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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季葒]為愛往前衝[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SOGO超級版主

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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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6 02:35:55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
為愛往前衝 作者:季葒

原本只是代替朋友出席一場服裝秀的焉日焰,
怎麼也沒料到,這個喜歡金莎巧克力花束的設計師,
竟然就是那位胡亂指控他害別人大了肚子的女孩?﹗
她彷佛是只金蝶般,從他眼前飛來又飛走,
簡直就是個漂亮迷人的小妖精,讓他忍不住為她怦然心動──

他、他、他……怎麼會出現下這裡?﹗
上次認錯人就已經讓白蕾兒覺得丟臉到無地自容了,
根本不敢主動打電話去向他道歉,現下他卻突然冒了出來,
出席她的服裝秀,而她還胡裡胡塗的邀請他參加自己的慶功會……
喔~~天哪﹗這下真的是糗大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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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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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6 02:36:2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蕾兒,日籍華裔,去年年底剛獲東京時裝設計大賞新人獎的美人兒。

    她的品牌服飾在三月初正式進駐日、港、台三地,並且在日本東家的支持下,三地將同時開闢七家專櫃,位於台北的兩家專櫃分別是在101Mall以及「麗凱雅酒店」購物名品廊內。

    關於「蕾兒」竄起的歷程,平順得令人難以相信她有多麼的幸運。

    從台灣的高中畢業後,她隨即跟著母親嫁至日本,同時在日本攻讀服裝設計科三年,畢業後再赴米蘭跟隨某知名設計師門下工作。

    短短兩年的時間,她天生的設計才華就讓青澀年輕的她散發出不容忽視的光芒。因為實力與天分,所以在同事的鼓舞下,她回到日本參加新人獎比賽,而她的表現也如同預期中的一鳴驚人。

    她那充滿強烈個人風格的作品獲得所有與會裁判的青睞,以一面倒的氣勢拿下「東京最耀眼的服裝設計新人賞」大獎……

    ***

    「嗯,這篇文章報導得不賴。」細細的嬌脆聲嗓從粉嫩的唇畔中逸出。

    擁有那樣兩片水嫩櫻唇的,正是這期「美麗佳人」雜誌上大肆報導的主角「蕾兒」,本名白蕾兒。

    她坐在飯店大廳的歐式沙發椅上,身穿一襲火紅色細肩短洋裝,染成粟金色的長髮自然披瀉在美背,長度幾乎及腰。

    她是個迷人的發光體,就算今天並沒有刻意打扮,而且還素著一張純淨的娃娃臉龐,但天生的性感姿態和曼妙娉婷的身段,卻令身旁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她。

    平常她很樂於接受這些注目禮,因為她的美麗總是牽動旁人艷羨或嫉妒的目光,但今晚她卻不想受到這些人的干擾。

    此刻她正專注地等待著某人。根據數據顯示,那位「知名男士」會在六點左右抵達飯店,他今天是穿著一身鐵灰色的西裝來這裡赴一個約會。

    就在白蕾兒垂眸看著手中的數據,然後又轉頭望向飯店大門口時,她看見了一抹鐵灰色挺拔的男人身影。

    「很好,可被我等到了。」

    她當下立即拋下雜誌,氣呼呼的趨前攔人。

    ***

    絕對沒有一個人願意遇到這種蠢事,但焉日焰卻很不幸的遇到了。

    今晚他原本和女伴有約,兩人相約在飯店的高級餐廳享用晚餐,酒足飯飽之後再上樓到已經預定好的套房,共度一個浪漫的情人夜。

    他以為今晚可以如同往常一樣,和女伴玩得盡興愉快,但顯然他的估算錯誤了。

    打從他踏進飯店大廳裡,正準備到二樓的西餐廳赴約時,約會就被硬生生的破壞掉。

    「你這個負心漢、風流鬼!可被我逮到了厚!」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突然從一旁的歐式沙發起身,氣咻咻地朝他跑來。

    焉日焰高大挺拔的身形在飯店氣派的拱門前停住,俊臉閃過一絲訝異地看著眼前的女子。

    那女子有一頭飄逸的髮絲,一雙耀眼的美眸,皮膚白皙透明得吹彈可破,菱形的嫩唇,自然泛著粉澤的香腮……她有著一張極為出色的年輕臉龐。

    如果那張美麗的臉蛋現在不是怒氣騰騰的話,應該是飛揚迷人的。

    「你你你好可惡,把我妹的肚子搞大就不要她了……」焉日焰還沒來得及將她的美全數看盡,她就迫不及待地丟出第二句嚴厲的責罵,指在他鼻尖前的纖玉指還跟著生氣的抖啊抖的。

    「哦?」

    英宇濃眉微微往上挑動一下,焉日焰仍是冷靜地看著她。

    「我把妳妹的肚子搞大了?」修長的手指撫著自己剛毅有型的下巴,他帶著十分懷疑的語氣輕問。

    這也難怪他會懷疑了,因為他所交往的女朋友中,絕對沒有年紀小於二十歲的少女,全都是成熟嫵媚的女性。

    而眼前這女孩看起來不過像個剛滿二十歲的娉婷美少女,她妹妹的年齡若再往下少個兩歲,那不就只有十八?

    他從來沒有吃嫩芽的習慣,所以她的指控著實令他感到十分的懷疑。

    「不是你還會有誰?你這種語氣擺明了就是不相信我,你分明就是想賴帳!」白蕾兒握著粉拳朝他咆哮,也讓四周的目光都跟著竄了過來。

    很好!她就是要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你要是男人就敢做敢當。」又一聲可憐而充滿悲憤的譴責。

    「如果妳妹妹的肚子是我搞大的話,那麼我就是個男人沒錯。」周圍的騷動、或好奇或鄙夷的目光,似乎都影響不了焉日焰的冷靜,他用著極篤定且自信的語氣回應白蕾兒。「保證是個百分之百的男人。」

    他的話有一絲曖昧,他的目光有一絲……興味盎然……

    反倒是白蕾兒有一點錯愕,她不敢置信地眨眨眼,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像他這種專玩女人的爛男人,應該是有雙流氣的眼神,一副冷酷無情的討厭嘴臉才對啊!可是……為什麼他一點都不像呢?

    他有雙如深潭一樣的黑眸,和一張完美英俊的臉龐,神情雖然有些冷肅,但嘴角微勾起的那抹笑,成功地掃除了那幾分冷沉。

    「你……」她看他看得有點入迷了。

    「請問妳要我怎樣負起妳妹妹肚子裡孩子的責任?」他用好整以暇的目光看著她。「要錢?要珠寶首飾?還是要我的人?」

    回頭他或許該向他的兄弟問一問,到底是哪個在外頭欠了風流帳,卻莫名其妙扣到他的頭上來。

    「你你……既然都已經為了你那位肉彈新歡撕破臉,說要和我妹妹分手了,她還要你做啥?」猛地回神,她雙頰莫名燒燙起來,雙手插腰地駁斥道。「她不要你,不過你該付點分手費。」

    白蕾兒可不打算讓這個臭男人和雙胞胎妹妹白蕾欣繼續糾纏不清,她要替妹妹討回公道,而一筆可觀的金錢,就是她今天來向這位負心漢嗆聲的最終目的。

    玉掌一攤,她前一句話很有骨氣地斬斷情絲,下一句卻可悲得讓人忍不住搖頭。

    她要分手費。

    焉日焰輕佻起一道眉來。「妳不認為讓我的孩子冠上我的姓氏,讓他將來有權分享我豐厚的財產繼承權比較好嗎?」

    「哈,以你在外面下種比母雞下蛋還快的速度,就算你有十億元的財產也不夠分。」白蕾兒收回對他的一絲小小好感,冷冷地諷回。

    這句話她還刻意加大音量,讓旁人都聽見。

    周圍隨即傳來竊笑和議論聲。

    哼!這位電子界小開,這次丟臉丟大了吧……

    此時,連飯店經理都看不下去,朝大門走來準備瞭解情況了。

    「好吧,既然妳要分手費,我就給妳。」也該是鬧劇收場的時候了。「多少?」他問得乾脆。

    若是能因此替弟弟解決麻煩事,倒也無所謂,反正他們這輩子是跑不掉的,該要回來的錢他絕不會少拿一毛。

    「一千萬。」她也回答得利落。

    一千萬夠妹妹和她肚子裡的小孩過幾年富裕生活了。

    焉日焰伸手從西裝口袋掏出名片夾,修長的指利落地從夾層裡拎出一張燙金名片。「這是我的名片,妳可以在明天一早到我的公司來,我會讓會計室準備好支票等妳來拿。」

    白蕾兒接過名片一看,美眸瞬間瞠大。

    名片上的名字不是她要找的那位「非凡電子」小開嚴波,而是「日曜建築公司」總經理─焉日焰。

    她、認、錯、人、了!

    正當白蕾兒震驚發傻時,飯店經理走了過來。

    「焉先生,這事需要我幫忙處理嗎?」

    「不用,我已經擺平了。」他揮揮手,遣走飯店經理。「我們明天早上見。」側首,他用帶著一絲興味的目光投向發傻當中的白蕾兒。

    白蕾兒抬起紅撲尷尬的美顏,迎上他炯亮的目光,在與他目光相觸的瞬間,狼狽的嗚咽一聲,隨即掩住嬌麗俏臉,很丟臉地跑掉了。

    焉日焰瞇眼看著她那纖細的背影,直到一道嬌滴滴的女聲喚回了他的視線。

    「焰,你遲到了。」

    焉日焰緩緩收起唇角的笑意,回頭迎上他今晚的女伴……廖鄀彤。

    「抱歉,有點事耽擱了。」

    「剛剛我看見你和一個女孩子說話,她是誰呀?」她親密地挽住他的手臂,心頭不免懷疑那女孩和焉日焰的關係。

    雖然她知道焉日焰的女友絕不只她一個,他也一直未曾有過為了哪個女友而定下來的念頭,她是不該過問他的,但是……既然遇見了,難免好奇地想知道對方的身份。

    「一個不相干的人。」

    他擺明不想多談。

    廖鄀彤從他微冷的神情讀出他的心思,便不敢多問。「那……快去吃飯吧,我好餓了。」細聲撒嬌地偎進他的懷中。

    焉日焰極有風度地偕著廖鄀彤往二樓的餐廳而去。

    ***

    寬敞的空間,半圓形設計的會議桌旁,七個男人正聚精會神地開著會。

    今天的會議因為董事長人在國外,所以由總經理焉日焰坐鎮主持會議,由他旁邊的座位延伸而去是做會議記錄的特別助理,再來是副總經理、財務部經理、企劃部經理、業務部經理……

    光可鑒人的桌面上,每人前方各擺著一份簡單的餐點和一杯咖啡,這是「日曜」每星期一固定的早餐會報。

    勾起杯耳啜了口黑咖啡,焉日焰修長的手指翻動著眼前的資料。

    「關於『陽光city』的案子,資金上的調度問題解決了嗎?」

    丟了一個問題出去,由財務部承接,特別助理則飛快地用他的手提電腦記錄會議數據。

    「沒問題了,土地已經取得營建權,昨天銀行方面已經和我聯絡,最快三天內撥款。」

    「好,只要資金一撥下來,執行部和企劃部馬上接手這個案子。」

    「是。」

    「花蓮度假村的案子呢?你們初部的評估如何?」翻動兩頁,他抬眼問了身邊的副總經理。

    花蓮是近來最熱門的度假地點,這個案子早在前幾年就曾經有人提出來過,只是因為地點太遠,所以評估起來麻煩又棘手,進度十分緩慢。

    「正在評估當中,如果有時間的話,我會親自跑一趟,看看那片山區開發的可能性。」

    「嗯,或許我也該親自跑一趟。」他衡量著近日的工作行程。「就下個星期吧!」

    下禮拜他正好有三天的空檔。

    「至於你手頭的另一件案子,如果你忙的話,可以交給其它部門做,接手的部門別忘了將案子的進度寫份完整的報告給我,還有設計部門也需要一份。」

    「遠來」的海洋公園和飯店花了十年的時間才完成,現在搶手得很,是當地最熱門的旅遊景點。

    公司現在才計劃到花蓮開發,腳步是慢了太多,但是慢並不代表就追不上人家,反而有更佳的機會和對方較勁。

    焉日焰有信心,讓這次的開發案成功推出。

    「好,我會盡快將案子排下去。」

    接下來的四十分鐘,陸陸續續又討論了一些事情,當時鐘走到十點十分時,焉日焰起身宣佈散會。

    回到頂樓,在進入辦公室前,他將手邊的數據交給特助,吩咐他將各部門的數據做好檔案以及備份。

    當他和特助結束談話,秘書小姐范慧珍態度恭敬的趨前報告。「總經理,董事長從美國來電交代,請你在中午前回復他一通電話,這段時間他都會待在飯店裡。」

    這位俊逸的上司今天穿著灰絲襯衫、黑色長褲,搭著深藍色的斜紋領帶,顯露出品味不凡。「好,我待會兒就回復。」

    「日曜」的董事長古頵凡,同時也是他的合夥人。

    這間公司在成立之初,是古頵凡說服其父親出資,而他則被古頵凡看中,網羅到公司來當個經營者,替他做牛做馬;至於天性愛玩的古頵凡,則樂於當一名清閒的董事長。

    說著,他推開辦公室厚重的櫸木門板要入內,但又突然想到一件事,便回頭詢問。「除了董事長來電之外,沒有別人了嗎?」

    他記得今天他約了那個美少女來拿支票的,如果她妹妹的肚子真是他焉家兄弟搞大的,她不可能不出現呀!

    「沒有……」范慧珍帶了分迷戀地看著俊雅卻又帶著冷沉魅力的上司。

    「妳確定?」

    難道是那個美少女認錯人了嗎?

    但是這種事又怎麼可能會弄錯呢?

    「是的,總經理在開會時我都沒有離開辦公桌一步,有電話進來我一定會接到。」

    「好吧,那沒事了。」揮揮手,他瀟灑地推開門,隱進辦公室內。

    這件事待他有空再好好的查一查。

    焉日焰坐進他專屬的黑色高背皮椅,拿起桌面的無線電話,撥了熟悉的號碼。

    不一會兒,電話就接通了。

    接電話的是一個女人,他禮貌的向那個女人說明身份,請她將電話轉接古頵凡。

    「忙碌的古董事長,你找我有何貴事?」當古頵凡接過電話之後,焉日焰立刻丟下一句閒涼的笑諷。

    「兄弟,少來了!」古頵凡的聲音聽起來宏亮而愉快。「別老是用這種嫉妒的口吻跟我說話,你要是也想度個假的話,把日期排出來就好了,我一定會回公司坐鎮的。」

    哼,沒公事纏身又美人在懷,當然愉快嘍!

    「好,我明天就休假,你馬上搭飛機回來吧!」

    「啊」古頵凡傻眼。「至少也該給我三、五天的時間吧?這樣太緊迫了。」這個焉日焰好像存心跟他作對似的。

    焉日焰沒好氣地說:「就算給你三個月的時間也不夠。」

    ***

    從沒見過哪家公司的董事長成天在國外鬼混的,公司上下的大小事全丟給他一個人承擔。

    「兄弟,別氣、別氣,再三個星期我就回去了。」折衷。「對了,我打電話給你是有件事要麻煩你……你後天晚上有空檔吧?」如果他正好有約會的話,那可就不好辦了。

    「先說是什麼事,讓我考慮看看幫不幫?」焉日焰修長的手指翻動著面前的行事歷。

    後天晚上有個飯局,不過並非得出席不可,但是他可不想太乾脆的一口答應下來,總得釣釣這位專職游手好閒的董事長胃口才行。

    「後天晚上八點,在『麗凱雅酒店』的五樓宴會廳有場服裝秀表演,這場服裝秀的設計師是我女朋友的朋友,由於我和我女朋友後天不能返台出席,所以想請你代勞去晃一晃,看看美女也許能放鬆一下你緊繃的心情。」

    「麗凱雅酒店」是「日曜」前幾年推出的一個案子,是他和焉日烈連手設計的一個大案子。

    這間位於台北市郊的酒店,結合了住宿與泡湯功能,有著六星級的建築格調,以及豪華設備和頂級的服務。

    「我對看女人的服裝秀沒有興趣。」撇撇唇,他懶懶地拋出一句拒絕。

    「兄弟,我是讓你去看美女,不是看服裝秀的。」古頵凡大笑。「兄弟,別裝了好嗎?」

    他裝啥?遇到這種朋友真是他三生不幸。

    「好,我去。不過我先聲明,花送到,人見到,我就走人了。」

    任務達成就算給了交代,千萬別要求他得待在那邊看服裝秀,出價競標衣服給那位勞什子設計師捧場。

    「好,沒問題,那就麻煩你訂一大束金莎巧克力包成的花束,我女朋友說她最喜歡吃金莎巧克力了。」掛電話前,古頵凡不忘交代。「還有,小心別被那漂亮小妖精給迷住了。」

    小妖精……他對小女生沒興趣。

    焉日焰冷笑地記下古頵凡的交代,掛了電話後,馬上吩咐秘書訂花。

    金莎巧克力做成的花束真是一個天真又「爛漫」的女人。

    拋開古頵凡所交代的事,他腦海裡忽然浮現昨晚那個女孩子的臉龐……

    假如她知道自己認錯人了,基於禮貌也該來通電話道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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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6 02:36:40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位於麗凱雅五樓的宴會廳,是採用半室內、半露天的特殊設計。

    這裡的設計圖曾讓焉日焰傷透腦筋,整整半個多月的時間,他都在想著,該如何讓建築挖空得既自然而又充滿現代感,看起來既不突兀也不致造成建築主體的危險。

    事實證明,事在人為,他最終還是將設計圖畫出來了,而眼前這棟位於熱鬧市郊大道上,結合日式與歐式風格的建築物,如今成了眾多建築體中一顆耀眼的星子。

    這裡,曾是他的心血得意之作,如今在這迷人的半露天廣場上,正舉辦著一場盛況空前的服裝秀。

    主秀尚未開始,但從舞台設計及流洩的異國動感音樂聽來,焉日焰可以想像這位設計師是多麼繽紛獨特。

    她的個性絕對一如現場這令人眼花撩亂、目不暇給的色彩般……怪異,並且令人不敢恭維。

    為了出席今晚的服裝秀,焉日焰特意穿了一身正式的純黑色三件式西裝,他以為這樣的場合,這樣的打扮是最合適的。

    可是他沒想到,這盛宴中寥寥可數的幾位男人,沒有一個男人像他穿得如此正式,他們都是作隨興的時髦打扮,前衛得讓他不敢恭維。

    兩回合的不敢恭維,讓他微微蹙起了英氣的濃眉。

    他捧著一大束耀眼的金莎花束,在服務生的帶領下穿越舞台,從下方的出入口進到忙碌、亂哄哄的後台。

    後台裡,正準備上台的模特兒個個濃妝艷抹,還塗了流行的上揚濃眉銀粉,個個看起來就像死氣沉沉的女鬼;但身上衣服的色彩卻又特別絢麗,剪裁時髦的衣服穿在她們的身上,卻不令人感到怪異,反而有種懾人的獨特性--一種很強烈的對比風格。

    同樣身為設計師,雖然彼此設計的東西不一樣,但感覺卻是一拍即合的。

    焉日焰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從外面走進裡面後,心境感覺竟會有如此劇烈的轉變?!他居然開始對這位設計師感到好奇……

    「蕾兒~~我這件衣服的腰圍太大了,要改啦!」

    有人在某一頭大聲喳呼。

    蕾兒?!

    焉日焰正杵在一大堆人的中央,手捧著刺眼的金莎花束,身形挺拔的他,在眾位高姚的模特兒當中,還是顯得突出而出色,他渾身所自然散發出的魅力光采,無人能比。

    「薇薇安,我這邊縫好馬上就過去。」另一邊人頭竄動的地方,傳來一道清脆嬌嗓。

    但,沒看見她的人。

    「啊--蕾兒,我的胸貼掉了啦,怎麼辦?」

    「誰准妳貼胸貼的?胸部不敢露就別來當模特兒!快把另一個給我撕掉,否則我拿針縫了妳的粉胸!」敢破壞她衣服的美感,殺無赦!

    那道從「蕾兒」那邊傳來的嬌嗓,帶著可怕的威脅意味,不過聲音仍舊掩不住清脆悅耳。

    「喔,我馬上撕啦……」另一頭正哀嚎著。

    焉日焰輕佻起一道眉,眼角閃動輕訝的目光,微帶幾分冷沉的臉龐悄悄染上一抹爾雅的笑。

    接著,在服裝秀開始前的幾分鐘,這種吵雜的喳呼聲和「蕾兒」的回應聲不絕於耳。

    焉日焰失去了循聲找人的耐性,他打算讓那個叫「蕾兒」的女人主動過來找他,於是他高高舉起手中的金莎巧克力花束。

    「麻煩哪位來接收我手中這束金莎巧克力花束?」他一舉臂,醇厚的聲音揚起,全場頓時安靜三秒鐘。

    然後白蕾兒嬌小俏麗的金色身影,從人群中竄出。

    「哇,我最愛的金莎!」

    她今天穿了一襲金色馬甲短洋裝,炫金色緞布緊束著她渾圓有致的胸線,那緊貼的線條甚至延伸至不盈一握的纖細腰肢以下,直到腿部才蹦出一朵蕾絲裙傘。

    裙下是一雙迷人的雪白長腿,細白的腳上套著一雙金色夾腳涼鞋,那鞋有許多交錯的細線,錯落有致地纏在她的小腿上。

    「太棒了,我就知道瑞婷姊最夠意思了,她說要送我金莎巧克力,真的就送來了!」

    她是白蕾兒,這場服裝秀的設計師,頭上頂著新人賞大獎光環的設計新銳--現在正站在焉日焰的面前,彷彿小孩子般興奮地搶過花束,睜大一雙閃動著燦爛星彩的眸子。

    她口中的瑞婷,正是古頵凡的女朋友方瑞婷,焉日焰也認識。

    「妳是……」焉日焰俊臉掩不住驚訝。

    賓果,她是他大前天在飯店大廳遇見的那個女孩--焉日焰一眼就認出她了。

    這個從高姚模特兒群中衝出來的嬌小可人兒,她的長髮全盤上頭頂,還別了朵雪白山茶花當裝飾,漂亮的臉蛋上化著濃妝。

    銀白的眼線、艷潤的唇膏……她的妝讓她顯得更美、更艷,不似那天見面時的淨雅。

    「你好,我是白蕾兒,謝謝你送我金莎,我現在真想吃,不過秀就要開始了,我現在就算嘴饞也得忍著,嘻--」白蕾兒的眼中只有金莎的金色光芒,她眼睛連抬都沒抬,完全沒看焉日焰一眼。

    焉日焰看著她唇畔揚起的那抹調皮慧黠的笑容,一顆心陡地窒了一下。「白小姐,請容我自我介紹,我是--」

    「秀要開始了,我們待會兒再聊,如果你等一下有空的話,可以到一八零八號房找我,服裝秀完畢之後我們會在那裡開慶功宴,先拜嘍--」

    焉日焰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她人就飛也似的走掉了。

    她就像一隻金蝶從他眼前飛來又飛走,手中捧著那束跟她一樣耀眼的花束,她從頭到尾都、沒、正、眼、看、他。

    焉日焰被晾在紛亂的後台中央,俊臉微微下沉,迷人的臉部線條緊繃起來。

    「開始前倒數,十、九、八……五、四、三……」耳邊傳來掌聲和驚呼聲,服裝秀正式開始了。

    杵在後台的焉日焰,突然打消了送完花就走人的念頭,他緩步轉向另一條通道走出後台,在靠近舞台的一角,興味盎然地看著這場色彩繽紛,令人眼花撩亂的服裝秀--

    ***

    他承認,她是個極出色的設計師。

    那些讓她坐擁新人賞的裁判們,的確有眼光。

    服裝發表會結束後,焉日焰暫時離開了那場熱鬧的宴會,來到地下一樓的酒吧,享受一些清靜。

    點了一杯薄酒,在修長的指間點燃一根淡煙,他坐在吧台,聽著悠揚的鋼琴彈奏,瀟灑地抽了起來。

    煙霧裊裊,讓他微帶幾分冶沉的臉龐看起來更加充滿男人邪魅的氣質。

    留下來看完了整場秀,結果果然精彩得不負他心中所望。

    他看見她捧著那束金莎,集所有目光於一身地出現在舞台上,有如眾星拱月般被圍繞著,接受一波又一波的掌聲,燦笑的在舞台上耀眼發光。

    她是個迷人的小妖精--焉日焰承認了前天古頵凡掛電話前所提的那句話。

    那一刻,他的心莫名地鼓動著,怦咚、怦咚、怦咚……他想,他強烈的被她給吸引了。

    他知道自己被她所吸引,所以還沒打算就此離去。

    他給她半小時的時間離開宴會廳回去房間,然後他會依她的邀請前去找她--與她分享他送的那束金莎。

    很慢的,三十分鐘終於過了……

    他喝完那杯薄得幾乎聞不出酒精的酒,抽完了指間的淡煙,捻熄了煙蒂後起身,拿出鈔票付帳,然後瀟灑從容的離開。

    一八零八號房,應該不難找才是。

    搭乘直達電梯抵達十八樓,這裡雖然不是飯店的頂樓,但也只差兩層樓,百來坪的空間被規劃為兩問總統套房,一八零八號房位於電梯門打開的左翼。

    站在房門前,看著藝術造型的燙金門牌,他豎耳聆聽從門內傳出來的音樂--如果他沒記錯,這裡的隔音設備可說是相當的棒,能從這樣一流的隔音設備洩出一些聲響來,想必緊閉的門內,絕對是喧騰熱鬧的。

    伸手按下電鈴,為免裡頭的人沒聽見,他按鈴的動作刻意久了一些。

    果然,許久之後才有人聽見鈴聲,衝過來開門--

    「嗨~~」來開門的是一位美艷的女人,她是方才服裝秀上的一名模特兒;她用著嬌媚的眼上下打量著焉日焰,渾身散發出濃重的酒氣。

    「嗨。」

    焉日焰的視線越過高姚女子的肩膀,看向拿來當慶功宴場地的古典大廳,裡頭擠了一堆染了各種奇怪髮色,衣衫不整,或喝酒或抽煙的男女。

    他們姿態慵懶的在震天價響的搖滾音樂中貼面擁舞,相當放浪形骸,令他微微皺起了眉頭。

    這就是所謂的慶功宴?!

    「啊,我記得你,你是送蕾兒金莎花束,惹得她開心一整晚的那個帥男人!你好,我是希雅。」希雅手拿著一杯酒,斜倚在門框上,衣著暴露性感,目光冶艷地看著焉日焰。

    「希雅小姐,我找蕾兒。」白蕾兒,一個中、港、日三地目前最走紅,最被看好的一名服裝設計師。

    關於她的身份,他剛剛在走秀會場外的櫃檯書報架前,取了一本雜誌看過了。

    「你找她呀?不跟我們玩玩嗎?」她比了比裡頭。

    「不,我有事找蕾兒。」他冷沉著眉眼說話。

    對於白蕾兒身處在這種曖昧得像在開性派對的房間裡,他心頭陡地升起一股濃濃的不悅。

    看見來人突然沉了臉,希雅也不好拉攏他,悻悻然地指了白蕾兒的房間方向。「……進來吧,她在裡頭。」

    在焉日焰進門時,希雅順手關上門,也將喧囂的聲音與外頭隔絕開來。

    既然已經確定白蕾兒所在的位置,焉日焰看也不看這凌亂成一片的客廳,俊颯地邁開長腿,筆直往廳側的那間房間走去。

    他禮貌地敲敲門,但房內對他的敲門聲置若罔聞,於是他伸手試試鎖把,碰碰運氣,結果門被他給打開了。

    「蕾兒~~」

    ***

    「蕾兒~~」

    有人在叫她?!

    正在蒸氣室內享受著精油蒸氣洗禮全身肌膚的白蕾兒,聽見了叫喚聲。

    「誰?丫麥?還是德魁?」她打開蒸氣室的玻璃門,探出半個身子,懶懶地張開眼,想透過與房間相隔的透明玻璃浴門看清楚進房來的人。

    但由於蒸氣室內的熱氣竄出,很快地染霧了外頭的玻璃門,讓她只隱隱約約看見了一個高大的身形杵在浴門外。

    以那高大的身材看來,應該是丫麥。

    「丫麥,你不在外頭喝酒把美眉,進來找我幹麼?」

    焉日焰微瞇起眼,在她裸身從蒸氣室探出臉來時,他的身體就驀地傳來一陣緊繃騷動。

    她在洗澡,正裸著身子,但房門卻僅是半掩著,沒關也沒落鎖,隨便就讓男人進出?!

    「蕾兒,我不是丫麥。」他回頭將房門關上,並落了鎖;她正裸著身子,他可不希望有人在這時候闖入。

    一吐出話聲,焉日焰才驚覺自己竟是咬著牙關,氣怒地說話。

    這是個陌生男人的聲音?!「啊?那你你你……」白蕾兒趕緊縮回身子,從架上取下浴袍迅速穿上。

    誰敢這樣好膽闖進她的房裡來?

    那死丫麥和德魁,只記得把美眉,卻忘了替她的房門把風了。

    頭上包著白色毛巾,身上穿著白色合身浴袍,白蕾兒用力往內拉開玻璃浴門,一身嬌嫩乾淨,大大方方地出現在焉日焰微瞇的深邃眼瞳前。

    「你是……」誰?

    焉日焰心中無聲地倒抽了口氣。「我是送妳金莎花束的人,也是被妳誤認為把妳妹妹肚子搞大的那個『男人』。」

    老天,她夠美了,此刻這裸身出浴的樣子更是益發甜美,簡直令人為之瘋狂,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焉日焰緊繃的氣怒情緒一鬆,他愉悅地凝視著她,性感的薄唇勾起笑痕來。

    白蕾兒驚詫地看著他……不,是瞠眸瞪著他。

    「原來是你--」剛剛在後台送她一大束金莎花束的男人,居然和那天被她誤認的男人是同一人?!

    哇,她剛剛怎麼沒看清楚是他哩?!

    早認出是他的話,她也不會邀他過來--

    那天的事很丟臉耶,她尷尬得連電話都不敢打去向他道歉,心想反正這輩子也不會有機會再碰面,可是……可是她怎麼也沒想到,他竟突然自己冒出來了?!

    「蕾兒,是妳邀請我來參加妳的慶功宴的,妳沒忘吧?」目光從她嬌嫩粉顏往下移,她的頸子纖細粉膩,微敞的浴袍下,可見一片雪嫩粉肌。

    「我我我……」難得口吃,因為莫名的緊張,還有他看她的目光。「我是邀請你來參加慶功宴沒錯,但慶功宴是在外面舉行,不在我房裡……」

    轉身飛速離開他的眼前,她越過那張鋪著歐武流金玫瑰的銅柱大床,跑向更衣間的方向。

    焉日焰在她有所動作時,就迅速跨出修長的長腿,追上。

    在她隱身進更衣間前,他也踏了進去,並隨手關上更衣間的拉門,讓兩人一同擠進這窄小獨立的空間內。

    「我我……要穿衣服,你你你……跟進來幹麼?」裡頭有盞昏暗的小燈,讓彼此不至於看不見對方。她回頭震驚地對上他的注視,一顆心莫名地撲通狂跳。

    「妳別想跑。」他伸手把住她的細腕,一手勾住她的纖腰,將她拉近自己,防止她往裡頭那方空間退去。

    「我被困住了,怎麼跑?」和他身貼著身,一陣燥熱從腳丫子往上竄至腦門。

    老天,她不是沒被男人這樣擁抱過,事實上她和丫麥與德魁都是很親密的,可是那種感覺和與他相擁的感覺卻有著極大的不同……

    「請你出去好嗎?我要穿衣……」燒燙著頰腮,她想掙離他。

    他突然反身,將她壓困在門板與他寬厚的胸膛之間。「妳欠我一個道歉。」

    道歉??哦……她知道他指的是那天晚上在飯店門口,她指著他鼻子罵的那件烏龍事件。

    「我、我誤會你,害你丟臉了,這件事我會道歉的,但是你能不能……」由他身上散發出淡淡的、類似薄荷的味道,與她剛沐浴完的清爽馨香,在這獨立狹窄的空間內交融,感覺格外曖昧。

    「不能。」他魅笑地說。

    「你不會要我光著身子跟你道歉吧?!

    「如果妳願意的話……」

    「你想得美!」氣鼓著香腮,她以斷然氣怒的語氣,打斷他那令人緊張發毛的邪佞笑容。「除非你放開我,讓我穿妥衣服,否則你休想要我低頭向你道歉!」

    她堅持,美眸眼色顯得相當固執。

    焉日焰淡掃她一瞥,白蕾兒原本以為他會強人所難,不過他卻放開了她。

    「好,我等妳穿好衣服。」說著,他退開半步,伸手拉開她身後的拉門,越過她跨了出去。

    白蕾兒陷入一秒鐘的呆怔。

    為什麼他鬆開她時,她卻冒起一股失望的感覺?

    「妳不換嗎?」站在更衣室外,他提醒她。

    「當然……要。」她迅速關上門板,臉頰因為方纔的那秒怔愣而燒得更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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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十分鐘後,白蕾兒和焉日焰各自佔據著那張銅柱大床的一方。

    她穿著一襲寬鬆的連身粉紗洋裝,微濕的長髮用金線毛球綁成一束馬尾,脂粉末施,素淨得像個漂亮的小嬰兒、小娃娃。

    她很美,不管任何模樣,都美極了。

    焉日焰深邃的眼凝視著她,一顆心蠢蠢欲動。

    白蕾兒也打量著他。

    他穿著一套黑色西裝,敞開的西裝外套下,是一件淺藍襯衫搭襯著一條深藍格紋領帶。

    他很帥,五官立體分明,濃眉挺鼻薄唇,是個很容易就能吸引女人視線,且讓女人心生愛慕的出色男人。

    她見過他兩次……嗯,除去在後台沒正眼瞧他的那次,他給她的感覺都很強烈,而且不賴。

    白蕾兒不曉得自己為何一顆心會因為他而怦咚亂跳,她認為這是因為他的突然出現而造成她的緊張使然。

    「妳的道歉呢?我等了差不多有十五分鐘了,怎麼還沒聽見?」他拍拍床鋪,很自然地坐了上去。

    白蕾兒狠狠抽一口氣。「不准坐我的床!」她有嚴重的潔癖,尤其是她睡的床。

    這張床的床單是她自己帶來的,也是她自己親手鋪上去的,她不準被任何人污染了……

    白蕾兒簡直是整個人直接撲上床,那副張牙舞爪的模樣,也美得令人移不了目光。

    她想推他下床,焉日焰卻很輕鬆的就反制住她,將自動送上床來的她,順勢壓進軟綿的床褥裡。

    「呀--」她喘呼一聲,整個人來不及意會,便被他狠狠地壓覆著,他精健的身軀壓著纖細的她,擠光了她胸口所有的氣息。

    「一句道歉或是奉送一個吻,妳自己決定。」拇指撫上她細嫩得不可思議的粉腮。

    「吻?!」她還在怔愣中。

    「奸,我欣然接受。」他斷章取義。

    賴皮的用他性感的薄唇,封住她的俏潤粉唇。

    「唔……」

    嗡嗡嗡……白蕾兒一陣腦鳴昏眩。

    他吻得溫柔,繼而狂野吮啃,儘管她已被他迷眩得昏天暗地,他就是要吻她,徹底地吻她!

    時光如龜爬速度,緩慢地從指間流逝了十分鐘--

    白蕾兒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頭頂上彷彿有天使在對她唱著優美的聖歌……呃,她不是上天堂了,她只是被吻醉了。

    虛軟的身軀輕飄飄的,嫩唇嫣紅的一看就像被徹底蹂躪過。

    她奸不容易從他那充滿魔咒般的吻中清醒過來,他的人卻還懸宕在她的上方。

    四目驀地相對,身下的白蕾兒是震驚羞窘,而焉日焰則是得意而炙熱。

    「你……還沒走?」現在的她頭昏腦脹、心慌意亂,壓根兒沒心思去注意他還佔據著她的床。

    她的潔癖,向來不允許任何人沾上她的床一丁點邊的。

    「話說完,我就走。」目光灼灼地盯著她眼色迷離、更顯動人的漂亮眸子。

    「……你還要說什麼?」昏眩感還很重。

    「我想和妳玩個小遊戲。」寬額抵上她白皙的額心。

    「遊戲?」

    「如果妳贏了,可以得到一束金莎巧克力花束。」引誘她的甜頭,當然不只這樣。「還有,我會幫妳擺平那個把妳妹妹肚子搞大,卻不願負責的男人。」

    「啊?擺平那個人渣……」一提到這事,白蕾兒自然地點了下頭。

    這算是應允了。

    「很好。」焉日焰嘴角勾起,俊顏的笑容詭異地擴大。「那麼遊戲開始時,我會通知妳。」

    說著,他從床上起身,瀟灑地拉了拉西裝衣襬,然後噙著笑意離開她的房間,穿越客廳那片令人頭痛的吵雜,消失在大門後。

    他走了,下過當他離開她的房間時,不忘替她反鎖上房門。

    ***

    電視上演著一支廣告,男人將金莎巧克力的包裝紙折成一朵金色的玫瑰花,金色的花朵在透明的水晶玻璃杯內旋轉著。

    接著,女人嫵媚地笑了,那笑容充滿了羞怯的心動……

    焉日焰正處在熱鬧街頭,他倚坐在一張長椅上,長腿瀟灑地交迭著。

    姿態慵懶的他,指間挾著一根煙,微揚的目光正看著對街那片懸掛在某百貨公司正門上方的電視牆,裡頭播放的就是金莎巧克力的廣告。

    很唯美浪漫的一支廣告,他想會用這招來討好女人的男人,絕對是浪漫過了頭的……

    他自認不是浪漫的男人,和女人約會,他總是讓秘書替他訂高級的餐廳和豪華的房間。

    能用金錢堆砌起來的氣氛,不需要讓他浪費心力去經營,反正只要約會能夠讓他徹底放鬆身心即可,其它事情他並不多加要求。

    而他的女伴們似乎也很喜歡他的約會方式,身邊交往的幾個女人從沒有一個抱怨過。

    不過,打從他前天晚上在「麗凱雅」酒店遇見白蕾兒開始,他的作風卻開始改變了。

    她喜歡金莎巧克力到近乎迷戀貪嗜的地步,所以他竟然想再一次用金莎來拐她……事實上,他不是想,而是已經開始行動了。

    一小時前,他讓花店將花束送去了她位於「麗凱雅」酒店的一八零八號房。根據他從古頹凡女友那邊所得到的資料,那裡是她待在台北的住處兼工作室,在台灣停留的這兩個月,她都是以那裡為家。

    如果,她肯欣然接受他的花束,那麼也應當會來赴他的約……

    焉日焰以充滿自信的姿態,坐在長椅上等著白蕾兒的到來。

    十分鐘前,他剛從附近一家客戶的公司離開,於是他提早半小時送出花,然後與她相約在這裡,這麼做是最能節省往返車程時間的方法。

    時間又悄悄過了幾分鐘,當焉日焰抽完第二根煙時,一抹粉藍色的身影捲至他的面前。

    「嗨,我們又見面了。」

    長髮,鵝蛋臉,細緻姣美的五官,甜美的笑容,纖細曼妙的身影--她出現了,大方的帶著嬌媚的笑靨來到他的眼前,滲進他的眸心。

    見了她,焉日焰深邃的眸瞳忽爾一亮。

    他從容站起身來,高大俊拔的身影與她的嬌小年輕有著強烈的對比。

    「謝謝你送的花束,我很喜歡。」她一直維持著笑意,素手撩了撩自然披瀉在身後的柔軟髮絲。

    焉日焰凝視著眼前的女人,兩道濃眉淡淡往上一挑。「我的花束送錯人了嗎?」凝視著她的目光是好整以暇的。

    「啊?!」她輕訝低呼。

    不會吧!他真的那麼厲害?

    「妳不是蕾兒。」無視於她的驚訝,焉日焰直接點明。

    白蕾欣很佩服地抽了聲涼氣。「老天,你是第一個一眼就認出我和蕾兒的人--」

    真是驚訝驚訝,又佩服佩服。

    「妳們給我的感覺很不一樣,我當然認得出來。」焉日焰識人的功力不是蓋的,這大概是他在商場上打滾多年來所練就的吧!

    白蕾兒給他的感覺是熱情奔放,笑容是眩人燦爛:而眼前的白蕾欣,則是溫婉嫵媚,那笑靨少了點令他心動的因子。

    「欸,被你認出來,那就不好玩了。原本蕾兒還跟我打賭說,你絕對認不出來,還要我假扮她和你約約會、培養感情哩……」心直口快是白蕾欣個性上最大的缺點。

    「這是她說的?」如果他沒猜錯的話,眼前這個人就是蕾兒那個被某男人搞大肚子的妹妹--

    焉日焰不著痕跡地掃過她的身材,看起來還好得很,一點孕味都沒有。

    「蕾兒腦筋最活了,她想讓我和你培養感情,好讓我忘了那個負心漢,替我肚子裡的小孩找個爸爸……」

    可能是懷孕的關係吧,白蕾欣才走一小段路就累喘了,於是她很不客氣地奪走了焉日焰方才坐的長椅,坐下來休息。

    聽她這麼說,焉日焰心中的猜測可以說是百分之百的確定了。

    「她在哪裡?」轉身,他臉色有點冷沉地問著白蕾欣。

    「誰?」白蕾欣用手揚著涼,手背輕擦去額上的細汗。「哦,你在問蕾兒嗎?」

    「沒錯,我要見她。」

    他的瞼色看起來不太對……看來白蕾兒這次玩的把戲,會把這位社會菁英給惹毛哦!

    「她半小時前出發到陽明山去暍咖啡賞夜景了,這家店是她最愛去的咖啡店,你可以去那邊找她。」白蕾欣很沒姊妹情的出賣了白蕾兒,並且還順便奉送焉日焰一張咖啡店的名片。

    沒辦法,誰教她對這個男人感到相當佩服--

    他可是很厲害的一眼就認出她不是雙胞胎姊姊蕾兒耶!衝著這一點,她就該給他一個回整蕾兒的機會。

    「很好,我這就去找她。」長腿一兜,俊颯的身影在白蕾欣的面前掉頭,走向馬路,跨上一輛銀灰色房車,絕塵而去。

    白蕾兒敢要他,算她有膽!

    焉日焰心底有氣,不過,這也讓他更加的欣賞她了。

    頭一回有女人拒絕他的約會,看來他得在她身上好好加把勁才行!

    腳底更用力地踩下油門,他馬上加把勁了。

    ***

    「蒙特婁咖啡店」位於半山,充滿古典氣息的灰黃陳舊建築物牆上攀滿了綠籐,外頭的庭院有一棵極大的綠樹,在進入屋內的老舊石階旁,栽種了各式粉橘、嫩黃、淡紫色的大波斯菊,以及一片夏堇和四季海棠。

    夜晚,咖啡店內的燈光點綴了這片小山頭,加上涼風拂過,氣氛營造的格外浪漫。

    而且這裡的視野極佳,不僅浪漫氣氛相當吸引人,甚至還可以從屋內的露台窗格,眺望山下燦爛繽紛的夜景。

    焉日焰停妥了車,不疾不徐地下車,隨後拾級緩步踏上石階,走進咖啡店裡。

    「歡迎光臨。」咖啡店的男服務生趨前有禮的招呼客人。「請問幾位?」

    「一位。」焉日焰昂立在玻璃門框下,環視裝潢十分別緻舒雅的店內,卻沒有看見白蕾兒的娉婷身影。「後院還有雅座嗎?」

    「後面只有一張桌子,那是預定桌,只留給熟客。這位先生你要不要--」男服務生話還沒說完,焉日焰就穿堂過戶,直闖向後門,踏進後院。

    果然,他在後院綠色大洋傘的籐椅下,找到了他想找的那抹娉婷俏麗身影。

    她自己一個人,正聚精會神地埋首在設計稿裡。

    「這位先生……」緊跟在他身後的男服務生,口氣略顯緊繃。

    焉日焰突然打住步伐,回頭對他說:「我找她。」

    「哦,你們認識啊!」男服務生表情出現一絲妒意,拿著托盤的他小心地覷著白蕾兒的背影。

    原來她已經約了男朋友,人家還是屬於成熟型的……

    焉日焰看了眼男服務生,心頭逸起一記無聲的冷笑。

    「給我一杯薄荷咖啡,還有麻煩你把她這桌的帳單直接先買單。」他抽出皮夾,拿了張大鈔直接付帳。「不用找了。」

    一絲失望浮上年輕男孩的臉龐,他拿著千元大鈔踅回到櫃檯內,焉日焰則直接上前打擾白蕾兒。

    「蕾兒,妳收了我的花束卻躲到這裡來,太不夠意思了吧!」他很親暱地喊她。

    白蕾兒驚詫地拾眸,沒料到他竟然會一派瀟灑落拓地出現在她面前--

    他身上依舊是正式的西裝,只不過原本應該乖乖勒在領口的領帶不見了,白絲襯衫還解了三顆扣子,露出他健壯引人遐思的胸膛。

    「驚訝?錯愕?妳這個表情讓我的心情稍稍好了些。」他拉開座椅直接坐下來。

    白蕾兒很快恢復神色自若的樣子。「一定是我妹出賣我的,想也知道。」就知道派白蕾欣那蠢蛋出馬壓根兒沒用,白蕾兒顯得有些洩氣。

    「我約的人是妳,妳卻讓妳妹來找我,自然對我交代不了。」他盯著她映在燈光下的美麗臉蛋。

    「她和我長得一模一樣,你認得出來才怪。」感覺到他的注視,她略顯不自在地咬著筆尾,細眉微皺著。

    「她一出現我就認出來了。」他的眼力向來奸。

    「什、什麼?!」一眼就認出來?真的假的?!「你少唬人了,一定是白蕾欣大嘴巴,自己洩漏身份的。」

    因為截至目前為止,還沒有一個人可以認出她們兩個--如果她們兩個存心要唬人的話。

    「妳可以打電話向她求證。」他灑脫地笑笑,甚至還拿出他的手機遞給她。

    白蕾兒狐疑地睞著他,遲遲未接過他的手機。

    她投過去的眼神正好對上他熾烈的黑眸,害得她的心鼓躁了一下。

    焉日焰抿唇不語,直勾勾地望著她。

    她很美,嬌嫩的她在這月色下,更是別有一股誘人的神秘。

    用力咬著筆尾,白蕾兒不敵他的凝視,率先栘轉目光,低頭佯裝審視著她畫到一半的設計稿。

    嗯,他愛看就讓他慢慢看吧,她不奉陪。

    「遊戲開始了,妳要接招了嗎?」看她被長髮覆去一半的側顏,他開了口。

    他的話讓她手中的筆顫了顫,然後頓住。

    他提到「遊戲」,讓她想起前晚在飯店床上的那個激吻……香腮頓時染上兩抹紅澤。

    就在她兀自臉紅心跳時,小妹拿著托盤,端來咖啡。

    「謝謝。」焉日焰用他迷人的聲嗓和笑容向小妹禮貌道謝。

    算剛剛那位男服務生識相,沒再過來。

    小妹則是沒料到這位一進門就凜著俊容的客人會突然露出笑容,當場被他迷人的笑容電到,輕飄飄的站在原地憨傻地笑了起來。

    「還有事嗎?」勾起杯耳,他嘗了口薄荷與咖啡混合的味道。

    「啊,沒事了。」小妹羞澀地跑掉了。

    白蕾兒看見他對小妹展現他魅力十足的俊颯笑容,感到有些吃味,不禁抬眼瞪他。

    他則是回敬她一抹莫測高深的眼神。

    她臉上不自覺浮現的醋味,更是加深了他唇角的笑痕。

    「你想玩的到底是什麼遊戲?」口氣不太好。「如果你打算跟我玩什麼男女交往的遊戲,很抱歉,我沒空奉陪。」話先講在前頭。

    「哦?」焉日焰濃眉有挑了挑。

    男女遊戲不能玩啊?!她明知道他的目的,卻故意先砍斷了他的意圖……

    「焉先生,你挑動眉毛的樣子很帥、很迷人,但是我沒興趣,請你喝完咖啡就走人吧!」直接下逐客令。「今晚這杯咖啡算我請客。」

    看在他連續兩次送她包裝精緻的金莎花束分上,她很大方的願意付他的帳。

    「很遺憾妳竟然這麼說。」

    遺憾嗎?

    為何他的表情卻看不出一絲遺憾的味道?而且還繼續瀟灑地坐在椅子上,一點也沒有離開的意思。

    「請問,你還不打算離席嗎?」

    「暫時不。」他搖頭。「我的咖啡還沒喝完不是嗎?」

    他為了咖啡,留了下來……不是因為她。白蕾兒心頭驀地浮起一絲失望。

    是她趕人的,幹麼失望啊?!

    白蕾兒纖細鬈翹的眼睫掀了掀,掩去那一閃即逝的心思。「好,那你慢慢喝吧!」她倏地丟下筆,起身離開座位。

    她去上洗手間,把他晾在原地,讓他獨自享用那杯香醇的薄荷咖啡。

    焉日焰拿起咖啡品嚐著,他將目光移向山下,絢爛的夜景倒映在他深如黑潭的瞳眸中……

    ***

    刻意在洗手間多待了一些時間,當她回到座位時,他已經不見人影了,至於那杯咖啡,他只喝了一半。

    咖啡沒暍完,人卻走了。

    又恢復無人打擾的安靜了。

    白蕾兒強抑下心頭那股失落的情緒,看了眼浪漫的夜色,微笑地坐回座位上,拾起筆準備繼續畫設計稿。

    就在她想繼續畫那張未完成的蕾絲長襖,這才赫然發現,設計稿竟然不翼而飛了。

    該死的焉日焰,他竟然卑劣地偷了她的設計稿!

    絕麗的臉蛋倏地燃起怒焰--她很清楚,他是故意這麼做的!

    不容多耽擱,她飛快地收拾凌亂的桌面,抱著一迭設計稿要去追焉日焰。

    「抱歉,請幫我結帳。」衝到櫃檯,她手忙腳亂地掏出錢來。

    「剛才那位先生已經買過單了。」櫃檯內的那個男服務生,擺出他自認最帥的微笑跟她說話。

    「啊,他付過了?!」

    她不是說了她會付他的咖啡錢嗎?

    這傢伙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他沒把咖啡喝完就走人,還幫她付了帳,更順手牽羊地偷走她的設計稿……

    搞什麼嘛!

    白蕾兒帶著困惑跑出咖啡店,在山路上左右張望尋找著他的身影。

    附近車子停得並不多,也沒人走動……顯然他已經走了。

    她慢一步了。

    白蕾兒貝齒咬著粉嫩的唇辦,氣急敗壞地回到自己的跑車上,一路氣唬唬又帶幾分疑惑的心思,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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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6 02:37:17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修長的手指翻動著針對花蓮度假村初擬的規劃案,這只是一份草案,其間的許多規劃都還需要實地去看過那片山坡地後才能作進一步的決策。

    焉日焰很快地看完那份數據,順手合上檔案封面,然後從黑色高背座椅上起身,拿起擱在桌面上的手機擺到襯衫口袋裡,再拿起方才看過的那份檔案夾及另外兩份,不疾不徐地踏出他的辦公室。

    「范秘書,我要去吃中飯,妳要一起來嗎?」他停在秘書小姐的辦公桌前,約她一起用餐。

    通常只要是有待處理的公事要談,而他又挪不出多餘時間來處理的話,他就會約秘書或特助一起利用午餐或晚餐的時間來處理。

    「好的。」范慧珍最喜歡和她心目中最欣賞的上司用餐,她動作迅速地收拾著桌面,也順便帶了筆和數據記錄本。

    兩人搭乘電梯來到一樓,步行穿越馬路,進入公司對面巷子內的一間小餐廳。

    「日曜」是這裡的合約顧客,包括他和董事長古頵凡,還有公司內的幾位高階王管,常常都會來這裡用餐或請客戶吃飯,費用都享有優惠折扣。

    在春天的季節,今天這樣的天氣算是有點熱了。

    沒穿西裝外套的他,襯衫之外搭了一件和西褲同色系的淺灰色薄呢背心,領帶也是淺色系的,這整體的搭配讓他今天顯得格外輕鬆。

    范慧珍今天很巧的也穿著淺灰色系的套裝,她悄悄打量上司一眼,對於兩人倒映在餐廳玻璃門上的身影,會心一笑。

    他們這樣看起來好像情人哦!

    她兀自幻想著,不過這樣的迷戀她從來不敢太過明目張膽,因為據聞他和頂頭那個董事長,兩人向來堅持不搞辦公室戀情。

    即便他們交往的女人很多,而且歷任秘書也都夠美,但他們就是堅持不會和她們亂搞男女關係……除非是辭職了吧!

    她想,她沒這勇氣為了一個還不確定能否得到的男人,而放棄這份擁有豐厚高薪又具有挑戰性的工作。

    范慧珍一路上帶著微亂的心思,隨著焉日焰被帶到較安靜的靠窗角落桌位。

    這裡是「日曜」固定的餐位,視野不錯,可以看見玻璃窗外的街景,不過因為這是特殊的玻璃,所以從外頭是看不見裡面的,因此討論公事時也不易受到外界影響。

    焉日焰很快地點了餐,然後將菜單遞給范慧珍。她點了她愛吃的醬燒豬肉套餐,和一杯冰奶茶及芒果奶酪,然後在服務生送來餐點之前,把握幾分鐘的空檔,打開數據記錄本。

    焉日焰垂下黑眸,修長乾淨的手指跟著翻閱檔案。

    他很快地掀動薄唇,將前兩頁打算刪改的一些內容,用他低沉醇厚的嗓音逐條念了出來。

    范慧珍速寫下需要刪改更正的條款,她在焉日焰身邊做事有一年了,彼此在工作上還算小有默契。

    他們用了大約十分鐘的時間,處理完第一份檔案。

    兩人的餐點也在這時候上桌,焉日焰收起檔案專注地用餐,范慧珍也秀氣地吃著她的午飯。

    她預佔她的用餐時間大約有二十分鐘。

    焉日焰享用著鮭魚奶油意大利面,偶爾輕睞向玻璃窗外的目光,倏地被某一物體勾去--他放下叉子,原本一直維持著不苟言笑的俊容,驀地露出一抹淺笑,黑眸也染上笑芒。

    坐在他對面,不時會偷偷覷著上司的范慧珍,瞬間呆了。

    欸?上司看見啥了?怎麼突然笑了?還笑得那麼……邪魅?!

    那微瞇起的深邃眼神,看得范慧珍心兒怦怦跳。

    她禁不住好奇地順著上司的視線望去--玻璃窗外的騎樓廊柱旁,有個穿著葡萄紫的七分袖及膝洋裝、足蹬黑色短靴的時髦俏麗女孩。

    那女孩側站著,栗色直順長髮掩去她的神情和姣美的五官,此刻她正從皮包拿出手機和一張名片,纖蔥玉指按著手機按鍵,似乎正要打電話。

    總經理又看上新獵物了?!

    范慧珍在驚艷於那女孩曼妙娉婷身影的同時,心頭有點吃味地嘀咕著,她不相信她崇拜的上司會看上這樣青嫩的女孩子。

    那女孩子打扮時髦,看起來頂多二十出頭耶!根本就是乳臭未乾……范慧珍心裡很不是滋味地思付著,卻沒料到坐在對面的上司,手機竟然響了起來。

    不會那麼巧吧?

    那女孩打電話給……他?!

    范慧珍帶著一絲驚詫地看著唇角笑痕逐漸加深的上司,看著他從口袋裡好整以暇地拿出手機,看著他按下通話鍵,看著他的眼神瞬間轉為幽魅--

    「你好,請問哪位?」低沉磁性的聲嗓在她耳邊響起,白蕾兒的心不由得一陣悸跳。

    奇怪,她明明是打電話給他,怎麼卻感覺他正在看著她一樣?

    「姓焉的,別來無恙。」白蕾兒輕蹙起細眉,咬著粉唇在騎樓下走來走去。「你不會忘記我是誰了吧?!」

    線路彼端,他只是沉著地笑了笑。

    「你笑什麼?」皺皺俏鼻,她聽見了他的笑聲,走近玻璃窗前,抬頭看著玻璃窗上自己美麗的身影,絕美的臉蛋上浮現一絲困惑。「拿走我的設計稿是很不道德的行為,我可以告你剽竊的,你竟然還笑得出來?!」

    她很生氣。

    那張設計稿是她的心血之作,中國風的長襖加綴上手工蕾絲的設計絕無僅有,當時她的設計靈感豐沛,但是卻在快要完成時,被焉日焰給順手牽羊拿走了,她今天是特地來跟他討回來的。

    「七天……」他低吟,聲音充滿誘惑人心的詭魅。

    這句話她聽得懂--從他拿走設計稿到她今天前來追討,已經過了七天的時間了。

    要不是她回去後一直都畫不出當時那件長襖精緻的蕾絲細節部分,今日她絕不會登門找他。

    「你不會把我的設計稿給丟了吧?!」一陣驚心,她睜大黑白分明的美麗燦眸。

    那是她的得意之作,準備拿來進軍今年米蘭設計大賞的耶……

    「沒有,妳儘管放心,我還保存得很好,絕對沒有一絲一毫的損傷。」隔著玻璃凝視她的焉日焰,伸手觸上玻璃,在那上面用他修長的手指描繪她明亮的眼還有俏嫩的粉唇。

    「啊~~」范慧珍震驚地看著上司的動作,湯匙從手上掉到瓷盤裡,發出撞擊聲。

    什麼聲音?!

    白蕾兒皺眉。那聲音好像就在面前,卻又像是從電話中傳來……

    「妳來找我,就是為了拿回設計稿吧?」焉日焰再度發聲,目光灼灼地透過玻璃。

    「對。」奇怪,感覺怪怪的哩!「你在公司嗎?我現在人在你公司樓下,現在就過去找你,五分鐘就到,你--」甩掉心頭怪異的感覺,她轉身打算穿越馬路。

    「不必麻煩了,妳只要轉回身,走進餐廳裡,就會看見我在妳所站的玻璃後面的桌位,正在看著妳--」

    「啊~~」一聲尖叫從粉唇吐出,香腮躍上兩抹燒紅。

    她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感覺很奇怪了,原來他……

    關掉手機,白蕾兒急慌慌地衝進餐廳內,急著印證他的話。

    一衝進裡頭,她望向最角落,果真發現他就坐在玻璃窗旁,而且透過玻璃窗,真的可以將騎樓的景物看得一清二楚……

    真是該死的巧合!從他坐的位置看出去,正奸是她方纔所站的那個廊柱,而她剛才還在那片玻璃前瞪眼?!

    心頭揚起一聲窘迫的低吟,白蕾兒咬著粉唇,踩著憤怒的腳步上前。

    她的眼中除了焉日焰之外,另外還看見了他對座有個女人。

    很顯然的,他正在進行午餐約會……

    ***

    吉普車彎拐過一條又一條的山路,朝著山上駛去。

    儘管車窗外景色宜人,但白蕾兒因為暈機的關係,在下了飛機改搭車子之後,一直忍著作嘔的感覺,整個人難受地閉著眼窩在座位上,試著讓自己在抵達目的地前入睡。

    焉日焰專注開著車往山上爬升的同時,覷空轉頭看著白蕾兒,這才發現她的臉蛋微微泛著粉白,細眉緊揪著,那雙細白小手也一直緊握成拳。

    將車停在路旁,他越過半個身子,撩開她的長髮,捧起她的臉。「妳不舒服?」

    「我一定是哪根筋不對了,才會跟你來花蓮……」美眸帶怨地瞪他。

    她不曉得自己幹麼被他給說服--只要跟他走一趙花蓮視察土地之後,他就會把設計稿還給她。

    他這招簡直卑鄙,可是她為了取回那張圖稿,卻不得不屈服。

    「我問妳,妳是不是不舒服?」聽見她氣若游絲的聲音,他心頭一驚,迅速伸手探了探她的額,竟然是一陣怪異的冰涼,而且還沁著細密的冷汗。

    「對,我暈機,你有辦法……啊……」他突然將座椅壓平,讓她躺著,引來她一聲低呼。

    「躺著會好過一些。」濃眉攏起,不由分說地解開她的安全帶,在她躺平後,他接著關掉車子的空調,將四面車窗全部打開,讓外頭新鮮沁涼的空氣在車內流通。

    看著他體貼的舉動,一股溫暖滑過她的心頭。

    平常除了自己開車之外,不管她搭飛機、搭船或是車子,若是忘了吃藥,都會出現暈眩想吐的現象,這是體質的關係,對她而言很是困擾。

    而且因為工作的關係,她常常都得搭飛機、搭車子到處跑,忙碌緊迫的工作讓她即使每每面對難受的暈眩感,還是得強忍著,而身邊的工作夥伴卻從來沒人幫她做過什麼,更別說是發現她有什麼不對勁了。

    她們在乎的是舞台上的風光、優渥的酬勞,還有她的名氣能讓他們沾光……

    「怎麼了?」看她突然沉默,他掩不住關心地垂眼審視她。

    她看起來真的不太好。

    「還是很不舒服嗎?」

    他微帶幾分冷冽感的俊顏就在她眼前不到兩吋遠,他的氣息在她的鼻前竄動,他泛著憂心的深眸鎖著她的眼。

    「我想吐……」

    他原本輕攏的眉心,全皺在一起。

    她看見他,想吐?!

    這妮子可真會挫傷他的男性自尊呀!

    「嘻……我不是看見你靠近才想吐,我是暈眩過了頭,真的想吐……」她噗哧一笑,因為他那驀地轉為困擾的表情實在好玩。

    「但願如此。」他撇撇薄唇,突然離開她的眼前,下了車。

    繞到車子後頭,他從後面的攜帶式小冰桶內拿出一瓶冰涼的運動飲料,再度回到車上來。

    重新調整她的座椅,替她打開拉環,將飲料遞到她粉白的嫩唇邊。「喝一點。」

    「我自己來……」白蕾兒一陣不自在,伸手接過飲料,小手卻不意碰到他修長溫燙的手指,耳廓頓時一陣燒燙感傳來,心口怦怦跳。

    她飛快覷他一眼,迅速喝了口冰涼的飲料,害怕被他發現她的異樣情緒……

    老天,她是不是暈糊塗了?原本讓她感到討厭的男人,現在卻讓她揚起心動的感覺?!

    焉日焰微瞇著黑眸,看著她耳廓往香腮蔓延的酡紅色澤,性感的嘴角勾起一抹笑。

    他伸過手,把握住她拿著飲料的手,掌心的溫度熨燙著她的手背。

    白蕾兒驚詫地抬起明眸看著他,她染了粉紅色澤的臉頰,看起來不再蒼白,又恢復了那誘人的清艷。

    「你--」他的趨近,令她心慌起來,纖背不由得抵緊觸感舒適的椅背。

    「如果我沒拿走妳的設計稿,我猜妳一輩子都不會主動出現在我的面前,對不?」

    他低喃似的聲音從薄唇滾出,性感的喉結在她眼前動了動;他的另一手越過她的肩頭,置在椅背上。

    「對……」粉唇蠕動兩下。

    她被困在他的胸膛與椅子之間,完全動彈不得,只能望著他俊颯自信的臉龐,心兒悄悄怦跳。

    「看來,我拿走妳的設計稿是拿對了。」深眸閃動笑芒,他完全不認為「剽竊」了她的設計圖會有任何罪惡感,反而顯得得意極了。

    白蕾兒不由氣惱地瞠瞪他。「你拿走我的設計稿,到底有何意圖?現在又莫名其妙拖著我來花蓮,我真的想不透你深沉的心思……」

    只是想要地主動來見他,好滿足他大男人的高傲自尊心嗎?!

    她心頭只能這樣揣測。

    「妳說的……」不答反問,俊顏又朝她絕色的臉蛋趨近一吋,他們的呼息在窄小的細縫間交纏住,異常曖昧。

    「我不……」

    移開她唇邊的飲料,以吻封緘住她的聲音。

    他將她擠壓在椅背上,深深地吻住她,在她略顯蒼白微涼的粉唇上,染上紅濫的色澤和溫度……

    暈眩感重新找上她,但這感覺卻不是難受,而是興奮莫名。

    當吻既畢,一道低啞聲嗓從他的薄唇逸出--

    「再見到妳,我有自信讓妳對我動心。」這是他冒著名譽掃地的危險,「剽竊」她設計稿的最終目的。「妳的心有感覺了嗎?」

    他的掌轉而覆上她柔軟渾圓的胸口,感覺著她的心跳,和那誘人的飽滿。

    這動作曖昧又親暱,但他做起來卻不令她生厭,就像他佔領了她向來防禦甚強的床鋪領地,卻不會引發她潔癖症一樣的自然。

    「有一點……」白蕾兒微微慌亂地喘著氣息,眼色迷濛地看著他;她掩不住興奮地衝口而出,可是在說出口後卻又馬上臉紅的改口。「不過不多……」

    這句話快得給人一種欲蓋彌彰的感覺。

    「不多是嗎?」焉日焰只是笑笑,黑眸的笑芒興味盎然。「那麼,親愛的蕾兒,我該怎麼做,才能再得到妳多一點的回饋?」他問。

    白蕾兒移開眼,不看他那性感滾動的喉結,視線越過他那灼燙的目光,瞄向馬路對面一棟看起來頗為遺世獨立的中古透天厝。

    他隨著她的目光轉頭,看向不遠處。「妳……」再回過頭來,驀地撞見她的眸心裡躍動著一抹狡獪的頑皮笑意。

    「我要那棟房子,如果你送得起的話,我就答應讓你追。」

    呵呵!要他這位小有恆產的總經理買一棟山區的中古屋,當然不成問題,只是……他能說服屋主賣出此屋嗎?

    那應該會是個難題吧!

    聽說鄉下人都特別頑固,尤其是自己久居的土地……

    「好,成交。」他欣然答應下來。

    ***

    吉普車接下來並沒有繼續往山上跑。

    焉日焰載著她回到市區的飯店,留她在套房裡休息後,他隨即又出門,自己去視察山上那片土地了。

    因為暈機加上暈車,白蕾兒沒有力氣走動,只好照他的意思留在房裡休息。

    只是因為潔癖使然,讓她無法躺上那張鋪著高級緞面鵝黃色床單的大床,除非那張床鋪上她自己帶的床單或是全新的床單,否則她怎麼也不會躺在上頭的。

    這是她的堅持,而焉日焰對於她堅定的態度感到好氣又好笑,不過也沒多說什麼,便走掉了。

    最後不得已,她只好窩在落地窗前的貴妃椅上小憩。

    窩著窩著,她最後不敵連日來熬夜畫設計稿的忙碌,和今日匆匆搭機來到花蓮,以及開車上下山顛簸的疲累,竟然睡沉了。

    睡夢間,她想起中午時,她火大地衝進餐廳的那一幕--

    當時,他正將手機收進口袋,嘴角掛著魅惑似的笑容,眼神幽深地盯著她朝他走過去。

    「看來,我好像打擾到你和你女朋友的午餐約會了。」她帶著不自覺的一絲醋意上前,在他面前站定。「我的設計稿,拿來--」氣怒地攤手,不管他對面還有著一位女伴。

    她根本不曉得自己揚著妒意的表情有多讓焉日焰得意。

    「跟我走,我拿設計稿還妳。」焉日焰伸出手抓住她的皓腕,起身拉著她就往外走,直接拋下那位表情只能用震驚來形容,嘴巴還張得大大的女伴。

    「范秘書,把所有數據帶回去。」他頭也不回帥氣的拋下女伴,臨走前還不忘拋出一聲純公事口吻的冷靜交代。「還有,我這兩天不進公司了,直接去花蓮視察土地。」

    原來那個女的是他的秘書啊!

    白蕾兒被他拉著離開餐廳,從他簡潔的吩咐聲中,搞清楚了他們的關係。

    搞什麼嘛!原來只是上司和下屬的關係,害她還想當場破壞他的約會,給他難看哩……

    不過很奇怪的,計劃雖然沒有成功,但她竟然有一點點竊喜,然後她就在這莫名的心情下,被他推上車,趕著搭了飛機,來到花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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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6 02:37:33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天微亮,兩片鵝黃色緞面窗幔間有一道細縫,曙光從那縫隙灑進房內,在房內形成一道小小光暈。

    白蕾兒醒了過來,纖密鬈翹的眼睫揚了搗,然後睜開那雙迷濛的眸子,惺忪的眼還帶著些許睏意。

    揉著眼從柔軟的床褥坐起身來,她赫然發現自己竟然睡在這張她碰也不敢碰的床上,一陣頭皮發麻的感覺,令她霍地掀被打算跳下床。

    可是當她的視線觸及蓋在她身上的紫色熏衣草床單時,下床的動作有一瞬間的僵凝……

    床單何時換了?!

    她記得昨天鋪在床上的床單是鵝黃色的,怎會變成簇新的紫色?床單還散發著淡淡的熏衣草香?!

    白蕾兒窩在紫色被單裡發著怔,這時候浴室的門被往內拉開來,焉日焰穿著一件暗紫色的浴袍,短髮微濕,半裸著肌理結實的胸膛,赤著大大的腳丫子出現在她的眼前。

    「你……怎麼在我房裡?」恍然回過神來,她仰頭怔愣地看著高大且性感無比的焉日焰。

    從他神清氣爽的俊容,和那刮得光潔乾淨的下巴看來,顯然他已經醒來許久,連頭髮和身體都沖洗過了--在她的房間裡。

    「昨天你不是訂了兩間房?」

    明明已經付了兩間房的費用,所以他千不該、萬不該出現在她的房間裡。

    「臨時退掉了。」他淡淡解釋,但眼中仍烙著她嬌懶的身影,幽魅光芒竄動,胸口的情緒似乎一點都不像他的語氣那樣淡然,而是翻騰洶湧的。「昨晚我買了新床單回來,請飯店的客房服務員鋪好床之後,我懶得再回去,索性就留下來了。」

    目光燙灼地勾著她,他敢打賭,她絕對不曉得她這衣衫微亂、粉胸微露又睡眼惺忪的模樣,有多誘人想撲上床去把她吃了。

    「你的房間就在隔壁,你懶得多走幾步路回去,就直接上我的床?!」

    一想到他昨晚就睡在她身邊,那親密的景象讓她的心跳有如擂鼓,並且令她很想放聲尖叫……

    從來沒人分享過她的床,即使他是出錢買新床單的人也不應該這麼做。

    「我是和妳上床了。」輕輕佻眉。「不過什麼甜頭都沒嘗到。」

    這正是他一早就起床沖冷水澡的原因。因為昨晚與她同床共枕卻碰不了她的折磨,讓他的身體緊繃泛疼,溫度升高到他快要受不住,所以只好沖冷水澡滅火。

    他的語氣,有著濃濃的遺憾。

    白蕾兒燙紅著耳廓,迅速垂眸看著自己。

    果然她的洋裝還完整的穿在身上,只不過是胸前鈕扣脫開了兩顆,微微露出了一片足夠引人邐思的粉胸嫩肌,和一小角紫色蕾絲胸罩。

    倒抽一口涼氣,她窘迫地抓住半敞的襟口,抖著手要把鈕扣扣回去。「……非禮勿視你沒學過嗎?」

    「那要看情況。」一道黑影驀地朝她面前籠罩下來,正在和兩顆鈕扣奮戰的她,在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竟被他壓平在床上。

    「焉日焰……」杏眸圓睜地對上他燃動著對她而言很陌生的情慾火光。「你不能……」

    陽剛健軀緊密地覆著她,她柔軟的身子可以很明顯地感受到他身體的繃硬。

    「我還沒答應讓你……」追求。

    她微顫的尾音被他的唇給封住、吞沒。

    他挾帶著強大的慾望席捲向她,洋裝的第三顆鈕扣被迅速解開,接著第四顆……接著他的手順勢撩言同她的裙襬……

    這是忍了一晚上所造成的嚴重反應,他對她勢在必得!他要愛她,在她清醒著、能感受男女肉體感官歡愉的情況下,而不是像昨晚那樣睡沉的迷糊狀況之下強奪。

    「焉……日焰……」她不敞他那猛烈卻又不失溫柔的攻勢,破碎的拱身喘息。

    他的吻往她粉頸、雪胸灑落,大手從她的腰部開始下滑。

    白蕾兒心亂了、慌了,她無助地高揚起兩條粉臂,緊緊攀著他寬厚的頸背……

    她得拒絕他才行!白蕾兒在他身下昏亂的想著。

    她認為男人和女人該有追求過程,才能在兩情相悅之下做親密的事。

    「嗯……」天旋地轉。

    她對他還有厘不清的情緒,她討厭他剽竊她設計稿的卑劣行為……

    焉日焰一個低吼,脫掉彼此身上的衣服,讓兩具裸身緊緊相貼著。

    微涼柔軟的粉肌與炙熱堅硬的古銅色肌理相觸的效應是--她的理智全飛了,忘情地細碎嬌吟起來;而他則是狂猛地進一步佔有她,解脫她的生澀……

    在這樣一個充滿紫色熏衣草香的早晨,白蕾兒被焉日焰給誘拐,被他吃得連骨頭都不剩,乾乾淨淨。

    ***

    拖著酸疼的身子,雪白嬌胴在浴缸內軟軟趴著,任由溫暖的水流按摩著身體,她真的是累壞了。

    雖然焉日焰很客氣的僅僅吃了她一回,但對男女情慾生澀的她,可不敵他那一回猛烈的熱情,幾乎被滅頂。

    白蕾兒昏沉的瞇著眼,對於半小時前在床上和焉日焰交歡的事,她現在的心情還是處於相當混亂的狀態。

    早知道焉日焰這奸佞男人心思不正了,她怎麼會這樣笨,蠢蠢的就被他給得逞?她剛剛應該要一腳踢開他,以保住自己珍貴的貞操才對呀!

    嗚~~現在悔恨都來不及了,因為門外那個男人已經得手了,而她的設計稿卻還沒回到她的手中……

    細眉輕蹙,白蕾兒編貝般的齒咬著粉唇。

    在兩人發生親密的關係之後,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他……

    「叩叩--」

    敲門聲在這時候響起。

    「妳待在裡面夠久了,該出來了吧?」焉日焰醇厚磁性的嗓音傳來,白蕾兒可以聽出來他的聲音裡有多得意。

    「你管我愛泡多久。」她紅著臉,氣惱地回答道,牙齒換咬著手指頭。「走開啦!」她不想見他,因為很尷尬。

    門外的人一陣短暫靜默,之後又說話了。「好,我去樓下走走,妳需要買什嗎?」

    他決定迴避,如果她感到尷尬的話……

    暫且不用面對他,讓她著實鬆了一口氣。

    「我需要一杯咖啡。」

    「我去買,妳別在裡面待太久。」交代之後,他的腳步聲遠去,然後是開門又關門的聲音。

    白蕾兒在十分確定他已經離開之後,才從浴缸起身,拿起掛在架上的那件和他紫色大浴袍同款的小浴袍套上,然後用毛巾裹著頭髮,一身清爽地走出浴室。

    開了門,熱氣從裡頭竄到房間,小腳丫子從冰涼的瓷磚移動到鵝黃色地毯上。

    當她往凌亂一片的床邊移動時,驀地有一雙結實的古銅色手臂從身後勾住她的腰肢。

    「啊~~」她驚呼,花容失色。

    焉日焰走掉了,還會有誰在房裡?

    難道有歹徒?!

    「是我。」賊賊的低笑聲,挾帶著熟悉的男人陽剛氣息捲向她,燙唇輕咬著她的耳垂。「妳聞起來真香,和剛才在床上的味道一樣。」

    厚實的胸膛貼上她的背脊,引來她一陣輕顫。

    「你不是下樓、買、咖、啡、了--」她被騙了,再一次被他騙!

    他豈會不知道買咖啡只是她想暫時逃離他懷抱的借口?!

    「你不急,我可急得很!放、放手……啊--」身子突然騰空,她驚喘尖叫。

    下一瞬間,她和他同時又躺上了床。

    天!他不會又……

    「別緊張,我只是累了。」他整晚因為忍欲而沒睡,剛才又耗了些體力,現在只想躺上床大睡一場。

    「你累了就快睡覺吧!」快睡快睡,別無賴地老抱著她。

    「妳陪我。」挪了挪姿勢,他裸身舒服地貼在她的後方,下巴擱在發頂,鐵臂將她溫柔地鎖住。

    「啊?!」還陪睡哩!他究竟把她當成什麼?

    白蕾兒氣怨地在他懷中轉身,準備發動炮火炮轟他,可沒想到一轉過身,看見他閉著眼,帶著一絲倦意的俊容,聲音也隨之戛然而止。

    這男人,說睡就睡,跟豬一樣。

    不過,假使他是豬的話,絕對是一隻最英俊成熟的大沙豬!呵~~

    望著他沉睡的俊容,她看癡了,心兒也跟著他的氣息而鼓動。

    他耍手段騙了她,她應該對他生氣並外加報復才對,可是怎麼這一切都變了質,她對他反而有點動心?!

    嗯,不是一點點,而是比一點點還多一點……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了,白蕾兒在失神地凝視著他許久之後,鬼靈精怪的心思驀地回籠--

    他既然耍手段騙她在先,那她也該如法炮製一番來回敬他才對!

    在焉日焰呼息平穩地睡沉時,白蕾兒悄悄離開他的身懷,然後下床快手快腳穿回衣服,然後帶著一抹狡猶的甜美笑容,「剽竊」了他的皮夾和手機。

    而最令人意外的是,她的設計稿竟然折得好好的放在他的口袋裡?!這真是太棒了!

    幾分鐘後,她愉快地離開飯店,搭火車回台北去嘍!

    一個小時後,焉日焰醒來,發現白蕾兒已經人去樓空,還順手拿走了他的皮夾和手機,以及那張設計稿,俊臉登時黑了一半。

    這妮子,敢這樣報復他?!

    她一定會後悔的。

    ***

    白蕾兒回到台北後,動作快速地搬離她現在的下榻處,但她的搬動只不過是從一八零八號房移到對面的一八一零號房,而且她還特別交代飯店櫃檯,只要有人找她,一律以她已經退房為由應付掉。

    穿著單薄的性感睡衣,她盤腿坐在床上,面前攤放的是從焉日焰西裝口袋「暫時借來」的手機和皮夾。

    他的手機很不死心地一直響個不停,白蕾兒笑而不接,並且好整以暇地抽出皮夾內的物品,一一參觀。

    「身份證、駕照、兩張白金卡、一張高爾夫會員證、名片……」沒什麼稀奇的。

    再翻翻內層……

    「喔哦,有個保險套。」揚眉抽出這私密的東西,白蕾兒臉蛋微紅。

    這傢伙隨身都攜帶這種東西喔。

    看著指間的銀色鋁箔小袋,她的表情驀地僵凝住。「天……」他早上有沒有做安全措施?

    白蕾兒不安地瞪著這個完好未拆封的套子。

    那是她第一次面對那種事情,而且還是在糊裡糊塗的情況下被他給拐到手,當時她只能感受到血液不斷奔騰,身體是痛與興奮交雜的衝擊感,壓根兒沒有注意到他有沒有戴這個……

    老天、老天、老天--

    貝齒咬著唇,她無措地跳下床,煩躁得在床邊來回踱步。

    她不知道、想不起來、記不得了……她該如何才能得到答案?

    只能問他了!他是「當事人」,他最清楚。

    白蕾兒在床邊來迴繞著,內心一陣掙扎之後,在手機第N回又響起時,她衝過去接了起來。

    「喂。」一定是他打的。

    既然已經接起電話,她非要向他問個清楚不可。

    「妳在哪裡?」果然是焉日焰。一分鐘前,他打電話去「麗凱雅」詢問,得到的竟然是她已經退房的訊息。

    哇喔,劈頭就問,從他那冷冰冰的聲音可以聽得出來,他真的氣極了,而她正是那個斗膽敢挑戰他不形於外的脾氣的人。

    「那你又在哪裡呢?」不會還在花蓮吧?!

    「台北。」

    他已緊急請剛好在今天回國的古頵凡幫忙,順利搭機返回台北,現在正搭著古頡凡的車,在前往「麗凱雅」酒店的途中。

    不過,他恐怕將會撲了個空。

    「妳在哪裡?我現在要見妳。」敢如法炮製「剽竊」他的私人物品,他非得逮住她不可。

    「要和我見面當然可以,不過你得先告訴我,你……」緊抓著手機,已經衝出粉唇的話突然打住。

    「嗯?」他揚眉,聽出她似乎在遲疑什麼。

    「你得告訴我,早上你有沒有……」她從來不知道這種事要問出口有多麼的難,白蕾兒此刻已經羞得臉兒紅撲撲的。

    早上?!

    「妳是在問我,早上我們在床上……」黑眸閃動奸佞的光芒,他故意頓了頓。

    駕駛座上的古頵凡,則是將一道眉挑得極高,耳朵也豎直,等著聽下文。

    「對。」她緊急地打斷他的話。她知道,這種事從他口中說出來,一定很曖昧。「我想問你的是,我們上、上床時,你有沒有做防護措施?」

    一鼓作氣,她很多此一舉地壓低聲量問他,彷彿身邊繞著別人似的,害怕被聽見。

    焉日焰聽了,有一秒鐘的怔愣,旋即仰頭哈哈大笑。

    古頵凡看傻了,車子突地打滑,連忙緊急握穩方向盤。

    和焉日焰相交這麼多年,還真沒見過個性十分內斂的他這樣毫無顧忌的大笑;更令人驚訝的是,惹他大笑的是個「女人」?!

    身為旁觀者,古頵凡很清楚,焉日焰一向十分自由的心,似乎被某個女人給悄悄纏住了,而他正一步一步陷入情網中……

    「妳擔心懷孕?」

    「我是煩惱自己會得病。」一屁股坐在床上,她煩惱的的確是懷孕的問題,可是卻死鴨子嘴硬的不敢承認。

    「哦,這妳放心,我健康得很。」撇撇唇,他想著是否該把自己擱在公司的那份最新身體檢查報告,拿給她過目……不過目前最要緊的事,是逮到她的人。

    「就算你壯得跟牛一樣,也跟我無關!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有沒有做防護措施?」她急了,很氣他不正面回答。

    「謝謝恭維。」她肯承認他很「強壯」,徹底滿足了他男人的自大心態。

    「你別顧左右而言他,回、答、我--」白蕾兒動手扯著頭髮,真想尖叫。

    焉日焰的目光投向已在不遠處的「麗凱雅」飯店,他回了她一句。「我會當面告訴妳答案,但是現在……我要知道妳在哪裡?」

    她真的退房了嗎?他心裡著實懷疑。

    「你--哼,想知道我在哪裡,七天……不,我要加倍奉還給你,就十四天吧,十四天後我會告訴你的。」她才不會笨得乖乖現身。

    白蕾兒氣不過地關了手機,銀色殼身被丟上床,連帶也把她自己拋上了床。

    十四天?!她存心要躲他?!

    焉日焰瞪著嘟嘟作響的手機,方才嘴角不自覺勾起的那抹笑痕,也在瞬間隱去。

    他的臉色驀地下沉,又回復了幾分鐘前的陰鷙。

    「咳……」佯裝潤了潤喉,古頵凡打趣地看向臉色帶「屎」的好友。「被女人拒絕了?」

    向來在情場上無往不利的焉日焰,也會有踢到鐵板的一天呀!

    而且這塊鐵板顯然很硬,硬度可嬈美鑽石。

    焉日焰關掉手機丟給好友,冷眼一瞟。「回頭,不必去『麗凱雅』了。」

    古頹凡單手接過手機,一邊怪叫。「喂,你當我是司機啊!你搞清楚好嗎?我是你的上司,職銜可是『董事長』,比你這個當『總經理』的還高一階--」

    「我隨時可以將你這個游手好閒的董事長給辭掉。」他可以不幹,另起爐灶。

    古頵凡直接閉了嘴。

    「算了,看在你被女人耍得團團轉的分上,我就可憐、可憐你,再多載你一程吧!」一下子又不甘願地嘀咕起來,方向盤在他的操控下轉了幾圈,直接在大馬路上回轉。

    「你放心,你的大恩大德我會銘記在心。」她在哪裡?焉日焰看了眼被拋在車後、燈火輝煌的「麗凱雅」。「等到哪天你也被女人要得團團轉的時候,我會記得報答你的--董事長。」

    調回目光,他向古頵凡尋釁,詛咒他情路受挫。

    「去!」古頵凡一張俊美的臉,瞬間布上冷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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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6 02:37:49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焰,我聽朋友說,你上個月有去『麗凱雅』看『蕾兒』的服裝秀,是真的嗎?你和白設計師認識嗎?她設計的衣服好漂亮、好特別哦,你可不可以介紹她給我認識?人家想請她幫我設計幾套晚宴服……」

    今晚,他約了廖鄀彤見面,這個坐在他對面,與他交往近半年的女人,此時在他眼中,已失去了興趣,再也吸引不了他想要她的慾望。

    通常他對一個女人膩了的時候,他就會約她見面,然後送上一份禮物,在心平氣和的情況下結束彼此的來往。

    當一段「交往」結束,他會伺機再尋找下一段。

    但是這一回他卻沒有這個打算,因為他心中已經有了追求的人選,而那個人就是廖鄀彤口中的「蕾兒」。

    「都彤,這是妳上回跟我提到的粉鑽項鏈。」焉日焰適時打斷她的話。

    當她提及「蕾兒」時,焉日焰心頭的情緒有些複雜。

    白蕾兒在十四天前劫走了他的皮夾和手機之後,他就一直聯絡不上她。這十幾天來,他一直在找她,而這妮子好像存心避不見面似的,淨躲著他。

    她整整躲了他十四天,如果她言而有信的話,應該要在今天現身才對。

    不過,焉日焰心裡著實懷疑,她那句話的可信度。

    「焰,你真的買下這條項鏈?!哦,真是太棒了!」廖鄀彤簡直是喜上眉楷。

    他買了這麼昂貴的鑽煉送給她,是否代表他要向她求婚了?他願意捨棄他所來往的那幾個女伴,只愛她一個?

    廖鄀彤拿著粉紅色的精緻絨盒,誇張驚喜的驚呼聲,在餐廳裡引來鄰桌客人的注視。

    焉日焰無視於那些目光,以及廖鄀彤看著鑽煉那發光的嬌媚眼神,他緩緩掀動薄唇說道:「謝謝妳這半年來陪伴我,這是分手的禮物。」

    廖鄀彤嬌媚的臉色瞬間轉為菜色。「焰……你說什麼?」

    分手?!

    她以為……

    她和他交往半年了呀,這半年來他們彼此都很滿意對方不是嗎?上次兩人約會時,還共度了浪漫的一晚,她以為他對她是特別的……

    「該是分手的時候了。」優雅地啜了口白蘭地,他一雙黑眸冷靜得幾近淡漠。「我們冷靜的分手,對彼此都好,妳說是吧?」

    在廖鄀彤由錯愕轉為盛怒,想像潑婦罵街般起身發飆時,焉日焰適時地說了這麼一句警告的話。

    廖鄀彤是個聰明的女人,她當然聽得出來焉日焰正在對她釋出警語。

    她忍著心頭的難堪,又坐了下來。「好,我會冷靜……但是我要一個足夠說服我對你放手的理由。」美艷的臉龐有一絲蒼白。

    如果他無法說服她,她不甘心就此放手。

    焉日焰淡然挑眉,凝她一眼,杯中的白蘭地酒液又減少了一些。

    「我記得我們之間一直沒有任何承諾。」

    分手無需任何理由,因為他與她來往,甚至任何一個女人,他從來沒有給予天長地久或者是婚姻的承諾,他們都是很有默契的各取所需,不是嗎?

    「我……」廖鄀彤臉色更白了。

    他如此冰冷的話和冷沉的神情,讓她覺得沉重又極度不甘心。

    他們之間是沒有承諾沒錯,但半年的交往,她認為彼此應該已有了感情才對。

    「妳還有問題嗎?」喝光了白蘭地,他準備起身付帳離去。

    「……沒有。」看著他淡漠且帶有幾分冰冷的表情,她失神地搖頭。「我接受你提出的分手,但是我不收你這個禮物。」

    她無法否認自己早已愛上他的事實,所以她不想在分手時收下這份貴重的禮物,那會侮蔑了她真心對他付出的感情。

    廖鄀彤將絨盒推回他的面前。

    「既然送給妳,就隨妳處置了,不要的話就送別人吧。」焉日焰看她一眼,沒伸手拿走絨盒,逕自起身前往櫃檯付帳離開。

    他是執意要和她劃清界線了……廖鄀彤看著他離去俊颯挺拔的背影,心中很怨。

    這時候她才明白,自己一直以來都是自欺欺人,他在和她來往的時候,根本沒放半點感情在裡面,他要的只是一個可以讓他排遺寂寞時間的女人而已……

    ***

    「焉日焰」這個名字等於可惡男人的代名詞。

    一直躲在焉日焰後面的餐位,隔著一盆長銀柳造景的她,偷偷聽見了他和那個叫郜彤的女人的對話。

    沒想到她今天來這兒用餐,竟會莫名其妙撞見了這一幕,也讓她看清了他的另一面--他和女人分手都這樣冷颼颼的。

    瞧瞧他把那女人傷得有多深!丟了條粉鑽就算了事,還威脅人家不得大吵大鬧,要冷靜……

    可惡的男人!

    白蕾兒在罵他的同時,一顆心也因為他身邊還有別的女人而有點難受。

    這幾天她一直在想著,他對她到底有幾分真心?當他拐她上床的時候,他到底抱持著怎樣的心態?

    貪圖一時新鮮、玩玩的心態吧……白蕾兒在看見他和廖鄀彤分手的情景後,自嘲地下了這個結論。

    像廖鄀彤這樣美艷成熟的女人都拴不住他的心了,更何況是她自己。

    這也不是她對自己沒自信,而是她在男女感情這方面,實在是經驗太貧乏、太生澀了……

    白蕾兒拾眼看著玻璃窗外,焉日焰正要越過馬路的俊拔背影。

    他既然無法對女人付出真心和承諾,為何要去招惹女人?難道女人就活該得成為他想嘗鮮和排遺寂寞的棋子?

    就在白蕾兒氣憤的對著他的背影低罵時,他突然在路口旋過身來,目光朝她投了過來,筆直的捕捉到白蕾兒的注視目光。

    啊,糟糕!

    他他他……看見她了。

    白蕾兒倒抽一口涼氣,抓起擱在一旁的小皮包,七手八腳拿出幾張鈔票丟在桌上,起身就衝出雅座--

    他朝這裡走回來了。

    從他突然逮到她,那驀地發亮卻又急速轉為陰霾的眼神,白蕾兒知道,他是針對她而來的。

    用力推開玻璃門,在焉日焰邁動長腿瀟灑走回來的時候,她迅速衝出門外,往另一個方向跑。

    別追來呀~~「呀……」心頭的祈求化為尖叫聲從粉唇逸出。

    焉日焰已經追上她,就在她轉進街角小巷前,一隻健臂勾住她纖細的腰肢。

    「蕾兒,妳可被我逮到了!」挾帶著白蘭地酒香,憤憤的聲音從薄唇滾了出來,襲向她。

    話一落,他驀地貼近她的背脊,兩人在瞬間相貼合的姿態,親密得令人臉紅。

    「焉、焉日焰,我拿、拿了你的東西不算過分,只是回報你『剽竊』我的設計稿,我們……扯平吧!」他的另一隻手臂也圈住了她,害得她動彈不得,根本想跑也跑不了。

    「扯平?!」冷笑。

    很顯然的,他不同意她的提議。

    背對著他的白蕾兒,只聽見他森冷的聲音,卻沒看見他狂炙的目光。

    「……難道不是嗎?」

    「不是。」斷然的回應。

    「那……」

    「跟我走,妳就知道了。」他打斷她的話。他的身後不遠處,站著剛剛才被他傷透心的女人廖鄀彤。

    「我不要。」她慌亂的拒絕。

    這男人又想拐她了。

    「妳拒絕的意思是,我把我們的親密關係告訴別人也沒關係是嗎?」

    提到這個,白蕾兒忍不住氣怒地握了握粉拳,又無力地鬆開來。「好,我跟你走,但這一回你休想又騙我上……」

    白蕾兒驀地打住後頭的話,臉頰燙紅,美背在他懷中不自在的僵住。

    「為什麼不說完?」他陰霾的神情因她這句沒說完的話而明顯起了變化。

    「要走就快,別拖拖拉拉的。」臉更紅了,帶著窘迫。

    焉日焰得意地勾起嘴角,帶著她旋身往方才追來的方向走。

    這一回頭,就看見廖鄀彤站在他和白蕾兒的面前,一雙嫉妒燒紅的眼正瞪著他懷中的白蕾兒。

    「原來你就是為了她--」白蕾兒,目前在服裝界最走紅的新銳設計師。「才跟我分手的?!」

    白蕾兒被廖鄀彤的模樣嚇了一跳,直覺反應地往焉日焰懷中偎去。

    「廖鄀彤,我和妳分手無關任何人。」焉日焰聲音驟轉為冷冽,他順勢摟緊她,姿態擺明著對廖鄀彤宣告著他對白蕾兒的保護。

    「我們之間從來沒有任何形式的承諾,分手是遲早的事,我知道……」廖鄀彤的妒意直逼向白蕾兒。「我會和你分手,但我說過,我絕不收你的分手禮--物!」

    最後一個字還沒說出口,廖鄀彤一時情緒失控,出其不意的將抓在手中的絨盒用力丟向白蕾兒。

    白蕾兒閃避不及,焉日焰也來不及阻擋,絨盒就這麼砸傷了白蕾兒的額角,在她的額角留下一道傷痕,瘀青之外還滲了血絲……

    「好痛~~」白蕾兒痛得一陣暈,眼角泛淚,她伸手撫上額,沾到了血。

    看著白蕾兒的傷,在摟緊白蕾兒心疼的同時,他憤怒得想上前抓住廖鄀彤。

    廖鄀彤反應奇快的轉身跑掉,臨走時還得意的大笑,完全沒有平日的優雅氣質。

    廖鄀彤跑了,焉日焰氣得臉色陰鷙難看。「我帶妳去醫院,妳別摸傷口……」情急之下,他彎身抱起她。

    他只能飛快摟住白蕾兒,快步往他車子的方向大步邁動。

    「焉日焰,我討厭你!」白蕾兒一手覆在額角滲血的傷口上,一手緊抓著他穿的V領衫襟口,冷冷的嬌嗓充滿著巨大的憤怒。

    焉日焰一點也沒慢下腳步,但臉色一凜,俊臉陰鷙的神情更是冷沉了幾分。

    ***

    在飯店房間裡,白蕾兒躺在床上。

    她額角的傷口經過送醫緊急處理後,已敷了藥並貼著紗布;傷口不大也不深,但周圍有點瘀血,幸好癒合後留下疤痕的機率並不高,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她蜷窩在床上,被單幾乎掩去整個人。

    焉日焰在送她回到飯店房間後,就被她的工作夥伴--丫麥和德魁給擋在房間外,晾在客廳中不得進入房內。

    這兩個男人他見過,那日在一八零八號房舉辦慶功宴時,他們兩個在女人堆裡頭廝混,放浪的左擁右抱。

    他對於白蕾兒和這兩個男人一起工作,感到相當的反感,並且也為了她退掉一八零八號房,直接搬到一八一零號房的事感到憤怒。

    焉日焰臉色依舊是陰霾而不悅的,心中不悅的情緒有一半是因為這些天他被她和飯店聯合蒙騙,但大多數的情緒起伏還是因為白蕾兒那句「我討厭你」所引起的。

    站在落地窗前,他頎長勁瘦的身影背側著光線,目光眺向窗外,微瞇起的黑眸令人看不出他真正的情緒。

    「蕾兒她睡了,你可以走了。」

    丫麥和德魁一前一後離開白蕾兒的房間,順手帶上了房門,存心隔絕掉由客廳望進房內的視線。

    留著一頭長髮的丫麥來到焉日焰的身後,不怎麼高興的對他下逐客令。

    「我要走自然會走,不勞你費心。」焉日焰冷冷撇唇,淡漠地掀眸回頭;他看見理著平頭的德魁坐在沙發上,丫麥則杵在他的身後不遠處。

    這兩個大男人終於離開了白蕾兒的臥房,這讓他的心情稍微好轉一點,但僅只是一點點。

    胸口的情緒依然沉鬱不快,因為白蕾兒那句話,還有眼前這兩個讓他想攆走的礙眼男人。

    「蕾兒說她不歡迎你,她要你立刻離開,否則她就要馬上收拾行李回日本去,一輩子也不見你。」丫麥悻幸然的對焉日焰笑著,很顯然的,他的工作就是白蕾兒的傳聲筒。

    「她休想威脅我!」倏然轉身,他朝房門狂飆而去。

    這妮子,才不過二十出頭,就懂得威脅別人了?!

    他焉日焰在商場上打滾的經驗可不是白混來的,他非要她為這句話付出代價不可--

    德魁從沙發上起身,壯碩的身軀飛快地擋在焉日焰的面前。

    「讓開。」聲勢冷沉逼人。

    德魁覷著眼前這男人駭人的冷冽氣勢。

    他絕對是個不簡單的男人,今天他若是要硬闖進房,以他這氣勢絕對會得逞,但下場卻會很淒慘……

    「相信我,蕾兒的個頭雖然嬌小,看起來甜膩膩很好欺負的樣子,但是她執拗又鬼靈精怪的個性可是不容任何人挑戰的。她既然會說出這樣威脅的話來,絕對有能耐做得到。」

    丫麥的警告聲在背後響起,他告訴焉日焰,假如他執意要硬闖的話,白蕾兒絕對會從他眼前消失。

    焉日焰陰冷的目光越過德魁的肩頭,穿向那扇緊閉的門。

    頓時,客廳陷入一片詭異的沉默。

    過了許久,焉日焰不發一語地轉身走向大門。

    「告訴她,我會再來,她休想躲我。」他只是暫時放過她。

    焉日焰沉著臉,不情不願地離開了「麗凱雅」。

    在確定焉日焰走後,白蕾兒俏美的臉蛋從房門內探了出來。

    「他走了?」額角的傷口被她戴著的帽子給遮住了。

    兩個男人回頭看她。「被丫麥嚇跑了,看來那男人心裡是真的害怕妳消失不見。」所以才會選擇暫時離開的權宜之計。

    「那真是太好了,我都快被他給煩死了。」走出房門,她已經換上一套帥氣的牛仔褲裝,頭上還戴著棒球帽。

    一屁股坐到單人沙發上,在她鬆一口氣的同時,心情卻有些失望和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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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6 02:38:10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慈善盛宴,似乎永遠擺脫不了那制式的鋼琴演奏,昂貴的葡萄醇酒,還有令人眼花撩亂的衣香鬢影。

    以往他會在這樣的晚宴裡狩獵他的新情人,因為會在這種高級晚宴出入的女人,幾乎都是些社交界頗有名氣的社交名媛,她們成熟美艷,懂得男人的心理,在床上的表現絕對令人滿意。

    但,往日那份「閒情逸致」,在今晚卻完全消失不見蹤影。

    今晚,他一樣拿著盛滿醇酒的酒杯,站在宴會廳一角聆聽著鋼琴演奏,偶爾和幾位商業界的朋友談話,或是和前來搭訕的女人攀談幾句。

    一切都一如往常那般,但心境已經完全不同了。

    他的心思全在白蕾兒的身上,她那句「我討厭你」壓在他的胸口,一直除不去、揮不掉。

    他感到有點呼吸困難,所以他一口接一口地喝著酒,對於有意繞在他身邊的女人都只是淡漠有禮的響應,沒有特意鎖住某個對象,進行邀舞或共度一晚的邀請。

    他現在想做的一件事,就是查焉日烈赴花蓮遊說屋主賣屋的進度。

    擺脫了人群,他走到較安靜的廊柱旁,拿起新辦的手機撥號給焉日烈。

    電話通了,他的詢問惹來焉日烈沒好氣的回答--「我拒絕再為你工作。」

    「你敢出爾反爾的話,我也能。」焉日焰眼神一瞇,握手機的手勁驀地加重。

    「這次山上別墅的建築體和景觀設計權,我全部收回。」

    他答應了白蕾兒要買下這房子送她,而這也是唯一能逼白蕾兒答應他追求的酬碼,所以他才會不惜成本的派焉日烈出面買下那棟房子。

    他一直是勢在必得的,沒料到焉日烈卻在這時候抽腿?

    狂怒的焉日焰完全無法接受。

    「你敢?!貴公司的決議不是你說了就算,我可是合約設計師,你要是想毀約的話,咱們就照合約上言明的賠償條款走。」焉日烈從床上跳了起來,裸露的寬背因情緒起伏而線條緊繃。

    焉日焰的情緒同樣的緊繃而陰霾。「我公司旗下有五名律師,區區一紙合約的糾紛,我只要隨便派一個人出馬就可以輕易解決。」

    「你敢?!」彼端的焉日烈,盛怒於大哥這句無情的話。

    「我沒什麼事不敢的。」兄弟鬩牆了。

    焉日焰為了擁有白蕾兒,不惜和兄弟翻臉。

    焉日烈氣毛了。「你敢跟我決鬥嗎?」

    「等結束這場宴會後,我會回家等你,要打架我絕對會奉陪到底。」焉日焰毫不考慮地接下戰帖。

    他既然答應了要將房子買下送給白蕾兒,就一定非得到手不可,一如他要將白蕾兒追到手的決心一樣堅定。

    「好,你、等、著!」彼端,焉日烈咬牙甩下電話,這場決鬥是避免不了了。

    焉日焰也收起手機,緩步踱回大廳中央,重新融入人群中,和商業界的朋友談話,以及前來搭訕的美女們攀談,直到三個小時後宴會結束,他開車回家,冷靜地等著焉日烈進家門。

    ***

    焉日焰一早負傷掛綵地上班,全公司上下一陣嘩然。

    大家私底下議論紛紛,胡亂猜測,但就是沒人敢上前去詢問那一早凝著冷峻的臉色、不苟言笑的上司。

    只有一個人敢這麼做,也是唯一有本事捋虎鬚的,那就是堂堂董事長大人--古頵凡。

    「你是在上床時,被女人咬傷的嗎?」

    推門大方走進總經理辦公室,古頵凡雖然被膽大妄為的下屬--焉日焰,用冷到極點的不敬眼神對待,仍是無所謂的聳肩笑著。

    看著焉日焰眼角、嘴角的瘀傷,他就快樂得不得了。

    呵,古頵凡這反應簡直就是很變態的「幸災樂禍」。

    「可以說來聽聽嗎?你負傷的過程一定很精彩吧!」焉日焰一徑的沉默,更是挑起古頵凡難得的「求知」欲。

    他這個董事長一點也不感委屈的倚在辦公桌邊,雙手抱胸,一臉興味地看著正襟危坐在皮椅上,埋首在公文堆裡振筆疾書的好下屬。

    焉日焰突然停下動作。「董事長,這裡有一迭公文等你批閱,你坐下來慢慢看吧。」

    他從公文堆中抬起負傷的臉,並在下一秒鐘從椅上起身,拿起隨意擱在椅背上的西裝外套,就要往辦公室外走去。

    「喂,你去哪?」

    事出突然,古頵凡呆住。

    「我去找我的女人。」焉日焰冷冷丟下話,頭也不回地消失在門後。

    古頵凡神情恐怖地看著桌面上那只能用「堆」,而非「迭」來形容的公文,俊美的臉龐倏然出現滿滿的黑線條。

    頭好痛……

    ***

    將門打開,白蕾兒還以為來的人是丫麥。她早上五點從酒吧回來時,曾特別交代丫麥在十點鐘前要叫醒她,因為今天她和幾位富商太太有約。

    她們對她所設計的衣服愛不釋手,直嚷著要她替她們量身訂作幾套晚宴服,白蕾兒一直推拒不了,只好勉強答應她們今天中午見面聚餐。

    悅耳的門鈴聲響著,她揉著因為宿醉而隱隱作疼的頭,以及負著傷的額角,從床尾摸索來睡袍胡亂套上,腰帶綁也沒綁地任其垂落著,隨後便帶著惺忪睡眼和粉憨的睡顏,問也沒問門外的人是誰,小手扣上鎖把就將門打開來。

    「丫麥,我的頭痛死了,我想我今天還是別去店裡,我現在……呵~~只想睡覺……」

    愛困的猛打呵欠,白蕾兒癱軟地靠在門扇上,閉著沉重的眼皮,和門外的人說話。

    但,現在杵在門框下的男人,卻不是丫麥,而是一臉負傷掛綵的焉日焰。

    心情已經夠晦澀的焉日焰,在看見白蕾兒竟然敞著睡袍,露出半透明的蕾絲睡衣,嬌胴若隱若現地大方出現在他的眼前,心頭怒火突然竄起。

    「妳都是這樣勾引男人的嗎?」

    大手直接攔著她的腰,往裡頭帶進。

    反手關上門板,他將陷入錯愕的白蕾兒,扣壓在已經落了鎖的門扇後面。

    「你……」突如其來的一陣旋轉,還有他的聲音,讓白蕾兒有些措手不及。

    當她驚然抬起還帶著濃濃困意的小臉面對他時,她已經被扣鎖在他的胸膛與門扇之間。

    「你的臉怎麼了?」

    原本想斥責他未經同意就闖入的惡行,但在看見他臉上的傷時,頓時化為更大的驚愕,兩片粉嫩的唇辦張成O型。

    「先問話的是我--回答我,妳都是這樣勾引前來拜訪妳的男人嗎?」今天門前出現的男人如果不是他,那麼她這樣嬌甜誘人的模樣不就落入其它男人的眼中?

    思及此,焉日焰胸口燃起怒火。

    從昨天深夜與大弟焉日烈打完架後,他的情緒就一直緊繃著,狂炙怒火未曾褪去半分,只是表面上隱藏得很好。

    可是所有情緒的隱藏,在看見她現在這性感的模樣,就全數飆出來了。

    他氣個什麼勁啊?!

    「你別告訴我,你臉上的傷也是被那個叫郜彤的女人打的?」白蕾兒不理會他的質問,話題依舊執意繞在他負傷的臉上。

    他的左眼角、右邊唇角都瘀血一片,看起來……很慘。

    瞪著她不馴的嬌顏須臾,看著她額角的傷口,他先軟化了質問的態度。

    「我臉上的傷和女人無關。」他簡短地解釋,將她眼中懷疑的光芒,全都烙進眼中。

    勁瘦挺拔的身形一兜轉,大方進入她的房廳內。

    白蕾兒身前一空,心頭陡地揚起一抹失落。

    她以為他這樣困鎖著她,至少會向她索個吻才肯罷休,誰知他卻……欸,她到底在胡思亂想什麼啊?

    她氣惱地追至他的身後,不允許他妄想再硬闖她的私人領地一步。

    「我沒有邀請你,請你--」出去。

    他倏然停下腳步,頎長身軀一旋,面對她。

    白蕾兒沒料到他會突然收住步伐,俏鼻就這麼直接撞上他厚實的胸膛。「唔……」唉叫一聲,小手揉上碰撞到的額角,傷口一陣吃疼。

    焉日焰伸手攫住她撫著額角的皓腕,在她驚詫拾眸想再度趕人時,他的唇朝她筆直落下,鎖定她嬌俏卻不馴的甜嘴,直接烙上一記熱呼呼、充滿男人氣息的吻。

    來不及反應的她被他抱個滿懷,吻著、吮啃著……

    心肺間竄動著他的氣息,白蕾兒迷失了,霎時忘了她昨天才說過她討厭他的話,心動的陷溺於他狂猛襲來的情慾。

    情況在一記熱吻之下失控。

    白蕾兒在下一瞬間被他攔腰抱起,直接抱進房內,鎖上門,兩人紛紛拋上大床,她身上未束緊的睡袍很快被脫掉拋開,一段激情於焉展開--

    ***

    焉日焰裸身閉眼睡著,薄被僅僅只蓋住他的腰部以下,他厚實且壁壘分明的胸膛,完全暴露在空氣中,映在白蕾兒一雙瑩亮的眼眸裡。

    她一直清醒著,而清醒的目光也一直被他吸引,落在他掛綵的臉上。

    他說他臉上的傷和女人無關,那麼也就是說,絕不是那個不甘心分手的前女友的傑作了。

    既然不是女人打的,那又會是誰?

    她以為他的個性是沉穩內斂的,怎麼會跟別人打架呢?

    欸,實在想不透……

    輕歎一口氣,她下床穿回睡袍,並且為了避免睡袍走光,她特地將腰帶綁得緊緊的。

    離開房間來到客廳,她撥了電話請飯店服務人員幫她送上來一個醫藥箱和兩份午餐,另外還打電話給那幾位約她見面的富商太太,編了個身體不適的理由,推掉了今下天的約會。

    等了幾分鐘,醫藥箱很快就送來了。

    在午餐送來之前,她打算先替焉日焰將臉上的傷口上藥。

    她不應該太過擔心他的,就讓他痛死好了,但是……她卻做不到對他的傷口視而不見。

    拎著藥箱,輕悄地重新爬回床上,打開藥箱,拿起棉花棒沾了消毒藥水……

    傷口的小小疼痛讓沉睡中的焉日焰驟然張眼醒來,映入眼簾的,竟是她嬌美的小臉和專注的神情;她正輕趴在他的胸口,手上拿著沾了碘酒的棉花棒替他嘴角的傷口上藥。

    「別動!」一邊上藥,一邊用小嘴朝他的傷口吹氣。

    她叮嚀他別亂動,藥就快搽好了。

    一陣氣息再度拂向他的唇邊,沁入他的鼻肺內。

    焉日焰緩緩挑起一道眉來,在她縮回手準備離開他的胸膛時,他的手輕握住她纖細的手腕,慵懶的眸光瞟向她。

    「你……做什麼?」微愣著,美眸滴溜一轉,不明白他幹麼突然神色怪異地捉住她的手。

    難不成她替他上藥,他心裡不高興,也一點都不感激嗎?

    「妳擔心我。」用的是無比肯定的語氣。

    兩片紅霞飄上香腮。

    「才沒有。」口是心非的否認。

    「妳有。」懶洋洋地勾起唇角,無視這樣的笑容會揪疼傷口,執意要綻露出令她心眩神迷的魅力笑容。

    沒見過哪個男人,臉上受了傷,笑起來還這樣充滿無敵迷人魅力的……

    上天造物真是不公平!白蕾兒在心裡低斥著,但心兒卻又同時怦跳起來。

    他的笑容引人又想沉淪……

    「妳現在一定很想吻我,對吧?」目光幽深地鎖著微紅的臉蛋。

    「我哪有?!」她驚嚇怪叫,臉更燙紅了。

    這男人真會胡說八道。

    「絕對有。」大手扣上她的後腦勺,將亟欲從他身前跳開的她按住。

    她的唇就這麼直直觸上他光裸的胸膛,吻上他灼燙的胸肌--她「被迫」吻上的不是他負傷的唇辦,而是裸胸。

    當她柔嫩的嘴觸上他的胸時,焉日焰抿唇,喉間發出一聲悶哼。

    白蕾兒驀地從他胸前拾起困惑又染滿憂心的美麗素顏。「你、你傷口痛嗎?」她又沒碰到他的傷口,他怪叫個什麼勁?

    「我身體痛。」大手再度壓上她的頭,她的唇再度貼合上他的裸胸。

    薄唇又滾出一聲悶哼。

    哇哇哇~~這男人真曖昧。

    白蕾兒被他鎖在胸前,嬌胴隔著睡袍感受到他身體的繃硬點,害得她全身突然燥燙不已,血液在體內失速奔竄。

    她相信他此刻也是如此……

    白蕾兒伏在他的身上嬌喘著,氣息思緒開始混亂起來。

    這就是意亂情迷的感覺呵!白蕾兒總算在心底承認自己的心已經悄悄給了他。

    「妳能幫我解除身體的疼痛嗎?」他將臉埋在她的頸窩,汲取芬馥馨香。

    嗯……反正自己已經被他給吃了一回,現在被他再吃一回也沒什麼損失啦!

    白蕾兒決定不和薄弱的理智作困獸之鬥,她開始學著他吻她的方式,在他身上烙下細碎、時重時輕的吻,逼得他慾火難耐--

    在服務生將午餐送到房間來之前,他們得花點時間先用用前菜。

    ***

    一切都變了。

    原本她還想討厭他,討厭個徹底的,可是被他一個闖入,再將她連吃了兩回合以後,她的心就奇怪的陷溺了。

    白蕾兒的小手被他的大掌裹住,他掌心的溫度從她的掌心竄進她的身體內,一股悸動的暖意在她心口蔓延開來……

    兩人此時已經離開飯店,漫步在台北街頭。

    她不時偷偷抬眼覷著他,負了傷的臉其實並不減損他的英俊,只是那些瘀血有點礙眼。

    「你要帶我去哪裡?」仰頭看著他的側臉。

    兩人臉上同樣掛了彩,可是她額角的傷還可以用帽子遮掩,但他的就不行了,完全一目瞭然。

    「去售屋中心看間房子。」花蓮那間房子在焉日烈的刻意阻撓下,應該是買不到手了,所以焉日焰決定說服這妮子改買台北市郊的房子。

    「房子?」

    「我買房子送妳,妳就願意讓我追求了不是嗎?」垂睨她一眼,她今天戴頂圓盤帽,穿了褲裝,長髮在身後甩動,模樣俏皮又可愛。

    她這模樣活脫脫像個學生,與他這樣成熟的男人站在一起,大概會被誤以為他誘拐了末成年少女。

    「啊?!」其實她已經完全忘記那天在花蓮山上所說的話,因為那只是她一時興起的玩笑話,她壓根兒沒擱在心上。「我有說過這樣的話嗎?」

    「妳想反悔?」腳步一頓,寬背一僵,他的口氣倏然轉冷。

    「我不……」白蕾兒失笑地看著他認真的表情,終於想起自己為什麼會說這樣的話,頓時突然興起想捉弄他的念頭。「我不想買這裡的房子,我只要花蓮山上那一棟。」

    這麼堅持……嘴唇緊抿著,焉日焰感到頭痛。

    看他好像很為難的樣子,白蕾兒只好退而求其次的讓了一小步。

    「你買不到那棟房子對不對?那沒關係啦,我慢點再讓你追好了。」存心折磨他。

    俊顏線條繃得死緊。

    焉日焰現在又想找焉日烈幹架了。

    「喂,你發什麼呆呀!」伸手輕拍他的臉頰,側頭笑睨著他。

    他為她的要求而認真的模樣,其實是令她十分心動的。

    「我們床都上了,妳還不讓我追,吃虧的是妳不是嗎?」威脅聲落下,他的目光鎖著她瑩亮的燦眸。

    「哦,那所有和你上過床的女人,不就都被你追著跑嘍?」她不想受威脅,笑靨甜甜地反擊回去。「既然這樣,那你可以去追那位叫郜彤的女人,別來追我。我相信她一定很高興與你復合……唔……」

    白蕾兒的喋喋不休,驀地當街被焉日焰給俯下唇吻住,她的聲音被吞沒,整個人被他吻得渾身虛軟無力。

    幸好他扶住了她的腰,讓她不至於腿軟滑倒在地上。

    放開她,他犀利而得意的眼神告訴她,這是一記懲罰的吻。

    白蕾兒的確領教到他懲罰人的狠勁了,她心中暗暗思忖著,下次再也不敢當街挑釁他了。

    嗯,那麼多人在看……真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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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6 02:38:29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蕾兒,妳真的獻身給那男人啦?我個人也覺得那男人真的不錯哦,長相英俊,身材又棒,最重要的是,他看起來氣勢相當不凡哩!蕾兒,恭喜妳也終於淪陷了,怎樣?戀愛的感覺不賴吧!」

    在白蕾兒房間的客廳裡,白蕾欣正坐在舒服的沙發椅上,愉快地喝著早茶,餅乾一片接一片地塞進她的嘴裡,她用著愉快的語調和坐在對面的姊姊白蕾兒聊天。

    她聊的話題全繞在焉日焰身上轉--因為她在十分鐘前進門時,不小心從白蕾兒沒關上的房門縫間,覷見了焉日焰半裸著身大方地睡在床上,而且那張床似乎還很凌亂呢。

    「蕾欣,妳看起來氣色很好,一點都不像失戀被拋棄的棄婦呢?」白蕾兒此時還穿著睡袍,睡眼惺忪,模樣嬌懶地猛打呵欠。

    現在時間還很早,她實在很想再窩回床上去睡覺,可是她妹妹白蕾欣卻一大清早就來拜訪她,還親自帶了茶和點心,坐在她的客廳裡吃得不亦樂乎。

    既然白蕾欣老愛將話題繞在她和焉日焰身上,那她就回將她一軍,也順便談談蕾欣的感情生活。

    又塞了一片薄餅,她喝了口茶,神情訝異地問:「我有告訴過妳,我被拋棄了嗎?」

    「沒、有、嗎?!」白蕾兒咚地從沙發上跳起來,對這個個性耿直又迷糊的妹妹,感到相當頭疼。

    誰知白蕾欣竟然露出一臉無辜的表情。

    「有,妳有說。當初我還為了要替妳報仇,不顧自己的身份,跑去飯店找那個男人談判!」而她卻陰錯陽差的找錯人,跑到焉日焰面前去嗆聲,甚至還跟人家威脅要錢。

    「啊?有這回事,我怎麼不知道?」還是一臉無辜的神情。

    白蕾兒看著妹妹,氣得渾身發抖。「妳找我哭訴了一個晚上,妳別給我裝傻!」她不相信,暫時性的失憶症會發生在自家妹妹身上。

    「這樣啊……好像有這件事喔。」不太確定的語氣,本來就夠迷糊的她,懷孕後腦子更笨了,有些事常常會忘記。「不過反正事情都過了,我現在只想和小孩好好的過生活,其它都不多想了。」

    提及她和花花公子嚴波那段短暫的戀情,其實她並不後悔,雖然當初被嚴波拋棄時,她的確傷心了好一段時間,但感情的傷痕隨著時間流逝,早就釋懷了。現在她真的只打算好好的生下孩子,撫養孩子長大,也許有一天她會遇到一個真正愛她的男人……她很樂觀,更衷心期待那一天的來臨。

    「妳--」白蕾兒為之氣結。

    她心裡著實懷疑,妹妹白蕾欣是在強顏歡笑,還是真的想開了?

    不過從現在她滿面春風、粉嫩的好氣色看來,她好像是真的熬過那段不堪回首的情傷了。

    「好了好了,不聊我。」懷孕三個月,小腹已微微隆起的白蕾欣,起身拉著姊姊坐下。「我現在比較有興趣知道的是妳和那位焉先生的事情,快告訴我,他是怎麼追求妳的?」

    這麼快就把難搞的姊姊拐上床,可見那男人不是普通人物。

    「我還沒答應讓他追。」白蕾兒沒好氣地坐下,拿了片餅乾咬著。

    「這怎麼可能?!」白蕾欣媚笑的眼擺明不相信。

    姊何時變得這麼幽默了?呵呵。

    「我沒讓他追就是沒有。」他沒做到她要求的事,所以她到現在還沒點頭答應讓他追哩!「不信妳可以去問他。」

    「哦?!妳沒讓人家追,卻讓人家脫光衣服上妳的床……」白蕾欣被撩起更高的興趣了。「姊,你們在床上難道都各睡各的,沒發生什麼事嗎?」

    既然不是情人,那同睡一張床不是很奇怪?!

    白蕾兒臉腮爆紅一片。

    「別再聊這個話題了好嗎?妳的小孩子需要胎教,我建議妳談一些比較有營養的話題。」又塞了一片薄餅,白蕾兒尷尬得不想多談。

    「我吃的牛奶薄片餅乾很營養了。」白蕾欣笑笑地說。「我還是比較好奇妳和他現在的關係。」

    白蕾兒為之語塞。

    白蕾欣說得對,既然她沒點頭答應焉日焰的追求,卻一再讓他輕易上她的床,任他予取予求的「欺負」她,說他們目前還只是普通關係,任誰也不相信。

    美眸悄悄睞向那扇緊閉的房門,昨晚的景象躍上腦海--

    瞬間,她混亂了。

    她知道自己已經愛上了他,但卻還很矛盾的嘴硬不肯接受他的追求……她這樣子做好像有種耍著他玩的惡劣感……

    白蕾兒輕歎一口氣,手支著下巴,輕擰著眉心,沉思了起來。

    白蕾欣見她為那男人苦惱的樣子,不由得會心一笑。

    她吃掉最後一片薄片餅乾,喝了茶後拍拍手,慢慢地從沙發起身。「蕾兒,我要回去了,拜拜。」拿著皮包就要走人。

    白蕾欣邊哼著歌,邊踩著愉快的腳步開門離去。

    白蕾兒還兀自陷在混亂的思緒中,久久--

    ***

    焉日焰大手往旁邊一撈,撲了個空。

    睡意在瞬間全消,他霍地挺直坐起身,張開眼眸,環視四周。

    沒有人影,也沒有任何動靜。

    掀被下了床,彎身拾起地上的長褲穿起,裸著精健上身的他隨即踏出房間;打開房門,一眼就看見白蕾兒穿著睡袍窩在雙人沙發座上,支顎沉思。

    俊顏幾不可見地露出一抹笑,他緩步走向她,在地面前蹲下來。

    「在想我嗎?」淡淡挑起一道眉,他幽深的目光鎖著她凝重的嬌顏。

    白蕾兒驚訝瞠目。

    他何時醒來的?她怎麼一點動靜都沒聽見?

    單指勾起她的臉,他湊上唇吻住她,給她一記黏呼呼的早安吻。「想我想到渾然忘我的境界了?」

    迷人的男性氣息撩動著她的心弦,當他放開她時,她的眼色一如他所預料的迷離惑人。

    「這是早安吻。」他說。

    他臉上的瘀血和傷口在經過一個星期之後,已經淡化癒合。

    「早……」白蕾兒傻傻地看著肌理優美的厚實裸胸,呼息梗在肺葉間,原本就混亂的思緒更加亂了。

    他的存在,讓她好像吸毒一樣上了癮。

    她對他上了癮,卻還拒絕他的追求……這樣對嗎?

    「妳餓昏了嗎?」看了眼桌面上空掉的餅乾盒和一杯喝到見底的茶,他以為自己昨晚對她的需索,讓她餓得一早就下床來覓食。

    「不是我吃的。」她歎一口氣,帶著重新回籠的混亂心情,偎進他的胸前。

    這方胸膛令她眷戀呵!

    他順勢摟住她,坐進她旁邊空著的空間。「我在嘴唇上吻到了餅乾味。」

    「我只吃了兩、三片吧。」伸手抹了抹唇,不知有沒有餅乾屑。

    焉日焰俊顏一沉,摟她的力道稍稍緊束。「那其它是誰吃掉的?」不會是丫麥那個討厭鬼吧?!

    抬眸睞他微沉的俊臉一眼,她知道他的心思。

    「我妹啦!」當初她還曾經動過要將妹妹蕾欣湊合給他的念頭。

    「她來過?」這麼早。

    「她走掉了。」她突然想起,她竟然連問都沒問蕾欣,她一早來這裡做什麼?

    都怪她想事情想得入神。

    輕輕推開他,她克制著想要膩在他懷中的慾望,打算回房間去睡。

    「我好睏,得再補補眠。」今天還有許多工作要做,這是她回日本前最後該處理的事情。

    回日本?!

    對了,她要回日本去了,那麼他們兩個是得分開了……

    思及此,白蕾兒推開他的動作驀地僵住,而焉日焰也沒放開她的打算,他的手還扣鎖在她的細腰上。

    「怎麼了?」銳眸讀取她眼中的心思。

    「我……」她想說,卻又遲疑。

    「說。」屬於焉家男人霸道的語氣,極自然的從薄唇滾了出來。

    「沒事,我只是突然想到,你答應買給我的那間房子,到底什麼時候才到手?」他的語氣讓她心念一轉,轉了話題。「如果你沒能耐買到那間房子,那我是不願意讓你追的。」

    她就要回日本了,對他說了又有何用?

    像他這樣霸道的男人,搞不好會說出什麼要她為他放棄工作之類的話……這種犧牲她做不到,所以她將到口的話打住了。

    「妳不讓我追,那麼試問,我們現在的關係到底要如何定位?」黑邃如深潭的眸子鎖著她,他並不認為她存心為了那棟透天厝而拒絕他的追求,而是另有想法。

    他和她這星期幾乎天天同床而眠,夜夜親密,她在他懷裡總是順從又狂野……她是愛他的,焉日焰可以感覺到她的響應,可是她的嘴為何偏偏要這麼死硬,就是不願正面答應他的追求?!

    「各取所需的床伴嘍!」她相信,他對以前那些曾與他交往過的女人,也是抱持著這樣的想法。

    「各、取、所、需?!」

    這個字眼他常對女人用,他從來不覺得這句話對她們具有啥殺傷力,因為成熟男人各取所需是很正常的事;可是這話從她的口中說出,卻如此令他感到剌耳……

    焉日焰俊容一凜,下顎瞬間收束,臉部線條緊繃起來。

    「我說得不對嗎?」

    他的臉色有點難看,白蕾兒斗膽的又開口。

    錯得離譜!焉日焰抿唇未響應,可是凌厲的眼直勾勾地凝望著她瑩亮的水眸,與她做眼力的較勁。

    時間一分一秒從指間流逝,白蕾兒被他看得有點心虛了,她用著無辜的表情眨了眨眼,兩手繞到身後想扳開他扣在她腰上的手指。

    「呃,放手好嗎?我很累,想睡了。」

    「把話說清楚後,我才放。」他臉色越見陰霾。

    「有話下次再談吧。」白蕾兒吞了吞口水,僵硬地對他笑了笑。「你現在一定要趕著上班,不先回去換衣眼是不行的。」

    談?!她直覺想逃避,因為現在她的思緒很混亂,所以能拖就拖……最好能拖延到她回日本,這樣一來她就不必再面對他的審問了。

    焉日焰瞇起眼看她許久,然後放開了她。

    「我這兩天得去香港一趙,後天返台後我會再過來,屆時妳最好已經釐清妳的心思,別想再迴避我。」

    眼眸中閃動著睿智的光芒,他非得盡快和她把話講清楚不可,直到她當面給予響應,否則他將不會善罷罷休。

    不過在這之前,他得先再和大弟焉日烈好好密商一番--何菱那棟屋子,他到現在還不願放棄,依舊執意要買下。

    「好,我會抽空想想……你快走吧,拜!」

    隨口敷衍,白蕾兒一溜煙跑進房去,窩到床上拉起被單,閉上眼裝睡。

    焉日焰跟著走進房,他慢條斯理地拿起衣物穿戴整齊,並做了簡單的梳洗之後,來到床邊,俯身在她臉頰落下一個溫柔的吻。

    「後天見。」

    「嗯……」白蕾兒的回應是不由自主地吐出一聲呻吟。

    她的臉頰驀地燒紅--她幹麼發出這樣曖昧的聲音來?!

    焉日焰挑眉大笑起來,他邁開長腿離開了房間。

    雖然他已經貼心地幫她掩上門,渾厚的笑聲卻還留在房間內迴盪。

    只是一個吻,就能令她發出呻吟聲……拉高被子蒙住頭,白蕾兒嬌顏燒紅,躲在被單裡尷尬地哀嚎。

    ***

    寬敞的辦公空間裡,在進入總經理辦公室前,是秘書與特別助理的辦公桌位。

    秘書范慧珍正埋首處理一件剛從財務部調上來,某個商場義潢成本進貨支出的報表。

    這份報表是總經理早上進門時,特別吩附要調閱上來進一步審查,她正仔細的先核對過明細與金額,打算趕在十點鐘財務會議之前呈上。

    「我找焉總經理,麻煩妳幫我通報。」驀地,一道女聲打斷了范秘書的工作。

    她從報表中抬頭,看著眼前帶著冷冷郁色的成熟美女。

    這個女人她有點兒印象,奸像在社交圈中挺活躍的,偶爾還會在時尚雜誌的名品派對特輯裡露面。

    指間飛快敲打鍵盤,調出總經理今日會客的安排表,裡頭只記載了兩個重要約會,但是都安排在中午左右的時間,下午三點鐘總經理就要搭機前往香港洽公。

    「抱歉,請問妳和總經理有約嗎?」

    「我是你們總經理的女朋友,我要見他還需要預約嗎?」那女人以焉日焰的女友自居。

    這可是頭一回有女人上門來找總經理耶!

    范慧珍雖然在焉日焰身邊工作已有一段時間,但是這情況還是她頭一回遇到,一時間她不知該如何處理。

    「這個……」據她所知,總經理目前的女友是她曾經在餐廳遇見的那個名服裝設計師白蕾兒,並不是眼前這位啊……難不成總經理腳踏兩條船?!

    向來對焉日焰神秘低調的感情生活相當好奇,又悄悄心存幾分不自量力愛慕之意的范慧珍,這時候心中所有的好奇心都被挑起來了。

    「我有重要的事要見他,妳不想通報的話,我就自己進去了。」說著,廖鄀彤真的打算硬闖。

    啊?!怎麼會這樣?!

    范秘書愣了一下,趕緊追上去攔人。「這位小姐,妳不能進去--」要是被這位「女朋友」硬闖進總經理辦公室那還得了!她的工作鐵丟的。

    但,范秘書的阻攔還是慢了一步。

    就在廖鄀彤的手碰上門把時,門扇自動從裡頭打開來--焉日焰手上拿著幾份公文,出現在辦公室門口。

    「焰--」一見到她朝思慕想的男人,廖鄀彤美麗卻落落寡歡的臉龐馬上出現激動的神情。

    焉日焰沒想到廖鄀彤竟然會找上公司來,頎長的身軀驀地一僵,俊顏沉下。

    「范秘書?」

    他看也不看廖鄀彤一眼,直接朝范秘書丟了一記很冷的眼神過去。

    「總經理,我……」范秘書苦著臉,面對總經理和以他女友自居的女人,不知該如何回應才不至於得罪誰。「我來不及通報,你的女朋友就等不及要見你了。」

    他的女朋友?!

    冷冷的黑眸從范秘書身上調回來,落在廖鄀彤那明顯憔悴的美顏上。

    「焰……我身體不舒服,無法久站,你能讓我進去休息一下嗎?」廖鄀彤避開那道銳利的目光,刻意低下頭,虛軟地輕偎進他的懷中。「我有很重要的話要跟你說,今天非談不可……」

    焉日焰直覺要推開她,但她軟弱到幾近哀求的口氣讓他頓了頓。

    「總經理,需不需要我去倒杯茶?你女朋友的臉色看起來真的不太好。」范秘書見眼前女人那樣自然地偎向總經理的身懷,很快就相信她確是總經理的女友了。

    所以她馬上很聰明的獻殷勁--以保住飯碗。

    焉日焰的心思在眸中轉著,他瞥了眼偎在他懷中的廖鄀彤,腳跟一旋,將她帶進辦公室內。

    「不必了。在我和廖小姐結束談話之前,暫時不准任何人和電話進來打擾。」啪地一聲關上門。

    范秘書被晾在門外,一顆心七上八下的。

    她得罪總經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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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6 02:38:48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焉日焰將廖鄀彤帶進辦公室,順手帶上門扇之後,方才冷冷的神色轉為令人害怕的沉怒。

    「妳還有什麼重要的事要談?」推開她,他對廖鄀彤三番兩次的糾纏,已經心生厭煩,口吻森寒。

    「我……」看著他推開自己,並同時拉遠距離,廖鄀彤心痛的同時也充滿不堪被冷落的怒意。

    坐進皮椅,雙手置於桌面上,下巴擱在手指交迭的手背上,他的視線重新落在廖鄀彤身上。

    俊容面無表情,抿唇沉默著,讓人讀不出他深沉的心思。

    廖鄀彤優雅地上前,媚眼倏地染上無助的淚霧,淚水在眼中轉動。

    「焰……我懷孕了。」曾經是演員的她,將可憐與無助表演得淋漓盡致。

    相當惹人心疼的一幕,但焉日焰只是用銳利的眼神看著她。

    他保持緘默,彷彿沒聽見她剛剛講的話。

    「焰,你……聽見我說的話了嗎?我懷有身孕了。」廖鄀彤被他看得有些心虛,悄悄垂下眼眸落在她還平坦的腰腹上。「醫生檢查出來已經有兩個月了,雖然現在肚子還看不太出來,但過一陣子就會很明顯了……」

    兩個月前他們兩人還在一起,那麼廖鄀彤今天是特地來知會他,她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要他負起當父親的責任?!

    廖鄀彤兀自重述一逼,但焉日焰依舊是冷冷的保持沉默,不發一語,目光比方才更精銳幾分。

    冗長的沉默讓廖鄀彤感到更加心虛,也更加害怕……

    她為了重新挽回焉日焰的心,不惜出此下策。她只求他能再給彼此一個機會,她愛他呀!

    「焰……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話,我可以安排醫生和你見面,拿驗孕證明給你看。」受不了這凝窒又可怕的氣氛,廖鄀彤一直試著說話,也一直避開他審視的目光。「你……何時有空?」

    「後天中午,我們在公司樓下見面。」結束長長的緘默,焉日焰終於開口;他的神情沒有多大的變化,但語氣幾乎冷到谷底。「我會和妳的主治醫生好好詳談,另外我也會安排一位比較值得信賴的知名婦科醫師,再替妳做一次複診。」

    「好……我會準時到,你可別忙忘了。」一樣避著他的眼神,廖鄀彤掩住驚惶神色,乾澀的輕扯嘴角,快步轉身--

    「上回妳打傷蕾兒的事,妳不順便談談嗎?」焉日焰再度揚起的聲音,讓她的腳步頓了下。

    「不,我還有事,先走了。」匆匆離去的廖鄀彤,慌了手腳,神色驚疑。

    眼中閃動犀利而瞭然的光芒,焉日焰緊盯著那扇開了又關上的門板。

    女人變得不聰明了……

    搭著電梯下樓的廖鄀彤,面對鏡子看著自己--為了奪回他的心,她這樣做對嗎?

    早知道他絕非好騙的角色,而是聰明又深沉的男人,她真應該順從他的話,接受他以毫無感情承諾的借口,與他冷靜分手……

    電梯緩緩下降,廖鄀彤在踏山「日曜」公司大樓的大門前,再度想起焉日焰那駭人的銳利眼神,瞬間她改變了主意。

    她既然騙不了焉日焰,那就去找白蕾兒--既然她得不到焉日焰的心,那白蕾兒也休想得手!

    ***

    「麗凱雅」酒店的地下一樓,是間以藍白基調為裝潢主色,充滿地中海風格的酒吧。在這裡喝酒,充滿輕鬆感。

    而這裡還很貼心地準備了幾間貴賓包廂,讓一些身份尊貴的賓客獨享舒適的隱密空間。

    由於上次臨時與幾位富商太太們取消約會,惹得台灣這邊的服裝代理商老闆不太高興,礙於對方的身份,白蕾兒只得答應再次赴約--來替這些熱衷時尚名牌的富商太大們量身設計服裝。

    坐在氣派的包廂內,白蕾兒趁那些太太們還沒現身的空檔,用手機和丫麥聯絡幾項事情。

    她今天穿著一襲靛青色緞質露肩及膝洋裝,搭上同色高跟鞋。

    洋裝采露肩式成熟優雅的設計風格,有一條絲緞從右邊往上斜綁一個蝴蝶結在左側粉肩處,對稍嫌暴露的胸口有幾分修飾效果,也增添幾分活潑風格。

    這套洋裝是她的最新設計,前幾天才讓丫麥以及德魁趕工出來的新款,今天她特別穿上並細心打扮過,就是為了討那位代理商的老婆以及她那些牌友們的歡心。

    白蕾兒以前從來不知道,身為服裝設計師還得兼任出場賣笑的工作,這是她正式成為名聲大噪的設計師之後,最討厭的工作。

    拓展國際銷售權是剛成名的設計師最重要的工作之一,而她也很努力地配合日本總公司方面的安排,所以她去了香港,也進駐台灣……她讓自己的品牌成功地打進了兩地的市場。

    也因為成功就在眼前,所以即使心中不滿,她也無從得罪這些人--因為這些人手握她設計的服裝銷售生殺大權。

    假若這位身為日本老闆重要朋友的台灣知名代理商,中途將她的衣服從店面裡下架的話,那她在台灣的一切努力就會全部白費,最後的下場就是摸摸鼻子回日本去--讓簽下她當品牌設計師的大老闆臭罵一頓。

    結束了電話,白蕾兒才剛收起手機,包廂門就被拉開,她聞聲立刻起身相迎。

    她以為來的會是一些富態貴氣的太太們,沒想到眼前出現的卻是焉日焰的前女友--廖鄀彤。

    廖鄀彤以一襲充滿神秘感的黑色套裝出現,白蕾兒一眼就看出,那套衣服是三宅一生的當季設計款。

    她緩緩走到白蕾兒的面前,姿態優雅,美艷的臉龐有著幾分妒意。

    「妳好,我們又見面了。」挑動細眉,廖鄀彤上下打量著白蕾兒。

    她的確是個美人兒,年輕又漂亮……不過卻少了分女人的成熟。

    她不懂,焉日焰怎會看上這樣一個小女生?

    「我們並沒有約,妳好像走錯包廂了。」白蕾兒很清楚地看見廖鄀彤眼中的妒意。

    她明白廖鄀彤嫉妒她的理由--因為焉日焰嘴裡雖然說是因為沒有感情承諾而提出分手,但其實是擺明為了要與自己交往而和廖鄀彤分手的。

    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忍受情人移情別戀,當初目睹整個分手過程的她,也對廖郜彤感到幾分同情;但那份同情早已隨著廖鄀彤出手傷人的時候,完全消失了。

    又不是她要求焉日焰跟她分手,廖鄀彤出手傷人實在不對。

    一直未收到歉意的白蕾兒,對廖鄀彤的出現感到不悅,絕美的臉龐浮上薄怒神色。

    「我沒走錯,我是特地來找妳的。」

    趙太太與白蕾兒相約的事,在今天中午的某個社交茶宴上被傳開來,剛巧赴宴的廖鄀彤得知了消息,馬上透過社交圈熟識的朋友,套出了她們相約見面的地點和時間。

    今晚,她非見白蕾兒一面不可!因此她特地提早過來這裡,想要單獨和白蕾兒談一談。

    「抱歉,和我有約的朋友們還沒過來,我和妳之間似乎也沒必要多談什麼。」白蕾兒不認為焉日焰與廖鄀彤的感情糾葛與她有關。

    白蕾兒懶得理睬她,逕自拿著皮包走出去--藉故上洗手間,先躲開她。

    回頭她非得打通電話給忙碌的焉日焰不可,要他好好管管自己的前女友,別讓她老帶著妒意到她面前亂吠。

    「白蕾兒,妳不准走!」廖鄀彤的口氣高傲到氣死人。「我話還沒說一完--」失了優雅的尖叫聲,真是難聽。

    她很討厭自己再度被當成攻擊的目標。

    見白蕾兒不理會她,廖鄀彤臉色難看地擋到白蕾兒的面前。

    「白小姐,我有話跟妳說,麻煩妳先別走,我今天是來跟妳道歉的,那天我是一時衝動才會出手打傷妳。」刻意放軟語氣,那歉然的語調帶著幾分佯裝的哀傷。

    「妳是該向我道歉。」看著廖鄀彤那突然轉為哀怨柔弱的表情,白蕾兒直覺的感到反感。「請妳以後別再來找我麻煩,我和妳並無任何瓜葛不是嗎?」

    只要這女人別再來找她麻煩就行了。

    「妳--」

    無任何瓜葛?!她搶了她廖鄀彤的男人不是嗎?

    怒氣染上廖鄀彤的眉梢,但旋即又被壓下。「好吧,這次見面後,我不會再來找妳的。」

    說著,廖鄀彤從皮包裡拿出一張婦科診所開具的證明,遞至白蕾兒的面前。

    「這是我今天特地來找妳的目的,妳好心點,就撥個一分鐘看看吧!」

    白蕾兒壓根兒不想理她,但攤在面前的證明書卻在她無可避免的落下視線時,讓她看見了上面的文字。

    「這是我懷孕兩個月的證明,孩子是焰的,在和他交往的半年中,我們的關係一直很親密……」突然,她從高傲的姿態轉為泫然欲泣。

    「我敢用我的人格發誓,這半年來除了他之外,我沒有其它的男人!我愛焰,而在妳出現之前,焰也一直很寵我……雖然我們之間沒有承諾,但現在既然有了孩子,我相信他不會那樣狠心地丟下我不管……除非他是個無情的負心漢。」

    很灑狗血的情節,廖鄀彤懷孕了,孩子是焉日焰的,而焉日焰正打算拋棄這個女人。

    白蕾兒拾眸看著紅著眼眶的廖鄀彤--仔細看她,在那用粉妝精琢過的美顏,其實透著幾分憔悴。

    她的哀傷看在白蕾兒的眼中,讓她想起了妹妹白蕾欣曾經向她泣訴,被玩弄感情後又面臨被拋棄的淒慘遭遇。

    想當初她還氣憤的打算跑去找那個喜新厭舊的負心漢,好替妹妹出一口氣,如今這戲碼的男主角卻換成了焉日焰……唯一還能稍稍慶幸的是,被拋棄的不是她,她勉強只能算是受到波及的第三者。

    白蕾兒腦子亂烘烘的,兀自沉陷在自己掙扎的情緒中,沒看見廖鄀彤眼中閃動的狡猾光芒。

    「白小姐,其實我早上已經跟焰說我懷孕了,他……」看著發怔的白蕾兒,廖郜彤繼續哀傷泣訴。

    她的心口揪著,閉了閉眼,情緒難受又複雜。「他怎麼說?」如果他打算拋棄廖鄀彤和孩子的話,她會更加地……討厭他。

    「他約了我後天中午見面,我們會一起到診所去再做一次檢驗,他想親自確定我是否真的懷孕……我是真的有孕了,我一點也沒騙人,但是我完全不曉得他接下來會怎麼做……我仍然期待他能和我復合,畢竟……小孩需要父親……」

    一顆眼淚不爭氣地滑下臉頰,廖鄀彤哭了。

    「我知道白小姐再過幾天就要回日本了,如果妳有點憐憫心的話,我希望妳在回日本前不要和焰見面,讓焰能冷靜下來,重新考慮我和小孩的事,給我一個公平競爭這份感情的機會,好嗎?」

    廖鄀彤耍著深沉的心機,存心逼定白蕾兒。

    她覺得對付白蕾兒要比和焉日焰周旋來得簡單多了,她涉世未深,單純得令人嗤鼻,以她廖鄀彤在複雜的商場社交圈打滾多年的經驗,絕對應付得了她。

    這句話再度凌遲白蕾兒的心!

    小孩是需要父親沒錯,就像妹妹白蕾欣一樣,她一定也渴望小孩的父親能回到她的身邊,而不是一味追求新歡跑。

    「……廖小姐,對不起,我先離開一下。」

    推開眼前的證明書,白蕾兒恍神地走出包廂;俏美的身影不似來時那樣活潑且充滿笑容,而是落寞又帶著幾分無助的氣憤。

    「白小姐,在我走之前,妳能答應我這小小的要求嗎?」廖鄀彤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我會盡量避開他。」好讓他能夠冷靜的去處理他和廖鄀彤之間的事,畢竟小孩是無辜的。

    「謝謝妳……」這就夠了。

    廖鄀彤繼續作戲的低泣著,一邊緩步離開包廂,一邊偷覷著白蕾兒怔愣的身影,對於自己唱作俱佳的演技,真的影響了白蕾兒而感到相當得意。

    她得意的相信,焉日焰和白蕾兒的感情一定會受到衝擊的。

    哼,既然她得不到焉日焰的愛,那白蕾兒也休想順利搶走他!

    離開包廂之後,廖鄀彤露出一抹奸計得逞的艷笑,撕了手中的懷孕證明書,攏了攏吹整完美的秀髮,扭腰擺臀地離開酒吧。

    至於焉日焰嘛……既然她都已經向白蕾兒報復過了,哀怨嫉妒的情緒得到了救贖,她就不需再去招惹他了,反正她也鬥不過他。

    從現在開始,她要另覓男伴了!

    ***

    好不容易,忍著混亂難受的情緒,白蕾兒應付完那幾位富商太太,在近十點鐘才回到房間來。

    木然地走回房間,白蕾兒關上門後,整個人就像被抽乾了一樣,難受地靠在門扇上,情緒極端混亂。

    男人都是這樣見異思遷的嗎?

    有了新歡就把舊愛踢開,甚至連對方肚子裡的骨肉也一併想拋棄?!

    白蕾兒無法接受自己愛上的男人會做出如此狠心的事來,在這一刻,她很慶幸自己從沒在口頭承認過她對焉日焰的愛意,甚至連應允他的追求都不曾。

    沒有承諾的感情,該是冷靜的好聚好散……

    閉眼沉思許久,白蕾兒決定比照焉日焰的作風,跟他徹底斷絕往來!

    而跟他分個徹底的最好辦法,就是離開這裡。

    為了不讓自己有反悔的機會,白蕾兒立刻衝到電話前,拿起電話撥號給丫麥。

    「喂,丫麥,你馬上訂機票,我要在明天早上之前回日本。」她快速地交代著。「這裡的事情就麻煩你跟德魁幫我處理一下,你們隨後再回來……」

    她想逃離焉日焰,但心卻在決定離開的這一刻開始抽痛起來。

    眼眶泛紅,鼻頭泛酸……她竟然捨不得他……

    不,不行!他和廖鄀彤牽扯不清的感情令她生厭,像他這樣的男人,她很討厭!非常討厭!

    「為、為什麼突然要回去?」丫麥聽得一頭霧水。

    總公司臨時更改工作行程了嗎?否則怎會這樣緊急?

    「我和焉日焰……」丫麥一直以來都是白蕾兒訴苦的對象,白蕾兒在他面前,瞞不了任何事,他們之間除了工作夥伴的關係外,還有一份深厚的友誼在。

    電話彼端的丫麥,在聽見她的說明之後,不禁在心裡偷偷歎氣。

    「對了,如果焉日焰向你問起我,就一概推說不知道,曉得嗎?如果你和德魁膽敢透露一絲消息給他的話,我們以後就分道揚鑣--」

    白蕾兒的威脅聲讓電話彼端的丫麥高高挑起雙眉。

    「好吧,被妳這樣威脅,我也只好照辦了。」看樣子,她是真的陷溺在愛情裡了。「誰教我們兩個比不上一個姓焉的。我和德魁可是很死腦筋的,只想跟著妳呢!」丫麥哀怨的語氣中帶了點抱怨意味。

    白蕾兒感到有點歉疚。「丫麥……」她剛剛口氣好像太重了,丫麥和德魁一直都是她工作上的最佳夥伴。

    「好啦,開妳玩笑的,妳可別內疚哦。」聽著白蕾兒泫然欲泣的聲音,丫麥趕緊改口。「只是我認為妳這樣一走了之,似乎不太像妳平時的作風耶!」

    他所認識的白蕾兒,是個不畏艱難、勇往直前的厲害女生,絕不是像現在這樣,像只膽小的小老鼠企圖躲回老遠的日本去。

    不過,話說回來,誰教那個姓焉的傢伙剛好踩到白蕾兒的死穴--因為妹妹白蕾欣懷孕卻還被男人拋棄的緣故,所以白蕾兒現在最痛恨的就是這種對女人始亂終棄的可惡男人。

    她是從來不會逃避任何事的,但……

    「誰教他那麼惹人厭。」一顆不爭氣的晶瑩淚珠滾下香腮,她覺得心裡好難過。

    她好討厭他……

    她就是要討厭他……

    她非常非常討厭他……

    白蕾兒用手背用力拭去眼淚。她就是因為愛上了他,才會心痛得想用力地討厭他!

    向來堅強快樂又充滿勇氣與幹勁的蕾兒哭了?!

    丫麥驚嚇過度,手機從手中滑掉,砸上他自個兒的腳--

    「啊,好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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