想向黑肱昕要電話或住址,可是怎麼就是開不了口。

    「你——」黑肱昕想問他要說些什麼,可是卻被潘瑾純拉著走。

    「走吧,小昕。」潘瑾純拉著仍然不住回頭望的黑肱昕,趕著要回去,因為她實在不放心兒子。

    上了計程車,潘瑾純忍不住問道:「小昕,你和他到底怎麼回事?我看到他吻你?」

    「沒事。」黑肱昕一張臉又紅了。

    「真的沒事?」真是個心口不一的小孩。

    「二嫂,這回你竟然沒迷路?」黑肱昕連忙轉開話題。

    「下午從你小哥那偷到稀釋劑,就包了輛可靠的計程車趕來了。」

    「喔。」黑肱昕無心思地隨口應著,腦海裡全繞著靳延俊朗的笑臉。

    真是奇怪,她的心竟然好捨不得……

   

    結果,黑□昕隔天一大早就跑到靳延家裡,而且還特地帶來一份「大禮」。

    「小昕,怎麼這麼早?」靳琪揉著惺忪睡眼替黑肱昕開了門。現在才早上六點多耶。

    「我等不及了嘛,你哥呢?」黑肱昕手摸摸背後的包包,開心地走了進去。

    想了一晚,她終於替自己找了一個來見靳延的理由,那就是——報仇雪恥!

    「還在睡。」這兩個人未免也太難分難捨了吧,分開都還不到十二小時呢!

    「正好。」

    她漾著笑,自動地開了靳延的房門。

    黑肱昕走到床前,著迷地看著靳延俊朗、無害的睡臉,忽然為自己即將要做的事感到有些殘忍,可是不整他,她連受兩天的氣又消不去。

    哼!誰讓你惹我,碰上我算你倒霉。

    她從包包拿出一枝畫筆和一瓶特製的黃色油料,然後小心翼翼地用筆尖蘸了蘸塗料,因為要是不小心沾上了,不洗個十天半個月是絕對洗不掉的。

    嗯……該在他臉上寫些字好呢,還是畫些圖案好呢?

    她左看右看,最後決定在他臉上畫上一隻目前最流行的皮卡丘。

    她的畫筆緩緩地靠近,當筆尖快要碰觸到靳延的臉上時,她的手突然被靳延抓住,筆也被搶走了,連人都被翻身而起的他壓在身下。

    「你——你不是睡著了嗎?」黑肱昕驚魂甫定,瞪大了眼愣愣地看著他。

    「我當然沒睡了。」靳延熱切專注的眼神直直地看進她的眼底,思念的神情好像已經和她分離了好久、好久……

    昨晚他根本一夜沒睡,腦子裡索繞的全是黑肱昕美麗精緻的小臉,那時而天真、時而楚楚可憐的模樣,無時無刻不盤踞在他腦海,還有那水靈靈的大眼裡無辜的淚光,更是緊揪著他的心。

    此時他終於明白,原來自己的一顆心早已深陷在她的一顰一笑裡,再也無法自拔了。

    方才見到她出現在他的床前,他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直到她從包包裡拿出一堆怪異的東西後,他才確定真的是她。

    於是他忍下想擁住她的衝動,靜靜地等著看她意欲為何,沒想到她竟然想在他臉上作畫!

    「你——」

    黑肱昕被他眼底毫不掩飾的熱情看得心兒怦怦跳,一股熱氣「轟」的一聲襲上她的臉肥她一張粉雕玉琢的小臉燒得通紅。她嬌羞地躲著他那幾乎快看穿她靈魂的眼神。

    「你怎麼來了?」

    「當然是來報仇的。」黑肱昕別開臉,當然不可能承認是因為想見他。

    「報仇?用這個嗎?這是什麼東西?」靳延看著手中的畫筆,不敢貿然去碰那筆尖上的東西。因為,只要是屬於黑肱昕的東西,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若是一不小心碰到,可能會落到生不如死的地步,所以他千萬得小心謹慎。

    「當然不是,這只是普通油彩。」黑肱聽被眼前的東西嚇得一動也不敢動。她雙眼戒慎恐懼地瞪著那抹黃色。

    「是嗎?既然如此,我在你臉上寫幾個字也沒關係嘍?」瞧她那副驚恐的表情,他不相信真有這麼簡單。

    「不要!」黑肱昕嚇得花容失色,連忙摀住自己的臉。

    他一手拉下她的雙手,哄道:「好啦、好啦,你們女人不是最喜歡塗些顏色在臉上的嗎?就讓我幫幫你。」

    「不要!放開我!」黑肱昕左門右躲,驚惶地尖叫著。

    開玩笑!要是被自己特製的油料畫上,日後她如何出去見人?

    「放開你也行不過你得先答應我一件事。」

    「你不先說什麼事,我死都不會答應。」靳延這麼老奸巨滑,她不能不防。

    「是嗎?」他手上的筆再度靠近她。

    「好啦,我答應!」黑肱昕急急地答應他。

    氣死人了!她怎麼老是栽在他手裡呢?

    「這可是你說的?」

    「對啦,你快說什麼事啦!」黑肱昕還是很不放心地瞪著離她不到十公分的筆。

    「你能不能留下來?」他真摯地凝著她,聲音裡有著明顯的懇求。

    他認真、誠摯的眼神看得黑肱昕心口一顫,早已陷落的心如今更是不可自拔,她真想就這樣點頭答應,可是他留她的原因呢?

    「為什麼?」她雙眼迷惑地問道。

    「如果我說是因為喜歡你,你相信嗎?」他深情款款地望著她。

    黑肱昕眼底閃過一抹驚喜,隨即又猛地搖頭。

    因為她實在無法相信這個老是和她作對的男人會喜歡上她,可是他深邃的眼底又沒有一絲造假,這——她能給自己一絲希望嗎?

    而且他們之間還卡了一個董莉梅,他不是也喜歡她嗎?

    酸楚、苦澀的情緒中夾雜著一股深深的爐意,此時此刻,黑肱昕不得不承認自己已經喜歡上靳延了,否則她原本無波無浪的心此刻不會如此波濤洶湧,更不會這麼的既期待又怕受傷害。

    「我就知道你不信,不過沒關係,我會用行動證明我的心意。」

    他認真的表情,看得黑肱昕一顆心暖烘烘的,眼眶不自覺地蓄滿了幸福的淚。

    「可是董莉梅呢?」黑肱昕苦澀地問道。這三個字就像一根魚刺哽在她的喉頭,令她很不舒服。

    「這麼快就學會吃醋了?」靳延戲笑地點點她小巧的鼻頭。

    「吃你的大頭醋啦!」黑肱昕紅著臉嬌嗔道。

    靳延將她摟進懷裡,笑笑地說道:「董莉梅的事我會處理,你放心吧。」

    黑肱昕幸福、滿足地窩在他強壯的胸膛上,聽著他穩健的心跳聲,「先說好喔,如果你心裡除了我還有別的女人,我可是會以牙還牙的喔。」

    「知道了,小魔女。」靳延開心地回給她一個長長的熱吻作為保證。

   

    早知道就不要答應靳延留下來。看看她現在這副挽起袖子洗衣服的模樣,簡直像個「歐巴桑」。

    「臭靳延!還說過會好好疼我,根本就是騙人嘛!」

    黑肱昕氣憤地用力刷著靳延那條又厚又重的牛仔褲。把怨懟全出在牛仔褲上。

    真是的!明明有洗衣機為什麼不用,還要她用手洗,也不想想她這麼嬌小,哪擰得動這些衣服呀!

    她可是爹地捧在手心的心肝寶貝,什麼時候得做這些粗重的工作?

    而她也真沒用,他隨便一個吻就哄得她什麼都答應了。

    「喲!我還以為靳延家裡請了一個菲傭呢,原來是你呀,黑肱昕。」董莉梅得意地嘲弄著她。

    董莉梅一下車,就看到黑肱昕小小的身子蹲在井邊洗衣服,粗俗得活像個傭人,想必是失寵了,否則以靳延對女人的體貼,他絕不可能要女人做這些粗重的工作。

    黑肱昕先是一愣,然後立刻揚起甜甜的笑迎向董莉梅。

    「我還以為是誰來了,原來是董小姐呀,快請裡面坐,靳延哥哥在裡面呢。」

    董莉梅被她的熱情嚇了一跳,「你不怕我搶了靳延嗎?」

    黑肱昕沉下臉,一副很有自知之明的模樣,「董小姐,我已經想通了,靳延哥哥那麼好,我實在配不上他,能替他洗衣服已經是我的福氣了,哪敢再存有妄想,我想,能配得上他的,世上只有你了。」

    「你早就應該這麼想了。」董莉梅被捧得差點飛上了天。

    「對不起。」黑肱昕深深地鞠了一個躬。

    「嗯。」董莉梅趾高氣昂地走了進去。

    跟在她背後的黑肱昕朝她扮了一個大鬼臉。

    才給你三分顏色,你就開起染房了嗎?既然你這麼喜歡五顏六色,本小姐乾脆成全你。

    黑肱昕看著董莉梅那輛全白的賓士汽車,就像一張大畫布似的,又看到角落那罐剩下的油漆,手不禁癢了起來。

    她靈動的美目一溜。嘻嘻!等一下又可以作畫了!

    進了門,黑肱昕漾著無害的笑容,慇勤地送上一杯茶。

    「來,請喝茶。」

    董莉梅不疑有他地喝了一大口,彷彿將這杯茶當成是黑肱昕的陪罪茶,喝得理所當然。

    「等一下——」剛出房門的靳延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因為只要是黑肱昕表現出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就表示她又要整人了,而董莉梅還把一整杯的水喝得精光,這下子有她受了。

    「怎麼了?」董莉梅奇怪地看著一臉古怪的靳延。

    「你沒事吧?」靳延盯著董莉梅的臉色。

    「能有什麼事?我好得很。」董莉梅看著自己,並不覺得自己有事。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見董莉梅的臉色許久之後仍如正常一般,靳延這才放下心來。

    看來黑肱昕已經學乖不再隨便整人了,他還以為茶裡面會放了什麼辣油之類的東西呢。

    「你們聊,我去洗衣服了。」看董莉梅喝光杯裡的茶,黑肱昕所有的委屈這下全煙消雲散了。

    看著黑肱昕一雙發紅的小手,靳延心疼得差點滴出血來,可是不讓她做做這些家事,她一身驕縱之氣永遠也改不了。唉……為了她好,他也只能狠下心了。

    「她怎麼會在你家洗衣服?』董莉梅提出心中的疑問。

    「如果她想要做靳家的媳婦,就應該學會做家事。」靳延毫不掩飾地坦白告訴她。

    「你要娶她?!」董莉梅不敢相信地尖叫道。她憤然站起。弄倒了椅子。

    「沒錯。」他斬釘截鐵地回答她。

    「你瘋了!」

    「有瘋沒瘋我自己最清楚,這輩子我只娶她一個。」

    「靳延,你怎麼能這麼對我?你知道我——」

    董莉梅急急地想摟住靳延,但卻被他推開了。

    「別忘了你當初信誓旦旦地說過什麼話,而且我也從來沒給過你任何承諾,我們之間的關係你最清楚。」靳延冷下臉地提醒著。

    「我不管!」董莉梅哭吼道。當初她是說過只要讓她當他的女人,她不會在乎他心裡有沒有她,如果哪一天他遇到了心愛的女人,她也絕不死纏。

    可是,如今她深愛著他呀,她怎能就這樣輕易地將他讓出去!

    「感情上是我負了你,你回去吧。」靳延為自己曾經的年少無知感到深深地歉意。

    「靳延,黑肱昕又窮又沒身材,你到底看上她哪一點?」董莉梅真不明白自己哪一點輸給了那個窮酸丫頭。

    「她有沒有錢我不在乎,我愛的是她的人。」黑肱昕雖然不曾提過她的家庭背景,但她舉手投足間優雅的尊貴氣息,在在都顯示她的出身不凡。

    「你會後悔的!」

    「不會!、永遠都不會!」愛上黑肱昕的那一刻,他就不給自己任何退路了,因為他對她的愛只有往前,永遠都不可能後退。

    見靳延愛黑肱昕的心意竟如此執著,如潮般的恨意頓時襲向董莉梅。

    「我不會讓你如願的!」她瞇著美目,一字一字地從齒縫迸出。說完,她拎起皮包,頭也不回地衝了出去。

    才出了門口,董莉梅立刻發出一連串的尖叫。

    靳延以為她想不開而做出了什麼事,連忙跟著奔出去,結果定睛一看,差點沒笑翻。

    董莉梅的白色賓士被人畫滿了大大小小的多啦A夢不用想也知道是誰的傑作,只是這個罪魁禍首此刻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

    「誰?到底是誰,給我站出來!」董莉梅已經氣瘋了,又哭又叫的。她的愛車竟被人畫上了一隻隻的鬼東西。

    「發生什麼事了?」黑肱昕急急地從屋後跑了出來。

    「問你呀!」靳延笑著搖搖頭。他真是拿頑皮的黑肱昕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我?」黑肱昕強忍著笑,想要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都裝不出來。

    「我就知道是你。」

    「哼!誰叫她態度囂張惹了我。」其實只要別人不來犯她,她一向「很少」主動整人的。

    董莉梅氣得面目猙獰,她衝向黑□昕質問道:「是不是你?」

    「怎麼會是我,我在屋後曬衣服呢!」黑肱聽連忙躲到靳延的背後,水汪汪的大眼無辜地眨呀眨。

    「啊——我的愛車,嗚……」董莉梅趴在引擎蓋上,不斷地哭嚎著。

    「你做什麼?」靳延奇怪的看著倒數得非常認真的黑肱昕。

    「唉呀——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痛呀——」董莉梅捧著肚子難受地怪叫著。

    「你剛剛給她喝了什麼?」看來,他還是低估了黑肱聽整人的功力。

    「瀉藥。」

    靳延無奈地搖搖頭。看來,要當他靳家的媳婦兒,黑肱昕還是不及格,不過他會繼續努力的。

    結果,董莉梅在靳延家里拉了一天的肚子,最後才虛脫地讓家裡的人給帶回去了。

    但黑肱昕也不見得好過。她被靳延罰除草、澆菜、刷地板,做到腰都挺不直了,到了晚上七點多才休息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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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26 18:42:33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啊——好痛——痛死我了,啊——」黑肱昕失聲地咳叫著,一張美麗的小臉緊皺成一團。

    「哥,你輕點嘛。」靳琪在旁邊看得實在不忍心。

    這些天所有粗重的家事全讓黑肱昕包了,養尊處優的她根本做不來這些粗重的工作,但靳延卻偏偏執意要她做,而黑肱昕也真好笑,明明做不來還一口答應,難怪把自己弄得全身酸痛。

    「我知道,我已經盡量放輕了。」靳延緊擰著眉,手指按摩她腰際的力道已經放到最輕了,可是嬌弱的黑肱昕還是疼得不斷地唉叫,她的每一聲痛呼,就像根針似的狠狠往他心口刺。

    現在,他真的很後悔當初自己執意要改變她的決定,他發誓,從今以後再也不讓黑肱昕碰那些粗重的工作了,管她千金小姐的脾氣有多大,他都不在乎了。

    「你欺侮我,我要回家,啊——」黑肱昕委屈的淚水蓄滿眼眶,此刻已疼得無力掙扎的她,簡直就像個沒人要的小可憐。

    「我們說好的。」一聽到她要離開,靳延開始急了。

    「我不管!」黑肱聽耍著脾氣。為了愛他,她把自己弄得滿身狼狽,要是讓爹地知道,他不心疼死才怪。

    「小昕。」靳延無奈的語氣中有著深深的懇求。

    「別再這樣叫我,這次我不會上當了。」她嘟著嘴撇開臉。每次他一樣喚她,她就會心軟,然後他再給一個吻後,她就什麼都答應了,這次說什麼她都不會再心軟了!

    「我真不懂,為什麼你硬要我做一些粗重的工作?」

    「對呀,哥,那些工作我一個人做得來,你就別讓小昕做了。」靳琪趕緊勸說道。

    靳延深深地看著黑肱昕,不知該如何解釋。

    「你不用說了,我也不想聽了。」黑肱昕氣憤地鼓著臉。她爬起身想要下床,但不聽使喚的手腳卻讓她差點滾跌下床,幸好靳延及時地扶住她。

    「你去哪裡?」靳延將她攬回懷裡。

    「我要回家。」她正好可以利用這個機會脫身,回去處理一下正事。

    沉吟了一會兒,靳延心中縱使有多麼不捨,還是決定讓她離開了,畢竟嬌貴的她實在不太適合住在他們這種窮鄉僻壤。

    「好吧,我送你。」

    「不用了。」黑肱昕賭氣地嚷道。沒想到她要回家,靳延卻一句要她留下來的話也沒有,這令她感到非常地難過。還說什麼喜歡她,分明是騙人!她再也不要見到他了!

    「不送你,你怎麼回去?」

    「我可以搭計程車。」

    「別任性!」靳延繃著臉輕斥道。

    「哼!」黑肱聽瞪著他,重重地哼了一聲後撇開臉。

    「兩條路,一是讓我送你,二是留下。」靳延非常堅持的。他絕不能讓黑肱昕一個人摸黑回家,否則要是發生了什麼危險,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小人!」黑肱昕說不過他,氣得朝他吼。

    「走吧。」靳延抱起她走出去,在大馬路招了一輛計程車。

    計程車開了兩個多小時,才到了黑肱昕承租的小公寓。

    「你住這兒?」靳延看了看附近的雜亂,不禁皺緊眉頭。

    「有什麼不好嗎?」她之所以會把房子買在這種小街小巷裡,是因為這種地方夠隱密,當她在擬設計圖時不會有人來干擾她。更重要的是,好事的媒體絕對猜不到,堂堂黑帝王朝的掌上明珠會住在這種地方。

    「沒有。」靳延不由得揣想,以她的身份,她住的應該是豪宅大廈才對,怎麼會住在這烏黑狹隘的小巷子裡?

    「放我下來,我自己走上去。」黑肱聽掙扎地想下來,但靳延卻將她抱得更緊。

    「你不請我上去坐坐?」靳延實在捨不得這麼早就離開她,哪怕是多待一秒也好。

    「不行!」黑肱昕連忙拒絕。她家裡一團亂,連個走路的地方也沒有,再說,萬一讓他看到她的服裝設計圖,一定又會問東問西的,她不想這麼早讓他知道自己是搞服裝設計的,而且還是那個神秘的「衣蝶夫人」。

    「你屋裡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嗎?」靳延盯著她忽然閃爍的眼神問道。現在他才徹底地認知到他對她的瞭解竟如此少得可憐。

    「才沒有!」黑肱昕心虛地大聲駁斥著。

    「既然如此,我還是抱你上去吧。」不等她拒絕,靳延逕自抱她上樓,「開門吧。」

    「不要。」

    「如果你不想鄰居看見我們兩個熱吻得難分難捨的話,我不介意我們一直待在門外。」靳延戲笑的眼底閃著促狹的光芒,唇也一分分地靠近她。

    「小人!你每次都威脅我。」敵不過他的威脅,黑肱昕只好乖乖地開了門。

    「很好嘛,為什麼怕我進來?」外面巷子雖然髒亂,但她的屋子裡卻清爽簡單,一百平米大的屋於,所有格局采開放式的,只有客廳和臥室之間用一張屏風隔開,地板則鋪以深色的櫸木,整間屋子單純的色調和擺設,令人不自覺地感到很放鬆。

    黑肱昕看著井然有序的家裡,暗暗地吁了一口氣,看來二嫂已替她整理過屋子了。

    「你自己一個人往?」

    「嗯。」她輕輕地點了點頭。

    靳延慢慢地將她放在床上,然後極溫柔地替她拉好被子。

    「好好休息,明天我再來看你。」他在她額上落下輕輕的一吻。

    「不用了,明天我還有一些事要辦。」明天她還得上工作室一趟,這麼久沒去晃一晃,不知道她的服裝設計工作室有沒有一團亂。

    「好吧,那——想我的時候,打手機給我。」他黯然的神情裡有著濃濃的不捨。

    「我才不會想你。」黑肱昕口是心非地說道。

    「但我卻會想你想到無法入眠。」他深邃認真的眼底沒有一點玩笑成分,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留下來。

    「噁心。」黑肱昕紅著臉嬌喚道。一顆心像是浸在糖蜜中,甜甜蜜蜜的。

    「晚安,我先回去了。」靳延不捨地低頭給了她一個深吻後才離去。

    「靳延哥哥!到家的時候記得打通電話給我。」她叫住他,被吻得紅腫的櫻唇微啟著,看起來更加的誘人。

    「還說不會想我,我看我還是留下來好了。」他一臉戲笑地又走回床邊,作勢要躺在她的身邊。

    「不行,你快回去。」黑肱昕紅透了臉,連忙推開他。她也想讓他留下來,可是今晚她還得去一個地方。這些日子,她光顧著談戀愛,完全忘了要把一些畫送去給好友於歡歡,但願她沒有因此而耽誤了歡歡的客戶。

    「好吧,你快休息。」靳延捧著她的臉吻了又吻後,才依依不捨地離去。

    看著他走出去的背影,一股寂寞立刻襲上她的心頭。

    天!怎麼他才剛走出門,她就開始想他了?喔!戀愛的滋味還真磨人呀!

   

    黑肱昕忍著全身酸痛,推著一個就快比她高的箱子,搖搖晃晃地從富豪酒店後門走進去,然後拐了一個彎,熟悉地往小姐休息室走去。

    「小昕,我不是要你別過來的嗎?這裡龍蛇混雜的,你又長得這麼美,萬一讓客人誤會你是陪酒小姐,那可就糟了。」於歡歡一看到黑肱昕,連忙接過她手上的東西,嘴裡還不斷地叨念著。

    「我趕著把這批指甲油畫給你嘛,你不是說,有位客人要一百幅畫嗎?」黑肱昕吐吐舌頭。她也知道酒店裡什麼事都可能發生,但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才不怕那群大色狼呢。再說,到時要是真的出了事,她相信於歡歡不會不管的。

    「小昕你……對不起,害你這麼辛苦。」於歡歡內疚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如果你能答應不還我錢,我一定可以不用這麼辛苦。」黑肱昕伸伸腰又捶捶肩膀地說道。

    當初於歡歡向她借了兩百萬去治女兒筱茹的病,本來她說不用退的,可是於歡歡卻堅持要還,她才會想出這個點子,畫些指甲油畫,再以超低價讓她批去賣,好讓她能盡快把欠的錢還掉,早日脫離這種陪酒賣笑的日子。

    「不行,我不能白白拿你的錢。」這點於歡歡非常地堅持。

    「別做了,要多少錢我可以借你。」黑肱昕不敢說「給」而改說「借」。因為一身傲骨的於歡歡,絕對會因為那個字而跟她翻臉。

    「不,筱茹患的是血癌,每個禮拜都要到醫院輸血,這龐大的醫藥費我總不能一直向你借吧,何況,我認識你之前就已經在酒店工作,雖然辛苦,但也蠻習慣的。」

    「我家不缺這點錢。」

    「執掌全球經濟龍頭,幾乎能呼風喚雨、無所不能的黑帝王朝,當然不缺。」於歡歡笑說著。

    「所以,讓我幫你有什麼不好,我家老頭子錢那麼多,你幫他花,他會很感激你的。」黑肱昕繼續勸說著,不希望於歡歡再待在這種地方。

    「小昕,你讓黑帝王朝中最頂尖的醫師來替筱茹看病,我已經很感激了,我不能再平白拿你的錢。再說,你畫的指甲油畫深受那些名流政商喜歡,紛紛出高價買下,相信再過不久,我就可以存下一大筆錢讓被茹治病了。」

    「歡歡——」

    「是朋友就別再說了。」於歡歡打斷她的話。

    「你的固執和我大哥簡直有得拼了。」黑肱昕真會被她氣死。

    「對了,你不是有衣服要給我。」於歡歡連忙轉移話題。

    「在這裡。」黑肱聽從包包裡拿出兩件衣服,「你看,是露骨的小可愛喔,要是你穿上,包你生意特好。」一提到衣服,黑肱昕整個人都亮了起來。

    「是呀,同事們知道我穿著『衣蝶夫人』設計的衣服都快羨慕死了,連我的坐台費都因此而三級跳了呢。」於歡歡滿意地看著手上的衣服。

    「真的嗎?唉呀——」黑肱昕開心得一躍而起,完全忘了要小心自己的腰。

    「怎麼了?」於歡歡著急地檢視她的腰。

    「沒事,只是腰好酸。」黑肱昕不好意思地笑笑。

    「喔喔——有男朋友了?」於歡歡眼神曖昧地看著黑肱昕。才一段日子不見,瞧她就春風滿面的,一臉的稚氣也褪去了不少,換上的是一抹屬於戀愛中女人的嫵媚。

    被人捧在心中的黑肱昕絕不可能因為做事情動到腰,惟一的可能就是——她男朋友太「愛」她了。

    「腰酸跟有沒有男朋友什麼關係?」黑肱昕雙手叉著腰,不解地看著她一臉曖昧的表情,隨即恍然大悟——

    「才不是你想的那樣。」黑肱昕尖叫地反駁道,一張臉紅得發燙。

    「他沒有碰你?」於歡歡捉弄的眼神,讓黑肱昕窘得恨不得挖個地洞躲進去。

    「你說到哪裡去了!」黑肱昕瞪著她嬌斥道。

    其實,除了那次靳延中了神仙醉有碰過她之外,住在他家的那段日子,他除了吻她,和夜夜摟著她入睡,其餘什麼事情也沒做過。

    「他到底有沒有碰過你?」於歡歡怎麼都想要知道答案。

    「不說了,我試衣服給你看。」黑肱聽搶過衣服,然後一溜煙地跑進更衣室。

    「小昕,」於歡歡對著被她關上的門,喃喃自語道,「這衣服不是給我的嗎?試穿的人應該是我才對呀,你幹嗎搶著試穿?」

    不一會兒黑肱聽走了出來。緊身的小可愛將她玲瓏有致的身材完美地突顯出來,鵝黃色帶了點亮金色的布料更將她原本白皙的皮膚襯得更加的雪如凝脂。

    於歡歡看著她,忍不住地讚歎道:「如果你下海陪酒,全天下的陪酒小姐準沒生意。」

    黑肱聽睨了她一眼,「好不好看?」

    「好看,小昕,你真的好美。」

    此時,黑肱昕的電話響了。

    「咦?你的電話。」於歡歡替她從包包中拿出行動電話。

    黑肱昕接過去,看了一下屏幕上顯示的號碼,臉上甜蜜的表情立現。

    「小情人打來的呀?」於歡歡表情促狹地捉弄著她。

    黑肱昕不理她,嬌紅著臉逕自躲到一旁悄聲地說著:「你到家了嗎?」

    「嗯,你睡了嗎?」電話那頭傳來靳延低啞好聽的嗓聲。

    「呃,還沒,快睡著了。」黑肱昕心虛地故意打了一個阿欠。要是讓靳延知道她三更半夜還往外跑,他一定會擔心得立刻跑過來將她抓回家。

    「小昕,我——」靳延想對她說他是多麼想她,但一想到說出口後,那洶湧的思念之情可能會就此將他淹沒,因此他改口叮嚀道:「算了,你快睡吧,被子記得蓋好喔。」

    「我知道,Bye!」黑肱昕依依不捨地掛上電話。雙手將手機捧在胸前,閉上眼想像著靳延的樣子。

    「瞧你甜蜜的樣子,你們交往多久了?」於歡歡打斷她的冥思。

    「不到兩個月。」黑肱昕睜開眼,含羞地把玩著手上的電話。

    「什麼?!都一個多月了,他還不碰你,他該不會不行吧?!」於歡歡大驚小怪地嚷著。

    「才不是呢!他以為我未滿十八歲。」黑肱昕斜睨了她一眼。這個人呀,真是滿腦子腥膻色。

    「真是個稀有的男人。」於歡歡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我不跟你打哈哈了,我要回家了。」她把衣服換下來交給於歡歡。

    她的腰就快酸死了,現在的她只想趕快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覺。

    「等一下,你大後天會去飯店嗎?」於歡歡叫住她。

    黑肱昕側著頭考慮了一下,然後回答道:「會吧。」

    黑帝王朝T市的幾家飯店,爹地將來準備將它們過到她名下,所以,即使她不感興趣,她也要偶爾過去晃一晃、巡視一番。

    「到時候,我再把錢拿去飯店給你。」

    「不急啦,Bye!」黑肱聽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靳延看著桌上那毫無動靜的手機,擔心得眉頭緊皺成一線。

    黑肱昕都回去兩天了,不但沒給他半通電話,就連他的電話也沒接,他因為擔心還跑到她家去找她,結果人也不在。

    她到底是怎麼了?會不會出事了?靳延開始焦急起來。

    「哥,公司打電話問你遊戲軟體寫到哪了?」靳琪沒聽到回答,走進房裡又叫了一次,「哥,你聽到了嗎?」

    「小琪,你有接到小昕的電話嗎?,」

    「沒有。怎麼,你還沒找到小昕嗎?」靳琪驚訝地問道。怎麼這對半刻都離不開彼此的小情人,竟會兩天沒通過電話!

    「早知道就不該讓她回家。不行,我得再去找她。」靳延急急地衝出去,卻被突然出現在門口的董莉梅給攔住了。

    「你不必找她了。」董莉梅揚眉得意的樣子,完全沒有拉了一天肚子後的病容。

    「你又來做什麼?」靳延不悅地瞪著她,實在不想再與她周旋。

    「我是來揭發黑肱昕真面目的。」

    「什麼意思?」瞧她得意又故作神秘的樣子,就像是抓了人家的小辮子,正等著人家出糗,看得靳延心底非常不悅。

    「你自己看看。」她把一疊照片丟給靳延看,「這些全是黑肱昕和男人進出飯店,以及在酒店上班的證據,聽說有不少政商名流都指名點她的台。」當然,最後一句是她自己加上去的。

    「不可能!」靳延雙手顫抖地拿著照片,頓時如遭五雷轟頂,腦中一片空白。

    他慘白著臉,看著照片中黑肱昕巧笑情兮,親密地挽著一個男人的手,還有她進入富豪酒店後換成清涼小可愛的照片,那清晰的照片,張張如鐵證般地令他不得不相信。

    「對呀,小昕家裡那麼有錢,她幹嗎還要到酒店上班?」小琪也不相信。

    「她會那麼有錢,一定全是從男人身上撈來的。」

    「不許你這麼說她!」靳延怒極地吼道。就算董莉梅說的很可能是事實,他也不許她對黑肱昕出言不敬。

    「我才沒有胡說!你看她一副狐狸精妖媚的樣子,就知道一定是在酒店打滾過。再說,如果她家裡很有錢,我不可能查不出來的。」董莉梅反駁道。

    她查了黑肱昕很久,也查不出她有什麼特別的家世。

    複姓「黑肱」的,她倒是知道那建立黑帝王朝名震全球的黑肱家族,不過瞧黑□昕會住在那種鬼地方,打死她,她都不信黑肱昕是黑帝王朝的人。她會複姓「黑肱」,很可能只是湊巧,她父親八成是老榮民,才會去姓這麼稀有的姓氏。

    靳延當場無言以對,因為黑肱昕真的曾當著外人的面大膽的引誘過他,這種放蕩的行徑,除了見慣風塵的風塵女人,有誰敢這麼開放?

    「靳延,你別再自己騙自己了,你敢說照片上的女人不是黑肱昕?」

    「你怎麼會有這些照片?」到現在他依然還抱著一絲希望,不願相信黑肱昕真是這種女人,且在心裡不斷地告訴自己——說不定這只是董莉梅為了破壞他和黑肱昕的感情,而合成出來的假照片。

    「是我請徵信社查她的。」那天聽說靳延打算要娶黑肱昕,她不服氣地立刻花錢請徵信社查黑肱昕,她就不信黑肱昕真是清純得有如無瑕的天使。一查之下,果然讓她發現她醜陋的真面目。

    「我不相信。」靳延僵白了臉,不斷地告訴自己絕對要相信黑肱昕,但事實擺在眼前,他薄弱的信心就快消失了。

    「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到她家樓下等,一天之內要是沒有男人送她回家,我董莉梅三個字就倒過來寫。」

    「哥,我看小昕應該不是這種人。」就衝著黑肱昕穿的是她偶像「衣蝶夫人」的衣服,靳琪簡直是無條件地相信黑肱昕。

    「小琪,你社會經驗不夠,有些人就是專門用那張清純、無害的臉來騙取男人的錢。」董莉梅繃著臉,訓斥著她。

    「我哥又不是特別有錢。」靳琪小聲地反駁道。

    「你哥現在可是程式設計的總工程師,是炙手可熱的電子新貴,怎麼會沒錢!」她自己就是看準了靳延日後前途的不可限量,才會不計一切地死纏他。

    「別再說了,她是個什麼樣的人,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靳延寒著臉,吼著打斷她們的爭辯。

    「真的沒有?」董莉梅滿心期待地,一雙眼睛全亮了起來。

    「廢話!」

    「太好了,那今晚我家有個宴會你來不來?」董莉梅乘機討著人情。

    「好。」靳延想也不想地一口答應。

    「太好了!」董莉梅開心地在他唇上用力一吻,「我等你喔。」說完,便像只小鳥似的,快樂地旋了出去。

    「又和董莉梅扯上關係,你一定會後悔的。」靳棋忍不住要說他。

    「不關你的事!」如今他和什麼人扯上關係已經無所謂了,反正他的心都寒了。

    「那小昕的事,你不去查證嗎?」靳琪看著那堆照片,愈看愈怪,尤其是黑肱昕挽著一個斯文俊美男人的那張更是奇怪,但她就是說不出哪裡不對勁。

    「沒什麼好查的。」再去查,也只不過是再一次殘忍地將事實擺在他眼前,逼他面對罷了。

    他冰寒著臉坐回電腦前,決定躲回虛擬的電腦世界裡,將自己完全封閉,或許這麼做,他的心痛會好一些。

    「可是,你不是喜歡她嗎?」靳琪急急地問。看靳延一副冷漠的樣子,像是完全對黑肱昕死了心,她心裡就著急。

    靳延不答。可是正在滴血的心已經替他回答了。

    「別想騙我,你看你才一天沒見到她,整個人就都消沉了,連工作進度都拖了不少,要知道你先收了人家三十萬的訂金,如果成品不按時交出,是會違約的。」

    「你廢話真的很多。」

    「好,算我多嘴,我不說,行了吧。到時候你可別後悔,我可不會安慰一個哭哭啼啼的大男人。」靳琪實在看不下去了,乾脆眼不見為淨地走開。

    靳延看著桌上的照片,心陣陣地抽痛著。

    她不與他聯絡,完完全全地忘了他的存在,是因為這些男人嗎?

    不行!他一定要親自去問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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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26 18:42:46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靳延在黑肱昕樓下等了許久,終於看到她出來了,本想上前叫住她,可是卻有個斯文俊美的男人跟上她,她還親密地挽著那個男人的手。

    他認得那個男人就是照片上和黑肱昕進入飯店的那個人。

    他躲回角落裡,看著黑肱昕和那個男人走出巷子,然後上了一輛高級房車,於是,他連忙發動機車緊隨在後。

    跟她到了飯店門口,看著他們下車後還手拉手地走進飯店裡,靳延滿身妒火立即狂燒,所有理智全焚燒殆盡。被人背叛的感覺,有如一把刀狠狠地劃著他的心。

    他鐵青著臉地跟進去,問了櫃檯黑肱昕在幾號房。

    櫃檯人員以為靳延就是黑肱昕要等的朋友,因此不疑有他地說了房間號碼。

    上了樓,靳延發現房門沒鎖,還故意用一張小凳卡著,彷彿是在等人,於是他走了進去,但裡面空蕩蕩的,只有浴室傳來陣陣的水聲。

    頓時,一個黑肱昕和別的男人洗鴛鴦浴的畫面在他腦裡閃過,他全身立即被熊熊妒火籠罩,狂肆的烈焰幾乎要將四周焚燬。

    他發誓,他一定要殺了那個男人,再把黑肱昕綁回家,永遠藏在一個不見天日的地方,讓天下的男人永遠也無法碰她!

    門「喀啦」一聲,黑肱昕以為是於歡歡來了,於是高喊道:「你來了呀?我正在泡溫泉澡,你把錢放在桌上就可以了。」

    怎麼,她等的男人還沒到嗎?那剛才和她一起進飯店的那個男人呢?

    靳延看了一眼床上的衣物,真的只有黑肱昕的小洋裝,看來她真是一個人在洗澡。此時,他緊擰的心才稍稍放鬆,狂燒的怒火也減弱了下來。

    「你要不要也一起進來洗呀?」黑肱昕又喊道。

    不知羞恥!竟敢主動邀男人一起共浴!靳延體內才剛減弱的怒火又急速攀升!

    靳延寒著臉,握緊拳頭,僵著身體依言走了進去,看見黑肱昕一臉輕鬆,躺在偌大浴池中載浮裁沉,踢著水花嬉戲著。

    她身上除了臉上那兩片覆在眼睛的小黃瓜,其餘什麼也沒穿,此時的她有如水中芙蓉,乳白色的溫泉水像一件薄紗輕覆著她美麗的胴體,若隱若現地引人遐思。

    怎麼,把自己弄得這樣,是她勾引男人的花招之一嗎?

    「你幹嗎不動?我們又不是沒一起洗過,快點啦!」她招招手,連忙又扶住差點掉下的小黃瓜片。

    靳延毫不客氣地脫掉身上所有衣物,踏入浴池中,靜靜地坐在另一邊。

    突然攀升的水位差點讓黑肱昕溺斃,她一手緊攀著池緣、一手按著臉上的小黃瓜片,還不小心喝了一口水。

    此時她心裡閃過一絲怪異的感覺,但她沒再仔細多想,心裡只顧著不想讓於歡歡一次還那麼多錢,「你這次給我多少錢呀,上次你給太多了。」

    黑肱昕得不到回答,以為於歡歡不想回答,於是又說道:「你上次幫我腳底按摩,按得好舒服喔,再幫我按按。」她抬起一條玉腿,可愛的小腳在靳延眼前晃著。

    靳延鐵青著臉,捧起她白皙的小腿肚,有力的大拇指按揉著她的腳底。

    「好舒服呀……」黑肱昕舒服地嚶嚀一聲,滿足的嘴角微揚著,並沒有發現腳下那一雙粗糙的手並非女人所有。

    「對了,聽你朋友說你的接吻技巧好好,能不能教教我呀?」黑肱聽羞紅著臉開口要求道,但卻愈說愈小聲。

    和靳延哥哥接吻多次,他熟練的技巧每每勾著她的魂兒,令她不由自主地答應他任何事情,所以她也想學學那高超的吻功,好將靳延哥哥的心收服,讓他對她言聽計從。

    靳延冷下眼,依言地覆了上去。

    「晤!」突來的吻和男性的氣味,嚇得黑肱昕瞪大眼睛,但她什麼也看不見。

    她驚恐地推著來人,想大喊救命,但小嘴卻被封得緊緊的,情急之下,她張口一咬,直到嘗到血腥味,那個人的唇才放開她。

    她慘白著臉連連後退,抖著手慌亂地拿下小黃瓜,等一見是靳延,一顆驚懼發顫的心才稍稍安了下來。但是不對呀,靳延怎麼會在這裡?而且還光著身子!

    她紅透了臉,眼神不敢直視他光裸的胸膛。「你——怎麼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我以為你是——」

    「以為我是什麼?你的恩客?」靳延寒著臉,緩緩地向她靠近。

    「你在說些什麼?」黑肱昕委屈地大喊。瞧他一副想殺人的模樣,一定是又誤會她了。

    「他們付你多少錢,一萬?十萬?還是一百萬?」他抓住她的肩頭,暴怒的眼底已然失去理智。

    「你誤會了!」黑肱昕用力地推著他。怎麼他老是喜歡誤會她,難道她真的長得一副勾引人的模樣?

    「一切都是我親眼所見,還有這些照片!」靳延擰著眉,痛心地把照片丟給她。

    早知道來了,事實還是無法改變,他又何苦讓自己再難堪一次。心會再被撕扯一次,完全是他咎由自取!

    黑□聽看著那些照片,一張俏臉立即刷白。

    「靳延哥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她努力地解釋著,可是此刻的靳延就像一頭失去理智的野獸,什麼也聽不進去。

    「黑肱昕,你的時間我買下了,一百萬夠不夠買你一天?」

    他緊箍住她的下巴,狠狠地吻住她不給她任何說話的機會。

    他狂暴索求的吻,令黑肱昕無法招架也無力抵抗,探入她口中的舌硬是攫取著她的心魂,令她再也忍不住地回吻著。

    「這就是我的吻,你好好學著!」他寒著眼,低下頭狂烈地吻住她。

    「啊——」她禁不住地仰起頭呼喊著。

    「他們都是這樣愛你嗎?」

    「我——」黑肱昕難受地擺動著身體,在慾海裡幾乎滅頂的她,根本無法回答。

    「還是這樣?」他陰寒著臉說。

    「啊——」如撕裂般的痛楚讓黑肱昕失聲尖叫,晶瑩的淚水也溢出她的眼眶。

    「對不起,小昕,對不起……」靳延靜止不動,捧起她的小臉,心疼地細吻著她紛落的淚珠。此刻的他,渾身的妒火與陰寒褪盡,換上的是無限的後悔與抱歉,他真是惱悔得恨不得殺了自己!

    「我恨你,恨死你了!」黑肱昕難受地急急想退出。

    怎麼做這種事是這麼的痛楚、難受,哥哥嫂嫂還要整天躲在房間裡?

    「別,讓我好好愛你,小昕。」靳延深情地凝著她被淚水儒濕的大眼,柔情似水地說著。

    「你放開我,我不要了!」她拚命地捶打著他,不願再一次承受那種痛楚。

    靳延怕她傷了自己,趕緊抓住她胡亂舞動的雙手,溫柔的唇細細地吻去她的哭喊,彷彿有魔力的舌尖在她小檀口中旋繞,輕佻著她最細微的敏感神經,引起她陣陣戰慄。

    黑肱昕神魂完全地迷失在他的情挑之中,忘了先前的痛楚。

    從雲端緩緩落下後,黑肱昕伏在他的身上哭得好可憐、好傷心。

    她好恨自己為什麼總逃不開他的魔咒,為什麼他把她當成人盡可夫的女人要了她,她還不知恥地回應,甚至毫無保留地奉上她所有的熱情,她真是恨死自己了!

    「小昕……」靳延撫著她的長髮,歉疚得不知該如何面對她。

    她的每一句哭聲都是控訴,緊緊地擰著他的心。

    「別叫我!」黑肱昕跳開他的懷抱,拿了一條大毛巾遮住自己,「今天我總算看清你的真面目了。你給我滾!我再也不要看到你,滾!」

    「小昕……」

    「你滾不滾?!」黑肱昕氣憤地拿起身旁的瓶瓶罐罐往靳延砸去。

    「好,我走、我走,晚一點我再來。」

    靳延怕她傷了自己,連忙拿起衣服走出去。但他並沒有離開,而是站在門外一直等,等到黑肱昕離開,他才隨後緊跟著她離去。

   

    「小昕,靳延已經在樓下淋了一天一夜的雨,再這樣下去,你不怕他會得肺炎死掉嗎?」宋祖平趴在窗緣,看著站在樓下一動也沒動過的靳延,實在很不忍心,「你到底要不要讓他上來呀?」

    「不管他!他死活不關我的事。」黑肱聽鼓著臉,氣乎乎地瞪著電視屏幕。

    「我看他真是有心來向你道歉的,你就原諒他吧。」宋祖平皺著眉替靳延求情著。

    下午,宋祖平因為突然有事要先離開飯店,黑肱昕要她辦完事後先回自己的住處等著,說是要等於歡歡把東西交來之後再回家和宋祖平會合,於是宋祖平就先回小昕家等著,等著等著,沒想到卻等到一個眼睛腫得有如核桃大的淚人兒。

    而前因後果,她已經聽黑肱昕哭訴過了,雖然她也非常氣靳延,但看到他一副悔恨的樣子,心腸軟的她就再也生不出氣來,甚至還同情起他來。

    因為她老公黑肱昊就是一個超級醋罈子,如果今日換作是他,他才不管那個男人是不是真的碰了她,一定會二話不說地先殺了那個男人,而不是像靳延偷偷地跟蹤,理智地想弄清楚事實的真相。

    雖然最後靳延還是把事情弄擰了,但完全是出自於嫉妒,光是看在那只有用情至深才會出現的兩個字上,這個男人就值得原諒。

    「不可能!我這輩子都不原諒他!」

    「小昕……」

    「大嫂,如果大哥以為你是殘花敗柳地來欺侮你,你會原諒他嗎?」

    「他敢這麼想我,我就咬下他的耳朵。」宋祖平張牙舞爪地叫道。

    「那就是了。」黑肱昕瞥了她一眼,又把視線放在電視屏幕上,至於電視上正在播放什麼影片,她一點也沒有看進去。

    「可是他真的很可憐……」宋祖平又看了一眼樓下那個可憐的男人。

    「你到底站在哪一邊!」黑肱昕氣得跳起來。怎麼她這個大嫂胳臂盡往外彎?

    「要不是因為我,他也不會誤會你勾搭男人。」都是她害的。要不是一身男人打扮的她,執意要跟黑肱聽去飯店「觀光」,也不會惹出這麼多事。

    「大嫂!你再幫他,你就回黑帝山莊去,別窩在我這裡了。」黑肱昕瞪著她威脅道。

    「好好好,我不說。」宋祖平一聽,馬上陪笑地討饒著。

    她這次離家出走就是為了要向黑肱昊抗議,好爭回穿女裝的權益,如果革命尚未成功就回去,那她一輩子也別想換回女裝。

    「唉呀!他倒下去了,你到底要不要救他啊?」宋祖平看著樓下的人,著急地轉頭問著黑肱昕,但只來得及看見黑肱昕往外跑的背影,於是,她趕緊也跟著跑出去。

    「喂!你別裝死了,快起來。」黑肱昕撐著傘,冷著一張臉,強裝出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她推了推靳延,但他卻一動也不動地。

    「小昕,他身體好燙。」宋祖平探了探靳延的額頭。

    黑肱昕以為宋祖平唬她,於是半信半疑地探向靳延的額際,結果被他高熱的體溫給嚇得縮回了手。

    「啊!怎麼辦?他會不會得肺炎?會不會死呀?」黑肱昕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小小的腦袋瓜子裡,霎時閃過千百個靳延蒙主寵召的恐怖畫面。

    「先扶他上去再說吧。」

    黑肱聽和宋祖平兩人費力地拉起他,但靳延實在太壯了,她們兩個走沒幾步就拉不動了。

    「大嫂……」黑肱所急得亂了方寸,臉上已分不清是淚還是雨。

    「放開他!」一道飽含醋意的低吼聲從她們頂上傳來。

    這熟悉的聲音令宋祖平一愣,她看向來人,「黑肱昊?」

    「放開他!」黑肱昊寒著臉又說了一次。他不許他的女人碰別的男人。

    「哼!」還在氣頭上的宋祖平才不理他呢!

    「大哥,你們兩個別鬥嘴了,快幫我扶他上樓呀!」

    「我不做這種事。」黑肱昊面無表情地拒絕。統領黑帝王朝傲視天下的他,這輩子只抱兩種人,一是他的老婆,二是他的孩子,其餘免談!

    「你不幫,休想我會回家。」宋祖平瞪著美目地威脅他。

    屈於老婆的淫威下,黑肱昊鐵青著臉,只好不情不願地扛起靳延往樓上走去。

    待黑肱昊將靳延放在床上後,宋祖平於是說道:「我到便利商店買退熱貼。」說著就要走出去,卻被黑肱昊拉住。

    「站住,讓小昕去買。」他絕對不會再給宋祖平有逃走的機會。

    「好。」黑肱昕急急忙忙地衝出去。

    「你快脫掉他的衣服,我去熬姜茶。」

    黑肱昊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他深情地看著宋祖平說道:「這輩子我只脫你的衣服。」

    他露骨的話,令宋祖平雙頰一片配紅。幸好此時惟一的外人正昏迷著,否則不丟臉死才怪。

    她紅著臉地瞪著他,「難不成要我替他脫?」

    黑肱昊拿她沒辦法,只好再一次破例去做這種有損他威嚴的事。

    「小昕,原諒我……」靳延抓住黑肱昊含糊地囈語著。

    「怎麼回事?」黑肱昊停住手上的動作,皺著眉頭看向宋祖平。

    於是,宋祖平把事情的經過大致地說了一遍。

    「該死!我不應該救他的。」竟敢欺侮他的妹妹,這種人死一千次都不夠。

    「黑肱昊!」宋祖平雙手叉腰地瞪著他。

    在宋祖平的怒聲一吼下,黑肱昊只好乖乖地替靳延脫下衣服,等做完後,一張酷臉早就黑得不能再黑。

    此時,靳延忽然睜開了眼,他掙扎地坐起身,一顆腦袋渾沌得緊。

    他努力集中注意力,看著眼前的兩個男人,再看看四周的環境,發現這兩個大男人,竟敢登堂入室地來找小昕!

    「小昕是我的,你們誰也別想搶。」靳延霸氣地大聲宣告著。完全無視眼前這個傲偉的男人,眼中的寒氣是否會將他射得千瘡百孔。

    黑肱昊往前一站遮住宋祖平的視線,他不許她看見其他男人的胸膛,尤其眼前這個男人健碩的胸膛和他不相上下。

    「誰有本事,誰就追。」黑肱昊面無表情地向他下著戰書。

    「你在說些什麼呀?」宋祖平著急地想探出頭,無奈被黑肱昊緊緊擋在後頭。

    「看來你一點本事也沒有,否則小昕怎麼可能選擇我們。」

    這個黑肱昊在胡言亂語什麼呀?宋祖平瞪著他的後腦。

    「不可能,我愛她!」靳延用力地吼道。原本火燙的喉嚨此時更是如鐵烙般的難受。

    「但你也深深地傷了她。」

    黑肱昊的一句話像是戳中靳延的痛處,頓時,他無力地軟下身子,一臉懊悔和惱恨。

    他滿臉痛苦地喃喃說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愛她,愛到無法接受任何男人碰她,所以我才會傷了她……對不起,小昕……」

    這種只想愛人只屬於自己的心情,黑肱昊非常瞭解。此時,他冰冷的表情稍稍地有了一點點溫度。

    他眼角餘光看見黑肱昕就站在門口,於是故意說道:「只可惜小昕習慣流連於男人堆中,永遠不可能停在你身邊。」

    「不許你侮辱她,小昕不是那種人,她是我心中最純淨的天使!」靳延氣不過,硬撐著無力的身體,踉蹌地起身,準備狠狠地給黑肱昊一拳。

    「住手!」黑肱昕站在門邊,淚流滿面地大喊著。

    靳延剛才的話她都聽見了,原來他是這麼愛她,愛到眼裡容不下一粒沙子,難怪,這粒卡在兩人之間的沙子會惹得彼此傷心掉淚。

    「小昕?是你嗎?」聽到這想念的聲音,靳延硬撐起渾沌的頭,半瞇著眼努力地分辨著眼前嬌小的人兒。

    「小昕,這個男人欺侮你,你要我怎麼替你報仇?」黑肱昊面無表情地問道。

    「不必了,其實他也沒欺侮我,只是……只是我氣不過他不信任我。」黑肱昕低著頭委屈地說著。

    「不行,我一定要給他一點教訓。他叫靳延是吧?我會讓他在海島無法立足。」

    「不要!這事我自己可以處理。」黑□昕連忙阻止黑肱昊。靳延哥哥好不容易才在軟體設計中嶄露頭角,她絕不能讓黑肱昊毀掉他努力的成果。

    「這是你說的喔?祖平,我們回家。」黑肱昊看了黑肱昕一眼,然後不給宋祖平反應的機會,拉著她迅速地走出去。

    頓時,屋子裡只剩下黑肱昕和靳延。

    黑肱昕冷著小臉,遠遠地把退熱貼丟給靳延,結果靳延卻因此倒地不起。

    「靳延哥哥!」她害怕地跑到他身邊,無助地想扶起他,卻被靳延乘機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小人!無賴!」知道自己上當,黑肱昕氣得兩頰鼓得圓圓的。

    「小昕,原諒我,別再不理我了。」靳延苦著一張臉,求道。

    「哼!大壞蛋!」她重重地哼了一聲。這個奸詐的男人,就只知道乘人之危!

    「小昕……」靳延皺著眉頭,輕聲地喚著她。

    這句飽含深情與濃厚思念的輕喚,令黑肱昕再也強裝不了無情地放聲哭了。

    「你壞死了!」黑肱昕掄著粉拳捶打著他,委屈的淚水汩汩而流。

    「是我該死、是我該死。」靳延抓著她小小的拳頭,深邃的眼凝著她,「那你要怎麼才肯原諒我?」

    「除非你讓我在臉上畫一隻大烏龜。」黑肱昕吸著鼻子,抽噎地說著。

    「無所謂,只要天天能見著你,哪怕要我一輩子不見人也無所謂。』他啜吻著地纖細的手指。

    「貧嘴!」黑肱昕滿臉是淚地笑罵道。心底甜滋滋地。

    「你原諒我了?」他欣喜地看著她如花般的笑靨。

    「哪有那麼便宜的事,除非——」她帶淚的美目一轉,晶瑩得有如水中寶石。

    「除非怎麼樣?」靳延繼續吻著她的手指。對於將得到怎樣的懲罰一點也不在意,只要黑肱昕能原諒他,要他做什麼都行。

    「嗯……」她美目溜呀溜地,想找一個能整他又不傷到他的好辦法。

    「這樣好不好?」他突然低下頭吻住她的唇。

    「喂!你生病會傳染給我的。」黑肱昕閃躲著。

    「那我們就做一對同『病』鴛鴦好了。」他眷戀地咬著她的小耳垂,大掌不知何時已探進她的衣內,「讓我補償你,小昕。」他極度誘惑地說著。

    「靳延哥哥……」不用說,黑肱昕又在他的吻中投降了。

    雨忽然停了,月亮意外地從滿佈的烏雲後露出臉,微微的光芒透人窗內,撒在這一對熱情纏綿的小情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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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26 18:43:00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小昕,那些照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靳延拉高被子,緊緊地將黑肱昕納在懷裡。

    「問你呀!沒想到你竟然派人跟蹤我。」一想到他的不信任,她就滿肚子火。

    「不是的,是董莉梅——」靳延急急地解釋著。害怕萬一黑肱昕又不理他了,他的世界肯定會崩塌。

    「喔,她說什麼你就相信?」黑□昕鼓著臉,生氣地掄起小拳頭,重重地捶了一下他堅硬的胸膛。

    「不是,只是照片上——」靳延無辜地皺著眉,雖然已經知道是自己誤會黑肱昕,但一想到她曾親密地挽著別的男人,他心底還是會酸氣直冒。

    「跟我進飯店的男人,是我大嫂。」看著他醋浪渤渤又不敢發作,只能皺眉抿嘴的好玩樣子,讓她的氣消了大半。

    「你大嫂怎麼會是男的?」靳延驚訝地張大眼。

    「因為我大嫂是個美女,大哥怕別的男人多看她一眼,所以不准她穿女裝。」

    「所以我才會誤會。可是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酒店?」

    「因為我送東西去給我的好朋友於歡歡,她在那裡上班。」

    「那件小可愛呢?」這是卡在他心頭最令他在意的事。黑肱昕竟然穿著這麼清涼的衣服出現在酒店裡,萬一要是被哪個色狼給吃去了豆腐,他肯定會瘋掉!

    「我見衣服漂亮,所以試穿了一下嘍!」黑肱昕避重就輕地回答。她現在還不想讓他知道自己就是神秘的「衣蝶夫人」。

    「有其他的男人見過嗎?」他的醋意夾帶著怒氣,手臂也不自覺地收緊。

    「沒有,醋罈子!」黑肱昕笑著捏捏他的鼻子。知道靳延這麼在意自己,她的一顆心霎時暖烘烘的,幸福的光圈將她密密地包圍住,令她整個人輕飄飄地直想往雲端飄去。

    「小昕,談談你的家人好嗎?我不想再被突然出現的男人攪得一顆心翻上翻下的。」他可憐地垮下臉,這兩天他的心清大幅起落的,就快負荷不了了!

    「你昨天已經見過我大哥和大嫂,二嫂你之前也見過了,我還有一個二哥,就是常常被我整得老喊著要追殺我的那個。」

    「你家都做些什麼生意?」對於她家是不是很富有,他根本不在乎,他只想多瞭解她。

    「我大哥和阿拉伯人做石油生意,二哥開了一家珠寶公司,而我呢,是個從不進學校上課的大二學生。」她依然選擇避重就輕地回答。要是讓他知道,她家就是那個能操控全球經濟動脈的黑帝王朝,不知道他會不會嚇死。

    原來她家裡還蠻有錢的,難怪她一身貴氣。

    靳延沉默了一下。

    「小昕,跟我回家,好嗎?我不想一天看不到你——」靳延凝著她的眼,嗓音低啞地說著,那深邃的眼底有著濃得化不開的深情。

    黑肱昕感動得眼淚又要往下掉了。唉!真沒用!一談起戀愛,她就成了一個水人兒似的,動不動就掉眼淚。

    她吸吸鼻子說道:「好啊,可是你燒退了嗎?」

    「昨晚流了一身汗,燒早退了。」靳延眼神曖昧地睨著她,眼底出現了一抹她最熟悉的熱情火光。

    「無賴!」黑肱昕嬌紅了臉地嗔斥著。

    「走吧。」靳延拉起她,替她穿好衣服後,才和她手牽手地下樓。

    到了機車停放處,靳延臉色不禁沉了下來。雖然他的哈雷機車已經是所有愛車人的夢想,但是一停放在黑肱昕高級房車旁,還是顯得寒酸。

    「對不起,跟著我,你可能過不了像以前那般優渥的生活。」

    「我不怕,來。」她跨坐上機車,蒙著甜甜的笑向他招手。

    「你不開車嗎?」他看了一眼寬敞又舒服的房車。

    黑肱昕搖搖頭,「快上來呀!」

    靳延愧疚地跨上機車,「要你跟我騎機車回去,真是委屈你了。」

    「怎麼會?你看,這副安全氣囊多有保障呀!」她拍拍他的背,兩手環住他的腰。

    靳延好感動,他側過臉向她保證道:「小昕,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過好日子的。」

    「走吧。」有沒有好日子過,她一點兒都不在乎,只要生命裡有靳延陪著,再苦的日子也甜蜜。

    「我帶你走一條汽車能走,一般機車卻不能走的路。」他發動機車,腦子突然興起一股瘋狂的衝動。

    聰明的黑肱昕一猜就知道他所謂的那條路,指的就是高速公路,原以為他只是說笑而已,沒想到他竟然說到做到!

    黑肱昕驚嚇地瞪大眼,眼睜睜地看著靳延把車騎上高速公路也阻止不了。

    「你瘋了!」她迎著風在他背後尖叫著。

    「愛上你,我早就為你瘋狂了。」靳延開懷地朝天一吼,更是加快了油門。

    「我以為我的行為舉止已經夠驚世駭俗了,沒想到你比我更厲害!」

    「不比你厲害,怎配得上你。」

    他們一路飆,警車在後面一路追,超速照相機一路昭

    撲面而來的風,強勁地從他們耳邊呼嘯而過,兩顆緊密的心緊緊地貼在一起。

   

    靳延和黑肱昕手牽手地進門,但屋裡詭異的氣氛,令他們兩個不禁慢下了腳步。

    靳延看了一眼,垮了一張臉默默不作聲的靳琪,又看見很少回家的靳有財突然回家了,而且董莉梅竟拆下身段地討好著他,不知為何,靳延心裡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爸。」靳延喚道。

    「阿延,你回來了。」靳有財酒剛醒,神志還有點不清楚。

    「爸,我來向你介紹,這是我的女朋友,黑肱昕。」靳延無視一旁打扮得花枝招展又一臉得意的董莉梅,摟著黑肱昕熱切地向靳有財介紹著。

    「靳伯伯好。」黑肱昕漾著笑容,非常有禮貌地問候著。

    看到美麗嬌小的黑肱昕,靳有財愣了一下,他惺忪的眼直直地盯著黑肱昕。

    「你的女朋友不是莉梅嗎?怎麼會變成黑肱昕?」

    「她從來就不是我的女朋友,我和她沒關係。」靳延冷著臉,瞪著一臉得意的董莉梅。她害他誤會小昕的那筆賬都還沒算,她還敢來!

    「靳伯伯,你看他啦——」董莉梅拉著靳有財的手臂不依地撒嬌道。

    「好,我知道。」靳有財安撫著董莉梅後才說道:「莉梅已經向我提過和你的事情了。」

    「我和她能有什麼事!」靳延握緊黑肱昕的小手,不屑地撤撇嘴。

    瞧他父親不知道收了董莉梅什麼好處,竟然連稱呼都變得這麼親呢。

    「你什麼時候才要娶莉梅?」靳有財問道。

    「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娶她?!」軌延氣得差點沒對靳有財吼。

    「不用你說過,是我要你娶的。」

    「我不會娶她的.我要娶的人在這裡。」靳延鐵青著臉,把黑肱昕拉至靳有財的面前,讓他看得更清楚些。

    靳有財滿意地看著黑肱昕,也很喜歡她,但董莉梅剛剛幫他還清了所有的賭債,他已經答應讓靳延娶她了。

    「靳伯伯,你看啦!」董莉梅不依地嚷著,眼神還不斷地提醒著靳有財,別忘了和她的約定。

    黑肱昕看著靳有財和董莉梅往來的眼神,大概也猜到了七八分。一定是董莉梅利誘靳有財,逼他叫靳延娶她的。

    哼!也不去探聽她黑肱昕是什麼人物,竟敢在她面前要這種小手段!

    想拆散她和靳延哥哥,門兒帶窗都沒有!

    接收到董莉梅威脅加利誘的眼神,靳有財的酒意這下全醒了,他語氣非常堅定地說道:「不行,你一定得娶她!如果你不選日子,我來幫你挑。」

    「你沒資格決定我的未來!」靳延氣得青筋暴凸地朝他吼。

    「總之,你一定得娶她,否則我們就——我們就斷絕父子關係!」為了錢,靳有財全豁出去了。和兒子關係決裂,總好過讓討債公司追殺吧。

    「這是你說的——」靳延鐵著臉毫不在乎。為了黑肱聽,他什麼都可以放棄!

    「靳延哥哥,別這樣。」黑肱昕抓住衝動的靳延,「我相信靳伯伯一定有他的『苦衷』,你好好跟他說嘛。」

    靳有財在心底歎氣——呀!還是這個小女孩懂事,只可惜她不像董莉梅有權有勢的,否則他一定讓靳延娶她。

    「我看我還是先回家好了。」她得先回去查一查,看董莉梅到底在玩什麼花樣。

    「小昕,你不陪我嗎?」靳延著急地握著她的手,清亮的眼裡出現一抹受傷。

    在這個非常時期,黑肱昕應該要和他一起並肩作戰才對呀,可是她卻選擇離開。

    「我也想,但我更不想破壞你們父子的感情,你好好跟你父親談,讓你父親接受我,否則,萬一我們結婚卻少了主婚人,那不是很遺憾嗎?再說,我不希望我們的感情不被祝福。」黑肱昕柔聲地勸說著。

    「好吧,那我送你。」說不過她,靳延只有依她的意思。

    靳延摟著她走出去,替她招了輛計程車。

    他依依不捨地吻著她的唇,「到家後,記得打電話給我,我會想你的。」

    「嗯。」黑肱昕輕輕地點了點頭,坐入了車內。要她和靳延哥哥分開,她也好捨不得呀!

    黑肱昕坐的計程車剛走,就有一輛加長型房車從轉角處開出來,停在他的面前。

    車門被打開,一個威嚴十足的人走了下來,他正是黑肱昕的父親——黑肱昭。

    「你就是靳延?」黑肱昭銳利的眼神,毫不客氣地打量著靳延。

    「沒錯,你是?」靳延不解地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何會認識自己。

    「我是小昕的父親,我想我們需要聊聊,上車吧。」黑肱昭也不理靳延答不答應,逕自上了車。

    靳延雖然驚訝黑肱昕的父親會找上他,但他還是不問任何理由地跟著上車。

   

    「你和我女兒交往多久了?」黑肱昭開門見山地問。

    昨晚黑肱吳打電話給他,說黑肱昕談戀愛了,於是他立刻命人調查清楚靳延的家世背景,而且今早還特地從日本趕回來,為的就是要會一會這個男人,看看他夠不夠資格當黑肱家的女婿。

    看他雖然穿著輕便,但粗擴的氣息和一身掩不住的傲氣,令人無法忽視,尤其是他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更是精光外現。

    這個人是個人才,和小昕也蠻配的,就是不知道他接近小昕到底是真心的,還是為了錢。他一定要試試這小子,絕不能讓小昕受傷害。

    「兩個月。」靳延無視他威嚴和冷漠的口氣,表情十分鎮定。

    「你用什麼心態來和她交往?」黑肱昭試探地看進靳延的眼底。

    「愛就愛了,還能有什麼心態嗎?」靳延有些不屑地送了他一記白眼,彷彿在說他不懂愛情。

    好小子!他還是第一個無畏威嚴地敢送他白眼的人。這個一身是膽的小伙子,他是愈來愈喜歡了。

    「為了名,為了利啊。小昕可是服裝界鼎鼎有名的『衣蝶夫人』。」黑肱昭不動聲色地繼續說道。

    「住口!我不許你侮辱我和小昕的感情!」靳延突然站起來,朝黑肱昭吼道。

    「放肆!」隨伺在旁的保鏢立即壓制住靳延。

    「但是,一個小小的電腦總工程師纏上了小昕,令我不能不這麼想。」黑肱昭擺擺手,示意保縹放開他。

    「我看上的不是小昕的錢,更不管她是什麼『衣蝶夫人』,我愛的是她的人!」靳延掙開保縹的鉗制,鐵著臉再次聲明。

    「那你是愛上她哪一點?」小昕聰明機靈,又多才多藝,以前想追她的男人,至少都能說出十幾項喜歡她的理由。他很好奇,這個能讓小昕看上眼的男人,到底能說出多少條愛上她的理由。

    「愛就受了,我怎麼知道愛上她哪一點。」要是他說得出愛上小昕哪一點,他的心也不會漫無目標,只能跟著她轉,更不會因此而嘗盡酸甜苦辣。

    黑肱昭愣了一下,但很快地又恢復慣有的威嚴。

    他很意外靳延竟會如此回答。沒錯,當一個人全心全意愛上對方的時候,眼裡已經沒有所謂的優缺點可言,就算是缺點也會覺得很可愛。

    看來,靳延對小聽是真心的。

    但近來閒閒沒事幹的他,怎能就這麼輕易地讓靳延把小昕娶走,他不設個遊戲來玩玩,豈不是白白浪費了大好機會?

    「還說不是愛上她的錢!」黑肱昭故意諷道,順便報報他不敬之仇。

    「我才不是那種人!番老頭!」高尚的愛一再被黑肱昭曲解,靳延再也忍不住地對他咆哮。

    「放肆!」保鏢壓制住怒火沖天的靳延,要不是黑肱昭用眼神阻止他,他一定要給這個無禮的小子一拳。

    「好,就算你不是那種人,我們家小昕過慣了優渥的生活,隨便一出手就是上百萬,你每個月領那百來萬的薪水,夠她揮霍嗎?」

    「我會努力賺錢,雖然不能給小昕像以前那麼優渥的生活,但我相信我的愛能給她幸福。」這點靳延非常有信心。明年他打算自己出來開公司,他相信以自己的才幹,一定能在軟體界闖出一片天下。

    「愛能填飽肚子嗎?貧賤夫妻百事哀,沒有錢哪來的幸福,再說——你根本配不上她。」

    「你——」這個不懂愛的老頭子,靳延實在不想再跟他辯下去。

    「想當黑帝王朝的女婿,我勸你還是別做夢了。」黑肱昭不屑地扯著唇角。

    「黑帝王朝?你是說,小昕是黑帝王朝的——」他驚訝地瞪大眼。

    誰都知道,叱吒風雲的黑帝王朝,擁有全球七大鑽石採礦國之開採權,近兩年來,更與各個主要石油開採國簽下盟約,取得了數十座產量豐富的油井,企業觸角遍及世界各地,實為全球經濟龍頭,如此財力雄厚,又執政權之牛耳的黑帝王朝可謂是呼風喚雨、幾乎無所不能。

    其實當小昕說她家裡是做石油和珠寶生意時,他就該將她罕有的姓氏和黑帝王朝聯想在一起,如果他事先知道,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毫無心理準備地被人羞辱了一頓。

    看靳延驚訝的樣子,想必他並不知道小昕就是黑帝王朝的繼承人之一,看來事情愈來愈好玩了。

    「沒錯,現在你知道為什麼配不上小昕了吧?」黑肱昭毫不留情地拿話刺著靳延的心口。

    「那又如何?」靳延斜眼睨著黑肱昭,「配不配得上小昕是我自己的事,我又不娶你,你緊張什麼?」

    「你這個沒大沒小的臭小子!」一向冷靜的黑肱昭首次被靳延惹火了。

    「我不想再和你這個不懂愛情的老頭子說話。」靳延起身就走。

    「難道你不怕黑帝王朝的勢力?」黑肱昭對著靳延的後背說道。

    靳延生氣地轉過身,瞪著他道:「告訴你,就算是總統下令也沒用,誰都不能拆散我和小昕。」

    很好!不怕死,夠堅定!黑肱昭在心裡讚道。

    「如果你和小昕在一起,要付出好幾條人命,你也願意?」黑肱昭冷笑道。

    「什麼意思?」靳延寒著臉死瞪著他。

    「我記得你父親叫靳有財,好像欠了一屁股債,如果討債公司不小心粗魯了點,你知道後果的,還有你妹妹靳琪,你不想她走路時發生什麼意外吧?」看著靳延愈來愈鐵青的臉色,黑肱昭就益發得意。

    「你威脅我!」

    「是又怎樣?」已經十幾年未曾遇到強勁對手的黑肱昭,一碰上桀騖不馴的靳延,心裡就感到異常興奮,戰鬥力頃刻間提升,現在的他,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年輕了二十歲。

    「你家人的命值錢,還是愛小昕重要,你自己衡量看看吧!」

    「我不會受你威脅的,中國是有法律的。」靳延才不吃他那一套呢!

    「如果是意外的話,你認為法律有用嗎?頂多我賠賠錢,你知道的,錢對黑帝王朝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靳延心底一室。是啊,黑帝王朝財大勢大,想要無聲無息地殺死一個人,簡直比捏死一隻螞蟻還容易,就算他二十四小時看著家人,也無法保證他們的平安。可是要他放棄小昕,他又有千萬地捨不得。

    他該怎麼辦呢?他緊握著拳頭,內心痛苦地掙扎著。

    「離開小昕,你的家人自然會平平安安活到一百歲。還有,如果你敢讓小昕知道這件事,你的家人最好走路小心一點,路上車子可都是沒長眼睛的。」

    靳延鐵寒著臉,狠狠地脫了黑肱昭一眼,然後,無言地挺著胸膛走出去,昂揚的姿態一點都不像是戰敗者。

    「老爺,您為什麼要這麼做呢?」看靳延走出去後,跟在黑肱昭身旁的保鏢終於忍不住開口問,因為黑帝王朝從不使下流手段的。

    「看來,這個無禮的小子,愛上小昕真的不是因為她的錢,所以已經通過我的第一關考驗;而第二關呢,我要試試他是不是個有情有義的好男人。如果他為了小昕而不顧家人安危,那麼這種有情無義的男人,日後一定也會為了其他事情而放棄小昕。小昕是我的心肝寶貝,我不能讓她嫁錯人,所以我一定要多方面試試他才行。」黑肱昭一臉老謀深算的樣子。

    「說的也是,那您的意思是——」保鏢心裡開始有些擔心,不知老爺又想玩什麼花樣,希望不會把事情搞砸才好。

    「靜觀其變吧。」黑肱昭神秘地笑了笑。

    「是。」

    「走吧,我們到機場去接韓慕霖。」

    「韓先生不是明天才到嗎?」

    「如果他真按照行程明天飛抵T市,你想,以他身為英國知名百貨連鎖業的總裁身份,會不被媒體記者包圍嗎?」

    「說的也是。」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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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靳延哥哥我知道了!靳延哥哥——」黑肱昕興奮地衝進靳延的房間,結果竟讓她看到最不堪的一幕——靳延竟摟著董莉梅熱吻著!

    「你們——」黑肱昕瞪大眼,不敢相信地看著兩個因她突然出現而驟然分開的人。

    靳延下意識地欲推開剛才強吻他的董莉梅,但一想到那天和黑肱昭的對話,他狠下心,故意又將她摟得更緊。

    「為什麼你會和她在一起?」黑肱昕顫抖著聲音問道。她不斷地催眠自己,逼自己認為這一切都是幻象,絕不能誤會靳延。

    「靳延已經答應要娶我了。」董莉梅得意地睨著她。

    「靳延哥哥別答應她,是她拿錢威脅你父親——」黑肱聽急急地想將調查到的結果告訴靳延,卻被他打斷。

    「我早就知道了,莉梅都已經向我說了。」靳延力持鎮定,逼自己面無表情。

    「可是,為什麼你還是要娶她?」黑肱昕焦急地抓著他的手,眼淚已經快滾出眼眶了。

    董莉梅佔有慾十足地揮開她的手,說道:「小鬼,到現在你還不明白嗎?靳延只是和你玩玩而已,他真正愛的人是我。」

    「我不相信——」黑肱昕雙手顫抖地揪住胸口,一雙帶淚的美目直直地瞅著靳延,「靳延哥哥,我要聽你說。」

    「沒什麼好說的,事情就是你看到的這樣。」靳延撇開臉,緊握著拳頭,不敢看她受傷的眼睛,怕自己會把持不住一顆狂愛著她的心,而又回到她身邊。

    為了家人的安全,他只好忍痛放棄和黑肱昕在一起。

    不過,黑肱昭阻止得了他娶小聽,但卻無法阻止他愛她的心。他會將他的愛每天存一點在心裡生利息,等到將來哪一天他們可以在一起了,他再一次提出,連本帶利地付給小昕。

    只是現在,他只好先負了她。

    「告訴我!」黑肱昕抓著他叫道。她一定要斬延親口說,她絕不要因為別人的挑撥而誤會他、離開他。

    「你不會想聽的。」靳延面無表情淡淡地說著,但他的心卻在淌血。

    小昕呀!你為什麼還不離開,我不想用話傷你、逼你離開,你懂嗎?靳延在心底吶喊著。

    「你快說呀!」他冷漠無情的樣子,令黑肱昕心寒了一半。

    逼不得已,靳延只好心一狠、牙一咬,強裝出一副嘲笑、不屑的樣於,句句傷人的話於是出口:

    「沒錯,我的確只是和你玩玩,看你好玩,只想捉弄你,想知道一個小女孩臣服在我身下是什麼感覺。哼!看你的樣子一定愛慘了我,沒想到你這麼單純好騙呀。既然現在你已經知道了,我正好乘機告訴你,像你這種驕縱、胡鬧的小孩子,我根本沒興趣,我喜歡的只有嫵媚動人、又懂事的莉梅。」

    靳延的每一字、每一句有如三寸長釘般,狠狠地釘人她的心,霎時,她好像聽到血在滴的聲音——

    「你騙人,我知道你愛我。」黑肱昕僵白著臉,聲音不斷地顫抖著。到現在,她仍抱著一絲絲希望,期待著下一秒靳延會笑著跟她說——嘿!寶貝,一切都是開玩笑的,我最愛的只有你喔!

    可是,他訕笑的樣子,讓她連最後的一絲希望也盼得膽戰心涼,怕它會像氣泡般,突然從她手心幻滅。

    黑肱昕的執著和信任,令靳延簡直羞漸得無地自容。

    「我根本不愛你,笨小孩。」靳延壓下不斷浮上喉頭的苦,硬是扯出一抹冷笑。

    他的話帶著刺,還是將她手心中的氣泡戳破了!

    「我不相信!」黑肱聽終於心碎地哭喊出聲。她猛地搖著頭,豆大的淚珠飛散了開來。

    他怎麼能說出這麼絕情的話?難道他曾經深情的眼神全都是假的?不!她不相信!

    黑肱昕滿臉淚痕,她顫抖地將手放在他心口處,抽泣道:「這裡曾經是我們最貼近的地方,現在,你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次你不愛我。」

    靳延暗自吸了一口氣,用冰將所有深情全封在靈魂最深處,然後集中全身的力量,強逼自己穩住聲調與狂跳的脈動。

    他對著她淚光迷濛的眼,一字一字非常清晰地說道:「我從來沒愛過你。」

    黑肱昕滑下手,心徹徹底底地碎了。他的心跳沒有因為說謊而加速,原來他真的騙了她,他和她在一起只是因為新鮮——

    天啊!為什麼才一天不見,世界全變了樣?

    「知道了還不快滾,留在這裡丟人現眼呀?」董莉梅幸災樂禍地嚷道。

    「走吧,別讓我趕你——」

    「你王八蛋!」黑肱昕恨恨地甩了靳延一巴掌。

    靳延拭去嘴角的血腥,「我向來不欠人,這一巴掌算我還你的。」

    「你以為還得了嗎?」她僵著臉,美目現出寒光。

    「還不了,我也沒辦法。」靳延聳聳肩,訕訕地道。

    「是呀,你永遠也無法還……永遠也無法還……」黑肱昕喃喃自語著。她的心早已碎成粉了,任何黏著劑也修補不好了。

    「下個月我們就要結婚了,到時候如果你有空,我不介意你過來喝杯喜酒。」靳延又添上致命的一句。

    黑肱昕愣愣地看著他,眼神忽然飄得好遠、好遠……

    心死了,什麼話都罵不出來,連眼淚也停了。

    她眼神空洞,語氣忽然變得極為平淡,「不了,我不去了。我沒什麼好祝福你們的,只有這個送你們,祝你們白頭偕老、子孫滿堂。」

    黑肱昕下意識地從背包裡拿出一串鞭炮點燃,要替他們慶祝,她隨手一丟,然後神情茫然地轉身離開,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辟里啪啦的鞭炮聲,頓時,炸得小小的空間乒乓作響。

    董莉梅嚇得抱頭尖叫、四處逃竄,而靳延則是立在原地,看著黑肱昕嬌小脆弱的背影,任鞭炮爆彈到他肌膚上也不覺得痛。

    黑肱昕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處,靳延下意識地追了出去。

    「你去哪裡?」看著眼神始終沒離開黑肱昕的靳延,一副還想再追出去的樣子,被炸得滿頭包的董莉梅立刻憤怒地拉住他。

    「你管不著!」靳延甩開她。

    「原來你剛才只是在利用我?」董莉梅朝著他的背怒吼道。現在她終於明白靳延為何會突然答應要娶她了,原來他只是想氣走黑肱昕。

    「我既然答應娶你自然就會娶你,如果你不高興,大可取消。」靳延腳步沒停,無情地丟下了話。

    「你——」董莉悔恨恨地瞪著他離開的背影。

    她咬牙切齒地吼道:「好!你們都認為我好欺侮,等著瞧吧!」

   

    「黑肱昕?你還敢來!」黑肱旭一進門就看見黑肱昕端坐在客廳裡,震時,所有新仇舊恨全湧了上來。

    「阿旭,別這樣。」潘瑾純拉著臉色鐵青的黑肱旭道,「你不覺得小昕怪怪的嗎?」

    「有什麼好奇怪的,平常她要捉弄人,就是這副乖乖牌的樣子。」被整怕的黑肱旭連忙跳離她一大步,擔心自己又會成為下一隻無辜的白老鼠。

    「不是的,小昕今天下午過來後,就一直坐在沙發上,一個字也沒說過。」潘謹純不放心地盯著黑肱昕絕美的臉蛋看,可是她臉上不但毫無表情,就連神魂好像也丟了。

    「是嗎?」黑肱旭半信半疑地看著眼神空洞的黑肱昕,「喂,你沒事吧?」他伸出食指,小心翼翼地在她面前晃了晃,但黑肱昕卻沒有半點反應。

    平常要是他這麼做,黑肱昕一定會毫不客氣,一口咬住他送到嘴邊的「零食」不放,可是今天她卻一點反應也沒有,看來真的出事了。

    「好像真的出事了,她從來沒有這麼安靜過。」黑肱旭斂起神色,兩道劍眉擔心地皺成一直線。

    「那怎麼辦?」潘瑾純著急地問著。

    「別急,先請劉醫師過來。」

    「喔。」潘瑾純急忙地打了電話,又匆匆地回到黑肱昕身邊蹲著。

    「這陣子不見她的人,她都上哪兒去了?」黑肱旭試著分析問題的癥結出在哪兒。

    「她認識了一個男人,叫靳延的。」潘瑾純回想著那個俊朗粗獷的男人。

    「該不會是失戀了吧?」會這樣失魂落魄,恐怕是「失戀」二字造成的。

    「可是,我聽祖平說他們很恩愛的呀!」

    「還是吵架了?」黑肱旭想從黑肱昕慘白的臉上看出一些端倪,但她的臉就像是一張白紙似的,什麼也沒顯現。

    「但吵架不會吵成這樣吧?」未嫁給黑肱旭前,他們不是一天三小吵、兩天五大吵的,也沒像小昕現在這副模樣呀!

    「小昕,小昕——」黑□旭蹲在她前面,不停地喚著她,好不容易她終於有反應。

    「喔?吃飯了嗎?」黑肱昕眼神茫然地看向黑肱旭。

    「還沒,你餓了嗎?」他柔聲地問道。

    「我昨天和靳延哥哥吃過了。」黑肱昕答非所問,回憶還暫留在昨日兩人甜蜜共餐的歡樂時刻。

    見黑肱昕眼神又要飄走,黑肱旭連忙叫住她:「小昕,看著我!」

    黑肱昕聽話地、乖乖地把視線落在黑肱旭身上。

    「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失神的模樣黑肱旭看得心好疼。要是讓他知道是哪個王八蛋將她欺侮成這樣,他一定要將他挫骨揚灰!

    「我送給他一串鞭炮——」黑肱昕記得好像有鞭炮聲在她耳邊響過,又好像記得一些畫面在她腦子閃著。不知為何,那些閃動的畫面惹得她心好疼,於是她趕緊將自己思緒封鎖,不再去想。

    「什麼跟什麼,說清楚!」黑肱旭就快失去耐性了。

    「天黑了嗎?我要睡了。」她緊抱著她的小包包起身。

    「黑肱昕!」黑肱旭搖著她的肩頭,朝她吼道,希望能吼醒她。

    「阿旭,小昕已經夠可憐了,別再對她吼,我來試看看。」潘瑾純捧著黑肱昕小小的臉,像是怕嚇著她似的輕聲問道:「小昕,告訴二嫂到底發生什麼事?」

    「沒用的,她已經封閉了自己,不可能會回答你,現在除了找那個王八蛋問清楚,別無他法。」

    「找是一定要找,但總不能讓小昕一直這樣吧?」潘瑾純就快急哭了。

    「我有辦法。」說著,黑肱旭用力地按住黑肱昕的人中,直到她提了一大口氣,哇!一聲哭出來後才放開。

    「小昕,你盡情哭、盡情發洩吧,有二嫂在,沒有人可以欺侮你。」潘瑾純拍著她的背安撫著,自己也猛掉著淚。

    「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黑肱昕緊摟著潘瑾純哭喊著,嘴裡喃念的就只有那一句。

    「沒關係,他不要你是他沒眼光,小哥再替你找一個更好的男人。」

    原因果然出在靳延!黑肱旭握緊拳頭,俊逸的臉上難得地露出一抹凶狠。

    他一定要揍扁那個負心漢!

    「我是那麼的愛他,他卻欺騙了我,二嫂——我怎麼辦?怎麼辦——哇——」黑肱昕哭得傷心欲絕、肝腸寸斷的。

    這是她純純的初戀,她認真地看待每一分感情,也毫無保留地把身心全給了靳延,可是,卻得到如此回報,叫她的心怎能不碎?

    「他住哪裡,小哥幫你報仇。」黑肱旭冷著眼叫道。

    「你安靜點行不行!」潘瑾純吸吸鼻子,瞪了聒噪的黑肱旭一眼,「小昕乖,別聽你小哥胡說。」

    「他要娶別人,我不要呀——哇——」

    「好好好,他不會娶別人。」潘謹純就快要摟不住又哭、又叫、又跳的黑肱昕了。

    「他會、他會,他說他不要我了,再也不要我了,再也不要了!」

    劉醫師正巧趕來,黑肱旭給了他一個眼神,他看了看情形,連忙替黑肱昕打了一針鎮定劑,「先讓她睡一覺吧,晚點我再過來看看。」

    潘瑾純看著癱軟在她懷中的黑肱昕,臉上滿是情傷,心真的好疼、好捨不得。

    「劉醫師謝謝你,我送你。」黑肱旭送劉醫師出大門,正好碰見黑肱昭。

    「怎麼回事?劉醫師為什麼來黑肱居,誰病了嗎?」黑肱昭看著兒子和媳婦都好好的,難道是孫子病了?

    「爸,事情是這樣的——」潘道純把她所知道的說了一遍。

    「簡直混蛋!連我女兒也敢欺侮!他不想活了嗎?」挑事者黑肱昭看到女兒這樣,又心疼又憤怒的。

    他是叫靳延離開小昕,又不是要他傷害她,這個臭小子簡直不想活了!

    不過,看來靳延還真的為了家人而放棄小昕。

    既然靳延已通過他的所有考驗,接下來他應該可以著手準備婚禮了。黑肱昭一掃不悅,暗暗高興在心裡。

    「爸,請問他是——」剛才一陣混亂,黑肱旭壓根兒沒注意到黑肱昭身後還站了一個溫文儒雅、風度翩翩的男人。

    「對了,這位是韓慕霖,英國百貨連鎖業的總裁,今天剛到這裡。」黑肱昭趕緊為他們做了簡單的介紹,然後再對韓慕霖露出一抹抱歉的微笑,因為剛才他又氣又心疼的,所以把他這位貴客給忘了。

    韓慕霖給了黑肱昭一個不在意的笑。他走到黑肱昕身邊,看著連熟睡時都還緊蹙著眉的她。

    「怎麼,令千金不開心嗎?」

    「心都死了,怎麼還開心得起來。」黑肱旭心疼地說道。

    「放心,時間會讓她再活過來的。」韓慕霖信心十足地看著黑肱昕。

    「但願如此。」潘瑾純還是很不放心。

   

    「請問靳延在嗎?」看見開門的是一個女人,黑肱旭縱使有滿腔怒氣也不好發作,他露出慣有的溫柔笑容,迷得靳琪傻愣愣的。

    「你是?」靳琪被黑肱旭的笑容迷得一顆心怦怦地跳著。

    「我是黑肱昕的二哥。」

    「原來是小昕的哥哥,快請進來。」靳琪熱切地招呼著,一顆怦然的心在看到他指上的結婚戒指時,全涼了下來。唉!怎麼好男人全結婚了?

    「靳延呢?」黑肱旭看著屋裡頭簡單的傢俱,不禁皺起眉頭,真不懂尊貴的黑肱昕怎麼老喜歡住在這種平凡簡單的地方。

    「他在房裡,可是我不知道他有沒有辦法見你。」靳琪垮下了臉,說起她這個哥哥呀,她就頭疼。

    「什麼意思?」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從昨天回來後就坐在電腦前,一動也不動的,叫他也不理人,問他什麼都不說,我都快擔心死了。」昨天她回家看到滿屋子的鞭炮屑差點沒嚇死,還以為是討債公司上門,後來看家裡的傢俱還好好的,牆壁也沒被畫上恐嚇的言語,她才安心許多,看來只是有人惡作劇罷了,可是誰會這麼無聊呢?

    而惟一知道答案的人卻始終一言不發的。

    「喔?」看來事有蹊蹺。黑肱旭擰著眉猜測著。

    「你還要見嗎?」

    黑肱旭點頭道:「我有一些事情想問問他。」

    「好吧,如果你有辦法,就去找那尊石像問吧。」

    黑肱旭打開靳棋所指的那扇房門,果然看到一個人,一動也不動地盯著電腦屏幕上閃動的保護程式。

    「你就是靳延?」黑肱旭忍著怒氣,打量著眼前這個了無生氣、形象頹廢狼狽的男人。他不禁皺起眉頭,不明白黑肱昕到底看上這個不修邊幅的男人哪一點。

    久久等不到回答的黑肱旭,氣得一把捉起靳延的衣襟吼道:「回答我!」

    怎麼又是一個魂不附體的人?黑肱昕這樣、靳延又是!這其中肯定有問題。

    「你是?」靳延一臉失神地看著這個俊逸卻一臉怒火的男人,終於開口了。

    「黑肱昕你認識吧?」

    黑肱昕三個字,如三顆小石頭往靳延的心湖丟,將他好不容易才平撫的心又激起陣陣波動,惹得他眼眶一陣熱。

    靳延整整神色,壓抑住差點又流露出的真感情,口氣冷淡地說:「認識。」

    靳延一副無關緊要的態度,終於惹火了向來謙和待人的黑肱旭。

    「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事?讓她傷心成那樣?」

    小昕傷心?她哭了嗎?她是不是也像他這樣失魂落魄、這樣吃不下睡不著的?

    所有話全卡在靳延喉間,卻不敢問出口,只能再一次將捨不得和心疼埋藏在心底,盡量表現出冷淡無情的樣子。

    「我們分手了。」他淡淡地說。

    「分手?!如果只是分手,她會哭成那樣嗎?」黑肱旭壓根兒就不信,「是不是你玩弄了她的感情?決定娶別的女人?」

    「感情的事情,本來就是合則來,不合則散,她要傷心我也沒辦法。」靳延一副吊兒郎當,說得煞是無情。

    「你說的這是人話嗎?你可知道她多愛你?」黑肱旭憤怒地扭緊靳延的衣襟,恨不得送他一拳。

    「知道,所以我才即時點醒她,要她別再沉溺下去了」

    「混蛋!」黑肱旭再也氣不過地重重餵了靳延下巴一拳。

    愛上這種無情的男人,黑肱旭真是替黑肱昕不值哪!

    靳延抓住黑肱旭又要揮向他的拳頭。他吐掉口中的血腥,斜眼睨著黑肱旭,「你夠了沒?你憑什麼打人?」

    「就憑我是她的哥哥!」

    小昕的哥哥?靳延愣了一下,原本緊抓住黑肱旭拳頭的手,霎時放了下來。

    黑肱旭毫不客氣地決定再送他幾拳,「這拳是替小昕打的,這拳是替我打的,這拳——」黑肱旭頓了一下,「沒有理由,是你該打!」

    靳延毫不反抗地任他揮著拳頭,希望能借此減輕心中的痛楚與抱歉。

    黑肱旭一把將靳延壓在電腦桌上,結果碰到了鍵盤,使得原本閃動的保護程式畫面一換,閃出了黑肱昕有如天使的笑臉,旁邊還寫著「戀上天使」四個字,這意味情深的四個字,令黑肱旭不由得放開了靳延。

    「你一直都愛著她吧?」怒氣漸消的黑□旭,心生同情地扶起靳延。

    靳延知道一定是黑眩旭看到了他做的桌面圖,此時硬撐的心,再也強裝不了地變得脆弱,「那又如何?」

    「既然愛她,為什麼還要傷她?」這個男人的愛情邏輯還真是怪,連已經「身經百戰」的黑肱旭也搞不懂他心裡究竟在想什麼。

    靳延轉過身不答,溢著濃情的眼神,瞬也不瞬地看著黑肱昕巧笑情兮的照片。

    如果他能說,他也不必這麼痛苦了。

    「是男人,就說話!」靳延的沉默又惹惱了黑□旭。

    「沒什麼好說的,你回去告訴她,請她別再為我傷心,下個月我就要結婚了。」

    黑肱旭一聽,火氣又上來了。原來他真的要娶別的女人,難怪小昕會哭得死去活來。不行!他一定要為小昕報仇!

    「她當然不會再為你傷心,因為她下個月將和你同一天結婚,而且對方還是英國百貨連鎖業的總裁。」黑肱旭故意謊稱道,還把在他家裡做客的韓慕霖給搬出來,看能不能氣死靳延這個沒心沒肺的王八蛋。

    「是嗎?替我恭喜她。」靳延心一窒,在痛、在淌血。

    「你簡直是個大混蛋!」逼不出答案的黑肱旭,又揍了他一拳才憤然離去。

    靳延軟下身體,熱淚從眼眶裡滑落。

    小昕我愛你,我不要你嫁人,小昕……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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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26 18:43:34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我的小公主,你想關在象牙塔裡一輩子嗎?」韓慕霖露著大大的笑臉,不斷地逗著面無表情的黑肱聽。

    黑肱昕沒有回答,依然看著窗外。這些日子,她除了吃飯睡覺,惟一做的事,就是望著窗外,不明白的人還以為窗外有什麼美景吸引著她,其實不然,窗外除了一排排技大葉茂的大榕樹外,什麼也沒有。

    「既然心還向著外面,為什麼不出去走走?」韓慕霖看著窗外,一語雙關地說。

    黑肱昕心動了一下,蒼白的臉上終於有了表情。

    「如果不走出去,你的世界永遠只有窗口這麼大。」

    「不關你的事!」黑肱昕終於受不了他的喋喋不休而開了口。

    「呼!我的小公主終於開口了,我還以為多日的努力要付諸流水了。」韓慕霖終於大功告成地拭了一把汗。

    黑肱昕已經自我封閉了很多天,這期間,他想盡各種辦法不斷地誘她說話,但都未能成功,幸好他耐心夠,總算不負黑肱昭所托。

    黑肱昕瞪了他一記白眼,視線又再度落在窗外。

    「別再為那種人傷心了,你應該快快樂樂的——」韓慕霖毫不諱言地提起黑肱昕的禁忌話題。

    「別提他!」黑肱昕冷著臉,咬牙地喝道。

    「不提起,你怎麼放得下?」他淡棕色的眼深深地看著她。

    「我不想和你爭辯。」她心底的痛根本不會有人瞭解,而她也不想讓人瞭解。

    「好吧,那麼你能陪我出去走走嗎?」

    「黑帝王朝裡人多得很,如果你無聊,你可以找他們,不要來煩我。」她冷淡地下著逐客令。

    「但只有你能瞭解我。」他意有所指地看著她。

    「為什麼?」他的話引起了黑肱昕的注意。

    「我記得中國有位詩人曾說過一句——『同是天涯淪落人』。」韓慕霖眼底閃過一絲落寞。

    「你——」黑肱昕被他眼底那抹和她一樣的傷痛扯住心思。

    怎麼?溫柔、風趣的韓慕霖也曾為情所傷嗎?

    「能陪我散散心嗎?黑肱小姐。」韓慕霖避開她詢問的眼神,非常紳士地彎腰,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走吧。」衝著他那一句「同是天涯淪落人」,黑肱昕終於點頭答應了。

    再說,如果她再不動,滿腦子盡想著靳延,她一定會瘋掉,她必須轉移注意力,好讓自己不再想他。

    可是一出門,她就知道自己錯了。

    他們此刻逛的街道全是她和靳延來過的,對面速食店的玻璃窗前,好像還看得到靳延摟著她,兩人共用一根吸管喝著可樂,而公園裡依稀還有他們嬉鬧的身影,和躲在花叢中熱吻的畫面……

    這一切的甜蜜回憶,如糖蜜般的沾在她心傷口處,引來了無數的蟲蟻,啃咬得她就快痛得昏過去了。

    「我不逛了,我想回去了。」她慘白著臉,聲音微微地發抖著。

    「陪我逛街,你不開心?」其實一出門,黑肱昕就繃著小臉一句話也沒有。

    「不,是不開心的我,陪你逛街。」

    「無所謂,逛了街,自然就會開心。」

    「我們快走好不好?」

    黑肱昕急忙地拉著他轉身離開,因為她竟然看見靳延和董莉梅正在珠寶店內挑戒指,而董莉梅還親熱地攬著靳延的手臂,一臉得意地朝她走過來。

    「你不開心,是因為那個男人嗎?」

    「什麼?」黑肱昕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原來你並不寂寞嘛,靳延不要你,你馬上又找到新男人了。」董莉梅尖酸的語氣讓黑肱昕明白,原來一切不是她的幻覺。

    靳延看到消瘦的黑肱聽,心整個揪成一團。怎麼才幾天不見,她就瘦成這樣?

    他好想衝過去,緊緊地抱著她,吻去她眼底的恨意,可是她身邊氣度不凡的男人卻讓他從幻想中清醒。

    想必他就是小昕要嫁的那位百貨業鉅子,他們看起來真的很登對,小昕如果嫁給他,一定會幸福的。靳延忍著蝕人心扉的酸意,在心底祝福他們。

    韓慕霖看出靳延和黑肱昕眼神間的暗流,於是故意地摟著她,還在她蒼白的小嘴上啄了一吻,「親愛的,不替我介紹一下?」

    黑肱昕被韓慕霖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她下意識地看向靳延,想知道他的反應,但他卻一臉的不在意。

    現在,她的心終於都死絕了。她發誓——再也不要為這種無情的男人折磨自己了!

    黑肱昕勉強地露出一抹笑容,對著韓慕霖介紹道:「這兩位是靳延和董莉梅,這位是韓慕霖,剛從英國來。」

    「你們好。」韓慕霖禮貌、紳士地點了點頭。

    「靳延,別再跟這些低下的人浪費時間了。」董莉梅高傲地揚起下巴,炫耀地說道,「我們的婚期就快到了,再不趕快準備,會來不及的。」

    低下的人?韓慕霖不悅地皺起眉頭。怎麼這個女人的嘴巴這麼沒道德,而黑肱聽也真奇怪,明明身份高貴卻始終不提,寧願靜靜地任董莉梅羞辱。

    為了替始終不吭聲的黑肱昕討回一個公道,向來口德極好的韓慕霖再也忍不住地指著禿驢罵起和尚:

    「我還以為女人全是溫柔可愛的,沒想到還是有些沒口德的老鼠屎,專門破壞這一鍋好吃的粥。」

    「你在說誰?」高傲的董莉梅美目圓瞪,氣得跳腳。

    「誰答話就是說誰嘍。」韓慕霖看著黑肱昕的臉,嘴角、眼角全帶著笑。

    「你說什麼——」董莉梅氣得當場尖叫。這個普通話不標準的ABC竟敢說她是老鼠屎?!

    「親愛的,我們回去吧。」見大仇已報,韓慕霖心情愉快地摟著黑肱昕離開。

    「給我站住!」董莉梅朝他們的背影狂吼道。但誰理她呀?

    「怎麼你讓人欺侮都不說話的?」不瞭解黑肱昕個性的韓慕霖,邊走邊問道。

    「要是以前的我,可能會整得她又叫又跳的,可是現在——」她愴然地低下頭,臉上露出經一事後的成熟,不再是以前那個愛闖禍的丫頭了。

    「可是現在,你的心已死,對任何事物不再感興趣,連他人如何地批評你也無所謂了?」他瞭解地說出她心裡的話。

    「有時候,我真懷疑,你是不是我肚子裡的蛔蟲?」黑肱昕瞪了他一記白眼。

    「只是同心罷了。」韓慕霖在心底歎了一聲。

    唉!黑肱昕為情所困,他又何嘗不是為了找尋他美麗的小女人,遠渡重洋千里迢迢地來到這裡?

    他落寞的側面彷彿是黑肱昕的倒影,引起她一陣心疼。

    唉!她這情傷到底何時才復元得了?

   

    「靳延,你給我站住!」已經到了靳延家門口的董莉梅,見靳延還是不理她,氣得大叫。

    從剛才見到黑肱昕開始,靳延就不再理她,連事先預約好要拍婚紗的行程都取消。一定是他心裡還想著黑肱昕。不行!她一定要問清楚!

    靳延不想理無理取鬧的她,逕自走回他的房間。

    董莉梅追上去,拉住他。「說!你是不是還愛著黑肱昕?」

    「沒錯。」靳延大方地承認。

    「既然你愛她,為什麼還要娶我?」

    靳延冷著臉逼近她,「別忘了,是你自己要手段硬要嫁給我的,我才是受害人。」

    「你——」董莉梅氣得真想甩他一巴掌。

    「如果你想嫁,我自然會娶;如果你不嫁,我更高興。」靳延不屑地甩開她的手,進了房。

    「說到底,你就是忘不了黑肱昕!」董莉梅追入他的房裡叫道。

    「沒錯,這輩子我只愛她一個人。」靳延斬釘截鐵地告訴她。

    「但她可不見得只愛你,人家身旁可是有個比你帥幾十倍的男人陪著。」董莉梅口氣發酸。一想到所有帥哥都敵不過黑肱昕的媚眼,她就嫉妒!

    靳延頓了一下,一想起韓慕霖親了黑肱昕一口,他的心就發酸、發疼。

    「無所謂,只要她幸福,一切都無所謂。」

    「哼,你的情操還真是偉大呀!」

    靳延苦澀悲哀地想道:他不是情操偉大,而是割肉淌血地放棄所愛啊!

    「我不懂,那個一天沒有男人陪就不行的黑肱昕,到底有哪一點好?我雖然沒有她漂亮,但至少一顆心是完全向著你的。」

    「我警告你別侮辱她,否則後果自理!」靳延倏地寒下眼地警告她。

    「你這是在恐嚇我嗎?我會怕你還是怕她?」董莉梅揚起下巴,高傲地瞪著他。

    「總之,如果再讓我聽到你說她半句不是,我會立刻扯爛你的嘴。」靳延目露寒光,直逼視她。

    董莉梅被靳延瞪得忍不住地打了一個哆嗦,但好強的她,馬上又壯起膽子。

    「靳延,我警告你,我嫁你,你的心就要在我身上。」

    「那你還是別嫁了,這輩子,我的心只給小昕一人。」靳延非常直接地告訴她。

    「你——」

    「滾吧,我不想看到你。」現在他只想靜一靜。

    「你趕我?我偏不走,看你能把我怎樣!」董莉梅霸道地坐在他的電腦桌前。

    「你不走,我走!」說完,靳延憤然離去,留下她獨自地生著氣。

    見靳延真的不顧她地離開,董莉梅氣得拍桌站起。這一拍,她的手碰到了鍵盤,電腦畫面一換,竟然讓她看見了靳延一封未寄出的e—mail。

    她快速地測覽一遍,裡頭字字句句對黑肱昕的想念和愛意,看得她嫉妒得快發狂。

    頓時,恨、怨、醋意交錯,因愛成恨的她,心底產生了一個惡毒的計劃。

    於是她在E—mail的後面又加了幾句,然後自作主張地傳送出去。

    哼!你愛她是嗎?我會讓你永遠也得不到她!

   

    黑肱昕呆愣著臉,兩眼無神地盯著電腦屏幕,直到一陣訊息聲將她從神遊中拉回。

    她看了看收件匣,赫然發現——郵件居然是靳延寄來的!

    她驚喜萬分,已冰封的心又再度甦醒。她想打開看,但卻又止住,因為她怕這內容會帶給她另一次傷害,這次,她絕不會再讓靳延有機會傷她了。

    想是這麼想,但手卻不由自主地將那封e—mail一打開,美麗的大眼更自動地膘向那一小段文字——

    小昕、惹你傷心不是我願意的,天知道我得費多大的力才能不想你。

    你可知道,放棄你有如放棄我的生命,沒有你的日子,我就像是一具行屍走向,生命只剩下渾渾噩噩,再已無任何意義。

    自從你走後,我的心也死了,也許這樣無心、無情靡過一生也不錯。

    可是,我真的好想再見你一面,哪怕從遠遠的地方望,只要能知道你平安、快樂,我也心滿意足。

    這些天,我常在黑肱居附近徘徊,希望能知道你的情形。有一天,看見你和一個男人正在樹下喝咖啡,我的心就好像被人用針穿過般的痛,此時我才明白,遠遠望你一眼已經不夠。

    小昕,我真的好想見你、抱你、吻你、替你結髮辮——

    你願意出來嗎?我想見見你,如果你願意,請你到野柳來,我會一直等下去,不見不散——

    「靳延——」黑□昕揪著心口,邊看邊哭,原來靳廷是這麼愛她,可是他為什麼又要傷她呢?

    不行!她一定要問清楚。

    於是她不顧一切地跑到野柳海邊,可是到了那裡卻不見半個人影。

    此時,她的心開始慌了,害怕這又是靳延另一次的戲弄。

    但那封情深意切的信,又看不出半點虛情,所以黑肱昕決定再相信他一次,她願意等、也願意賭——

    黑肱昕孤身立在崖邊,狂嘯的海風就快將她吹入海裡,但她仍動也不動地望著波濤洶湧的海面,靜靜地等著那個她心愛的男人——

    「你果然來了。」董莉梅帶了兩名大漢出現在黑肱昕身後。

    「是你?靳延呢?」黑肱昕突然有種不祥的感覺,她防備地盯著這三個人。

    「你真傻,他都要娶我了,怎麼還可能寫那麼肉麻的情書給你。」董莉梅嘲諷道。

    「是你設的局?」黑肱昕悲慼地低下頭,果然又是一個騙局。

    「沒錯,不過那封信是靳延熱情提供的。」

    「什麼意思?」黑肱昕猛然抬起頭,大眼裡全是不解。

    「沒什麼意思,只是靳延覺得你太煩了,老是不死心,所以他派我來解決你。」董莉梅一步步地逼向黑肱昕。

    「你們想殺我?」黑肱昕心寒了,靳延不只玩弄她,還想殺她?!

    但她可不是個好惹的人,她身上流的可是黑肱家威凜的血統。

    黑肱昕危險地瞇起美麗的大眼,寒光射向那三個人。

    董莉梅被黑肱昕凜冽的眼神,看得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她雙腳不由得發軟,連聲調也失去原來的趾高氣昂。

    董莉梅退到兩名大漢的身上,顫著聲命令道:「快——快殺了她!」

    「可是,我們……」兩名大漢也被黑肱昕的眼神嚇住了,不由得怯了聲。

    「殺了她,我……我再多付兩倍的錢!」

    被金錢薰紅了眼的兩兄弟,硬是吞下害怕,一步步地朝黑肱昕逼近。

    「把董莉梅抓起來,她給你們多少,我再多付二十倍。」黑肱昕冷聲道。要比錢,她根本不可能輸給董莉梅。

    「別聽她胡說,她只是個在酒店陪酒的小姐,根本沒有那麼多錢!」董莉梅喊道。

    兩兄弟想想也對,二十倍都已經上千萬了,眼前這個小女生根本不可能會有那麼多錢。

    而且酒店小姐……嘿嘿!兩名大漢看著美麗、身材玲瓏的黑肱昕,不禁起了色慾。

    「董小姐,在殺她之前,我們兄弟倆可不可以……嘿嘿!先享受一下呀?」

    「隨便你們,要就快!」董莉梅就快被黑肱昕雙眼所發出的寒氣給冰住了。

    「你們敢?」黑肱昕步步往後,已經是退無可退了。「你們不怕黑帝王朝嗎?」

    「黑帝王朝?!」三個人全愣住了。

    縱橫在黑白兩道之間的黑帝王朝,不管是政商名流、或是幫派老大,沒有一個不畏懼黑帝王朝勢力的。若真惹了黑帝王朝的人,恐怕會落到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

    「你以為我會被你嚇唬住嗎?如果你是黑帝王朝的人,還用得著到酒店上班,而且還住在那種破破爛爛的地方嗎?」一直以為黑肱昕在酒店上班的董莉梅,根本不信黑肱昕的話。

    「你別忘了,我姓黑肱。」

    「那又如何?姓黑肱的全世界多得很。」董莉梅根本不怕,「你們還不快上!」

    「可是……」懼於黑帝王朝勢力的兩兄弟開始有些遲疑。

    「就算她是黑帝王朝的人又怎樣?死了的人還會說話嗎?」

    「這……」

    「殺了她,給你們兩千萬!」董莉梅不斷用金錢利誘著。

    被利慾薰心的兩人,再也顧不了地朝黑肱昕撲去。黑肱昕用她那三腳貓功夫和他們纏鬥著,可是沒兩下就被制伏住了。

    「小昕!」靳延突然趕到,他將機車猛然一丟,連忙跑向黑肱昕。

    天!要不是他及時看見他沒打算寄出的郵件被人動了手腳寄出去,馬上趕了來,他恐怕再也見不到黑肱昕了。

    「放開她!」靳延用力抓住董莉梅的手腕,寒著臉喝道。

    「靳延?」董莉梅驚嚇地瞪著靳延,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突然出現。

    「你來做什麼?」黑肱昕恨意泱然地瞪著靳延,曾經深愛過他的心,如今已經被他的欺騙與殘忍給傷得千瘡百孔,永遠也不可能復原了。

    「小昕,我——」頓時,靳延沉下臉,他真不知道該如何將滿腹的苦對她說出。

    「你是來嘲笑我下場有多淒慘的嗎?」

    「你誤會了,我沒有——」

    「你敢說那封信的內容不是你寫的?」

    「是我寫的沒錯,可是——」

    「我不想聽!」黑肱昕痛苦地大吼著,豆大的淚珠滾了下來,「原來真是你設局要殺害我,原來真的是你——」

    「小昕,不是我,我沒有!」靳延急急地解釋著,但被痛苦情緒包圍著的黑肱昕,此刻根本聽不進他任何一句話。

    「董莉梅,你快叫他們兩個放開小昕!」靳延寒著眼瞪著董莉梅。

    「我不要!」董莉梅嫉妒地尖叫著。

    「董莉梅!」靳延又是一吼,手上的力這又加重了許多。

    董莉梅忍著痛,控訴地哭喊道:「你本來是愛我的,可是自從她一出現後,你立刻變了心,如果她死了,就再也不會有人和我爭!」

    「我警告你快放了她!」

    「我偏不!」董莉梅恨紅了眼。她轉過頭向兩兄弟命令道:「立刻把她丟到海底,快!」

    那兩兄弟相視一眼後,用力將黑肱昕推下崖。

    「啊——」黑肱昕腳下一空,直直往身後的海底墜落。

    「小昕!」靳延失心驚吼著,衝過去想抓住黑肱昕,但已經來不及了。他下意識地想跟著跳下救她。

    「快抓住他!」董莉梅命令那兩兄弟即時抓住了靳延。

    「你殺了小昕——你殺了小昕!我要殺了你!」靳延狂亂地掙扎著,暴怒的眼神像要殺了所有人替黑肱昕陪葬。

    「抓——抓住他!」董莉梅被他狂怒的眼神看得全身發顫。

    「走開!」也不知道是哪來的力量,靳延掙開了兩名大漢,奔到崖前。

    「靳延,你做什麼?千萬別亂來……」董莉梅膛大眼,提著心害怕地看著他腳下已經一半騰空。

    目睹小昕墜崖的靳延,這一刻彷彿所有的喜怒哀樂全消失了,他面無表情,連說出口的話都好像寒至零下十度。

    「我們一死,就再也沒有人能拆散我和小昕了,再也沒有人了!」說著,他俯身往下跳去。

    「靳延——」董莉梅尖叫著奔到崖邊。她望著崖底,卻只見洶湧的浪濤,恐怕靳延和黑肱昕早已被大浪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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