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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夜不語]詭秘檔案 第三部 蘋果[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Arch_聖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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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8 23:59:04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
引子

天已經很夜了。
  小鎮上那所破舊的鐘樓緩緩而又沉悶的敲響了十二下。午夜到了……
  在這個萬籟俱滅的時間裏,卻有一個女孩慢慢推開自家廁所的門。其實這也並沒有什麼好奇怪的,只是,那個女孩進去後隨手關掉了廁所裏的燈,接著在洗漱台的鏡子前點燃了一根白的可怕的蠟燭。
  在搖爍不定的燭光中,那個女孩略微緊張的臉顯得有些猙獰。
  「好了!就要開始了!」女孩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再次鼓勵著自己。接著,她拿出一把水果刀以及一個鮮紅的蘋果。
  「OK!我絕對不會慌張!絕對會一次OK的。李嘉蘭輸定了!」她一邊喃喃自語,一邊開始用水果刀削起了蘋果。
  刀慢慢而又仔細的將果肉和果皮分離開,不厚一分,也不薄一點,只是堪堪的將果皮連住,可見這女孩為了今晚的事不知練習了多久!
  呈螺旋狀的鮮紅果皮一點一點在昏暗的蠟燭光炎中變長,女孩聚精會神的削著,也許是眼神太過於專著在刀上了,絲毫沒有發現垂下的果皮正散發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異。
  「呵呵,就快要完了!」這女孩用毛巾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不知為什麼,雖然這種過程不過才一分多鐘,但是卻總覺得比跑完五公里還累。
  還剩下一圈,果皮就可以和果肉完全分離開了,女孩顯的更加小心翼翼。她拿著刀細心的削著,就像在雕磨一顆無價的寶石。
  就在這時,一隻老鼠突然從廁所的一端跑了出來!本來就神經緊張的女孩嚇的尖叫一聲,本能的將手裏的東西向老鼠扔去,下一刻等她清醒過來時,一切都已經完了。她努力的成果被摔成了好幾段。
  靜……無盡的寂懾充斥在黑暗中,猶如一張無形的爪子死死的掐住了人的脖子。女孩愣愣的站著,一動也不敢動,不知過了多久,女孩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根本就什麼事也沒有發生嘛。這些傳聞本來就是騙人的東西,哈,剛才我竟然還傻的差些相信了!哈,那隻臭老鼠,看我明天怎麼對付你!」
  她笑著,不斷的笑,就像一生也沒有這刻這麼開心過,但她的內心深處卻總是有種揮之不去的恐懼……
  突然,一股惡寒從她的後脊向頭頂擴散開去。女孩打了個寒顫,緩緩的轉過了頭……
  一聲慘痛的尖叫就這麼沒有絲毫預兆的劃破了寂靜的夜。
  但沒有人注意到,尖叫過後,小鎮上那所破舊的鐘樓又緩緩而沉悶的敲響了。仔細聽聽,卻依舊是不多不少的十二下。
  午夜,天幕被烏雲蓋盡。這件怪異的事件就在鐘聲中開始,又在鐘聲中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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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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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8 23:59:2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紅衣怪女
  有時候總愛想人生到底是什麼?活著的感覺又是什麼?如果將人生比作一段旋律的話,那麼我的人生旋律又是怎樣的呢?會不會是洞簫與小提琴交織出來的亂七八糟的音符?
  我是夜不語,一個總是會遇到離奇古怪事件的男孩。經歷了《木偶》事件後的我回到了家中,但讓自己感覺一頭大的事情立刻接踵而來。為了迎接不久後便會降臨的高中升學考試,老爸為我請了一大堆家教。
  「兒子,我知道憑你的聰明才智,升學考試一定是沒有問題的。」這個臭老爸一邊給我戴高帽一邊臉色一變道:「但我是個商人。商人的定義就是不冒任何沒有把握的風險,不鑽任何沒有漏洞的空子。所以,在這段時間就只好委屈你待在家裏努力溫習了!」他一邊大義凜然的說著不負責任的話一邊想要將我丟給傭人。
  看來那傢伙是真的想把我像個苦行僧一樣鎖在家裏。大為喪氣的我猛瞥了他一眼,突然發現老爸的衣袋裏有某樣漲鼓鼓的東西,於是立刻眼疾手快的將它搶了出來。
  「嘿,這是什麼?」我看著手裏的機票大有深意的笑了。
  「如你所見,只是非常普通的機票而已。哈哈。」老爸明顯不安的笑道:「你也知道,我和你阿姨已經有好幾年沒有單獨旅行過了。」
  我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突然又問:「那為什麼只有一張呢?」
  「別一張在你阿姨那裏。」老爸打著哈哈說道:「這麼簡單的道理我的兒子怎麼都不明白了?」
  「嗯,我的確是越來越笨了。」我裝模作樣的撓了撓腦袋,眼珠一轉說道:「那麼為了表示作為兒子的孝心,我『不得不』向阿姨表示祝賀。」
  果然不出所料,老爸頓時大驚失色的叫道:「啊!不要!你阿姨非殺了我不可!」
  「嘿嘿。」我得意的笑道:「那麼家教的事情?」
  「隨便你好了!」老爸垂頭喪氣的說:「不過如果你考不上的話,可不要指望我會出高價送你上明星高中。」
  鬼才想去上什麼明星高中了!又累不說,可以交往的人又是些只懂得讀死書的無趣傢伙。
  「對了。」老爸突然回頭好奇地問:「機票的事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我笑著說:「老爸,你不要總是把我當傻瓜。最近又不是你和阿姨的結婚紀念日。也不是家族裏什麼大的日子,無緣無故的出去旅什麼遊嘛!而且如果你是因為出差的話,又用不著對我說謊吧?那麼就只有一個原因了,一定是趕去做某些見不得人的事情,比如說路上的野花什麼的。」
魔鬼!這小子一定是魔鬼!老爸滿臉都寫著這樣的字。
我頓了頓,又道:「其實老爸的私生活我是沒有權利干涉的。相信你在阿姨面前一定撒謊
說自己要去出差吧!所以這次我一定會為你保密,但是我想告訴你,我倒是挺喜歡自己這個繼母!」
  老爸摸了摸我的頭說:「你這個傢伙。好了,告訴你吧,我可不是去採什麼路邊的野花。只是去見一個她素來不喜歡的人罷了,真是人小鬼大。」
  老爸就這麼走了,準備「出差」一個月。我思考了幾天,終於決定了報數學和化學的晚間補習班。後相安無事的過了十幾天,直到那天晚上……
  那天因為我的化學試卷做的實在太糟糕了,補習老師把我留下來一道題一道題的慢慢解釋,害的我回家時已經快十一點半了。
  為了節省時間,我準備抄小路回去。但是剛走到路口就有種不舒服的感覺,小南街似乎停電了,整條路都黑漆漆的,再加上今晚又沒有月亮,顯得特別陰冷恐怖。
  突然身旁響起了「哼」的一聲,頓時嚇的我頭髮都快豎了起來。
  「怎麼像你們這些昧著良心的有錢人也有害怕的時候?」有個不太友好的聲音說道。
  我回頭一望,竟然是張鷺。
  這個很男性化的女孩是和我同一補習班的,聽說家裏的雙親都失業了,整個家就靠母親幫別人縫補外加洗衣物堪堪的支持著。唉,中國人的家庭就是這樣,就算再窮,她的家人還是勒緊腰帶給她報了補習班,只是不知道這傢伙為什麼總是看我不順眼。
  「走這種路難道妳就不會感到有一點害怕嗎?」我反駁道。
  張鷺又冷哼了一聲:「我這種人從小就是賤命,這種路早就走習慣了,不像某些溫室裏的花朵。」
  我盯了她一眼,「妳是在說哪種溫室花朵?」
  她皮笑肉不笑的諷刺道:「不知道,我沒有研究過花,不過我倒知道哪些花是踩著別人的頭爬起來的。」
  不會是在說我老爸吧?她家和我老爸有什麼關係?我想了想,也冷哼了一聲:「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我相信這個道理妳還是懂吧!跌倒的人如果一味的只求讓別人也跌倒的話,那麼他也就永遠也爬不起來了,只會變成沒用的社會蛀蟲。」
  「王八蛋,你是在說誰?」張鷺氣惱的沖我叫道。
  我笑起來,「只是一個無聊的比喻罷了。難道妳的花朵也有任何意義嗎?」
  「哼!夜不語,別以為你家裏有幾個臭錢就做出那麼一副了不得的樣子。我告訴你,這世界上比你家有錢的人多的是。」張鷺咬牙切齒的對我吼道。
  我鼓著掌風度翩翩的向她鞠了一個躬,「說得不錯。不過我夜不語似乎從來沒有做出過得意的樣子吧?!就算有也是在刺激某個莫名其妙的傻瓜的時候。」
  「你!」張鷺氣的說不出話來。過了許久,她才強壓住怒氣說道:「臭小子,我要和你決鬥!」
  我笑道:「很可惜,我不和女人打架。」
  「誰說要和你打架了!」她瞪了我一眼向四周望去,突然指著前方說:「看到沒有,那邊有個穿紅衣服的女孩子,我們騎車過去,誰先追上她,誰就算贏了。哼,如果你輸了,就要每天跪下向我磕三個響頭。」
  「但是如果我贏了有什麼好處?我可不想要妳的響頭。對我來說那玩意兒什麼用處都沒有。」我一邊說一邊順著她的手指望去。
  有沒有搞錯,街上不是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嗎?她是不是在耍我!我又揉了揉眼睛,這才隱約看到前方大約三百米遠的地方真的有一個穿著紅衣的女子,她手裏似乎拿著什麼東西,還在緩慢地向前走著。奇怪了,剛才自己怎麼都沒有發現?
  「如果我輸了,隨便你怎麼處置都好。」張鷺突然說道。
  「真的?怎麼樣都好?」我回過神,裝出不懷好意的樣子打量起她。
  說老實話,如果不計較她的男性化,張鷺算的上是一個美女了。苗條纖細的腰肢,紅潤小巧的嘴唇,清秀可愛的臉龐,還有高聳的……
  那小妮子發覺我的眼神在她的胸前掃來掃去,本能的用手抱在胸前,臉一紅道:「當然是不能逼我做下流的事了!」
  我乾咳了幾聲說道:「那好吧,我接受妳的挑戰。」
  兩輛腳踏車就這麼在深夜的街道上衝了出去。
  那傢伙還真不是一般的笨,我只是稍微譏諷了她一下,她就不考慮任何因素的衝動起來,我得意的想著。
  先不說男與女體質的問題,單是比車的速度我也勝她不止一籌。自己這輛車是由進口自歐洲的新型流線車,最大時速可以達到七十公里以上,這怎麼可能是她那輛破舊的淑女車可以比的嘛!簡直就是在送便宜給我!
  果然不出所料,我的車輕鬆的幾蹬就超過了她。我回頭一笑,並不不急於和她拉開距離,只是在她的車前晃來晃去,進一步刺激她。
  張鷺那小妮子恨恨的瞪了我一眼,死命的加快著速度,可惜她的車子實在太爛了,速度是有限的。
  五月的夜也是很炎熱的,不久她就累得大汗淋漓起來。
  騎了大概有兩分鐘左右,至少也應該有五百多米了吧!我悠閒的望向前方,赫然發現那個紅衣女子竟然還在前方大約一百米的地方。
  天哪!這怎麼可能!除非她是用跑的,但看她腳步的移動,還是那麼的不慌不忙,那麼的緩慢,一如第一眼看到時那樣。
  我猛地一握剎車,一把抓住了還在用力騎車的張鷺。
  「幹嘛,你想認輸了?」張鷺不滿的停下車問。
  我緊張的抓著她說:「妳覺不覺得前邊的那個女孩有些古怪?這麼晚了還一個人走得這麼慢,而且還提著一個瓶子。」我看清楚了,那個人手裏提著的竟然是個啤酒瓶。
  張鷺毫不在乎的說:「或許是幫她的爸爸買完啤酒才回去,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但是這麼晚了,哪有雜貨店還會開門?」我還是感覺很不舒服。
  張鷺哼了一聲:「你不信的話我們就追上去問問。」
  「我看還是不要的好。」我大搖其頭。
  張鷺那小妮子居然大笑起來,譏諷道:「你這樣還算是個男子漢嗎?竟然這麼膽小,太可笑了,我這個女孩子都沒有害怕呢。」
  「哼,我才沒有怕。去就去!」明知道是激將法,但還是入套了。我一蹬腳踏車飛快向前方衝去。
  那個紅衣女子還是在不緊不慢的走著,但奇怪的是就算我們拼足了勁也沒有靠近她多少。這時張鷺也開始懷疑起來,但礙於剛才還在自己面前說過大話,害怕我的恥笑又不敢中途退出,只得鼓足勇氣一個勁的緊緊跟在我身後。
  死死咬尾了六分鐘,那紅衣女子突然拐入了一條很小很窄的巷子,我倆也心火上冒的跟了進去,可就在這時,她居然沒有任何預兆的在我們眼前五十米遠的地方消失掉了,就像看不見的雲煙一樣失去了任何蹤跡。我和張鷺同時猛地握下了剎車。
  「怎……怎麼回事?」她驚駭的全身顫抖著。
  「我過去看看。」不要命的好奇心又湧上心頭,我跨下腳踏車。
  這條巷子自己已經走過千百次了,走來走去都只有一條筆直的路,沒有任何岔道,也沒有任何出入的門,只有五百多米長不到三米寬的的水泥路和兩旁五米多高的圍牆,而且這條路即使騎車貫穿的話也要花上兩分多鐘,更不要說是走路了,那個女孩沒有理由會突然消失掉!
  「那我怎麼辦?」張鷺可憐巴巴的說。
  「妳在這裏等我一下。」我一邊輕聲說一邊向前走去。
  「我,我才不要一個人呆著!」她快步走過來死死的靠著我,還抱緊了我的手臂。
  喘著粗氣我好不容易才走到那紅衣女子消失的地方。沒有!什麼也沒有!沒有下水道,牆還是那麼高,通向別一邊的出口還有四百米,快跑的話至少也要花上一分多鐘,可以造成突然消失的因素竟然一個也沒有!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性了……
  我感覺一股惡寒從脊背爬上了脖子,和張鷺對望了一眼。我倆同時「鬼啊」的一聲大叫著朝來的地方狂奔而去。
  那紅衣女子到底是什麼東西?真的是鬼嗎?還是有某些自己沒有想到的因素存在?一邊狂跑我一邊不斷思忖著,難道自己安靜的生活,又將要結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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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嬰葬
  如果要認真想一想,其實我對鬼神之說一直都是抱著將信將疑的態度,自小都是如此。
  雖然一直以來我不斷的遇到許多離奇古怪的事情,但仔細的思考後又發現,更多的事情幾乎都是我身旁的人看到的,他們將遭遇和感受用語言和行動展現在我的眼前,但是我卻從沒有深入直觀的研究過那些東西。
  所以那個紅衣女,如果她真的是鬼的話,那麼這次就是我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見鬼了。
  但對於這件事,我並沒有去認真的思考,只是把它當做炎熱五月天的小插曲就這麼忘掉了。隨後六月到了,然後是升學考試,很不湊巧的是我竟然考上了從前就讀國中的中學。見鬼!都不知道該怎麼去評價自己的狗屎運氣!
  一想到還要再次在那裏住校,國中玩碟仙後發生過的那一連串悲劇一幕幕又再次浮現入腦海,於是我和去了南京的老爸通了這麼一則電話──
  「老爸,我考上從前念國中時的學校了。」
  「很好,不愧是我的兒子!」一聽我考上了重點高中,老爸的聲音頓時熱情無比起來。
  可我的下一句話無疑等同於在他的頭上潑了一盆冷水,「但是我討厭那裏,我想就讀附近的第二中學。」
  「混蛋!哪有人像你這樣的。」老爸果然大為惱怒,「都已經考取明星高中了,竟然還要去念那種升學率低的要命的普通中學!不行!絕對不行!」。
  「但我就是不想去那裏。你應該還沒忘記在國中時我身邊發生過什麼事情吧?」
  「……即使是那樣也不行!這次我怎樣也不會同意你的任性了!」老爸斬釘截鐵的說道。
  唉,我就知道會這樣,看來軟的果然是行不通。
  我沉吟一會兒,突然問道:「老爸,老實說你這次出門的理由實在很奇怪啊!我一直都在想為什麼你對阿姨說自己是去出差,卻又不對我撒同樣的謊?竟然說是和阿姨一起去旅遊,但被我揭穿後又改口說是去見阿姨不喜歡的人……這真的很讓人費解,難道你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苦衷嗎?想來想去,我還是找不出任何頭緒,所以我決定明天把這些疑問通通丟給阿姨。她那麼能幹,一定能理出些頭緒才對!」
  電話的那一頭沉默起來,過了半晌老爸才苦澀的說:「上輩子我不知道欠你這個魔鬼兒子多少債,這輩子要你來這樣折磨我!唉,我知道了。第二中學是吧,我會打電話和那裏的校長交涉的。」隨後他狠狠的掛斷了電話。
  嘿,搞定了!我伸了個懶腰爬到床上。
  說真的,我對這次老爸出門的目的真的大有興趣。雖然在電話裏我的語氣很有自信,儼然一副已經抓住了他小辮子的樣子,但直到現在我還是猜不出個所以然,到底他那麼神神祕祕的是為了什麼?
  關於這些我終究沒有再去思考,見好就收這個道理自己還是明白的,畢竟惹惱了那個臭老爸我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許久以後,我才知道老爸那趟南京之旅的背後居然隱藏著一個很大的祕密,不過,那又是另外一個詭異的故事了……
  
  漫長的兩個月暑假即將過去,老爸沒有食言,他果然讓我進入了這個小鎮的第二中學,我被編入了一年五班。
  「夜不語!哼,還真是冤家路窄,沒想到竟然和你編在同一個班裏。」
  突然感覺有個人重重地拍著我的肩膀,我嚇了一跳,條件反射的抓住了那隻手,柔軟、小巧而且纖細,原來是個女孩子啊!我若有所思的抓著那隻手不放,然後轉過身去。果然是張鷺那個小妮子。她愣愣的望著我,滿臉通紅,竟然忘了掙開我的手。
  站在她身旁的還有三個人,他們看著我倆,立刻笑著竊竊私語起來。
  「王、王八蛋!你在做什麼?」終於注意到摯友流露出的奇怪表情,張鷺暈紅的臉更紅了,她狠狠的將我的手甩開,氣急敗壞的大聲說:「夜不語,你這傢伙竟然在大庭廣眾下佔我便宜!」
  「那麼不在大庭廣眾下就可以隨便佔妳便宜了嗎?哈哈,我領教了。」我笑起來,原來她生起氣來的樣子有這麼好看,而且捉弄她似乎也滿有趣的。
  「你!」她氣的說不出話來,一跺腳,飛快地跑開了。其餘的三個人噗嗤一聲大笑起來。
  「我叫沈科。」三人中唯一的男生伸出手來和我握了握,隨後指著兩個女孩說:「她們是王楓和徐露,大家都是張鷺國中時的好朋友,當然以後我們也是同一班了。」
  徐露嫣然笑道:「小鷺在國中時可是牙尖嘴利出了名的。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可以把她氣成這樣。」
  王楓也哈哈笑著說:「不錯,不錯,這叫強中自有強中手,惡人還需爛人磨,看來這次小鷺是遇到對手了。」
  「喂!妳們這兩個傢伙也算是我的摯友嗎?竟然都不幫我!」不知什麼時候回來的張鷺氣惱的叫道。
  就在這時,突然聽到有人在叫美女,我轉過頭,竟然驚呆了。
  只見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孩穿著潔白的校服,慢慢的從我的眼前掠了過去。她的步伐優雅輕盈,柔順的長髮輕輕的披散在盈弱的肩膀上,明亮的雙眼烏黑而又閃爍著異彩,猶如黑夜中的星辰般迷人。彷彿注意到了我呆愣吃驚的眼神,她回過頭衝我甜美的笑了。
  「她、她是!」我感覺心猛地沉了下去。
  「她叫李嘉蘭,雖然現在只是新生訓練,她已經是這所人材貧瘠的學校裏公認的校花嘍!嘿嘿,沒想到吧,我們竟然可以和這樣的美女同班!」沈科似乎也看的呆了,好久才深吸一口氣回答道。
  「李嘉蘭?」我更為驚訝了,暗自責備自己選錯了學校。
  張鷺狠狠的捏了我一把,惡聲惡氣的說:「你就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聽說她有未婚夫。可是指腹為婚的哦!雖然大家都不知道是誰!」
  「是這樣嗎?」我苦笑起來。
  「好了!因為後天就要結束可愛的暑假回到那個萬惡的教室,我宣布,我們校園五人組今天到沈科家裏去狂歡。」張鷺興高采烈的歡呼道。
  我迷惑的望著四周問:「你們不是只有四個人嗎?怎麼叫做五人組?還有一個在哪裏?」那四個傢伙居然不約而同的向我指來。
  「喂喂,我可沒說過要加入你們什麼見鬼的校園什麼組啊!」我大喊冤枉。
  「有什麼關係嘛。」張鷺拖著我就朝大門走去,「就算你是有錢人,但偶爾也該去體察一下窮人是怎麼生活的嘛,而且我們又不是想要你的命。」
  天哪!遇到這群不講道理的人,看來我是註定要倒楣了!
  
  這個狂歡會果然很狂歡。沈科的家就在學校的後門附近,他家裏的人最近都不會回來,所以整個家就都是我們的天下,那四個人不斷的折騰著廚房,每個人都買來材料迫不及待的想露一手,當然我是個例外,我這個從來就對廚藝感冒的人,被張鷺以礙手礙腳為由給一腳踢了出來。
  天夜了,我們鬧的無趣,最後竟然講起了鬼故事,直到十一點過後這才盡興的各自散去。我和張鷺的家是同一個方向,於是結伴往回走。
  「好冷。」張鷺打了個哆嗦道:「九月的晚上竟然還會這麼冷。」
  我抬頭望出去,路面上隱隱有一絲薄霧。在這種平原地區的夏夜居然會有這樣的天氣,真是不可思議!正要鑽入上次遇到紅衣女的小南街,張鷺停住了,她用哀求的語氣說:「我們今天走大路吧。」
  看來小南街又停電了,霧氣在街口不斷的翻滾著,透露出一股凍徹心扉的寒意,這種陰森恐怖的感覺讓我也不由的打了個冷顫。
  「好吧。」我毫不猶豫的將車頭一轉,向大路的方向騎去。
  今晚的氣溫果然是冷的異常。大路上昏黃的燈光揉和在淡薄的霧裏,總是讓人覺得有一絲詭異。我倆默不做聲的不由加快了速度。
  「小心!」走了不知多久,張鷺突然驚叫起來。
  我不解地望出去,竟然看到離自己不遠處赫然有個二、三歲的小孩子。他從左邊的霧裏衝了出來,在馬路上跌倒了。
  那小孩哭起來,他望向就要從自己身上輾過去的我,突然無邪的笑了。
  我緊張的將兩個剎車同時握住,車猛然停了下來。但是由於貫力,我一時拿捏不穩龍頭,頓時從車的前方被甩出,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你沒事吧?」張鷺著急的丟下車跑過來扶我。
  「我沒有什麼,快看看那個小孩,我沒有撞到他吧?」我試了試全身的關節,看來是沒有什麼大問題,只是右手臂被擦傷了。
  「對啊,那個小孩……」張鷺轉過頭,突然全身僵硬的呆住了。
  「幹什麼?他到底有沒有事?」遲遲沒聽到她的回答的我,不滿的也轉過頭向後望去。天哪!我們身後的公路上竟然空蕩蕩的,哪有什麼小孩的影子。
  「怎麼回事?到底怎麼回事?」張鷺害怕的全身顫抖,她撲到我的懷裏哆嗦著問。
  我搖搖頭,一聲不哼的將車子扶起來。
  「走吧。」許久才將她從懷裏推開,我沒有再騎車,只是推著走起來。
  張鷺戰戰兢兢的緩慢走在我身旁,呼吸急促著,卻又一句話也不敢再說。我心緒萬千的移動腳步,這個偌大的路上就只有兩個人的腳步聲在夜的寂靜中迴響著。
  沒有頭緒,真的沒有頭緒,那個小孩是自己走開了嗎?但他明明只是個連跌倒了也不能自己爬起來的小孩啊!
  要知道從自己發現他,然後被拋了出去,再到張鷺往後看,那一連串的動作不過才三十秒鐘而已,那個小孩憑什麼會有那麼快的速度?不!即使是一個體能極好的大人恐怕也難以在這段短的要命的時間內離開我們的視線吧?!
  我搖搖頭想要將疑問甩掉。但我不知道的是,就在這條似乎沒有止境的路上,還有更駭人聽聞的事情就在前方不遠處無聲的等待著……
  
  夜更冷了,這真的是九月天嗎?我懷疑的拉了拉外衣,不禁加快了腳步。
  「我們是不是真遇到鬼了?」張鷺還害怕的發著抖。
  「鬼才知道。」我不耐煩的說。
  突然看到一陣淡淡的燈光從不遠處的人家傳過來。我抬頭望去,只見右邊的居民房裏有一戶人家大門敞開著,門口堆滿了花圈和諸多紙人。那個廳子裏人影幢幢的,大多都穿著白衣服,有許多人在暗自哭著。
  看來是誰死掉了?這麼晚了還在辦喪事,是要鬧夜嗎?不知為什麼,我總覺得這個非常普通的喪事和以往見過的有些不同,似乎少了點什麼東西!
  張鷺顯然也發現了,她小聲的咕噥道:「奇怪,這家人為什麼不放哀樂?」
  我的腦子轟隆一響,呆住了!對了,這家人的喪事為什麼竟然沒有哀樂?是怕吵著鄰居?不可能,中國人的習俗是很講究對往生者的禮貌的,就算有再大的理由也不會有人對辦喪事的家庭抱怨,那麼,是有什麼理由讓這家人不願或者不敢放哀樂呢?
  我不由地往屋子裏多望了幾眼。大廳的最裏邊就是靈台了,上邊供奉著死者的照片。看得出來是個二歲多的小孩子。小孩子?剛才自己遇到的不也是這種年齡的小孩嗎?
  我打了個冷顫走過去想要看清楚一點,天哪!越看越像,那種天真無邪的微笑,那麼可愛的臉龐和神態,還有嘴角那兩個獨特的酒窩。他,赫然就是剛才自己快要輾到的小孩!
  我的大腦就像被雷擊了一般癱瘓了。恐懼散開在心裏,那張照片中的眼神衝我笑著,上彎月的小嘴竟然沁透出一股強烈的詭異氣氛。
  「你怎麼了?」張鷺一邊用力推著全身僵硬的我一邊細聲問道。
  「進去看看。」我望了她一眼。
  「去那裏幹什麼?」她拉住了我:「不要做莫名其妙的事。」
  我淡然說:「我做事從來不會沒有原因,妳仔細看看那張靈臺上的照片。覺不覺得那個小孩似曾相識?」
  張鷺滿臉迷惑地望過去,突然也震驚的呆住了。
  「是……是馬路上的那個小孩子嗎?」她恐懼的結巴起來。
  「我不能確定,所以準備進去看仔細一點。妳在這裏等我一下。」我向那戶人家走去。
  張鷺立刻跟了上來,「不要把我一個人扔在這裏,我,我好怕!」
  黯淡的白熾燈被風吹的不斷搖晃,靈堂裏的白衣人也在這種搖爍的燈光中顯得不真實起來。我倆走了進去,對著主人鞠了個躬,然後拿了一炷香點上,在靈台前拜了幾拜。
  我不斷的打量著那張照片。沒有錯!我現在完全可以斷定,剛才遇到的就是這個小孩。但是他已經死了啊!那麼自己看到的又是誰呢?難道真的是……鬼?
  張鷺害怕的拉著我的衣袖,示意我快點離開,但我還是不能置信眼前的一切,輕聲向主人試探道:「他真是可愛的孩子,太可惜了。他是獨子嗎?」
  根據自己的想法,如果這孩子是雙胞胎的話,那麼整件事都比較好解釋了,但這家主人竟然沒有答話,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見他們不怎麼搭理自己,我無趣的帶著一肚子疑問走了。
  
  「你們不知道,我和夜不語前天晚上回家時又遇到鬼了!天哪,已經是第二次了,那個傢伙果然是超級霉星!」張鷺這個大嘴巴在開學的第一天,一大早就和她的混蛋三人組在那裏咬著耳朵。
  沈科大笑起來,「妳是說你們走大南路的時候差些輾到一個已經死掉的小孩?而且還進了靈堂去瞻仰了他的照片遺容?但我記得那條路上最近都沒有辦過什麼喪事啊!」
  「你說什麼?」我一把抓住了他,「你是說最近那裏都沒有喪事?」
  「不可能!」張鷺也尖叫起來,「那天我和夜不語明明看到了,而且還進去過。小科,你這傢伙可不要故意嚇我們!」
  「我哪是這種人嘛!不信你可以問問王楓和徐露,她們都住在那一帶。」沈科看著滿臉緊張的我,突然驚訝起來,「難道小鷺說的都是真的?」
  我甩開他飛快向門外沖去:「張鷺,我生病了。今天幫我向導師請假。」
  心裏隱隱有一種古怪的感覺,如果沈科說的沒有錯,那麼前晚遇到的喪禮也就莫須有了,可是自己和張鷺明明就參加過那個喪禮,難道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臆想?但張鷺也清楚的記得那一晚所發生的事情啊!
  帶著滿頭的胡思亂想,我很快的到了前天舉辦喪禮的地方。那裏竟然是一家普通的雜貨店!店主是個乾瘦的小老頭,在他的強烈推薦下我買了不愛喝的汽水,不實用的筆記本和根本用不著的一大堆垃圾。
  在他滔滔不絕的語言攻勢下,好不容易才找到空隙的我,喘著氣裝作很不經意地問道:「老伯,您家裏還有幾口人?」
  那老頭淡然說:「就我一口了。老婆子前年就去了,下邊又無子無孫的,都不知道自己這把老骨頭還可以撐多久。」
  「那麼最近這裏有沒有人借你的店辦喪事呢?」我呼吸急促地問。
  既然這個店主沒有任何家人,那麼前晚辦的喪事就不是他家的了。
  「這怎麼可能嘛!借給死人辦喪事,我以後還要不要在這裏做生意了。」那老頭像聽到了莫大的笑話般哈哈大笑起來。
  我皺起眉頭不甘心的問:「那麼前晚這附近也沒有人做過喪事吧?」
  「沒有,沒有,好幾個月沒有了。該死的都死了,就剩下我們這些要死不死的了。」
  竟然會有這種事!我大為沮喪的離開了雜貨店。難道前晚真的見鬼了?
  「怎麼樣?發現了什麼沒有?」有人在身後拍了拍我。
  轉身一看,竟然是張鷺、沈科那校園四人組。
  「沒有任何線索。前晚的確沒有人在這裏辦喪事,當然前提是那個雜貨店的老頭沒有說謊的話。」我頭痛的說。
  張鷺色變道:「那麼我們遇到的真是……?」她硬害怕的把那個「鬼」字吞進了肚子裏。
  「不說這個了。你們怎麼也跟了過來?」我盯了他們一眼。
  「我們是校園五人組嘛,而且這麼有趣的事情怎麼能不插一腳呢?」沈科笑道。
  「校園五人組?嘿,果然……」我頭大起來,「那麼你們的請假理由是?」
  「拉肚子。」張鷺笑著。
  「肚子痛。」王楓說。
  「便祕。」沈科苦笑。
  「人家是營養失調。」徐露裝出了嚴肅的表情。
  「真是有夠簡單的理由,那你們幫我想的是什麼?」我問。
  他們四個對望了一眼,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張鷺笑的漲紅了臉說道:「這件事不重要哪,總之明天你就會知道的,我們還是先討論一下前晚的事情好了。」
  死死的盯著他們的笑臉,我莫名其妙的有一種會被捉弄的感覺。不過那個喪禮到底是怎麼回事呢?是某個人的玩笑,還是一種啟事或者警告?我又迷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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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8 23:59:52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迷霧重重
  半路失蹤的紅衣女,突然不見的小孩子以及那個怪異莫名的喪禮,高中生活的第二天早晨,我滿腦子都被這些謎團塞住了。
  班導拿了好幾張請假條在講臺上大聲唸著:「張鷺拉肚子,沈科便祕,王楓肚子痛,徐露營養失調,夜不語……嗯?」那個萬閻王將眼睛湊到我的請假條前仔細看著,最後哭笑不得的大聲唸道:「夜不語,嘿,月經失調!」
  頓時整個班上哄堂大笑起來。我難堪的向某四個人望去,只見那些傢伙竟然笑的摔在了地上。我正想要抗議,沒想到已經有人先我一步狠狠的拍著桌子站起身來。
  「老師,您認為這張請假條有可能是夜不語同學他自己寫的嗎?我想無論是誰都不會找這麼無聊的請假藉口吧!」李嘉蘭滿臉不滿的問。
  滿堂的笑聲立刻被這段明顯帶著惱怒的語氣給活生生的掐斷了。全班寂靜,有些人甚至目瞪口呆起來。
  萬閻王咳嗽了一聲:「當然我也覺得很奇怪,可能是有誰在開夜不語同學的玩笑吧。」
  「只是玩笑嗎?」李嘉蘭嚴肅的說:「這簡直就是誹謗,是對自己的同學的人格侮辱。這種人或許現在還沒有什麼,但是當他走上社會後會成什麼樣子呢?是垃圾、人渣還是社會的蛀蟲?我們應該堅決抵制和預防這種事的發生。我建議要將這件事追查到底,把那個垃圾抓出來給予曝光處罰!夜不語同學,你認為這樣夠不夠?」
  「其實我倒是沒什麼所謂。」我撓著頭站起來,「而且這或許只是個沒有惡意的玩笑罷了。」
  「夜不語同學!」李嘉蘭惱怒的盯著我,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請你也稍微有一點生為男生的自覺。被人耍了還這麼一副不在乎的樣子,就像是我在多事一樣!」
  妳本來就在多事嘛!我咕嚕著大聲說:「對不起,是我的思想太膚淺了。為了那個同學的將來,我希望可以加大對他的處罰,不但要將他拉出來曝光,還要向校長指出防患於未然的重要性,給他記大過處理,並在當地的報紙上將這件事分為九十九集,每天一集刊登出來,作為對這類人的示警!」
  那四個肇事者像傻瓜一樣的呆呆望著我。全班有些明白了我意圖的人又開始竊笑起來。而李嘉蘭居然很正經的點點頭,接著又搖了搖頭遲疑的問我:「這樣做是不是太嚴厲了一點。或者他們真的只是在開玩笑……」
  「但這是玩笑嗎?簡直就是對我的人格侮辱!是對我的自尊心的無情踐踏!」我忍著笑嚴肅的對她說:「這種人就是垃圾。就算他現在不是垃圾也沒有人會保證再這樣繼續下去他會不會變成垃圾!我相信我們所有人都不會願意和一個垃圾成為同學吧?所以這樣的處罰或許還太輕了。」
  我用力拍著桌子激動地說:「在將他曝光的同時,我建議立刻將他拉出去遊街示眾。將他的脖子、頭、手綁在牛身上五牛分屍!」
  李嘉蘭呆住了,腦子轉了老久才明白我是在耍她,她的臉紅起來,氣惱的狠狠瞪了我一眼。就這樣帶著喜劇的氣氛,每個人都苦憋著笑將課上完。
  「你這傢伙,當時我們都差些以為你是來真的了!」課間休息的時候,張鷺那四個傢伙圍住了我。
  我盯了他們一眼,「哼,給我記住,你們每人都欠我一頓飯。」
  「嘿,那麼這些資料你還想不想要了?」沈科嬉笑著將一個信封掏了出來。
  「是我昨天請你幫我查的東西?這麼快!」我急忙伸手去搶。那傢伙向後躲開了。
  「我的叔叔在鎮上資料館工作,這些資料都是他幫我找到後影印的。一個星期的午餐怎麼樣?」
  「三天。」我討價還價。
  「至少四天!我費了很大的精力才拿到。」沈科那王八蛋用那信封在我眼前晃起來。
  「算我倒楣。成交了,不過請什麼我說了算。」總算搶到了資料,我迫不及待的翻看起來。
  昨天我在那條街調查了一整個上午,但都找不到任何線索,所以就請張鷺這四個無所事事的傢伙幫我收集大南路東口的資料,特別是調查那個樓房的店鋪有哪些在哪年辦過什麼喪事。
  但我想不到的是,沈科給我的資料竟然會那麼詳細。
  從資料上看到,大南路是始建於十七年前的七月,並在同年的十二月完工的。全長有一千五百米,當時兩個路邊全都是磚瓦居民房,而樓房是直到十年前才開始陸續修建的。
  大南路東口,也就是我遇到那個喪禮的地方所在的樓房建成於七年前,一共是五層高。這七年來,住戶大約搬進搬出過一百三十七家,但是現在整座樓都已經搬空了,只有最底層的商用房還有一個租客。
  那個租客叫做王成德,自從樓房建起後就和老婆租下了中間的房間做雜貨的小生意。不過三年前他的老婆因為心肌梗塞而去世了。至於那座樓房所舉行過的喪事次數……
  「什麼!」我大吃一驚的死死看著手中的資料,頓時感到全身都湧出了寒意。
  一百三十七次!這七年來那棟樓一共舉行過一百三十七次喪禮。天哪!也就是說每家搬進那裏的住戶都在那棟樓中死過一個家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們看過了這些資料沒有?」我按捺住震驚的思緒,問身旁不斷嬉笑打鬧的張鷺等人。
  「沒有。」他們誠實的搖著頭。
  「那麼最好看一看。」我苦笑了一聲將資料丟給他們。
  那些傢伙滿臉猜疑的翻看起來,好一會兒沈科才驚訝的抬起頭說:「好可怕。那裏竟然死過這麼多人!」
  我慢慢的說道:「不錯。那棟樓一定有問題。」
  「什麼問題?」張鷺好奇地問。
  「不知道。」我搖搖頭:「所以我們應該到那裏去一趟,仔細的找找線索!」
  「我們?你該不會是想讓我們幾個也一起去吧?」王楓認真的指出我的語病。
  我笑了:「我們不是校園五人組嗎?那麼也該五個人一起行動吧!」嘿,這些傢伙平時總是什麼五人組五人組的讓我不斷吃暗虧,這次也該讓他們知道亂拉人進他們的搞笑幫派也是需要付出一點小小代價的。
  張鷺立刻站起身大義凜然的宣布:「本人遺憾的決定,我們偉大的校園五人組從現在起解散!」
  「晚了!」我一把拉住她陰險的笑著:「那張請假條的筆跡是你們其中一個人的吧。嘿嘿,你們是想讓昨天的惡作劇被校刊曝光呢,還是想和我一起去悠閒的遊逛那棟五層高的小小建築呢?」
  「但明明是你昨天請求我幫你請假的。」張鷺大喊冤枉。
  「這不會有人知道,哈哈,當然我這個人一向都不喜歡強人所難的!」
  看得出他們的內心頓時展開了激烈的掙扎。
  感覺得出來張鷺一邊在心裏大罵我是魔鬼,一邊又裝出關切的表情說:「咳!我本人是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同學一個人去那麼危險的地方的。我當然去!」
  沈科拍著桌子毅然說:「我們是校園五人組,行動當然是一起了!」
  「那妳們呢?」我滿懷熱情的望向徐露和王楓,當然眼神裏還稍微透露出了一點點威脅。
  她倆立刻做出義不容辭的樣子,彷彿一起去簡直就是天經地義,不去會被五雷轟頂一般。
  「很好。」我親切的微笑著:「那麼今天晚自習過後就在那棟樓前集合吧。誰沒有到的話,哈,那大家就期待明天的校報頭版了。」
  「晚上去?」張鷺驚訝地說:「那裏白天已經夠陰森了,晚上……」
  我擺擺手打斷了她的話:「要記住,我們是沒有經過允許的非法闖入者,白天進去不被發現才怪!」
  說完後沒有再理會她又在小聲的咒罵我什麼,只是漫不經心的拿過資料再次仔細研究了起來。
  總覺得那棟死過一百三十七人的樓裏隱藏著什麼祕密,它和幾天前自己所見到的喪禮有任何關聯嗎?沒有理由的感覺好奇心在蠢蠢欲動著。我突然期待起今晚的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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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9 00:00:08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夜探鬼屋
鬼屋的定義是什麼我並不清楚,但是我知道它至少要符合四個條件。

第一,要時代久遠。

第二要荒廢,空無一人。

第三要死過人。最後便是要有怪異現象。

顯然這棟樓已經符合了前邊的三個條件。但是第四個,它會有嗎?

今夜無星無月,是個很適合翻牆入壁的好日子。

十點之前,所有的人都無一例外的在這棟樓前集中了。

我略微打量了一下四周,這棟已經在自己的腦子裏想像過幾十次的樓房,它的造型其實並不

老,甚至略微有種西洋的味道。

但就是因為這種洋味,使在沉沉黑夜中的它反而顯得詭異起來。

這棟近兩年鮮有人居住的房子在7個月前已經遷空了,周圍靜靜的,附近樓宇的燈光也因為

廣告牌的原因被遮蓋住了,樓孤零零的,全身散發出一種殘破的死亡般的氣息。

翻過圍牆,進入樓梯的鐵柵欄門竟然是鎖住的。

“怎麼辦?”沈峰問。

“進不去了,大家都不如回家睡大覺!”本來害怕的直打哆嗦的張鷺高興起來,

她見我瞪著她,頓時嘲諷的笑了,邊笑還邊還做出無可奈何的姿態。

但是當我也笑起來時,她感到不安了。

我淡淡的說:

“你們聽說過一種東西嗎?那是根很細的鐵絲,如果將它扭曲到一定的程度,

它就可以打開許多做工不精的鎖。我很碰巧的在今天中午遇到了在警官學校畢業的表哥,

很碰巧今天他有當師父的欲望,然後很不巧的我學會了這項技術。”

“什麼碰巧不巧的,你明顯就是預謀已久嘛!”張鷺不滿的嚷開了。

我衝她笑著,從兜裏掏出鐵絲兜弄起來。

“等,等等!”這次是王楓嚷話了,她吃驚的說:“你這樣開鎖是犯罪!”

我非常納悶的轉頭問:

“對於某個踩著我的肩膀第一個翻進圍牆的人來說,她還有立場提到犯罪兩個字嗎?”

“這,這是兩回事!”王楓紅著臉狡辯。

“那麼校報頭版呢?”我微笑著說。

這時,只聽到‘咚’的一聲,柵欄門開了。
黑洞洞的樓梯再沒有任何阻隔,赤裸裸的延伸在我們眼前。

一股寒意沒有來由的突然沁入身體,我打了個哆嗦向上望去。

樓梯的佈局竟然是螺旋式的。我更加好奇了,到底這棟樓是由誰設計的?

這時我才記起沈科給我的資料上並沒有提到設計者,甚至連樓主也沒有記載。

這對那份詳細的有些古怪的調查資料來講的確是個非常不合乎邏輯的地方。

我走了進去,踏上階梯。但剩餘的四個人卻遲遲不敢踏進來。

“怎麼?害怕了?”我回頭問道。

張鷺盯了我一眼高聲說:

“我?當然不會怕了,只是在考慮應該先用左腳踏進來還是先用右腳。”

沈科卻滿臉凝重的望著我,沉聲說道:

“小夜,你覺不覺得當你打開柵欄門後,這棟樓就開始散發出一種古怪的氣氛?”

“可以仔細描述一下嗎?我不太清楚你的意思。”我不解的問。

“只是一種感覺,我形容不出來。”沈科搖搖頭:

“但是總覺的有什麼事情會發生一樣。這棟樓,似乎有某些地方不一樣了!”

“不一樣?”我下意識的向四周望去。

這個空無一人的五層建築死死的溶在夜的黑暗裏。周圍寂靜無聲,

甚至在9月天常常能聽到的蟈蟈聲也出奇的銷聲匿跡了。

這個一切都像死掉了的樓房完全沒有生命的跡象,它,到底有什麼不一樣了呢?

我自認不是個粗神經的人,但是卻絲毫感覺不到異樣。

“你太敏感了。”我皺起眉頭催促道:“快些進來,今晚還有很多事情要幹。”

黑暗粘稠的瀰漫在第一層。安靜的黑色中,我們五個人輕輕的移動著。

黯淡的桔色電筒光芒拘促的照射著腳下的路。來到第一間房間,

我如法炮製的用鐵絲弄開了門。這是個普通的三室一廳的格局,房內顯的有些淩亂。

廢棄的報紙隨意的扔在地上,滿地都是。

我仔細的一間間檢查著房間,有看不清的地方甚至趴在地上認真的查看。

我失望了,這的確是個非常普通的住房,雖然裝潢高檔,但是並沒有我認為的奇怪之處。

張鷺首先發現了我的古怪舉動,她一把拉住我問道:

“夜不語,你這傢伙從一開始似乎就有什麼瞞著我們。

難道這裏藏了什麼值錢的東西,你想把它找出來獨吞掉?”

我苦笑起來:“靠!我會是做的出那種事情的人嗎?

張鷺很不屑的說:

“誰知道你們有錢人的心理。說不定你們家就是常做這種缺德的事才發財的!”

我狠瞪了她一眼,卻又偏偏沒有辦法解釋。

自古以來富人就是踩著窮人的腦袋爬上來的,缺德事哪個富人不做?

說不定自己的老爸真的做過這種昧良心的事呢。

所以我無力的哼道:“我看最有可能做的是你才對。你把這種事強加在無辜的我頭上,

說不定就是在掩飾你一天到晚都在這麼想!”

她嫣然笑起來:“呵呵,好無力的辯白。看來你心裏真的有鬼。”

“哈,你們夫妻倆不要再自顧自的講相聲了。”徐露嘻嘻笑道:

“別忘了我們還在這裏哦!”

張鷺滿臉葷紅的喊起來:

“臭小露,誰跟那個王八蛋是夫妻了?我寧願嫁豬嫁狗也不會嫁給這個迂腐酸臭的傢伙!”

什麼啊,我又不是鹽菜!

“但是你們好像啊,總是一副感情很好的樣子!”徐露笑著指了指我倆。

張鷺嘟起嘴威脅道:

“是你的眼睛有問題哪!小露,再這樣說我可會‘不小心’ 把那件事抖出來喔!”

“不要!”徐露頓時紅了臉,她小心的看了看四周,投降道:

“是,是。我們善良迷人、冰清玉潔、冰雪聰明的張鷺小姐怎麼會看的上夜不語這個無賴

呢。的確是我老眼昏花,看走了眼!”

“喂……我還在這裏呢。竟然連這種話都說出來了!”我惱怒的大搖其頭。

王楓等人哈哈笑起來。沈科苦苦的憋住笑問:

“那麼你到底在找什麼?難道真的是從前的住戶留下了寶藏什麼的?”

“你們的腦子到底是怎麼運作的。盡在想這些便宜事!”我頭大的盯著這四個傢伙。

“這樣想比較刺激嘛。小夜,你太古板了!”王楓呵呵笑著。

“算了,我揭謎底好了。”面對這些不知所謂的傢伙,有時候真的會讓自己很累。

我緩緩的吸了一口氣說:

“今天看了十幾次資料,我發現了一個十分有趣的地方。

資料上顯示,這棟五層的樓房,每層有6個住房。一共就有30個房間。

而且每個房間都無一例外的是造型一模一樣的三室一廳。不過奇怪的並不在這裏。

還記得這兒死過多少人吧?嘿,是137個。那麼按道理來講,每個住房都應該死過4個人以

上。就算運氣再好的也應該在這137分之一中入標一個吧。

可是你們來看看我列出的統計表格!”

我掏出一張紙放在電筒光下以便他們能看清楚。

沈科等人頓時臉色煞白。

張鷺害怕的聲音也顫抖了:“這……不,不可能!”

“但事實就是這樣!”我激動的揮動手臂:“這棟樓有25個房間其實是沒有死過一個人的。

所有的人都集中的死在每層的第一個房間裏。這137個人,每個都是!”

一陣沈默。

“怪可怕的,我,我們還是出去吧!”徐露輕輕的拉了拉沈峰的袖子。

除了我以外,所有的人都同時贊成了她的建議。

“但是你們不覺的這樣才有趣嗎?”我攔住他們笑了。

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竟然絲毫沒有害怕的感覺。好奇心強烈的攪動在腦子裏,

甚至形成了一種歇斯底里的執著。很久以後回想起來,我才發現當時的自己實在很奇怪。

這種完全不顧別人感受的好奇,真的是我嗎?

“哪裡有趣了?”張鷺生氣的說。

“總之已經來了,我們就順便找找這五個房間和其他的房間有什麼不同的地方吧。

說不定還會有什麼意外的發現呢。哈哈,雖然說或許找不到寶藏,不過至少不會上校報

的頭條。”我半威脅的看了看螢光表抬頭說:“已經十點一刻了,一起找太浪費時間。

我建議我們分成兩組,我和張鷺找一二層,沈科、王楓和徐露找四五層,

然後大家再集合搜查第三層。你們有什麼意見嗎?”

他們四個雖然對我的武斷有些不滿,但還是在校報頭版下屈服了。

就這樣我們五人在樓梯口分道揚鑣。我和張鷺踏入了第一層深處的黑暗中。

可惜我們都不知道的是,沈科的感覺其實是對的。

這棟樓房中確實有什麼地方改變了。或者可以說是有某種長期潛伏的東西甦醒了。

夜在繼續著,伴隨著寂靜與如死的黑色。整棟樓裏回蕩著五個人輕輕的腳步聲。

但沒有人清楚的知道,自己前進的每一步赫然就是萬劫不復的死亡!




夜探鬼屋(下)


沈默的夜色彌漫在身旁,張鷺滿臉不爽快的跟著我在一樓剩餘的五個房間裏搜索。

但是我很快就失望了,所有的房間都幾乎是一樣的,自己實在找不出線索。

只好慢慢的向上二樓的樓梯走去。

今天早晨當自己發現所有的人都同是死在每樓的第一個房間時,

腦子裏就產生了大量的疑問。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情況?

為什麼死亡人數與7年來搬入這棟樓的住戶數一樣?

從資料上我清楚的知道7年來這五個房間一共也只流動了39戶,

但如果真的死亡只發生在五個房間裏,那麼為什麼又會有137人死掉了?

頭開始痛了,每個問題似乎都沒有辦法找到答案。

當時我假設了兩個猜測。

一是資料錯了。二就是這五個房間裏一定暗藏著什麼和其他不同的地方。

第二層時,我逆著順最右邊查找起來。先是搜遍正常的房間,

然後再到了死過人的第一間房。但這間房一如其它的房間一樣,只是稍微乾淨了些,

不過還是遮蓋不住那種蕭索的感覺。

這時張鷺突然開口了:“喂,夜不語,你和我們的校花李嘉蘭有什麼關係?”

我愣了愣,這傢伙!居然在這種緊張的氣氛下問出這種牛頭不對馬嘴的問題,

真不知道她的腦子裏在想些什麼!

“李嘉蘭那種自傲孤高而且自私的人竟然會對有人捉弄你的事大發脾氣,

我覺得你們的關係似乎不簡單吧!”張鷺用曖昧的語氣說道。

正一頭大的我冷冷的說:“以前我的確認識她,不過這似乎不干你的事吧。”

張鷺臉色一青,她苦笑了下沒有再說些什麼。

四周冷起來了。我拉了拉外衣望向窗外,不遠處聳立的兩棟9層高樓將視線蓋住了。

那是十多年前就建起的大廈,據說當時是遠近聞名的五星級賓館和購物大廈,

不過現在早已經廢棄了。

從兩棟樓的間隙直直望出去,還可以看到一棟壞掉的老式鐘樓,也是十多年前的建築物。

真有些好奇從前小鎮的鎮長到底想發展什麼,竟然一口氣建了這麼多古怪的東西。

我歎了口氣。已經搜查完兩層了,自己竟然找不出任何異樣的地方。

難道沈科給自己的資料真的是錯誤的?

“媽的!看來所有房間不一樣的地方就只有窗外的景色了!”

我惱怒的恨恨說道,突然渾身一震。對了!

這五個房間的確有一種共通的地方是其他房間沒有的。

我真笨,為什麼早沒有想到?!

“到三樓去!”我一把拉住張鷺的手飛快竄出了房間。

站在三樓第一個房間的窗戶前,我笑了。

果然,這棟樓就只有每一層的第一個房間才能看的到那個鐘樓,

而其他的房間視線卻被前方的大廈遮蓋住了,只能看到灰洞洞的牆壁。

這算不算是一個很大的共通而又異樣的地方呢?

就在我思忖著明晚是不是應該慫恿那些人一起去夜探鐘樓的時候,

有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至近傳了過來。是沈科和徐露,

他倆滿臉焦急的衝進門高聲問:“小夜,你們有沒有看到王楓?”

“沒有。她應該是和你們在一起啊。”我奇怪的回答道。

“的確是在一起,但是當我們三個搜查到第五層時,她突然就不見了!

我們找遍了整層都沒有找到她!”沈峰大為緊張。

“我們一直在猜想她會不會是自己先回去了?”徐露說。

“不可能!”張鷺臉色大變,她緩緩說:“我瞭解小楓,她一直都很膽小。

在這種恐怖的地方讓她一個人走出去的話簡直就是要她的命!”

“你說什麼!”我變色道:“立刻到第五層去,我們再找一次!”

五樓一共有9個房間。其中6個是出租房,然後分別是蓄水室、雜物室和電氣室。

樓梯的盡頭有一個折疊木梯,可以用它爬上樓頂的平臺。

我們四個人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仔細找著,沒有放過任何可以容的下人的地方或者角落。

但是卻始終找不到她的人影。

我不甘心,又將4人分為了兩組在整座樓中搜索,

可所有人再次到五樓集合時,都無力的搖了搖頭。

王楓,她就像徹底煙散在了這個漆黑的地方。

現在已經是差一刻就十二點了。

“怎麼辦?找不到她,我們是不是應該報警?”沈峰面如死色的望著我。

而我的腦子也已經要混亂的爆掉了。突然一絲靈光閃過腦海,

我高興的跳起來:“腳印!我怎麼沒有想到過腳印?!”

其餘三個人頓時狐疑的看向我。

我強壓住興奮的神色解釋道:“這棟樓已經有半年多沒有人出入過了,

地上早就積了不薄的一層地灰。人的腳踩上去當然應該留下腳印才對。

只要我們找到王楓的腳印然後跟著找過去,一定能找到她的!”

徐露頓時也興奮起來。張鷺一邊喜笑顏開,一邊嘴上卻說:

“夜不語,你這傢伙的鬼點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多!”

沈科看了看地面懷疑的問:

“但是小夜,你有沒有想過我們已經上上下下多少次了,腳印早就已經亂了吧!”

我搖搖頭:“路這麼寬,她的腳印一定有些是沒有被我們踩亂的。

雖然我們都不是判斷腳印的專業人士,但是仔細找的話肯定也做的到。

對了,她是在五樓的第一個房間前失蹤的吧。我們就從這裏開始!”

根據徐露的回憶,王楓今晚穿的是一雙平底旅遊鞋。

我試著將四人的鞋印對比後,找到了她的鞋印,一個有著類似菊花圖案的鞋印。

看得出這個鞋印在第一個房間前徘徊了很久,似乎在考慮什麼,然後她凝重的走進房內,

站到可以看見鐘樓的窗戶前,然後便出去了。

同時我還發現,王楓出去後的腳印變的淩亂起來。

她的步伐很不穩定的逕自走向樓梯,一層一層的靠牆走下去。

“她今天有沒有提到過自己不舒服?”我轉過頭問。

張鷺等人想了想同時搖頭。

“怎麼了?”沈科問。

我指著牆上的一些手掌印說:“從這裏看來她是扶著牆慢慢下去的,是不是突然生病了?”

他們三人對望了一眼。我沒有再言語,順著腳印一直走下去。

王楓下似乎到了一樓,然後走了出去。

“哼,她果然是先走了!”我不滿的冷哼了一聲。

沈科苦笑起來:“看來她或許真有什麼急事吧。”

“算了,我們也回家吧。”我有種被耍的氣惱,揮揮手領先翻牆出去了。

“夜不語,你不覺得有些地方很奇怪嗎?”

回家的路上,張鷺眉頭深鎖,沉吟了好一會兒才問。

我沒好氣的說道:“有什麼奇怪的!”

“我認識小楓已經有10年了,我敢肯定她絕對沒有膽子一個人從那棟樓下來,

然後若無其事的走出去。而且即使她要走,也應該會和我們打一聲招呼吧!

不可能這樣一聲不哼的!”張鷺疑惑的說。

我哼了一聲:“張鷺,一個人是永遠也不可能確實的知道別人的思考方式和想法的。

就算你認識那個人已經非常久了,自認為他是你最好的朋友甚至知己。

但是或許有一天,也許你的這個朋友知己會毫不猶豫的出賣你。”

“你是說小楓不值得結交?但就算她真的是不告而別你也用不著這麼生氣吧!”

張鷺吃驚的說。

我深深的望向她:“我是對事不對人。一個人往往從細微處就可以看得出他是怎麼樣的。

哼,王楓她怎麼樣,我從今以後不想再提起了。”

“夜不語!”張鷺無奈的歎了口氣:

“前邊有公用電話亭,我去給小楓的家裏打個電話證實一下。”

“隨便你。我要先回去了。”

說完我頭也不會的騎車走了。

那個王楓太過分了!枉費我們那麼擔心她!

心裏還是有些氣憤,這種氣憤幾乎讓我的大腦不能正常的思考了。

好一會兒我才將雜念排出腦海,思索起今天發生的事情。

那五個房間唯一的共通處就是可以看到鐘樓。

那麼自己應不應該按著這條線索調查下去呢?夜很濃了,我深深的吸了口氣。

涼爽的空氣灌入肺裏,頓時感到精神大振。

“明天找沈科幫我查查那座鐘樓的資料吧!”我思忖著。

但是絲毫卻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然無意的讓某個東西醒來了。

那個黑暗的產物會一步步的向我們走近,

伴隨著令人絕望的恐懼與死亡不斷的……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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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蘋果


第二天,王楓並沒有來上課。一大早張鷺就跑到我的坐位前大呼小叫:

“夜不語,王楓生病了!”

我皺起眉頭說道:

“我說過不想再提她的事情了,我不想聽!嘿,說不定她是裝出來的呢。”

“你這傢伙總是這麼刻薄小氣嗎?!”張鷺氣乎乎的說:

“今天早晨她父母己經把她送進市立醫院了。就算這樣你還認為她是在裝病?”

“怎麼回事?”我表面上還是漫不經心,但是內心卻不安起來。

“就是不知道。”她惱怒的搖著頭:“伯父伯母都不告訴我。所以我們準備中午去探望她。

唉,真的是好奇怪,小楓那傢伙一直都壯的像牛一樣,怎麼說病就病了呢?”

“的確有些奇怪。”我思忖著猛地抬起頭:“好吧,我和你們一起去。”

“真的!你真的要去?”張鷺頓時雀躍起來。

我微微笑著:“你一大早在我跟前浪費這麼多口水不就是這個目的嗎?”

“哎呀,我……呵呵呵呵。”

張鷺一副用意被揭穿了的樣子用力拍著我的肩膀。

這時,李嘉蘭和她的兩個忠實跟班滿臉不爽的走了過來。

“阿夜,中午有空嗎?我們敘敘舊吧。”她用自認為最美的笑面向我。

“哈哈,很不湊巧。雖然我很想,但是已經先和阿鷺有約了。”我急忙拉住張鷺的手。

嘿,鬼才要和你敘舊,自小以來單獨和你在一起從來就沒有發生過好事。

“阿鷺?”李嘉蘭和張鷺同時叫出聲來。

李嘉蘭狠狠盯了張鷺一眼,突然溫柔的細聲對我說:

“阿夜,你們的關係什麼時候變的這麼親密了?”她瞥了眼張鷺又說:

“雖然我們已經有5年沒有見過面了,但是我想不到你的嗜好變的這麼多,

居然會和那種不男不女的人妖交往。”

“你說誰是人妖?”張鷺火冒三丈的衝她吼道。

“哎呀,我竟然會說這麼傷人的話!”李嘉蘭造作的驚訝著:

“不過這樣認為的人似乎不只我一個吧。對不對,小娟?”

她左邊的跟班立刻介入:

“對。大家都說她很沒有教養,從來就不顧別人的想法,總是朝男生堆裏鑽,難看死了。”

右邊的楊珊珊也不甘落後的奚落道:

“不但是這樣,她小學時還常常偷別人的東西。哼,有這種人當同學,

弄的人家每天都人心惶惶的。生怕自己的東西會被某人不小心 ‘借’走了。”

“你!你們!”張鷺氣的說不出話來。

我緊緊的握著她的手漫不經心的說道:“每個人總會有錯誤吧,雖然她的缺點真的很多,

但是在我看來總要比那些亂嚼別人舌根的傢伙們好多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黃娟憤恨的望著我。

“小娟,不准對他這麼凶!”李嘉蘭不滿的呵斥她,接著轉過頭溫柔的對我笑著:

“阿夜,你真的變了。從前你是絕對不會這樣對我的。是什麼讓你變了這麼多?”

“還沒有發現嗎?”我也溫柔的笑起來:“我已經17歲了。不再是那個盲從的小孩子了。”

李嘉蘭愣愣的看著我,許久才說:“你會後悔的!”接著便轉身走掉了。

“對不起,如果不是我想利用你擺脫她的話,她們的矛頭就不會指向你了。”

我抱歉萬分的說。

張鷺沒有說什麼,她搖搖頭笑了:“一星期的午餐。如果你真的感到過意不去的話。”

“哇!這種時候你都不忘敲我的竹槓!”我開始後悔同情她了。

張鷺嘿嘿笑著:“受了那麼多委屈,不回一點本怎麼行!”

“你這個魔鬼!”

正要討價還價的我突然聽到李嘉蘭的尖叫聲,我立刻條件反射的跑了過去。

只見她驚恐莫名的慌忙打掉楊珊珊手中的紅蘋果,高聲暍斥道:“我已經說過了,不要在我

面前拿出這種東西。這種東西,這種東西光看就覺得恐怖,你居然還想把它吃掉!”

她歇斯底里的用腳狠狠的將那個蘋果踩成肉泥,這才氣喘吁吁的停下。

李嘉蘭回過頭看見了我,哭了:“阿夜,你還關心我嗎?好可怕!真的好可怕!”

她撲到我懷裏顫抖著,完全失去了從前的傲氣。

“你在怕什麼?”我疑惑的問。

“是蘋果!那種東西……好可怕!”她喃喃的說著,竟然就這樣暈了過去。

蘋果?這種普通的東西有什麼可怕的?難道這是一種恐物症?
中午我和張鷺、沈峰、徐露四人到了市立醫院。

在查詢台問了老久才找到王楓的病房,她居然是在腦神經科。

我們在病房前碰到了她的父親。這個精神一向很好的中年人在一夜間竟然變的蒼老起來。

“小楓怎麼樣了?”張鷺緊張的問。

伯父滿臉疲倦的搖搖頭沒有說什麼。

“我們,可以進去看看她嗎?”我小心的問道。伯父想了一下,緩緩的點了頭。

推開病房的門,一陣難聽的笑聲就迎面撲過來。

“嘿嘿,蘋果,很好吃的。要吃嗎?”

只見王楓拿著一個鮮紅色的蘋果在伯母的眼前晃來晃去,不斷的傻笑著。我們頓時傻了眼。

伯母苦笑著解釋道:“從今天早晨開始她就變成這個樣子了,什麼也不吃,也不多說話。

就是拿著那個蘋果耍弄著。”

“醫生怎麼說?”沈峰問。

“醫生說楓楓的身體沒有什麼問題。可能是受到驚嚇了。”伯母滿臉擔心的說:

“她奶奶說她恐怕是被鬼迷了,現在正到附近的廣安寺去找法師。”

“那麼,伯母。昨晚小楓回來的時候有沒有什麼異常的地方呢?”我略微不安的問。

伯母搖著頭:“昨天她回來的太晚了,我們全家都先睡了。沒有想到竟然會發生這種事,

如果她有什麼三長兩短,叫我們還怎麼活啊!”伯母說著說著不由的哭起來。

第一次看到大人哭,我立刻手忙腳亂起來。

“接班!”我拍拍張鷺的手迫不及待的走開了。

走到王楓的病床前,我停下了腳步。

“嘿嘿,蘋果,要吃嗎?我給你削!”王楓抬起頭衝我傻笑著,她的眼神絲毫沒有光彩,

就像整個人的靈魂都死掉了一般,讓人不寒而顫。

“好啊,那你削給我好了。”我微笑著說。

“嘿嘿,那我削給你,我一定削給你。”

王楓喃喃的傻笑著,她拿起水果盤裏的刀狠狠的插進蘋果裏,然後用力的絞著。

我駭然的抓住了她的雙手。

天哪!她是真的瘋了。

打擾了半個小時我們才鬱鬱不樂的離開。

出門時我塞給伯母一張紙條小聲說:

“伯母,如果真的要替小楓做法事的話,在那天能不能通知我一聲?我是她的好朋友,

真的很擔心她!”

有人說過我是小人。那或許是對的吧。

我為了自己的好奇心常常會說一些感人肺腑的謊言,

也可以毫不猶豫的利用親情友情諸如此類的東西。而且我居然從沒有感到愧疚過。

王楓的事件真的很奇怪。顯而易見,她應該是在昨晚的那棟樓裏看到了什麼駭人聽聞的東西

才會嚇成這樣的。還是說,她真的是被鬼附身了呢?

走在路上,所有人都各懷心事。

“你們看來,小楓會不會是在那個鬼屋裏受到驚嚇了?”張鷺疑惑的問道。

沈峰和徐露同時點點頭,看來想的也是一樣。

“夜不語,你怎麼看?”張鷺轉頭問我。

我望著萬里蜃藍的天空吸了口氣:

“誰知道呢。這個世界真的很大,千奇百怪的事情總是層出不窮的。

譬如蘋果這種普通的東西,在今天之內圍繞著它已經發生兩件奇怪莫名的事情了!”

“蘋果?這是什麼意思?”沈峰不解的問。

我略微提及了今天早晨的事情,然後說道:“李嘉蘭對蘋果的恐物症,以及王楓在這種意識

不清的情況下依然對蘋果有這麼強的執著。這到底有什麼含義呢?

我覺得我們恐怕應該換一種思維方式來看待這幾天發生的所有事情!”

“你又來了!”張鷺苦笑道:“又想讓我們做什麼?重探那棟樓嗎?”

我微笑起來:

“聰明!不過不是最近。我現在迫切想要調查的是李嘉蘭和王楓為什麼會有這個共通點。

李嘉蘭在過去到底遇到過什麼,是不是和那棟樓有關。當然這兩方面我會去調查。

我只是希望你們三個能集中力量調查那棟樓的所有資訊。

比如它的房主是誰,還有那137人的死因。到底他們是不是自然死亡!”

“有沒有搞錯,這可是大工程啊!”沈峰煩惱的捂住了頭。

“你們要搞清楚,我這樣做並不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而是為了王楓。”

我嚴肅的說:“解開這些秘密我們應該就會知道令她發瘋的是什麼了,這樣的話,

我們才會有辦法讓她回復過來。她,是我們最好的夥伴,不是嗎?”

在我激昂的語氣中,這三個年輕人開始熱血沸騰了。

“對!我們要用自己的力量解救小楓!”張鷺毅然的挺起胸脯說道。

單純的傢伙們!我搖著頭暗自笑著,但內心卻又不安起來。

謎團似乎越來越多了。紅衣女、馬路上的小孩,那棟鬼屋、那個葬禮。

還有鬼屋和鐘樓的聯繫,再加上今天發現的蘋果之謎。唉,頭幾乎要爆掉了。

這些看似沒有任何聯繫的東西,或許也是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吧……
第七章 謎
這個世界上總是有許許多多的謎。有些謎是會隨著時間而解開的,

但有一些卻是終其永生永世也不會有答案。

“有沒有搞錯,你竟然請我這麼寒酸的東西!”沈科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那碗麻辣豆腐。

這裏是小南街口的一家很小的豆腐店,它開在不久前我遇到過紅衣怪女的巷子前。

“我的確答應了要請你4天的午飯,但是也說過請什麼要由我決定。嘿嘿,快吃吧,

這裏的豆腐很出名的。物美價廉、童叟無欺。”我陰險的笑道。

“你……不會要連續請我吃四天吧?”沈科小心的試探。

我毫不猶豫的點頭:“聰明!我就是這麼想的!”

“你這個魔鬼!”他大受打擊的垂下頭。

張鷺立刻開心的指著他笑起來:“哈哈,還是我聰明。我早知道那傢伙不會這麼爽快了,

根本就不給他機會給我回條件。喂,夜不語,明天我要吃海鮮!”

我用手撐著頭衝那小妮子說:

“雖然我的確是沒有提到這個條件,但是似乎也沒有說過不附加這個條件吧。

嘿嘿,我看你還是做好吃一個星期的麻辣豆腐的心理準備為好!”

找不到反駁的話,張鷺頓時傻了眼。

這回徐露高興了,她滿心愉悅的望著對面兩位做出埋頭痛吃神情的同志說:

“還好我沒有讓他請我,不然就像你們一樣慘了。”

“小露的思考方式有問題!”張鷺恨恨的說道:“不管是什麼,

別人掏錢吃的味道總是比自己掏錢吃來得好吧。哼,我一定要把那傢伙吃破產!

老闆,再來10碗!”

“喂喂!”我望著她苗條的腰肢大驚失色的問:“你的肚子裝的下嗎?”

“要你管。你又沒有限制我吃多少。吃不了我打包帶回去給我家的狗狗。”

張鷺很不屑的說。

沈科的眼睛頓時一亮:

“嘿,不愧是小鷺。原來還有這一手!老闆,給我20 碗,再打包20碗。”

“你們這些傢伙。”

本來想省一筆的我無奈的看了看錢包。天哪,多的都出去了。真是失算!

站在一旁的豆腐店老闆被我們逗的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很久沒有看到像你們這麼有活力的年輕人了。”

“以前也有這種貪婪過剩的人嗎?”我指著對面的那兩個害我幾乎破產的王八蛋隨口問。

店老闆歎了口氣:“幾年前也有個像你們這麼有活力的女孩,心又好,每天都無憂無慮的。

她還常常來幫我打理店子。”

“哇!天底下竟然有這麼好的人,我怎麼就從來沒有遇到過!”

我含沙射影的掃視著某兩個人問:“現在呢,她還來嗎?我真想見見!”

“夜不語好色!”張鷺不滿的嘟著嘴嚷道:“一聽到是女孩子就想粘上去。”

我盯了她一眼:“哼,我是純屬尊敬和崇拜。只有你這種人才會把高尚的我往壞處想。”

“見不到囉。”店老闆臉色黯然的沉聲說:“那女孩子在3年前就死了。就是在這條巷子被

車碾死的。當時她正拿了啤酒瓶去幫家裏打醬油。”

“什麼?”我和張鷺同時失聲叫道。

我不知道她是為什麼叫,但是我卻是因為猛然想起了一件事情。當日遇到的那個怪女,

她的手裏似乎就提著一個啤酒瓶。那……會不會就是她的亡靈呢?

“伯伯,那女孩死的時候,她是穿什麼顏色的衣服?”我喉嚨乾澀的問。

“紅色。我一輩子都記得,那是我過年時送給她的禮物,當作幫忙的報酬送給她的。”

張鷺也察覺到了什麼,她用疑惑和震驚相揉和的眼神望向我。

“那麼您還記得她死在小南巷的哪一段嗎?”我渾身顫抖起來。

“是在中段。我把她扶起來時,她已經斷氣了。”

“可以麻煩您帶我去看看那個地方嗎?”

或許是看出了我表情異樣的激動,店老闆懷疑的望著我。

“我並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覺得那樣的女孩死了實在太可惜了。

我想去瞻仰她臨死前的地方,就算是一種尊敬吧。”我解釋道。

沒想到這些肉麻的話居然也能讓那個老闆懷疑盡退。

他吩咐自己的老伴看好店就帶著我們四個去了那地方。

“就在這裏了。”老闆指著小南巷中段的一個地方。

沒有錯!確實沒有錯!我還清清楚楚的記得那一晚,他指的地方赫然就是那個紅衣怪女消失

的地方。

那麼她,就真是那女孩了?

張鷺害怕的哆嗦起來。徐露和沈科雖然沒有直接的參與過這件事,但是事後聽我們講過,

不由的也感到刺骨的寒氣遊上了背脊。

“伯伯,您知道那個女孩的名字和地址嗎?請務必要告訴我,我想去她家看看。”

雖然有些不好啟口,但我還是提出了這個唐突的請求。

終於有些線索了,我怎麼可能輕易的放過呢!

那個老闆看了我許久,當然也想不出我會有什麼惡意,這才緩緩說:

“她叫徐莩,從前是住在大南路97號的,但是自從她死以後,那家人也都搬走了。

我也不知道他們搬去了哪兒。”

我頓時驚駭莫名。天哪,大南路97號,那不就是鬼屋3樓的第一個房間嗎?!

原來她也和那棟樓有聯繫。看似亂麻一般的謎團一個接著一個的呈現出了共同點,

再下來的就是去尋找答案了。我雀躍起來,第一次清楚的感覺自己會有能力解開這些困擾我

很久的謎。

那麼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解決蘋果和那座鬼樓的聯繫了。

我暗自思忖著,或許李嘉蘭可以幫我解開這個疑問。

“張鷺,我又病了。”我埋下頭在紙上寫了幾行字,遞給她說道:

“幫我把這張請假條交給李嘉蘭,然後她一定知道該怎麼做!”

中國的公園總是給人很無恥的感覺。不負責任的縣政府不負責任的將一些像是風景區的地方

劃成毫無觀賞價值的公園,而且門票還貴的嚇死人。

當然,這個鎮的公園也不例外。心痛的支付了2個人的門票錢我還要強裝笑顏的說:

“沒想到你真的翹課和我約會了。”

李嘉蘭可愛的笑著:“既然是阿夜要請我,就算有天大的事我也會來的。”

“但是我真的值得你這樣嗎?”我納悶的說:“我們已經有6年多沒有見過面了,6 年,

這個世界變了很多。我們也變了很多。”

“是啊。”李嘉蘭望著我嘻嘻笑起來:

“至少阿夜再也不是從前那個常常被人欺負的愛哭鬼了。”

我頭大了:“你說的好像事不關己一樣。也不想想是誰一天到晚總是欺負我。”

“好啊,對不起嘛。人家又不是有意的,都要怪阿夜你那時長的實在太可愛了,

讓我忍不住總想捏你一下。”

“天哪,難道那時你就不會偶爾羞愧和感到良心不安嗎?”

“當然不會了,疼愛自己喜歡的人難道也有錯嗎?”李嘉蘭做出一副天經地義的表情。

“唉,我倒是寧願被你討厭的好。”我大為頭痛。

她又笑了:“好可惜,不管你做什麼事,人家都絕對不會討厭你。”

“真的?不論我做什麼你都不會討厭,也不會拒絕?”我眼睛一亮,不懷好意問道。

李嘉蘭臉一紅,隨後又毅然的搖頭:“不會,不論你做了什麼……”

“那麼,我想要吻你呢?”我緩緩的向她靠近,最後幾乎到了鼻尖相觸的地方。

她的呼吸急促起來,女兒家溫熱的馨香不斷傳入鼻中。我按耐著內心狂跳的急躁,

柔聲問:“你願不願意?”

她沒有說話,也沒有躲開,只是默默的望著我。

美麗的眼神中竟然有一種令我猶豫的執著。沁入心扉的幽香彌漫在周圍,我幾乎要迷醉了。

只感覺她淡紅的唇離我越來越近,耳畔傳過一絲溫柔而又慵懶的聲音:“我願意。”

接著,她便靠入了我懷裏。

“停!”某個女高音叫起來,光聽那種刺耳的分貝就知道一定是張鷺那小妮子。

該死!她怎麼沒有乖乖的留在教室裏上課?!

李嘉蘭滿臉不悅的盯著她:”又是你。你真的這麼喜歡阿夜嗎?”

“哼,誰會喜歡那種王八蛋了?”張鷺十分不屑的說。

李嘉蘭大有深意的笑道:“那麼剛才你偷窺的好好的,幹嘛還要跑出來打攪我們?”

“我……我。”張鷺臉紅起來,結巴了好一陣子才說:“我只是看不慣而已。

你都有未婚夫了,還在外邊亂勾引人,不怕對不起他嗎?”

李嘉蘭像聽到了莫大的笑話般哈哈大笑,笑的纖細的腰肢都彎了下去:

“阿夜,好可笑!呵呵,你可不可以告訴她我是誰?”

我惱怒的搖搖頭,懶得做答。

“呵呵,好啊,那我告訴你好了。我就是阿夜的未婚妻。我們從小就被父母指腹為婚

了。”她唐突的凝固住笑又沉聲說道:“所以不相干的人,請快點走開。”

張鷺呆住了。她的嘴唇哆嗦著,難以置信的望著我。

“對不起,我從來沒有向你們提起,那是因為這件事實在沒有什麼值得誇耀的。”

我不知所措的解釋道。雖然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要向她解釋。

張鷺突然笑起來,她轉過身頭也不回的跑掉了。

“等等!”我急忙追了過去,邊追邊又轉頭對李嘉蘭喊道:

“我告訴你,婚約雖然是上一輩定下的。但是現在恐怕也應該取消了。”

“可是阿夜,我不會放開你的。永遠都不會。”李嘉蘭衝我迷人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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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9 00:00:51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自殺


“對不起,是我把你的計畫搞砸的。”張鷺抱歉的低下頭。

“哇!你沒有問題吧?發燒了還是患了什麼綜合症?”我大為驚訝的問:

“這簡直就不像是你說的話。太像人話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她的臉沉下來,狠狠的擰了我一把。

我頓時放下心來:“嘿,原來還是你。這就對了!”

“神經病。你果然有被虐待狂傾向。”張鷺噘起嘴巴嗔道。

我吐了一口氣笑了:“不過真的要謝謝你!”

“謝我?謝我什麼?”她略微吃驚的問。

“當然是謝你剛才阻止了我。本來我以為自己的定力足夠了,但還是差一點被她玩弄

在手掌裏,嘿,差些就萬劫不復了。”我苦笑起來。

“不要再提那件事了,好丟人!”張鷺的大眼睛轉了一轉,又嘿嘿笑道:

“不過如果你實在過意不去想要稍微盡一些感恩之心的話,就請我一個月的海鮮吧。”

靠!竟然有這種人,果然是不應該同情她。正在我要顧左右而言它的時候,

好不容易才從老爸那裡弄來的手機非常合時宜的響了。

接聽完,我猛地抬起頭說:“王伯母說明天晚上12點會為王楓做驅鬼法事。

怎麼樣,有興趣嗎?”

“小楓是我的好朋友。”張鷺望著我慢慢說:“我當然會去了。”

“再來……總之已經翹課了,那麼我們去看電影吧。”我盤算著。

“你請客?”

“嘿嘿,當然是各付各的。別忘了你把我的計畫搞的亂七八糟的,害我什麼都沒有從她嘴裏

套出來。”

“小氣鬼!”

“那你是去還是不去?”

“去!當然去了。嘿,總之我要盯緊你回本。”

“你這傢伙。”

我實在對她是無語了。下午的計畫失敗了,既損失了錢又浪費了時間,真是讓自己心痛不已。不過至少把紅衣女的秘密解開了。

我一直都不懂為什麼所有與靈異有關的活動都要在晚上舉行。

難道鬼這種東西真的是暗夜之子,見不得陽光嗎?

但是我遇到過的許多怪異莫名的事情就偏發生在光天化日的白天吧。

廣安寺是附近赫赫有名的寺廟,雖然我從來沒有去過,不過據說他們驅靈、祈福

都非常靈驗。所以即使歷史並不怎麼長久,香火還是很旺的。

聽張鷺說王楓的奶奶是常去那裏的居士,但是我依然想像不到她竟然有面子可以把廣安寺的

廟祝請來。

但我不想再描述那個廟祝是什麼來歷,本領法力有多高強了。

因為這些我們統統都沒有看到,也因為那場法事並沒有舉行。

王楓,她在住院第二天的下午,跳樓自殺了……

當時,我就在她身旁。

“楓楓,你在幹什麼?下來,快下來啊!”

伯父伯母驚恐萬分的抬頭死死望著站在七樓房頂外側的女兒。

“該死,消防隊還沒有來嗎?”我焦急的問。

張鷺險些哭了:“已經打電話了,可是至少還要等5分鐘!”

“受不了!那傢伙本來就秀逗了,誰知道她會幹出什麼事。”

我一把脫下外衣丟給她便朝樓頂爬去。爬上七樓,翻過邊緣的圍欄,

來到了離她還有5米的地方。

“小楓,還記得我嗎?”我儘量做出微笑的表情。

“嘿嘿,蘋果,要吃嗎?很好吃的。”王楓雙眼迷離的望向我咧開嘴笑著。

“好啊,我也很喜歡蘋果。你過來拿給我。”我緩緩向她走去,左手儘量伸出想要抓住她。

“嘻,偏不給你。這是我的。”她退後了幾步將手中的蘋果緊緊抱在懷裏,依然笑著。

但臉上的笑容卻沁透出令人不寒而顫的詭異。

“那我就不吃好了。”我儘量在拖延著時間:

“我們聊聊。覺不覺得外邊很冷?我們回去好嗎?”

王楓沒有再搭理我,又繼續愣愣的望向遠處。

好機會!我再次繼續向她一點點的移動。

“我是小鳥。”王楓突然喃喃說道。頓時,一種不好的預感充斥在心中。

“我要飛走了。”王楓轉過頭說。我看到了她的臉。天哪!她的臉上滿是痛苦和恐懼,

而在那種絕望的表情下,嘴唇偏生又微笑的翹著,語音是那麼的愉悅。

“不要!”我拼命的向前一縱,但還是沒能抓住她。

她,已經跳了下去。這一輩子或許我都不會忘記那一刻。

王楓望著自己,眼神在拼命的向我求助,但是我終究什麼也做不了。

只能任憑她掉下去,摔的血肉模糊……

生命,真的很脆弱。

我頹喪的走下樓,只感到全身都再沒有一絲力氣。

“我知道,你已經盡力了。”

走過來本想要安慰我的張鷺哽咽著,最後終於忍不住撲在我懷裏痛哭起來。

“別哭。哭就是向那個東西認輸了。我們一定要為王楓報仇!”

我強做冷靜的說。

張鷺頓時抬起滿臉淚痕的臉,驚然問:“什麼意思,難道小楓不是自殺?”

從沒有感到過這麼強烈的憤怒。我握緊拳頭一字一句的說道:

“那一刻我看的清清楚楚,王楓,是被某些東西附身了!”

第九章 蘋果的傳說
這個疲倦而又古老的大地上,流傳著無數神秘古怪的傳說。蘋果也是其中之一。

李嘉蘭和蘋果的關係是徐露查到的。她有一個朋友是李嘉蘭初中的同學,

而且碰巧知道這件事。

不過在講述這件事之前,我認為自己有必要將最近發生的一連串事件再仔細的回想一次。

首先是補習時我和張鷺遇到了紅衣怪女,並在前幾天才調查到她或許就是一個叫做徐莩的女

孩的靈魂。然後我和張鷺在開學的前一天又遇到了第二件怪事——突然消失的小孩。

那事件的十分鐘後,我們又參與了一場詭異的喪禮。說它詭異並不是沒有理由,第一,它竟

然沒有哀樂。第二,竟然沒有任何人知道它舉行過,就如是我倆同做了一場夢。

於是我調查了那個舉行喪禮的樓房。竟然發現在建成後的7年內,居然由於各種各樣的原因

死過137人,而且所有人都死在每層的第一個房間。我理所當然的在好奇心驅使下約張鷺、

沈科、王楓以及徐露一起拜訪了那棟有如鬼屋的樓房,那時,我發現市中心的老鐘樓與這棟

樓似有聯繫。但王楓也在當晚被某種東西附身了,最終在那東西的驅使下跳了樓當場慘死。

她死前曾對蘋果有一種非常古怪的執著。

而李嘉蘭對蘋果的恐物症也讓我感到非同尋常。
在王楓死後的第三天,徐露幫我約了那個似乎知道些內情的女同學在咖啡廳見面。

但見到她時,我卻感到非常驚訝。居然會是她。

“真的需要那麼吃驚嗎?”楊珊珊笑吟吟的望著詫異的張大了嘴的我,在我對面坐了下來。

“我以為你和黃娟是李嘉蘭最好的朋友。”我努力壓下誇張的表情說。

楊珊珊冷笑了一聲:“李嘉蘭沒有朋友,她也不會需要。

我和黃娟只是不幸被她抓到了把柄才會讓她當手下使喚罷了。其實心裏早就恨的她要死!”

我不置可否的點點頭,直接進入了正題:

“聽說你知道李嘉蘭恐懼蘋果的原因。可以告訴我嗎?她到底曾經歷過什麼事?”

楊珊珊沉下臉:“你約我就是為了問這件事?難道你還想幫你那個不可愛的未婚妻治病?”

我笑起來:“你認為這種可能性的幾率有多少?”

楊珊珊呆了呆,最後緩緩說道:“那你是為了什麼?而且你大可不必問我吧,

直接去找她不是更省力氣?”

“我當然有些小小的不得已的原因了。”我用手指敲擊著桌台:你或許不知道,小學時我很

不幸的和李嘉蘭做了6年的同學。當時每天都被她整的很慘。所以想稍微的教訓她一次。”

楊珊珊不可置信的看著我,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她吃力的捂著肚子一邊笑一邊痛苦的說道:

“嘿嘿,李嘉蘭,沒想到你竟然也有今天。連自己最愛的人也恨你,人做到你這種份上,

呵呵,還真的是需要很大的天分呢!”她抬起頭對我說:“夜不語,很好。我會把一切知道

的事情都告訴你。只要是讓她痛苦的事情,我通常都會很樂意去做的。”

我暗自歎了一口氣。

李嘉蘭這個小妮子,她的身旁竟然都是這種人,對她來說是欣慰還是不幸呢?

“不過我還有一個條件。”楊珊珊從類似歇斯底里的感性中清醒過來,她用手撐住頭衝我露

出嬌媚的微笑:“如果你幫人家這件事,我會給你任何報酬,甚至可以是我自己!”

我不由的大為流汗。靠!最近的美女都怎麼了,總是一副任君採摘的樣子。

我怕哪天我真的會忍耐不住做出一些有害小說健康的事情:P

“在李嘉蘭寢室的梳粧檯抽屜裏有一封信,那是我寫的。請你幫我偷出來。”

楊珊珊低聲說。

有沒有搞錯!進了她的寢室,我還出的來嗎?

我頭大的問:“如果我不答應呢?”

“你不會拒絕的。”楊珊珊嫵媚的撩動長髮:“因為你的好奇心比任何人都強。”

我苦笑道:“原來你調查過我?”

楊珊珊甜甜的笑著:“我不是笨蛋。和一個人作交易,如果連他最基本的性格都不能把握

的話,那這場生意還不如不做。呵呵,這一套我可是在你未婚妻身上學到的。”

“哼,既然你也知道我很有好奇心。那麼你也應該知道我現在已經對你的信非常感興趣了

吧。”我唏道:“你不怕我中途把它拆開稍微過一下眼癮?”

楊珊珊笑容不改的說:

“如果你實在對人家的情書感興趣的話就看好了,只要不公開我才懶得在乎那麼多呢。”

“只是情書嗎?”我大為無趣的說:“那好,算我答應你。”

楊珊珊凝視了我好一會兒,她確定我真的是答應了後,才緩緩的講述起來。

我將她斷續的語言組織了一下,記錄了下來。

其實整個事件並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複雜。

李嘉蘭發生恐物症的前因後果,一切,都要從2年前那個關於蘋果的傳言說起。

當時校園裏很流行一種預測未來的方法。

據說只要在夜晚的十二點正,在一間漆黑的房間裏點亮根白色的蠟燭,再在蠟燭前擺放一張

鏡子,然後對著鏡子削大紅色的蘋果。如果能順利的將蘋果削乾淨,而還能保持蘋果皮全部

連接完整的話,那麼就可以看到自己未來結婚的對象。

但是蘋果皮不幸斷掉了,你,就會死於非命。

李嘉蘭對此不屑一顧,於是她和那個總是唱她反調的倪美打了個賭。

倪美一直都是靈異怪談的狂熱者,她看不慣李嘉蘭那種令人反感的態度,

就答應了和她在第二天夜裏的十二點一起削蘋果來證明流言是不是真實的。

可惜李嘉蘭不知是不是有意的把這件事忘的一乾二淨,她當然沒有去削什麼蘋果。

所以聽到倪美在約定好的當天晚上竟然死了,她嚇得昏了過去,從此後就討厭起蘋果來。

聽完後,我大失所望起來。這件事根本就和自己正調查的東西毫無關係嘛。

楊珊珊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似的,她淡淡的問:“你不想知道倪美的家是在哪裡嗎?”

我全身一震,呆呆的望向她。

“倪美生前住在大南路那棟很出名的鬼屋裏。很有趣,對吧。”楊珊珊微笑著:

“不知道這個附贈的小道消息是不是可以稍微鼓勵你幫我那個小忙呢?”

“足夠了。我明天就到李嘉蘭的家裏,等我的好消息吧。”我猛地站起身向外跑去。

現在手中所有的資料都有了聯繫之處,就是那棟樓。

但我還是不太明白,它到底和蘋果有什麼關係。

下午課時,沈科將一疊厚厚的資料甩在了我桌上。

“這是全部?”我立刻翻看起來。”

沈科點頭:“那棟樓所有137人的死因都在裏邊。透過這些資料真的可以逮住那東西嗎?”

我緩緩的抬起頭,沈科、張鷺和徐露都在死死的望著我。

他們顯然還沒有從好朋友已然死亡的打擊中掙脫出來。

“一定!”我沉聲說:“我們一定可以把害死王楓的那個東西消滅掉。

這是我夜不語的承諾。”

不錯,如果不是因為我固執的拉他們去那個鬼屋,說不定一切都不會發生了。王楓,

也決不會死掉。在她死後,我每天都在深深的自責。也加深了為她報仇的決心。

隨後,我將那個蘋果的流言告訴了他們,當然也提到了李嘉蘭恐物症的前因後果。

“明天是星期日,我會去李嘉蘭的家裏處理一點事情。”我漫不經心的說道。

張鷺立刻大驚失色的叫道:

“不行!絕對不行。你要死和她單獨在一起,用膝蓋想也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我不滿的說:“你就算不相信我,也應該相信我的自制力吧!”

“那就更不可靠了!”張鷺那傢伙竟然非常不屑的說:

“上次也不知道是誰差些走進人家的套子裏。”

“嘻嘻!”徐露突然偷笑起來:“小鷺你這麼緊張幹嘛?難道,嘻嘻。”

張鷺頓時滿臉緋紅,她氣惱的大聲說:“小露,再說人家就不理你了。哼,臭夜不語,

你要去就去好了。我才懶得再管你的閒事!”說完就生氣的走開了。

女人……唉,越來越搞不懂她們是什麼生物了。

我苦笑的繼續看起手上的資料。腦子不斷飛快的轉動著。楊珊珊對我講的所謂的事實聽起來

總像有許多不盡不實之處,還有她那封掌握在李嘉蘭手中的情書。

嘿,我才不會天真的認為那是一封純粹的情書呢。

裏邊肯定有問題,不然的話她就不會花那麼大的力氣調查我,還對我說盡了謊話。

說什麼想看就看好了,她不在乎,這根本就是很符合我的性格的以退為進嘛。

如果我不知道她調查過自己的話,說不定我真的會原封不動的把信還給她。

不過現在,嘿嘿。眼睛依然不斷的掃視在資料上,突然,我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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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賭博


第二天是星期六,我一早就去了李嘉蘭的家裏。

李叔叔和我老爸是知青時代的好友,雖然說現在來往已經不那麼頻繁了,

但是他們還在堅持十幾年前那個指腹為婚的約定。唉,

真是搞不懂這些酸腐的知識份子到底在想什麼。

“哎呀,竟然是小夜!真是稀客哈。”開門的是李阿姨,她捂著嘴笑道:

“好多年不見了,沒想到小夜都長得這麼眉清目秀!快請進來。”

“阿姨。我是來找嘉蘭的。”

發現李阿姨正用看女婿的熾熱眼神望著自己,我拼命將李嘉蘭三個字吞到了肚裏。

“小蘭啊?她在寢室裏,你去找她好了。呵呵,我和你叔叔正要出門呢。你們倆個年輕人在家裏好好聊聊。”

李阿姨眉開眼笑的狠狠踩了還端坐在沙發上來不及說話的李叔叔一腳。

這個一家之主只好垂頭喪氣的苦笑道:

“是是,哈哈,小夜今天就好好陪著小蘭,她一直都很掛念你。”

天哪!看來這個家和我家有的比了,都是氣管炎:)

聽到響動的李嘉蘭跑下樓來。

“是阿夜!你來看我嗎?嘻嘻,我好高興喔!”

她開心的抓住我的手將我拉進了自己的寢室。

說實話,從前我也進過許多女孩的寢室,但是卻從沒有見過如此特殊的。

李嘉蘭的寢室就像患有潔癖般一塵不染,整個房間的格調是粉紅色的,

很有女孩子的溫馨感。最現眼的是左邊角落的一架粉紅色的進口鋼琴。

“阿夜,從小你就很喜歡聽鋼琴曲,對吧。”

李嘉蘭坐到那架鋼琴前輕輕的彈奏了幾個音符接著說:“於是我就央求媽媽給我買了這架鋼

琴,我希望以後可以每天都像這樣彈給你聽。”

我坐到她的床上,絲毫沒有感動的偷偷瞥了梳粧檯一眼。

根據從前的經驗,李嘉蘭這個女人的話是聽不得的,她說的越動聽,

就會把你害的越慘不忍睹。

“啊,對了。都忘了阿夜要喝些什麼!”李嘉蘭慌忙站起身來。

“咖啡好了。”我隨口說道。“那阿夜等我一下。”

她走了出去。好機會!我飛快的竄到梳粧檯前,打開抽屜翻尋起來。

不久就找到了一個寫著楊珊珊名字的白色信封,信封裏摸起來似乎還有一封不厚的信。

‘看來就是這個了。’我思忖道,將這個信封塞進了內衣的口袋裏。

“阿夜。你在找什麼?”

一個溫柔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我嚇了一跳,猛然轉過頭。居然是李嘉蘭,她兩手空空

的,臉上雖然依然帶著甜甜的笑,但眼神卻冷的可以讓人凍結。

我收斂起驚惶的神色,不慌不忙的說:

“我只是想看看自己的未婚妻通常用什麼化妝品而已。

我本來想在你生日時送給你一個驚喜的。哈哈,失敗,竟然被發現了!”

“喔?”冰冷的眼神突然融化了,李嘉蘭嬌嗔的挽住我的手:“阿夜。好高興你還記得我的

生日。嘻嘻,雖然明知道是謊話,但我還是真的好高興。”

“你就這麼不信任我嗎?”我苦笑道。

李嘉蘭呆呆的凝望著我,歎了口氣:“阿夜,我太瞭解你了。

每次說謊的時候你的耳朵都會顫抖幾下。而且你總認為人家的閨房是鬼門關,

沒有目的絕對不會來的。不過,我不會問你來的目的,只要可以見到你我就很快樂了!”

靠!完全被她看透了。我大搖其頭,她到底對自己有什麼陰謀?

“我的咖啡呢?”我岔開話題問。

“還在用牛奶蒸呢。你從來就不喝即溶咖啡吧。”

李嘉蘭把頭輕輕的倚在我的肩上,雙手緊緊的抱著我的手臂,緊的我完全可以感覺到來自

她敖人雙峰的柔軟觸感。那種刺激的感覺直叫人一陣酥麻,我的腦子轟響著幾乎要爆炸了。

“阿夜,為什麼你從來就感受不到我的愛呢?”李嘉蘭輕輕說道:

“從小我就努力的愛著自己的未婚夫,只愛他一個。”她秀美的髮絲掠過我的鼻尖,

鼻子癢癢的,也理所當然的嗅到了一種女兒家的馨香。我口乾舌燥起來。

“我從來就只對他溫柔,也可以為他付出一切。但是他卻總是逃避我,

總是和我作對。卻從沒想過,我所做的一切其實都是為了他!”她揚起頭,環抱住我的脖

子。“吻我好嗎?吻我這個已經被你傷痕累累的未婚妻。”

她淡紅的嘴唇緩緩的貼近我,眼中閃動著霓虹似的流彩,我早已全身麻木了,呆立著,

雖然明知道被她吻到會有未知的可怕的災難,但是偏生完全不能動彈。

“夜不語!你這個欠錢不還的傢伙快給我滾出來!”

一聲驚天大吼非常合時宜的響徹了整條街。

我頓時清醒過來,輕輕推開她,拉開了窗簾。

“又是那個女人!”李嘉蘭生氣的皺起眉頭。

只見張鷺那個小妮子不知從哪裡弄來了一個擴音器,絲毫不管行人眼神,

正向這個窗戶喊叫著。我衝她比了個V字型。

“上次問那個傢伙借了一塊錢,沒想到竟然會被她追到這裏來!”我邊向李嘉蘭解釋,

邊往樓下跑:“所以嘉蘭,很抱歉我要走了。”

李嘉蘭沈著臉走到窗前,滿臉慍怒的道:

“張鷺,你真的這麼喜歡阿夜嗎?我絕對不會讓你把他搶走的。”

“我早就說過了,我才不會喜歡那個傢伙!”張鷺辯解道。

“你要知道,我,阿夜和你,我們就像三條直線一樣。”

李嘉蘭像是絲毫沒有聽張鷺的話,自顧自的說道:“你和我這兩條直線永遠只能有一條能與

阿夜交錯,其中一條必須得分道揚鑣!所以我們有必要進行一場比賽,一場以阿夜作為賭注

的比賽。輸的人就要從阿夜的生命中永遠消失!”

我拼命的向張鷺搖著頭。雖然很不甘心,但是我不得不承認李嘉蘭在任何方面都是天才。

自小就沒有人在任何方面贏過她,而自認智商很高的我也常常被她玩弄在手心裏。

張鷺這個單純的傢伙是沒有絲毫勝算的。

張鷺眼睛一眨不眨的凝視著李嘉蘭,許久,她緩緩的點了頭:

“我答應。不過比賽的方法要由我決定。”

天哪!那個小妮子到底在想什麼,這可是一面倒的比賽啊。我暴躁的只想一腳衝她踢過去。

“隨便你。”李嘉蘭傲然的答道。

“很好。”張鷺嘴角浮起一絲神秘的笑意:“那麼我們就在後天晚上的十二點,

到倪美死掉的那個房間削蘋果。如果誰先削完而蘋果皮又沒有斷掉的話,那就算贏了。”

李嘉蘭沈默起來。

“怎麼,剛才你不是那麼狂妄嗎?現在害怕了?”張鷺諷刺道。

“好,我答應!”李嘉蘭平靜的望向我,歎了口氣,說道:

“阿夜,我要你知道,我到底有多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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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信
“混蛋!你到底在想什麼?!”我氣惱的沖張鷺吼叫著。

張鷺那個小妮子竟然笑起來:“呵呵,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這麼驚惶失措呢。

不用擔心我哪,讓一個患有蘋果恐懼症的對手在她最畏忌的地方削蘋果,我鐵贏的!”

“你根本就什麼都不明白!”我頭痛的凝視著她,緩緩說道:

“我根本就不在乎你們賭什麼,也不在乎你們誰會贏。只是你什麼地方不選,

偏偏要去那棟樓削蘋果。你知道嗎,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在那棟樓所有死掉的人,或許

全都和蘋果有關係!”

“你太危言聳聽了吧。”張鷺皺起眉頭。

“那你看看這些資料。”我將昨天沈峰給我的資料遞給了她,又說:“注意打圈的地方。”

“哇,都是好幾年前的剪報!”張鷺邊看邊念道:

“7月9日,三樓1號的王老太太因蘋果哽在喉嚨裏窒息而死。

4月17日,五樓1號的李冰在削蘋果時誤割到頸部動脈,因失血過多,搶救無效後死亡。

6月5日,二樓1號的戶主張謇豐跳樓自殺了,當時他的手裏握著一個蘋果,

但沒人知道他這樣做的含意。有推論張某係屬他殺,而手握蘋果是想告訴他人犯罪者是誰。

3月13日,三樓1號的徐莩在小南巷因遇車禍而死,但死因古怪之處可圈可點……”

沒看幾頁,張鷺全身早已害怕的哆嗦起來。

我抓住她柔弱的雙肩說道:“還有一件事我不可不告訴你。

在王楓死後,你有沒有想過那棟樓裏的東西為什麼會選擇她,而不是其餘的任何人?”

“難道……也是因為蘋果?”張鷺小聲的確定道。

“不錯。根據徐露的回憶,王楓在那天晚自習時曾帶了幾個蘋果來。

這也就表示在進入那棟樓後,她的衣袋裏或許還有沒有吃完的蘋果!”

“不!不要再說下去!”張鷺害怕的捂住了耳朵。

我歎了口氣說道:“所以你必須去找李嘉蘭,把那場無聊的比賽取消掉。”

“但是像她那種倔強好強又讓人討厭的人,怎麼可能會答應嘛!”張鷺大為苦惱。

我笑道:

“既然你也說過讓一個患有蘋果恐懼症的對手在她最畏忌的地方削蘋果,你肯定會贏的。

那麼聰明如李嘉蘭那樣的女子當然也會想到。所以只要你給她臺階下,她會很高興就棍打腿

的。”

“真的會這麼簡單?”張鷺疑惑著。

“你真的這麼想去那裏削蘋果嗎?”我問。

她立刻搖頭道:“鬼才想去。光用想的就滿身雞皮疙瘩了!”

“那就立刻行動!”我說道:“下午我還和幾個人有約會,抱歉不能陪你。”

攔了輛計程車,我突然想起了什麼,把頭伸出車外衝她喊道:

“還有,今天謝謝你的大嗓門了。”

“死夜不語,竟然說我這個美女是大嗓門!”張鷺轉過身狠狠的向我揮舞著拳頭。

我頓時大笑起來。

不知為何,突然感到一絲莫名的落寞。

怎麼?又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就要發生了嗎……

※※※

走進學校附近的咖啡廳時,沈科和徐露已經到了。

我笑道:“你們還真是積極。”

沈科喜笑顏開的說:“哪裡,難得小夜要請我們這麼‘貴’的東西!”

“你還真是個記仇的傢伙。我不就請你吃了4天的麻辣豆腐嗎,連話裏都帶著酸味了!”

沈科不滿的沉下臉:“你害的我家裏全都是豆腐的臭味,我說的話還能不酸嗎?”

我頓時哈哈大笑起來:“都怪你太貪心了,每天都打包20碗,放在家裏不臭才怪。

“嘿,不過我也夠本了。”沈科怪笑道:“好了,言歸正傳,約我來有什麼事情嗎?”

我沉吟了半晌,將厚厚一堆資料摔到桌上:“我想知道這些玩意兒你是怎麼收集到的?”

沈科查看了一眼,緩緩說:“這些東西不是我收集的,是我去查的時候在資料館的老雜物區

翻找到的。因為覺得很詳細就影印了一份給你。”

“靠!你這傢伙不是說廢了很大的力氣嗎?簡直就是用瀰天大謊來欺騙我的錢包嘛!”

我用一副吃人的臉盯著他。

沈科條件反射的躲到了徐露身後,嘿然道:

“嘿嘿,我是花費了很多心力啊。你不知道影印費花的我有多心痛!”

好不容易才忍住想要掐死他的欲望,我猛喝了一口咖啡:

“算了,像我這麼仁慈大度的人當然不會計較這麼多。我想再請你幫我調查一件事情。”

“一個星期的燒烤!”嘿,那傢伙果然是死性不改。

我用殺死人的眼神溫柔的籠罩他,把手指扳的劈啪作響,然後慢條斯理的說:

“我要你幫我查查收集這些資料的人到底是誰,然後告訴我他的聯絡方法!”

“這對王楓的死有什麼幫助嗎?”徐露迷惑的問。

“我不知道。”我思索著:“但是有一點我可以肯定。那個人一定和我一樣對整件事非常好

奇,他一定對那棟樓和蘋果的聯繫有獨特的見解,甚至知道真正的原因。”

※※※

沈科和徐露走後,我又叫了一杯咖啡。在這裏,我還需要等待一個人的到來。

這是個很關鍵的人物。

在計程車上時我就拆開了那封所謂的情書。不錯,那的確是封情書,不過並不太普通。

我在它的字裏行間竟然發現了一個非常有趣的秘密。

半個小時後,楊珊珊走了進來。

“找到了嗎?”她坐到我對面要了一杯檸檬汽水。

我衝她比了個V字型,將那封信放到桌上。

楊珊珊迫不及待的打開信確認起來,最後長長舒了一口氣。

“如果哪天想要報酬的話,可以隨時找我。”她沖我嬌媚的笑著,飛快的喝完汽水就要離開。

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我現在就想要報酬。”我陰惻惻的笑道:“陪我到公園去走走,好嗎?”

楊珊珊挽住我的手走在9月的林陰下,她衝我甜甜的笑著,但眼神中卻有些許不屑。

或許是我的樣子被她誤認為太急色了。

我神秘的笑了笑,將嘴湊到她耳邊輕聲說:“現在,你可以講真話了吧。”

楊珊珊頓時大吃一驚,但立刻又收斂起驚惶的神色,可愛的衝我吐了吐舌頭:

“小夜好壞,人家不是什麼都告訴你了嗎?”

“是嗎?”我大有深意的笑道:“假如你認為比我更瞭解李嘉蘭的話,那麼你就太不瞭解我

了。那個聰明的恐怖的女人是沒有太多感情的冷血動物,她才不會為因為某個人死掉了大受

打擊呢。你講的故事裏,貓膩實在太多了。”

“你太多疑了!我沒有對你說謊,你再這樣我可要翻臉了。”

楊珊珊沉下臉,她放開我的手就要離開。

我又抓住了她:

“嘿,你的那封情書我在等你等的很無聊時,不小心把它看了幾遍。真的是很有趣呢!”

“什麼!”楊珊珊驚訝的望著我,突然又笑起來:“小夜,你真的是很可愛,

可愛到別人的情書都要亂看。不過無所謂,這不過是我寫的第一封情書罷了,

很有紀念價值哦,我只是想要把它收藏起來。”

“那麼既然是不太重要的東西,為什麼要大費周章找我去偷回來呢?”

我死死盯著她,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變化。

“那是因為我愛上了一個李嘉蘭討厭的人。她就把我的情書偷了,不肯還給我!”

楊珊珊黯然。

“不但不肯還給你,還就此作為要脅,把你當奴隸一般的使喚,對吧。”我淡淡的說:“你

愛上的是一個女孩。她的名字,應該是叫做倪美吧!”

楊珊珊震驚的抬起頭:“你!你怎麼會知道。我在信裏根本就沒有提到過這些!”

“我知道是因為已經有人告訴我了。”

楊珊珊再狡猾也終究只是個16,7歲的女孩子。

這個年齡段的孩子聰明和狡猾程度可以與李嘉蘭比肩的實在寥寥可數,

她當然不是其中之一,所以又哪裡是我的對手!

其實在昨天我就發現楊珊珊在提到倪美這個名字時臉色有些怪異,

今天看了她的情書竟偶然發現那是寫給女孩子的,

我理所當然就聯想到了那個兩年前就已經死掉了的女孩。

“是李嘉蘭告訴你的?”楊珊珊頹然問。

“還有誰知道嗎?”我淡然笑起來。

她毛骨悚然的盯著我,直到我幾乎要在她的視線中凍結了,這才陰森的笑道:

“好,真的很好。夜不語,我太低估你在那個三八心裏的地位了。

嘿,既然她不仁,那也就不要怪我不義了。我可以把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你,

我看到了什麼,倪美到底是怎麼死的。我通通都會告訴你!”

我坐到樹蔭下靜靜的看著楊珊珊痛苦的回憶著那一晚。

根據調查,倪美是死於心臟衰竭。換言之便是嚇死的。

那麼,那一晚到底發生了什麼?它到底是不是我想像中的,

可以解開所有謎團的答案呢?突然有些激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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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美之死


死人也有過去,那代表他們曾生活過的證據。

但是他們卻絕對沒有將來,將來只是活著的人的特權。

楊珊珊的故事是從這句莫名其妙的開場白開始的,她神情恍惚的靠在樹上,慢慢講述道:

“其實昨天我對你講的故事確實很不盡不實。因為倪美,她是被我們嚇死的!”

“什麼!”我大吃一驚。

楊珊珊淒涼的笑著:“你沒有聽錯。那全都要怪李嘉蘭!”

兩年前的那天……

“倪美,你為什麼要答應那個三八?”楊珊珊焦急的追問身旁的那個女孩。

倪美疲倦的笑了笑:“我能不答應嗎,阿蘭說只要我贏了她,她就做我的朋友!”

楊珊珊歎了口氣:“你就是對人太溫柔了,所以才總是被她欺負。”

“但是我真的很羡慕她。人又聰明,又漂亮,成績也很好。她是個非常完美的人!”

倪美呆呆的望著遠處:“真想,真想和她做朋友。”

“傻瓜!你明知道她根本就不需要朋友,她只會親近可以利用的人,

將他榨乾後再去找下一個受害者。這種人,這種人又做作又可笑,你竟然會羡慕她!”

“但是,我總覺得她一定很孤獨吧。”

“孤獨?那個三八哪裡孤獨了,每天身旁都圍著一大堆狗眼看人低的男生。

我看她快樂的很呢!”楊珊珊不屑的說。

“是嗎?總之,我要贏!”倪美突然笑了起來,她自信滿滿的舒展開手臂躺在了草地上。

楊珊珊又歎了口氣,這個女孩,她到底迷上了李嘉蘭的哪點啊,竟然像著魔一般的癡迷。

那天下午很快就過去了。李嘉蘭有意無意的出現在楊珊珊回家必經的路上。

“對不起,我不小心撿到了一封像情書的東西。也不知道是誰的!”

她一邊露出甜美的笑容,一邊將幾張複印紙遞給了楊珊珊。

楊珊珊頓時呆住了。那當然是自己的筆跡,一直她都習慣將心底的思想和苦惱統統寫出來,

然後再燒毀掉。雖然她明知道這樣的發洩方式並不好,很容易被人抓住把柄,

但是卻總又改不掉。那封信的確是自己寫的情書,但是卻不是給男孩子的。

而是給自己最好的朋友——倪美。

楊珊珊自認不是同性戀,但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倪美的身影就深深的進入了她的腦中。

當自己發現她對她的感情已經超出了朋友的界限時,她已經無法自拔了!

楊珊珊開始為自己的不正常害怕起來,但是又偏偏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

於是她寫了這封永遠也不會寄出去的情書,可她卻捨不得立刻燒掉,於是就愚蠢的帶在了身

上。就在昨天,那封信不小心在操場時弄丟了。楊珊珊開始也心急如焚的到處找過,但是由

於並沒有署名,也就慢慢的不怎麼放在心上了。

可是現在最糟糕的情況出現了,那封要命的信竟然落到了李嘉蘭手裏!

天哪,誰知道後果會變成怎樣!

“這封情書真的很有意思!”李嘉蘭依然笑著,她天真的垂下腰,偏起頭問:“你是什麼時

候開始變成同志的?嘻嘻,難怪那麼多帥哥向你表白你都不甩。原來是有那種嗜好。”

“那麼你呢?”楊珊珊氣怒的瞪了她一眼:

“要求和你交往的男生比我的多幾倍吧,為什麼你也總是拒絕?難道也是有這種嗜好?!”

李嘉蘭絲毫沒有生氣,她眨巴著美麗的大眼睛愉悅的說:

“放心,我們是好朋友,我當然不會到處傳朋友的謠言的。當然,那只限在我心情很好的情

況下。呵呵,你知道我心情一不好就喜歡亂說話,嘴巴也變的不是很緊了。”

“哼!不要拐彎抹角了,你到底想我做什麼?”

楊珊珊不是笨人,她當然知道李嘉蘭的醉翁之意。

李嘉蘭燦爛的笑容突然停止了,她狠狠的扯下一片梧桐樹葉,

將它扔到地上,一邊踩著一邊慢條斯理的說道:

“你的情人真的很討厭,每天都像寄生蟲一樣的跟著我。我覺得我們是不是應該考慮輕微的

懲罰她一下呢?”接著她壓低聲音對楊珊珊說了幾句話。

“我……我做不到!”楊珊珊頓時大驚失色。

李嘉蘭冷笑著說:“一個太快的決定通常都不是個好決定。

要不要我幫你分析一下這個決定幫你帶來的後果?你知道,我這個人一向都比較消極,

不懂那些積極的手段。我頂多把這封信貼到校門口的張貼欄裏,

然後再向全校那些喜歡八卦的先生女士慢慢解釋這封信的前因後果和一些心裏變態者的行為

標準。呵呵,這樣似乎也蠻好玩的。不過到那時倪美會怎麼想呢?她還會接受你這個‘好朋

友’嗎?”

楊珊珊再次呆住了。她並不在乎是怎麼被人看待自己的,但是如果讓倪美知道了,倪美還會

讓自己接近嗎?她一定會厭惡自己吧。

“你好好想想吧。被一個人討厭,那還有被原諒的一天。但是被一個人厭惡甚至深惡痛絕的

話,”李嘉蘭輕輕的笑著,她明白自己成功了:“那麼,就再也沒有什麼所謂的明天了!”
 
對啊,如果倪美再也不理自己了,那種感覺,真的比死還痛苦!

“我錯了!錯的非常厲害!”楊珊珊終於屈服了,她喃喃說道:

“你不是個讓人討厭的三八。你簡直就是魔鬼!”

“謝謝誇獎。”李嘉蘭燦爛的笑起來。

第二天下午。

“倪美,今天你的父母出差都不會回來吧?”回家路上,楊珊珊不經意的問走在身旁的倪美。

倪美點了點頭:“對啊,真討厭呢!”

“我想你可能會害怕,所以已經給家裏人說了今晚我會住在你家陪你!”

“不用這麼麻煩啦。我爸媽常常出差,我都已經習慣了。”倪美輕輕說。

“傻瓜,我們不是朋友嗎。竟然這麼見外。”楊珊珊裝出生氣的樣子。

倪美急忙擺著手道:

“好,好。我答應就是了。你不要動不動就生氣嘛。小心臉上長皺紋,那就沒人肯要了!”

“呵呵,那我嫁給倪美就好了。”楊珊珊笑嘻嘻的說。

倪美臉紅耳赤起來,柔聲說: “我才不要娶珊珊,又懶又貪睡。

更重要的是我可不想被你的那群追求者殺掉!”

“呵呵……只是開玩笑而已。倪美那麼認真幹嘛?”

那夜……

破舊的鐘樓緩緩而又沉悶的敲響了十二下。

和李嘉蘭打賭的時間終於到了……

在這個萬籟俱滅的時間中,倪美害怕吵醒了熟睡中的楊珊珊,於是輕輕的起床,

走進了的廁所裏。她鼓足勇氣關掉了廁所的燈,接著在洗漱台的鏡子前點燃了一根白蠟燭。

在搖爍不定的燭光裏,倪美略微緊張的臉顯得有些猙獰。

“好了!就要開始了!”女孩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再次鼓勵著自己。

接著,她拿出了一把水果刀以及一個鮮紅的蘋果。

“Ok!我絕對不會慌張!絕對會一次Ok的。李嘉蘭輸定了!”

她一邊喃喃自語,一邊開始用水果刀削起了蘋果。

刀慢慢而又仔細的將果肉和果皮分離開,不厚一分,也不薄一點,

只是堪堪的將果皮連住。可見她為了今晚的事不知練習了多久!

呈螺旋狀的鮮紅果皮一點一點的在昏暗的蠟燭光炎中變長,倪美聚精會神的削著,

也許是眼神太過於專著在刀上了,絲毫沒有發現垂下的果皮正散發著一種怪異……

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異……

“呵呵,就快要完了!”她用毛巾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不知為什麼,

雖然這種過程不過才一分多鐘,但是卻總覺得比跑完五公里還累。

還剩下一圈果皮就可以和果肉完全分離開了,倪美顯的更加小心翼翼。

她拿著刀細緻的削著,就像在雕磨一顆無價的寶石。

就在這時,一隻老鼠從廁所的一端跑了出來!

本來就神經緊張的倪美嚇的尖叫一聲,本能的將手裏的東西向老鼠扔去……

下一刻等她清醒過來時,一切都已經完了。她努力的成果被摔成了好幾段。

靜……無盡的寂懾充斥在黑暗中,猶如一張無形的爪子死死的掐住了人的脖子。

倪美愣愣的站著,一動也不敢動。不知過了多久,

倪美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呵呵,根本就什麼事也沒有發生嘛。這些傳聞本來就是騙人的東西,哈,

剛才我竟然還傻的差些相信了!哈,那隻臭老鼠,看我明天怎麼對付你!”她笑著,不斷的

笑,就像一生也沒有這刻這麼開心過。

但她的內心深處卻總是有種揮之不去的恐懼……

突然,一股惡寒從她的後脊向頭頂擴散開去。倪美打了個寒戰,緩緩的轉過頭。天哪!

赫然有三個滿身沾滿血跡的白衣女子搖晃不定的站在她身後,

那種安靜如死的詭異氣氛,那三張沒有絲毫生命力的臉孔,

讓倪美本來就已經繃緊了的神經超過了極限。她慘叫一聲,昏倒在了地上。

她,就這樣帶著膽裂魂飛的樣子被嚇死了……

※※※

楊珊珊呆呆的望著遠處,她的臉毫無表情,

就連心似乎也在這一刻死掉了。過了許久,她才繼續講到:

“那三個鬼當然是我,李嘉蘭和黃娟裝出來的。當我們發現倪美不再有心跳的時候,大家都

害怕起來。只有李嘉蘭還非常的鎮定,她壓低語氣對我倆說了這句讓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的

話。她說:‘死人也有過去,那代表他們曾生活過的證據。但是他們卻絕對沒有將來,

將來只是活著的人的特權。所以我們有選擇將來的權利。今晚的十二點,

我和小娟都在自己的房間裏熟睡,我們在放晚自習以後就都沒有再出過門。

而珊珊在倪美的家裏睡,但是明天早晨醒來後,你竟然發現她倒在了廁所裏。

她身上沒有任何外傷,只是手裏拿著一個削好的蘋果,而且梳粧檯上還有燃盡的蠟燭,

在這種情況下,你們認為那些聰明的員警會想到些什麼呢?’

本來嚇得哆嗦的黃娟頓時眼睛一亮:

‘當然是下意識的想到她是在玩某個遊戲時,因為神經緊張而引起了心肌梗塞。’

‘我不要!’當時我立刻叫出聲來:‘在這間有死人的房子裏睡覺,我好害怕!

而且我根本就不可能若無其事嘛!’

李嘉蘭臉色一沉,她的表情寒冷的可怕,聲音偏又非常輕柔的說:

“我從來不喜歡強人所難。你當然可以選擇是舒適的睡在倪美的床上,

還是和她的屍體躺在一起!”

望著她的樣子,我又屈服了。李嘉蘭當時的可怕神情我甚至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如果我不答應的話,她真的會殺掉自己!”

楊珊珊苦笑道:“第二天,員警來了,然後所有的事情真的就如她預料般的順利進行下去。

倪美被判定為急性心肌梗塞。

然後學校也在那天起開始禁止學生進行任何有關這些的活動了。

好了,我把所有知道的都告訴你了。滿意了嗎?可以放我走了吧!”

“我,真的可以相信你說的話嗎?”思緒更亂了,我撓著頭問:

“而且這麼重大的事情,你憑什麼會毫無保留的告訴我?”

楊珊珊凝視著我,一字一句的說道:“這件事已經憋在心裏快2年了。

我只是想讓自己輕鬆一點。最重要的是我想報復李嘉蘭。我恨她,恨她害死了倪美!

你知道嗎,我之所以還獨自活下去,就是想有一天能害的她名譽掃地,讓她痛苦。

當我知道她一直以來都很在乎你的時候,我甚至還想勾引你。不過我立刻就放棄了。”

她歎了一口氣: “幸好我放棄了。因為你也是個魔鬼,或許是個比她更難對付的魔鬼。”

“你太過獎了。”我苦笑起來:“而且李嘉蘭根本就不可能會在乎我。我倒認為她在進行什

麼陰謀呢……”突然一道靈光閃入腦海。

再次見到李嘉蘭時,她的舉動實在跟從前認識的她差別太大了。

雖然是相隔了六年,但這種變化也真的沒有道理。

難道她這些舉動實際上都是掩人耳目的煙幕?難道她偶然發現我在調查倪美死去的那棟樓,

她瞭解我的好奇心,害怕我遲早有一天會發現是她們嚇死了倪美,

所以才費盡心思弄的迷霧重重,讓我沒有辦法接觸真相?

嘿,如果是這樣。李嘉蘭,她就太低估我了!




黃娟死了


學校連續放了一個星期的假,據說是因為市裡有什麼活動會在我們的學校舉行。

所以知道黃娟的死訊時,都已經是在3天後了。

那天我家裏的電話響個沒完。

“阿夜,可以過來陪我嗎?我好怕!”李嘉蘭可憐兮兮的對我說。

“夜不語,你這傢伙快到我家來一趟。我,我……”張鷺竟然哭起來。

有沒有搞錯,她們到底是怎麼了?!

我當然沒有辦法同時去陪兩個人,於是將她倆都約去了學校附近的咖啡廳。

她們臉色蒼白的同時進來,頓時都呆愣的望著對方,眼睛一眨不眨的,

那種像見到鬼一般的恐慌和震驚十分讓人費解。

“說吧,到底有什麼事?”我示意她們坐到我對面,沉聲問。

李嘉蘭和張鷺沈默起來。李嘉蘭慢慢的用手梳理著秀美柔順的披肩髮,最後像想到了什麼似

的,突然嘻嘻大笑起來:“張鷺,看來我們倆都輸了。”

“什麼意思?”我皺起眉頭。

“前天小鷺找我取消了夜晚削蘋果的賭。於是我就提議了另外一個遊戲。

那就是在今天我和她同時裝出楚楚可憐的樣子給你打電話,然後看你選擇去陪伴誰。當然,

被你遺忘掉的那個人就是輸家了。”李嘉蘭笑的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但是顯然我倆都輸了。呵呵,我還真是有夠傻的!”

張鷺緩緩的點頭,臉上木無表情:

“夜不語這種傢伙怎麼可能去在乎我們,他,最在乎的只是他自己而已。”

“張鷺。”我有些生氣了:

“李嘉蘭,還有你。你們認為我是傻瓜嗎?把我當賭注真的那麼好玩?對,我的的確確很自

私。但是你們在一味的要求別人給予的時候,自己似乎也應該付出些什麼吧!”

狠狠的抓起杯子將可樂一飲而盡,我惱怒的丟下她們走掉了。

靠!太看不起人了。那倆個女人,什麼玩意兒嘛!

不過,她們不是互相都很憎恨嗎?什麼時候開始走在同一戰線了?

我腦中一凜,頓時清醒了不少。張鷺和李嘉蘭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那麼張鷺刺激我,

讓我討厭她,是有什麼用意嗎?

一閃身躲到拐角處,我透過咖啡廳的玻璃窗望著那兩人的動靜。

只見她們默然無語的喝光自己的咖啡,然後張鷺先付過帳走了出來。

我小心的跟在她身後。

張鷺此刻顯的很失魂落魄,一副搖搖欲倒的樣子。

她緩慢的走向回家的路,我實在忍不住了,靠到她身旁輕聲問:

“到底,在你和李嘉蘭身上發生了什麼?告訴我事實好嗎?”

張鷺被我嚇了一大跳,她按住心口狠狠掐了我一下:“要死啊。嚇死我你可要負責喔!”

我嘻嘻笑道:“沒關係,你這種粗神經怎麼可能會有被人嚇死的困擾呢?”

張鷺生氣的嘟起嘴,眼神卻溫柔下來,輕聲說:“剛才真是對不起。我說的太過分了。”

“的確是很過分。”我詳怒道:

“如果是我對你說了這種過分的話,你會那麼輕易原諒我嗎?”

“我會!”她居然斬釘截鐵的點頭。

“但我不會。”我一臉吃了死耗子的表情。

“那你要怎麼樣才肯原諒我?”張鷺楚楚可憐的問道。

我咳嗽了一聲:“除非你告訴我真相。你和李嘉蘭,你倆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

“你真固執,為什麼總不相信別人呢?”張鷺將臉撇開臉淡淡說道。

我哼了一聲:“李嘉蘭的話我從來都只相信一小半。因為她太會撒謊了,

有時候即使是我也很難分清她重重謊言下努力要掩蓋的真實到底是什麼。

不過這次她臨時編出來的謊話顯然有些漏洞。因為她是個好強的人,

絕對不會打這種沒有勝算的賭。”

“沒有勝算?”張鷺吃驚的望向我。

我點點頭:“如果李嘉蘭所說的賭博是真的,那在一般的情況下我就只會有兩種選擇,

第一就是去你那裏。第二是將你們一起請出來。我是絕對不會單獨去李嘉蘭那裏的。所以她

不論在哪種情況下都會輸。李嘉蘭當然也很清楚這一點,那她又怎麼可能會和你打這種肯定

會輸的賭呢?”我抓住張鷺盈弱的雙肩,緩緩說:“所以,請告訴我真相!”

張鷺渾身都顫抖起來,她低下頭,像決定了什麼似的柔聲說道:

“夜不語,今晚我父母都不在家。住我家好嗎?”

“啊!”我大吃一驚的張大嘴再也合不攏了。雖然心裏有個聲音在大聲叫噓著自己才17歲,

正好年輕氣盛。但是,但是……

“夜不語!才,才不是你想的那樣呢!”張鷺滿臉葷紅,整個頭幾乎都要靠進了我懷裏:

“你不是希望知道真相嗎?如果你住我家裏的話,一定會知道!”

“嗯,雖然搞不清楚是為什麼。”我略微整理了不知所措的思緒,緩緩說道:

“但是真相這種東西實在對我有著莫大的吸引力。就看在它的份上,好吧,我答應你。”

像想起了什麼,我突然又說道:“對了,你知道嗎。今天沈科打電話來告訴我,那個非常三

八的黃娟死了。”

“什麼!”張鷺頓時臉色變的煞白,她哆嗦著,全身冒出冷汗。

“你是怎麼呢?”

我奇怪的問。黃娟這個人雖然同是和我們一班的,但是並沒有怎麼和她深交過。

而在我記憶裏,張鷺甚至只和她見過一面。

那麼黃娟的死,張鷺用的著這麼大驚小怪嗎?

“她是怎麼死的?”她膽戰心慌的連聲追問。

我低下眉頭:“聽說是不小心摔下樓跌死的。”

“什麼!那麼說,那麼說昨天晚上看到的都不是夢!我!我也會被殺死!”

張鷺驚惶失措的叫起來,她抓住我的手一個勁兒的喃喃問道:

“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我會死,真的會死!”

我惱怒的狠狠搖著她,大聲說道:

“張鷺,你清醒一點。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阿夜!你,你不會離開我對吧!”

張鷺像清醒了過來,她唐突的撲在我懷裏神經質的問道。

“不會,當然不會。”我輕輕的拍著她,腦中的疑問更加濃烈了。

昨晚到底她看到了什麼?還有今天她那一連串反常的舉動。

突然一道靈光閃過腦海,我呆住了。難道那場賭並沒有取消。

她和李嘉蘭終究還是去那棟樓削蘋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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