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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季葒]濃情瑪琪朵【咖啡戀曲1】[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SOGO超級版主

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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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7 02:24:05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3
濃情瑪琪朵【咖啡戀曲1】 作者:季葒

一覺醒來她發現自己竟然躺在陌生人的床上?!
  難不成是酒醉下表錯了情、上錯了床?  
噢!這下誤會大了!不行,她非得跟他撇清不可!
然而糟的是,他竟然以空降部隊之姿成了她的直屬上司,  
還無賴地威脅她,要大肆宣揚他們的「特殊關係」,
嗚~她都沒要求他負責了,他何必陰魂不散地纏著她呢?

這妮子真不夠意思耶!人都讓她徹底「享用」過了,
她竟然把他當瘟疫似的,一見他就閃,實在令人氣惱。
哼!他高其野可不是讓人說退貨就退貨的喲!  
況且他已經迷上她的甜美嬌憨,哪能這麼輕易放過她?
既然她老是嚷著忘了那一夜發生過的事,
那麼就讓他仔細地「提醒」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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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7 02:24:2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半夢半醒間,她好像聽見了開門、關門的聲音,接著是嘩啦嘩啦的沖水聲。不久後,她聞到空氣中濃郁的咖啡香味……

  丁芷芹沉重的眼皮驟然張開,她瞪著虛掩的房門,聽見零碎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

  從床上望向砌著白色矮牆的陽台,可以看見幾座原木製成的花架上,植滿了大小盆栽。移回視線後,她撐起快要散掉的骨頭,吃力地移動兩條酸得發疼的玉腿。

  「喔啊——」慘叫聲隨著修長雙腿的移動,而從了芷芹的口中淒厲地發出來。

  天啊!她的兩條腿昨天是被火車輾過是嗎?怎麼連動一下都會痛?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丁芷芹一臉迷糊,好不容易下了床,她費盡力氣,悄聲走到房門口,將房門拉開一條小縫,把頭探了出去——

  她的視線投向與客廳相連的半開放式小廚房,只見一個擁有橄欖膚色,身材瘦削高大,全身上下僅圍著一條白色浴巾的性感男人,正在廚房裡煮著咖啡。

  擁有寬闊背肌的男人背對著她,在腰間收束成倒三角形的完美身材讓丁芷芹的心兒怦怦跳著。他嘴裡哼著一首她熟悉卻記不得歌名的老歌。

  男人性感的背肌隨著他彎腰、轉身的動作,時而深陷,時而突起。丁芷芹有幾秒看得失神,一顆心撲通撲通跳著。

  一時之間,天地似乎完全靜寂,只剩下她急促的心跳聲。

  過了一會兒,她才慢慢地從虛幻縹緲的意識中回過神來。

  那擁有完美身材的男人突然轉身,丁芷芹怕被瞧見,趕緊把脖子一縮,躲回房間內。

  縮回身子,背抵著與客廳相連的牆堵,她的視線無可避免地落在房間中央的大床上,這一看,草綠色床被上那抹暗紅色的痕跡讓她險些暈眩

  「嗚……老天!」看她昨晚做了什麼蠢事?!

  丁芷芹低頭瞥了眼自己身上那件僅能蓋住臀部的男人襯衫,還有大腿上斑斑青紫的印記,她倒抽了一口氣,臉色瞬間變為慘淡死白。

  難不成,她昨晚糊塗到上了男人的床?!

  可是,若真發生了這等「慘事」,為何她對昨晚的事完全沒有記憶?

  她只記得自己參加公司所舉辦的年終晚會,席間她喝了幾杯酒,似乎有點兒醉了,然後……然後她碰到了她愛慕許久的上司尤睿明,她借酒壯膽,上前向他作了愛的告白,至於後來發生了什麼事,她可就完全「霧煞煞」啦。

  「到底是怎麼發生的?」丁芷芹垮著小臉,轉身面對牆堵,懊惱地用額頭敲著牆面。

  不久,房門外傳來由遠而近的腳步聲,那男人似乎準備進房來了。

  丁芷芹一聽見聲音,強忍著雙腿的酸疼,火速轉身跳上床,拉過薄被把身體蓋住,雙眼一閉——裝死。不!是裝睡。

  「奇怪,我明明聽見聲音的。」高其野探頭進房間,自言自語地說著。他看著床上那抹熟睡的纖細身影,薄而性感的唇勾起一抹迷人的笑痕。

  男人低沉溫潤的嗓音,讓丁芷芹的心輕輕一悸。躺在天鵝絨床被下的丁芷芹,屏住氣息,不敢輕舉妄動。

  高其野忘情地凝視她半晌,才戀戀不捨地離開。他走回廚房,繼續料理他的營養早餐。

  直到確定那個男人離開後,丁芷芹才掀被下床。

  和一個陌生人發生關係已夠糊塗了,若再給他機會認識或威脅自己,那更是大大的不智。

  或許他會以這個為把柄,逼她長期提供免費的肉體服務。一想到這種可能性,丁芷芹不由得打了個哆嗦。她必須趁他沒注意到她之前趕快離開,要不然被他逮住了,後果可能不堪設想。

  念頭一定,丁芷芹火速從地板上撿回昨晚穿的小禮服,穿妥之後,鬼鬼祟祟地把頭探出房門外,確定高其野沒注意到身後的動靜時,躡手躡腳地往玄關移動。

  在玄關處,她看見了自己的高跟鞋,彎腰一拎,根本也顧不得穿上,便用力打開門,以跑百米的速度往外衝去。「砰」  的一聲,實木大門在幾秒後自動關上。

  那聲巨響引起高其野的注意,他走到玄關,大手握住雕花門把,打開門,長腿往外跨,半個身子探出門外。

  他看見那個原本應該在他床上睡覺的女人,這會兒穿著皺巴巴的禮服,披頭散髮,小手拎著鞋,狼狽地往馬路上衝去。

  「哈囉,你別急著走,我替你準備了早餐。」高其野裸著上身,手裡拿著鍋鏟,對那抹火紅的身影揮動著。

  身後傳來的吆喝聲讓丁芷芹的雙腳差點打結,她頓了頓,沒敢回頭,一徑死命地往前跑。

  「我有車,可以送你回去。」她驚慌的態度讓高其野感到莫名其妙。他轉身進屋,取了件短風衣套上,然後大步地跑出屋外追逐丁芷芹。

  丁芷芹聽見了身後的腳步聲,慌忙地回頭。

  「哇啊!他追來了……」

  高其野露在風衣外那雙修長的毛毛腿,讓她幾乎嚇掉了半條命。雖然他長得人模人樣的,但他那衣衫不整的模樣看起來實在很像變態。

  她緊張地吞了一下口水,對他用力搖了搖手.

  「不要、不要過來。」大叫了幾聲後,她像見了鬼似的,臉色發青,轉身就跑。

  「怎麼了?」高其野停下腳步,錯愕地看著她胡亂揮舞的手勢,和匆忙奔跑的纖細身影。

  她拒絕他的靠近?!怪哩!昨晚還好好的呀,她熱情得很呢!怎麼一早起床,連招呼都沒打就離開了?

  「哈囉,你的皮包沒拿——」既然她要離開,他也不想勉強,畢竟彼此只是一夜值人。可是,就算要走也得把東西拿齊才走吧?

  丁芷芹沒聽見他吼些什麼,她只顧著往前奔跑,邊跑心裡邊祈禱著:天啊!這輩子最好別再遇見他。

  天空飄著雨絲,是個溫冷的鬼天氣。

  鼻子過敏的丁芷芹,一早起床噴嚏就打個不停。「哈嗽、哈嗽。」

  她一手捂著紅透了的鼻子,不雅地打個了噴嚏,一手推開一扇玻璃門,裹在黑色風衣下的嬌小纖細身子鑽進了街角的咖啡屋裡。

  這間咖啡屋是她和好友安貝綺與沈檸共同出資經營的。因為她對咖啡外行,所以只負責投人資本,她自己則在頗具名氣的「驥曜企業」擔任業務助理,店裡的大小事務都靠沈檸和安貝綺張羅

  今天是周休日,按照慣例,她這個股東總會到咖啡屋來巡視一番。

  咖啡屋就位於和她所住的公寓同一條街的轉角處,店面不大,裝演也不算最好。但靠著沈檸和安貝綺兩位絕世美女親自坐鎮,生意卻是附近一帶咖啡店生意最好的。當然,上門來喝咖啡的客人大多數都是男人。

  「煮什麼?」一進店裡,迎接她的當然是咖啡的香味。

  安貝綺從吧檯後面抬起頭,沒來由地問了句,「你今兒個鼻子沒過敏啊?」她天生美艷動人,身材又豐滿,留著一頭大波浪捲發,外表看起來比實際年齡還成熟。

  「哈嗽。」  回答安貝綺的是一聲噴嚏聲。「我問你煮了什麼,你提我的鼻子幹嗎?」  丁芷芹走到吧檯前,沒好氣地應道。

  她的個兒是三個人裡頭最嬌小的,長相清秀可愛,平日未施脂粉時看來白淨秀麗,但若是稍加打扮,則又展現出另一種成熟中探合純真的美麗風情。

  「你鼻子不是過敏嗎?還聞得到咖啡味啊?」沈檸從布幔之後走出來,那飄逸的絕美身影,任誰看了都會屏息讚歎。

  「我的鼻子還沒嚴重到那種地步。」她的視線往左方一掃,賞給沈檸一個責難的眼神。

  「是哦,那真是恭喜你了。」沈檸打趣地說道。

  「有什麼好恭喜的?!安貝綺,你還不快說,你到底煮了——」丁芷芹忍不住咬牙逼問著。這兩個愛賣弄風騷的女人平時跟男客人打情罵俏。哈啦慣了,就愛顧左右而言他。
  「瑪琪朵。」安貝綺遞上一隻白底襯底,上頭描繪著小木偶圖案的可愛咖啡杯,咖啡的熱氣在空氣中裊裊上升、飄散著甘醇的香味。

  這是丁芷芹最喜愛的一組咖啡杯,一組七隻的咖啡杯,各從不同的角度描繪「木偶奇遇記」的故事情節。

  「瑪琪朵?」她很感興趣,美眸直盯著浮在咖啡上的白色奶泡。

  「瑪琪朵是意大利文『圓點』的意思,它和卡布奇諾在外觀上的差異,就在於這白色圓點奶泡。」沈檸仔細地為她解說。

  「看起來好好喝哦。」  聞著濃郁的咖啡香,丁芷芹感覺鼻子舒服多了。

  「不只是『看起來』好喝,它真的很好喝。」安貝綺得意且充滿自信地說。

  「那我不客氣嘍。」丁芷芹舉杯湊到嘴邊,輕啜了一口,滿口的咖啡香和奶香滿足了她。起床氣消了不少,不舒服的症狀也好多了。真怪哩,咖啡竟成了治鼻子過敏的良藥。

  正當丁芷芹忘情地沉浸在瑪琪朵的濃濃咖啡香中,安貝綺那張美艷的臉蛋突然從吧檯後方冒出來。「小芹,你那只GUCCI的皮包到底找到了沒?」

  「噗——」丁芷芹很不雅地把未人喉的咖啡全噴出口,對準了站在吧檯後方的安貝綺。

  這安貝綺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她是想盡辦法忘了「皮包遺失」  的事,可她卻老愛提起。只要一想起那只皮包,她就想起那個圍著浴巾煮咖啡的半裸男人,還有草綠色床被上那抹暗紅色的血漬。天啊!都事隔一個月了,她為什麼就是忘不了那段慘淡的記憶呢?!

  「哇,我新買的洋裝耶,丁芷芹,你給我賠來。」安貝綺哇哇大叫,她錯愕地低頭看著白色洋裝領口的咖啡漬。「這一件要一萬多塊耶!」她的洋裝首次亮相就遭到不測,讓安貝綺好心疼。

  「叫我賠?門都沒有!是你自己提了不該提的事。」丁芷芹理直氣壯地頂回去。

  「我是關心你皮包的下落,那可是你砸下整整一個月的薪水,忍痛買的耶。」

  「那又怎樣?丟了就丟了嘛,還提它幹什麼。」一提到那件意外事件,丁芷芹就一臉晦澀。

  「丟了就找呀,那可是GUCCI的耶!」安貝綺不懂,這件事不該提嗎?

  「管它GUCCI、PRADA還是CHANEL,請你不要再提起那件事了。」丁在芹把咖啡杯重重地往吧檯一擺,她警告安貝綺。

  「怪哩……」  丁芷芹的反應實在讓安貝綺感到莫名其妙。

  不過,在一旁看戲的沈檸倒是聽出了點端倪。「為何不能提?難不成那只皮包和你失蹤一夜有關係?」她放下手中的咖啡豆,試探性地問著。

  「完全無關。」丁芷芹嚇了一跳,她立刻斷然否認。可這聲否認來的太唐突、太快了些,反而給人一種欲蓋彌彰的感覺。

  「真的無關麼?」沈檸湊近丁芷芹的身邊,嬌美一笑,笑容十分詭異。

  「我說無關就是無關,你少無聊了,快去忙去。」沈檸向來精明,丁芷芹怕自己逃不過她的審視,忙跳下椅子推她離開。

  「丁芷芹,你有事瞞著我們哦。」沈檸可不打算就這麼放過她,她以眼神向安貝綺示意,決定今天一定要遏丁芷芹招供。

  兩個女人慢慢地接近丁芷芹,打算來個逼供大會。

  「我哪有?」她尷尬一笑,企圖用純真的笑靨掩飾一切。

  天啊!要是讓這兩個女人知道她和一個陌生男人發生關係,那她豈不是被人取笑到死?

  「你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們,你看你,又在皺鼻了。」皺鼻子是丁芷芹撒謊的正字標記。

  「我……」她趕緊用手摀住「說謊的證據」「我只是鼻子過敏,鼻子不舒服,當然會皺起來。」

  「騙人。」安貝綺和沈檸兩人很有默契地同聲討伐她,「快說,你到底幹了什麼好事呀?」

  「我、沒、有。」丁芷芹不安地瞪著兩張美麗絕倫的臉龐,打死也不肯洩漏半個字。

  「貝綺你看,她又皺鼻了。」沈檸兩道細眉挑了挑,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我明明捂著鼻子,你怎麼看得見?」她不信,除非沈檸有透視眼。

  「你就算蒙著臉,我們也知道你在皺鼻子,因為你分明就是在說謊。」安貝綺得意洋洋地拆穿了她的謊言。

  丁芷芹生氣地瞪著安貝綺。

  「快老實招來吧,別杵在這裡大眼瞪小眼的,我們還有工作要忙呢!」沈檸的意思是,今天如果丁芷芹不招供的話,那她們三個人就站在這裡對看到地老天荒。

  「就是呀!」安貝綺在一旁煽風點火。

  「真的要說?」丁芷芹來回看了安貝綺和沈檸一眼,垮下肩,兩手頹喪地垂落在腿側。

  她扁著小嘴,企圖裝可憐來博取同情。她心想,或許她們兩個一時心軟,會放她一馬也說不定,不過看起來機率很低就是了。

  「非說不可。你如果敢有半點隱瞞,就休想走出這扇門。」沈檸和安貝綺異口同聲地說。她們今天真有默契。

  「你們……」

  丁芷芹無奈地抬頭朝天花板歎了口氣,她心忖,上輩子一定沒燒好香,才會交到這兩個有副巫婆心腸的壞朋友。

  怎樣?」兩人不斷逼近,把丁芷芹堵到吧檯內

  丁芷芹眼看自己已經無路可退、無法可想。無路可逃,只好……

  「說就說,誰怕誰呀!」  烏龜還怕鐵錘不成。丁芷芹無可奈何地全盤托出年終晚會那晚發生的「意外」。

  安貝綺和沈檸聽得津津有味、嘖嘖稱奇。

  「那個男人長得帥不帥?」

  「唉……忘了」

  「身材一定很棒吧。」

  「嗯……不大清楚。」

  「第一次的感覺應該很棒吧?」

  「呃……記不得了。」

  「記不得?!

  安貝綺和沈檸兩人拔尖的聲音差點震壞了芷芹的耳膜,她趕緊摀住耳朵抱怨道:「你們小聲點,行不行呀廣

  「這種事竟然記不得了,丁芷芹,你不會想騙我們說你整個晚上都醉糊塗了,連男人抱你都渾然不覺吧?!」沈檸不信,欺身向前質問她。

  安貝綺也半瞇著眼,露出不相信的表情。

  「別裝了,我和沈檸雖然都沒有經驗,可是還不至於無知到會被你的鬼話給騙了。」

  「我說的是真的,那天人家喝醉了嘛!」她扁著小嘴辯解。那晚所發生的事一點記憶都沒有,她也很扼腕啊,那可是她的「第一次」耶。

  「天啊!你真是醉糊塗了。」沈檸無法置信地搖頭。


  「難怪你連那個男人長得是圓是扁都不知道。老天!丁芷芹,你這是酒醉失身耶!」安貝綺掩嘴驚呼。

  「好慘的第一次。」

  「我們兩個得謹記教訓才行。」

  她們兩人一搭一唱的,害得丁芷芹尷尬得幾度想出口反駁,卻說不出話來,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走開,我要回去了。」她覺得自己向來健壯的頭,突然隱隱作疼。都是這兩個巫婆害的。丁芷芹小手撫著額際,突破重圍打算離開。

  「等一下。」沒想到她才走到玻璃門前,就又被安貝綺和沈檸給攔了下來。

  「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們就行行好,放過我吧!」她的頭好痛耶。

  「我再確定一件事,就放你走。」沈檸正色說道

  丁芷芹狐疑地看著她,「什麼事?」

  沈檸以眼神暗示安貝綺,安貝綺收到後,小心翼翼地問:「你——『大姨媽』來了沒?」

  「我大姨媽住在南部,我們很少來往。」丁芷芹被問得一頭霧水。

  安貝綺猛搖頭、揮手。「不是、不是那個大姨媽啦。」

  「那你說的是哪個大姨媽呀?」丁芷芹還是一臉懵懂。

  「是我們女人每個月都會來報到的那個『大姨媽』。」沈檸真想尖叫,沒想到最先體驗男女情事的丁芷芹,竟然是這麼的單「蠢」。

  「嗯?每個月都會來的那個……」  丁芷芹腦筋一時打結,但幾秒之後,她的臉色倏地轉為慘白。

  「到底來了沒?」沈檸看她臉色不對,也跟著緊張起來。
  「不會是……」安貝綺也被丁芷芹那血色盡失的表情給嚇了一跳。

  「慘了……我這個月的『大姨媽』——」  丁芷芹抖著蒼白的唇瓣。

  「快說呀,到底來了沒?」沈檸和安貝綺各按住她一邊肩膀,用力搖晃著。

  丁芷芹瞥了兩人一眼,接著神情幽怨地開了口——「沒來啦。」她連聲音都顫抖著,聽起來快要哭了。

  沒來……那不就代表她……安貝綺和沈檸的眼神在半空中交會,兩人互觀了對方一眼,下一秒,兩人十分有默契地放聲尖叫。

  「啊——」恐怖的尖叫聲從咖啡屋內傳出來,破壞了假日早晨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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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7 02:24:45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兩片玻璃門緩緩開啟,丁芷芹身著合身套裝的纖細身影從裡頭走了出來。「呼!」走出了婦產科大門,她積壓在胸口兩天的鬱悶之氣終於全吐了出來。

  「哈囉,檢查結果怎麼樣?!」安貝綺開著一台拉風的敞篷車,緩緩駛近婦產科,停在丁芷芹的面前。

  「銘謝惠顧。」她咧嘴笑了笑,對安貝綺揚了揚手上的檢驗單。「我的『大姨媽』之所以會延遲報到,可能是受到情緒影響或作息不正常的關係,醫師說這是正常的,叫我不必太緊張。」

  「幸好,害我擔心得要命,連續兩天都睡不好。」安貝綺鬆了一口氣。

  「拜託,該擔心的人是我,你窮緊張個什麼勁?」打開車門坐上車,丁芷芹把檢驗單胡亂塞進皮包裡。

  「我當然擔心嘍!你想想,要是你懷了孕生了小孩,那我理所當然就成了孩子的乾媽,我這做乾媽的不可能放著孩子的死活不管,那我就得付出我美好的青春,開始努力為我的乾女兒或乾兒子賺奶粉錢、教育費,還有……」

  「停!安貝綺,你實在想太多了。」丁芷芹實在聽不下去,舉起手請她閉上尊口。

  「我這是未雨綢纓耶。」安貝綺發動車子,不滿地反駁。

  「你這叫杞人憂天。」車子在馬路上奔馳著,她的髮絲被風吹亂,一手摸著頭髮,一手抓著門把。「貝綺,你要不要把車子的敞篷拉上來?」她好不容易才把一頭自然卷的髮絲吹整得又直又順,這會兒被風一吹,一定全亂了。

  「為什麼?這樣不是很拉風嗎?」安貝綺不願採納她的提議。

  「拉風個頭啦!我要是這樣一路『拉風』到公司,我的頭髮會變成鳥窩啦。」她還要上班耶。如果頂個鳥窩頭去公司,不被同事笑掉大牙才怪。

  「那是你的問題,和我無關。」安貝綺惡意地笑開,油門一踩,車速猛地加快。

  「安貝綺,你是故意的。」丁芷芹尖叫著,她實在後悔今天拉安貝綺陪她上婦產科來檢查。

  「就是嘍。」安貝綺聳聳肩承認,她超喜歡這種迎風馳騁的快感。

  安貝綺一路飛車到丁芷芹的公司樓下,等她把車子停妥後,轉頭一看丁芷芹的髮型,差點笑彎了腰。

  「都是你幹的好事,還笑。」丁芷芹氣呼呼地甩門下車,她的髮型雖然沒嚴重到像團鳥窩,但也差不了多少了。

  「拜,祝你上班愉快。」安貝褲揮揮手道再見,便將車子掉頭,往來時的方向駛去。

  丁文芹一下車就往大樓裡沖.她先繞到一樓樓梯間旁的女生洗手間,對著鏡子猛將直髮噴霧往頭髮噴,一邊動手用「五爪神功」梳整自己凌亂的髮絲,好不容易才稍微梳直了些,她才敢走進中庭,往電梯走去。

  這棟擁有二十二層樓高的辦公大樓,產權全都屬於「驥曜」,這裡是驥曜企業總部。

  丁芷芹的工作地點在第十八樓,她是財務部的業務經理,職位不高,但薪水還不錯。

  距離上班時間只剩十幾分鐘,這時候電梯的載客量最高。除去直達頂樓的那部總裁大人的專屬電梯外,公司另外還有四部大電梯。四部電梯在平常時間是空蕩蕩的,但一遇到上下班的尖峰時間就客滿,這種時候要想搭上電梯,非得有過人的本領才行。

  叮咚!電梯抵達一樓,一群等候已久、打扮光鮮的白領上班族,無視於本身的形象,全卯足了勁往電梯裡頭擠。

  丁芷芹也是其中一個,可惜她的個兒太嬌小,幾次衝鋒陷陣下來,她都是被擠掉的那個倒霉鬼

  「可惡!」這是她第七次被擠出電梯了。丁芷芹氣呼呼地對著關上的電梯門大叫。

  高其野一身筆挺的亞曼尼春季新款西裝,配上一雙擦得黑亮的意大利進口小牛皮皮鞋。挺拔出眾的他,一手提著名牌公事包,一手拿著一杯咖啡,一進到「驥曜企業」  的一樓中庭,他就看見那抹因為屢次擠不進電梯而渾身冒著火的嬌小身影。

  又見面了,不知道她見了他會有什麼反應?嚇得口吐白沫嗎?!

  高其野腦海浮現她那日倉皇逃跑的畫面,嘴角噙著詭橘的笑意,瀟灑闊步走向了芷芹。他來到她身後,把公事包擱在地上,大手爽朗地拍了一下她單薄的肩膀。

  「嗨!我們又見面了。」高其野低沉悅耳的嗓音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這聲音……古人是聞雞鳴而起舞,她卻是聞此聲而「起肖」。丁芷芹背脊一僵,頭皮開始發麻。

  「晦,日安。」咦,她怎麼沒反應呢?高其野又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神情無比愉悅。

  「嗨……您、您好……」  丁芷芹點了點頭,生疏地和他打了聲招呼。肩膀連著被拍兩下,挺疼的。

  老天!她從來沒想過和這男人還有見面的一天,她心想,世界這麼大,即使地球是圓的,但是他們再見面的機率應該很低很低才對呀!

  可是現在他卻站在自己身後,還大聲跟她打招呼,丁芷芹尷尬得恨不得在地上挖個洞土遁。

  「這麼生疏?!我想,以我們之間的『特殊關係』,應該不是這種打招呼的方式吧?」高其野帥氣地繞到她面前,既然她不想轉過身來,那他只好自動湊上前嘍。

  這句話讓丁芷芹倒抽了口氣,立刻抬頭望著他那雙深邃而迷人的眼瞳。


  「我們哪來的特殊、特殊關係?」她緊張地搖頭否認。

  「你忘了?」他的黑瞳帶著笑意,淘氣地對她眨了眨,存心捉弄她,「需不需要我提醒你呀?」

  「不!不需要!」了企芹驚愕地死瞪著他。他們兩人的對話已經引來旁觀者的側目了。

  「不需要我提醒,也就是說,你記起來了,嗯?」高其野懶懶地勾起嘴角,神態迷人,黑色如星的眼瞳迸射出威脅的光芒。

  他的眼神告訴她,如果她還敢裝傻不認他的話,他會當場把兩人的關係給公開。

  「記、記得再清楚不過了。」若不是丁芷芹太害怕那晚的醜聞被人當眾揭發,她一定會被他迷得神魂顛倒,忘了今夕是何夕。


  「那就好。向來瀟灑帥氣的我,如果讓一個和我關係『很親密』的女人給徹底忘記了,那麼我想我該去撞牆才對。」提到那曖昧的三個字時,他還刻意加重語氣,微微提高了音量。

  噢!他非得把話說得這麼清楚嗎?!丁芷芹不斷地喘著氣,她的臉頰漲紅,嬌美的臉蛋瞬間染上尷尬的熱潮。

  「喂!你別再講了好嗎?」  她咬牙切齒地說著,高跟鞋跺了好幾下。

  「要我閉嘴可以,告訴我你在哪個部門服務,我就放你一馬。」她生氣的模樣挺逗人的,和那晚成熟狂野的風情完全迥異。高其野發覺,他對這個女人的興趣,比他想像中的還要濃厚。

  「很抱歉。」她打死也不會洩了自己的底,免得被他死纏著不放。

  「不說?那也行,我發誓我會在半天之內把我們的關係公開,到時候……嘿嘿……」他出口威脅,附帶兩聲冷笑。

  「這根本就是小人的行徑。」  丁芷芹臉色發青,眼神驚恐地看著他。

  「我沒說我是正人君子。」高其野兩道好看的劍眉揚起。「如果我是正人君子,那天……你就不會躺在我床上了。」

  說得也對。看他一表人才,可是沒想到背地裡竟是一隻既可恨又可怕的惡狼。丁芷芹雙肩一垮,她可以確定的是,她遇上了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我……在十八樓的財務部工作。」她扁著小嘴,乖乖地招了。

  「十八樓?」他黑瞳半瞇,精明的腦袋立刻動了起來。

  丁芷芹驚慌地抬頭偷覷了他一眼。看他那副表情、那抹凝在嘴角的奸佞笑意,丁芷芹感覺一股寒意從腳底往上躥。

  丁芷芹趕在最後一分鐘打了卡,氣喘吁吁地衝進助理室。

  「早安。」把皮包往座位一擱,她腳都軟了,立刻跌坐在椅子上。

  「瞧你累成這樣,你是爬樓梯上來的嗎?」唐薇打趣地說。

  「電梯擠不進去,只好爬樓梯。」她急喘著,額頭冒著汗水。

  「真的假的?你爬樓梯?」這怎麼可能?唐薇一臉不敢置信。

  「看我喘得跟狗一樣,你說是真的假的?」她學著小狗,吐出小粉舌,哈、哈、哈地喘氣。

  「真有你的,就算是為了全勤獎金,你也不必這麼折磨自己吧?」唐薇佩服得直搖頭。

  「我也很佩服我自己。」真是冤枉,她才不是為了那區區兩千塊的全勤獎金呢!她是不願和那個奪走她寶貴童貞的男人搭同一部電梯,才會選擇爬樓梯的。她寧願虐待自己的雙腿,也不願苛待自己的眼睛,去看那男人一臉邪惡又曖昧的笑意。

  丁芷芹抽起面紙,擦了擦額際的汗,她把那張面紙當成高其野,使出吃奶的力氣捏在手心,然後忿怒地投到廢紙簍裡。

  「來一杯如何?」唐薇垂涎地提議,「我等你很久了哩。」

  和丁芷芹共事有個好處,就是她每天都會提意供她一杯好喝的Epeso。

  「對,喝一杯Epesso  可以讓我的心情好一些。」丁芷芹從皮包拿出咖啡豆,往茶水間走去。

  茶水間有部德國廠牌的意大利咖啡機,丁芷芹每天就利用這台咖啡機煮好喝的咖啡和她的同事分享。

  「你還帶咖啡豆來啊?」唐薇跟著她走進茶水間。

  「新鮮貨。」這幾年在安貝綺和沈檸的調教下,她煮咖啡的技術還不錯。

  「快煮吧,我和尤主任都等不及了。」唐薇催促著,早上不喝咖啡,她提不起勁來工作。

  「主任來啦?」提到這位財務部最帥、脾氣又好的單身漢,丁芷芹掩不住一臉熱切的愛慕之情。

  「早就到了,本部門今天最晚到的人是你。」

  「真是不好意思。」哼!還不都是那個壞男人害的。丁芷芹在心裡怨恨地「問候」他的祖宗八代.

  她煮著咖啡,邊從櫃子取出三隻咖啡杯。不一會兒工夫,三杯Esppesso擺在桌前,茶水間和隔壁的秘書室都瀰漫著咖啡香味。

  尤睿明聞香而來,他穿著淺藍絲質襯衫,搭上銀灰斜紋領帶,下半身則穿著燙得筆挺的黑長褲。

  「主任,喝咖啡。」丁芷芹慇勤地送上咖啡,順便奉送一臉純美的笑靨。

  「謝謝。」尤睿明客氣地接過咖啡,回以一個靦腆的笑容。丁芷芹的笑靨太過熱情,每每讓他不知該如何回應。

  他對了芷芹是有好感,但那僅止於上司與下屬間相處融洽的感覺。除此之外,就沒有什麼了。所以他盡量和丁芷芹保持安全距離。

  「主任,好喝嗎?」  丁芷芹總是會黏著尤壑明,一路跟到辦公室門口。

  「好喝。」他的嘴巴都還沒沾到杯子,就急忙點頭應和,「上班了。」尤睿明客氣地對她點頭一笑,遲疑了一下,才把辦公室的門關上。                                       

  「你連沾都沒沾到,就想敷衍我。」了芷芹如鑽石般璀璨笑靨,在門板闔上時消失無蹤,換上洩氣的苦悶表情。

  她一臉懊惱地走回茶水間,端起咖啡來喝,濃郁的咖啡香可以撫慰她受創的心靈,撫平她一早進公司就被高其野給擾亂的情緒。

  「你死了這條心吧,我聽說主任已經有個要好的女朋友了。」唐薇大丁芷芹好幾歲,她好心地奉勸了芷芹。

  「只是聽說,又沒有人可以證實。」她堅信那些傳言只是捕風捉影的謠言。尤睿明是她的理想丈夫人選,別人休想跟她爭。

  「證實什麼?」一道好聽男聲從她背後傳來。

  丁芷芹和唐薇同時快速轉過旋轉椅,兩人手中各持著一杯咖啡,驚詫地看著闖入者。
  高其野頎長的身影瀟灑地倚著門框,兩條筆直修長的腿在腳踝處交疊著,一派悠閒。

  他怎麼會出現哩?丁芷芹在心裡慘叫一聲。

  「喔,哪來的帥哥?」唐薇驚艷地捂著胸口,心臟撲通撲通跳著。

  拜託!唐薇的反應也未免太誇張了吧?!「唐小姐,你眼睛有問題嗎?」再見到高其野,丁芷芹此刻的心情只有四個字可以形容,就是——烏雲罩頂。

  「我的眼力是全公司公認最棒的。」唐薇一雙眼睛直盯著高其野瞧,一副心花怒放的模樣。

  「別忘了,你已經『死會』了。」  丁芷芹眼睛盯著高其野,警告著唐薇。

  「那又怎樣?誰規定『死會』的人不能欣賞帥哥?」

  「你老公規定的。」

  「他規定他的,我愛看誰是我的自由。」唐薇完全不理會丁芷芹的警告。

  唐該放下咖啡,站起身來,姿態嬌媚地攏攏秀髮,然後扭腰擺臀地走向高其野,素手搭在他的寬肩上。「你是新來的吧?在哪一個部門服務?貴姓大名?今年幾歲?結婚了沒?」

  每次遇到新來的帥哥,她總習慣先身家調查一番反正這些資料就算自己用不上,也可以造福公司其他未婚的女同事們。

  高其野盯著表情不悅的丁芷芹猛看,她似乎很不歡迎他。

  他對丁芷芹挑了挑眉,眼眸帶笑,迎上唐薇寫滿驚艷的雙眼。「我叫高其野,今天起到貴公司財務部門服務,我今年二十八歲,未婚。」他很配合地給了答案。

  「哇幄!這真是太棒了。」唐薇興奮地大叫,「芷芹,以後我們財務部的風景更棒了。」

  相較於唐薇的興奮,丁芷芹感覺那片烏雲就定在她的頭頂上,黛眉微微蹙起。

  「你……不是開玩笑的吧?」她錯愕地瞪著他不懷好意的笑臉,眼角狠狠地抽動,心裡哀嚎著,這個對她充滿威脅的男人將是她的同事,天啊!

  「你不歡迎我嗎?我以為,以我們兩個人的關係……」他走到她面前,拿走她手上的咖啡杯。

  「拜託,你給我閉嘴。」她迅速起身,小手摀住他可惡的嘴。「歡迎之至,很高興以後我們將成為同事。」但誰都看得出來,她說得言不由衷。

  高其野惡意地眉飛了飛。這女人看似單「蠢」得很,可腦筋其實也不差,被他威脅一兩次後就學聰明了。

  「那麼……希望以後我們共事愉快。」他拿開她細白的小手,舉杯喝了一口香醇的咖啡。

  「那是我的咖啡,你不能——」他怎麼可以做出如此親呢而大膽的舉動打  那是她的杯子。她喝過的咖啡,鑲金的杯沿甚至還有她留下的淡淡唇印……

  「嗯,真不賴。」無視於她的抗議,他的舉動看起來非常自然。

  「高先生也是咖啡族?」唐薇靠攏過來,把一臉忿恨的丁芷芹擠到一旁。

  「是呀!這咖啡是你煮的嗎?味道很棒。」他對唐薇露出超級帥的笑臉,對咖啡讚不絕口。

  「不是我啦,是芷芹煮的,高先生如果不嫌棄的話,每天早上可以過來茶水間和我們共享一杯現煮的咖啡。」唐蔽熱絡地邀請高其野加人她們的咖啡聚會。

  「唐薇!』丁芷芹驚愕地扯動唐蔽的袖子,她怎麼可以擅自做主?

  「真是太棒了,唐小姐的邀請是我的榮幸,我很高興能加人你們。」他得意的目光越過唐蔽,投向她身後臉色青白交錯的丁芷芹。「不過,雖然我喜歡遼Espresso  可是更愛瑪琪朵。以後就麻煩丁小姐啦!」

  依照慣例,星期一早上十點是公司舉行業務會報的時間。各部門的主管還有秘書,都必須列席參加。

  「丁小姐,你也一起參加會議。」尤睿明從辦公室現身,今天竟然破天荒地點了她的名。

  不久,高其野也步出了辦公室。一前一後出現的兩個男人,外型卻迥然不同。尤睿明屬於斯文、沉穩型的;高其野則是瀟灑不羈,給人很率性的感覺,一雙帶笑的眼掩不住銳利精明的光芒。

  「我?」丁芷芹指著自己的鼻尖。她只是一個八、的業務助理,哪有資格列席這種主管級會議?

  「既然人家點名要你去,你就去吧,還杵著做什麼?」唐薇一把將她從椅子上拉起身,推著她走到電梯前。「這可是天大難得的機會耶。」說得好像丁芷芹中了頭獎一樣。

  「我去幹嗎?」她納悶地問唐蔽,說話的聲量恰好連尤睿明也聽得見。

  她狐疑的眼神膘著站在身旁的尤睿明,希望他好心賜給她一個答案。但尤睿明卻仍一貫保持沉默,回應她的還是那張招牌靦腆笑臉。

  「反正列席這種會議準沒好事。」唐薇嚇唬她。

  丁芷芹可沒被嚇著。「就算要批鬥我,也不必大費周章地把我拉到會議台上吧?」

  「那可說不定哦。祝你別被批鬥得太慘。」唐薇對她揮揮手,走回座位去了。

  「啐!」丁芷芹聽了這種沒建設性的話,黛眉微微蹙起。

  高其野就站在了芷芹的左後方,她和唐薇的對話。理所當然都進了他的耳中,他熟抬地拍了下她的肩。「擔心什麼?去了就知道了。」

  「我又不是問你。你、放、手!」她頭一扭,對著左肩上的大毛手低吼了一聲。

  「摸一下又不會少塊肉。」高其野不甚在意地聳聳肩,把手拿開。

  「我怕感染上炭疽熱。」她惡毒地說。

  丁芷芹心裡擔心尤睿明誤會她和高其野的關係,眼神慌亂地瞥了一下始終不發一語的尤睿明。

  呻!他又不是恐怖分子。高其野眼尖地注意到她望向龍睿明那閃爍曖昧的眼神,對於她輕忽了自己的存在,心裡頗不是滋味。

  五分鐘後,三人魚貫進人會議室。丁芷芹被安排坐在會議桌左方的位置,高其野則是陰魂不散地坐在她身側。

  「你算哪根蔥啊,竟然也能列席這種主管級的會議?」丁芷芹眼神輕蔑地看他一眼。

  「你等著看吧!」高其野悠哉地靠著椅背,表情諱莫高深。他好歹也是顆「大蘿蔔」,敢說他是蔥,這女人未免太沒眼光了!

  「我對青蔥沒興趣,更不想虐待我的眼睛。」她不信,憑他那樣子能有多大的能耐?

  「沒興趣也被你『吃』過了,現在講這種話,未免太矯情了吧!」他惡意地在她耳畔低聲地說。

  丁芷芹小臉一紅,心想,他實在太可惡了!她的杏眸含怒地瞪著他,怒火直欲燒穿他的身體。

  「怕閃到眼睛的話,待會兒主席點到我名字的時候,你乾脆閉上眼好了。」高其野對她的怒火視若無睹,他揚了揚眉,丟給她一抹惡意的好笑,雙手在桌面上交疊,神情充滿自信。

  對於再見到她,他的情緒是興奮的,而這樣的感受這輩子從來沒有過。曾經和他共度一夜的女人不止她一個,但只有她能夠令他強烈地興起想要徹底擁有一個人的念頭。

  高其野心想,或許,他正一步步走進愛情中——

  「你終於說了一句人話。」避開他的凝視,她嘲諷地說著,對他的敵意始終十分強烈。

  結果,當總裁大人褚翰錫先生介紹高其野的身份時,丁芷芹簡直不敢相信。

  丁芷芹驚恐地瞪著自己放在桌前微微發抖的雙手,她甚至不敢轉頭面對高其野得意而猖狂的笑臉。他、他竟然是……財務部經理?!

  令人震驚的消息不止一個,當高其野點名她擔任他的機要秘書時,她的臉色灰白,兩隻手像中風一樣,抖得厲害。

  此刻,丁立芹感覺到耳邊的聲音全消失了,只剩下高其野刺耳的猖狂笑聲。那笑聲簡直像魔音傳腦般,凌遲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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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7 02:25:02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踢掉了高跟鞋,甩掉皮包,丁芷芹像攤爛泥似的癱在沙發上,窄裙撩高到大腿,兩條雪白修長的玉腿掛在沙發扶手上,晃啊晃的。

  十多平米大的空間裡僅擺了一張單人沙發和一張辦公桌、椅,這裡是咖啡屋的辦公室,和營業店面僅以一面裝飾木牆隔絕開來。

  今天是月底,她必須負責結算整個月的賬務,所以她一下班就直接殺到店裡來了。

  「芷芹,吃餅乾嗎?」沈檸端著一盤剛出爐的餅乾走了進來。

  「烤焦的?」丁芷芹累得連眼皮都撐不開。她想,今晚乾脆就窩在這張沙發上睡覺算了。

  「還好。」沈檸挑了一塊比較不焦的餅乾,送進了芷芹勉強張開一條細縫的小嘴裡。

  「味道怎麼樣?」只有在這個時候,沈檸才會像她的外表一樣,溫順得像只小貓咪。

  她最近對烘焙餅乾起了極大的興趣,只要一有空檔,馬上鑽進廚房進行她的餅乾烘焙。學藝不精的她,當然烤不出好東西來,這陣子丁芷芹吃她烤壞的餅乾吃得快要吐了。

  「如果我說很難吃,你會不會和我絕交?」丁芷芹左眼掀開一條細縫,瞥向沈檸那帶著討好笑意的美顏。

  「會。」她沒好氣地應了一聲,清靈的身影立即從她眼前消失,辦公室的門被迅速拉開又甩上。

  丁芷芹吁了口氣,幸好沈檸沒強迫她把整盤餅乾全塞進肚子裡,要真是這樣,她的肚子不痛死才怪。

  她從沙發上起身,赤著雙足兜進辦公桌,翻開賬冊準備進行結算工作,卻找不到筆,只好又走回沙發旁,彎身拿起皮包,打開來找筆。結果,筆找到了,也看到了那張「人事命令異動表」。公文上明確指示,她從明日起,升職為財務部經理高其野先生的機要秘書。

  看著那紙公文,她想起了高其野那張露著威脅冷笑的俊容。她真的無法想像,高其野竟然擁有哈佛大學碩士學歷,他甚至還曾任職於英國知名的財務顧問公司,擁有相當完整的學歷。

  難怪他能夠列席主管會議,難怪他會那麼狂傲自信,都怪自己太低估他了,才會淪落到被他戲弄的下場。

  丁芷芹一想到自己今天早上乍聽他的頭銜時,自己那張震驚到無以復加的表情,她就想去撞牆,直到現在,他那得意的冷笑聲還迴盪在她耳際。

  如此一想,那夜她會在公司所舉辦的年終晚會上和他相遇,就可以得到合理解釋了。

  他以即將到任的財務經理身份受邀參加年終晚會,而她當晚喝多了,迷迷糊糊間,她錯把他當成尤睿明,才會健愣愣地和他發生了不可告人的關係。哦!回想起那夜的荒唐行徑,丁芷芹忍不住懊惱地以頭撞向柔軟的沙發扶手。

  一下班時,同事們還起哄要約她到PUB喝酒慶祝升職。不過,說到喝酒,她可真的敬謝不敏。要是酒醉後再發生一次糊塗事,她就真的得去撞牆了。

  說來真可笑,有誰升了職像她這樣低調、心情這麼晦澀、如此苦惱的?全世界大概只有她丁芷芹會為升職而苦惱吧!還不都是因為將來和她共事的人,是她極力想撇清關係的男人呀!

  他的出現,以及他那無所不在的威脅感,簡直大大影響了她的「獵夫計劃」。有高其野橫亙在他們中間,她是休想和尤睿明有任何近距離的接觸了。

  「唉!」

  「我隔著門就聽見你的歎氣聲,怎麼,你被老闆炒魷魚啦?!」安貝綺探進半個身子,寫滿好奇的星眸直盯著丁芷芹瞧。

  「你猜錯了,我是升職了。」  丁芷芹悻悻然地挑起一眉,雙手環胸地對安貝綺說道。

  「升職還需要唉聲歎氣?你是怪我和沈檸沒替你慶祝是吧?啐,早說嘛——」安貝褲大刺刺地把門給關上,轉頭呼喚沈檸。「沈檸,別忙了,今天別做生意了,我們喝酒去,慶祝芷芹升職,今晚不醉不歸——」

  又是喝酒?!丁芷芹臉色刷白。難道安貝綺不知道嗎?她現在是聞酒變色!

  陽光斜照進屋內,灑落滿室光亮。

  丁芷芹撐開沉重的眼皮,纖手撫著隱隱作痛的額際。花了好久的時間才從暈眩中完全清醒過來

  「喔,該死的安貝綺!我該不會又在陌生男人的床上……」清醒的剎那,她從床上驚跳起來,神色慌張,左右前後環顧一周。呼!幸好,她是在自己的屋子裡。丁芷芹全身發軟,又倒回床鋪上。

  「昨晚被安貝綺拉到PUB狂歡到深夜,她喝得爛醉如泥,什麼事都記不得了,連怎麼進家門的都完全沒印象。

  現在她頭痛得要命,這種經驗在上一次酒醉失身時也有過,當時她小小的頭顱裡面好像有一百個鐵匠各拿著一枝鐵錘在敲打著,害她頭痛得快要裂掉。

  「喔……誰來救救我?」她一手抓來一隻胖胖枕頭,夾住抽痛的頭顱,不停地哀嚎著。

  驀地,床側傳來音樂鈴聲——是她的手機在響

  丁芷芹伸出軟綿無力的玉臂,鑽進床單裡摸索著手機。

  「哈囉。」她翻身躺平,杏瞳半瞇著,聲音有氣無力。

  「你……還在睡覺?」話機彼端傳來高其野遲疑的聲音。

  「你、你怎麼知道我的手機號碼?」那低沉的聲音讓丁芷芹從床上驚跳起來。

  「現在計較這個問題似乎不大妥當。」高其野坐在辦公室裡,舒適地靠著皮椅的椅背,兩條長腿筆直地擺在桌上,在足踝處交疊著。

  「什麼妥當不妥當?」她的腦子還沒恢復正常運作,一臉茫然。

  「我的特別助理在升職的第一天就遲到了,你認為我該作何處置?」他的語氣淡然,聽不出任何喜怒。

  他閉著眼,享受著她那彼端傳來慵懶微啞的嗓音,顯然他的助理才剛起床不久,他腦子裡幾乎可以描繪出她起床的性感嬌懶模樣。

  「遲到?」她像一隻應聲蟲,他說一句,她也跟著附和一句。

  「嗯,你遲到了……一個小時又七分鐘。」他瞥了一眼桌上的金錢豹造型立鐘。

  「一個小時又……七分鐘……」她努力接收著這個訊息。摹地,一聲尖叫從她喉間逸出,飛快傳達至話機彼端。「啊——我遲到了一個小時又七分鐘?!我的老天,我慘了……我該怎麼辦?」

  尖叫聲後,接踵而來是慌亂的呢哺聲和紛亂的腳步聲。

  高其野愣了半晌,接著很不客氣地爆出爽朗的笑聲,他修長的手指撫著額際,笑得眼角都擠出淚來了。

  光聽這驚慌失措的聲音,他就可以確定,那個蠢女人這會兒一定像只螞蟻踩在熱鍋上跳舞一樣狼狽。

  「你現在要做的是先去梳洗一番,然後換套能夠造福我的眼睛的外出服,接著下樓搭計程車到公司來。」大笑中,他不忘提醒她。

  「收到,我馬上行動。」她像個小兵一樣,收到了命令立刻執行。

  下一秒,她丟下手機火速地衝進浴室。

  「呼、呼!我……來了。」半小時後,丁芷芹嫩頰浮著紅暈,上氣不接下氣地衝進高其野的豪華辦公室。她衝到他的辦公桌前,兩手撐在桌沿,螓首低垂著,不停地喘氣。

  這間辦公室在兩個多月前就又重新裝演過,那時大家都在猜測,未來最有可能人主這間辦公室的人選。

  在高其野這空降部隊未「降落」之前,所有的人都看好尤睿明。可是如今高其野的出現,打破了眾人的幻想。

  「你該不會又捨電梯不搭而爬樓梯吧?」高其野俊眉挑得半邊天高,嘴角微揚著驚詫的笑意。

  他快速敲著筆記型電腦的手指因丁芷芹的闖人而停頓。昨天她為了避開他而選擇爬樓梯,今天她會爬樓梯的理由就令人費解了。

  「我……遲到……了……」  她劇烈喘著氣,她整整遲到將近兩個小時,不搭電梯是怕惹人注目。

  「我知道。別忘了,這還是我提醒你的。」看著她因喘息而起伏的渾圓胸部,他的心有點蠢動。

  「不能……搭電梯,會被……逮到……」她抬眸迎向他那氣定神閒的笑臉,倏地發現他投落在自己胸前的目光。

  「你——」她的臉色霍地漲紅,生氣地轉過身,雙手交錯地護在胸前,以阻絕他那放肆的目光。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你大可不必這麼防著我。」實在是她胸前的「風景」太吸引人了,所以他才會被勾去了目光。

  「我不防著你點,就怕哪天又被你拐上床去。」這將是和他共事最大的隱憂。

  「小聲點,隔牆有耳,你該不會想把我們的關係公開吧?」和她拌嘴挺有趣的,高其野索性放下工作,舒服地靠回椅背上,悠閒地和她抬起槓來。


  對幄!丁芷芹緊閉上嘴。她真夠蠢的,竟然自己說溜了嘴,丁芷芹當場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你還要繼續杵在那裡懊惱多久?我可愛的秘書小姐。」她那因懊惱而跺腳的可愛模樣烙進他的眼瞳,惹得他失笑地搖著頭。

  「『可愛』這個形容詞已經離我很遠了。」她忿忿地瞪了他一眼。

  「是嗎?這倒看不大出來。」他哼了一聲,審視的目光在她身上溜了一圈。

  「請收回你那邪惡的目光,否則我……」他放肆的眼神讓丁芷芹既羞又窘,漲紅了臉。

  憑她軟弱的氣勢也想威脅人?高其野擰眉笑著。「你不適合威脅別人,沒人會怕你的。」他嗤笑一聲,擺明了看不起她。
  「你少看不起人哦,別以為你是上司,我就得屈服於你的淫威之下,我丁芷芹別的沒有,就是有一身傲然的骨氣,我可是……」丁芷芹為之氣結,一口氣提上來,不服輸地跟他理論著。

  對她的「高談闊論」沒興趣,高其野懶懶地瞥了她一眼。「好了,你可以開始工作了,若再繼續耽誤下去,今天恐怕得到半夜十二點才能下班。

  他挺直腰桿,坐回桌前,修長的手指快速地敲打著鍵盤,原本慵懶帶笑的目光在投人工作時,倏地轉為銳利深沉。

  「我……」  面對他的迅速改變,她傻了眼,僵在他的辦公桌前。


  高其野打字的動作頓了一下,他微傾身拿起擺在左方桌面的一大疊書信草稿,遞給她,「中午之前把這疊英文書信打好,在交給我之前,每封信都必須仔細校對過兩遍。」

  「哦,好。」他太過銳利的目光讓丁芷芹不敢有所遲疑,迅速接過。

  「你可以去工作了。」打發她走人後,他馬上又埋首於電腦前。

  「請問一下……」丁芷芹盯著他的黑色頭顱,怯怯地問。

  「還有事?」他微抬眼看她,兩道俊眉微微蹙起。

  「我坐在哪裡辦公?」她升職了不是嗎?應該不必再窩在助理室了吧!

  「等你通過我所訂下的試用期,我會幫你另外安排新的座位。」言下之意是,她還是得回去繼續窩在那張小辦公桌。

  「呃?那要多久?」她細緻的五官開始有點扭曲。

  「起碼也要三個月。」

  「三、三個月?」

  「怎麼樣?你不服氣嗎?」

  你是上司,我哪敢不服,真是XXX的……丁芷芹在心裡嘀咕著。

  雖然她沒把話說出口,不過光從她批判的眼神,高其野看也知道她心裡正在咒罵他。

  「需要我親自為你開門請你出去嗎?」他挑起眉來,嘴角沒有笑意,顯得冷漠。

  丁芷芹不習慣他這樣冷肅的表情,挺嚇人的。

  「不必勞駕。」她一臉喪氣,語氣神情像足了受盡委屈的小媳婦。

  人家企劃部、人事部、什麼什麼部門的機要秘書都有自己一間辦公室,只有她還得窩在業務助理的小巢穴裡。真夠窩囊的,要是被安貝綺和沈檸知道,一定會被取笑到死。

  她垂頭喪氣地拿著書信,轉過身,不大情願離開。

  高其野看著她消失在門後那似受了重創的頹喪背影,原本抿成冷毅直線的薄唇,突然咧開來,爽朗地哈哈大笑。這女人真是可愛又有趣。

  「前一刻還正經得很,下一秒又大笑起來,這男人有病啊?」站在門外的丁芷芹,不滿地低語。「三個月的試用期?他以為他是誰呀?氣死人了。」

  她生氣地抬腳往牆上一踢,腳尖傳來的劇痛讓她倒抽了一口氣。

  牆上的時鐘指著一點半。出去用餐的同事陸續回到了辦公室,接續著上午的工作。

  一夜宿醉讓丁芷芹的頭還微微發疼著,不僅如此,錯過用餐時間的她,簡直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可是想到高其野交代她得馬上完成手中這三厚厚的英文書信,她也只好忍著餓和身體的不適,繼續埋頭苦幹。

  時間兩點整,呼!終於完成了。她拖著不適的身體,將書信交給高其野。

  他仍維持著幾個小時前的姿勢,埋首於筆記型電腦前,手指飛快地敲著鍵盤。

  「現在才完成,可見你的工作效率有待加強。」高其野粕銳的雙眸從電腦前抬起,毫不客氣地批評了一句。

  這可是她拚死拚活趕出來的耶,他竟然還不滿意?「你如果對我的工作效率有意見,可以另請高明。」她咬牙道,很不客氣地把書信丟到他桌上。

  「如果你沒有能耐坐穩秘書這個位置,我的確會另作打算。」投身於工作中的他,一向精明冷酷得不近人情。

  丁芷芹背脊一僵,對他這種雙面個性難以接受。他看她的凌厲眼神,很可怕。「你不過目嗎?那些信……」她瑟縮了一下,比了比那疊信件。和這種可怕的男人正面衝突不是明智之舉,丁芷芹很識相地採取低姿態。

  「不必了。」他大手一掃,把那些信件全掃進廢紙簍。

  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忙了半天的心血被當成垃圾般對待,丁芷芹當場愣住,倒抽了一口氣。

  「你這是什麼意思?」她的聲音拔高了幾度,衝到桌前,兩手往桌上一拍,氣沖沖地質問他。

  「這只是初步的能力測試,你沒辦法通過,我也不必浪費時間去看。」對她那率性的脾氣,他只是懶懶地挑了挑眉。

  只是測試?!卻讓她忙了整個上午,還錯過了午餐時間,害她餓得發昏。

  「你不想浪費時間,我也不想。你若需要的是一名不必吃飯就能不停工作的機器,請你到電腦部去申請,我相信他們可以馬上進行研發,專門替你研發一部具備超高效率的機器人。」丁芷芹火大了,忿怒地又拍了下桌子。

  高其野擰眉看著她,微微僵住的神情似乎在思索著什麼。幾秒鐘後,他靠回椅背,雙手抱著胸,扯了扯嘴角道:「你這個提議不錯,我會向電腦部申請的。不過在機器人尚未研發成功之前,你還是我的手下。」他的唇際勾勒起一抹戲謔的笑,表情又回復到率性不羈的模樣。

  「你……」丁芷芹傻眼,這男人變臉的速度比電腦運轉還快。

  「我在忙。」瞬間,笑容又從他唇際隱沒,回復到冷肅的神情。


  「……」丁芷芹黛眉打了個懊惱的結,張口又閉上,想不出有什麼話可以回應他。最後她跺了下腳,氣呼呼地轉身大步離開,出門前還不忘甩門洩憤。

  丁芷芹一臉鐵青地回到座位上,唐薇瞧見,看戲似的跑過來。「怎麼?新上司給你氣受了,還是對你性騷擾了?」

  「我快要被高其野氣死了!」丁芷芹氣得渾身發抖。

  「看得出來,你全身都在冒煙耶,好像快要火山爆發了哦。」唐薇幽了她一默。

  丁芷芹白了她一眼,氣極敗壞地搖搖頭,轉身面對她辦公桌後面的牆堵。

  天殺的高其野,不但毀了清白還老給她氣受,她究竟是招誰惹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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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丁芷芹偷得清閒,窩在茶水間煮了一杯瑪琪朵。

  輕啜了一口咖啡,她心滿意足地閉上眼,所有的疲勞瞬間化為烏有。
  被調來和高其野共事已經三個星期了,這三個星期是她進公司以來最苦命的一段日子,簡單地說——她快被高其野給操死了。

  原以為以高其野看似浪蕩不羈的個性,除了滿腦子邪惡思想,老愛拿把柄威脅她之外,絕對成不了什麼大事,誰知那傢伙工作起來,好像不要命一樣,簡直陷入瘋狂。

  那些原本羨慕她升職,上司又是個超級大帥哥的同事們,一見到她就露出非常同情的目光,為她遇到一個「人面獸心」  的主子的悲慘命運感到呼噓不已。

  唉,別說他們了,連她自己都忍不住要同情起自己。好端端一個閒得發慌的業務助理,竟然被點名當個忙到連喘氣都沒時間的秘書。

  「該死的升職,該死的傢伙,都是他——高其野,我恨死你了。」將咖啡杯重重地放下,她心有不甘地指著門口大罵。即使是當初清白之身被他給佔去時,她還沒像現在這麼憤怒。

  驀地,高其野高大帥氣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現在茶水間門口。

  「難怪我耳朵癢癢的,原來是你在罵我啊!」他故意用小指掏了掏耳朵。

  天啊!他怎麼突然冒出來了?!

  「『啊,我不是……」發現自己的手指正比著他挺直的鷹鼻,丁芷芹尷尬地吐吐小粉舌,趕緊把手縮到背後去。

  「罵都罵了,不承認的話是小人。」高其野挑起一道眉,目光從她心虛的臉蛋,緩緩移落到桌前的那杯瑪琪朵。

  、罵她小人?!丁芷芹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卻又不敢發作。深怕這傢伙又會丟一大堆事情給她做,讓她忙到半夜十二點。

  「呃…。喝咖啡嗎?」她注意到了他的注視焦點,壓抑住內心的不滿,討好地問了聲。

  「我就是被它給吸引來的。」他銳利的眼神問了閃,闊步上前,長指率性地勾起杯耳,喝了一大口。「呼,真不賴。」

  高其野臀斜倚著桌邊,兩條長腿在腳踝處交疊,滿足地輕唱了一聲,這陣子忙得焦頭爛額,連煮一杯咖啡的時間都挪不出來,這對向來嗜飲咖啡的他,無疑是種折磨。不過,苦難的日子就要過去了,交接的事務已處理告一段落,從現在起,他可以輕鬆些了。

  「那是我的……」她扁著小嘴,抬眼不滿地瞪他。這人怎麼老愛搶她的咖啡喝?

  他卻置若罔聞似的,繼續喝他的咖啡。

  直到杯子見了底,他才滿足地放下杯子,扭頭瞥她一眼。

  「我今天下午得到香港一趟,預計停留三天。這樣吧,大後天早上開始恢復咖啡分享時間。」

  「我忙得要命,哪有時間啊!」她抗議。這陣子忙得快要瘋了,哪來的美國時間煮咖啡啊?

  「我去香港,你也順便可以輕鬆三天,你還抱怨。」他的心疼隱藏在眸底,「而且一杯咖啡抵一天試用期,你覺得如何?」沒有工作的壓力,加上喝下了一杯香濃的瑪琪朵,他又開始談笑風生。

  「真的?」

  「當然是真的。」他點點頭,接著開口,「其實以我們倆的特殊關係,我提拔你也是應該的,你說是吧?」高其野的黑眸閃著促狹的光芒,看著她霍地瞪大的美眸。每次一提到這件事,她的反應就很逗趣.一副恨不得去撞牆的模樣。

  「拜託——你可不可以,別動不動就把這件事拿出來講?要是被別人聽到,我就慘了。」她緊張地抓住他的手臂,慌張的小臉直往門外探去。「我們只是一夜情的伴侶,上床睡完覺後,下床就ByeBye了嘛!你行行好,早早把那段記憶剔除好嗎?」

  哼!下床就    ByeBye,虧她能講得如此瀟灑。

  「嘴巴長在我身上,我想講什麼還得問你嗎?」他存心不放過她,放下咖啡杯,雙手環著胸,好整以暇看著她緊張兮兮的小臉。「其實,想堵住我的嘴,最好的辦法是……」高其野微傾著身,在她耳畔低聲輕語,他的氣息輕撩過她的頸項。

  「什麼?」突然欺近的濃烈男性氣息令她驚慌地抬起小臉,正巧讓她甜美的小嘴刷過他的唇瓣。

  他輕抽一口氣,大手霍地扣住她慌亂中想移開的下巴,眸色漸漸轉濃,帶著挑逗的笑意凝望著她驚慌失措的星瞳。

  「用你的小嘴把我的嘴堵住,就可以防止我亂講話了……我替你想的這個方法應該不賴吧?!」話剛說完,當她還來不及反應時,他的唇落下,吻住那甜潤的櫻口,大手不安分地滑向她的襟口。

  『你的味道還是一樣甜美。」直到彼此都快喘不過氣時,高其野才放開了她。她吻起來的滋味還是那麼的清新香甜,高其野在放開她之前,還忍不住輕啄那微腫的小嘴一下。

  「呼——呼——」  丁芷芹傻傻地愣在原地,半醉的眸凝望著他,芙頰染層桃紅色,髮絲已有些微凌亂。

  「你再用這種眼光看我,後果自己負責。」他俯近她,眸色又深又濃,微啞著聲警告她。

  丁芷芹背脊一僵,倒抽了一口氣。「你……」

  「我得去忙了,謝謝你的咖啡。」他笑著說道,修長的手指撫過她微腫的朱唇,「別忘了大後天開始的咖啡之約。」他帥氣地一手插著口袋,闊步離去,頎長瀟灑的身影消失在門後。

  丁芷芹的手微顫地撫上被他的唇和他的手吻過、撫過的微腫唇瓣,傻傻地待在原地,眸光迷濛地望著他離去的方向。

  唐薇探進頭來,對她咧嘴笑了起來,暖昧地眨著眼。「我和主任都看到了哦廣

  「看、看到什麼?」丁芷芹的雙眸睜得特大。

  「當然是看到你和經理玩親親啊廠』

  「喔,天啊!被他看到了,這下子我全沒指望了。」她垮下肩膀,哀怨又懊惱地瞅著唐薇。

  「你本來就沒指望,所以不需要太傷心啦!」全財務部都知道,尤睿明早有論及婚嫁的女友,所以他和丁芷芹根本就沒有未來可言,只是丁芷芹自己不肯接受事實而已。

  「唐薇,你這是在安慰我,還是挖苦我?」丁芷芹雙手叉著腰,慍怒地看著唐薇,質問。

  「我只是……點清事實罷了。」唐薇聳了聳肩,用手肘撞了撞還陷在自艾自怨情緒中的丁芷芹。「你挺厲害的嘛,竟然能釣到咱們公司最搶手的黃金單身漢,我看這下子很多人要跌破眼鏡了

  早在高其野上任的第一天開始,就有不少人爭相向她打聽高其野的身家資料,所有的未婚女同事,無不想盡辦法想擄獲這位年輕有為、有錢多金的單身漢。

  不過,從剛剛她瞧見的那一幕看來,那些有企圖的女同事們恐怕要傷心欲絕了,照她看,高其野已經鎖定特定目標了。

  「我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你別瞎猜。」  丁芷芹連忙否認。

  唐薇納悶地看她一眼。「我沒作任何揣測啊,你在緊張些什麼啊?」

  「呢……」丁芷芹心虛地垂下小臉。

  她不低頭還不打緊,才一低頭,下一秒鐘她就突然放聲大叫:「啊——我的襯衫——」

  她的手緊抓著半敞的襯衫,驚慌地往外衝去,一路衝進洗手間。

  唐薇看著她遠去的身影,搖著頭嘀咕著:「不過是被扯掉兩顆鈕扣而已嘛,竟然嚇成這樣。」

  她的襯衫鈕扣被解開了兩顆,露出一小片粉嫩春光,髮絲凌亂,雙眼氤氳「帶著迷濛醉人的水澤,芙頰浮著一抹粉暈,櫻唇上的唇膏全被吃盡了,雙唇微腫……天啊!這一副就是被男人輕薄後的寫照。

  丁芷芹用小手捧住臉,額頭抵在鏡子前,哀嚎了一聲。

  「真是羞死人了。」她這樣子怎麼出去見人啊?「羞、羞、羞到家了啦。」丁芷芹秀額抵著鏡面,心裡直唾罵著高其野。

  「別敲了,把鏡子敲壞你還得賠錢哩。」唐薇好心替她拎來化妝包,讓她重整門面。

  「我當這是高其野的頭,最好把他敲壞。」丁芷芹斜眼一撇,撇見唐薇手上的化妝包,飛速搶過來,掏出粉餅和唇膏進行儀容「整修工程」。

  「真感謝你,唐薇,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若沒有這些道具,她恐怕得在這裡窩到晚上,等到公司同事全走光後才有臉出來。

  「別說氣話,這面鏡子是無辜的。」唐薇倚在洗手台前看著丁芷芹。「對了,我剛剛忘了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丁芷芹對著鏡子抿著雙唇。

  「企劃部的張副理也瞧見了。」

  「吭廣她聽不懂耶。

  「你剛才強吻經理的那一幕,張副理也看見了。」唐薇很有耐性地再次補充說明。

  「是高其野強吻我,不是我對他——」她把唇膏塞進化妝包裡,媚眼溫怒地掃向唐薇。

  「不管是你強吻經理,還是被經理給強吻了,都無所謂啦,我要表達的重點不是這個。」

  『那你想表達的是什麼?」  丁芷芹還是一臉霧煞煞。

  「真是敗給你了!我有特別提到企劃部的『張副理』這三個字,有沒有?」有時候她真覺得丁芷芹遲鈍得讓人氣結。

  「張副理?你是說她看見了……那又怎樣?」丁芷芹聳聳肩,一副無關緊要的模樣。

  「又怎樣?你不怕被她找麻煩嗎?張芬芬可不是省油的燈,眼見自己好不容易相中的獵物,被—個貌不驚人、氣質又不出眾的小角色給搶了,一你說,她會不會氣得抓狂?」唐薇的音調逐漸升高。

  企劃部張芬芬副理是全公司公認的大美人,不僅外貌出色,氣質、頭腦都是一等一,交際手腕更是人人稱許。

  她對高其野的「企圖心」眾所皆知,而她也毫不隱瞞她對高其野的好感。

  自從高其野上任後,從來沒踏進財務部門檻一步的她,這三個星期來,幾乎每天會來財務部走一遭,活像這裡是企劃部的茶水間,有事沒事就來晃一晃。

  「唐薇,你別說得太過分哦,雖然我是比不上張芬芬,但也不至於差到哪裡去吧!」補妝完畢後,她滿意地在鏡前轉身,審視一下自己「端裝」的儀容。

  「拜託,丁芷芹,你到底懂不懂我說的?」唐薇拍拍額頭,一副受不了的表情。「我說的重點不是你的容貌,而張芬芬她——」

  「我知道啦,她看見高其野輕薄我的那一幕嘛!那又怎樣,如果她想興師問罪,該去追問高其野,這件事和我半點關係都沒有,我是被害人,不是嗎?」  丁芷芹一臉坦蕩,拎起化妝包,氣定神閒地步出化妝室。

  「你真的這麼以為?」唐薇可沒她那麼樂觀。

  「不會有事的。」走回座位前,她正巧和張芬芬碰個正著。

  張芬芬則剛好從高其野的辦公室走出來。

  「張副理好。」丁芷芹打了招呼就往座位走回去

  唐薇則在兩人後方停住腳步,等著看戲,暗中揣測著,不曉得張芬芬會不會不顧形象地對丁芷芹破口大罵?

  請你等一下。」張芬芬軟聲軟調地喊住了丁芷芹。

  「有事?」丁芷芹禮貌地轉身問她。

  張芬芬向來柔美的神態在面對丁芷芹時,突然變了樣。

  「你叫丁芷芹。」她的口氣不像問話,倒像是想確定什麼。

  丁芷芹坦然地點了點頭。

  『我記住你了。」張芬芬嬌美一笑,然後挑釁地說:「你知道我和高經理要到香港出差三天的事嗎?」她尖俏的下巴一揚,美眸充滿了挑戰的光芒。

  「剛知道。」她老實回答,對張芬芬的挑釁完全沒興趣。

  「知道就好。」張芬芬撂下一句沒頭沒腦的話,然後便傲氣十足地踩著高跟鞋離去。

  丁芷芹困惑地聳聳肩,緩緩地走回座位。

  在一旁看熱鬧的唐薇衝了上來,對丁芷芹大聲嚷嚷:「丁芷芹,你慘了。本大預言家預言——本公司最聰明和最『蠢』真的女人之間的戰爭就要開打嘍。」

  「無聊!」丁芷芹賞了她一記衛生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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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因為一方要角出差去了,所以唐薇口中女人與女人之間的戰火並沒有點燃,不過下班擠電梯的戲碼倒是天天上演。

  托高其野和張大美女到香港出差的福,丁芷芹這幾天不僅過得輕鬆愜意,也不用加班,一到下班時間,就跟著同仁們擠電梯去。

  剛回來的高其野,到了公司先向總裁作簡短的報告後,回到辦公室時已經是下班時間。高其野原本要留下來加班,處理手頭上的一些文件,但腦海突然跳進一抹讓他想念得緊的身影,他決定把文件擱下,先去逮人!

  來到電梯口,高其野的眼神銳利,在人群中一眼就瞧見窩在角落的纖細身影。高大的他從容地走進人群,一把捉住她的手臂,迅速將她拉出人群外。

  「你——今天不會要我加班吧?」他回來了,那她是不是又要被留下來加班?丁芷芹以為又要被留下來勞動,眼睛直瞪著他寬闊的肩背。

  「咱們走捷徑。」他拉著她走向最靠樓梯間的那座大電梯。

  「噹!」電梯正巧抵達,兩扇門緩緩滑開,他拉著她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捷徑?她瞠目結舌,不敢相信自己竟被拉進總裁大人才能搭的專屬電梯內。

  四周同時傳來了抽氣聲,同仁們對高其野大膽的行徑頗為驚駭,大家同情但同時又很羨慕地看著被拉進電梯裡的丁芷芹。

  「不行啦。」她驚慌失措,兩腿發軟,「經理,我和你無冤無仇,你不要害我啦。」

  丁芷芹死命地掙開他的大手,企圖逃出去。真要命!要是被鐵面總裁發現她一介小小職員竟敢搭他的專用電梯,不被踢出公司才怪。

  「別掙扎了,你這樣子好像小雞。」高其野眼一瞥,失笑地看著她。

  身型巨大的高其野像一隻老鷹,一手輕鬆捉著企圖逃脫的她,另一手按下關門鍵,電梯門緩緩地關上,將同仁們混合著羨慕、嫉妒的目光隔絕在外。

  丁芷芹頓時傻眼,剛才那一群人裡頭,一定有人急著把這事到處宣揚。她慘了!看來張芬芬之所以對她懷有敵意,都是高其野一手造成的。

  「我如果因此丟了工作,你得給我負責!」她忿然的眸子對上他帶著慵懶笑意的黑瞳。

  「好呀,我負責。」他豪氣干雲地拍了一下胸膛,「不只負責你的生活,連你的清白也一併負責進去,如何?」他低沉好聽的嗓音在她耳邊迴盪著,且不知何時欺下身來,薄唇就抵在她的頸側。

  「能不能別提……那件事?」她僵直身子,訥訥地說。

  「男子漢大丈夫,敢做敢當!我做過的『好事』一定會負責到底,你別跟我客氣了。」他笑著,拍了一下她單薄的肩膀,笑容裡藏著奸佞。

  「誰跟你客氣了。」丁芷芹粉肩一垮,臉色慘白地說。這男人絕對心懷不軌,他臉上那抹笑意就是鐵證。

  「嘿,別垂頭喪氣的,我請你喝酒去。」她的慘淡和他的得意形成強烈的對比。

  「不要!」她發誓絕不碰酒了,斷然拒絕了他。她用力掙開他的手,驚懼地龜縮在角落。她才不會蠢得跟這個「人面獸心」  的傢伙一起去喝酒,他鐵定又想趁著她酒醉時輕薄她。

  「你是怕醉,還是怕失身?」高其野失笑地看著她。她嬌美的臉帶著戒慎恐懼的神情,重挫了他的男性尊嚴。

  她回他一聲冷哼後,轉開臉,避開那氣死人的椰榆目光。

  「噹!」  電梯抵達,兩扇門再次緩緩滑開。

  「不看我?好,那我不護送你出去了,我先走一步。拜——」既然小妮子不理他,他也不想自討沒趣。

  高其野作勢走出電梯,黑瞳閃動著狡詐的光芒。

  丁芷芹緊張地轉身,衝到他身邊,拉住他。「大丈夫敢做敢當,是你把我拉進來的,你就得負責帶我出去。」  她緊抓著他的手臂不放,一副大不了同歸於盡的決然表情。

  高其野兩道富有個性的劍眉飛了飛,猿臂往她腰際一抱,毫不客氣地摟住她的柳腰。「現在又要我負責了。女人,你真善變。」

  「我可警告你哦,不准強吻我、不准毛手毛腳、不准亂來、不准……」  丁芷芹雙手抱著頭,借酒壯膽,對他提出警告。自從步出KIV後,她一路警告著高其野。

  下班後被高其野給從電梯前劫走後,她就被強拉到這家KYV唱了兩個小時的歌。他說是為了慶祝這三個星期來的愉快合作,自行掏腰包請她高歌幾曲。可是唱歌就唱歌嘛,他卻還使壞地灌了她幾杯酒。

  幸好她喝的調酒酒精濃度並不高,雖然有點頭重腳輕,但頭腦倒還能適度地保持清醒。

  「我還怕你用強呢!」高其野嗤笑一聲,伸出一手攙扶著腳步不穩的她,一手掏出車鑰匙,帥氣地丟給泊車的小弟。

  「啥,我對你才沒興趣。」她揚高下巴,不屑地哼了一聲。

  「用過了就沒興趣,你拋棄男人的速度比換衣服還快嘛。」他沒好氣地應道。

  他向來沒把女人放在心上,可這妮子只是和他共度了一夜,他就對她念念不忘,從來未對女人產生的強烈佔有慾如今卻一再地出現在她身上,因此他想盡辦法和她拉近距離以培養感情。

  沒想到這妮子卻把他當成瘟疫似的,避之惟恐不及,一雙漂亮的眼睛老盯著別人轉,連分點心思在他身上都嫌多餘,想想真令人生氣。


  「你少亂講了!跟你比起來,我算哪根蔥啊!」酒精的作用讓她臉頰泛紅,她嗔怒地瞪他一眼。被「用」  的是她,清白被毀掉的也是她耶,他竟然講得像是他吃了問虧似的。

  「你是一根又辣又嗆的紅椒。」  車子停在他面前,他打開車門將她塞進車子裡。

  「我才不要坐你的車。」她推開他,奪門而出,腳步虛浮地往前走了兩步。

  在她神志不甚清醒、全身癱軟、毫無反抗能力的情況下,坐上他的車還得了,鐵定又要失身了。
  「上車,我送你回去。我以我的人格保證,絕不會對你亂來。」高其野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拉回來,黑瞳凝望著她嬌艷如花的紅頰。

  他極度想要一親芳澤,但又硬生生地把慾望隱忍了下來。他清楚今天下午她已經被自己魯莽的行徑嚇壞了,他若再如法炮製一次,這妮子鐵定跟他斷絕來往。

  「你去向張芬芬保證吧!」在張芬芬還沒找她麻煩之前,他的保證絕對能解決無謂的紛爭。。

  「張芬芬?這關她什麼事?」他的俊容閃過一絲疑惑。

  「關係可大的呢!不過我現在沒力氣講,我只想回家睡覺。」  丁芷芹想掙開他的大手,但她的力氣畢竟有限,因此怎麼甩也甩不掉。

  她抬起迷濛的眼望了望馬路,咦!怎麼還沒看見安貝綺那輛拉風的敞篷跑車的影子?剛才她明明趁高其野上洗手間時,打了電話給安貝綺,要她馬上出來解救她呀!

  「我送你回去。」不說就算了,反正他也沒興趣聽其他女人的事。

  「不要啦。」她當街和他拉扯起來,好像一被他拖上車就會被「強」  了似的。

  「你很難纏耶,我都拿出我高尚的人格保證你的『安全』了,你還拗什麼拗呀?」高其野實在對她的固執感到啼笑皆非。

  他壞壞地想,如果他老實告訴她,那天在酒會上是她主動纏上他,還一路把他纏回家裡的床上不放他走,不知這又純又蠢的小女人會不會被自己的放浪形骸給嚇著,然後選擇撞牆、自我了斷?

  「我說不要就不要啦。」她大叫,用盡全力反抗他。「啊,安貝綺,你可來了……」就在兩人拉扯間,丁芷芹瞥見正在停車的安貝綺,那美麗的身影正跳下車朝她這兒飛奔過來。「我朋友來了,你放手啦。」

  安貝綺的及時出現,讓丁芷芹安了心。

  朋友……男的女的?!高其野的黑瞳霍地閃過一抹銳利。他迅速轉身循著了芷芹的視線,望向不遠處那嬌美的身影——原來是個女的。他眼中銳利的光芒倏然消失,換上安心的笑意。

  「你這個始亂終棄的臭男人、差點害丁芷芹懷孕的混蛋,偷走她GUCCI皮包的惡賊……,放開芷芹!以後不准你再來糾纏芷芹,聽到沒有?」

  安貝綺凝著一臉怒氣,不由分說地衝上前臭罵高其野一頓,並用力將丁芷芹拉回身後保護著。在她的主觀意識裡,會趁醉奪人清白的男人,鐵定不是好東西。

  「你竟敢——」  高其野震驚地看向安貝綺,眸底的笑意驟然退去,俊容火速染了層怒氣。他這輩子還不曾被如此嚴重侮辱過,他鐵青的臉色足以顯示他氣壞了。

  丁芷芹則活生生被安貝綺的口不擇言給嚇壞了,她壓根兒不敢抬頭看高其野,想也知道,他一定氣炸了。

  「貝綺,別說了,你會把我害死的啦!」她屈肘撞撞安貝綺的腰。

  「你有沒有搞錯啊?我是好心替你出一口怨氣耶!」安貝綺雙手插著腰,回頭義正辭嚴地指正她。

  丁芷芹一臉慘白,扯著她的袖子,囁嚅地說:「他、他現在是我的頂頭上司耶,你就算要替我出氣,也選客氣一點的詞來罵嘛!」

  「他是……」安貝綺有種不好的預感。

  「不管好詞壞詞,丁芷芹,你現在想收拾善後都來不及了。」當高其野冷然的聲音從前方飄了過來,丁芷芹頓時感到一陣寒意。奇怪哩!她怎麼會突然覺得周圍刮起一陣冷風?

  「安貝綺,怎麼辦?你快向他道歉啦!」丁芷芹哭喪著臉。她的頭越垂越低,根本不敢迎上那張冒火的俊容。

  「你沒聽他說,一切都來不及了嗎?」裝傻是安貝綺最厲害的一招,她扭腰躲到一旁納涼去,聰明地和高其野保持安全距離。

  「你怎麼可以——」  丁芷芹傻眼,沒想到安貝綺竟然這麼奸詐。

  「我去把車開過來,你也快來吧!」安貝綺頻頻向丁芷芹使眼色。

  「什麼?」丁芷芹先是一陣傻愣,但旋即意會過來,拔腿就跑。

  兩人就在高其野狂怒的眼神中倉皇駕車逃逸。

  高其野背著光,高大精瘦的身形在黑暗中形成  股可怕的氣勢。他看著那兩個匆匆逃走的女人,怒氣在胸口狂燃著。「丁芷芹,咱們明天走著瞧!」

  「安貝綺,我如果被炒魷魚,你得對我負責……」一路上,丁芷芹生氣地對安貝綺叫罵。

  「那還不簡單?來店裡湊一腳不就得了。」安貝綺神色輕鬆,沿途哼哼唱唱,她的好心情和丁芷芹慘淡的表情形成強烈的對比。

  「你少給我說風涼話,得罪上司的可不是你,而是從頭到尾沒發言、卻無辜被波及的我。」了芷芹真想把安貝綺踹下車去。交了這種朋友,她算不算倒霉?

  「我只是替你出氣,誰知道事情會這麼巧合。」安貝綺聳聳肩,還是一派悠閒。「不過,這件事情的後續發展還真有趣耶,他竟然會是你的頂頭上司,依我看,你和他發生關係的事,搞不好是他一手策劃的,然後他再利用職位之便,一步一步接近你……」安貝綺神色得意地推測著。;

  「你少無聊了,他接近我幹嗎?吃飽了沒事做啊!」丁芷芹一手抓著飛散的亂髮,一手撫著隱隱作痛的額際。她的頭已經痛死了,還得面對安貝綺的胡言亂語,真是要命!

  「把你啊!」

  「把?」多難聽的詞。

  「意思就是他對你有興趣,想擄獲你的心——」

  「他對我有意思?這真是二十一世紀最好笑的笑話,你如果說他想玩弄我,我還可以接受,至於你說他想擄獲我的心,打死我我也不信。」丁芷芹對安貝綺的說法嗤之以鼻。

  以高其野的身份和條件,配張芬芬那種女人才合適。跟她——實在不怎麼「速配」。

  「你不信?那咱們走著瞧吧!」安貝綺挑眉看她,挑釁地說。

  她太瞭解丁芷芹的個性,丁芷芹對任何事都精明,可一碰上男女感情絕對是蠢到不行,相信沈檸絕對同意她的看法。

  一跑車以極帥氣的姿態在丁芷芹公寓門前停了下來。

  丁芷芹一手撫額,一手推門下車。「就走著瞧吧!」她也回以一句挑釁。

  安貝綺挑了挑細眉,又踩下油門絕塵而去。

  踩著虛浮的步伐,她邊走邊從皮包掏出鑰匙來。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救命啊!不會是高其野心有不甘,追過來了吧?丁芷芹僵在原地.不敢回頭。

  後方的人對她的反應感到奇怪。他略微遲疑一下,又拍了拍她。「小芹,我是——」

  這聲音……

  「達也——」欣喜若狂地回過身,給來人一個大熊式的擁抱。「歡迎回來!」是她親愛的達也大哥。因為兩人從小感情就很好,所以稱呼上也就相當親呢。因此外人經常誤會他們兩人的關係。

  丁達也回以她一個熱情的擁抱,看她這般生龍活虎,他似乎不需再替她操心了。

  他奉祖母的命令回來探視他惟一的妹子似乎已成了例行公事。每隔半年,就算再忙,他也都會抽空回來一趟,看看他的妹子是否安好無恙。

  「你又被奶奶派來這裡出公差啦?這一次要停留幾天?」丁芷芹抓著他又叫又跳。生性單純的她,還真以為丁達也是為了公事才回來的,只不過是利用公事之餘,「順道」來看看她。

  「四天。」他簡短地回答,仔細地打量她一番,憑著男人敏銳的感覺,他發現她變了……

  「你變了喔!談戀愛啦?」女人的改變有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因為男人。

  「哪有?」她搖頭。「沒長高,也沒多長肉,哪裡變啦?」她低頭看看自己,然後俏皮地聳了聳肩。

  就是變了。可是丁達也說不出她到底改變了什麼。

  「你要跟我回飯店嗎?」他轉個頭,比了比一輛停在路邊的高級房車,這車子是飯店提供的,還有一名司機隨行服務。

  五年前他們舉家移民加拿大前,已將在這裡的產業全都脫手變賣,只留下丁芷芹目前住的舊公寓。之後他回來,都固定下榻同一家飯店的總統套房,五年下來,他成了這家飯店的重要貴賓,飯店當然是盡其所能地提供他所需要的服務一一包括住房期間免費提供一輛房車和一名司機。

  「當然是賴著你嘍。」丁芒芹露出漂亮的貝齒,然後轉身跑進自己的公寓。「等我五分鐘,我收拾一下馬上好。」說完,她衝進屋子,只花了四分鐘的時間就收拾好東西,出門時手上多了一隻鼓鼓的旅行袋。

  丁達也修長的軀幹倚在車門邊,她微喘著氣小跑過來,打開後座車門,把行李「砰咚」丟上車。

  每次只要了達也回來,就是她享受五星級假期的時候。她在心裡盤算著明天開始請特休假的計劃,這樣一來,也可以暫時避開正在氣頭上的「沒有哇。」她的美眸眨呀眨的,心思全寫在臉上。

  沒有才怪!丁達也憐愛地揉揉她的頭髮,兩人各自上了車。

  隔B,高其野一踏進他的辦公室裡,就聞到了瀰漫在空氣中的咖啡香味。

  他看見他的大型辦公桌上擺著一壺咖啡和一隻精緻的咖啡杯。想也知道,這咖啡是丁芷芹煮來討好、巴結他的。不錯嘛!這女人竟然懂得用一大壺咖啡來平息他的怒氣,看來她是開竅了。

  高其野把公事包和一隻紙袋擱下,那紙袋裡裝的就是昨晚那個女人口中那只被他「偷走」  的GUCCI皮包。他今天特別帶來物歸原主,免得又落人口實;

  高其野動手脫下西裝外套,將它擺到核桃木衣架上,解開金質袖扣,把袖子捲到手肘處,露出他結實迷人的古銅色手臂。

  他的嘴角噙著笑,繞過辦公桌後,一派悠閒地坐進大皮椅上。

  「真奇怪,煮了咖啡來討好我,人卻躲得不見蹤影。」方才進門時,他還特別繞到助理室去看了一下,她並沒在座位上呀!

  也許她是故意避開他,等他被她的咖啡給收買了才會現身。

  好吧!看在她主動求和的分上,他就暫且放她—馬。想想昨天那些氣死人的話也不是她講的,若硬是要找丁芷芹開刀,實在也說不過去。

  高其野彎腰動手替自己倒了杯咖啡,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這味道……高其野的眉心輕擰,細細品味著手中的咖啡。和他前兩次喝的不同,咖啡真是不錯,不過煮咖啡的技術卻差了些。

  叩叩!門外傳來敲門聲。

  「進來。」想必有人要來自首了。

  高其野放下咖啡,端坐起身子,黑曈帶著一種莫名的期待望向那扇核桃木門。他的腦海浮現著她亟欲討好的表情,和一張嬌俏迷人的臉蛋。

  核桃木門慢慢地被往內推開,一個優雅且迷人的纖細身影緩步走了進來。

  「早安。」張芬芬以一襲新款的春裝出現,合宜的剪裁和粉嫩的顏色將她襯托得更加美艷。

  「早。」高其野在看清來人時,熤熤發亮的黑眸頓時黯淡下來。

  張芬芬發現了他眼底那抹一閃而逝、試圖隱藏的失落光芒。他似乎並不樂於見到她,這讓張芬芬感到氣悶。

  「喝咖啡?」她不著痕跡地隱藏住起伏的情緒,帶著淺淺的笑靨問道。

  「嗯。有事嗎?」他禮貌地回應。

  對於張芬芬一而再地對他主動示好,高其野一直都是採取保留的態度。

  她是一個很不錯的女子,聰明伶俐又漂亮,擅用自己的外在條件,交際手腕更是好得沒話說,。幾乎是所有男人夢寐以求的對象。

  但即使她如此吸引人,高其野對她還是沒有任何特別的感覺。他喜歡的是如丁芷芹那樣心性單純的率性女子,丁芷芹才是他想追求、想抓住一輩子的女人。

  「好喝嗎?」張芬芬精雕細琢的絕美臉蛋帶著一絲企盼,緊張地看著他。

  「你也來喝一杯嗎?」高其野眉心打了個褶,張芬芬的話讓他感覺事情不大對勁。

  「我知道你喜歡喝咖啡,所以特別去拜師學煮咖啡,這壺咖啡是我親自煮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張芬芬笑著搖了搖頭。

  她和高其野一起到香港出差的這三天,細心地觀察了他的飲食習慣。她發現高其野在每餐飯間一定會喝一杯咖啡,於是昨天一回來後,她就馬上去拜師學藝,這壺咖啡是她學了一整個晚上的成果。

  果然不對勁!這壺咖啡不是丁芷芹拿來獻殷「沒、事。謝謝你的咖啡。」他咬著牙關,聲音從齒縫裡硬逼出來,放在桌上的手握成拳,指間的關節因用力過度而嘎嘎作響,心裡低咒著丁芷芹。「如果張副理沒其他事情的話,很抱歉,我得忙了。」雖然他臉色不悅,但還是維持著相當客氣的語氣對張芬芬下逐客令。

  張芬芬花容頓變,對高其野的不解風情感到生氣。

  「我以為——」她都表現得這麼明顯了,他再呆也不至於還看不出來她的心意吧!

  「我要忙了。如果張副理認為我該給你任何實質回饋的話,我會請我的秘書好好地招待你。」他冷著聲截斷了她的話。

  張芬芬當場覺得難堪至極,竟然被他拒絕得如此徹底。她的臉色相當難看,美麗的眸子冒著憤怒的火焰,不過她還是維持著那一貫的優雅姿態。

  「謝謝高經理,我先回去了。」張芬芬是個聰明的女人,她很明白現在若是為了高其野的拒絕而動怒,惹得人盡皆知的話,那她等於是自毀前程。

  她很清楚上頭對高其野的器重,如果她和他鬧出醜聞,最後被開除的人絕對不會是高其野,一定是她。

  張芬芬踩著她一貫優雅的步伐,退出了高其野的辦公室。

  當辦公室的門闔上時,一直隱忍著怒氣的高其野倏地站起身來,手指用力按下電話內線音鍵,大吼著。「丁芷芹,馬上給我滾到辦公室來。」

  「報、報告總經理,丁芷芹她今天請假……」唐薇瑟縮的聲音透過內線傳來。

  「她請假?我沒有批准,是誰准的假?」他挺拔勁瘦的身形背著光,緊繃的下巴狠狠地抽動著。

  「是她自己。」

  她自己准的假?這妮子還真是夠膽大妄為的,壓根兒沒把他這個頂頭上司放在眼裡。高其野眸一瞇,手握成拳,手腕上的青筋清晰可見。

  「丁芷芹,你就算躲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揪出來。」他握拳的手重重地往核桃木桌面一擊,忿忿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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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發表於 2010-5-7 02:26:02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根據唐薇替他追查的來電顯示資料得知,丁芷芹此刻人就住在這間飯店頂樓的總統套房。

  可能嗎?這間五星級飯店在本市可是數一數二的貴,住一晚總統套房動輒要二三萬,以她一個月區區幾千塊錢的收入,怎麼可能住得起?

  高其野相當懷疑這份資料的可信度,但懷疑歸懷疑,他還是親自跑了一趟來證實。

  高其野偉岸瀟灑的身形站在豪華電梯裡,黑沉的眼看著上升的燈鍵。眼見總統套房就要到了。他到現在還是無法說服自己相信,他的秘書這幾日怠工竟然是跑到這裡來砸錢享受。

  一分鐘後,他站在總統套房前,伸出修長的手指,用力按下門鈴。門內揚起一陣悅耳的音樂聲。

  約莫過了一分鐘,門內傳來人聲。

  「這麼早,會是誰?」沙啞且飽含睡意的女聲透過門板傳至高其野的耳裡。

  這聲音讓高其野緊繃的俊容變得更加陰沉。難道她真的住在這裡?

  房門緩慢開啟後,一道嬌小迷人的身影出現在房門後,丁芷芹的小手掩在嘴邊,慵懶地打了一個呵欠。

  高其野的眼睛直盯著她。

  她身穿飯店睡袍,赤著腳前來開門。烏黑柔亮的長髮凌亂地披散在頰邊和肩膀,睡眼惺忪,這副嬌憨的模樣看起來香甜可口,任誰看了都想咬上一口。

  「我親愛的秘書小姐,早安。」他對她道了聲早,銳利的眼神在她身上溜了一圈後,越過她身後,梭巡著房間四周。

  這間總統套房少說也有三間房,其中一間的房門開著,顯然正是丁芷芹昨晚睡覺的地方。

  「啊……你——」  丁芷芹打呵欠的動作當場頓住,整個人僵在門口。他怎會知道她在這裡?

  「你似乎過得挺愜意的嘛!」他諷刺地說道。

  「呃……還好啦!」她小手微顫,臉頰抽動了兩下,濃重的睡意瞬間消失了蹤影。

  「不請我進去坐嗎?」高其野一道劍眉揚起,他懷疑房裡還有其他人。

  「嗯……這好像不大方便。」她的玉足悄悄往後挪動一步。

  「有什麼不方便的,難道裡頭還有其他人在?」

  「這。……」她隨著他的視線回頭瞥一眼,裡頭的確是有人。

  「真的有人?」看她慌張心虛的表情,不用返問也知道答案。「是男人?」他往前逼近一步,俊容陰鴛駭人。

  「呃……是……是、是啊!她退後一步,不明白他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該死的,你竟然和男人上飯店開房間——」高其野充滿妒意的吼聲從肯縫迸出。

  「啊——」丁芷芹被他嚇得後退一大步。「達也,達也——救命啊!」

  她慌慌張張地住房內跑,繞過沙發跑向房間的另一端,嬌小的身子衝向一扇緊閉的房門,小手拼了命地拍打著房門。

  「丁芷芹——」她竟敢背著他和男人亂來,高其野真的氣炸了。

  他隨後大步踏進房內,用力地甩上大門,高大的軀幹挾帶著可怕的氣勢往丁芷芹所站的位置移動。

  「達也、達也——」  丁芷芹「啪啪啪」  地拍著門,急著討救兵。說實在的,她真搞不懂高其野怎麼會一副想殺人的表情,她不過是擅自作主請了幾天假,他有必要氣成這個樣子嗎?

  「小芹,別拍了。」這時,門內傳來醇厚的男聲
  這聲音似乎挺熟悉的……二高其野腳步頓了一下,在腦海裡思索著。房門在下一秒打開,那個男人已經出現,臉上帶著一副寵溺的笑容。

  高其野當場愣住,他無法相信自己雙眼所看見的事實。「竟然……是你!」

  「達也,快救我!」丁芷芹飛也似的躲到丁達也的背後。丁達也上身赤裸,全身僅穿著一條睡褲。

  「誰允許你進來的?」  丁達也在看見高其野時,原本溫和的表情一變,瞬間冷凝,尖銳的眸光直射向高其野。

  「竟然是你——傑森。」高其野火大地衝向前去,他站在門前,眸光冷顫地對迎上丁達也,然後掃過躲在他身後不停顫抖的嬌小身子。「你對她做了什麼?」他大聲地吼叫,臉上有著明顯的妒意。這傢伙竟然連他的女人也敢下手,實在是太過分了。

  「回答我的話,是誰允許你闖進來的?」高其野這小子似乎搞不大清楚狀況,站在他的地盤上還敢吆喝他?

  「丁芷芹,你給我滾出來,不准你躲在這只對女人始亂終棄的淫蟲背後。」高其野完全不理會了達也的質問,氣沖沖地對著丁芷芹吼叫。

  任何男人和他搶女人都行,就是丁達也例外。他們是誓不兩立的敵人,他絕不允許他高其野的女人落人丁達也的手中。

  「我不要!」丁芷芹還沒注意到兩個男人間的緊張情勢,身子縮成一團,她還想要留著小命哩。看高其野一臉怒火攻心的樣子,她再怎麼蠢也不會自投羅網。

  「高其野,你說話最好小心點。」丁達也也冒火了,他竟然敢低毀他。

  「對你,我無須大過客氣。」他咬牙切齒,眼冒紅絲,手握成拳,似乎有動手的打算。

  「你相不相信我會打爛你的嘴?」丁達也對他下了挑戰書。

  「我會揍得你滿地找牙。」高其野更是不甘示弱,揚眉挑釁。

  兩人劍拔駑張,四周氣氛冷凝。

  「你們……」搞什麼?

  丁芷芹終於意識到事情不大對勁。她從了達也的背後探出頭來,心裡感到十分困惑,這兩個男人怎麼一副想宰了對方的狠表情?

  「過來我這裡。」高其野對丁芷芹沉聲下令。

  「我……」丁芷芹表情戒慎地望著高其野,他的神情冷酷得令人害怕。

  「你認識他?」丁達也健臂一展,把丁芷芹護在身後。他側著頭問她。

  「她是我的女人。」高其野搶先答了話,對於了企芹,他所表現出來的佔有慾十分強烈。

  聞言,丁達也眉心擰起。「他說的是真的?」

  「才不是。」丁芷芹斷然否認,小腦袋搖得快要斷了。

  「你敢否認我們的關係?!」高其野用力捶著牆堵,真想衝過去擰斷她纖細的脖子。

  「跟我說實話——」據他所知,高其野不是會說謊的人,丁達也側身對上丁芷芹無辜又帶著防備的黑色瞳眸,他的眼神轉為凌厲。

  丁芷芹被他看得心虛,迅速低下頭來。「他是我的上司,我們的關係就是這麼簡單啊!」

  丁達也的目光一閃,轉身重新對上高其野,俊眉往上一挑。「你怎麼說?」

  「我懶得跟你說話。」高其野回他一句,冷不防地一記拳頭逼向丁這也。

  那拳風來得太快,丁達也想問已來不及,左眼被硬生生地揍了一拳。

  「SHIT!」吃痛聲伴隨著低咒聲,毫無防備的了達也側身跌向地毯上。

  「啊——」丁芷芹驚慌失措地尖叫,眼睜睜地看著丁達也倒在地上。「高其野,你竟然——」她回過神,生氣地斥責動粗的高其野。

  「閉嘴!」高其野低吼一聲,跨步向前。

  趁著丁芷芹驚慌失措、無法反應時,他彎下身將丁芷芹整個人放到肩上,挺直腰桿扛起她,然後轉身向外走。動作一氣呵成,帥氣利落。

  「高其野,放下她!」

  「放、放我下來——」

  當丁達也捂著受傷的左眼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高其野已經踏進電梯,瀟灑離去。

  丁芷芹被高其野強擄回他的住處後,接著就被丟上那張鋪了草綠色天鵝絨床單的大銅床。

  丁芷芹只覺得頭暈目眩,眼前有一兩圈小星星在轉著。

  剛才高其野一路飛車奔馳,已經讓她嚇得臉色發白,這下子他毫不留情地將她拋向床上,更讓她覺得昏頭昏腦。

  丁芷芹躺在床上,耳畔傳來窸窣的布料摩擦聲。她一手撫住額頭,一手撐起身子,吉眸微張,愣愣地看著高其野。

  他正快速地扯掉領帶、脫掉襯衫、褪掉長褲

  不到一分鐘,在她愕然注視中,他已丟開身上所有的束縛,將挺拔勁瘦的迷人軀幹完完全全地展現在她眼前。

  丁芷芹小嘴張得特大,他、他、他——全身赤裸,一絲不掛。

  眼神不自在地瞧著他的身軀,丁芷芹小臉「轟」  的燙紅一片,她羞窘得用手掩住星眸。

  「你、你想做什麼?」丁芷芹緊張地吞了一下口水。

  「我要將那個男人留在你身上的氣味全部祛除。」

  高其野挺拔的軀幹倏地欺上前,四肢一伸,將她緊密地壓在陽剛身軀之下。他撥開她摀住臉的白淨小手,一手勾起她尖尖的下巴,強迫她面對他。

  陷人痛苦回憶的高其野,俊容因憤怒而顯得扭曲——

  高其野和傑森的仇怨從大學時代就結下了。他不知道傑森的中文名字,在哈佛求學時,傑森是學校的風雲人物,更是所有同學愛慕和崇拜的對象。

  他的姐姐和傑森是一對戀人,所有人都認為他們是最合適的一對,高其野也以為傑森將會成為他的姐夫,因此他對傑森一直相當的尊敬,他的父母更對他們的婚姻充滿了期待。

  但這樣的期待卻在五年前的某日,姐姐被他無情拋棄,憤而自殺差點失去性命而破滅。

  他還記得當時,被送醫急救的姐姐,失去了她的美麗和笑容,有如風中殘燭般奄奄一息,令人不勝啼噓。

  曾經面臨失去親人痛苦煎熬的高其野,永遠都不會原諒傑森的寡情。高其野曾一度想找傑森算賬,但傑森卻已銷聲匿跡,五年來,他沒有再見過傑森,一直到今天……

  「哪個男人……」她訥訥地說,「呃……你不會是指達也吧?」

  「別在我面前提起他。」他憤怒地截斷她的話,一拳擊向床面。

  他和傑森,也就是丁芷芹口中的丁達也有著相當大的仇怨,他恨透了這個偽君子。

  「如果你生氣是因為我和達也的事,那麼我可以向你解釋我和他的關係。」丁芷芹被他失控的舉動嚇了一跳,她囁嚅地說。

  「該死的!別再提起關於他的任何一個字。」語畢又是一拳,床鋪快被他擊出一個洞了。

  丁芷芹躺在他的胸膛下,不敢再開口吐露半個字。

  懸在她身上的他,像只盛怒中的猛獸。她很害怕,他在怒火的驅使下是否會做出失去理智的事來。

  「我……」丁芷芹不敢接觸他凶狠的眼神,垂下眼眸,愣愣地對著他肌理優美的胸膛,她柔軟的身子被他的體溫燙著了,完全使不出力氣來推開他。

  高其野感受到她的害怕,他極力控制住自己的怒氣,大手溫柔地撫上她的頸項,接著,在她的抽氣聲中緩緩滑向那迷人的鎖骨……

  「你是我的,我不會把你讓給他。」他的唇俯近她的鬢髮,輕聲低哺。

  「什、什麼?」他性感的低語,讓丁芷芹的一顆心怦怦亂跳,呼吸也脫了序,全身體溫持續升高。

  「就算他不擇手段來搶,我也不會讓。」他加重語氣,薄唇迅速移到她的唇際,在她想開口問話時,密實地吻住了她,大手往她的襟口滑了進去。

  「高其野……」  丁芷芹頓時腦部一片空白,她抵著他的唇,急促地低喊著他的名字。

  「我喜歡你喊我的名字。」他撤嘴一笑。

  「你想做什麼?」她眼神迷濛地看著他,理智逐漸渙散。

  「我想要的……你待會兒就會明白。」他再一次深情地吻住了她。

  在他霸道且不容抗拒的舉動下,她一步步失去理智,原先抗拒的身子逐漸轉為迎合,柔美細白的身子一寸寸地落人他炯亮如炬的黑瞳中——

  窗外一片橙紅,丁芷芹從美麗的黃昏景色中幽幽醒來。

  她的明眸瞥向落地窗外,清新的空氣中飄散著淡淡花草香和濃濃的咖啡香。

  丁芷芹費力地撐起虛軟的身子,天鵝絨被單下滑到腰際,嬌美的上半身完全暴露在空氣中。

  她此刻的感覺一如酒醉失身那晚,纖細的身子酸疼得要命,全身骨頭像打散後重新組合似的。

  待神志緩慢恢復清醒後,她伸手拉過被子裹住嬌軀,移動雙腿下了床。

  「嗅,真要命。」  她又莫名其妙被高其野給「吃」  了。

  還殘留著激情紅暈的臉上儘是懊惱的表情。她坐在床沿,抱著被單、嘟著嘴兀自生著悶氣。

  高其野端著兩杯瑪琪朵進到房裡,看見的就是這幕她裹著被單,以美麗的粉背對著他的誘人景象。

  他赤腳踩在地板上,無聲地放下托盤,高大的軀幹移動至她的身旁。

  「在想我嗎?」他一手將她攬在懷裡,身子往後倒,同時將她順勢給轉過身,讓她面對自己。

  「你想得美。」丁芷芹的視線對上他帶著促狹笑意的黑眸,她跌落在他的身上,小手抵住他的胸肌,髮絲垂落在他的頸邊,她仰起小臉,氣呼呼地對他吹氣。

  「在我眼中你是挺美的,尤其是一絲不掛的時候更美。」高其野故意扭曲她的話意對她揚了揚眉,曖昧地眨了眨眼,扣在她細腰上的手更加重了力道。

  他的舉動引來她一陣驚喘。小臉轟地漲紅,窘迫地垂下,埋進他的胸膛。「你別亂來。」

  他仰頭笑開來,厚實的胸膛因為狂放的笑聲而震動。一個翻身,將她壓制在高大的軀幹下,他撐起身子,深情地注視著她。

  她低垂的小臉因為他翻身的動作而變成微仰,小手依舊抵在他的胸膛上,星眸驚詫地對上他深邃的黑瞳——

  「你不會又想……」她燙紅著臉,緊張而羞怯地問。

  他眸色轉濃,帶著諱莫如深的眼神凝視著她,「我要你的保證。」

  「保證什麼?」她聽不懂高其野的話中之意。

  「絕不再和那個混蛋往來。」提起傑森,他又怨又充滿嫉妒,溫怒的情緒再度升起。

  他嫉妒那個混蛋曾擁有過丁芷芹,她原本是只屬於他一個人的。

  「哪個混蛋?」  丁芷芹眨眨眼,一臉「霧煞煞」  的模樣。

  「傑森——就是你叫他達也的那個混蛋。」他著聲。

  「達也?他是我的……」

  「你不是他的。」高其野凝望她的眼神轉為憤怒,立刻打斷了她的話。

  「我的意思是,達也是我——」這男人怎麼翻臉比翻書還快?丁芷芹在心裡忍不住嘀咕起來。

  「別叫他的名字。」他又打斷她,眼神更為凶狠,原本溫和的俊臉也轉為陰沉。

  被他接二連三地打斷自己的話,丁芷芹有點火了。

  「你到底讓不讓我把話說完?」她生氣地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

  她認真的模樣讓高其野微微一愣。

  「丁達也是我的親大哥,你不能叫他混蛋。混蛋的是你,你打了達也一拳,還把我擄走,沒經過我的允許就對我下手,把我吃干抹淨,你真是可惡到家了。」她趁他錯愕的時候,一口氣飛快地把話說完。

  她的話引來高其野一臉震驚。她說什麼?!那個該死的混蛋竟然是她的親大哥?

  「喂!你倒是說說話呀!」  丁芷芹見他沒反應,又戳了他一下。她不明白他和大哥之間的恩怨,不過她會找機會問個清楚。

  「我……」高其野神情複雜,眼神由憤怒轉為幽怨。「我……喝咖啡去。」

  他翻身下床,取走放在桌上的托盤,高大的身影快速消失在門後。

  「喂,怎麼搞的?」被晾在床上的丁芷芹,對著緊閉的門板不滿地抱怨:「小氣鬼,也不邀請人家,人家也想喝咖啡啊!」
  她用鬆掉的被單緊緊裹住身子,還在胸前打了個結。美顏含溫地下了床,學著高其野的架勢走出房間。

  「我也要一杯。」她來到餐廳,未經過他同意就取走了托盤裡的一隻杯子。

  「從現在起,你住在我這裡,不准回去。」高其野瞥了她一眼,陰沉的臉色和緩了些,不過眼神仍舊複雜難測。

  他不是那種無知愚蠢的男人,不會把對傑森的恨意轉嫁到丁芷芹身上,做出報復她的舉動。

  「不要廣她完全不假思索,拒絕得徹徹底底。

  「就算你不願意也得住下來。」他不要她和丁達也有所牽扯,雖然他明知那改變不了他們的兄妹關係。

  「你怎麼這麼不講理?我們既不是情侶,也不是夫妻,同居簡直不像話嘛!」她嘟唇抱怨。為免自己將來成為感情受害者,丁芷芹認為自己還是保守點,別和這個男人牽扯不清。

  這蠢蛋!「你以為我跟每個女人都這麼隨便嗎?」聽了丁芷芹的話,高其野神色稍微緩和的俊臉再度暗沉。

  他都表現得這麼明顯了,她竟然還搞不清楚他的心意。

  「不是嗎?」丁芷芹聽得心裡甜滋滋的,可是她還是故意回他一句。

  「你」

  高其野冒火地拍桌起身,這一拍把丁芷芹給嚇了一跳,她手上的杯子一歪,咖啡全灑在被單上。

  「高其野,看看你做的好事,你把被單弄髒了啦!」她哇哇大叫,心疼地看著沾上咖啡漬的被單。

  他跨步上前,一手扯掉那礙事的被單。「這是我的被單,我想怎樣就怎樣,你管不著。」

  『你、你又想做什麼?」她全身一涼,臉紅地瞪著他,兩隻小手環住粉胸。

  高其野凝視著她誘人的身子,眸色轉為深濃,慾望燃燒著。

  「我要讓你徹底地搞清楚,我們的關係究竟是什麼……」話音漸弱,他的猿臂帥氣一展,將急欲逃開的她扯回胸前摟緊。

  「你不能……」  丁芷芹微顫的小手抵在他的胸膛上,小臉向上仰起,緊張地吐露芬芳氣息。

  「我能,因為你屬於我。」他霸道地封住她抗辯的粉嫩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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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7 02:26:23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高其野身穿白色絲質襯衫,搭配銀灰色斜紋領帶,下半身套上燙得筆挺的灰色長褲,挺拔的身形斜倚在房間與浴室間的牆,兩條長腿在腳踝處交疊著。

  「好了沒有?」他單指勾起,對著門板敲了兩下。

  「好了啦。」門板後傳來悶悶的聲音,顯然裡頭的人心情不太愉快。

  「好了就出來,時間快來不及了。」他趕著上班去。昨天蹺了一整天的班,總裁大人已經怪罪下來了,今天他若再不出席早餐匯報的話,恐怕會被降級。

  「你催什麼催嘛!」  丁芷芹打開門,一臉不悅。她一手抓著過松的褲頭,目光含怨又羞窘地看著高其野。

  「哈!你這樣子……」高其野看見她的模樣,先是愣了一下,然後仰頭大笑了起來。

  「怎樣?你說話最好小心一點。」她生氣地嘟起嘴警告他。

  她會穿成這樣,全是他害的。誰叫他昨天連給她換衣服的機會都沒有,就把穿著睡袍的她從飯店擄到他的住處,丟臉死了。

  「你這樣子可愛極了。」他揚揚眉,把她摟進懷中,俯首往那迷人的粉嫩唇瓣烙上一個炙吻。

  她真的可愛極了。就像個小洋娃娃偷穿大人的衣服,他的襯衫穿在她身上,衣袖得捲上好幾層,他的牛仔褲套在她身上,褲管幾乎長得可以拖地了,而且腰圍鬆垮得不像話。看來她只要一放手,那條褲子馬上就會滑下來。

  她微喘地掙開他的擁抱,臉上滿誘人的粉暈。「別把那種愚蠢的形容詞用在我身上。」她抗議。

  「你討厭自己看起來很生嫩的樣子?」高其野的黑瞳帶著促狹的笑意。

  她的確是生嫩,不論是外貌抑或是在男女情事上。不過高其野很聰明,沒坦白說出來,要不然鐵定會讓她的花拳繡腿伺候一番。

  「我是成年人了,不適用這種小學生的形容詞。」他眼中那抹得意的表情真礙眼,丁芷芹氣呼呼地撇開俏臉。

  大步越過他,她走向衣帽間。心想,得找一條皮帶或領帶把自己的腰勒緊不可,要不一定會春光外洩,那豈不便宜了這個無敵大色魔?

  「你還要換裝?」高其野跟在她後頭走進來。

  她找來一條領帶往自己的腰上一系,對他說了句:「借用一下。」

  他勾唇笑笑,聳聳肩。「人都可以借你用了,我不會在乎這一條領帶的。」語氣好不曖昧。

  丁芷芹微暈的臉又紅了起來。

  「你確定我這樣子能出門嗎?」她懷疑地問。

  「至少到你的住處之前,不會有問題的。」  只要他沒衝動地拉掉那條繫腰間的領帶的話。高其野目光往她身上溜了一圈,暗自在心裡加上一句。

  「我得先繞到飯店一趟。」

  高其野原本笑意滿滿的俊臉暗了下來。「不准去飯店。」他不想見到了達也。

  唉!他又變臉了,她實在搞不懂,他和丁達也之間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我的住處鑰匙丟在飯店。」

  「那就別回去了。」他丟下話,轉身大步走出房外。來到客廳,他拿起電話,快速地撥了號。

  丁芷芹跟著走出來,只聽見他迅速地向對方交代了幾組數字。那數字聽起來好像……

  「你……怎麼那麼清楚?」站在他身後,因為羞窘的關係,她不只小臉燙紅,連頸子都紅成一片。

  高其野掛上電話,轉過身來,俯首凝望著她燙得幾乎要冒煙的臉蛋。

  「你身上的每一寸我都撫摸過,當然清楚了。」他曖昧地在她耳畔低語。

  剛才在電話裡,他告訴對方的數字正是她的身高和三圍。除去身高有些微差異外,另外三個數字完全是該死的符合。

  「哦……」他那充滿微啞的性感低語聲,讓丁芷芹窘迫地掩臉呻吟了聲。

  「害羞哦。」他抓下那雙遮住嬌俏美顏的小手,把她摟進懷中,俯唇沿著她細嫩的頸子烙上細碎的吻。

  「別……喔……」

  她的低喘聲讓他內心激盪不已。「你這樣不是在引誘我嗎?」  高其野加深親吻的力道,在她的肌膚上印上醒目的吻痕。

  他摟著她,順勢跌向沙發。他半躺在單人沙發椅上,她則以曖昧的姿態緊依在他身上。

  「不……」她才沒有引誘他呢。高其野這大色魔就會替自己找借口。

  「說謊!」他笑著吻上她的唇,大手抓住她腰帶的打結處。一個拉扯的動作下,一場激烈狂野的肢體纏綿即將展開——

  鈴……

  驀地,一陣鈴聲打破了屋內曖昧火熱的氣氛。

  兩人都僵了一下。高其野抬起使臉,微溫的眸瞥向放在桌面上的銀色手機。聽音樂聲……是總裁大人打來的。

  「你該接電話了啦!」丁芷芹推開他,微喘地跳下沙發,往後退了好幾步,努力拉開兩人的距離。

  昨晚,同樣的鈴聲響了無數次,顯然總裁大人很不滿他的愛將丟下公事蹺班的行為。

  「這傢伙,真是該死。」被挑起的慾望硬生生地被打斷,高其野生氣地低咒著他的頂頭上司。

  他倏地從沙發起身,做了幾次深呼吸,平復激盪的情緒。接著彎身抓起放在沙發椅背上的西裝,上前拉過她的手往外走。

  「我帶你去試裝,等我開完會後再回去找你,帶你去買一些生活用品。記住,在我開會的這段時間,你得給我乖乖待在店裡,不准溜回飯店去。」

  「你不能限制我的行動!況且我也沒有答應要搬來和你一起住……」她被他拉著走,幾乎要用小跑步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我既然作了決定就不會改變。」他霸氣地限制了她的行動自由。「還有——你擅自決定的假期到中午正式結束,十二點開始銷假上班。」這句話更是徹底地毀了她美好的五星級假期。

  叮噹!有人進到了咖啡屋內。

  「對不起,我們的營業時間還沒到。」沈檸輕柔的聲音從吧檯後傳來。

  「是我。」  丁芷芹身穿剪裁合身的米白色套裝,以及同色系的高跟鞋走進來。

  她開溜了!在自己還沒決定接受高其野的同居宣言之前,她需要一段時間好好仔細考慮。

  於是,她無視於高其野的警告,大膽地從服裝店溜走。她本來想先回飯店找大哥,順便拿回住處的鑰匙,可是怕高其野又直接間到飯店去擄人,只好先來這裡避避風頭。

  「哇,五星級的假期果然不同凡響,才放幾天假,連身上穿戴的衣物都變成名牌的哦。」安貝綺從廚房現身,帶著一臉刺眼的美麗笑容。「唷,才說羨慕你呢,可是你臉上那兩圈足以媲美貓熊的黑眼圈,真是嚇壞我了耶。」  她先是湊上前,接著又捂著胸口誇張地倒退兩步,佯裝受了驚嚇。

  「你可以去演戲了。」丁芷芹賞給安貝綺一記衛生眼,走進吧檯內,動手替自己煮杯咖啡。

  的確,她昨晚是沒睡好。因為高其野「打擾」了她一整晚,一直到天快亮才放過她。要命的!他的需索無度害得她現在不止體力透支,全身還酸疼不已。

  「大飯店的床不好睡嗎?還是你那個大忙人哥哥沒給你唱催眠曲,所以你睡不著?」沈檸也加人椰榆她的行列。

  「你們這兩個巫婆,可不可以放過我?」丁芷芹早就知道來這裡免不了又會被她們圍攻一頓;但她還是得忍耐,誰叫她沒地方可去呢?「我都快累死了,你們就饒我一命吧!」

  沈檸和安貝綺兩人互覷一眼。這妮子今天看起來怪怪的哦,她們很有默契地看了對方一眼。

  「看你精神這麼不濟,不會是你那位『五星級大哥』——達也先生突然狼性大發……」安貝綺湊了過來。

  「然後把你拉上他的床……接著就……」沈檸絕塵的身影也靠了過來,兩人配合得很好。

  她們兩個對了達也的身份非常懷疑。丁芷芹口口聲聲說他是她的親大哥,每年固定會回國來看她幾次。可是沈檸和安貝綺卻從來沒有機會證實,每次都只能眼巴巴地看著丁芷芹悠哉地去大飯店住總統套房,享受頂級的服務。

  就因為了達也總是神龍不見首尾,加上他出手闊氣,所以沈檸和安貝綺一直都對他們倆真正的關係存疑。

  丁芷芹抬起倦怠的素淨臉蛋,瞪視眼前兩個胡說八道的女人。「別瞎猜了!你們想看他是吧?待會兒就有機會了。」她不敢回飯店,只好約他到這裡見面。

  「五星級大哥』真的要來?」她們兩人的眼睛同時發亮,丁達也那個神秘客終於要現身了。

  叮噹!玻璃門在此時滑開來。三個女人的目光同時瞄向門口。

  「說人人到,你們滿意了吧!」  丁芷芹揚了揚眉,端著咖啡走出吧檯。

  丁達也身形挺拔,穿著一身正式的黑色西裝。他在接到丁芷芹的電話時,正好剛結束一場會議,一掛掉電話就立刻趕來這裡和她會合。

  安貝綺震驚地瞪著丁達也,嬌艷的美顏充滿難以置信的表情。天啊!這男人不但又帥又酷,眉宇之間還有股吸引人的落寞神韻。

  沈檸上下打量著他,撇開他那冷漠的氣質不說,在外貌上他的確和丁芷芹有幾分神似。

  「你還好吧?」丁達也憂心地看著丁花芹。

  「呢……還好,不用替我擔心啦。」丁芷芹心虛地吐吐小粉舌。想想她昨天失蹤一整天,就窩在高其野的床上幹壞事,實在挺心虛的。她完全把大哥忘了,想必他一定急壞了。

  「高其野有沒有對你怎樣?」丁達也的口氣。神情都顯得非常沉重。

  「沒、沒有哇——」  面對達也大哥的關心,她更心虛了,只好聳肩尷尬一笑。她看著那兩個正在偷聽的巫婆,兩個女人立刻作鳥獸散,各忙各的,不過耳朵還是豎得挺直的。

  丁達也深沉的眼神審視著她。「沒有最好,要不然我會宰了他。」他的黑色眸子閃爍著可怕的光芒。

  從昨天高其野嫉妒又充滿強烈佔有慾的行為來看,他可以想見,高其野和她之間不只是單純的上司與下屬的關係,而是有著男人對女人的情感。

  「達也,你可以告訴我,你和高其野之間究竟有什麼……呢……有什麼恩怨嗎?」  丁芷芹從來沒看過達也大哥這樣可怕深沉的一面。在她的面前,達也大哥永遠都帶著寵溺的笑意。

  「他沒提?」丁達也神情複雜,眉宇間有著淡淡的失落感。

  「他要是肯說,我還來問你幹嗎?」她想也知道,高其野那傢伙鐵不會對她吐露半句。「我們出去散散步,邊走邊聊吧!」丁芷芹瞥見那兩個女人又湊了過來,意圖竊聽,她索性放下喝了一半的咖啡,拉著丁達也往外走。

  「別把酷哥帶走嘛,人家還沒看夠呢!」安貝綺款擺腰肢,一路追到門口。

  和丁達也談過之後,丁芷芹終於明白高其野為什麼討厭大哥。

  原來高其野誤會達也大哥了,不過這也不能怪他啦,因為罪魁禍首是他那個玩弄達也大哥感情的姐姐——高其恬。

  原來高其恬當初接受達也大哥的追求是有目的的,她愛上了達也大哥的繫上教授。她和已婚的教授早就互相愛慕,卻因為礙於師生關係及教授的已婚身份,不敢公開戀情。

  於是達也大哥被她利用了,她成功地利用達也大哥替她隱藏了這分不被世俗容忍的感情。達也大哥一直被蒙在鼓裡整整三年,直到畢業前夕,才在一個偶然的巧合撞見了正在幽會的高其恬和教授。

  達也大哥向來是驕傲而狂妄的。他無法容忍自己深愛的女人欺瞞他的事實,當場揚言要對外公開兩人的曖昧關係。

  高其恬為了維護教授的聲譽,竟然當場拿刀割腕自殺,她激烈的做法嚇壞了達也大哥,也讓達也大哥認清她對他完全沒有感情的事實。

  那一晚,達也大哥在深受打擊之下黯然離開,把從未屬於過她的高其恬還給教授,獨自忍受心碎的痛苦。

  幾個星期之後,他聽聞了高其恬誹謗他惡意遺棄,導致她為情自殺的謊言,接著教授也因為妻子外遇而離了婚,然後便傳出他和高其恬因為同病相憐,而在互相扶持鼓勵下產生了感情的傳a。

  曾經在感情上受了重創的兩個人,大家當然不敢苛責他們,於是,她和教授的戀情很快地被接受,甚至得到了眾人的祝福。這真是一出完美的戲碼。

  聽到這樣的傳聞,被人加諸遺棄罪名的達也大哥只能默然地接受,然後在心狠狠的痛過之後省悟過來。

  女人從此對他而言,只是無關緊要的一件東西。

  「可惡,你也太倒霉了,竟然遇上這樣的事。」丁芷芹真為丁達也打抱不平。難怪他到現在對女人都不感興趣。歎,看來祖母大人這輩子要看到大哥結婚生子,恐怕不容易哦。

  丁芷芹跟著丁達也回到飯店拿回住處鑰匙之後,她沒有回家,而是直接殺到高其野的公司。

  現在她有更重要的事要辦,就是替達也大哥把誤會解釋清楚。

  電梯門在「叮咚」一聲後開啟。

  「呢……」丁芷芹抬腳邁進電梯的動作一頓,驚愕地對上正打算跨出電梯、一臉陰沉的高其野。

  「你可出現了。」

  哇!被他逮到了。看他一臉「不友善」的表情,丁芷芹出於反射動作,企圖轉身開溜。

  可是丁芷芹只來得及轉身,還來不及跨出半步時,高其野就像一陣風似的,猿臂一伸將她扯進懷中,迅速轉身跨進電梯。「別想逃!」

  丁芷芹被他困在電梯的角落,動彈不得。

  「呃……我沒有要逃跑啊!」剛才的舉動只是出於反射動作,她真的不是存心開溜。

  「我叫你在店裡等我,你又溜到哪裡去了?」高其野的黑眸瞇成細線,陰黑的俊臉俯近她。一小時前,他到服裝店還有飯店空跑了一回,結果氣極敗壞地回到了公司。他以為她自己回公司了,誰知回來又撲了個空,於是他又轉進電梯,打算再次出去逮人。

  丁芷芹瑟縮了一下,心虛地垂下眼睫不敢看他。「我只是到處去晃一晃。」

  「又晃回那傢伙的身邊了?」冷冷的聲音從他的口中吐出。

  「哪個傢伙?」她裝傻。

  奇怪哩,她剛才的勇氣到哪裡去了?她是來替達也大哥洗刷冤屈的,為什麼一見了他,所有的勇氣全都不見蹤影?

  「別給我裝傻!」他毫不留情地毯破她。

  「你是指達也大哥嗎?」她乾笑兩聲,抬起小臉偷覷他。

  他掃來一記凌厲的眼色。「你皮給我繃緊一點,晚點我再找你算賬,看我怎麼對付你。」他英俊懾人的臉龐掛著冷冷的笑意。他還得趕赴總裁辦公室參加另一場重要會議,所以暫時沒空處置她。

  「噢。」姣美的小臉浮上難色,晶瑩的眸子閃爍著算計的光芒,思忖著她是否該再一次開溜呢?

  高其野厲眸一掃,不必多費腦筋猜想,也知道她心裡在算計著什麼。

  叮咚!電梯門打開時,唐薇正好晃過經理辦公室前,高其野拉著她掠過唐蔽,一路往辦公室衝進去,把她丟進去後,高大的身影又走了出來。

  .甩上辦公室的門,他中氣十足的吼聲在門外爆開來:「唐薇,看好她。她要是跑了,你的工作也就不保了。」

  「啊——」門內的丁芷芹和門外的唐薇同聲哀嚎。

  丁芷芹在心中忿忿叨念著,高其野果然是小人一個,這下子她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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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發表於 2010-5-7 02:26:42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漂亮的花園裡揚起輕柔的音樂。從這座位於半山腰的氣派別墅的花園往下眺望,可以一窺都會的美麗夜景。別墅內衣香鬢影,名流雲集。

  丁芷芹讓長髮自然披瀉在肩上,啊娜嬌小的身段裹著一襲黑色削肩小禮服,薄紗材質的小圓裙長度及膝,細長的玉足穿著一雙黑色細跟高跟鞋。她姣好的臉蛋上了粉妝,呈現出成熟又揉合純真嬌俏的獨特氣質。

  她很美,很吸引人。當初他就是被她這種獨特的嬌俏韻味給吸引住。

  高其野一手拿著酒杯,和總裁陪著幾位來自國外的重要客戶圍聚成因,隨意閒聊、寒暄。

  他的目光總是會有意無意地穿過人群,尋找那抹嬌麗的身影。她似乎對吃特別有興趣,上一次在年終酒會中看到她時,她也是一副忙著進攻食物的樣子。不過,那次她在大啖美食之餘,還毫無節制地暢飲雞尾酒,今晚高其野特別叮囑過她,絕對不准碰含有酒精的飲料。

  到目前為止,她的確是聽話的,完全沒碰半滴酒。不過繞著她飛來飛去的那只「蒼蠅」實在令人討厭。

  高其野拿著酒杯的手倏地捏緊,原本彎著淺笑弧度的唇逐漸緊抿成直線,黑瞳由溫和轉為慍怒。

  「怎麼了?」總裁發現了高其野的異狀。他順著高其野注視的目光望過去,捕捉到一抹迷人的情影。

  他認得這個女孩,她是高其野親自欽點的秘書,這陣子公司傳言高其野和這女孩走得挺近的。

  「我先失陪一下。」高其野繃著下顎對總裁頷了頷首,然後朝著丁芷芹走了過去。

  「別對他太凶,他可是我的親兄弟。」總裁含笑看著他充滿怒氣的身影,搖頭失笑。

  他和高其野兩人是高中同學,在那段年少輕狂的日子裡,兩人幾乎是蓋不離焦,焦不離孟,感情比親兄弟還要好。他相信高其野會有分寸的。

  高其野高大帥氣的身形很快地接近那只「蒼蠅」。要不是顧及這只「蒼蠅」是總裁大人的親兄弟,他會毫不留情拿支蒼蠅拍來,一拍就把他給打平。

  「要不要來一杯雞尾酒或果汁?」年輕男人慇勤地替丁芷芹拿來點心,還熱心問她。

  「麻煩你了,請你給我……」

  「不用了。」高其野高大的身影站在他們背後,嗓音冷肅。

  「他又不是問你。」丁芷芹不悅地抬頭看著高其野。

  有人免費服務多好,不用自己親自動手,她可是很享受這種服務呢!

  高其野對她兇惡地揚了揚眉,要她閉上嘴。

  她不甘心地閉上小嘴,嗔怒地瞪他一下。

  「替美女服務是我的榮幸,我——」那男人身軀稍微僵住,然後回頭對高其野咧嘴笑了笑。

  「你可以滾蛋了!」高其野的俊顏滿是妒意,冷聲截斷他的話,銳眸掃向諸翰明那張刺眼的年輕笑臉。

  「好、好吧,那我……先到那邊去晃晃啊!褚翰明帥氣地聳聳肩,回頭對丁芷芹揮揮手。

  他的意思很明顯,他只是暫時退場,等一下還會再來。

  「那邊有很多和你年紀相仿的女孩,你要泡妞到那邊去,別再來這裡了。」高其野挑起眉,修長的食指朝左前方比了過去。

  像諸翰明這種十來歲的小毛頭,就該到兒童區去玩。

  丁芷芹順著高其野所比的方向看過去。這一看,她忍不住噗哧一笑。那裡的小女孩,年紀大都只有十二三歲左右。

  不過高其野的確說得有理,她看褚翰明大概也只有十八九歲,以他的年紀配那些小公主是挺適合的。

  「我還會再回來的。」褚翰明年輕俊俏的臉拉了下來。他揚起下巴動氣地向高其野挑釁道,他的年紀是不大,但高其野這樣取笑他實在太可惡。

  「那我勸你最好先去保個險。』」高其野勾起唇角回應道。

  在場的賓客當中,有幾位是保險業界人士,褚翰明想投保人身安全險的話很方便。他凌厲的眼神擺明告訴褚翰明,他要是敢再回來釣他的女人,他這條小命恐怕不保。

  年紀尚輕的褚翰明是生嫩了些。他被高其野冷冽的眼神一瞪,整個人立刻僵住。

  「我……才不會怕你的威脅。你可別忘了我的身份,你如果敢——」他強裝鎮定地對高其野低吼,可是心裡卻怕得要死。

  「我對你那高貴的身份沒興趣,要聊天回去找你親愛的哥哥聊,我想他一定很樂意跟你聊聊公事,或許他會更樂意把我Free掉,然後把你拱上『財務經理』的寶座。」

  聞言,褚翰明的臉色驟然一變。他最怕的就是這個了,他美好自由的人生正要開始,可不想年紀輕輕就被綁死在家族企業裡,然後賣命到老。

  「如何?」高其野的耐性告馨,他上前一步,打算親自動手趕走這只礙眼又聒噪的蒼蠅。

  褚翰明丟給高其野一記「算你狠」的眼神,然後便腳底抹油——溜了。

  算他識相——高其野嘴角冷冷地勾起。

  「你很討厭耶。」看著慇勤的服務人員被攆走,丁芷芹對高其野抱怨起來。

  「哦!說來聽聽,是怎麼個討厭法?」他挑起一道眉,雙手抱胸,俊顏刷上一層陰霾。她竟敢當著他的面和別的男人勾三搭四,他還沒找她算賬,倒先被她給討厭了。高其野斜睨著她,眼角微微抽動著。

  「就是很討厭。」她白他一眼,不理會他,低頭專攻她的點心。

  丁芷芹小嘴張開,一口又一口地吃著,高其野冷睨著她,臉色一直好不起來。「我警告你,你如果敢再和那個小子眉來眼去,我會打到你屁股又紅又腫,三天沒辦法坐椅子。」他鐵青著臉威脅她。

  丁芷芹勾唇一笑,毫不在意地說:「請便,這樣一來我反倒樂得輕鬆,乾脆請假在家休息,不用上班,多好!」

  她膽子很大喔!「你想得挺美的嘛!」高其野黑瞳一瞇,眼中射出危險的光芒。

  「就是呀廣她笑笑回應。

  她太清楚,高其野通常只是唬唬人而已啦。像前兩天她從服裝店溜走,跑去找達也大哥,他嘴裡雖然罵得凶狠,可是最後還不是捨不得動她一根汗毛,還很有耐心地讓她把他和達也大哥之間的誤會解釋清楚。

  想到這裡,丁芷芹的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

  不知道這件事,他想明白了沒有?從他聽完她的解釋後,他都沒表示半點意見。也許他心裡還質疑著……

  「皺什麼眉頭?東西不合你胃口?」他拉開椅子,在她面前坐下。冷漠的語氣瞬間轉為關心。

  看吧!他就是刀子口豆腐心。丁花芹在心裡竊笑著。「我想吃藍莓派、喝柳橙汁,你幫不幫我拿?」得了便宜還賣乖,丁芷芹得寸進尺地使喚他。

  高其野的臉上瞬間又滿寒霜,下巴抽動了兩下。「不幫。」

  「不幫是吧?那我找那個年輕的帥哥去,他一定很樂意——」她漾著絕美的笑容,從椅子起身,晶亮的星眸搜尋著諸翰明的身影。

  「坐、下!」他刷地起身,猿臂一展越過桌面攫住她的肩,將她按在座位上,緊瞅著她帶著挑釁的美麗笑靨。

  「我要去找……」她故意激他。

  「我幫。」高其野一臉不情願,起身走向長形餐桌。

  不出一分鐘,他回來了。手上拿著一隻小碟子,上頭有塊可口的派,另一手拿著一杯新鮮的柳橙汁。

  「謝謝。」他把點心、飲料擺到她面前,臉色還是很難看。丁芷芹對他展開甜美的笑容,起身摟住他的腰,「別老闆著臉嘛!來笑一個。為了答謝你的服務,我賞給你一個吻。晤……」

  「這是我應得的。」她話都還沒來得及說完,他的唇就落了下來,大手霸氣十足地扣住她的後頸,讓她的小臉微仰,溫柔深情地吻上那兩片誘人的柔軟唇瓣。

  遠遠的,褚翰明看見兩人毫不避諱的親密舉動,高其野狂妄的目光向他示威,讓褚翰明又氣又妒地別開臉。

  正當兩人吻得難分難解時,有人拍了拍他的肩。高其野不捨地放開懷中半醉的可人兒,丁芷芹則是雙腳虛軟,跌坐在椅子上。

  他倏然轉身,面對膽敢破壞氣氛的人。「是你——」他感到十分意外。

  「借一步說話。」丁達也銳利深沉的眼掃過高其野,一臉錯愕地看著星瞳迷濛,跌坐在椅上的妹妹。

  腦子呈現空白狀態的丁芷芹,並沒有發現丁達也的身影。她被高其野剛才那個放肆的熱吻給吻得暈頭轉向,一時回不了神。

  高其野略微移動身體,遮住了丁達也的視線。丁立芹的甜美嬌憨只屬於他一個人,就算丁這也和她的關係非比尋常,也不能偷覷那專屬於他的美色。

  「沒空。」他斷然拒絕了丁達也的要求,狂傲的眼神挑釁地盯著丁達也。

  丁達也無視於他的拒絕和那抹尋釁的眼神,大步走向一處隱蔽的樹陰。

  高其野先是微微一愕,然後滿臉不爽地跟了上去。啐!他在心裡低咒自己反常的舉動。

  『你相不相信我有辦法讓你永遠見不到她——」丁達也停下腳步,面無表情地回頭,銳利的眼神投向高其野,心機深沉的他,故意用這句話來試探高其野對芷芹的真心。

  聽了他這句話,高其野挺拔的身子僵了一下。

  丁達也將高其野的細微反應全數看在眼底。憑著他敏銳的直覺,他得到了一個挺滿意的答案。

  「如果你是來向我解釋『那件事』的話,我可以告訴你,我不會相信你所編造出來的謊言。」高其野冷冷地開口。

  丁達也堅毅的嘴角輕扯了一下,冷冷地斥道:「我不會為我從沒做過的事多費後看。」想必芷芹把所有內情都對他說了,但不管高其野相不相信,對他而言都無所謂。「我必須警告你,你最好別對芷芹動歪腦筋,更別妄想利用她來達成任何愚蠢的報復,要不然我絕不會放過你,甚至你們高家任何一個人。」他英俊魔魅的臉龐閃過一絲危險的神情。

  他心裡擔心的是,高其野親近丁芷芹究竟有何居心?!難不成是想利用她來報復他?!

  如果高其野真是這種居心叵測的小人,他會立刻帶芷芹遠走高飛,讓高其野一輩子都無法機會接近她。

  瞇起黑瞳,高其野的目光轉為幽邃凌厲。

  他仔細審視著丁達也沉著的表情和他說的話。有一瞬間,他差點要說服自己相信他是無辜的,他從沒背叛過姐姐的感情。

  「你最好馬上給我一句承諾。」丁達也向前一步,狂妄地要求高其野給他承諾。

  兩個身形同樣挺拔出眾的男人,此時正用不友善的眼神互相瞪視著。

  「她是我的,你休想帶走她。」高其野揚起下巴,強勢地宣告他的所有權:「你一輩子都休想從我身邊奪走她!」這不但是男人對男人的承諾,也是對心愛的女人絕不放手的宣示。

  「我會看著,你最好信守諾言一輩子。」丁達也得到頗為滿意的答案。他撂下話,帥氣地走出樹陰,朝正左右張望的丁芷芹走了過去。

  「達也——」見到大哥,丁芷芹驚訝地迎了上去,她一蹦一跳,帶著嬌甜的笑容來到他的身前。「你是來找我的嗎?」

  「我受了邀請,不來露一下臉說不過去。」  丁達也親密地將她攬進懷裡。他這個動作是故意做給高其野看的。想必高其野看了一定跳腳,想衝上前來將他碎屍萬段。

  果然,身後傳來了腳步聲。

  「我明天就回去了,今晚到飯店來住吧,陪我聊聊。」

  「好。」丁芷芹嬌憨地點頭,唇瓣嬌艷而微腫,嫩頰上還殘留著淡淡粉暈。看得出來,她正沉浸在愛情中。

  「不准!」高其野氣勢磅礡地厲喝一聲,挺拔的身影橫進兩人之間,丁芷芹被硬生生地從丁達也的懷裡拉回高其野的羽翼下。「你今晚只准待在我身邊,哪兒都不准去!」他霸道地說,大手緊扣著她的皓腕。

  被高其野拉著轉了一圈,丁芷芹頭暈了一下,隨即回過神來。

  「我就要陪達也,你管不著!」誰理他准不准。她無懼地迎上高其野的眼神,俏唇嘟起,大聲抗議。

  這可惡的傢伙把她吻得暈頭轉向後就失去蹤影,留下她一個人面對眾人取笑的眼光,這事她還沒找他算賬哩,他卻突然蹦出來,對她像個惡霸似的大吼大叫。

  「你休想!」他生氣地說,瞪了她一眼。

  「誰理你。」她像只勇敢的小雞,公然對抗野獸。

  丁達也揚起一抹微笑,俊眸掃過滿臉怒氣的高其野,他堅毅有型的下巴正狠狠地抽動著,關節隱隱發出嘎嘎的聲響。

  看得出那傢伙正忍著怒氣。

  「小芹,我們晚點見。」他踏著閒適的步伐走向主屋。他得去和宴會的主辦人打個招呼,順便寒暄幾句,因為在不久的將來,彼此將成為合作的夥伴。

  花園裡,輕柔的樂聲輕揚著……

  而小雞和盛怒的猛獸繼續對峙著……

  爭論後的結果,由丁芷芹贏得了勝利。

  高其野鐵青著一張臉,護送丁芷芹來到飯店和她親愛的大哥閒聊。

  他擺著一張臭臉,背對著丁芷芹和丁達也,站在起居室的落地窗前吞雲吐霧起來。

  從半小時前進人總統套房後,他就維持著那樣做然的姿勢作在那裡賴著不走。

  不過丁達也很清楚,高其野雖然刻意背對他們,裝作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但是卻豎直了耳朵,把他和芷芹的對話一字一句都聽了進去。

  高其野俊顏冷沉,不悅地瞪著窗外美麗的夜色。那傢伙要回加拿大就盡快滾回去,何必賴著他的女人聊天?而且盡聊些不著邊際、不切實際的話題。

  這簡直是浪費生命嘛2高其野不快地捻熄手上的煙,低頭看著塞滿煙屁股的水晶煙灰缸一眼,心裡很不爽快。他根本不必留在這裡陪這對兄妹浪費生命,他大可轉身走人。但腦子裡雖然這麼想,可是兩條腿卻怎麼也邁不開來。

  要走,他也得帶丁芷芹一起走,絕不能把她交給那個該死的丁達也。

  「呵——」丁睦芹像貓咪一般的呵欠聲,不斷從身後傳人他的耳朵。

  月光從敞開的落地窗照進室內,高其野頎長挺拔的身影沐浴在夜色之中,臉色愈來愈難看,這妮子明明都快要睡著了,還在硬撐。

  丁芷芹轉頭看著他和夜色相融的背影,掩嘴打了個呵欠,又吐出一聲軟綿綿的呵欠聲。

  「睡覺吧!」丁達也從沙發上起身,他已經換上一身舒爽的休閒服,淡藍色系的休閒服讓他整個人看起來不再那麼冷肅、不可親近。他的眼睛源向落地窗,敏銳地發現高其野原本僵硬的軀幹,因為他的話而動了一下。

  「我好累哦。」丁芷芹伸了懶腰,呵欠連連。嬌軀軟綿綿地倒向沙發,像小貓一樣,睠起四肢,窩在舒服的沙發椅上睡覺。

  「芷芹,別在這裡睡,會著涼的。」丁達也收回審視的目光,噙著詭異的笑容跨步向前。「我抱你進房睡。」他略微提高了音量。

  「嗯。」沉重的眼皮蓋住了美麗的星眸,她一秒也不願浪費,馬上會周公去了。

  高其野背脊一倡,立刻跑過來,搶先抱起了芷芹。

  他冷冷地看了丁達也一眼,眼神中充滿了佔有的意味。

  動作真快。丁達也無所謂地聳了一下肩,手插進口袋,信步走到高其野方才「罰站」  的位置,從口袋掏出精質煙盒,點了一根煙。

  「她的房間在左邊那一間。」他好心給了高其野指示。

  高其野抱著丁莊芹繞過沙發,走到玄關,打開門走了出去。他根本沒打算讓丁芷芹留下來。

  「你如果敢欺負她,我會讓你後悔一輩子。」在高其野走出門前,丁達也醇厚的聲音傳了過來,幽邃的目光對著窗外的迷濛夜色。他再次表明自己的立場,堅決的語氣宣告了他對丁芷芹的寵愛和重視。

  高其野在門口停下腳步,垂下眼,眷戀的目光落在丁芷芹的嬌美睡顏上。「我比你更重視她。更愛她,你的擔心是多餘的。我勸你倒是多擔心你自己,一旦我向姐姐求讓那件事,得到的答案不是你所編派出來的那堆謊言的話,我也會讓你後悔一輩子。」

  他傲然地丟下話,大步走出總統套房。

  「隨你便。」丁達也的聲音飄忽,那段前塵往事早已被他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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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7 02:27:01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午間休息時間,辦公室裡沒幾隻小貓。丁芷芹和唐薇窩在茶水間喝咖啡,窄小的空間裡瀰漫著咖啡香。

  「芷芹,你變美了幄。從實招來,是不是高帥哥的功勞?」唐薇觀察人微,一雙溜溜的大眼直盯著丁芷芹的臉蛋。

  「你羨慕死了是吧?!」既然她和高其野都住在一起了,丁芷芹也挺大方,一改先前的態度,不再強烈否認兩人的關係。

  不過,這種坦白的態度僅止於對親密相交的好朋友,像這種辦公室戀情,其實還是不承認為妙,免得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你承認了?丁芷芹,我真是太羨慕你了,憑你這種『蠢蠢』的中等美女,竟能釣到高經理那樣的超級無敵大帥哥,喔——上天怎麼這麼不公平?!」唐薇興奮得哇哇叫。

  「我那裡『蠢蠢』了?」丁芷芹低頭喝了一口咖啡,賞她一記白眼。

  「腦袋呀!」唐薇比比她的頭。

  「我再怎麼蠢都比你聰明一百倍。」提到姿色,她承認自己只能算是中等美女。可是說她腦子蠢,她絕對堅決否認到底。

  「嘿,你口氣別這麼沖嘛!」變瞼了喲!唐薇帶著笑意覷著她。「是不是高帥哥中午失約,沒陪你吃飯,你生悶氣呀?」她屈肘撞撞丁芷芹。

  午餐前。她偷聽到高其野跟丁芷芹的談話。聽說大帥哥突然被總裁徵召去和幾位重要客戶吃飯,讓了花芹一個人落單了。

  丁芷芹撩起散落在肩上的髮絲,兩道漂亮的細眉輕揚,對唐藏咧嘴笑了笑:

  「你錯了,我可是樂得很。」高其野不在,她落得輕鬆,要不每天被他黏得緊緊的,她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你的話很怪異噢?」唐薇搞不懂她的想法,疑惑地瞧著她。

  「喝你的咖啡,別人的事少管。」她一手叉著腰,給了唐薇一記警告的眼神。

  「我哪敢管啊,要是哪天你真成了經理夫人,記仇地狠整我一頓,那我可是要吃不完兜著走唆。」唐薇收到她的警告,閉上了嘴,專心喝她的咖啡。「呃……我肚子不舒服,去一下洗手間。」她放下杯子,便一溜煙跑掉了。

  「唉呀,我忘了告訴你,我在你的咖啡裡加了瀉藥。」丁芷芹打趣地說道。沒想到唐薇腿雖然短,可是跑起步來還挺快的。

  丁芷芹轉身取來咖啡壺,又替自己倒了一杯咖啡。

  後方傳來高跟鞋敲打地面的細微聲響。丁芷芹轉回身,視線落在門口那抹優雅美麗的身影上。

  「原來你在這裡。」張芬芬尖美的下巴微揚,優雅地扶著門框站立,身形高挑修長,一副氣勢凌人的模樣。

  「張副理找我有事?」  丁芷芹困惑地眨了眨星眸。聽張芬芬的口氣,好像是專程為找她而來的。

  「高經理帶你出席晚宴?」張芬芬難掩一臉妒意,看著她那張純美的天使臉龐。

  傳聞昨天晚上高其野帶丁芷芹出席公司所舉辦的一場重要宴會,席間兩人狀似親密,同進同出。一聽到這個傳言,向來自視甚高的她,一時氣不過,立刻上來找當事人求證。

  她真是不懂,高其野怎麼會選擇丁芷芹這樣的小女生?他未免也太沒眼光了。

  「是呀!」丁芷芹聳聳肩,這是事實,她沒必要否認。

  她承認了。張芬芬嬌美的五官有點扭曲。

  「你憑什麼身份出席這種重要的晚宴?」一時之間,她失去了平日優雅的形象。

  丁芷芹驚愕地看著她。原來再怎麼優雅的女人,也有生氣難看的一面。

  「這……你應該去問高經理吧!是他命令我陪他出席的,我沒有拒絕的餘地。」她再怎麼單純,也看得出來張芬芬在嫉妒,索性把責任全推給高其野。

  「我會的。不過,我警告你,高經理和我的關係,不是你這種小角色可以破壞得了的,上次我和高經理到香港出差時,已經互相表示過愛慕之意了,你休想介入我們。」氣極敗壞之下,張芬芬開始失去理智,胡言亂語起來。

  她顯然還搞不清楚狀況,一徑以為了芷芹和高其野還處於拉拉小手、親親小嘴的階段。她若知道兩人已經同居,就沒那個膽量編出這種謊話了。『他對你表示什麼?」丁芷芹勾著杯耳的手指微微鬆開,杯子差點掉了下去。張芬芬的話讓丁了芷芹聽了很不「爽快」。高其野和張芬芬到香港出差已經是一個星期前的事了,他既然有意追求張芬芬,幹嗎還來招惹她呀?

  「我和高經理之間的事,你沒資格知道太多。」張芬芬高傲地揚起下巴,轉身離去。

  丁芷芹瞪著空蕩蕩的門口,黛眉微蹙,星瞳閃過慍惱的光芒。

  「喔哦,情敵終於找上門來了,我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的。」唐薇出現在門口,她學著張芬芬倚門站立的姿勢。

  丁芷芹沒理會唐薇,螓首低垂,沉默地喝著咖啡,低垂的眼睫掩不住失落。

  「人家都講得這麼清楚了,很明顯,高帥哥腳踏兩條船喔,這……你打算怎麼辦?」在替好友感到生氣之餘,唐薇心裡衡量著丁芷芹和張芬芬這場感情爭奪戰的勝負。呃……她很不夠義氣地認為,丁芷芹壓根兒比不過人家,張芬芬鐵贏的啦。

  「不怎麼辦,就喝咖啡嘍。」她微側著頭,對唐薇挑了挑眉。

  純美的臉龐瞧不出一絲心事。可她心裡頭卻想著——。

  高其野這混蛋,他既然敢這麼做,那她就來如法炮製一番,看看誰比較厲害?!

  結束餐會後,又陪客戶去工廠走了一趟,回到公司已快接近下班時間了。一進公司,高其野便撞見了這令人生氣的一幕。

  他臉色陰沉,瞪著那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死小鬼——褚翰明。

  褚翰明正自以為帥氣地靠在丁芷芹的辦公桌旁,和她狀似親密地聊天談笑。

  而那女人竟然還笑得花枝亂顫,一副沒見過男人的飢渴表情。

  「怎麼了?」總裁大人隨後來到他的背後。

  高其野高大的軀幹僵硬無比,他默默不語,刀刃般銳利的目光筆直射向談笑中的兩人。

  總裁大人的眼光順著高其野的視線落向助理辦公室內,訝然地發現,他那位從來不肯走進公司大門一步的弟弟,竟然出現在他的眼前。

  不過,照眼前的情況看來,這傢伙是來泡妞的,而且很不知死活泡地是別人的妞。

  「我建議你,把那傢伙送到美國去深造如何?」高其野咬牙切齒地說。褚翰明那只不安分的手,竟然該死地放在她的肩上。

  「這個建議不錯。」總裁不置可否地挑起眉,「不過,我得提醒你一句,照眼前這情形看來……一個巴掌是拍不響的。」

  他的意思是,高其野不該只怪罪他可愛又純情的弟弟。他那可愛又迷人的小情人也得負一半的責任哪。

  聞言,他剛毅有形的下巴抽動了兩下。「謝謝你的提醒。」

  「進去吧,我可沒時間陪你在這裡罰站。」

  高其野僵硬地拉開長腿,帶著一身怒氣走進他的辦公室。

  要不是礙於和總裁有要事商討,他鐵定馬上衝過去揪回那個背叛他的蠢女人。

  「喂,有人臉色很難看喔。」唐薇跑過來提醒丁芷芹。

  丁芷芹得意地回了她一句,「管他的!」她就要氣死他,誰叫他那麼花心,竟敢腳踏兩條船。

  「他氣死最好。」褚翰明也跟著出了一口怨氣。前晚宴會結束後,他看見丁芷芹上了高其野的車,兩人親密離去,他以為他已經沒有追求佳人的希望了。可是今天他卻意外接到丁芷芹的電話,立刻飛車趕來公司赴約,賣力討她歡心。

  「你們兩個還真是同一鼻孔出氣。」唐薇真同情高其野,想必他現在在裡頭一定氣炸了吧!「你不怕他出來扁人哦?」看唐薇一臉擔心,顯然不大清楚褚翰明的身份。

  「他不敢。」褚翰明狂傲地說。有老哥在裡頭坐鎮著,高其野才不敢動他呢!

  「是嗎?」唐薇不信。

  「他沒那個膽。」丁芷芹美眸閃動,嬌憨的臉龐對上褚翰明洋洋得意的眸子。

  「要不要出去?」她的笑容甜美又迷人,讓褚翰明一時間看傻了眼,心動地提出邀約。

  「現在?」丁芷芹驚呼一聲,她膘了一眼那扇緊閉的門板。

  「反正離下班時間只剩半小時不到,我必須趕在我哥出來找我麻煩之前,先溜掉才行。」

  「走吧!」考慮半秒之後,她答應了。抓起皮包就跟褚翰明「私奔」了。哼!就讓高其野活活氣死吧!

  「喂,你們兩個——」唐薇愣愣地看著兩人從她眼前「咻」地消失。

  糟了!丁芷芹這一走,她該如何向經理大人代?他鐵定會找她開刀的啦!唐薇垮著小臉,為自己即將受到的無辜波及感到非常、非常的擔心。

  「丁秘書,你給我滾進來。」好不容易送走總裁,高其野震耳欲聾的吼聲從辦公室裡傳了出來天啊!猛獸出問了。正收拾著資料、準備下班落跑的唐薇,臉色丕變。

  「丁秘書,你耳聾了嗎?」不出幾秒鐘,吼聲又傳了出來。

  「呃……經理,丁秘書她、她早蹺——不是,是早下班了。」唐薇認命地走到辦公室前,隔著門戰戰兢兢地開口。

  「你說什麼?」厚重的門板在下一秒被用力拉開。

  一張黑臉探了出來,銳利陰沉的眸子往丁芷芹的辦公桌掃了過去——很好,竟然沒人。

  唐薇害怕地退了兩步,囁嚅地說:「丁芷芹,她下班了啦。」她真是倒霉。

  「我沒允許她下班,她竟然給我溜了。」高其野頭頂簡直快冒出火了。「她跟那個該死的傢伙一起走的?」他的神情陰惻惻,隱隱閃著危險的光芒。

  「我不大……」她訥訥地回道。

  「嗯?」高其野凶狠的目光落在唐薇的脖子上。

  唐薇感覺脖子一涼。他的眼神明白警告她,如果她敢說謊的話,他第一個宰的人就是她。

  「是、是呀!她和那個該死的傢伙在半小時之前就溜了。」為了保命,唐薇很不夠義氣地出賣了朋友。「其實她會這樣做是有原因的,是張副理她……」她把中午發生的事全盤托出。

  「很好,謝謝你誠實的通報,我會記住的。」砰!門板用力關上。

  「呢……不客氣,這是應該的。」唐薇苦笑地僵在原地,目送冒火的猛獸離開。

  高其野帶著一身怒氣,往總裁專屬電梯走了過去。

  張芬芬竟敢挑撥離間,真該死!而褚翰明敢覬覦他高其野的女人,他將會死得很慘。

  挺拔偉岸的身影消失在電梯門後,他搭著電梯上頂樓,準備去威脅「親愛的」總裁大人,非要請總裁大人大義滅親,揪回那個不知死活的傢伙不可,否則他就把公司給掀了。

  「我慘了……」褚翰明哭喪著臉。他生平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大哥拿公事來壓他。

  他頓時陷人天人交戰,內心掙扎著是要把了芷芹送回公司然後落跑,還是自己回去領罪?

  「高其野找上你了?」正大啖著海鮮面的丁芷芹,懶懶地看了諸翰明一眼。

  「他找上我哥,我哥找上了我。」看著眼前的牛排,他一點胃口都沒有。「呢……我、……」

  「說呀!」她的小嘴裡塞了滿滿的食物。看他為難的臉色,丁芷芹明白這個傢伙想棄她於不顧了。

  「我想……先走一步,可以嗎?」
  果然。「好呀!你買完單就可以走了。」玩也玩夠了,她賺到一頓也算不錯了,總不好意思再害他墜人萬劫不復的地獄。

  褚翰明如獲大赦,馬上衝到櫃檯買單走人。他擔心萬一動作太慢,就要遭到大哥和高其野聯手圍捕、追殺了。

  溜得真快,丁芷芹失笑地搖頭,聳了聳肩,繼續進攻她的美食。

  等她慢條斯理地吃完盤子裡的食物,拿起紙巾擦擦油膩的小嘴時,對面原本空蕩蕩的位置突然被人給佔據了。

  來得可真快。丁芷芹懶懶地看著他——哇幄!俊容黑了一半。

  「你是存心的。」高其野雙手抱胸,臉色陰霾地瞪著她。他很生氣,不管張芬芬說了什麼,她都應該先向他求證,而不是這樣故意勾搭別的男人來氣他。

  「是又怎麼樣?」她哼了一聲。丟下紙巾、抓起皮包起身就要走了。

  他跟著起身,猿臂一展將她扯回身邊,摟住了她。

  「不要碰我,我討厭你廣她想甩開他。像他這種花心大蘿蔔,她不屑和他交往。先前被他佔去的便宜她認了,但從現在起,她絕不讓他跨越雷池一步。

  「你竟然敢說這種話?」高其野盤聚在胸口的怒氣衝上喉嚨。

  「嘴巴長在我身上,我有什麼不敢的?」她挑釁地頂回。

  「我看也是,你是沒什麼不敢的。」他勾唇逸出一聲冷笑。陰鷙的黑眸緊盯著她,他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好好地懲罰她一頓。

  丁芷芹被他看得很不自在,他的眼神挺嚇人的。

  「你想怎樣?不要一直盯著我看。」她艱澀地嚥下口水,手心冒起汗來。

  原來她還知道怕啊!「讓你自己選擇,要就地正法,還是回去關起門來清算。」高其野傲然抬起頭,很仁慈地給了她選擇的機會。

  「我、我……我要回家,是回我自己的家。」她鼓起勇氣把話說出口,決定從現在起跟他分道揚鑣。

  想回去當縮頭烏龜?「門、都、沒、有!」高其野回以她一句失去耐性的低吼。扣住她的細腕,拉著她往前衝。

  這妮子簡直是存心氣死他,看他回去怎麼整治她。哼!

  人家小說裡的情節都是這樣寫的——

  憤怒的男主角為了嚴懲不信任他的女主角,都是把她丟上床,然後狠狠地歡愛一回,把她體力搾乾以示警懲。

  丁芷芹也一直以為高其野會這麼做,可是他卻出乎意料地,碰都不碰她一下。一回到他的住處,她就被冷落在床上。

  他在她面前來回踱步,很生氣地指著她的鼻尖咒罵。

  他都罵快一個小時了,丁芷芹慚慚愧又懊悔地低垂著小臉,不敢看他。

  「你倒是給我回答呀——」可怕的聲音又飆了過來。

  「對不起,我不該相信張芬芬的話,我知道錯了啦。」她扁著小嘴,小手緊抓著被單的一角,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怕被他可怕的眼神給射死。

  「知道錯了,嗯?」他雙手抱胸,「啪」  的一聲跳到床上。

  丁企芹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你——要幹嗎?」她反射性地抓過被單蓋住自己的身體,杏眸戒慎地看著他。

  看看她那樣子,活像怕被他給侵犯了似的。高其野原本就難看的臉色,更是變得鐵青。就算他想幹嗎,看到她害怕的樣子也沒興趣了。

  「睡、覺。」他咬牙切齒。躺平在床上,然後側過身,負氣地背對著她。

  丁企芹瞪著他寬闊的背,不敢輕舉妄動,生怕又惹毛他,再討來一頓狠罵。過了好久,她才敢屏氣躺下,學他翻過身,兩人背對著背。

  高其野原本緊閉的眸倏地張開——這蠢蛋,連點安撫的動作都沒有,竟然真的躺下去睡她的大頭黨。可惡!

  他生氣地翻身,精健勁瘦的軀幹往前方挪移,堅硬的胸膛貼上她弧度優美的背脊。接著健臂一伸,摟抱住她的細腰,將她拉向自己。

  他緊緊貼著她,毫無一絲縫隙。

  「你這個……蠢蛋。」下巴靠在她的後頸汲取她的髮香,他低吼一聲,語氣不再憤怒,有的只是溫柔。

  丁芷芹困惑地眨了眨眼,他灼熱的氣息燒灼著她的頸。

  「你……不是要睡覺了嗎?」  她含羞帶嗔地問。

  「睡得著才怪!」他忿忿地應道,張口咬了一下那嫩肌玉膚。

  「痛耶……」她細抽了一口氣,嬌軀往他懷裡縮去。

  他乘機摟緊她,像是想將她揉進身體一般。「你誤會我,我的心更痛。」他又咬了一口她的香嫩。

  「別咬了,真的很痛啦。」她哇哇叫著。

  「怕被咬,就主動做點事來安撫安撫我。」他低沉地笑開,笑聲震動胸腔,傳到她身上。

  「要做什麼?」

  「隨你。」

  「幫你捶背?」

  「不要。」他拒絕這種不關痛癢的服務。「你明知道我要的是什麼。」暗示得夠清楚了吧?

  「我不知道耶!」丁芷芹的星眸眨了眨。她故意裝傻,然而紅色已爬上粉腮。

  「不知道?那我就示範給你看一遍,然後再讓你如法炮製一回。」他像只飢渴的大野狼,翻過身,將她壓在健碩有力的身下。

  「啊……」她尖叫著想逃,可是……來不及了,他的唇已經擄獲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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