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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季葒]真情拿鐵【咖啡戀曲3】[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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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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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情拿鐵【咖啡戀曲3】 作者:季葒

乍見沈檸,褚翰鍚平靜無波的心便因她而產生悸動。
可是在她的眼裡,他彷彿就像空氣一樣平淡無奇,
任憑他再怎麼舌燦蓮花,遇上她也只能舉白旗投降。
更令他氣餒的是,他只不過想上她的住處喝杯茶,
她卻像堅守「四行倉庫」似的,硬是把他擋在門外。
好不容易讓他再次遇見她,訂下了「咖啡之約」,
這次他得看緊一點,免得又被她溜掉了……

來吃「相親飯」的人不是受到父母逼迫,就是損友威脅,
可是沉檸怎麼覺得他似乎很樂在其中的樣子?
況且他早就「名草有主」了,竟敢來招惹她,
還死皮賴臉地想品嚐她煮的咖啡和特製的餅乾?
也好,她正愁找不到願意讓她荼毒腸胃的傢伙呢,
既然有人自願當「白老鼠」,她也樂得好好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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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7 02:36:38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夏日正午,艷陽高照,耀眼的光芒照得人原本悠閒的心情都顯得煩躁了。

  一輛頂級房車從前方的路口轉了過來,駛進一家餐廳附設的停車場。

  褚翰錫帥氣利落地下車,反手關上車門,刺眼的陽光被隔絕在他挺直鼻樑上所掛的黑色墨鏡之外。

  他高大修長的身軀邁開步伐,直朝對街的餐廳走去。

  天氣很熱,曝曬在陽光下不出一分鐘,馬上就汗流浹背。他原可以悠哉地待在辦公室裡享用精緻的外送餐點,可是一通臨時的催命電話,卻讓他不得就離開舒適的辦公室,頂著在大太陽來赴約。

  這是一間頗富盛名的湖南料理餐廳,古色古香的裝潢,配上綠竹,流水的人工造影及古典樂曲,營造出優雅的用餐氣氛。

  褚翰錫整一整領帶,拉了拉西裝的上擺,拭去額前的幾滴汗珠,瀟灑的走進餐廳裡,領班隨即替他帶位。

  他是臨時應「凱爵集團」的總裁丁達也之邀,充當救火隊,前來赴這個約會,聽說對方是個氣質出眾的大美女。

  不知道丁達也所言是真是假,也只有親自前來鑒定,才能得到答案。

  褚翰錫抬眸看著微掩的門板上鏤刻著「竹苑」兩個字,看來是一間隱秘且雅致的高級包廂。

  「褚先生請進,沈檸小姐已經到了。」

  「謝謝。」他向服務生頷首致意。

  沈檸?這個名字他好像聽誰提起過,只是一時想不起來。

  算了!反正現在他只要把門打開,就知道對方長得是圓是扁了。

  他緩緩地推開了門,一抹清妍絕俗的身影霍地映入他的眼簾。

  原本背對著門的美女翩然轉身,大方相迎。「嗨——」

  隨著她轉身的動作,長及腳踝的裙子劃了個圓弧,美麗的嘴角彎起一個漂亮的微笑。

  「沈小姐,初次見面,我是褚翰錫,請多指教。」

  丁達也說得沒錯,眼前果然是一位氣質出眾的美女。他的心陡的漏跳了一拍。

  怪異哦!他已經有好久沒有感受過這種「悸動」的感覺了。褚翰錫一雙黑色的眸子仔細打量著眼前的美女。

  她有著一張迷人的瓜子臉,細長的單鳳眼,俏挺的鼻樑,豐潤卻小巧的嘴兒,肌膚嬌嫩雪白,穿著一襲充滿普賽風味的衫裙,雖然不是他所青睞的那種美艷型女子,卻另有一番韻致。

  沈檸雙眼含著笑意,迎上褚翰錫注視的眼神。

  她原本擔心今天的對象會不會是個讓人作嘔的二百二,沒想到是這麼個英俊瀟灑,風度翩翩的帥哥。

  只是,像他這般外形搶眼,氣勢不凡,看似精明無比的男人,怎麼肯乖乖走進她繼父大人設下的圈套?像她的繼父這種惟利是圖的商人,只想借她的美色為他的公司謀求利益,因此一再安排她和商業界的新生代相親,吃飯。

  她的繼父大人眼光還不錯,只不過這個姓褚的男人嘴角老是噙著一抹自命不凡的笑痕,讓人看了就覺得礙眼,好像以為他只要對女人眨眨眼,勾勾手,女人就會自動投懷送抱。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前來赴約的應該是一位丁先生才對。」沈檸揚起細細的柳眉。脂粉未施的美顏上總是綻放著笑容。

  眼前這位褚先生具務十足的領袖氣勢,不像是丁達也手下的主管或是特助之類的小職員。

  「的確是,不過丁先生有要事走不開,由我代替他來赴約。」她會因此感到失望嗎?褚翰錫沒來由地想知道她的感覺。

  太詭異了,他竟然會在意一個陌生女人的想法。

  「喔。」櫻唇吐出一聲無意義的單音,回應他的話。

  想必那位丁先生的處境也和她一樣,都是逼不得已。不過對方比較有氣魄也相當率性,不想赴約就索性不來了,乾脆找個人頂替。

  「可以請問一下,你的意思是——」褚翰錫雙手盤在胸前,也學著她挑起雙眉。

  「正合我意。」

  「正合你意?」他更糊塗了,目光凝視著她含笑的瞳眸。

  褚翰錫大膽地揣測,難不成眼前這個美女對丁達也沒能赴約鬆了一口氣,反倒對意外出現的他留下了好印象,所以他的出現正合了她的意?

  「既然男主角沒出現,我也不必再浪費時間,我還有事要忙,褚先生就留下來自己用餐吧,我先走了。」

  眼看她裊娜飄逸的身影從他面前走過,褚翰錫的臉黑了一半,額上出現了幾條黑線幾乎從額頭延伸到下巴。

  「慢,慢著。」他伸手捉住她纖細的手臂。

  「嗯?」

  她回眸笑著問他,幾撮柔軟的髮絲掠過他鼻前,誘人的髮香令他感到一陣迷炫,有幾秒失神。

  「有事嗎?」這男人真耐看。飽滿的寬額,深邃炯亮的黑眸,挺直的鼻樑,厚薄適中的嘴唇,雖然算不上是造物者的神跡,但也夠帥的了。尤其是他身上所散發的魅力,絕對可以讓女人神魂顛倒。

  「既然來了,何不就留下來一起用餐?」他的萬分之一秒內迅速回神,隱忍著怒氣,暗暗吐了一口氣,

  拿出彬彬有禮的風度,邀請她留下來共同用餐。

  「不了,我很忙。」她用她一貫溫柔的嗓音拒絕了他。

  接著趁他失神時,輕易地掙開他的鉗制緩緩地步出包廂。

  待褚翰錫回過神來,那抹清麗動人的裊娜身影,早已失去了蹤影。

  「該死的!」飄散著淡淡香氣的包廂中,只剩下他的低咒聲。

  褚翰錫快步追了出來,在餐廳門外追上了沈檸。

  追逐女人這還真是破了他的例,向來只有女人兜著他轉的分。

  「沈小姐,請等一下。」他站在她面前,扯了扯過緊的領帶。

  「褚先生用完餐了?」沈檸淡然抬眸,對他用餐的速度之快感到訝異,竟然只花了短短不到一分鐘的時間。

  菜都沒上,他吃什麼?她顯然是在跟他裝傻。

  「還,沒。」聲音從齒縫裡竄出。

  「喔。」她的櫻唇圈成圓形,又發出一志毫無意義的單音,之後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褚翰錫一時愣住了,不曉得該如何把話接下去視線直直地和她清澈的星瞳相接,見她用著明亮純淨的雙眸看著他。

  他被她看得不知所措,瞥開目光,感到有點挫敗,緩慢地說道:「我也要離開,可以送你一程。」他很君子地提出建議。

  可是這個提議,卻被她抹黑成好像對她存有不良意圖似的。

  「不必麻煩了,我搭十一路公車就好。」她的聲音輕柔好聽,即便是拒絕的話都說得令人感到心曠神怡。

  他大概是瘋了,被女人拒絕竟還感到這麼「爽快」。

  見他一個人自歎自棄的,沈檸也不打擾他,兀自轉開了身,往前方走去。

  他納悶地看著她往公車站牌的反方向走去。她不是要坐公車回家?難道她在耍他嗎?或者這是她拒絕男人的一貫手法?

  「沈小姐,你好像走錯方向了,公車站牌在我的後方,你繼續往前走恐怕找不到你的十一路公車站牌。」他好心「提醒」她,心裡卻對她的拒絕恨得牙癢癢的。「錯過了公車就不好了。」

  沈檸停下腳步,美顏微微一側,似乎在想,難道他不懂「十一路公車」的意思?忽然莞爾一笑。

  從沒見過這麼蠢的男人,粉肩微微顫動了起來。

  他瞪著她顫動的肩,很意外,很不爽快地發現,她在笑他?!

  他做了什麼蠢事讓人發笑了?褚翰錫的俊容蒙上一層陰霾,黑瞳直瞪著她纖弱得幾乎禁不起風吹的身影。

  他的視線緊盯著她,有如芒刺在背,讓人想忽視也難。沈檸翩然轉過身來,黑底白花的長裙飄動了幾下。

  外表看似沉穩的褚翰錫,心又怦怦跳了兩下,顯然她很輕易地就能勾動他的情緒。

  她含笑看著他。一陣風拂過,稍微吹散了他梳整整齊齊的短髮,他這模樣看起來狂野瀟灑。嗯——還挺迷人的。

  「褚先生,我所指的十一路公車是我的雙腳,我就住在前面那條街上,步行三分鐘就到了,而你身後的公車站牌上並沒有『十一』這個號碼。」他若不是太蠢,就是太沒有幽默感了。

  碰巧路過的幾個小女生,把他們之間的對話全聽去了,一群人掩嘴笑了起來,眼睛還不時偷瞄著他。

  「連十一路公車都不知道,笨蛋一個——」女孩們的耳語帶著恥笑。

  笨蛋?!他不但被人晾在大太陽底下不理不睬,還被一群小女生恥笑,這讓褚翰錫的俊臉立刻浮現窘迫的豬肝色。

  沈檸挑了挑細長的柳眉,臉上掛著無害而純美的笑容,可是卻掩不住眼中一閃而逝的狡黠光芒。

  就算她想掩飾,可是他卻看得非常清楚。他寒著臉,邁開長腿,大步朝她走了過去。

  「我送你過街。」不給她拒絕的機會,褚翰錫強拉著她往對街走去。

  「不必了。」

  精銳的眸掃了過來,毫無風度地狠瞪她一眼,彷彿是在指控她——她讓他出糗了,所以活該被他纏住。

  好嘛,好嘛,他要送就讓他送嘛!反正她住的地方向來門禁森嚴,住戶守則第一條就是「男賓止步。」

  她那位老處女房東絕對不會准他踏入一步,這男人如果想找借口上樓喝茶的話,恐怕不是那麼容易。

  ※※※

  安貝綺和丁芷芹窩在吧檯內竊竊私語,兩雙眼睛更三不五不時地朝沈檸所在的地方望過去,不曉得在說些什麼。

  沈檸專心地挑選著咖啡豆,不想理會她們。

  她們三人是多年好友,交情十分深厚,甚至還事伙開了一家咖啡店。

  這兩個女人最近幸福得不像話,她不用多想,也知道這兩人一定正在談論她們的男人。

  不過,這回她猜錯了。這兩個女人的談話焦點正是她沈檸。

  「沈檸,你想不想找個男人來談個戀愛?」安貝綺沒來由地丟了一個問題給她。

  「沒想過。」她很乾脆地回答。

  「我和芷芹都名花有主了,你看了難道一點都不心動?」若不是太瞭解沈檸的感情觀向來淡薄,她鐵定會懷疑她的性向。

  「一點也不。」這兩個女人幸福的讓人嫉妒她又不是沒看見,不過看歸看,羨慕歸羨慕,她可一點都不想傚法她們。

  沈檸的答案一如她們所預期,一點也不令人感到驚訝。

  安貝綺朝天花板翻白眼,她實在說不下去了,於是她推推丁芷芹的手,示意她接話。

  「呃——有機會你應該認識一下男生。」

  「我都這把年紀了,對男孩子沒興趣。」她可不想殘害國家幼苗,「不過,要是我哪天喝醉了,被男生拐騙上床的的話,那就另當別論!」

  丁芷芹臉頰轟然燙紅,沈檸分明在損她嘛!

  「拜託,說得好像你年紀多大似的。」安貝綺不覺抱怨。她們三個人的年齡差不多,不過才二十來歲。「芷芹指的是身心成熟的『男人』,她只是用詞比較含蓄而已。」

  「被高其野調教了那麼久,還懂得『含蓄』?看來高其野得檢計檢討了,他的功夫可能還沒到家。」一陣揶揄的笑聲從沈檸甜軟的唇瓣逸了出來,她調侃別人的功力還挺高的。

  「巫婆。」丁芷芹罵了她一句,連耳根,頸子都紅透了。

  沈檸外表嬌弱沉靜,完全沒有殺傷力的模樣,真是騙死人不償命。

  「謝謝抬舉。」沈檸拿了一些新鮮的咖啡豆安貝綺。「來一杯咖啡吧!」

  磨好咖啡豆之後,安貝綺利落地煮起咖啡來。

  她取出一隻玻璃杯,先加入糖水,然後再倒入牛奶,最後利用一根拗成直角的小湯匙,先將咖啡倒入湯匙裡,再徐徐倒入杯中。

  這是為了讓咖啡產生立體的層次感,牛奶在下層,咖啡在上層,最再加入三匙牛奶泡沫。

  濃濃的奶香混合著咖啡香,在空氣中瀰漫著,沈檸伸出細白的柔荑,迫不及待地想拿起杯子,渴望快快品嚐一口風味絕佳的「拿鐵」。

  「想喝可以,得答應我一件事。」

  杯子突然被移開了幾寸,安貝綺的美瞳閃動著壞心的光芒。

  沈檸煮咖啡的手藝簡直差到家了,比丁芷芹還糟,所以長久以來她只有挑選咖啡豆,招呼客人的分,至於進駐吧檯這件事根本輪不到她。

  她嘴上聊的咖啡經比她煮出來的咖啡好太多倍了,她親手煮的咖啡,連自己都不敢品嚐,別人更沒膽喝。

  「看來丁達也把你調教得挺不錯的,你威脅人的功力更到家了。」沈檸回敬安貝綺一抹絕美笑靨,嗓音纖細嬌柔。

  「哪裡,承蒙你看得起。你到底要不要喝咖啡啊?」

  「好想喝哦,安貝綺的手藝最棒了!」丁芷芹在一旁喊著。

  丁芷芹一直以為沈檸的手藝和她談論的咖啡經一樣高超,可是自從上次被荼毒過後,她發誓,再也不喝她所煮的黑色液體。

  「你說吧!」形勢比人強,沈檸只能選擇屈服,誰叫她「技」不如人。

  「呵呵呵——」安貝綺招牌的巫婆笑聲在室內迴盪著。

  雖然安貝綺這次沒把腦筋動到她的頭上來,但丁芷芹每次聽見這笑聲都感到頭皮發麻。

  至於沈檸倒是無動於衷,她正等著接招呢!

  悉悉——嘰嘰喳喳——嘰裡呱啦——

  安貝綺和丁芷芹兩人又在交頭接耳了。

  「把那頭平板的直髮修出一點層次,然後燙成蓬鬆的大波浪如何?」這髮型再搭上沈檸的容貌,簡直糅合了古典美與野性美。安貝綺擅自在腦海中為沈檸做造型。

  「再穿上黑色細肩帶禮服,裙擺開高衩,哇!一定性感得令男人流口水。」

  「這——她肯嗎?」說真的,和沈檸認識多年,丁芷芹從沒看過沈檸的大腿。

  「臉上學要上點彩妝才行。」

  「你想,她會同意嗎?」她長這麼大,還沒看過沈檸在臉上塗過化學顏料呢!

  「她剛才不是已經同意了?」安貝綺拍了一下桌子。

  丁芷芹嚇了一跳。「那只是口頭上說說而已,她不可能會答應我們這麼荒謬的要求。」

  安貝綺以為單靠一杯咖啡就能讓沈檸來個前所未有的大變身,那怎麼可能嘛?!

  沈檸雖然哉地嘗著她的拿鐵,可是耳朵也豎得挺直的,把兩個女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你們兩個,別再癡心妄想了。」想在她身上動腦筋?還是別白費力氣了。

  「什麼?」兩顆快要粘在一起的頭顱倏然分開,共同轉瞪向她,表情狐疑。

  她們明明把聲量壓得很低,怎麼她還聽得見?

  「嗯,這杯咖啡真好喝。」蠢女人!講話這麼大聲,她不想聽也很難。

  哼!這女人把她的咖啡喝人精光後就想反悔?

  「沈檸,你不怕變肥嗎?」食言而肥,她明明答應在先的。

  沈檸好整以暇地輕啟唇瓣回道:「不賴呀,我正好想增胖。」然後勾著杯耳,緩緩地步向廚房,纖細的身影消失在布簾之後。

  「我就知道事情並沒想像中那麼容易,光靠一杯咖啡就想改造她,根本不可能嘛!」丁芷芹嘀咕著。

  「這巫婆怎麼這麼難纏?我家達也只要一杯咖啡就可以搞定了,她竟然不買我的賬。」安貝綺也跟著沒好氣地抱怨起來。

  「真的假的?達也大哥這麼好搞定?」

  「你認為我沒這能耐嗎?」悅耳的笑聲裡有掩不住的得意。

  「我是挺懷疑的——」達也大哥有這麼好說話就好了,那她和高其野的婚事也不會一再拖延——丁達也死也不肯點頭答應讓高其野娶她,為了這件事,高其野和丁達也的關係簡直形同水火。

  「你叫你家那口子來拜託我看看,或許我可以答應幫他在達也面前美言幾句。不過,前提是——他不能再阻撓我們三不五時的酒約。」只要她安貝綺出馬,一定萬事OK。

  「我會跟他說說看的——」丁芷芹心想,高其野打死也不會來拜託安貝綺,因為他最痛恨安貝綺「三不五時」約她出去喝酒了。

  「那——你可不可以順便幫我轉達丁達也一聲,請他管好他家那口子,別沒事找事做,在我身上動歪腦筋。」沈檸突然把頭湊近她們兩人之間。「截至目前為止,我對『男人』這種生物沒有多大的興趣。」

  「啥!誰理你?你個不守信用的女人,以後要喝咖啡自己煮!」安貝綺決定好好懲罰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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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7 02:37:02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豪華氣派的宴會廳,在水晶燈的投射下更顯金碧輝煌。身穿華服的社會名流穿梭在其中,笑語不絕於耳。

  鋪著白色桌巾的長形餐桌上,擺著各式各樣的蛋糕,慕斯,餅乾——大部分來參加酒會的人,尤其是女人,為了自己的身材著想,都不願意多靠近這張長桌一步,免得自己薄弱的意志阻止不了蠢蠢欲動的手指,硬是去偷拿一塊甜食來解饞。

  像褚翰錫今晚性感美麗的女伴,就是怕被甜食破壞完美身段的標準例證。她簡直視甜點為可怕的地雷區。

  「褚,陪我跳支舞好嗎?」他美麗的女伴——范絲蓮熱情地邀請他。

  范絲蓮是他商場上的好友之一,她有個既響亮又冗長的頭銜——「米蘭伯登時尚名品亞太區總經理」。今晚這聲宴會是她的父親,也是橫跨政商界的名人財經博士范平所舉辦的慈善募款晚宴。

  他和范絲蓮的交情還不錯,可是若要發展成情侶的關係的,恐怕要讓那些充滿期待的長輩們失望了,因為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通常只要是「必須」攜伴出席的場合,兩人都會聯袂出現,並以讓人以為好事近了的情侶姿態現身。

  這麼做還真是好處多多。最大的好處是可以替對方擋掉無數個「長輩的女兒或兒子」的糾纏,以及一些藉機親近他們的愛慕者。

  「親愛的,這真是鄙人的榮。」

  「你真受耍嘴皮子。」

  褚翰錫挽著喜歡調侃他的美麗女伴,外形登對的兩人優雅地進入舞池,親密共舞。不論是華爾滋,探戈,吉魯巴——兩人都搭配得天衣無縫。

  在眾人的目光中都被舞池裡的那對所吸引時,沈檸卻繞著長桌團團轉,手捧著精緻的白瓷碟盤,上面疊滿多種口味的餅乾和幾個蛋糕。

  纖瘦的她專挑這些高熱量食物下手,一點都不擔心身材會因為吃了這些點心而走樣,她大膽的舉動引來不少想吃卻以怕胖的女人又妨以羨的目光。

  褚翰錫的視線漫不經心地越過人如意,目光落定在沈檸的身上。

  只見她脂粉未施,穿著荷葉長袖絲衫,搭配長及腳踝的圓裙,看來這位充滿吉普賽風味的美麗女郎並未因場合而改變她的穿著。

  他從來沒想過,會和她再度相遇。他的心湖竟然因此起了小小的波動。

  褚翰錫的嘴角勾勒起一抹瀟灑自在的笑意,目光緊緊地追隨著她。

  「親愛的,你視線太露骨了喔!」和他共舞的女伴嬌嗔一聲,捶了下他堅硬的胸膛。

  這男人擺明了忽視她的存在,一雙狩獵的目光明目張膽地追著某個女人跑,這教她的臉往哪能裡擺?

  「對不起,失禮了。」他移回目光,輕啄了一下范絲蓮的芙頰。

  「給你一個補償的機會,立刻掩護我離開。」她在他耳邊小聲交代著。

  這模樣看似親熱無比,真羨煞旁人。不過褚翰錫卻一點也不覺得高興,他才剛發現獵物,卻被迫要離開宴會現場。萬一他不在場時,他相中的獵物被其他男人捷足先登了怎麼辦?

  「捨不得走?」范絲蓮還沒見過他對哪能個女人產生過如此強烈的興趣。

  「非得這麼急嗎?你是怕我被別的女人拐走,所以想先拐我上訂,把我綁起來?」褚翰錫惡意地挑挑眉,表情倏然變得無比邪惡,他是不想離開。

  「你想得美,我的訂從不讓人分享。」她輕捏了他的手背一下,嘟起紅唇說道。

  范絲蓮剛從日本出差回來,接著又馬不停蹄地從機場趕到這裡赴宴,簡直累壞了。她打算在這場慈善晚宴上露露臉,給父親大人一個交代後,便溜回家去補眠。而能掩護她離開的,除了她的「冒牌親密愛人」褚翰錫之外,別無他人。

  「說得好像我常佔用你的床似的,天曉得,我從來沒機會躺上你的床。」他哀怨的歎氣。

  他和范芘蓮最親密的行為,也不過是摟摟腰,吻吻彼此的臉頰而已,他甚至連她的唇都沒機會沾到。

  她嫵媚嬌笑,捏了他一下。

  「要是哪天我糊塗了,就讓你分享我的床。」

  「你的言下之意是,沒被我沾上是理智的抉擇羅。」的臉頰抽動了兩下。

  她安撫性地輕啄了他的臉頰一下。「別氣了,趕快送我回去,你還有充裕的時間繞回來釣你剛發現的獵物。」

  她的建議不,褚翰錫的眼神又瞟向坐在角落的沈檸。

  「我得快去快回。」他親密地摟著范絲蓮,以護花使者的姿態,迅速掩護佳人離開。

  這種景象看在外人的眼裡,一定會以為這對璧人早已等不及冗長的宴會結束,只想躺到床上廝磨纏綿一番。

  「褚老,你那優秀出色的獨生子已把范老漂亮的女兒拐走了。」幾位有頭有臉的商界大老聚在一起閒談,他們的眼光這會兒全集中到褚翰錫和范絲蓮身上。

  「年輕人談戀愛本來就比較熱絡,隨他們去吧!」被人稱作「褚老」的老人,笑著擺了擺手。「沈老,別老把注意力放我兒子身上,你女兒呢,怎麼沒看到她的人?」

  被褚傑點名的是沈氏企業的沈齊,他在幾年前續了弦,有個繼女。

  「甭提她了,她和我向來不親。」原本熱絡的氣氛驟轉變僵。

  說到他的繼女沈檸,沈齊就一肚子氣。今晚她肯出席這場晚宴,全是衝著她母親的面子,要是由他出面,她鐵定不理不睬。

  沈齊曾多次替她安排親事,她都淡漠地拒絕,害得他因此得罪了不少商場上的朋友。

  「年輕人的婚事由他們自個兒決定就好,我們這些老人插不了手的。」

  在商場上大家都知道沈齊這個人向來看重自身的利益,他想利用繼女進行商業聯姻,好為他帶來利益,這是眾所皆知的事。

  「我就不信我決定不了。」沈齊氣急敗壞地說。

  有些話點到為止就好,多說無益。褚傑也不再勸他,立刻轉移話題,幾個大老又熱絡地聊了起來。

  ※※※

  所幸范絲蓮所住的獨棟洋房就離他父親的豪華別墅不遠,因此褚翰錫很快又返回了充滿音樂和談笑聲的宴會場上。

  他在金碧輝煌的大廳兜了一圈,想找到那位容貌清妍,身段曼妙的年輕女子,突然卻被幾名舊識給攔下來。

  「你不是陪女友回家去了,怎麼這麼快又出現了?」

  「我是個君子,送人送到門口就離開了,才不會像你一樣,非要爬上佳人的床不可。」他虛應了幾句,回頭邁開長腿,繼續在大廳裡繞著,可是卻一直找不到人。

  他走了嗎?!他不過才離開二十分鐘而已。

  他的表情顯得有點悶,煩躁地向侍者要了一杯「威士忌」。

  忽然間,他的眼角餘光瞥見她再度走向擺滿了點心的白色長桌,專注地挑起點心來。

  他把酒杯隨意擺在桌上,噙著一抹笑,一手斜插在口袋內,一手調整著領帶,瀟灑地走向她。

  「還沒吃飽?」他的聲音似乎驚動了她。

  她淡淡地瞥了身旁高大的男人一眼,星瞳中沒有一點愛慕的光芒。

  褚翰錫心裡有點不是滋味,他向來是女人注視的焦點耶。

  她淡漠無波的眼神,讓褚翰錫誤以為她已經把他給忘了。如果她真想裝傻不認他,那他會好好提醒她一番——他就是兩個星期前,被她和她的老處女房東聯手擋在門外,連杯茶都沒得喝的可憐男人。

  「忙完啦?」

  在他正想開口時,她終於想起他是何方神聖了。

  忙?!「我的時間多的是。」

  「你的能力很差嗎?」她沒來由地問了一句。

  能力差?!她指的是——

  「可否請你把話說清楚一點?」

  她丟給他一記「你很蠢」的眼神。「你的女朋友沒留你下來喝茶,或者是談談心嗎?」

  他懂了。想必她看見他和范絲蓮一起離開,一定和其他人一樣,都認為他今晚會很忙,很忙。不過他們全猜錯了,他今晚非但不忙,還清閒得很,清閒到把自己送到她的面前,讓她抓住機會揶揄他。

  「如果你肯請我上你那兒喝杯咖啡,談談心,讓我有機會表現一下的話,我可以證明我的『能力』絕對一點也不差。」他反將她一軍,嘴角掛著得意的笑。

  這就是男人,擁有一個女人還嫌不夠,還想繼續玩狩獵遊戲。

  「你慢慢等吧!」可能得等到海枯石爛。

  對像如果是她,他會有耐心等的——褚翰錫在心裡無聲地說。

  看著她又堆了滿滿的一碟甜點,然後緩步走出宴會廳,坐在水池邊品嚐了起來,他也跟著走出來,手裡還拿著一杯酒。

  他並沒有跟著坐不,站在水池邊,兩條長腿在腳踝處輕輕交疊,一手駐在腰上,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酒。

  他炯亮的黑瞳看著她,見她正專注地吃著各式甜點,吃相很秀氣。

  「冒昧請問一下,這是第幾碟了?」他懷疑,她有野心想把長桌上的甜食全部一掃而空。

  沈檸優雅地將一塊有著像布丁般柔滑口感的「卡布廳諾慕斯」解決後,才有空回應他。

  「你打算向主辦人打小報告嗎?」讓主人將她驅逐出宴會廳外,免得甜點被她搜刮一空。

  「我不是個碎嘴的男人。」

  「喔。」她看得出來他是個男人,但是不是碎嘴她就不瞭解了。她也不打算太瞭解他,她對別人的男人沒興趣。

  沈檸將摩卡蛋糕送進嘴裡,這是安貝綺最受的甜點。待會兒離開前,她得替她帶幾塊當夜宵。

  「如果我是主辦人,我非常樂意用一桌的甜食換你親手泡的一杯茶。」那天無法進入她的住處,讓他感到相當扼腕。

  「嗯。」她撥撥秀髮,漾起美麗的微笑,再度發出一個單音後,以自顧自地吃起另一塊藍莓派,很快地小碟了見底了。

  他皺眉對她的態度難以理解。這讓他覺得彼此的對話不在投機,她似乎很懂得把熱絡的氣氛搞僵。

  「咳!」他把酒杯裡的酒喝盡,潤了潤喉嚨。「我說——」

  他打算發揮商場上那套舌粲蓮花的口才,非得炒熱彼此間的氣氛不可。

  「改天有機會,我親手煮杯咖啡請你喝。」一旦嘗過她的手藝,想念他對她的興趣就不會那麼濃厚了,或許還恨不得拔腿逃開。

  佳人開口邀請他耶!褚翰錫陷入前所未有的驚愕狀態,臉皮滿是受寵若驚的表情。

  她渾身散發著淡淡香氣,從他的面前走過,他猛地回神,反射地擄住她纖細的腰肢,將她摟進寬闊的懷中。

  「我會很期待我們的咖啡之約,但願你不會讓我待太久才好。」他從口袋掏出筆,抓住她的手,在她的掌心留下一串地址和電話號碼,「這是我的聯絡方式,記住了。」她最她別只是唬弄他而已,要不他在傷心之餘也會給她一點顏色瞧瞧。

  他欺近她粉嫩的頰邊,聲音因為情緒上的波動而有些沙啞。

  此刻,他該死的像極了剛接觸愛情的毛頭小伙子,竟然因為她的邀請而感到緊張且滿懷期待。

  「我——會盡快的。」柔荑被他緊緊握住,纖細的她被迫貼上他堅硬的胸膛,她一時間感到手足無措,驚愕的小臉浮上兩抹彩霞。

  「我相信你很快就會出現在我面前。」一道電流從他的黑瞳中傳達至她像星子般璀璨的瞳眸。

  她的心好像——好像被電了一下下——

  ※※※

  假日的上午,街上充滿了悠閒購物的人潮。

  一抹嬌小的身影從街角一路橫衝直撞,一臉興奮地衝進店裡。

  「我看見了,我看見了!」她大聲嚷著。

  幸好店裡還沒開始正式營業,要不鐵定遭客人的白眼。

  「看見什麼?」帥哥嗎?安貝綺好奇地從吧檯內抬起頭來。

  「不會是見鬼了吧?」沈檸的頭抬也不抬,正對著一本食譜鑽研她的餅乾烘焙技術。

  丁芷芹輕歎了口氣,說實在的,沈檸的手藝差勁得很,可是她又偏偏沒有自覺,老是愛虐待別人的胃。

  「我看見某位對男人沒興趣的女人,和一男人在水池邊有說有笑的,還挺親密的哦!」

  昨晚的慈善晚宴她和高其野也參加了,不過他們稍晚才的達會場。席間高其野被幾位商場上的朋友絆住,她到處閒晃時,無意間撞見了沈檸和一個高大的男人狀似親密,不過因為距離的關係,她只看見兩人的背影。

  「真的假的?」這可是大新聞耶!安貝綺尖叫著繞出吧檯,湊到沈檸所坐的桌邊。「這個女人,被逮到了吧!快從實招來,那男人是誰?你們進行到什麼地步了?」

  「我沒有對號入座的習慣,你好像高興得太早了吧。」

  「想否認?!我可是有證據的。」丁芷芹也湊了過來。她的這個「大發現」比中頭獎還令人興奮,她可是亢奮了一整晚沒睡呢!

  沈檸瞄了那個「偉大的發現者」一眼,繼續翻閱著雜誌。

  「恭喜你掌握住證據,我建議你送上法庭當呈堂證供,等法官判決後再來找我,現在請你別在這裡哇哇叫。」她打死不承認。

  「我免費奉送你一杯香醇好喝的『拿鐵』,你老實說!」沈檸的口風真不是普通的緊。安貝綺以咖啡做餌,逼她鬆口。

  沈檸受到咖啡的感召,在心裡小小地掙扎了一下,覺得有點心動。

  「兩杯。」她豎起兩面三刀根手指,「A」多一點,免得吃虧。

  「三杯都行。」安貝綺一口答應,今天跳樓大贈送。

  幾分鐘後,沈檸滿足地喝著她情有獨鍾的「拿鐵」。

  在她眼前有兩雙杏圓的大眼,閃動著無比期待的光芒,就等沈檸點頭承認昨晚和男人幽會的事實,要是能透露那個男人是何方神聖那就更好了。

  「嗯哼?」等得快要失去耐性,安貝綺出聲提醒她。

  「承認吧!」丁芷芹也跟著催促。

  沈檸笑開了眼,用手撥了撥披瀉在肩上的秀髮。

  「我終於找到個願意被我荼毒胃的蠢蛋了。」

  她可終於承認了,這巫婆的心腸還真不是普通的歹毒。安貝綺和丁芷芹都相信,沈檸必定會竭盡所能,讓那個蠢蛋嘗嘗她「天下無雙」的好手藝。

  「可憐的男人。」安貝綺搖頭大笑,眼角笑得快要擠出眼淚來了。

  丁芷芹在胸前畫了個十字。「願上帝保佑他的胃。」有了替死鬼,她終於得救了,不必再受那些烤壞的餅乾和煮壞的咖啡荼毒。

  「快說,快說,那個蠢蛋是誰?」安貝綺對這號人物挺好的。

  「不就姓『蠢』名『蛋』羅!「沈檸存心打馬虎眼。看在那杯咖啡的分上,她肯承認她被男人糾纏住就已經很夠意思了,其他的她可不想洩漏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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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7 02:37:19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轉一個彎外面車水馬龍的紛亂被隔絕了去,一座獨棟透天別墅隱藏在花草巷弄中。

  這棟三層樓高的別墅被一座N字型的綠色庭園所環繞著,庭院綠陰處處,樹姿,流泉,步道排列出生動的線條,四周散發著清新宜人的氣息。

  沈檸站在大門前,訝然地眺望著鏤空銅門內的景致——巷外四聲紛擾,巷內卻隱藏著都市人奢望的沉靜氣氛和盎然綠意。

  但令沈檸感到訝異的,不是這分在都會中遺世獨立的靜謐,而是這棟完全不像辦公大樓的建物。

  她以為褚翰錫留給她的是他公司的地址,可現在證明有是,看來這男人居心叵測,意把也誘騙到他的住處來。

  掂了掂手上的紙袋,她螓首微側地思索著,到底該不該留下來,或許馬上離開才是明智之舉。

  心念一動,她準備打道回府。其實她沒必要留下來,因為這個時間想必他上班去了,在家的概率等於是零。

  她翩然轉身,不料俏挺的秀鼻卻撞到一堵堅實的肉牆。

  「看看我抓到了誰?」

  一道驚詫愉悅的聲音從她頭上傳來,說話時這堵害她鼻子疼痛的胸膛微微震動著。

  褚翰錫沒想到自己今天竟然這麼好運,會在自家門口逮到了欠他咖啡倆的女人。他等到她等了人星期,終於被他等到了。

  「你怎麼知道我會來?」沈檸睜大清燦的眸子,眉間有著淡淡的疑惑。

  想不到自己竟會和他不期而遇,她可不認為自己和他有什麼默契。

  「受到上帝的召喚,我迅速趕回來的。」他的確是飛車趕回來的,因為他一早出門上班時,把一份和美國廠商合作的簽約金數據給遺忘在家裡,這份數據在稍晚將呈報給董事們審核,他是回來拿這份重要資料的。

  「你慢慢感謝上帝吧!我還有事,先走一步。」沈檸揉著鼻子,越過他,打算離開這條寧靜的巷弄。

  她才不會傻得踏進這個男人的私人領域一步,她身後的別墅給予人很大的壓迫感,也許還充滿著不可預知的危險。

  「既然來了就別客氣,我很大方的,一杯茶我還請得起。」他的言詞間充滿了暗示,說得她好像很小所似的,連杯茶水都吝於請他喝。

  「我不渴。」她急著想要離開。

  他上前兩步,縮短她極欲拉開的距離,健臂不客氣地一勾,勾住了她玲瓏的腰,將她拉回自己的面前。

  「我決定要請你喝一杯,別拒絕我,我會傷心的。」深邃的黑眸對她淘氣地眨了兩下。

  油嘴滑舌的男人。沈檸的戒備心更增添一分。她對自己莽撞前來履約的舉動感到無比後悔。

  「咦,你手上提的是什麼?我猜猜看,是配茶的餅乾,還是搭咖啡的蛋糕?」他的視線從她素淨的臉龐,轉移到她細白的小手上。

  她似乎帶了令人期待的「伴手」來。

  他的話提醒了沈檸,她差點忘了這袋「美味可口」且剛出爐不久的餅乾和火腿三明治。

  「你吃過早餐了嗎?」嬌柔的容顏漾起一抹甜笑,晶亮的眸子裡驀地閃起令人心蕩的光芒。

  早餐?!多麼賢淑的女人,竟然貼心地為他做了早餐。

  「嗯——還沒。」聰明的他即時改口,一手下意識撫上他飽足的肚子。

  他吃過了,可是就算要硬吞,他也要把她親手做的早餐給吞下去。

  褚翰錫毫不掩飾地對她即將貢獻的美味餐點展露出絕對佔有,垂涎三尺的眼神。

  袋子裡的東西絕對,百分之百會落入他的口中。

  「那這份早餐就屬於你的了。」她以一種加恩賜的態度,在他面前高舉著紙袋。

  很快地,她也將屬於我。褚翰錫挑起濃眉,臉上掠過一絲狂妄的神采。

  「陪我一道享用餐點吧!」褚翰錫立刻把她手中的東西接過來。

  「不了,我還有事。」她非常小心,避免讓自己身陷境。

  「別怕,我不是毒蛇猛獸。我現在雖然挺餓的,但絕沒有那麼大的胃口吃下一名美女。」褚翰錫看穿了她的心思,完全不給她退路將她連哄帶騙地帶進屋子裡。

  沈檸心想,他還真是睜眼說瞎話,明明對她充滿了不良企圖心,裝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

  「那是——」

  庭院裡飄散著淡淡的花香味,沈檸被這座美麗的花圃勾住心神,一時之間忘了掙離他的大手。

  「梔子花。」他的唇角色勒起一抹自信的笑痕,反手關上厚重的門板,成功地把這位防備心重的美女拐進家裡。

  「原來是梔子花。」她喃喃自語,沒發現自己已落入他的網中。

  寬敞的居家空間,除了給人氣派,豪華明亮的感覺之外,還充滿不凡的雅士品味。

  可是沈檸的目光並沒有被眼前的氣派豪華給吸引住,她站在一記落地窗前,目光投向窗外。

  「坐一下,我去書房處理些事情,很快就來。」褚翰錫端來一杯茶,擺在桌上,高大的身影隨即消失在一扇紫檀木門後方,走向他的書房。

  他得先把那些重要的數據資料傳真回公司去,差點忘了他的助理還在外面的座車上等他。

  為了能和美女獨處,他決定讓助理去替他赴個約會,藉機磨練他一下也不錯。褚翰錫處理完公事後,隨即撥了電話給助理,交代了足夠他忙碌半天的工作量。

  「總裁,這不大適當吧?恐怕——對方會生氣。」

  「現階段只是初步討論以及確認雙方合作的意願,這由你出馬就行了。」此外,他正好也可以避開那標「娘子軍」。聽說這次新加坡方面派過來協商合作計劃的四個女人都不大好伺候,他先讓時俞去查探狀況也好。

  掛了電話,褚翰錫的目光越過虛掩的門板,落在客廳落地窗前那抹沐浴在陽光下的纖美身影上,她的視線專注地看著外面那幾株勱開的梔子花。

  梔子花氣味芬芳,葉片為十字葉對生,如雪般純白色的花朵,煞是優美。

  看來她還挺自在的,褚翰錫很滿意他的客人沒有太過拘束。他心想,這是個很不錯的開始。

  雖然助理似乎在他耳邊哀歎了什麼,但他全沒聽進耳裡,順手把電話給掛了。

  「要不要去外面逛逛?」回到客廳,他拿起放在桌面上的紙袋,另一手很自然地執起她細白的柔荑,引領著她來到庭院。

  他們雙雙站立在花木蓊顧的院落,他脫下西裝,抖了兩下後,將它鋪在修剪得相當漂亮的草皮上。

  「坐啊!」他率先坐下,長腿曲起,姿態狂放不羈。

  「你對每位女士都如此服務周到?」沈檸訝然地看著他為她空出的一大塊空們,那可是一件價值不菲的名牌西裝,他可真大方。

  「感謝你親自為我所做的早餐,快坐下來陪我野餐。」他聳了聳肩,伸手拉她坐下。

  「野餐?」就在自家庭院,男人還真有閒情逸致啊!

  「你不覺得我的庭院很美,很適合野餐?」他挪動了一下身體,結實的手臂貼著她纖細的粉臂,兩人並肩坐在一起。

  「嗯,是很適合。」這座庭院確實很美,看得出他很用心地照顧著這裡的一草一木。很少男人會把心思花在這上頭,他們不都喜歡在商場上,把一輩子的心力都花在擴展事業版圖上嗎?

  「那幾株梔子花是我親手栽種的。」他驕傲地說。

  她驚訝地挑起細眉。星燦的眸子望向那正展露著美顏的雪白花朵,她對梔子花的認識來自張愛玲的小說。「我該相信你的話嗎?」

  「別用懷疑的眼光看我,我絕對是個很可靠的男人。」他的話裡充滿暗示,對她眨了眨眼,樣子像個調皮的小男生。

  不論在經濟或其他方面,他都有自信為他未來的另一半提供衣食無虞,快樂無憂的生活。

  她回以淺淺的的迷人一笑,對於他的暗喻不作正面回應。他體溫從彼此相貼的手臂傳來,沈檸的心開始莫名地冒起一顆顆小小的泡泡,難道——她對這個男人動心了嗎?!

  她的心有點慌,一時間她無法理清自己的情緒。回頭應該向安貝綺請教一下,那女人的感覺向來敏銳,或許可以給她一點好的建議。

  側臉看著她的褚翰錫,捕捉到她眼底的一絲迷惘。他不著痕跡地將她急著掩飾的情緒藏進眼底,性感的薄悄悄勾起一抹笑痕。

  他迫不及待地打開紙袋,從裡頭拿起一片「美味可口」的餅乾。

  「呃——這是——」俊眉不解地蹙起。這片餅乾表面黑黑的,看上去好像是——烤焦了。

  「拿鐵甜餅。」只不過有一點點焦了。他發現了嗎?

  沈檸充滿期待地凝視著他。這「拿鐵甜外頭」是她自己發明的新口味,做法翻新自「巧克力甜餅」。

  今天一早心血來潮,烘焙了一些新口味的餅乾。每次只要她有了新的作品,總是脅迫她的知己好友品嚐,那兩個女人長期受她荼毒,現在只要見她拿出餅乾,不是落荒而逃,就是打死也不肯張開嘴吃上一口。

  所以羅!這些剛出爐不久,還熱乎乎的餅乾才會落到眼前這位「幸運」的男士身上,她可是上很有誠意把這些餅乾親自送上門來了呢!

  「餅乾裡加了巧克力嗎?」他將餅乾夾在他修長的指間,翻動餅乾兩面,仔細地瞧清楚,希望極力說服自己,他所看到的絕不是——烤焦的痕跡。

  「沒——有加一點點。」

  「你確定——只加了『一點點』?」

  「可能不小心多加了一點吧!你快嘗嘗看是什麼味道。」

  褚翰錫遲疑地看著她,心裡突然感覺毛毛的,他的直覺向來很敏銳。

  「好,好吧!」美人如此期盼,他怎麼能讓她失望呢?他把餅乾丟進嘴裡,緩慢地咀嚼著,細細品嚐。

  「味道如何?」她有點激動,抓住他的手臂,目光專注地盯著他性感的唇瓣。

  味道——很苦又很鹹。

  有很濃的烤焦味——火候顯然拿捏得不大恰當。

  餅乾是鹹的——想必她「不小心」把鹽巴當成細糖了。

  這拿鐵甜餅——關於咖啡與牛奶結合的美妙滋味,完全嘗不出來。

  「還,還不錯。」他硬著頭皮,把難吃的餅乾吞下喉嚨,吐出一句令人心花怒放的評語。

  「真的好吃?」她清妍臉龐上的笑意逐漸加深。

  「真的。」說這話時,他的嘴角有點顫抖。

  「那再來一片吧!」她從他手中接過紙袋,拿起一片餅乾,熱心地送進他的口中。

  他暗暗輕抽了一口氣,張口把餅乾含住,然後將它快速咬碎,吞進肚子裡。

  「你喜歡吃的話,我下次再多做一些。」

  沈檸把一塊塊餅乾接連不斷地送進他的嘴裡。

  她對褚翰錫的好感逐漸加深,因為他有著令人欽佩的絕佳氣度,沒有當面批評她的手藝,讓她感到難堪。

  「呃——不必麻煩了。」他暗暗叫慘,頭皮開始發麻。

  「你不喜歡?」她的小臉有著一絲失望的表情,不過還是沒停下手,把最後一塊拿鐵甜餅塞進他的嘴裡。

  他的心揪了一下。「不討厭,但也談不上喜歡。」給了她一個模稜兩可的回答。

  「到底是喜歡還是討厭?」她把紙袋塞還給他,嘟起雙唇,嬌嗔地問道,執意得到一個回答。

  他的心魂瞬間被勾走。「愛死了——」愛死了她甜美的唇,多想嘗一口她的芬芳。

  「那下次我多做一些。」她嫣然一笑,打破了他的幻想。「我想想,要做些什麼口味好呢?嗯——就做杏仁奶酥好了。」

  慘了!褚翰錫在心裡低叫一聲,他真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他躺在草地上,黑眸半瞇著,伸直了修長的雙腿,一手拍著額頭,另一手撫著不太舒服的肚子。

  「我得回去了,改天有機會再送些餅乾來給你享用。」沈檸心口莫名一悸,她慌亂地拍拍裙擺起身,他狂放的姿態真令人心動。

  她一手握住秀髮,一手抓住被風吹起的裙擺,亭亭站在他的身前,居高臨下,俯視著他。

  如果他夠聰明的話,應該當場拒絕她的「好意」,馬上斷了追求她的念頭,但她實在太令人心動了,若為了不讓他的胃再受荼毒就輕易放棄她,豈不太可惜?

  他望著湛藍無垠的天空問道:「你還欠我一杯咖啡,記得嗎?」

  他腦筋一轉,打算把「五味雜陳」的餅乾之約,變成甘醇甜美的咖啡之約。

  「我沒忘記。」她算是厚道了,沒把咖啡和餅乾一併塞進他的胃裡。「下次我會記得煮杯咖啡給你。再見,你不必送了,我認得路。」

  她對他揮揮手,轉身走向大門。在心動的感覺還沒氾濫之前,她得快點離開才行這男人已經有了一個嬌艷動人,十分登對的親密女友,就算他再怎麼優秀,也不可能與她成就良緣。

  「那我就不送了。」因為他的胃不太舒服。

  褚翰錫閉上眼,讓陽光灑落在他線條分明的臉和修長精健的身體上。夏末的陽光還是挺強烈的。照得他身體發燙,頭發暈,肚子發疼——

  ※※※

  在典雅舒適的會議廳內,幾位香港「川庭工業公司」的代表和「驥曜個業」的高階主管坐在會議桌的一端,身為驥曜企業的決策者,褚翰錫理所當然坐在會議桌的首位。

  一整個下午,他的眉頭沒有鬆開過,手總是有意無意地撫著腹部。

  「本公司閒置多時的幾間工廠已經順利出售,取得的資金已多數銀行代款,加上香港近期的營建案銷售情況不惡,利息方面的負擔應可持續減輕——」「川庭工業」的發言人把他們公司目前的營運狀況向列席會議的高階主管報告。

  「售出的工廠,在扣除掉土地增值稅後,獲利有多少?」褚翰錫一手翻閱資料,他側過頭向身旁的財務經理高其野詢問詳細數字,撫著腹部的動作不曾停下來過,深鎖的眉頭打了個更深的結。

  以產銷自行車零組件的「川庭工業」,近半年來因為投資營建業而發生周轉失靈的狀況,導致公司負債纍纍,因此負責人急於把公司轉手他人。

  因為看中「川庭工業」未來的發展前景,褚翰錫有意收購這間公司。不過在接手之前,他必須作萬全的評估。

  「大約有四千五百萬元,這筆款項在下半年度入賬後,可望增加年度盈餘。」高其野納悶地看著他,心中揣測,這傢伙到底哪裡不對勁了?!

  「只有四千多萬,幫助根本不大,只夠撐過今年,明年絕對破產。」難怪急於脫手。高其野的探測目光引發褚翰錫的不滿,他故意勾起長腿,踹了他一下。

  高其野發出一聲悶哼,眾人向他投以不解的目光,令他氣得咬牙切齒,凌厲的目光瞪向褚翰錫。他根本沒招惹他,可是這傢伙卻對他動腳,真可恨!

  褚翰錫難得鬆開了深鎖一整個下午的眉頭,嘴角勾起一抹笑。

  「關於貴公司『揚柳綠城』的營建案,由於缺乏詳細的銷售及向銀行融資金資料,所以我方無法馬上作出決定,希望貴公司能盡快補齊。」他把手上的資料放下,表示今日的會議就到此結束。

  「這些資料我方可以馬上補齊。」以為今日就能決定收購案的「川庭工業」方面的代表,急忙站了起來。

  「散會。」褚翰錫一聲令下,讓「川庭」的代表沒有置喙的餘地。他率先起身,手持續按住腹部,跨步走出會議室。

  高其野很快地跟了出來,準備來報一腳之仇了。

  君子動口不動腳,他用嘴巴予以反擊。「你大姨媽來啦?」要不怎麼會一整個下午都臭著張臉,手也捨不得離開肚皮一秒鐘。

  「我現在情緒不怎麼好,不想倒霉的話,你最好識相一點,閉上你的嘴。」褚翰錫頭也不回地放話威脅。

  早上被沈檸硬塞了一堆餅乾後,他的肚子實在不怎麼舒服,他現在需要的是胃藥,不是高其野那張挑釁的嘴臉。

  「看得出來你老大心情不大爽快。」眉頭都打成死結了,任誰也看得出來,這傢伙心情挺壞的。

  不過,頭一號的倒霉鬼不是他,而是「川庭工業」。收購案明明都已經到了定案的階段,卻因為小事而被褚翰錫打了回票。

  那幫人的運氣真是不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哪天不選,竟選上褚老大一年難得動氣一次的壞日子。

  「晚上和那幫新加坡經理人的餐會,我需要列席嗎?!」識時務者為俊傑,高其野暫且忍著被踹一腳的怨恨,先不回腳,以防惹毛老大。

  「我胃痛,不去了,那幫人由你招呼吧!」他現在一看見食物就反胃,怕在餐會上吐出來,所以還是別去為妙,免得得罪了那票娘子軍。

  「嘿!推卸責任不是你的作風,你是胃疼,又不是腳痛。」

  褚翰錫不理他,逕自往辦公室裡頭走。

  高其野還不知道新加坡方面派來協商合作計劃的代表,是一群不大好伺候的女人,想必今天單獨前往,一定會讓他吃足了苦頭。

  「時俞,去幫我買包胃藥。」

  褚翰錫一路走到他的私人辦公室,在他推開門打算進入前,眼角餘光正好瞥見被他派去和新加坡方面交涉合作案的助理時俞一身狼狽,行色匆匆地從電梯裡走出來。

  「嗄?」他才剛進公司,還沒能喝口水喘口氣,馬上又要被派遣出門,他怎麼這麼命苦?

  「有問題嗎?」褚翰錫看見時俞的白色衣領上有幾個唇印,臉上出現一抹調侃的笑意。「那是——」鐵定是那群娘子軍的傑作。

  「時俞,看不出你真好福氣,竟然有女人主動獻吻。」高其野也看見了,帶著笑臉,揶揄著他。

  褚翰錫眉頭一鬆,大笑著,走進辦公室,把門闔上前,他對高其野說了一句:「祝你好運。」下一個被女人圍攻的就是他高某人了。

  「這傢伙今天真不對勁,怎麼一會兒擺個臭臉,一會兒卻笑得那麼得意?」褚翰錫的笑聲讓高其野有不好的預感。

  他把目光從緊閉的門板投向時俞,試圖從時俞身止找出褚翰錫那道詭譎笑聲的答案。

  「呃——我,我去買藥。」避開高其野投過來的探測目光,時俞尷尬地回頭鑽進了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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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7 02:37:37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夜色迷濛,一抹昂藏的身影佇立在街燈下,偶爾經過的路人,總會對他投以一瞥。縱使街燈昏暗,但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不凡氣勢卻依舊引人注意。

  褚翰錫自在地向每位對他投以注目禮的男男女女和善地頷首微笑,男的會很有禮貌地點頭回禮,女人呢,則會羞紅著雙頰,加快離去的腳步,但卻又不時回眸看他。

  就著暗淡的燈光,他舉起手,黑眸似不大經意地瞥了眼腕上的鑽表。時間已經挺晚了,可他等到的人卻遲遲不見蹤影。

  在街燈下來回踱步著,時間又過了半個多小時之後,他等到的人兒終於出現了。

  飄逸的身影沐浴在月光下,更顯清妍絕美。他向前跨了兩三步迎上她,眼前的人兒微訝地挑起細緻的兩道眉,素手攏了攏被晚風吹亂的髮絲。

  「很晚了呢!」而他怎會出現在這裡?

  既然知道時間不早了,她還這麼晚回家?「單身女子不該在外面逗留得太晚。」他關心她。

  「單身男子就能在外逗留羅?」她含笑瞅著他。

  「那不一樣。」他盯著她嬌美的笑顏,心微微一動,眸光炯亮迫人。

  「哪裡不一樣?喔,你是指男人跟女人的身體構造不一樣是吧?」她移開視線,不著痕跡地躲開了他的注視。

  眼前這個已經有親密女友的男人對她有著很明顯的「不良企圖」,她心知肚明,所以處處提防著。

  其實對他不是不心動,幾天前的相處讓她對他產生了好感,微微被撩動的心,差點讓她忘了自己接近他的目的。她是打算找他當白老鼠來嘗她的手藝,可不是找他談戀愛的。

  所以呢,為避免一時的心動因為見面次數的頻繁,變成不可救藥的傾心,她決定把荼毒他的計劃稍微緩一緩。

  至少過十天半個月再說吧!

  「女人的身子骨天生纖細,絕對敵不了男人的蠻力,如果你在晚上落單,遭人襲擊,憑你的力氣,你能制伏得了對方嗎?」

  看她連打死一隻蚊子都嫌力道不夠,可卻大膽毫不在意把自己暴露於危險中,在深夜獨行還一臉愜意悠哉逛大街的模樣,他真是為她擔心!

  「喔,原來你拐彎抹角,口沫橫飛地說了一堆,就是要提醒我這個呀。真謝謝你的關心,我以後多加注意就是了。」甜美的笑容一直維持著,烏黑的髮絲及長長的裙擺在晚風中飄動,姿態無比動人。

  褚翰錫的一顆心被她引誘得撲通撲通直跳。

  「好好好,以後我會盡量改進,絕不會拐彎抹角地浪費時間,也會管好自己的口水。」他苦笑道。這女人一副嬌柔甜美,毫無殺傷力的樣子,原來都是騙人的假象,她損人的功力還真不弱。

  「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她拍拍他的手臂。表示稱許。「晚安了,改天有機會再見。」揮揮柔荑,她悠閒自在往她的公寓散步過去。

  褚翰錫差點當場吐血。他做錯了什麼來著?竟然連「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也用到他身上了。

  她分明是在跟他瞎聊,在她臉上看不出一絲和他偶遇的喜悅之情,她壓根兒沒把他放在眼裡嘛!

  這女人害他向來健康的鐵胃痛了三天,他應該恨死她才對;可是相反,他卻整整思念了她三天。更以為她也和他一樣,深深地思念著對方。

  可是她的表現無情地當頭澆了他一盆冷水——她根本是迫不及待地想抽身離開他的視線之外。

  「等,一,下。」褚翰錫高傲地自尊深受打擊。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兜轉了半圈,上前一步,大手抓住她的手肘,將她扯回到身前,灼亮的黑眸微染著慍怒的火光,盯著她清盈的眸子。

  兩人視線相接半晌。

  「嗯?」螓首微側,她等著呢。他光盯闐她瞧,卻不開口說話。

  「別忘了,你還欠我一杯咖啡。」慍惱從眸中迅速退去,他輕歎了口氣提醒道。

  「我記得啊!」明亮的星瞳眨了眨。

  她一直記得兩人的咖啡之約,之所以遲遲未履約,除了心頭的顧慮之外,另一方面也是好心替他的胃腸著想。她做人還是挺厚道的,可不想把自願當「白老鼠」的男人折磨得胃穿孔。

  「我看這樣好了,擇期不如撞日,今夜晚風涼爽,無垠的天際佈滿美麗的星子,趁著這美好的氣氛,請我喝杯咖啡如何?」他望進她狡黠的星眸底,定下了履約。

  「現在?你沒別的事忙嗎?」她明白地拒絕了他。

  「嗯,今天我不忙,沒約會纏身,時間充裕得很。現在我們就到你的住處,你親手煮杯咖啡請我喝吧!」褚翰錫親暱地牽起她的手,往她的住處走去,他鐵了心,今天非喝到咖啡不可。

  沈檸被拉著走,兩人在公寓前停了下來。他等著她拿鑰匙開門。

  「抱歉,我的咖啡豆剛好用完了,今晚你恐怕喝不到咖啡了。」嬌妍的素顏對他綻開歉然一笑,柔美的星瞳裡隱隱閃動著執拗的倔強。

  這男人很明顯地意圖不軌,上次明明告訴他,她住的公寓嚴禁男人登門入室,他卻還企圖闖關。她會讓他登門造訪才有鬼,她的「香閨」才不隨便開放給一隻存心不良的白老鼠參觀。

  又來了——他其實早就料到這道門不好跨進去,上次他就已經領教過一回了。

  「沒咖啡喝,討杯茶總行了吧?」他真的存心和她槓上。褚翰錫雙手抱胸,氣定神閒地半垂眸睨著她。

  「喔,實在不好意思,茶葉昨天剛好也泡完了。」

  剛好泡完?!「真是無巧不成書啊!」半垂的眼皮抽動幾下,聲音從齒縫竄飛出來。「一杯白開水總有吧?」

  「白開水當然有啊,你等著啊,我上去倒一杯下來給你。」他就是休想跨過門檻一步。

  哇咧——他很沒面子,竟被她一路拒絕到底。

  褚翰錫臉上的笑意迅速斂去,下頜微微一沉,不只眼皮,兩道眉毛還給他抖動了幾下。這女人還真不是普通的執拗,只不過想向她要一杯咖啡喝,然後順便造訪她的住處和她獨處幾分鐘談談心,聊聊天而已,她卻一步也不肯讓,執意死守。

  沈檸眨動無辜的眸子,睨著他神色鐵青的英俊臉龐。「你很渴嗎?還想不想喝白開水呢?」她不嫌麻煩,寧願跑腿替他倒杯水下來。

  他瞪了她一眼,大手掃過被晚風吹亂的豐密髮絲,心裡忍不住發出一陣低咒。

  「明天下午五點半,記得到這兒來找我,我等你的咖啡。」他是很渴,不過不是嘴巴渴,是性飢渴。

  挫敗地從口袋掏出名片夾,修長的手指欲取出一張設計精美燙金的名片給她,可發現名片夾空空如也,名片剛好用完。

  他只好再借用她的手,在那細白的肌膚上留下地址和電話。

  「喔,明天恐怕不——」她收回手,情緒莫名悸動地看著掌心,感到心裡一陣騷動。

  「我,等,你。」再被她拒絕下去,難保他不會自尊心嚴重受創,跑去撞牆。

  大步轉身走人,他彎身坐進氣派豪華的房車內,在她趕上來拒絕之前,車子已經飛速絕塵離去。

  「這個時間店裡很忙的耶,人家根本走不開嘛!算了,誰叫他不把話聽完就走人。」所以明天他等不到人,不能怪她沒事先提醒。

  佇立在夜色裡,她低首看著掌心。這是他第二次留下聯絡方式,看來他似乎並未因為她手藝奇差而退縮,反而更積極地訂下了約會。

  這男人不是已經有個很要好的女朋友了嗎?為何還老是糾纏她?沈檸一顆心亂糟糟的,卻又有種莫名的喜悅。因為他的再度出現,她對他的感覺,似乎有那麼一點不大一樣了。

  ※※※

  這間以柚木為裝構材質,略帶英式風格的辦公室,共區分成三個隔間,其中辦公空間佔了大部分,另外兩個可利用的空間則規劃成套房和一間會客室。

  褚翰錫剛結束一通國際電話,掛回話筒,看了一眼腕表——時間是六點十五分。

  和他有約的人兒遲到了四十五分鐘之久。

  再也按捺不住了,褚翰錫拿起電話打算催人,可是當他的手指碰到數字鍵時,卻頓住了,英俊的臉龐緩慢浮上一層鐵灰色。

  他——沒有她的電話號碼!

  他頹然地把話筒放回去,心裡有股想用頭撞桌面的衝動。好了,如果現在人家存心失約的話,他完全無從追蹤起,除非她大發慈悲地自動出現在他面前。

  很好!這真是太好了,太有趣了。他褚翰錫生平第一次對某個女人動心,起了追求某個女人的念頭,但那個女人卻完全不買他的賬,把他的胃荼毒一番後,就棄他而去了。

  太好了!鐵拳懊惱的重捶了一下柚木桌面,在他正想連頭也擊向桌面時,緊閉的辦公室門卻在這一秒被打開來,闖入者的意外出現,解救了他可能會頭破血流的下場。

  「怎麼,不歡迎我?」他的冒牌親密愛人,難得出現在他的辦公室。

  風姿綽約的美人扭腰擺臀地走向先是一臉驚喜,然後又迅速垮下臉,毫不隱藏失望之情的褚翰錫身邊。

  「我們今天有約嗎?」微蹙著眉,他迅速翻閱秘書替他安排的行事歷。今晚沒有任何晚宴要出席,沒約呀!

  「沒有。」曼妙的身軀輕倚著桌子,一手叉在柳腰上,視線在室內繞了一圈。「我只是順路經過貴公司門口,基於我們的私人情誼,上來問候我的愛人一下。」

  「是嗎?」順便嗎?他可不相信「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天又要我替你擋掉哪個不識相的男人了?」他認識她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對她的個性和行事作風可也拿捏得頗清楚。

  「還是褚大總裁瞭解我,不愧是我的親密愛人。」范絲蓮掩嘴輕笑,笑聲悅耳迷人。「我看我們乾脆就湊合點,結婚當夫妻好了,免得一天到晚被不知死心的長輩們煩。」

  「饒了我吧!我可高攀不起起。」他舉起手投降,「走吧!」

  「這麼乾脆就答應,還真令我意外。」她原先還擔心這傢伙有約,沒辦法陪她出席今晚父親大人為她安排的社交晚宴。

  「算你幸運,今晚我被某個女人放鴿子了,所以正苦於無聊寂寞中——」他約的人是不會來了,今晚他注定得一個人打發時間。既然如此,那他倒不介意幫她忙,借此殺殺時間,也是個不賴的主意。

  「老天,我有沒有聽錯,受到多少名媛愛慕的貴公子褚大總裁意然被放鴿子?!是哪能個女人這麼不知好歹呀?還是咱們褚大總裁的行情已經不如以往了?」一聲驚呼從紅唇中逸出。

  范絲蓮誇張的語氣惹來褚翰錫一記窘迫白眼。「你有求於我,最好識相一點。」

  「唉呀,你沒提醒我都忘了。不好意思哦!」

  「這還差不多。」被取笑的男人扳回一點面子,這才悻悻然地哼了聲。

  繞過桌子走到門前,從門後的核桃木衣架取下西裝穿上,抖了抖衣角,他整理好儀容,不計前嫌且很有紳士風度地替美女開門。

  「出門吧!」頭微微一側,示意後面的人兒跟上。

  美女親密無比地偎了上來,勾住他的臂彎。「謝謝你又幫我一次,改天我請你吃飯。」紅唇從他耳畔刷了過去,親密耳語。

  「你欠我不止一頓飯了,我算算,從去年到現在,起碼也有十來頓了吧!」她每次都這樣說,可沒一次實現的。

  她輕捶了下他的胸膛。「這一次一定請,不過得等我忙完這一季的宣傳。」

  「又來了,我可一點都不敢奢望。」他傾身在她耳邊說話。

  范絲蓮是時尚名品集團亞太區總經理,頂著這種嚇死人的頭銜,他很清楚,她絕對沒有多少私人時間可以偷閒。

  看他倆這親熱姿態,任誰都會以為他們正在傾訴愛語,一定不好多加打擾。

  門外的助理時俞,還有秘書小姐都投來欣羨的目光,這對無論外表,氣質,家世背景都很登對的璧人,想必佳期不遠了。

  「呃——總經理,有位沈小姐說她和你有約。」打斷戀人談情說愛是很不道德的行為,可是秘書小姐還是很不識相地開口了。因為一分鐘前正巧來了位訪客,還是位古典大美女哦!

  「她來了!」褚翰錫身子一僵,原本專注在范絲蓮身上的視線迅速在萬萬分之一毫秒內回收,乍喜的黑眸穿越門框,筆直眺向外面。

  「抱歉,因為店裡忙,我耽擱些時間才出門,所以遲到了。」輕盈絕美的人兒就立在他眼前,瑩瑩美眸含笑迎上褚翰錫。她素手上拎著一個紙袋,裡頭裝了一杯由安貝綺親自掌壺的拿鐵,可他是沒福氣喝到了。「我好像耽擱了你的寶貴時間喔,不曉得你另外有約會,還來打擾你,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淺淺笑眸看向他身旁的美麗女伴,歉然的語氣真誠得令人感動。

  出門前,她一時心軟,怕自己煮的咖啡會害他的胃穿孔,所以央請安貝綺掌壺,誰知道他卻因為她的遲到而另找他人。

  雖然在他懷中的是他的正牌女友,而她只是個插花的小角色,實在沒理由,也沒立場吃醋,可是眼前的情況實在令人感到尷尬。

  「不,沒的事,我有空得很——」視線從她嬌美的臉蛋收回,他發現自己和范絲蓮依偎的姿態太過親密,忙不迭地和范絲蓮拉開距離,意圖撇清。

  真是騙人不打草稿,美女在懷還有空?

  沈檸嘴角依舊彎彎掛著笑,表情沒有多大變化。可她心裡可是另有一番想法,她對褚翰錫做了一定會讓他咬牙切齒的評論——眼前又是個耐不住寂寞的風流男人,她不過遲到了一會兒,他馬上就找來遞補約會空缺的女伴。

  褚翰錫精銳地捕捉到她眼底的情緒波動,甚到清楚地聽見她心底的歎息聲。他在心中哀嚎起來,怎地偏偏老被她撞見他和范絲蓮在一起的情景?

  「錫,他是誰?」范絲蓮挑眉打趣地看著連忙退開一步的褚翰錫,故意語帶嬌嗔地質問他。

  「她是我的朋友。」女人,別陷害我——褚翰錫投給范絲蓮一個警告的眼神。

  「什麼關係的朋友?」沒收到范絲蓮投回無辜的眼神。

  她真的不是心存什麼歹念,只是單純好奇,想知道他和眼前這位古典美女的關係嘛!

  「絲蓮,你可不可以先到旁邊休息一下!」一記狠瞪掃過來。

  范絲蓮聳聳粉肩,識相地閉上嘴,聽話地走到一旁的沙發落座休息。歎,說真的,認識他這麼久,還沒看過他對哪能個女人這麼緊張兮兮過。

  好奇的目光從褚翰錫身上移到眼前的古典美女身上。心裡恍然大悟,原來呀原來,放褚翰錫鴿子的,就是上次他在宴會就注意到的那位絕色佳人。

  沒想到他還挺厲害的嘛,這麼快就把佳人釣到手了。

  范絲蓮以看好戲的心態看著極欲和她保持距離的褚翰錫,隨後又瞄向笑顏迷人的沈檸。

  在場所有人都感覺到氣氛詭異,只有沈檸一個人置身事外,她一直漾著迷人的笑容。

  「既然你有約,我就不多打擾了。」打破眾人僵持不下的迷障,沈檸優雅地欠了欠身,飄逸的身影走向電梯口。

  「我沒事,絲蓮,她只是路過,我們——」褚翰錫緊張地追上去。

  杵在一旁看好戲的時俞和秘書面面相覷。現下的情況挺有趣的,怎麼褚大總裁棄女友於不顧,竟然追著那後來才露面的女人跑?!

  「錫,你好過分,你明明答應今晚要陪人家的——」陪她去解決麻煩。范絲蓮適時地從沙發起身,還很戲劇化地呼出一聲嬌滴滴的抱怨。

  「范絲蓮——」褚翰錫倒抽了一口涼氣,范絲蓮分明想整他。

  「拜拜。」後會無期。沈檸拎著紙袋在半空中搖晃兩下,他活該喝不到這杯香醇的拿鐵。

  心中那一份剛萌芽的悸動,被她悄悄給推出心門之外。這種風流種,還是拿來當白老鼠較為恰當。

  「你別走,咖啡——」差一步,電梯門已然闔上。褚翰錫差點用頭去撞電梯。「不給咖啡喝,你好歹也給我你的電話號碼——」

  誰見過褚大總裁這般垂頭喪氣過?范絲蓮好心上前拍拍他的肩膀,提醒他——

  「你繼續在這裡唉聲歎氣的話,人家早飄遠了。別忘了你褚大總裁有一部私人電梯可以搭——喂——」

  她話還沒說完呢,褚翰錫就已經飛速地消失在另一部電梯內。

  「去,見色忘友的傢伙!」

  ※※※

  「我馬上下去,你等到我一分鐘。」丁芷芹一手抓著手機,正和高其野聯絡,他已經在地下二樓的停車場等著她。

  電梯在中途停了下來,兩扇門慢慢滑開——

  「沈檸!」電話收了線,她衝進電梯裡,沒想到竟巧遇好友。「你來找我有事嗎?咦,你怎麼知道我公司的地址,我記得我從來沒告訴過你呀?」手忙腳亂地把手機塞進皮包裡,另一手按下關門鈕,電梯門再次關了起來。

  「你在這裡上班?」不會吧?!那麼褚翰錫是她的——頂頭上司羅?

  「嗯。」芷芹用力點點頭。「你不知道我在這裡上班,怎麼會到這裡來?」狐疑的目光睨著她。

  真巧!「我來找你的頂頭上司。」專程為他送一杯咖啡過來。

  「你認識他?」丁芷芹小嘴張得很大。

  「嗯。我說了你不可以張揚出去喔!他就是我說的那只白老鼠。」沈檸眼眸裡含著淺笑,正等著丁芷芹發出尖叫。

  「什,什麼?我沒聽錯吧?咱們英明的褚大總裁竟然成了被你陷害的白老鼠?」老天!丁芷芹一個站不穩險些摔跤,星眸睜得大大的,不敢相信她所聽見的。

  「你聽見的正是事實。」不過,這只寂寞難耐的白老鼠,已經被她剔除在實驗名單之外了。

  瞠愣中的丁芷芹突然出現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

  「難怪——難怪向來身體硬良的總裁,前些天竟然犯起胃疼來。」這件事從總裁的秘書室傳開來,簡直到了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境地。

  可是丁芷芹沒有想到,害總裁犯胃痛的罪魁禍首就是枕檸。那麼她撞見和沈檸親密相擁的那個男人,不就是總裁大人羅?

  哇,這真是超級大八卦一件,她待會兒得找安貝綺咬耳朵去。

  「他吃了我一袋餅乾,胃不疼才怪。」沈檸的語氣帶著一點賭氣的味道,她卻完全沒有察覺。

  「你在生氣嗎?」旁觀者清。丁芷芹狐疑地打量著沈檸。

  「生氣?才不呢!我很高興我沒有把安貝綺親手煮的這杯『拿鐵』給送出去。」她誘惑似的朝丁芷芹揚了揚紙袋。

  「喔,我要喝。」丁芷芹酗咖啡酗得凶,一聽到咖啡兩個字就特別興奮,尤其是出自安貝綺之手。

  「給你,不過你得負責送我一程。」把咖啡塞進丁芷芹懷中,用來交換搭一程便車。

  「那有什麼問題?我的專屬『司機』正在地下室的停車場恭候著。」要是她把這杯香醇咖啡分給高其野一半,他一定很樂意答應沈檸的要求。

  趕著下樓來追人的褚翰錫,在一樓大廳繞了好幾圈,就是找不著沈檸。

  他甚至向公司門口的守衛詢問過,十分確定沈檸沒有從正門離開,這個時間進出公司的訪客不多,今天就只有兩位美女——一位是范絲蓮,另一位就是沈檸。

  「特別留意一下,如果看見她,馬上向我回報。」他叮囑守衛,然後匆忙離開,趕往監控室。

  十分鐘後,褚翰錫從調閱的錄影帶中看見了沈檸和丁芷芹相偕前往地下停車場,稍後坐著高其野的車子離開。

  「原來中途有人把她給截走馬了。」看來,他得找高其野——不!或許直接找他的秘書私下聊聊,褚翰錫有點不快地思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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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7 02:37:56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早餐會報很快地結束,眾人魚貫走出了會議室。褚翰錫臨離開前,回頭交代了一句。「丁小姐,待會兒請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嗄?」丁芷芹收拾著會議資料的動作停了下來,總裁大人是指她嗎?她疑惑的眼神投向褚翰錫,然後又瞟向身旁的高其野。「總裁找我幹嗎?該不會是想把沈檸害他胃疼的罪過算到我頭上來吧?!」她緊張兮兮地問。

  「你放心去吧!有我罩你,他不敢對你怎麼樣。」高其野安撫著她。

  「好吧!我去,那你五分鐘後過來。」她把褚翰錫當成毒蛇猛獸了。

  高其野不覺失笑,他的女朋友實在是緊張過度了。「我五分鐘後到。」

  於是丁芷芹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硬著頭皮來到總裁辦公室。她在心裡嘀咕著,打算要是待會兒總裁問到關於沈檸的問題,她得先表明自己並未參予「白老鼠實驗計劃」的立場。

  「總裁,請問——呃——有什麼事?」丁芷芹不敢看向褚翰錫,她自己也不曉得為什麼會表現出一臉心虛的模樣,她又沒有做什麼壞事。

  「我是想請問你關於——」褚翰錫刻意頓了一下,兩手交握在胸前,黑瞳興味盎然地看著眼前緊張得快要昏倒的嬌小人兒。「關於沈檸——」

  「沈檸」兩個字像炸彈,炸得她耳際嗡嗡作響。「總裁,我昨天才知道沈檸認識你的事,這——跟我完全沒有關係哦!」

  看來他問對人了,丁芷芹果然認識沈檸。

  「請問是哪一件事和你沒有關係?!」他只是想問她沈檸的電話號碼,可她的過度反應教人不感到好奇也難。

  「就是沈檸故意塞餅乾給總裁吃,害總裁犯了好幾天胃疼的事啊!」

  原來是這件事,一聽見餅乾兩個字,褚翰錫的胃就抽痛了一下。「你的意思是,她『故意』把餅乾塞給我?」他特別強調「故意」兩個字。

  「沈檸的手藝不好,我們這票朋友早領教過她做的那些餅乾,不是烤焦,就是放錯調味料,吃了讓人胃絞痛。就因為沒人捧她的場,所以沈檸她就——她就——」

  「如何?」他對丁芷芹綻放出和善無比的笑容。

  丁芷芹緊張地老八路了一下口水。「每次沈檸烘烤了新口味的餅乾後,就會四處找人試吃,她——因為找不到人,所以就把主意打到總裁的頭上去。」算他倒霉。

  「她打我主意?」褚翰錫和善的笑臉在瞬間僵硬。「你的意思是,她接近我是有目的的?」

  「不,這樣講不大對,因為沈檸告訴我,是總裁自己先纏著她的——」丁芷芹攪動著手指,昨天沈檸把她和褚翰錫認識的大略經過都告訴她了。

  「我先纏著她,然後她就順便,理所當然地把主意打到我頭上來,你意思是這樣吧?」笑得僵硬的表情驟轉為陰鷙,抿成一線的嘴角抽動了兩下。

  沈檸拿他的胃當試驗品,他褚翰錫活生生地被一個女人當成實驗的白老鼠?!

  「呃——應該——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啦!」

  「很好,我知道了,謝謝你提供給我這些珍貴的資訊,對了,能不能麻煩你順便把沈檸平常白天聯絡得到的電話和地址給我。待會兒有空,我想親自去向她道謝——『謝謝』她費心烤了餅乾送給我。」最後幾個字說得咬牙切齒。說完,胃又是一陣痙攣。

  「聯絡方式?當然可以。」丁芷芹不敢有所耽擱,馬上報出一串數字和咖啡店的地址。

  褚翰錫利落地從筆座抽出一枝金筆,迅速搖動筆桿,把電話和地址一字不漏地記了下來。

  總裁的臉色似乎不大好看——丁芷芹趁他低頭書寫時,偷覷了他一眼。她心裡暗叫一聲,眼角悄悄掃向門口。

  五分鐘過去了,高其野那傢伙怎麼還不來拯救她?

  「叩叩。」說人人到。

  高其野等不及褚翰錫的指示,敲門聲甫落,門板被推開,他就已經大搖大擺地進到辦公室內。

  「我來領我的秘書回去,不知總裁是否願意放人?」

  佔有的手臂摟住丁芷芹,讓丁芷芹暗暗鬆了口氣。

  褚翰錫丟給他一記凌厲的警告眼神。「下次沒經過我允許就擅自闖進來,我絕對連降你十級。」從經理降到泡茶打雜的小弟。

  「大總裁今天心情不是很好哦!是不是又吃了太多烤壞的餅乾,犯胃疼啦?」高其野對他的警告完全不以為意摟著丁芷芹逕自離開。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褚翰錫臉色難看地瞪著門板,一手撫上胃部,他的胃又開始疼了。

  ※※※

  「靠近咖啡豆,用鼻子聞一聞,如果豆子夠新鮮的話,可以聞到它的香氣。另外一種方式就是用手指剝開咖啡豆!新鮮的豆子會發出脆脆的聲音;剝咖啡豆還有另一個目的,就是可以看出烘焙時的火力是否均勻,均勻的豆子,裡面和外面的色澤深淺應該是相同的——」

  年輕俊秀的咖啡豆進口商楚爾,正和沈檸熱絡地交談著,不過許多時候都是楚爾在高談闊論,沈檸很專注地傾聽著。

  楚爾是個很斯文的男人,挺直的鼻樑上戴著一副細邊眼鏡,說話時會很習慣性地用手指碰一下眼鏡,他的聲音帶著特殊的腔調,嗓音低沉溫柔,尤其良他談論咖啡豆時,透過薄薄的鏡面,眼神散發出令人著迷的光彩。

  沈檸聽得有點兒入迷了,她和這位咖啡進口商楚爾先生是第一次見面,平常送咖啡豆來的都是外務員,今天因為外務員臨時請假,而咖啡店這邊又缺貨非得送一趟不可,所以這位老闆才會親自上門來。

  叮咚!有客人上門了。

  沈檸正沉迷於楚爾的「咖啡新鮮論」中,無暇招呼客人。

  「歡迎光臨,請坐。」安貝綺在吧檯裡忙,一邊還得招呼客人。「抱歉,人手不足,請你稍候——」來了一位帥哥級的客人,安貝綺對他展現最美麗的笑容。

  「沒關係,我是來找一位——」

  褚翰錫來到吧檯前目光環視店內一周,很輕易就發現沈檸飄逸纖細的身影,她正和一名男子站在一方角落談著話。

  「找人?那裡請。」此時店裡有好幾桌客人。

  「不是的,我找貴店的另一位——」他的目光從搜尋到沈檸後,就一直膠著在她身上。

  這店裡除了她之外,另一位就是沈檸了。安貝綺循著男人的視線落到沈檸身上——黑白分明的瞳眸中閃爍著興味。

  「沈檸,外找。」安貝綺回頭喊了一聲。正好她也想阻止沈檸再和那位咖啡豆老闆聊天,他們已經談太久了。

  但沈檸恍若未聞,她嘴角依舊帶著淺淺的笑,美眸帶著欣賞的光彩凝視著楚爾。

  安貝綺回頭對褚翰錫挑高黛眉一笑。「她正和某位斯文帥氣的男子熱絡地聊著天,沒聽見我喊她。」

  不用安貝綺說他也看見了。「我自己過去,你忙吧。」

  「謝謝你的體諒,麻煩你了。」真是位風度翩翩的男士。

  安貝綺憑著女人敏銳的第六感,相當篤定這位男士就是丁芷芹的上司,聽說就是那位慘遭餅乾絞胃,被折磨了整整三天的倒霉男人。

  褚翰錫大步地往前方移動,討厭自己所看見的畫面——他想追求的女人正把目光專注地放在別的男人身上。眼前所看見的,讓他胸口感到有點兒鬱悶,那鬱悶感比胃痛還讓人不舒服,還折磨人。

  「我在我所住的社區也經營了一家咖啡屋,平日來喝咖啡的都是認識的鄰居,我很喜歡這種感覺,我的店就好像一個家庭,除了咖啡之外,還提供一方屋頂給大家遠風避雨,聯絡感情——」

  楚爾滔滔不絕地介紹著自己的店,沈檸不時點頭附和著他的話,褚翰錫立在兩人後方,冷冷的眸盯著他的背部。

  「沈小姐如果有空的話,改天請光臨本店,我可以免費提供香醇的咖啡。」

  這不知死活的傢伙正在釣他褚翰錫的女人,褚翰錫心裡極度不爽快——他已經很霸道地把沈檸列入他的管束範圍之內。

  「好呀!」她輕點螓首,很乾脆地答應了。

  褚翰錫一聽,英俊的臉龐立刻復上一層難看的顏色。

  「咳,咳。」這兩個人似乎完全沒發現他的存在,他修長的手指往她的粉肩輕彈了兩下,還很戲劇性地發出了咳嗽聲。

  楚爾頓時停止說話,沈檸猛回頭,終於發現他的存在了。

  「褚先生,你好。」櫻唇笑笑吐出生疏得令人想撞牆的稱呼。

  褚先生?「我想以我們倆的關係,應該不必這麼生疏吧?」陰沉的眼神不悅地從沈檸甜美的笑顏掃向楚爾,帶著挑釁的意味,對楚爾挑了挑眉。

  楚爾一愣,心裡猜測著眼前這位所度不凡的男子話裡的涵義。

  「褚先生,這話很容易引人誤解的,我和你只是泛泛之交而已——」沈檸秀眉微蹙地駁斥他。

  褚翰錫彎起一抹詭譎的笑痕,截斷了她後面的話。

  「原來泛泛之交的定義是接受我親密的擁抱,還親手烘烤餅乾送到我的住處,親手餵我吃餅乾?這位先生,如果一個女人這麼熱絡地對你,你還會認為你們之間的關係僅止於泛泛之交嗎?」他這番具有示威涵義的話是故意要說給楚你聽的,但視線卻始終落在沈檸微僵的清妍臉龐上。

  「恐怕——不是。」很明顯的,楚你方纔的熱絡在轉瞬間削減了泰半。原來人家已經名花有主,且男伴還是個相當強勢,一看就知道不簡單的人物。「沈檸小姐,這些咖啡豆請你簽收一下,我另外還有貨要送,該走了。」

  楚你摸摸鼻子,拿出簽收單遞到沈檸面前。他很識相地自動退出三國鼎立的局面,知道自己就算想和這男人競爭,也絕對毫無勝算可言。

  「楚先生,不再多坐一會兒?」

  楚爾的咖啡新鮮論很得她的欣賞,他們聊得正起勁呢!可那傢伙卻突然冒出來說了一堆讓人產生曖昧聯想的話,打斷了他們的興致。

  還留人家?!褚翰錫銳利的眼神往楚爾掃了過去。

  「褚翰錫——」沈檸表情懊惱地瞪著他,心裡不明白褚翰錫為何要來搞破壞。一個有親密女友的男人,還敢覬覷她,簡直是居心不良嘛!

  自從再次撞見他和范絲蓮親密地在一起後,沈檸心裡已經下了決定——她放棄了這只白老鼠,連帶心中對他所產生的那些好感也一併放棄了。

  她不想破壞別人的感情,也不願和這種難耐寂寞,對女人不專情的男人有所牽扯。

  「呃——不了。」楚爾有點沮喪,把目光擺在簽收單上。

  嗯,算他識相。褚翰錫嘉許地點頭微笑著。

  沈檸沒好氣地瞟了褚翰錫那刺眼的笑容一眼。轉頭對楚爾吐出一聲輕微的歎息。「那——下次我到你的店裡再聊吧!」

  「好,下次見。」見面只是徒增感傷而已,楚爾可不認為那嘴角在劇烈抽動的男人,會讓沈檸和他再有聯絡的機會。

  他帶著濃濃的失望離開了。

  下次?!笑容僵在嘴角——他不會讓她有機會的。褚翰錫跟著走到門口,高大魁梧的身軀就杵在她的身後。

  沈檸沒發現他一直跟在自己身後,一轉身,秀鼻直直撞上他結實的胸膛。

  「唔——」櫻口逸出一聲悶哼,「褚先生,你站在這裡會妨礙客人的出入,請你往旁邊移動一些好嗎?」從胸前抬眸,說話聲音細細柔柔的。

  從她溫柔聲音雖聽不出一絲怒意,可表情卻不怎麼好看,眼瞳裡隱含著慍惱的光芒,直刺他的心窩。

  「可以。」他很配合地移動了腳步,「既然都走到門口了,我們就繼續往前走吧。」說完,便抓著她纖細的手臂,將她拉著往外走。

  「這不行,你放手!」這人怎地這麼霸道?「安貝綺,救我——」沈檸根本掙不開他的手,反而被子他拖著走,她只好回頭向安貝綺求救。

  「安貝綺,快救救我!」

  「去吧,去吧!難得你肯纏著男人,我可是等著看好戲呢!嘻,店由我看著就行了。」安貝綺對著逐漸遠去的兩人揮了揮手。

  「是他纏我,才不是我纏著他——」

  無論是誰纏誰,結果都一樣——她還是掙不開他。

  「拿開你的手——」這個可惡到極點的男人!

  她被推進車子寬敞的後座,褚翰錫依然沒放開她,一手牢牢鎖著她的手腕,原本寬敞的後座因為他的存在而顯得有點擁擠。

  「開車。」褚翰錫命令司機,房本隨即開動,在道路上奔馳。

  「放開!」他沒聽見她的抗議聲嗎?沈檸靠近他,又重申了一次她的抗議。

  「如果我不呢?」濃眉挑了挑,他似乎聽見她心裡的咒罵聲了。

  「那閣下就倒霉了。」柔嫩的唇瓣竟然吐露出威脅之語。

  倒霉?!被陷害到胃絞痛算不算?

  「事實上,我早就倒過大霉了,不是嗎?」他俯低身子,在她耳邊低語,「如果你想不起來,我可以提醒你,我的胃已經受過了三天的折磨。」原因彼此都心知肚明,出自沈檸自創的「拿鐵甜餅」。

  「你——不是也挺喜歡的嗎?」脖子縮了縮,她縮回原位。說到這個,她倒是有點兒心虛,沒有否認他的胃痛是她餅乾所造成的。

  還知道心虛,算她還有點良心。「如果你那天不從我眼前跑走,我會更喜歡。」他不喜歡她她從眼前消失的感覺,彷彿一顆心失落了什麼似的。把她扯到身邊,他俯低身子對她說話,純男性的氣息在她的頰邊繚繞著。

  「你的正牌女友都抱在懷裡了,我不走行吧?!」細柔的嗓音略微揚高,她不假思索就衝口而出,之後,卻懊惱地皺起柳眉。「喔,看看我說了什麼!」

  她的回應著實令人感到——震驚,非常震驚。他一直以為只是他自己在唱獨腳戲,可現在證明,她對他也有意思哦!

  他的心撲通地跳了一下。「你說了讓人心情大好的話。聽起來,你好像在吃醋哦?」性感的唇爽朗地笑開,他氣定神閒,萬分愉悅的模樣,和她懊惱的神情簡直是天淵之別。

  看來,這女人除了把他當白老鼠實驗之外,對他應該還有點「意思」,要不然不會吐出這麼酸溜溜的話來。

  嗯,看在她對他還別有用心的分上,他可以暫時原諒她意圖荼害他的殘酷不仁的行為。

  「別太自以為是,我才不會吃你的醋。」她討厭他一臉刺眼的笑容。

  「是呀,你不會吃醋,但挺會喝醋。」笑容更擴大了。

  「你胡說!」秀眉倒豎,原來她氣起來的模樣也這麼柔美而吸引人。

  褚翰錫今天可見識到她動氣的嬌態了。這女人的嬌柔笑顏只是偽裝,她其實也挺悍的。

  「你該不會常在餅乾裡放醋吧?」他還故意逗她。

  「亂,亂講。」淨美的臉蛋驀地一陣臊紅,聲音明顯有著心虛。她的確有錯放醋的經驗,怎被他給說中了?

  「老天,不會吧!真被我給說中了?!」他抑不住詫異地發出一聲驚歎,「難怪呀難怪——」

  「難怪什麼?」她嘟囔。

  「難怪我吃了你那袋味道怪怪的餅乾,會鬧肚子疼,還足足疼了三天。」她的手藝和她嫻淑柔美的外表完全不搭軋。

  一想到自己當初認知有誤,極欲品嚐她手藝的期待心態,他就想大笑。

  鬆開了原本緊抓著她手腕的手,兩手抱著肚子,他果真大聲地笑了起來,而且一路笑到快沒力氣。

  笑聲充斥在密閉的空間,震耳欲聾。

  沈檸的臉更紅了,她尷尬地看著前座的司機微微抖動的雙肩,不用想也知道他也在取笑她。

  「褚翰錫,你再笑下去,就休想喝到我的咖啡。」她嬌嗔道,小手掩上他的嘴巴,制止他的笑聲。

  「你煮咖啡的手藝不會——」他抓住她細美的柔荑,以懷疑的眼神看著她,笑聲在瞬間消失,她煮的咖啡不會也讓人鬧肚子痛吧?!

  她對他漾出嬌美燦爛的一笑。「你不試試看,怎麼知道我的手藝如何呢?嗯,擇期不如撞日,我想我們的咖啡之約就定在今天好了,現在我們就回我店裡去,我親手煮咖啡請你喝。」非讓你的胃再痛上三天不可,這是他強擄她出門該受的後果。

  黑白分明的美麗眸子有著甜甜的邀請,令人難以拒絕,褚翰錫有點兒心動了。精明如他,當然也捕捉到她眸子底的算計光芒。

  「既然已經出門了,那何不到我家去?我剛好買了幾袋新鮮的咖啡豆。」好不容易把她拐出來,他可不會笨得放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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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花瓣由白轉黃的梔子花,在夏末的微風中展現嬌顏,空氣中飄散著梔子花的香味。

  從廚房裡敞開的大窗戶往外望去,梔子花正好映入眼簾。

  褚翰錫脫下西裝外套和領帶,隨意擱在椅背上,白色絲質襯衫的鈕扣開了兩顆,袖子卷高至手肘,露出古銅色的結實手臂來。

  他動作熟練地將咖啡豆放進研磨機,隨著研磨機的轉動,咖啡豆很快便研磨成粉。

  「你確定不讓我來?」

  「你是客人,讓你動手實在不好意思。」

  「我以為你想喝我親手煮的咖啡。」

  「下次吧!我很樂意接受你的邀請,到你的住處小坐一下,品嚐你煮的咖啡。」

  「我的住處你是進不去的,所以我恐怕無法請你喝咖啡。」

  「喔,那真是可惜。」

  敏銳的第六感告訴他,絕對不能再相信她的手藝,所以他堅持自己動手煮咖啡,絕不能讓她靠近咖啡機半步。

  沈檸被隔絕在他的背後,很懊惱無法靠近那台咖啡機,每次她往左邊探頭,他的身體就往左側移動;她往右邊探腦,他也跟著往右側移。

  真是的,她正想煮杯咖啡給他喝,作為報復,可是他卻半點機會都不肯給。

  「你可以先到庭院去走走,待會兒我把咖啡端出去。」為了安全起見,他刻意支開她,以防她衝上來搶走咖啡機。

  「麻煩你了,希望你的咖啡不會讓我胃痛。」賞他一個白眼之後,她終於放棄再和他爭著煮咖啡,不情願地接受他的提議。「西裝借一下。」她要拿這件昂貴的「亞曼尼」西裝當坐墊,順便在上頭留下幾個腳印作紀念。

  「拿去吧!」

  沈檸推開門,走下階梯,往草木扶疏的庭院走去,藕臂上垂放著充滿他的氣息的西裝外套。循著濃郁的花香,她來到花圃前,把西裝鋪在草地上。

  踢掉腳上的高跟鞋,她席地而坐,十分愜意悠閒。雙膝屈在胸前,小手撐著臉頰,等著褚翰錫的咖啡。

  一會兒,身旁傳來由遠而近的腳步聲,接著一雙筆直的腳出現在她的視線之內,長腿的主人緩緩地傾下身子,一張俊逸的臉龐驀地映入她的眼裡。

  如此近的距離讓她的心莫名地撞了下。

  「喝杯『拿鐵』。」他將咖啡緩緩地遞到她面前,霎時伴著濃濃奶香的咖啡香味撲鼻而來。

  「你確定這咖啡喝了不會有什麼問題嗎?」

  「到目前為止,喝過我煮的咖啡的那些人都——」

  他刻意頓了一下,引起她的一陣緊張。

  「沒有犯胃疼的現象。」

  沈檸的俏臉一陣暈紅,他根本上就在影射她嘛!

  她從他手中接過精緻的咖啡杯盤,厚厚的杯子握在手中,給人一種踏實的感覺,除此之外,杯身和盤底都有曼吉羅櫻桃圖案。

  「喝喝看。」他率性地坐了下來。

  「你先喝一口。」她遲疑了一下。

  「喝就喝,保證沒事。」他絲毫不怕燙地喝了一大口。「好手藝。」一面還自吹自擂。

  「看不出你的臉皮還真厚。」她輕斥了一聲,把杯子緩緩地湊進嘴邊,輕啜了一口香醇的咖啡。

  他挑起眉問道:「如何?」

  「嗯——蠻好喝的。」她故作沉思,並沒有馬上回答他問題,但突然出現光彩的眼眸洩漏了她答案。

  「要不要多喝幾口,再來回答我的問題?」他熱心地建議道。

  「也好。」她聽話地喝了一口又一口。

  她不急著給答案,他倒也好整以暇,就這樣著迷地看著她,直到她杯子見底了,他霍地欺身到她面前,兩人的距離攸然僅剩兩寸之距。

  「咖啡都喝完了,應該給個評語吧?」

  「你——可不可以退後一點?」他突然接近,讓她的心驚跳了一下,這樣太過親近的距離,引來她一陣心慌,使得手上的咖啡杯歪斜一邊,差點掉在地上。

  他接走她的杯子,和他的一起擺在一旁的草地上,兩人的距離因為礙事的咖啡杯消失了而更親近。

  「給我個答案我就退後。」

  「什,什麼答案?」她心慌慌的,腦子呈現空白狀態,忘了他要的答案究竟是什麼。

  他的寬額已經抵上了她的額,鼻尖觸著她的,兩人的唇只距離不到半寸。

  趁她慌亂時,他的大手悄悄繞到她的頸後,輕輕托住她的頸子,問道:「我泡的『拿鐵』好喝嗎?」

  「好,好喝。」他的手藝的確不差,「這個答案你滿意吧?」嗯——他的氣息也挺撩人的。沈檸在心中補充了這一句。

  他點點頭。「挺滿意的。」

  「那你可以退後一點嗎?」因為,她快要被他熾熱的氣息給誘惑,快要不能呼吸了,一顆心撲通,撲通地加快著速度。

  「不要。」他斷然拒絕,四片唇瓣因為他刻意地拉近距離,幾乎要相貼在一起。

  她輕抽了口氣,兩手反射性地推開他的胸膛。「我,我都告訴你答案了,你不可以說話不算話。」她斥責的聲音似嬌似嗔,唇瓣輕刷著他的,這動作引起他的心湖一陣蕩漾。

  「這是我的地盤,我想怎麼做,任何人都不得有異議。」他咧嘴一笑,笑裡藏刀。

  「你這麼說,讓我有種誤上賊船的感覺。」她提出抗議,唇間似有若無的觸感令她感到窘迫,臉蛋燙紅不已。

  真妙的比喻!「你要這麼說也對,你既然誤上了賊船,那麼我就是專門搶奪擄掠的海盜羅!我既然被當成了海盜,不從你這個『人質』身上佔點便宜豈不是我的損失?」此時「海盜」正對她奸笑著。

  「我沒有任何好處可以給你,你要是敢碰我,我就去找你的女朋友告狀——唔——」

  她的唇被封住了,杏眸先是瞪得又圓又大,然後迷濛地掩上,纖弱的嬌軀慢慢地被推倒在地上,他陽剛的身軀就懸宕在她的上方。他霸道的吻讓她的唇,她的心,她的身體掀起一陣輕顫。

  他感受到她的熱烈反應,心底一道得意的笑容笑了開來。

  天際清朗無雲,微風拂動花瓣,也從他們的髮際,指間飄過。他的唇剛開始就像輕拂的風,拂過她嬌嫩的唇瓣。但這樣溫柔的感覺僅有幾秒,下一瞬間,他像頭慾望高漲的猛獸,逐漸加深這個吻,加深他的掠奪。

  風吹起她的一綹髮絲,纏上四片膠合的唇邊,他用手指撥開來,將那綹青絲纏在指間,探出舌將她可口的小嘴撬開,闖進那方甜美天地,與之親密廝纏。

  許久,許久——

  「我快,快喘不過氣了。」她推開他,嬌喘吁吁地瞪著他。

  「滿意我的吻嗎?」他粗喘地問道,俊眉輕揚,黑眸迸射出強烈的光芒,滿意地凝視著她紅艷的芙頰和微腫的櫻唇。

  「滿意極了,如果這個答案可以讓你高興的話。」她紅燙著臉,沒好氣地嗔道。

  「別說得這麼勉強,如果你不滿意的話,我還可以再表現一次,或者兩次,無數次也行,直到你覺得非常滿意為止。」他的嘴邊掛著邪惡的笑,眼睛還對她眨了一下。

  他的挑逗動作讓她心口一陣悸動和手足無措。「不必了,請你移開尊軀,讓我坐起來好嗎?」紅浪染紅了她的頰,細頸和耳朵。

  這樣身軀交疊的姿勢實在太過曖昧,他貼近的身體雖然還算君子地和她的身體保持一點距離,但從他身上散發出的體熱和狂魅的氣息卻讓她心慌意亂。

  「這樣不是挺舒服的嗎?我很捨不得移動耶!」他壞壞地看著她,打算就這樣賴在她身上不走了。

  「你舒服我可不舒服,麻煩移開一點,我的背已經在抗議了。」他目光所到之處,都令她感到一陣發燙。

  「既然躺在草地上不舒服,那到我房裡去吧!我的床躺起來很舒服,絕對令你滿意。」他好心地建議,更願意提供他的床給她。

  她賞給他一記粉拳,正中他的下頜。「你敢再輕薄我,我一定去向你的女朋友告狀。」拳頭落下的同時還語出威脅。

  她的威脅一點效力都沒有,褚翰錫只是撇了撇唇,輕笑了一聲。「請便,反正我又沒女朋友。」

  「你想否認?要不要我把范絲蓮約出來,當面求證?」

  「喔——原來你指的是絲蓮。絲蓮她不是我的女朋友,我和她的關係比一張白紙還要清白。」

  以前為了防止其他女人的糾纏,他總是拿范絲蓮來當擋箭牌,但現在情況正好相反,他怕沈檸會因為誤會他和范絲蓮的曖昧關係而拒絕他的追求,所以他今天非得把話講清楚不可。

  「男人為了討好女人,通常都會說出這種老掉牙的台詞。」她又不是三歲小孩,才不會相信他的鬼話。「起來!別老壓著我。」

  她不斷扭動嬌軀令他的身體起了騷動。

  「原來你也知道我在討好你喔?」他深呼吸幾次,抑制住慾望,輕咬著牙關說道。臉上的線條因為壓抑而微微繃緊,扭曲了些。

  「誰知道!」她低啐了聲,窘迫地移開了和他相對的視線。「你想討好誰都不關我的事。」

  縱使他極力壓抑,但她卻已清楚地感受到他身體的變化。原本紅通通的臉蛋和頸子更紅了,恐怕連衣服底下的皮膚都紅透了。

  「關係可大了,我討好你的目的就是要追求你,你可別裝傻說你不知道我的意圖。」他的頭一偏,緊捉住她的目光。她想躲開,他也跟著她轉,就不許她逃。

  她若到現在還裝傻就太傷人心了。

  「你——」他在對她告白,這麼的坦然瀟灑,她的心興起了一陣悸動。

  「我怎樣?」他用眼神鼓勵她,有話儘管說。

  「我——」這個時候她該說什麼?

  「我願意當你的白老鼠。我相信沒有男人肯如此犧牲自己的胃來討好一個女人了。」他抬起了她的頭,同時不忘推銷自己一下。

  「那可不一定,企圖討好我的男人排隊都可以排到大街上了——」她立即反駁。

  他攔截了她的話。「而我是惟一願意犧牲到底的那一個。」

  「就算你願意犧牲到底,我也不打算給你犧牲奉獻的機會。」她回敬一句。

  「為什麼?」他抗議地叫了聲。

  「你不符合資格。我對你這種想腳踏兩條船,不甘寂寞,風流成性的男人沒興趣。」乾脆對他說個清楚,省得他老纏著她。

  「我腳踏兩條船?不甘寂寞又風流成性?天哪!我怎麼不知道我這麼有能耐?」說穿了,她就是認定他和范絲蓮關係親密,才會如此拒他於千里之外。「好吧!為了證實我沒有腳踏兩條船,不是你眼中那種不甘寂寞又風流成性的男人,我決定請范絲蓮來替我澄清一切。」

  「等你把她請來了再說。現在請你將你的尊軀移開,我的背真的不大舒服。」她的柳眉微蹙。

  他趕緊摟住她,滾了個圈,讓她的背離開草地。

  她吁了一口氣,以為自己可以得到自由了,誰知道這惡霸扣在她腰際的手竟然死不放掉。這下子換成他平躺在草地上,而她則趴在他的身上,兩人的身軀密合著。

  「放開我!」她紅著臉在他胸前掙扎不休。

  「不放。我打算一輩子摟著你。」他不但沒放手,反而更加強了手勁,將她摟在胸前。「除非你答應我的追求——」

  她的髮絲垂落在他的臉上,他撩起它們,仰望著她線條美好的粉頸。

  她能答應他的追求嗎?這男人想擁有她的企圖一直是那麼強烈,此刻更是執著得令人難以抗拒。

  「我——」粉唇微啟,眼中帶著掙扎。

  「我建議你最好答應,因為我的背很厚,很硬,可以在草地上躺上一輩子也不喊疼。」言下之意是,她若不答應他的追求,他就打算跟她在這時耗一輩子。

  「我看你不只背部又厚又硬,連臉皮也是。」她生氣地斥責,奮力起身,他不放手,她就不會自力救濟嗎?

  「你最好別再掙扎了,要不然我可不敢保證我是不是能忍得住自己的慾望,恐怕會當場要了你。」

  他的威脅引來她一聲駭然的抽氣聲。

  「你——」

  「我會盡快請絲蓮來跟你講清楚,說明白,你就別再拒絕我了。」他輕歎一聲,心忖這件事一定得趕快辦才行,要不她鐵定會拒絕他到底。

  「到時候再說。」

  「好,到時候再說,現在——就別說話了。」

  「唔——」

  修長的手指穿過她的髮絲,扣住她的頸子,將她的頭壓下,他的唇迎上前封住了她美麗誘人的櫻唇。在風中飄散的梔子花香味不敵她芳唇的甜香,他發現他將一輩子著迷於她甜美的櫻唇。

  ※※※

  「我專程送你回來,你也不請我上去坐一下嗎?」褚翰錫在沈檸誘人的唇上偷了一個香吻,他有點不捨地放開了她,在她唇邊誘惑似的呢喃低語。

  「不請。」她讓他吃了第三次閉門羹,紅著臉,打開車門下車,和他拉開距離。這男人不只臉皮厚,還霸道又熱情得讓人招架不住。

  「那拿杯白開水下來讓我解解渴總行了吧?」他拉下車窗,探頭看向她慌亂逃開的身影,一手摩挲著下巴思忖著,他該用什麼方法才能突破藩籬,成功地進入她的香閨。

  「抱歉,今天剛好停水。」所以他連白開水都沒得喝。沈檸慌慌張張的,深怕後方的「猛獸」再次偷襲,很快地掏出鑰匙開門。

  「這麼巧啊!」他歎息了聲。「我的口挺渴的耶。」他開了車門,下車來到她的身後。

  她聽見了他的歎息聲,心口揪了一下。「晚,晚安,你可以回去了。」打開大門,在進門前她緊張地丟了句話。

  「等你上樓我再離開。」他低沉的呢喃聲就在她耳邊迴盪。

  那嗓音,那迷人的邪魅氣息繚繞在身畔,輕易地就牽動她的心緒。

  她心口一熱,踩著微慌的腳步跑進門去,「砰」的一聲就把門關上,幾乎是屏著氣跑上樓。

  站在門口的褚翰錫,滿意地笑開了俊臉,一手撫著差點被門板撞扁的挺直鼻樑,她慌亂的情緒證實了他對她有著相當的影響力。

  他轉身走回車旁,率性斜倚在車門上,拿根煙,點燃後抽了起來,一雙黑色的深邃眼眸仰望著某個燈光乍亮的窗口,見她纖細的身影就在窗口前走動。

  他其實不想放她回去,想和她整晚在一起,可是這麼強烈的佔有慾只會嚇壞她,所以他只好一步一步慢慢來,慢慢擄她入網。

  沈檸掀開窗簾一角,從縫隙眺看著樓下。

  他還沒離開,就倚著車門,抽著煙。沈檸捧著微熱的心,不得不承認,這顆心已經失守了,被他成功攻陷了,她看著他捻熄了煙,上車,然後駛離她的視線之外,她的一顆心並未因他的離去而冷卻,反而更加熱。

  她的心很亂,踅回沙發旁,抓起電話,急著想找個人傾吐一下心事。

  ※※※

  悅耳的手機鈴聲從皮包裡傳出,安貝綺很快取出銀色手機,接聽電話。

  「安貝綺,你真夠朋友啊!」

  手機彼端傳來沈濘細細柔柔的聲音,說話的口氣一點都不像正在責怪別人,可是安貝綺很清楚,沈檸是在怪她。

  「我對朋友做了什麼不仁,不義,不忠,不誠的事嗎?」她捫心自問,壓根兒沒做任何對不起朋友的壞事呀!

  安貝綺一邊講著電話,仔細環顧著收拾妥當的咖啡店,然後走出店外,按下鐵門。

  「你見死不救,你應該幫我趕走他的!」

  安貝綺懂了,沈檸一定是因為她今天被褚翰錫強擄出門時,她沒有出面救她,躲在吧檯內納涼看戲一事不高興。

  「我以為你想跟他走,怕出面阻止會壞了你的好事呀!」安貝綺走過騎樓,往馬路對面看了看。

  「我才沒有,我根本不想跟他走,是他自己——」

  「沈檸,現在再討論這個問題好像太遲了一點。」一輛眼熟的高級房車就停在對面路邊。「達也來接我了,不跟你聊了,拜!」她對著正從馬路對面走來的丁達也招了招手,快步走向那高大的身影,投入愛人的寬闊懷抱。

  「安貝綺,你聽我說,我有話要問你——」嘟嘟嘟——安貝綺沒等沈檸把話說完就收線了。

  沈檸懊惱地瞪著嘟嘟作響的話筒。

  她打電話給安貝綺是因為心情煩亂,想向這位幸福的女人請教一下愛情這門學問。可是安貝綺根本不聽她把話說完,便迫不及待投入愛人的懷抱享受幸福去了。

  掛上電話,她倒向沙發,閉上眼,腦海浮現和褚翰錫擁吻的畫面,屬於他的氣息和梔子花的香味,似乎仍停留在她的鼻前唇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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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7 02:38:33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早上九點鐘,位於「驥曜企業」頂樓的總裁辦公室內的辦公桌前後,分別站著一名高大且氣勢不凡的男人。

  褚翰錫將一份印刷精美的資料和飛機票,從桌子的另一端推至高其野的面前。

  「雙人份夏威夷六天五夜豪華度假行程?」高其野訝異地看著褚翰錫遞至他手中的機票和度假行程表。

  「為了犒賞你為本公司勞心勞力,我特別准你的假,還免費奉送度假行程,慰勞你和你的秘書小姐。」褚翰錫微彎嘴角藏著詭佞。

  「既然總裁大人如此有心,我就不客氣地收下了。」高其野乾脆地接受了。賺到六天假期,他當然不會傻傻地推拒。「不過,我懷疑你這樣的安排,對你到底有什麼好處?」

  「好處當然不少,不過我應該不必向你報告吧?」褚翰錫才不會笨得洩漏自己的計劃!

  「透露一點吧!」

  「很抱歉,無可奉告。」他一口回絕。

  真掃興!「不說就算了,我得走了。」飛機的起飛時刻是在兩個小時之後,他得趕緊抓著丁芷芹回去整理行李。不,得直奔機場,要不鐵定趕不上班機的。

  「祝你旅途愉快。你動作最好快一點,否則趕不上班機的話,可別怪到我頭上來。」

  嘴角的那抹詭異的笑意逐漸加深。

  高其野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門後,之後,他拿起話筒,撥電話給另一名友人。

  電話很快接通,他和對方閒聊了幾句,在得知對方也將啟程前往加拿大時,嘴角那抹淺笑化成爽朗的大笑。

  「要談婚事的人又不是你,怎麼你笑得那麼得意?」丁達也感到納悶。他這次是專程帶安貝綺回加拿大拜見祖母,並討論結婚事宜。

  「我為你即將結束單身生活感到相當高興。」才怪!褚翰錫心裡高興的是安貝綺和丁芷芹都被支開了,這下子咖啡店缺少人手,必定要掛上「公休」的牌子。

  如此一來,沈檸整日閒閒無事,那他就可以順理成章地拐她去約會,培養感情了。

  「你的理由一點說服力都沒有。」丁達也可不認為這傢伙會替他高興。

  「是嗎?」他笑得非常得意。「祝你旅途愉快啊!婚期決定後別忘了通知我一聲,我會送上大禮的。」

  掛上電話,他把西裝外套披在肩膀上,邊吹著口哨,一邊走出辦公室。「時俞,我出去了,可能要晚一點才會進公司。」他要泡妞去了。

  時俞一聽,拿著行程表追了過去。現在才九點鐘,總裁剛進辦公室,連椅子都還沒坐熱就要出門摸魚了?!

  「十點鐘業務部有個業務會議需要您親自主持。」

  「找副總裁去。」

  「您中午和『金力』公司的副總經理有個餐約。」

  「副總裁中午有空,通知他去赴約。」

  「可是這個餐約三個星期前就約好的,『金力』的副總經理指明要和你當面談未來的合作事宜。」

  「就算是三年前約好的也一樣。」

  卡片刷過,電梯門立刻打開。

  時俞快手翻過下一頁行程表。「那三點半您該會進公司了吧?」

  「不知道。」他半邊身體已經進了電梯。

  「可是三點半有個合約要簽署——」時俞急了。

  「秦可以代理。」他說的是副總裁——秦正洋。

  「副總裁他——」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處理啊!

  褚翰錫揚手制止他的話,頭也不回地踏進他的專屬電梯裡。時俞本來想跟著進去,卻被褚翰錫心一記凌厲的眼神給制止了。

  「你千萬要記得,如果沒什麼重要的事,最好別找我。」否則讓他吃不完兜著走。他交代完後,迅速按下關門鍵。

  「可是——」電梯門很快地關上,時俞苦著臉,瞪著那兩扇光潔的門板。

  待會兒他去找副總裁,鐵定免不了又會被削一頓。唉!吃人家的頭路就是這麼命苦哪!

  ※※※

  緊閉的鐵門上掛著「公休一周」的牌子。

  沈檸對著這張牌子看了好久,她不曉得安貝綺在搞什麼名堂,竟然在店門口掛上這張公休牌。咖啡店要公休,為何她事先一點也不知情?

  她在店門口晃來晃去,極力想和安貝綺及丁芷芹取得聯繫,可是這兩個人卻同時不見蹤影,完全聯絡不上。

  「這安貝綺真是的,有了男人之後,店裡的生意就不管了。」她抱怨地念著,「芷芹也是,沒去公司上班,連手機也沒開,到底跑到哪兒去了?」

  她一轉身,往公車站牌走去,打算到安貝綺的住處走一趟,如果找不到人,她還打算親自跑一趟丁芷芹的公司。

  褚翰錫把車子停在公車站牌下。「嗨,真巧。」他打開另一邊車門,探頭跟她打了聲招呼。「咖啡店沒營業,今天是公休日嗎?」

  說巧是騙人的,他可是專程過來堵她的。而且咖啡店沒營業有一半是他的功勞——他把丁芷芹送到夏威夷去度假了。

  面對褚翰錫毫無預警地出現在她面前,沈檸的心陡地漏跳一拍,臉頰驀地浮上不爭氣的紅暈。出於下意識的動作,她後退了一步。心想這個男人可能又是來拐她去約會的。

  「你再後退就撞到公車站牌了。」他提醒她,對於她的舉動,感到有點不舒服。「你要上哪兒去?我可以送你一程。」

  搭他的車?她才不要。「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原本停住的腳步因為他的提議而又開始往後退。

  褚翰錫黑眸一斂,緊抿的嘴角撇了一下。「我剛才和丁達也通過電話,他和安貝綺好像要出遠門。」丟下這句話,不信她不上前來巴著他。

  「他們要去哪兒?」果然,她馬上飛奔到他的車窗前報到,小手抓著玻璃窗追問著。這會兒她正想去找安貝綺呢!

  「後面有公車來了,你先上車再聊。」他招手催促她,這個逮她上車的理由還真是完美。

  他的確厲害,這次是毫不費吹灰之力就把美女給拐上車了。

  後面的確有一輛公車開過來,沈檸遲疑了下,迅速坐上車。

  一等她坐上車,褚翰錫馬上熟練地操作著方向盤,以平穩的速度往某個方向奔馳而去。

  「安貝綺要去哪裡?」她問。

  「回加拿大談婚事。怎麼?安小姐沒對你提起過嗎?」

  「沒有,她完全沒提過。」那女人又自顧自地逍遙去了。沈檸一對柳眉慍惱地蹙起,心底冒起火來。

  「她可能一時忘了。」其實是他事先向安貝綺知會過了,沒想到安貝綺還挺配合的,真的保密到家。

  褚翰錫的手指敲打著方向盤,嘴裡哼哼唱唱的,神情頗為愉悅。

  她側著臉狐疑地睨著他。「你看起來心情似乎挺不錯的。」和她此時的情緒差異甚大。

  「是不錯,我剛才談才妥了一件獲利不少的合作案。」他氣定神閒地回答。

  這的確值得高興。「如果你方便的話,可不可以順路載我一程?!」她以為他正要回公司去。

  「你要去找丁芷芹?」微微上彎的嘴角帶著一抹笑。

  「安貝綺飛到加拿大去了,店裡缺人手,我得找丁芷芹來幫忙。」丁芷芹也是咖啡店的老闆之一,不會放任店裡唱空城計不管。

  褚翰錫的笑意逝去,心裡頗不是滋味。「你不知道丁小姐和高其野到夏威夷度假了嗎?」

  「她去夏威夷?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她的注意力被褚翰錫的話給分散了,渾然不覺褚翰錫把車子彎向另一個方向,朝他公司的反方向行駛。

  他瞥了一眼手上的表。「據我所知,他們搭乘的飛機將在半小時後起飛。」

  「怎麼會這樣?這兩個人怎麼會有這麼好的默契,竟然不約而同地出國去。」她肩膀驟然垮下,那兩個女人都逍遙去,這樣一來咖啡店是甭想營業了,她這一整個禮拜可清閒了。

  「是啊!還真是巧。」他笑得可開心了。

  沈檸狐疑的眼神又瞥向他,她總感覺褚翰錫的笑容詭異,似乎隱含著算計。

  「既然這樣,那我要下車,麻煩你靠路邊停車,讓我下去。」她纖細的玉指比向路旁,目光也跟著瞥向窗外,咦?車何時駛到郊區了?而且正要繞上蜿蜒的山路。她頓時愣住。「褚翰錫,你不是要回公司嗎?」

  「我沒說我要回公司啊!」他投給她無辜的一眼。如果她要求的話,他可以對天發誓,他從頭到尾都沒說過他正要回公司去。

  「好吧,是我誤會了。」她就知道他太過愉悅的笑容一定有鬼。「請你停車,我要下車。」她戒慎地保持距離,身子幾乎貼著車門。

  「既然都到這裡了,就去走走吧!反正你閒著也是閒著。」他加快車速,直往山上奔馳。

  「我說過,除非你證實你和范絲蓮沒有任何關係,否則我——」

  「我是想證明啊!可是絲蓮這陣子很忙,壓根兒挪不出時間來,所以這事只好先擱著了。」

  「先擱著也行,我們就暫時別見面了。」

  那怎麼行?!「我看這樣好了,今晚絲蓮應該會出席一場時尚精品的發表晚宴,我們今晚就去那兒找她好了。」他為自己的機靈喝彩,拐她去參加晚宴實在是個不賴的計劃。一來可以乘機將她改頭換面一番,瞧瞧她盛裝的丰采,二來也可以藉以公開彼此的交往關係。

  「我拒絕。」她最討厭那種社交場合,雖然以前出席過幾次,但全是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才答應的。

  他深邃幽黑的眼一瞇,目光透過鏡子凝視著她。「打個商量,請你喝一杯絕對好喝的咖啡,好吃到讓你讚不絕口的餅乾,蛋糕,你再考慮一下我的提議吧!」

  好喝的咖啡,好吃的點心?!「這——」她有點兒猶豫。

  「如果你想學做什麼『拿鐵甜餅』,我也可以請那位手藝超群的大師教你。她做的餅乾絕對,絕對不傷腸胃。」

  「真的可以教我?」她開始動搖了。

  「我向來說話算話。」他重重地點了兩下頭,表示慎重與誠意。「如何?想不想嘗嘗大師的手藝?」嘴上雖然這樣問,可是車子已經緩緩駛進一棟私人的住宅。

  「也——也好。」她心動了,又被他拐了一次。

  ※※※

  「這裡是——」穿過草木扶疏的庭院,就是一棟華美的大宅。

  「少爺。」正在整理院子的園丁,恭敬地喊了聲。

  少爺?沈檸知道自己被拐了。

  「我父母的家。」褚翰錫回以一個無辜的表情,擁著她進入屋內。「媽,我回來了。」

  「你存心騙我!」她低聲責難他。

  「我沒騙人,我說的大師級人物就是我的母親。」他聳聳肩說道。

  「我說兒子啊,你今天到底吃錯了什麼藥,竟然要我烤餅乾給你吃?」一名上了年紀但皮膚和身材都保養得極好的中年婦人,從一道和客廳相連的門後走了出來。「你不知道我已經好多年沒做這玩意兒嗎?也不曉得今天烤出來的這盤甜餅能不能入口?」

  「唉呀!原來帶了女孩子回來,你這死小子為什麼不早說呢?」葉芝玢嘴裡雖然叨叨念著,可臉上卻掛著和善寵溺的笑容。一進入客廳,看見兒子身邊親密伴著一名漂亮素淨的女子時,臉上的笑意更加深了。

  外面傳言褚翰錫和跨政商兩界的范老的女兒過從甚密,可是她清楚得很,那只是個障眼法。若她這個兒子真的對人家有心,早就該帶那位范大小姐回來了,不會遲遲沒有現身。

  眼前這個女孩才是兒子心儀的對象,光從兒子看那女孩深情款款的眼神就再清楚不過了。

  「媽,你別笑得太開心。」他母親盼他帶女人回家盼了好多年了,今天終於如願以償,當然樂不可支看看她,笑得嘴都合不攏了。

  「伯母。」褚伯母親切的笑臉讓沈檸感到相當尷尬,她想賞給褚翰錫一腳,可是當著褚伯母的面,又不好做出不雅觀的動作。

  他從一開始就對她不安好心眼,現在竟然直接把她拐回家裡來叩見他的母親!她早就有不好的預感,卻故意忽略它,在上車時遲疑的那一刻,她就被騙了。

  「兒子,你不替媽介紹一下?」葉芝盼已經拉過沈檸的手,抓在手裡輕輕拍著。

  「她叫沈檸,檸是檸檬的『檸』,是沈氏企業沈老的女兒。」他緊擁著她,就像她已經成為他的專屬物一樣,保護在羽翼下。

  「原來是沈老的女兒,模樣真漂亮。」她看著兒子和沈小姐挺親密的,滿意得猛點頭。

  「伯母過獎了。」哼!敢騙她?沈檸悄悄擰了褚翰錫的腰一把,褚翰錫暗暗倒抽了一口氣。

  「我聽褚先生說伯母的手藝很好,所以才特地來府上叨擾,讓伯母費心了,實在不好意思。」

  「褚先生?」葉芝玢詫異地看向兒子,怎麼他們這麼生疏?!

  一句生疏的「褚先生」把褚翰錫打入了冷宮。「在我母親面前,你不必這麼客氣,就像平常你喊我一樣,叫我一聲『錫』就可以了。」他極力在母親面前扳回面子。

  「褚先生真是愛說笑,我們只是普通朋友,我實在不敢逾矩。」她回敬了他一句,趁著他發愣時,掙出他的懷抱。

  「原來你們只是普通朋友啊?」葉芝玢語帶揶揄。

  褚翰錫可不想在母親大人面前漏氣,他馬上又把她扯進懷中,一個使勁,將她轉了關圈,纖細的身子穩穩當當的,重新落入他的羽翼之下。

  「為了向我母親大人證明我們的關係非比尋常,我只好當著她的面證實羅!」他的眼中閃著邪佞的光芒。

  沈檸心一驚。「褚翰錫,你別想——唔——」

  她話還沒來得及說完,他的吻已經落了下來,落向她因驚詫而微啟的櫻口。

  「唉呀!這孩子真是的。」葉芝玢笑著搖頭,年輕人的熱情真令人不敢領教。她悄悄地退出客廳,鑽進廚房,親手準備甜點,好招待這位貴客。

  在客廳裡,四片唇瓣甜蜜嵌合,褚翰錫擺在她腰間的手一收,彼此的上半身緊巾著,他熱情地含住她甜嫩的唇,盡情地吸吮著。

  她的胸部因為喘息而上下起伏,每一個起伏都撩動著他的慾望。他的身體緊繃,一個吻就讓他慾火焚身。

  「我快要——喘不過氣了。」她嬌喘吁吁地掙開他,芙頰染上了紅暈。

  他低吟一聲,緊緊地擁她入懷,讓她的臉頰貼在他堅硬的胸膛上,讓雙方感受著彼此的喘息。

  「從現在起,你若還不正面承認我們的關係,我就當著別人的面吻你,看你還敢不敢嘴硬?」他粗喘著,不忘威脅她。

  她又氣又惱,心裡卻暗自感到高興。

  「我和你本來就——」她抬起粉顏,想和他繼續爭辯。

  誰知他噙著笑意的英俊臉龐又壓低了下來,竟然又故技重施,吻上她的小嘴。

  「褚——」她的低呼聲被他吞沒了。

  這一次他不再甘心滿足於一個吻,他不安分的手加入他挑逗的行列,從她纖細的腰肢緩緩向上。

  「哦——」沈檸逸出一聲呻吟,一陣戰慄過全身,嬌軀軟綿無力地偎著他。

  他滿足一笑,暫時分開了兩人緊貼著的唇瓣,還給彼此喘息的空間。

  「今晚我會向你證明我和絲蓮的關係,你的腦袋瓜子別老是想著要拒絕我。」鼻尖親密地抵著她的,在她唇際低聲呢喃。

  「在一切還沒有證實以前,我絕不——」她一直喘息,身軀癱軟,只好繼續偎著他。

  「絕不——怎樣?」他作勢又要吻她。

  「好——好吧,我等著你證實就是了。」她一驚,臉蛋燙紅,不得已只好勉強屈服於他。

  「說得這麼勉強。」他不甚滿意地搖著頭。

  「你別太得寸進尺!」小臉惱怒。

  「好——好吧!我接受就是了。」

  得了便宜還賣乖,他學著她勉強的口氣,引來佳人生氣的一掐,令他痛得哀嚎。

  「怎麼了,你不會又犯胃疼了吧?要不要我拿幾顆胃藥給你吃?」褚母慎選了時機重新回到客廳,手上端著美味可口的餅乾。

  沈檸聞言,窘迫地低垂著螓首。

  褚翰錫忍著痛爆出笑聲,睨著害他胃疼的罪魁禍首。「不,我的胃早就不疼了。」

  「沒犯胃疼叫什麼叫?你這孩子真是的!」搖頭輕責了聲,轉頭招呼沈檸。「來,吃吃看我做的甜餅,這是翰錫指明要我做的,真不曉得這孩子什麼時候開始愛吃甜食了,也愛在咖啡裡加糖,牛奶了,他前從來只喝ESPRESSO的。」

  「從認識沈檸以後,我就開始愛吃甜的了。」尤其是她甜甜的小嘴。

  沈檸心口一陣悸動,慌亂避開了他投來的視線。「這餅乾聞起來好香哦!我吃吃看。」她偎向褚母,不理會他。

  她取了塊甜餅放入口中,嗯——口感味道都很棒。星瞳浮上驚訝的神色,她又嘴饞地吃了一塊。

  「好吃嗎?」葉芝玢和藹地笑睨著她。

  「真好吃!伯母的手藝果然很棒。」她一口接著一口。

  褚翰錫靠近她,健臂繞過她,也從盤子裡取了塊甜餅放入口中。「我母親親手烤的餅乾不但好吃,也不會傷胃,你多吃點,別客氣啊!」

  他就愛損人。沈檸臉蛋燙紅,暗暗屈起手肘,往旁邊撞了一下——正中他的腰。

  天啊!他的腰今天和她犯沖,老是被攻擊。

  褚母暗暗打量著兩人,她看得出翰錫這孩子對沈檸的確相當有心,看來她一直盼望兒子娶媳婦的心願已經快要實現了。

  「翰錫,好好招呼人家,我有個牌約,得出門去了。哦,對了,你如果愛吃餅乾,下次找個機會讓褚媽媽教教你。還有,如果被翰錫欺負了,你儘管告訴褚媽媽,我一定好好教訓他一頓。」她一高興又抓著沈檸的手,親切地拍了好幾下,臉上堆著滿滿的笑意,對這個准媳婦真是滿意極了。

  「媽,你難道沒看到,是你兒子我一直被她欺負耶!」褚翰錫在一旁發出不平之鳴。

  「你一個大男人,被捏個幾下算什麼?」褚母的心早已偏向未來的媳婦。

  「是啊!只不過捏了你幾下而已。」沈濘美麗的眸子帶著得意的笑,小臉微揚,向褚翰錫示威。

  「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待會兒有得你受的了。」他俯下唇,附在她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量說話。「你可別忘了,等到我媽一出門,這間屋子裡只剩下你和我兩個人——嘿嘿!」他還加上兩聲奸笑。

  只剩她和他獨處——他低沉的聲音傳入她的耳裡,沈檸當場僵住,不敢再說些什麼。

  「你別欺負小檸哦!」褚母出門前瞪了兒子一眼,不過倒也很識相地沒破壞兒子的計劃。

  待母親大人一離開,他馬上又將她攬入懷中。

  她慌亂地想逃開。「我,我也有事,得離開了。」沈檸不敢多想,若不快逃,鐵定免不了又要被他輕薄一頓。

  看著她驚慌的樣子,他摟住她,仰頭大笑起來。「你別慌,我只是開玩笑的。看來我得節制點,要不你真把我當成一匹慾求不滿的猛獸,不敢接近我了。」

  她的心被他的每一個笑聲撩動。這溫暖的胸膛讓她暫時丟下逃跑的念頭,想就這樣倚靠著。

  「嘗過我母親的手藝後,接著換我露一手了。」他將下巴親密地靠在她的肩上。

  「你?」她狐疑地轉身睨著他。

  「我煮的咖啡天下無敵,喝過的人都讚不絕口。」他自吹自擂。

  原來他也把自己列為大師級的人物,實在是有夠厚臉皮的。「你這個大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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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7 02:38:58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一套裙擺開衩的香檳色絲質晚宴禮服攤在床上,床上另有一個紙盒,裡頭裝著一雙銀灰色鑲水鑽的高跟鞋。

  沈檸懊惱地杵在床前已經有二十分鐘之久,她根本毫無換裝的心理準備。可是褚翰錫卻自作主張地替她準備了這些行頭,她雖然答應參加晚宴,可沒有同意盛裝出席啊!

  結果,現在她被關在房間裡,被迫接受他的安排,換好禮服,然後再讓等候在樓下的造型師幫她打理門面。

  「叩叩!」門外的人終於失去耐性,在門上禮貌性地敲了兩下。

  「沈檸,你換好了沒?」褚翰錫已經回房換上一套正式的西裝,手工西裝的考究剪裁,搭配上他完美的骨架,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更加俊俏幾分。

  「還沒。」她很乾脆地回道。

  「如果你自己動手有困難的話,我很樂意提供服務。」嘴角勾起一抹期待的笑,他手握門把,準備在她應允的第一時間內衝進房裡。

  「不必了,我並沒有打算換裝。」她走到門前,將房門打開。

  沈檸在心中暗暗讚歎了一句,眼前的他,挺拔英俊得讓人移不開目光。

  「為什麼不換上?」難道他選的這套禮服她不喜歡?褚翰錫的視線越過她的肩頭,看見那襲性感的晚宴服依舊躺在床上。「我這樣出席就行了。」她的穿著向來隨興,從來沒有因為參加晚宴而在衣著上傷過腦筋。

  「如果我說,你非得換上呢?」他把目光從床上轉了回來,落在她表情堅定的小臉上。

  「那我就不去了,就算你強迫我,我也不會乖乖就範。」她相當堅持。

  「這樣啊——」褚翰錫雙眸微瞇成線,一手撫著下巴沉吟著。只不過要她換個裝,她卻表現得像是要上戰場打仗一樣。「那只好由我動手幫你換羅!」

  他的腳步往後顛了一下,伸出一隻手,指著他說:「不許亂動。」不過,她嬌柔的聲音一點威脅性都沒有。

  他走到她面前,一手攬住她的腰肢,防止她摔倒,一手微微舉高做投降狀。「你這樣子實在威脅不了人。」還直搖頭失笑著。

  她被取笑得臉色微紅,將手抵在他的胸前。「你不能強迫我。」

  他不懂她在堅持些什麼。她的身段雖然不豐腴,但也算高挑,比例極好,皮膚更是細緻雪白,經過盛裝打扮絕對驚為天人。他不懂,她為何要抵抗?

  「不這麼做,我怎麼能看見你的美麗?」他驀地俯低臉,動情的呢喃聲在她耳際迴盪著。

  「你,你說什麼?」他的沙啞低語,引得她的心一陣輕輕的騷動。

  「我可不打算再說第二遍,因為時間已經快來不及了,我們得開始動手換裝了。」他邊說著,一手緊扣著她的腰,一手爬到她的襟口,主動提供「服務。」

  她霍地漲紅臉,柔荑拍向他的手背。「不准亂來!啊!」

  無視於懷中佳人的反抗,他解開了她的兩顆衣扣,半片酥胸暴露在他眼前。

  他的黑瞳倒映出她的雪白,她駭然抬眸,在他眼底看見曖昧的火花時,羞窘地倒抽了氣,小手緊抓著敞開的襟口,以防更多的春光外洩。

  「我,我自己來,拜託——請你先出去。」

  「你是說,我還得再等二十分鐘,等你又告訴我一次,你堅持不換裝出席——」褚翰錫的目光從她的胸前緩緩上移,表情很明顯地對她的話感到質疑。

  「這次一定換。」她沒好氣地說著,小手仍捍衛著她的衣服。

  「好,你請便,我在這裡等著。」他大剌剌地坐在床上,準備在這裡等著。

  「不行!你必須出去。」她抗議。他人杵在這裡,她哪敢換?

  「那扇門一拉開,裡頭就是衣帽間,挺寬敞的,你可以進去裡頭換,而我,就在這裡等。」雙手抱著胸,他絕不讓步,非得親自督促她換好衣服不可。「三十秒內你如果還不進去換,我會再動手哦!」

  「看你堂堂君子,沒想到手段卻如此卑劣。」她生氣地對他咆哮,可是一點作用都沒有。

  他抬起手,瞥了一眼腕表。「還剩二十秒。」

  「可惡!我為什麼要聽你的?」柔荑緊握成拳,氣得直想揮過去。

  「十二秒!」他持續倒數著。

  她還想抵抗,但他的態度比她更堅定,而且他已經準備起身幫她的忙了。

  「算你狠。」她憤憤地一手抓起禮服,一手拿起高跟鞋往裡面走。她完全被他吃定了,可惡!

  褚翰錫雙手一攤,嘴角掛著得意的笑,往後一躺,率性地躺平在床鋪上。隱約聽見從衣帽間傳出的衣服摩擦的窸窣聲以及嬌柔的低咒聲。

  他用小指作勢掏掏耳朵,不用大腦想也知道自己正被她「問候」著。

  不久,咒罵聲終於中斷,他從床上跳起,帶著萬分期待走向衣帽間的拉門前。

  他傾身向前聽,裡面是一片靜謐。

  「咳!你換好了嗎?」了清喉嚨,不確定地問道。

  等了許久,才聽見裡面傳來的回答。「換好了,但是我——不能出去。」嬌細的聲音裡有著一絲沮喪。

  「為什麼?」他又問,難道她對自己的美麗沒有信心嗎?手已經碰上拉門的門把。

  「我就是不能。」她答案還是一樣,看著穿衣鏡裡倒映出她的身影,還有她右小腿上的那條醒目的疤痕。開衩的裙擺讓她的右腿完全暴露在外,她嫌惡地看著自己的小腿。

  門板霍地被拉開來,褚翰錫進入衣帽間,他高大昂藏的身軀使得原本寬敞的空間在瞬間變得擁擠。

  「你不要進來。」她低呼一聲,想拉過裙擺掩飾腿上的疤,可是已經慢了一步,他看見了。

  他的表情閃過驚訝——一小部分是因為她細白腿上那道疤,但大部分是因為她比想像中還更美上一百倍的美麗和性感引起他的震驚。

  她是如此美麗呵!

  「你全看見了,現在終於知道我堅持不換的理由吧?」她轉過身,不願面對他震驚的神色,那會令她感到受傷。

  他將黑色瞳眸鎖定在她幾乎半裸的雪背上,柔黑的髮絲和那片雪白形成強烈的對比。令他的內心興起狂烈的騷動。

  「我知道你不願換裝的理由了,因為你美麗且性感無比,穿這樣出門恐怕會引起暴動。」上前兩步,他的胸膛熨上她微微顫抖的背。

  「才不是這樣,你明明看見了我腿上的疤痕。」她低泣著,因為難看的疤痕被他看到了。

  「不要哭,我才不在意那道疤,那道疤痕無損於你的美麗。」大手繞過細腰,摟住她,一手扣住粉肩,將她的身子扳了過來,捧起她的小臉,見她臉上掛著兩行清淚,揪得他心疼。「我說的是真心話。」他望進她的眼底,說話的口氣十分確定。

  她鬆開了手,兩片香檳色的裙擺飄動兩下,然後分了開來,細白的小腿再度暴露在空氣中。

  「我——如何能相信你?」她訝異地迎上他的注視。

  他的注視帶著狂野的悸動,以拇指拭掉她頰上的淚。「我可以用行動來證明,讓你相信的。」尾聲才落,他已經吻上了她被眼淚濡濕的唇,屬於他的氣息擄獲了她。

  她緩緩地閉上淚眼,接受他溫柔而深情的吻,接受他霸道而狂妄的氣息。

  四片唇難分難捨,這是第一次,她沒有試圖去抗拒他的感情。

  她相信他。

  「天啊!我們得喊停不可,否則,我會在這裡要了你。」他一手抵著她背後的衣櫃,一手捧著她的臉,放開了她誘人的紅唇,抵在她唇際粗嘎地低喃。

  她抬起迷醉的眼瞳,對上他充滿深濃的慾望的黑眸,心中那一直壓抑著的情愫,慢慢從心底擴散開來。一個衝動的念頭倏地萌芽,這一刻,她想要把握住他。

  「如果,如果——我不反對,我是說——」她窘迫得說不出完整的句子,兩條纖細的藕臂不知何時已經主動攀上他頸項,身緊挨著他。

  對於她突然冒出來的話,他感到非常震驚。兩道眉高高揚起,和她糾纏的眼神不肯放過她。

  「你到底想說什麼?」聲音越來越粗啞。

  瞧她臉燙得可以煎蛋了,他當然猜出了她的心思,身體的原始慾望已經被她所撩動。

  「我——算了,算了!就當我沒說好了。」她暗斥自己太過衝動,幸好在此及時打住,要不若真的把自己獻給,一定會感到很後悔的。

  他一手圈緊她的細腰,一手勾起她的下頜。「怎麼能說話不算話?我可是當真的。」瞳中竄動著兩道懾人的光芒。

  「我又沒說什麼。」她極力推翻自己方纔的衝動。「你的主動已經說明了一切,無需加諸任何言語。」他能意會,不需要言傳。

  那他方才分明在裝傻嘛!「就算,就算我表示了什麼。我已經後悔了,你就別當真了,好不好?」

  他可不願放過這個大好機會。「我當真了,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他抬高她的腰,吻向她暴露在香檳色絲料外的雪白肌膚。

  她逸出一聲低吟,他的唇是那麼的火熱,烙在她冰冷的肌膚上,引來她陣陣輕顫。

  他撫摸著她腿上的那道疤痕,一遍又一遍,像是要撫平它在她的心裡所造成的傷害般,一如他落在她身上的吻,一次又一次。

  香檳色的絲料一寸寸從她身上退落,她細細嬌喘,身體發熱,發燙,他持續挑逗著她,氣息粗濁,窄小的衣帽間裡熱得令人難以忍受,兩人斷斷續續逸出呻吟聲。

  「別在這裡,我們到——」輕輕推開了他,她柔柔的嬌喘聲是那麼誘人。

  他的心激盪不已。「嗯,我知道,到床上去。」他從她胸前抬起臉來,重重地吻住她低喘的唇瓣。

  他將她打橫抱起,四片唇瓣深情地吻著,他一路跌跌撞撞,從衣帽間回到大床上。在她被平放在床上的同時,她身上單薄的衣料已然退落。

  他的眸色變得又深又濃,身體的熱度催促他加緊退掉身上的束縛。

  她躺在床上屏息等待著,等待著那宛如神祇般英俊的男人來寵愛她。

  當他堅碩的體魄覆上她細嫩雪白的柔軟香軀時,愛情的光芒在房間裡閃耀四射。

  窗外的天色緩慢變成晶瑩的橙紅色,在床榻上交疊的身影完全忘了他們即將赴宴,把樓下等待的造型師拋在腦後,此時此刻,他們的眼中惟有彼此。

  事後,她喘息著偎在他的身旁,玉臂橫放在他的腰際,他托高她的下頜,吻上她甜潤的唇,兩人如交頸的水鳥,將彼此不再設防的濃烈深情傳遞給對方。

  「我愛你。」褚翰錫摟著她,在她耳畔低語,多想將她嵌進身體裡,成為他的一部分。

  和女人如此親密不是第一次了,但對她的感情卻連自己都無法控制,這種情緒在別的女人身上從來沒有過。

  慵懶的她倏地張大雙眼,眼中原本迷濛的神色被驚訝所取代。一顆心因為他的愛語而震驚,她心為,她以為這只是一場單純的男歡女愛,誰料他竟然這麼坦率地對她吐露愛意。

  「別露出那種懷疑的目光來,我方纔的表現絕對足以證明我所說的這三個字。」他倏地瞇起眸對她說。

  剛退的熱浪襲上兩頰,小臉再度埋進他的胸口。「我又沒開口說話。」她嬌嗔地抱怨了句。

  「你的表情讓人生氣。」她很懂得傷他的心,老是用那種懷疑的眼光和表情對他。

  「我哪有?胡說八道。」小手充當武器,捶上他精健的裸胸,像個小妻子對著丈夫般撒嬌。

  他的心猛烈地跳了一下,一手握住她細白的柔荑,輕輕壓向她雪白的胸脯,置放在她的心口上。「我沒有胡言亂語,更清楚自己的感情,我會向你證明一切的,不過,恐怕今晚是證明不了了。」

  今晚?!她倏然起身看向牆上的鐘,他們在床上浪費了半個多鐘頭。

  「這麼晚了——造型師不是還在樓下等著嗎?」經過方才一折騰,她都把這事給忘了。

  「讓她等著,等不到人她自己會離開,你現在的狀況不適合下床。」他已經改變主意,今晚不出席宴會了,就和她窩在床上廝磨一整夜。他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俯下唇,在她細白的頸子烙下一個個細碎的吻,細吻緩慢直往胸口下落去。

  他的企圖非常明顯。「我現在的情況更不適合再被折騰一次。」她紅著臉,小手推拒著他壓下來的寬闊肩頭。

  「你放心,不會失控的。」他安撫她,可身體的反應卻並非如此。

  「我真能放心才有鬼呢!請你停下來好嗎?」她急急低嚷道,再下去鐵定失控。

  她是那麼的美麗誘人——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靠著極大的意志力才有辦法逼迫自己離開她,身軀懸宕在她的身子上方,炯亮如炬的黑眸仍不願放過她的每一寸凝脂玉膚。

  「今晚別回去了。」他柔聲懇求她,決定貫徹今夜絕不下床的堅定念頭。

  「不行。」她軟弱地拒絕,被他那如火般的眼神燒融著。

  「你如果擔心我會亂來,我可以向你保證,我一整晚都會很君子——」

  「你給什麼保證都沒用,不行就是不行。」她很堅持。

  「為什麼?」

  「要是我留下來的話,教我明天一早拿什麼臉面對你父母?我的臉皮才沒你那麼厚呢!」她嬌嗔地戳了他的胸膛一下。

  原來是擔心這個啊!「那到我的住處去,咱們換張床睡,問題就解決了。」

  「才不要。」這男人腦子裡裝滿了色情念頭。「讓我起來,既然我們不參加晚宴,我就沒有留下來的必要。」她想回去泡個舒服的澡,被他這麼一折騰,她全身又酸又疼的。

  「不放!從現在起,我不會讓你再有機會躲開我。」他霸道地低吼了聲,身體密實地壓住她。

  「褚翰錫——」她又氣又羞地低嚷道。

  「你這樣叫我,我勉強可以接受,只要不是生疏得讓人想去撞牆的『褚先生』就行了。」他顧左右而言他,決定今晚賴定她了,除非她答應跟他一起回他的寓所,否則她休想離開這張舒適的床。「我母親大概再半小時之後就會回來了。至於我父親,他回家的時間向來也不會太晚,趁現在不必面對他們之前,你可以好好考慮一下我的提議——」

  ※※※

  兩人僵持不下,最後屈服的是沈檸。

  趕在褚父與褚母回家之前,兩人離開了褚家。臨走前,褚翰錫應沈檸的要求,還打包了一袋餅乾,順便拿走了褚母的烘焙手札。

  褚翰錫心想只要能拐她回到他的住處,在沒有任何人干擾的情況下,他就可以和沈檸度過一個浪漫旖旎的夜晚了。

  可是當他從浴室裡梳洗好出來,原以為會在床上等他的佳人竟然不見蹤影。

  「檸,你不是累了,為何不回床上去睡?」他頂著濕發在屋子裡走動,很快地在廚房找到沈檸。

  她穿著他的襯衫,袖子捲了好幾層,過長的衣擺剛好蓋住了她的大腿,露出了小腿的疤痕,但絲毫不減她美麗和性感。

  褚翰錫的腦子裡立刻起了遐思,恨不得馬上再將她擄上床去恩愛一番。

  「泡個澡後,舒服多了。」她窩在流理台前,專注地研究著褚伯母的手札,完全沒發現那個曾答應她一整晚保持君子風度的男人,已經對她動了壞念頭。

  「回房間去,我想睡了。」見她紋風不動,他欺上前去,從背後抱住她。

  她拿開他的手,掙開他的懷抱。「你先睡吧!我想研究一下手札或許明天早上我可以做出一些美味的『拿鐵甜餅』給你吃喔!」

  他的臉色馬上一變。「我不要,萬一又犯胃疼,我可受不了。」他怕再被她可怕的手藝荼毒,當機立斷,決定把她擄回房去,禁止她使用廚房。

  「褚翰錫,你好可惡!我不要睡覺。」她大聲抗議,這男人竟然又對她使強了。

  「咱們上床不睡覺也行,就做點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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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7 02:39:15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和新加坡方面的合作事宜,由於總裁一個星期來都未跟對方聯繫,對方今天一大早就來電話,希望總裁能在今天之內給予回應。」時俞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邊做著報告。他的頂頭上司為了泡妞,已經好多天沒踏進公司,這幾天都是他這個特別助理在公司和老闆的住處兩頭跑,而他每次到老闆的住處時,也都會遇見沈檸。她很美,和他英俊的老闆很速配。

  「如果今天我的胃痛能減輕一些,我一定會作出決定的。」倚著電梯牆面,手一直放在腹部,皺著眉頭,他的胃疼了好幾天了。

  他又犯胃疼的原因無他,是餅乾惹的禍。這一個星期以來,他和沈檸的感情進展神速,但是她卻沒有因此而對他手下留情,反而更理所當然,理直氣壯地把他當成白老鼠,每天塞餅乾給他吃。

  為了討好佳人,他皺著眉,閉著眼,捏著鼻,硬是把一盤盤烤壞的餅乾吃乾淨,而硬著頭皮吃下肚子的下場就是胃痛。他想,沈檸會對他這麼狠心,一定是因為他遲遲約不到范絲蓮出面解釋這件事。

  看來他得派個人去找范絲蓮,就算她再忙,也要把她綁到沈檸面前,把他兩人之間「不清不楚」的關係講開來,要不他的胃若是再荼毒一次,鐵定會痛死。

  「總裁,需不需要我幫你準備一些效果比較好的胃藥?我認識一個藥劑師,或許可以跟他要點特別配方。」幾天來,看總裁的手一直用力按著胃部,直至今天都沒放鬆過,依他看胃痛可能還要再持續一段時間。

  所以,新加坡方面的合作對像今天恐怕是等不到回應了。

  「快去,快去,在我的胃還沒穿孔之前,趕快把藥買回來。」他緊擰的眉頭因為時俞的話而稍稍獲取得紓解。

  「可是我這個朋友開的藥局離市區有一段路來回大概要一個小時左右。」中午在某家飯店有一場大型國際會議,他得陪總裁出席,可是來回一趟在時間上恐怕會來不及。

  褚翰錫走出電梯的腳步停了下來,回頭恩準時俞外出。「你待會兒直接去飯店和我會合就行了。」時間應該還算充裕。

  但願時俞有辦法替他買一些特效藥回來,最好像靈丹一樣,吃一顆可以保他十年八年不再犯胃痛。

  「我馬上就去。」時俞沒跟著褚翰錫進辦公室,瞄見剛度假回來的高其野,正在秘書室和秘書小姐聊天。

  「高經理,你休了一整個星期的假,回來公司也該認真地把上星期荒廢的公事處理,怎麼還有空跑到我這裡和我的秘書小姐抬槓?」他敲了敲秘書室敞開的玻璃門。

  高其野手上提著一隻提袋,從裡頭走了出來,一雙眼睛饒富趣味地在他腹部轉了兩圈。「看你兩道眉毛又打結了,手還放在肚皮上,你該不會又犯胃疼了吧?」

  褚翰錫的臉頰抽動了兩下。他對「犯胃疼」這三個字很忌諱。

  「你是專程上來尋我開心的嗎?」

  「小的不敢。」雖然兩人的交情深厚,但褚翰錫好歹是他的頂頭上司。「我是來送禮的,如何,我很夠朋友吧?度假回來還不忘帶點禮物給你。」他把手上的提袋遞給他。

  褚翰錫接過一看,裡頭是兩條大衛杜夫香煙。「我花了一大筆錢送你出國度假,得到的回報只有這個?」高其野也未免太小氣了。

  「這叫『禮輕情意重』。我的老闆,你別計較那麼多嘛!想想你故意把我老婆支開,還特地選在安貝綺跟他那口子回加拿大同時間,想必你在『私底下』一定撈到了不少好處吧?」別以為他不知道,他的老闆會這麼大方送他出國度假?鐵定是另有內情。

  「想不到我卻慘遭報應。」他的詭計是得逞了,不過他的胃卻足足痛了六天,果真是報應。

  「我知道,也很瞭解。」高其野面露同情,拍拍他的肩。「自己多保重啊!」然後愉快地吹著口哨離開了。

  這傢伙根本存心看他笑話的。褚翰錫臉黑了一半,進入辦公室。坐進大皮椅,他瞪著桌前放著的幾張資料,他差點忘了,他應邀在今天中午的國際貿易會議做一段簡短的演說。

  他一手撫著胃部,另一手迅速翻閱著資料,他得在半小時之內,記熟這篇演說稿。

  ※※※

  時俞跳下計程車,匆匆忙忙往飯店裡跑去,離會議開始的時間不到十分鐘,他得趕快進入會場。

  一個不注意,他在電梯入口撞到了一個人。「對不起,對不起。」他手上的袋子掉了,兩瓶藥掉了出來,他忙彎下身撿拾。

  「沒關係。」一雙細白的柔荑早他一步把掉在地毯上的藥瓶拾了起來,聲音嬌柔好聽。

  這聲音——時俞眼一抬,首先是纖細的腰肢,接著是一張美麗的臉孔映入他的眼簾。「是沈小姐,你也來參加會議嗎?」他的老闆未免太誇張了吧!連這種國際級會議都把他的女人帶來。

  沈檸巧笑倩兮,柔柔回應。「不是的,我的朋友從美國來洽公,我來找他。」原來翰錫今天要來這裡開會,難怪沒約她一起午餐,要不以他粘人的程度,她一定又被他鎖在身邊了。

  「原來是這樣啊!那真是太巧了。」時俞的視線落在沈檸的身側,內心驚訝不已。

  怎麼會這樣?他老闆的女人所約的竟然是一個中年男人,兩人的手臂還親密地挽著,而且那男人手上還拿著飯店套房的磁卡。

  「呃——時間來不及了,我走樓梯好了,沈小姐再見。」時俞不敢胡亂猜測,他向兩人頷首致意,抓起袋子匆忙往一旁的樓梯間走去,離開之前還不忘瞄一眼磁卡上的號碼暗暗記住。

  來到三樓的會議廳,他風采翩翩的英俊老闆已經等在大廳門口。

  「總裁,藥我買來了。」他趕忙趨上前,盤算著該不該把剛才看到的那一幕告訴老闆。

  褚翰錫迅速接過袋子,一直緊蹙的眉心鬆了開來。「先進去吧!我得去找杯水來吃藥。」他的胃痛再不減緩,他等一下上台可能就沒力氣演說了。「這先幫我拿著。」他把手上的資料塞給時俞。

  「呃——總裁,你等一下,我有話跟你說。」抱著資料,時俞想了想,還是決定把話說出來。

  「不是很重要的事等回到公司再談。」褚翰錫頭也不回地應了一句,找到座位坐下,招手向侍者要了一杯白開水,然後動手拆著藥罐。

  「可是這件事對總裁來說應該是蠻重要的——」時俞欲言又止。

  「什麼叫作『應該』?你跟在我身邊那麼多年,重要跟不重要的事,你還分不清楚嗎?」他的脾氣不怎麼好,一方面是因為胃在作怪,另一個原因是他打電話到咖啡店裡竟然找不到沈檸,安貝綺說她臨時有事,請假外出了。

  她會到哪裡去了?才放她一天自由,她就不見蹤影。

  褚翰錫心裡暗忖,回頭他得設法找到她,向她問個清楚。

  「因為這是有關沈小姐的事,我不知道重要還是不重要?」時俞苦惱地抓著頭。

  「怎麼突然提起她來?」褚翰錫頭一撇,質問他,「你在路上遇見她了?」

  「我遇見沈小姐了,是在飯店裡。」

  「她來飯店?」做什麼?今天的會議並非攜伴參加的餐宴,他記得他並沒有約她來呀!

  「沈小姐她——我看見她和一個男人手挽著手——正要搭電梯上樓。」

  「你親眼看到她和男人搭電梯上樓?」如果他沒聽錯,他還聽見時俞說沈檸和那個男人手挽著手,褚翰錫緊擰的眉頭用力一攢,臉色驀地陰鷙起來。

  看著老闆忽然變得難看的臉色,時俞心裡也不好受。「房間號碼是XXXX。」可是為了盡責傳達自己所見,他仍硬著頭皮,誠實地把他看見的房間報了出來。

  「該死的!」褚翰錫倏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總裁,你這是做什麼?」時俞緊張得也跟著起身。

  「我要親自去驗證你的話,如果你膽敢騙我的話,小心你的小命和前途。」他昂首闊步,準備走出會議廳。

  總裁怎麼這麼衝動啊!這場會議他可缺席不得。「總裁,輪到你上場了。」時俞大膽拉住褚翰錫的西裝衣角。

  這時候大會司儀正好將褚翰錫的名字報了出來。與會貴賓鼓掌歡迎,褚翰錫還沒來得及離開會議廳就被掌聲給拱上台去了。

  他一撫著胃,黑著臉,踏著僵直的步伐上台了。

  ※※※

  「最新的方法是將公司各部門或依附於個人的營業知識予以整合,分類,編碼,轉製成數位化知識,有效地把知識從個人身上抽離出來成為企業永續的資產,即所謂的『智慧資本』。爾後評估企業的價值將不再只看過去的財務報表,企業的『智慧資本』及未來五年預期績效亦值得參考——」

  二十分鐘的演說,替褚翰錫贏得如雷的掌聲。褚翰錫維持僵硬的笑臉走下台,本來他是打算直接走出會議廳的,可是一路擁上來跟他寒暄的賓客卻讓他難以脫身。

  他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著話,眼睛一直往門口瞟去。時俞看出老闆急著想脫身卻又不開,想了個法了,跑到門口,對著被團團圍住的褚翰錫招了招手,提高聲量喊道:「總裁,你的胃藥我買來了,還有白開水也幫你倒好,快吃顆藥止痛吧!」賓客們紛紛把視線投向時俞,褚翰錫聽見了他的呼喚,回頭對圍住他的人說了句「對不起」之後,就匆匆離去。他的胃越來越不舒服了,臉色也更加難看了。

  時俞拿著一杯水,在褚翰錫走出來時,連藥一起遞給了他。「總裁,先吃個藥再去抓——」

  褚翰錫臉上上一層寒霜。「抓什麼?」

  「呃——我是說,去找人。」他險些說漏嘴,「抓奸」這兩個字要是真的講出來,鐵定當場被褚翰錫海扁一頓。

  他臉色難看,把藥一口吞下,咕嚕,吐嚕喝了半杯水,然後將杯子塞給時俞。

  「進去幫我擋著。」無視進行中的會議,他轉身就要離開。

  「總裁,你不會就這樣一去不回吧?」時俞緊張地問。

  「就算我不回來參加會議,你管得著嗎?」褚翰錫冷冷地回他一句,「還不快滾進去。」

  時俞不敢再多說,認命地進入會議廳。只是,像他這種小角色,哪有能耐替總裁撐起場面啊?總裁未免太看得起他了。

  ※※※

  褚翰錫在走道上等著,不停地來回踱步,幾乎快把走道上的駝色地毯給磨破了。他目光陰沉地瞪著那扇門板,心想,該不該憑著時俞的片面之詞而強行闖入房裡?

  幸好他還有一點下理智,沒有貿然前去敲門,他用他這輩子最大的耐心等著。

  半個小時下來,飯店客房部的領班經理好心問過他的需要,都被他不耐煩地揮手斥退了。

  他現在心情煩得想宰人,急欲得到答案的心情就像一隻活魚躺在鐵板上受著煎熬一樣難受。

  門終於打開了。房內走出一名上了年紀的男人,兩賓斑白,看起來應該有五十多歲,雖然臉上已留下歲月痕跡,但身材高,精神飽滿,未顯老態。

  褚翰錫幾乎是反射性地衝上前去。「請問——」

  那男人聞聲轉身看他,褚翰錫的話還沒出口,沈檸的身影便映入他的眼裡。

  「你怎麼在這裡?」沈檸訝異地低喊了一句。

  「檸兒,你們認識?」那男人馬上驚訝地接口問道。

  「檸兒?!」叫得這麼親熱!褚翰錫的俊臉立刻沉了下來。他瞪著沈檸的笑顏,眼底冒著嫉妒的火焰。

  「這句話該我來問你才對。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還待在這男人的房間那麼久?」他咬牙切齒地質問。他的女人和另一名男人在飯店房間裡獨處了一小時,這事讓他幾乎要抓狂。

  「我只是來找我——」沈檸兩道漂亮的細眉揚起,對褚翰錫的反應感到既好氣又好笑,顯而易見的是,他在嫉妒耶!

  「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不等她把話說完,他粗魯地推開那個老男人,扣住她的腰,氣呼呼地將沈檸給扯了過來,想帶她遠離那個老男人的視線。

  「檸兒——」紀子淵當場愣住了。這個看起來氣勢不凡的年輕男人竟然就這麼蠻橫地把他的女兒擄走了。

  「該死的,你這個臭老頭,不准你再這麼叫她。」褚翰錫的腳步頓了一下,他倏地轉身對著那個男人嚴厲地吼了一聲。

  臭老頭?!沈檸聞聲,從他的懷中抬起頭來,褚翰錫敢叫她的親生父親臭老頭?「褚翰錫,你最好向我爸道歉,要不我就和你一刀兩斷。」沈檸纖細的手指生氣地指著他的鼻尖,她可是這位「臭老頭」的女兒,褚翰錫這句未經思考就脫而出的話,一下子連帶罵了兩個人。

  褚翰錫抓住她的手,同時不甘示弱地反駁:「我管他是哪根蔥?他敢這麼親熱地叫你——噯?你,你說什麼?」吼聲突然停住了。

  「我說,他是我爸爸。」看他愣住的模樣,她覺得相當好笑。

  「你爸爸?」他嚇得下巴差點掉下來,兩道濃眉間充滿了困惑。

  她的父親不是「沈氏企業」的沈什麼來著?他和那人見過幾次面,腦海裡有點印象,絕對不是眼前的這一個。

  她瞭解他的疑惑,開口解釋道:「沈齊是我的繼父,而這位是我的親生父親。」她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離異了,之後父親便到國外發展事業。分開的這些年,父親和她之間一直有聯繫,父女倆的感情也很不錯,而且父親每隔一兩年就會抽空回來看她。

  「原來是這樣。」俊顏浮上尷尬的神色。他竟然誤會他們倆的關係,還指著他未來的岳父大人罵「臭老頭」,這下慘了!「真是對不起,晚輩不知道伯父的身份,這都是誤會一場,請伯父見諒。」他趕緊道歉,轉身對他恭敬地鞠了個九十度的躬。

  一直站在旁邊沒有多說話的紀子淵並沒有和晚輩計較什麼,他只是和藹地笑一笑。「沒關係,沒關係。我好像有見過你,你的面貌和我一個老朋友蠻相似的,你是——褚老的兒子?」他憑著記憶猜測著。

  「晚輩叫褚翰錫,原來伯父和家和家父認識,這真是太令人驚訝了。」褚翰錫抓住機會和紀子淵攀談,借此彌補剛才自己的失言。

  紀子淵讚賞地看著這個相貌英俊,氣度不凡的後生晚輩,目光轉向自己美麗出眾的女兒。「檸兒,他應該就是你要介紹給我認識的那個人吧?」方纔他們父女閒聊時,沈檸向他提到了這件事。

  「原來小檸有向伯父提到我?」褚翰錫同時也把視線落在沈檸身上,目光飽含著款款深情。

  「才沒有呢!」沈檸別過頭去,故意否認。她離開褚翰錫的懷抱,親熱地偎在紀子淵的身邊。「爸,他的女朋友叫范絲蓮,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哦,是這樣啊?」紀子淵語中帶笑,他當然看得出自己的女兒故意和褚翰錫鬥氣。

  「沈檸,你別又來了。」褚翰錫一聽,心裡低嚎了一聲,一雙哀怨的黑眸對著沈檸。「伯父,你別信她說的話,我和沈檸正在交往,至於我和范絲蓮的關係,我一定會在今天解釋清楚的。」他對紀子淵表明自己的誠意,可是其實這話是說給沈檸聽的。

  沈檸不想理他。「等你約到人再說吧!」她等著他的解釋都等了一個星期,可是范絲蓮卻一直沒現身,教人怎麼相信他嘛!「爸,我們去吃飯,吃完飯我陪你去拜訪朋友,今天一整天我都陪著你。」挽著父親要下樓。

  紀子淵點頭微笑。他的女兒如此貼心,實在令他感到欣慰,但這對褚翰錫來說,可能就不太妙了。

  「小檸,你聽我說,看在我胃痛了六天分上,聽我說好嗎?」褚翰錫跟了過來,來到電梯口。她要陪他父親一整天,那不就是他今天根本沒機會和她獨處了?「絲蓮這陣子忙著新品發表會,她抽不出空,我約不到她——」

  「叮咚!」電梯門在這時打開,打斷了褚翰錫要說的話,恰好時俞就站在裡頭。

  時俞驚詫地看著老闆的女人親密地偎在別的男人身邊,而老闆則垮著一張臉杵在一旁,這是什麼詭異的畫面啊?

  「啊,沈小姐好,呃——還有這位先生好——總裁?」他走出電梯,訥訥地和兩人打過招呼,然後走到褚翰錫身邊。「總裁,你怎麼了?」

  看樣子,他英俊不凡的老闆好像被沈小姐給甩了,時俞在心裡替老闆感到難過,他實在想不透,年輕貌美的沈小姐怎麼會選擇那個年紀大得足以當她父親的男人,反而捨棄了他年輕有為的老闆呢?!

  「你如果再不把范絲蓮約出來和我見面,你就等著繼續吃我烤壞的餅乾,繼續胃痛吧!」沈檸拋下了一句威脅的話,然後就和父親搭著電梯下樓了。

  「小檸!」褚翰錫惱怒地瞪著電梯門。他知道,沈檸嘴裡雖然不再提范絲蓮,但心裡卻在意得很。

  原來讓老闆胃痛的原凶是沈小姐。時俞感到很意外,他錯愕地看著褚翰錫,心忖,他的老闆是不是有自虐傾向,竟然找了個手藝不佳的女人來虐待自己的胃?

  「總裁,你聽我的勸,為了你的胃著想,你就別太執著這段感情了。有句話說『天涯何處無芳草』,憑總裁你的人品和出眾的外貌,還怕找不到女朋友嗎?」

  「時俞,你說夠了嗎?」冷颼颼的一句話朝他襲來。

  「還沒啊!」時俞還沒察覺到老闆身上散發出來的冷冽氣息。「如果是我的話,我一定早早就和沈小姐分手了,雖然她很美麗,可是手藝不好的女人,哪能娶回家當老婆呢——」他滔滔不絕地發表著長篇大論。

  褚翰錫臉色鐵青。「時俞,你如果還想保住飯碗的話,最好馬上給我閉上嘴!」

  「是,總裁大人。」威脅的吼聲幾乎穿透了時俞的耳膜,他立即閉上嘴,作出替自己的嘴巴拉上拉鏈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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