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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J.K. Rowling] 哈利波特系列一 神秘的魔法石【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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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0 18:08:12 |只看該作者
  哈利看見哈格力顯得憂心忡忡。
  「會不會是有個狼人在屠殺那些獨角獸呢?」哈利問。
  「它們還不夠快,」哈格力回答,「要抓住一隻獨角獸是非常難的事,它們是強大無比的
、不可思議的東西。我之前還未見過有什麼可以傷害它們。」
  他們走過一段兩旁有長滿青苔的樹樁的路。哈利可以聽見水流動的聲音:不遠處一定有一
條小溪。這兒依然有一塊塊的獨角獸血跡,沿著彎曲的小徑四處分佈著。
  「你還好吧,荷米恩?」哈格力低聲問。「別擔心,它既然已經傷得這樣厲害,應該走不
遠了,我們定會在那棵樹後面找到它!」
  突然,哈格力拉住哈利和荷米恩,把他們從小徑上扯起來,藏在一棵高大的橡樹後面。然
後他取出一支箭並在石弓裏裝好,抬起弓,準備射擊。三個人都在緊張地聽著動靜。不遠處有
東西在樹葉上滑行:聽起來好像是一件斗篷在地面上被拖著走。哈格力兩眼一直窺視著那條黑
暗的小徑,但,僅過了一會,那聲響就漸漸消失了。
  「我知道了,這兒出現了一些不該出現的東西。」他喃喃地說。
  「是狼人嗎?」哈利提醒他。
  「它既不是狼人,也不是獨角獸,」哈格力怏怏不樂地說,「好,現在跟我來。
  「但,小心一點。」
  他們行進得更慢了,耳朵都警惕地捕捉幽暗小徑上,那怕是最微弱的聲音。突然,在前面
的一片空地上,有東西在很明顯地移動著。
  「誰在那邊?」哈格力大喊。「快出來––我有武器的!」
  這時從空地上出現了一個––它是人,還是一匹馬?它的手臂倒是人的手臂,還有一頭紅
色的頭髮和一把紅鬍子,但下面卻是一段閃著粟色光澤的馬的身體,以及一條淺紅色的馬尾巴
。哈利和荷米恩驚訝得嘴巴也合不上了!
  「啊,原來是你,羅曼,」哈格力鬆了一口氣說。「你怎麼樣了?」
  「晚安啊,哈格力,」羅曼說。他有一把低沈,憂鬱的嗓音。
  「你是要射擊我吧?」
  「不能不小心一點啊,羅曼,」哈格力說,拍拍他的石弓。「這個森林裏已經散佈了某些
邪惡的東西。啊,對了,哈利.波特和荷米恩.格蘭佐,都還是學生。
  「這位就是羅曼,他是一匹人頭馬。」
  「我們自己也看到了。」荷米恩輕輕地說。
  「晚上好,」羅曼說。「都還是學生,對嗎?你們在學校裏學的東西多不多?」
  「嗯––」哈利支吾著。
  「學了一點點。」荷米恩怯怯地答。
  「一點點。那已經很好了。」羅曼輕歎了一下,忽然猛地抬起頭注視著天空。
  「今天晚上的火星真亮。」
  「是呀,」哈格力的眼睛盯著夜空,「羅曼,我很慶倖我們遇到了你,還有,你知道嗎,
有一頭獨角獸受傷了––你有沒有發現什麼情況?」
  羅曼沒有立即回答。他一動不動地向上凝望,又歎了口氣。
  「聖潔的東西總是最先成為貢品的––」他慨歎,「過去是這樣,現在仍是這樣。」
  「的確是這樣,」哈格力贊同,「只是你究竟看到了什麼不尋常的東西沒有,羅曼?」
  「今天晚上的火星很亮,」羅曼見哈格力不耐煩地盯著他看,連忙補充一句:「亮得很不
尋常。」
  「我知道,但我是指一些發生在我們自己星球上的事情啊。」哈格力說。「那麼,你是一
點奇怪的東西也沒碰著了?」
  然而,這回羅曼又隔了好一陣子才開腔:「森林裏實在藏著太多秘密。」
  羅曼身後的樹叢忽然籟籟作響,警覺的哈格力馬上舉起了弓,卻發現只是另一匹人頭馬。
這回是一個黑頭髮、黑肌膚,樣子比羅曼粗野一點的傢伙。
  「嘿!班尼,」哈格力說。「你沒事吧?」
  「晚安,哈格力,你一切都好吧?」
  「好極了。來,我剛才還在問羅曼這個問題呢。你近來有沒有在這兒看到什麼奇怪的東西
?至少已有一隻獨角獸受傷了––你可知道有關這事的情況?」
  班尼走過去和羅曼站在一塊,望瞭望天空。
  「今天晚上的火星真亮。」他簡短地說。
  「我們早就聽說了,」哈格力氣沖沖地說,「好吧,既然你們兩個都沒看到什麼苗頭,就
讓我們自己去找出個究竟來吧。我們出發!」
  哈利和荷米恩跟著他離開那塊空地,一邊走一邊還回頭望羅曼和班尼,直到他們完全被樹
林遮住為止。
  「千萬,」哈格力氣憤地說,「別指望能從一隻人頭獸身怪物處得到什麼直接答案。紅色
的,只會望星的傢伙!永遠都不關心自己星球上的事!」
  荷米恩問他:「這兒有很多這種『人』嗎?」
  「嗯,的確不少––他們通常都不愛多管閒事,但每逢我想打聽消息的時候,他們總是很
清楚地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們是些懂得深思的人頭馬,知道得非常多––這事還是別說太多
了。」
  「你覺得我們剛才聽到的是不是人頭馬的聲音?」荷米恩問。
  「嗯,如果你是想問我,是不是他們在屠殺獨角獸的話––我卻從未聽過有這種可能。」
  他們繼續在那片濃密、陰暗的森林裏穿行。哈利還不時好奇地向後看。隱隱約約地,他總
覺得他們正被別人監視著。還好,他身邊還有哈格力和他的巨型石弓。他們剛剛走過一拐彎口
,荷米恩忽然用力抓住了哈格力的胳膊。
  「哈格力!看,紅煙火!其他人遇到麻煩了!」
  「你們兩個在這等著!」哈格力吆喝。「別走出小路,我會回來找你們的!」
  他們兩個看著他穿過叢林,越走越遠,已經害怕得一動也不敢動,只是你望著我,我望著
你。漸漸地四周只剩下樹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的聲音了。
  「你想他們會不會已經受傷了呢?」荷米恩輕聲地問。
  「我才不在乎馬爾夫傷了沒有,但如果尼維爾有什麼事的話––那連累他到這兒來就是我
們的錯。」
  時間過得出奇的慢。他們的耳朵在這時候偏偏變得好像比平時靈敏多了,哈利甚至聽得到
每陣風吹過及每根小樹枝顫動的聲音。
  現在不知道怎麼樣了?其他人又在哪兒呢?
  終於,哈格力、馬爾夫和尼維爾還有弗蘭,嘎紮嘎紮地踏著枯枝回來了。哈格力看來非常
惱火。而馬爾夫就似乎一直跟在尼維爾後面取笑他,因為尼維爾非常驚慌,那個紅色煙火信號
就是他發出來的。
  「有你們兩個笨傢伙這樣瞎鬧,能捉得到什麼東西才奇怪呢!
  「來,我們重新編組吧––尼維爾跟我和荷米恩一組,哈利,你跟弗蘭和這個白癡一組吧
。」哈格力說完,又偷偷地告訴哈利:「真不好意思,不過你放心,這次他敢再嚇唬你的話,
就會夠他好受的。」於是,哈利就帶著弗蘭和馬爾夫一道向森林深處進發了。他們走了差不多
半個小時,越來越深入森林了,而那條小路也因為樹木越來越濃密而越來越難走。哈利看得出
那些血跡變得更稠了。有很多血濺上了一棵樹的樹根上,看來那隻可憐的東西曾經在這附近痛
苦地掙扎過。透過一堆亂七八糟的橡樹枝,哈利看到前面有一塊空地。
  「瞧!」他低呼,伸出手來擋住馬爾夫。
  有一團亮白色的東西躺在地上閃閃發光。他們向它移近了一點。
  沒錯,一隻獨角獸,但是已經死了。哈利還沒有見過這麼美麗和使人悲傷的東西。它細長
的腿還保持著倒下時奇怪的姿勢,銀白的鬃毛閃動著珍珠般的光澤,在地面鋪開。
  哈利剛剛向它跨出一步,突然一陣滑行的聲音嚇得他待在那兒不敢動彈。一團蓬鬆的東西
在空地的邊上颯颯地抖動––接著,一個帶著面罩的影子從黑暗中慢慢地爬出來,活脫脫一隻
偽裝的野獸。哈利、馬爾夫和弗蘭驚呆了。那個影子來到獨角獸身邊,低下頭,俯在獨角獸的
傷口上,開始吸它的血了。
  「阿––呀呀––」
  馬爾夫發出一聲恐懼的尖叫,飛快地逃跑了––接著弗蘭也跑掉了。那團影子抬起頭望著
哈利,任由獨角獸的血一滴一滴地從額頭流下來。然後它移動雙腳,飛快地向哈利撲來––可
憐的哈利已經嚇得動也不能動了。
  一陣劇痛在這個時候猛地刺入他的頭,就好像把傷疤放在火裏一樣。他已經痛得眼睛都有
點模糊了,只是搖搖晃晃地後退了幾步。這時,身後傳來了腳步聲,跑得飛快,然後有樣東西
從他身上跳了過去,直撲那團影子。
  哈利頭部的劇痛痛得他跪在地上,一直過了好幾分鐘才好了點。當他抬起頭,那團影子已
經不見了。一匹人頭馬正站在他面前,這個既不是羅曼也不是班尼,這人有一頭淺亞麻色的頭
髮和淡褐色的身軀,看來年輕一點。
  「你沒事吧?」那人把哈利扶起來,問他。
  「沒事了,謝謝你。剛才那東西究竟是什麼?」
  人首馬身人沒有回答。他有一雙像蒼白色的寶石般奇怪的眼睛。這雙眼睛很認真地盯著哈
利看,然後停留在哈利額上那塊突出的,紅色的傷疤上。
  「你一定是波特家的孩子,」他說。「現在最好快回到哈格力的身邊。現在森林裏非常不
太平––尤其是你,特別危險。你會騎馬嗎?那樣的話會走得快些。」
  「是了,我叫佛羅倫斯。」他在彎下身去讓哈利騎在他背上的時候,介紹了自己。
  忽然,空地的另一邊傳來了一陣更快的腳步聲,接著羅曼和班尼從樹林裏衝了出來,他們
的腹部佈滿了汗。
  「佛羅倫斯!」班尼怒吼。「你瘋了!竟然讓一個人騎在背上!
  「你不羞恥嗎?你以為自己是一隻普通騾子嗎?」
  「你知道他是誰嗎?」佛羅倫斯解釋說:「這就是那個姓波特的小孩。他越快離開這兒越
好。」
  「那麼你究竟告訴了他什麼?」班尼咆哮:「記住,佛羅倫斯,我們發過誓不再和上天對
抗的。而且我們不是已經預知將會發生什麼事了嗎?」
  羅曼不安地用蹄踢地:「我想佛羅倫斯應該知道怎麼做才是最好的。」
  「怎麼做最好!那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呢?我們只應關心那些已經注定的事情!
  「我們怎麼可以像驢子一樣跟著迷路的人在森林裏亂鑽呢?」佛羅倫斯忽然生氣地用後腿
直立起來,使得哈利要緊緊抓住他的雙肩才沒有掉下來。
  「難道你沒看見那隻獨角獸嗎?」佛羅倫斯衝班尼大叫,「難道你不知道它為什麼會被殺
死嗎?還是那些行星沒有讓你知道這個秘密嗎?班尼,我是決心跟埋藏在這森林裏的任何壞東
西鬥爭的了,必要的話,我的確會站在人類的一邊。」
  佛羅倫斯說完就不停地四處亂衝,哈利勉強地在他背上坐穩之後,佛羅倫斯載著他一下子
投入樹林中,把羅曼和班尼拋在後面。
  但哈利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為什麼班尼這麼生氣呢?你究竟把我從什麼東西手中救出
來的?」他忍不住問。
  佛羅倫斯慢了下來變成走路,但除了提醒哈利低下頭別讓樹枝勾住之外他什麼也不說。之
後的一段路佛羅倫斯還是什麼也沒說,於是哈利覺得佛羅倫斯應該不會再和他說話了,直到他
們穿過一片特別濃密的樹林時,佛羅倫斯卻忽然停了下來。
  「哈利.波特,你知不知道獨角獸血是用來幹什麼的嗎?」
  「不知道。」哈利被他這個奇怪的問題愣住了,「我們只會用它的角或者尾巴的長毛來配
藥。」
  「這就是殺害獨角獸這件事的可怕之處了,」佛羅倫斯繼續說,「只有那些什麼也不怕失
去,卻什麼都想得到的人才會幹這種事。
  「你知道嗎?獨角獸的血能夠讓你起死回生,但卻要付出代價:你必須殺害一個純潔、善
良的生命來使你自己活下去,而且你只有一半生命,一半從獨角獸血碰到你的嘴唇才開始的、
永遠要被詛咒的生命。」哈利定定地盯著佛羅倫斯那個在月光下閃著銀光的後腦,不由得大聲
地問:「但有誰會成為那些犧牲品呢?況且,如果你這一輩子都會在被詛咒中度過的話,生存
又有什麼意思呢?」
  「的確是這樣!」佛羅倫斯贊同。「但如果你可以在活著的時候找到一種能夠帶給你全部
精神和氣力,並且令你永遠都不會死去的東西喝下去的話,那就不同了。
  「波特先生,你知道學校現在藏著一樣什麼東西嗎?」
  「點金石!當然是它了––生命的長生不老藥!但我還不知道究竟是誰––」
  「你有沒有想起有什麼人是等了許多年來恢復能量的,有哪個人是牢牢地抓緊生命,等候
著時機的呢?」
  這些話就像一記重錘猛然敲擊了一下哈利的心。透過樹葉的沙沙聲,他好像又再次聽到了
他和哈格力第一次見面那一晚,哈格力告訴他的話:「有人說他已經死了,那是蠢話來的,我
實在想不出有人會使他死去!」「你是指,那個人是––」
  「哈利,哈利,你沒事吧?」還未等他說出來,荷米恩已經一邊從小路上向他們跑來,一
邊大叫。哈格力則跟在後面。
  「我很好。」哈利幾乎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哈格力,那隻獨角獸死了,在那後邊的
一塊空地上。」
  「我要在這裏放下你了,」佛羅倫斯在哈格力跑去檢查獨角獸的當兒對哈利說,「你現在
安全了。」
  哈利從他背上滑了下來。
  「祝你好運,哈利.波特。星相已經不止一次被證明錯了,就連我們人頭馬亦會算錯,我
希望這次也是預測錯了吧。」
  說完,佛羅倫斯轉身又跑進森林深處了,留下哈利在發抖。
  在等他們回來的時候,羅恩已經困得在那間黑暗的公共休息室裏睡著了。他正在夢中大聲
痛罵的時候,被哈利用力地搖醒了。可是在哈利開始對荷米恩和他講自己在森林裏的經歷好一
陣子後,他的眼睛還是沒有完全睜開。
  哈利簡直坐不下來了。他在火爐前走來走去,還是在抖個不停。
  「史納皮想為福爾得摩特拿那塊石頭––而福爾得摩特一定正在森林裏等著他––一直以
來我們還以為史納皮拿那塊石頭是為了錢呢!」
  「別再說那個名字了!」羅恩恐懼地低聲請求哈利,好像福爾得摩特在聽著他們說話似的。
  哈利卻不聽。
  「佛羅倫斯救了我,但其實他是不該這樣做的,所以班尼生氣極了––他說這樣就違背了
火星顯示出來的,那個安排好了的未來––那些人頭馬一定預測到福爾得摩特將會復活,因為
班尼要佛羅倫斯任由福爾得摩特殺死我––這一行動或者也是記載在那些星座上的了。」
  「你可不可以不再說那個名字呢!」羅恩十分不滿。
  「現在我所能做的就是等史納皮來把那塊石頭偷走,然後福爾得摩特就可以輕而易舉地結
束了我––」哈利越說越氣憤,「那樣,班尼就會滿意了。」
  荷米恩看來也是十分害怕,但她卻去安慰哈利。
  「哈利,每個人都知演,丹伯多是『那個人』唯一害怕的克星。
  「在這附近,『那個人』是不敢碰你的。另外,誰說那些人頭馬就一定會預測對的?他們
聽起來就像是在預告命運,但麥康娜告訴過我,那是一種非常不精確的巫術。」在他們結束談
話之前,天已經亮了起來,這時他們喉嚨也沙了,人也筋疲力盡了,但爬上床之後,夜間的驚
嚇還是沒有馬上消失。
  當哈利拉起被單,發現下面整整齊齊地放著他那件隱形披風,同時有一張小紙條附在上面
:「以備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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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之後的很多天,哈利還是記不起他當時是怎樣在一邊害怕福爾得摩特隨時破門而入的狀態
下,一邊應付考試的。但日子還是一天一天地過,而弗拉菲也都確確實實還是活生生地被關在
那扇上鎖的門後面守衛著。
  這天簡直熱得發昏,尤其是在他們考試的大教室裏。他們必須用發下來的特製的羽毛筆來
寫,因為這些筆已經被施了魔咒用來防止作弊的。
  他們還要考應用測試。那就是費立維克教授把他們一個接一個地叫進教室,考他們能不能
令一個菠蘿跳著踢踏舞經過一張桌子。
  而麥康娜教授就讓他們把一隻老鼠變成一個鼻煙壺,變得越漂亮,分數越高,但變得不像
就要扣分。到史納皮考他們的時候,人人都緊張死了,他們要努力地回憶起怎樣製造一種健忘
藥,想得眼都直了。
  哈利盡力地應付,試著去忽略自從那晚從森林裏出來就一直折磨著他的前額的刺痛。尼維
爾覺得哈利肯定是得了考試緊張症,因為他經常失眠。而事實上是哈利總是被那個以前常做的
惡夢驚醒,推一不同的是這個夢比以前更恐怖了,因為夢中又多了一個罩著斗篷,嘴角淌血的
恐怖影子。
  或者是羅恩和荷米恩沒有親眼目睹哈利在森林裏見到的一切吧,又或者是他們的前額不像
哈利那樣火辣辣地刺痛吧,總之他們倆沒有像哈利那樣擔心那塊石頭。
  福爾得摩特固然令他們害怕,但他也不再經常出現在他們夢中了。況且,他們的復習實在
太忙了,根本沒有太多時間去理會史納皮或其他人幹些什麼。
  他們最後一門考試是巫術的歷史,要用一個小時來回答關於一個發明了大汽鍋的古怪的老
巫師的問題。然後,他們將會有一個禮拜的空閒時間來等候考試結果公布。當那位鬼魅般的賓
西教授叫他們放下羽毛筆和交上試卷時,哈利也忍不住和其他學生一齊歡呼起來。
  當他們幾個湧出教室,荷米恩忍不住說:「這次考試比我假想中要簡單得多了,早知如此
我就不用溫習《一六三七年狼人管理法案》和《精靈叛亂事件始末》這幾章了。
  荷米恩本來最喜歡在考完試後對答案的,但羅恩卻說這樣做會令他覺得不舒服,於是他們
三個就一直遊蕩到湖邊,並在一棵樹下坐了下來。在那兒,威斯理家的雙胞兄弟和李.喬丹正
在戲弄一隻正在曬太陽的大王烏賊的觸爪。
  「終於不用再溫習了!」羅恩愉快地鬆了口氣,在草地上伸開四肢,說,「哈利,你可以
顯得更開心些的。我們有整整一個禮拜來等考試結果呢!現在還不用我們擔心。」
  哈利正在擦著前額。「我倒希望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他生氣地大叫,「我的前額一直在
作痛。以前它也痛過,但從來沒試過像現在這樣經常發作。」
  「你到波姆弗雷夫人那裏看看吧。」荷米思建議他。
  「我想這不是病,這只是一種暗示,暗示著危險就要來臨了。」
  哈利說。
  羅恩懶洋洋地不願起來––天氣實在太悶熱了。
  「哈利,放鬆一點吧。荷米思說得對,只要那塊石頭附近有丹伯多,就肯定安全的。而且
,我們根本就沒有什麼證據證明,史納皮已經找到了通過弗拉菲這一關的方法。上次他差點被
弗拉菲撕斷了腿,我想短時間內他是不會再多次冒險的。」
  哈利點了點頭,但有一個念頭卻在腦中無論如何也趕不走:我一定忘記了做一件事,而且
是非常重要的事。當他試著跟他們解釋這種感覺時,荷米恩說:「這都是因為考試。昨晚我醒
過來去溫習易咨術的筆記,溫到一半才記起這科已經考完了。」
  但哈利很清楚地知道這種不踏實的感覺並不是因為考試帶來似。他抬頭望見一隻貓頭鷹口
裏啣著一張便啣,振翅飛向學校的方向。只有哈格力曾給他寫過信。而哈格力絕不會出賣丹伯
多的,他絕不會告訴任何人如何過弗拉菲這一關的,絕不會–
  –除非––想到這,哈利忽然跳了起來。
  「你要去哪兒呀!」羅思睡眼朦朧地問。
  「我剛剛想到一件事,」哈利臉都嚇白了,「現在,我們快去找哈格力!」
  「為什麼呢?」荷米恩一邊爬起身,一邊氣喘吁吁地問。
  「你不覺得有點古怪嗎?」哈利吃力地爬上草坡,一邊解釋。
  「哈格力最想要的就是一隻龍蛋,而一個陌生人正巧口袋裏帶著一隻龍蛋出現。
  「如果一般巫師都不會接近龍蛋的話,他又怎會帶著一隻龍蛋到處遊蕩呢。他們從很遠的
地方來,輕而易舉就找到了哈格力,對嗎?唉,為什麼之前我沒想到這些呢?」
  羅恩忍不住問:「你究竟在搞什麼鬼?」但哈利只是一個勁地向森林裏走,沒有答他。
  哈格力正坐在房子外的一張長椅上往一個大碗裏剝碗豆,褲管和衣袖挽得高高的。
  「你們好,」他微笑著問,「考完試了嗎?有時間來一杯吧!」
  「好吧,謝謝你,」羅恩答,但馬上被哈利打斷了。「不用了,我們趕時間。
  「哈格力,我是來問你一些事的。你還記得你贏了諾貝的那一晚嗎?那個和你打牌的人長
得怎麼樣的?」
  「不知道,」哈格力很悠閒地說,「他不肯除下面罩。」但見到他們幾個看起來吃驚的樣
子,他揚起了眼眉。「其實這事一點也不奇怪。那時我們是在那間鄉村酒店裏,有人對霍格瓦
徹感興趣是很尋常的。或者他是一個龍商呢,不過他一直蒙著臉,我沒見到他的樣子。」
  哈利一下子躍坐在豌豆碗旁邊。「那你究竟對他說了些什麼,你把霍格瓦徹裏的事全告訴
他了嗎?」
  「讓我想想看,」哈格力皺起眉頭回憶著,「是了,他問我是幹什麼的,我告訴他我是個
獵場看守––他問了我照看的幾種動物的情況,我都全部告訴了他,然後,我說我非常想有一
條龍––接著,他提出如果我真想要的話,他有一隻龍蛋,只要我和他打牌,就可––可是他
要我保證,我會處理好那隻蛋,不能只是放在一邊壞掉––於是我告訴他,有弗拉菲在,要孵
化那隻蛋就不成問題。」
  「於是,他對弗拉菲很感興趣,對吧?」哈利說,努力地使自己的聲音鎮靜一點。
  「嗯,是這樣的––你想即使是在霍格瓦徹,你能找到幾隻三頭犬呢?於是我告訴他,其
實弗拉菲一點也不算什麼,只要你給它奏一首音樂,它就會乖乖地睡過去––」
  哈格力忽然變得驚恐萬分。
  「我不應該把這些告訴你的!」他不假思索地說:「忘記我剛才說的話吧!喂,你們幾個
要去哪裏?」
  可哈利、羅恩和荷米恩誰也不想再說什麼,就這樣一直走到大堂才停了下來。
  現在大堂裏少了一大群用功的學生,顯得格外陰森。
  「我們現在一定得去找丹伯多。」荷米思說,「那個藏在面罩後面的人不是史納皮就是福
爾得摩特了,只要他把哈格力灌醉,的確是很容易就問出破解弗拉菲的方法的。現在只希望丹
伯多會相信我們。當初假如沒有班尼阻止的話,佛羅倫斯或者會為我們作證的。
  「是了,丹伯多的辦公室到底在哪裏呢?」
  他們站在那兒四處張望,好像等待著一個什麼信號來指引他們似的。原來從來沒有人告訴
過他們丹伯多住在哪兒,也沒有見到過有什麼人曾經被丹伯多叫去辦公室。
  「看來,我們唯有––」哈利剛剛開口,外面就傳來一個人的說話聲打斷了他。
  「你們三個在裏面幹什麼?」來的是捧著一大堆書的麥康娜教授。
  「我們想見一下丹伯多教授。」出乎哈利和羅恩的意料,荷米恩很勇敢地回答。
  「見丹伯多教授?」麥康娜重復,好像這是一件非常可疑的事一樣。「為了什麼事?」
  哈利吞了一口唾液,怎麼說才好呢?
  「這是個秘密。」但他剛說完就後悔了,因為麥康娜教授一聽見是秘密就從鼻孔裏噴了一
口氣。
  「丹伯多教授剛在十分鐘前走了,」她冷冷地說,「他剛剛收到一封貓頭鷹送來的緊急通
知,現在趕了去倫敦的巫術總部。」
  「他走了!」哈利絕望地問,「真的走了?」
  「波特,丹伯多教授是個很偉大的巫師,他有很多重要的事務要處理的。」
  「但這件事是非常重大的!」
  「難道你說的大事比巫術總部還要重要嗎?」
  「瞧,教授,」哈利開始留意吹過來的風了。「這事是和點金石有關的––」
  麥康娜教授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會說到這事上面的,吃驚得連手中的書本全都掉在地上了
。但她沒有馬上撿起來。
  「你們是怎麼知道––?」她氣急敗壞地問。
  「教授,我想––我知道––史納皮––有人要來偷那塊石頭。
  我一定得把這件事跟丹伯多教授說。」她既震驚又懷疑地盯著哈利。「丹伯多教授明天才
會回來,」她終於肯說了,「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麼知道那塊石頭的事的,但可以肯定,沒有人
可以偷到那塊石頭,它被保護得非常嚴密。」
  「但是,教授––」
  「波特,我非常清楚自己在說什麼,」她簡短地說,然後俯身去拾起地上的書,「我建議
你們幾個還是到外面曬曬太陽吧!」
  但他們卻沒有動。「就在今晚,」一等他確定麥康娜不會聽到他們說話,哈利馬上說,「
史納皮會通過關卡,找到他想要的東西。
  「現在丹伯多已經奈何不了他了,我敢打賭一定是他冒充巫術總會給丹伯多送那張紙條來
把他調開的。」「那我們應該––」荷米恩停住了,因為哈利和羅恩都轉過身來––史納皮正
站在面前。
  「下午好,」他沈著地說。見他們瞪著自己,他又說:「這樣的好天氣,你們不應該待在
屋裏。」說完,擠了一個古怪、彆扭的笑容出來。
  「我們要––」哈利說,但自己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好。
  「你們一定要小心一點了,」史納皮說,「像現在這樣四處遊蕩,別人又會認為你們要做
什麼壞事了。而格林芬頓已經不可能再丟分了,對嗎?」
  哈利臉紅了。他們正要走出去,史納皮卻叫住他們。
  「波特,警覺點––我個人敢保證,你再在夜間遊蕩的話,一定會被開除的。
  「再見!」說完,他頭也不回地向職員辦公室大步走去。
  在外面的階梯上,哈利面對他的兩個夥伴急切地低聲說:「來,我們分工合作。
  「一個人去監視住史納皮––就在職員辦公室外面等著就可以了,他一離開就馬上跟著他
。荷米恩,你來吧!」
  「為什麼是我?」
  「其實很簡單,你可以裝作在等費立維克教授的樣子。」他提高嗓門,「噢,費立維克教
授,我擔心死了,我想我把第十四題做錯了。」
  「好了!住嘴。」荷米恩喝住他,但她還是同意監視史納皮。
  「我們現在就到三樓樓梯外邊。」哈利對羅恩說。「快點!」
  但他們這部分計劃卻實現不了。他們剛剛來到關住弗拉菲的那扇門前的時候,麥康娜教授
又出現了,這次,她開始發脾氣了。
  「我想你們一定認為自己比複雜的魔法更難對付吧?好了,我受夠了。你們再敢走近這兒
的話,我定要從格林芬頓隊扣五十分!」
  哈利和羅恩只好悻悻地回到自己的房間。哈利剛剛說了句,「幸好,我們還有荷米恩在盯
著史納皮––」就見到荷米恩推門走了進來。
  「對不起,哈利!」她傷心地說。「史納皮走出來問我在幹什麼,我告訴他在等費立維克
,誰知他走了進去把費立維克找了出來。所以我唯有走了。我實在不知道史納皮去了哪裏了。」
  「好了,我們只有這樣了。」哈利苦笑。
  另外兩人望著他,只見他臉色蒼白,但眼睛在閃閃發光。「我今晚就要出去,一定要趕在
史納皮之前得到那塊石頭。」
  「你瘋了!」羅恩叫。
  「你不可以!你忘了剛才麥康娜和史納皮怎麼說嗎?你會被趕出學校的!」荷米思反對。
  「那又怎樣?」哈利大叫。「你還不明白嗎?一旦史納皮得到那塊石頭,福爾得摩特就會
回來了!你們不是聽說過他回來後會發生什麼嗎?到時再沒有霍格瓦徹可以開除我了!他一定
會毀了它,或者把它變為一間藏汙納垢的學校。丟分已經不再重要了,難道你沒有想過,就算
格林芬頓贏得了豪斯杯,他就不會為難你或你的家人嗎?如果我在得到那塊石頭之前被捉住了
,我就會回到杜斯利家,等福爾得摩特來找我。其實我只是提前了一點做這件事罷了,因為我
是不會向惡勢力屈服的!
  「我今晚就會去闖那道關卡,你們倆別再勸我了,福爾得摩特殺了我的父母親,難道你們
忘了?」
  他凝視著他們,不再說話了。
  「你是對的,哈利。」荷米恩小聲地說。
  「我會用上那件隱形披風的,」哈利說,「還好,我剛剛又重新得到了它。」
  「但它會遮得住我們三個人嗎?」羅恩問。
  「我們三個人?」
  「噢,別傻了。你認為我倆會讓你一個人去冒險嗎?」
  「當然不會了,」荷米恩調皮地說,「你覺得沒有我們你會找到那塊石頭嗎?
  「我還要去瀏覽一下書本,或者可以找到一些有用的東西呢!」
  「但是如果我們被抓住的話,連你們倆也會被趕出學校的。」
  「不會的,」荷米恩輕鬆地說。「費立維克偷偷地告訴我,我在他那門考試裏拿了一百二
十分。我想那樣他們就不會趕我走了。」
  吃完晚飯,他們三個緊張地分開坐在公共休息室裏。沒有人來打擾他們,因為在格林芬頓
裏已經沒人願意跟哈利說話了。而今晚是他唯一覺得受冷落反而好一點的一晚。荷米恩在忙碌
地瀏覽著她的筆記,希望能從中找到一些他們會用到或需要破解的巫法。哈利和羅恩很少說話
,因為兩個人都在盤算著他們應該做什麼。
  慢慢地,人們都逐漸上床睡覺了,課室裏空了起來。
  「現在應該拿隱形披風了,」當李.喬丹終於也走了後,羅恩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呵欠說
。於是哈利跑上他們黑暗的宿舍。他剛取出隱形披風,就發現了哈格力送給他作耶誕節禮物的
笛子了。於是把它放入了口袋––他可不想唱歌來對付弗拉菲呢。
  他跑下來,回到公共休息室。
  「我們最好現在就試一下,看它能不能蓋得住我們三個。要是費馳看出我們的腳在他的身
邊移動的話––」
  「你們三個在幹什麼?」角落裏有聲音問。然後緊緊握著他那隻寶貝蠟燭的尼維爾從一張
扶椅後站了起來,他看來好像已下定決心為自由再作一次鬥爭了。
  「沒事,尼維爾,沒什麼。」哈利說著,忙把隱形披風藏在身後。
  尼維爾望著他們驚慌的臉孔,「你們又要偷偷跑出去了。」他判斷。
  「不,不,我們怎麼會呢?」荷米恩說,「你為什麼還不睡覺呢,尼維爾?」
  哈利抬頭看了看牆上的老爺鐘––他們不可以浪費更多時間了!現在尼奈普可能在弄弗拉
菲入睡呢!
  「你們不可以出去,」尼維爾說,「你們一定會被抓住的,到時候格林芬頓會有更多麻煩
了。」
  「你不會明白的,」哈利說,「這事非常重要!」但尼維爾顯然已經決定不顧一切地採取
某些行動了。「我們不會讓你們那樣做的!」
  他說看,一個箭步衝到門口擋住他們。「我會––我會阻止你們的!」
  「尼維爾,」羅恩被氣火了,「快點走開,別再像個白癡般––」
  「你竟然喊我白癡!」尼維爾氣憤極了。「我希望你們別再違反學校規章了!
  「因為你們,我已經成為大家的敵人了。」
  「是的,但不是我們的敵人,」羅恩狂怒地說,「尼維爾,你簡直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什麼
!」他說完後,向前走了一步,嚇得尼維爾一下子放開了那隻蟾蜍,它一眨眼就跳走了。
  「那麼你們試試看吧!」尼維爾舉起拳頭,「打我吧,我已經準備好了。」
  哈利轉向荷米恩,生氣地叫她:「行動吧!」荷米恩向前走了一步。「尼維爾,我真是非
常、非常抱歉。」她說著,舉起魔杖喊:「達瑞弗可斯特陀勒斯!」魔杖接著一指尼維爾。
  尼維爾的手臂馬上垂了下來,兩腿並在一起,整個身體忽然僵硬起來,然後面孔朝下地摔
了下去,像一塊木板倒下一樣。
  荷米恩跑過去把他身體翻過來。尼維爾的下巴合在一塊,所以不能再說話了,只是他的眼
睛還在動,驚恐地看著他們。
  「你對他做了什麼手腳?」哈利低聲問。
  「這叫『全身束縛術』」。荷米恩可憐巴巴地說,「噢,尼維爾,我實在太抱歉了!」「
我們不得不這樣,尼維爾,實在沒有時間解釋了。」哈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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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0 18:08:20 |只看該作者
  「你遲早會明白的,尼維爾。」羅恩在他們穿上隱形披風,從尼維爾身上跨過時說。
  但讓尼維爾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對他們來說始終不是一個好預兆。在這種緊張的狀態下
,每一個遇到的影子都像是費馳,而每一下遠處的風聲都像是皮維斯向他們撲來。
  在第一層樓梯口,他們看見了諾麗絲夫人懶洋洋地縮在最上面那級樓梯。
  「噢!讓我跟她一下,只是一下!」羅恩在哈利耳朵旁低聲央求,但哈利搖了搖頭。當他
們從她身旁小心翼翼地爬上去時,諾麗絲那雙像燈籠一樣的眼睛移到他們身上,但什麼事也沒
有發生。
  一直到第二層的樓梯間,他們才又遇到第二個人:皮維斯正蹦蹦跳跳地爬上樓梯,一面興
高彩烈地扯鬆樓梯上的毯子,想害別人絆倒。
  「誰在那兒?」當他們向他爬去時,他突然大喝了一聲。然後,他眯著那雙凶惡的黑眼睛
,說,「別以為我看不見你,就不知道你在哪兒。你究竟是鬼,幽靈,還是我們的搗蛋學生?
」然後他在空中站直了身體,飄在半空斜著眼盯著他們。
  「我會叫費馳來的,既然有這樣看不見的東西在地上亂爬。」
  哈利忽然想出了辦法。「皮維斯,」他沙啞著嗓子低聲說,「巴倫自然有他不現身的理由
的。」
  皮維斯幾乎嚇得從半空中掉了下來。他總算及時穩住了身體,又馬上從梯階旁彈開了一尺
左右。
  「對不起,尊敬的公爵,巴倫先生,」他低聲下氣地說,「是我的錯,我該死!
  「我看不見你––我當然看不見了,你是看不見的––原諒可憐的老皮維斯的過錯吧,尊
敬的先生。」
  「我今晚在這有事,皮維斯,所以你今晚別留在這兒。」哈利嘶啞著聲音說。
  「好的,先生,我非常樂意這樣做,」說著皮維斯又升到空中。
  「巴倫,希望你辦事順利吧,我不打擾你了。」然後他立即飛走了。
  「你真厲害,哈利!」羅恩低聲說。
  不一會,他們就到了三樓樓梯––那扇門竟然已是半開著了。
  「好傢伙,他已經到了,」哈利悄聲說,「看來史納皮已經制伏弗拉菲了。」
  然而開著的門卻使他們更真切地意識到即將面對的一切。於是在隱形披風下,哈利轉向他
們兩個,說,「如果你們現在要回去的話,我是不會怪你們的。你們可以把隱形披風穿走,現
在我已經用不上它了。」
  「別傻了!」羅恩答。
  「我們要跟你一起。」荷米恩說。
  哈利推開了門。門剛吱嘎地打開,他們就聽到一陣隆隆的低哮聲了。雖然看不見他們,那
條狗的三個鼻子卻不停地朝他們那個方向嗅著。
  「它腳下的是什麼?」荷米恩低聲問。
  「看起來像是一個豎琴,」羅恩答,「一定是史納皮把它留在這兒的。」
  「它一定是在停止奏樂的時候就會醒過來的,」哈利說,「那麼,讓我來––」
  他舉起哈格力的笛子,開始吹起來。事實上,他吹得根本就不成調,但從第一聲音樂響起
,那隻狗的眼皮就開始垂了下來。哈利幾乎連氣也沒有換地吹著。慢慢地,那隻狗的咆哮聲停
了下來,它搖搖晃晃地跪在地上,然後猛地倒下,在地上睡熟了。
  「繼續吹!」在他們從隱形披風中溜出來,向地板門爬去時,羅恩提醒哈利。
  他們已經爬到那隻狗巨大的頭旁邊,甚至可以感受到它熱乎乎臭熏熏的氣息了。
  「我想我們可以把門拉開了,」羅恩凝視著狗背,說,「荷米恩,想不想第一個過去?」
  「不,我不想!」
  「那好吧。」羅恩咬了咬牙,小心翼翼地跨過那條狗的腿,然後彎下腰拉了拉門環,門晃
了一晃就打開了。
  「你看到什麼了?」荷米恩緊張地問。
  「沒有,只是一片漆黑––看來沒路下去的,我們只有跳下去了。」
  正在吹笛的哈利這時向羅恩揮了揮手讓他望過來,然後指了指自己。
  「你想第一個下去?你肯定嗎?」羅恩問。「我實在看不出這洞有多深呢。那麼把笛子給
荷米恩吧,讓她吹著,別讓狗醒來。」
  哈利就把笛子遞了給荷米恩。可是在那幾秒鐘的空隙裏,那條狗又開始扭動並狂吠了起來
,嚇得荷米恩馬上使勁地吹,於是它又熟睡了。
  哈利跨過它,從地洞口往裏邊望,竟然看不到底!他用手指緊緊攀住地面探身下去,然後
身體凌空地對羅恩說:「如果我有什麼事的話,你們千萬別跟著來。馬上去貓頭鷹之家,找海
維送信給丹伯多,知道沒有?」
  「知道了。」羅恩說。
  「我希望等會兒還可以見到你––」
  說完哈利就跳了下去,一陣又濕又冷的空氣立即向他撲來,而他只是不停地往下掉,往下
掉––到底了!隨著一聲奇怪的、沈悶的聲音,他落到一個軟軟的東西上面。由於他的眼睛還
沒有適應這裏的幽暗,他就用手四處摸索了一下,發現自己竟然像是坐在一棵不知什麼植物的
上面。
  「沒事的!」他抬頭對著已經變得像郵票般大小的地洞口大聲叫。「你們可以跳下來的,
這塊地很軟。」
  羅恩跟著跳了下來,正好落在哈利身邊。「這是什麼東西?」他一下來馬上問。
  「我也不知道,是一種植物吧。我想是放在這兒減輕下墜力的。」哈利答道。然後大叫,
「荷米恩快下來吧!」
  遠處的笛聲馬上停了下來。然後那條狗狂叫了一聲,可是荷米恩已經跳了下去。
  她落在哈利的另一邊。
  「我們現在一定在學校地下好幾里遠了。」荷米恩說。
  「幸好有這棵東西在這接住。」羅恩高興地說。
  「不好!」荷米恩突然尖叫起來。「你們快看看自己!」她跳了起來,拼命地要靠近那堵
濕牆。她不斷地掙扎,因為從她一落下來起,那棵東西就伸出像蛇一樣扭動著的捲鬚纏住她的
腳踝。而哈利和羅恩早已經不知不覺地被捲鬚爬上了身上,雙腿被纏得結結實實了。
  荷米恩終於在趁著捲鬚緊緊抓住她之前掙脫了。現在她恐懼地看著他們兩個在拼命掙扎,
可他們越掙扎,那些爪纏得越緊,越快。
  「別再動了!」荷米恩命令他們。「我知道這是什麼了,這叫『魔鬼的羅網』!」
  「太好了,我們知道它是什麼,那樣要掙脫它就容易多了。」羅恩一邊叫罵,一邊向後靠
,以免被它纏上脖子。
  「閉嘴,我在想著如何殺死它!」荷米恩說。
  「嘿,快一點,我快喘不過氣來了!」哈利上氣不接下氣地喊。
  同時拼命掙扎,看來魔爪已經纏住了他胸口。
  「魔鬼的羅網,魔鬼的羅網––史普露教授說了些什麼呢?對了,它喜歡潮濕和黑暗––」
  「那麼快點火!」哈利聽到這兒,忍不住大叫––他已經快被纏死了。
  「對!但現在沒木柴呀。」荷米恩絞著手,快要急哭了。
  「你傻了嗎?」羅恩咆哮。「你學巫術來幹什麼的?」
  「噢,對了!」荷米恩恍然大悟。她抽出魔杖,口中念念有辭地揮舞著,然後噴出了一串
像藍鈴花般的火焰,向那棵東西射去。不過幾秒鐘,那兩個男孩就被鬆開了,同時那些爪也好
像被光和熱嚇著了,蠕動著、揮舞著退下了。
  「真幸運,荷米恩,你竟然有聽植物學課。」哈利一邊說,一邊靠在牆上,不停擦汗。
  「是呀,」羅恩笑著說,「幸好哈利沒有在危急中昏了頭––『現在沒有柴』,確實如此
!」
  「走這邊。」哈利指著一條看來是唯一入口的走廊說。
  除了他們的腳步聲,他們能聽到的就是水順著牆往下滴的聲音。走了不遠就是下坡路了,
這使哈利想起格林高斯。忽然他的心狂跳起來,因為記起自己曾聽說過的,巫師的地下室一般
是有龍護衛的。要是他們遇到一條大龍的話––其實就算是諾貝特已夠他們受了。
  「你有沒有聽到什麼?」羅恩低聲問。
  哈利認真地聽。一陣輕輕的,好像從上面傳過來的聲音沙沙地響著。
  「你覺得會不會是鬼?」
  「我不知道––我聽到像是翅膀拍動的聲音。」
  「前面有光!我見到有東西在動。」
  他們走到走廊盡頭,發現前面是一間亮堂堂的房間,房頂高高地拱起,裏面全是一些像寶
石般發亮的小鳥,在不停地拍著翅膀飛舞著。房間後面是一扇又厚又實的木門。
  「你說我們穿過房間時,那些鳥會不會攻擊我們呢?」羅恩問。
  「可能會的,」哈利說。「雖然它們看起來沒有惡意,但如果一齊撲下來的話––噢,我
們就無法抵抗了––我要跑過去了。」
  他深呼吸一下,用手臂護住面部全速衝進了房間。他隨時都準備著有尖嘴啄他或者利爪抓
他,可是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他安全地到了那扇門前,用手一拉,發現是鎖上的。
  另外兩個人也跟著過去了,他們用力地又拖又推,可那扇門紋絲不動,就連荷米恩的魔杖
也不管用。
  「怎麼辦?」羅恩沒有主意了。
  「那些鳥兒––它們沒有理由只是放在這裏作裝飾的。」荷米恩沈思了一下說。
  他們望著鳥兒在頭頂飛翔,身體閃閃發亮。「它們不是鳥!」哈利忽然大叫。
  它們是鑰匙!有翅膀的鑰匙!那是說––「他在另外兩人眯著眼望那群鑰匙的時候向房間
的四周審視了一陣,繼續說,」我有辦法了。看,有掃帚!看來我們要捉住鑰匙來開門!」「
但這裏有幾百隻呢!「
  羅恩低身認真地看了看鑰匙孔。「我們要找一隻大的,式樣古老的––可能跟把手一樣,
是銀色的鳥。」
  於是每人抓了一把掃帚,不停地飛來飛去,抓空中的鑰匙。他們抓呀,抓呀。
  可是那些令人眼花撩亂的鑰匙飛快地飛上飛下,看來是不可能抓到它們的了。
  但,事情也不是毫無希望的。哈利,這個本世紀最年輕的搜索員,有一種其他人沒有的辨
認事物的絕技。在彩虹般的羽毛在面前穿梭盤旋了一會後,他發現有一把銀色的鑰匙的翅膀垂
了下來,好像剛剛被抓住過並且粗魯地塞進過鑰匙口一樣。
  「是那一隻了!」他對其他人喊。「那隻很大的––在那兒––不,是那兒––淺藍色的
翅膀––羽毛全堆在一邊的。」
  羅恩一聽,馬上朝哈利指著的方向猛衝過去,直撲天花板,卻差點從掃帚上掉了下來。
  「我們要包圍它!」哈利喊,眼睛一秒鐘也不敢從那把鑰匙上移開。「羅恩,你從上面趕
它,荷米恩,你留在下面,別讓它飛下來––我試著抓它。好,行動!」
  羅恩向下俯衝,荷米思則向上衝,那把鑰匙卻巧妙地躲開了他們,哈利跟著它飛來飛去。
忽然它向牆上猛衝去,哈利也跟著向前飛,伴著一聲淒厲的鳥叫聲,哈利用一隻手把它按在牆
上。羅恩和荷米恩高興得歡呼起來。
  他們跳下來,哈利向木門走去,那把鑰匙還在他手中不停掙扎。他把它插入鎖內,轉動一
下––鎖開了!鎖一開,那條鑰匙馬上又振翅飛走了,被抓了兩次之後,它顯得十分憔悴。
  「準備好了?」哈利把手放在門把上,問其他兩人,見他們點了點頭,就把門拉開。
  這間房子一開始十分黑暗,他們根本就看不見裏面有什麼,可是他們一踏進去,房裏立即
灑滿了光線,於是他們看到了令人目瞪口呆的一幕。
  他們正站在一個巨型棋盤的邊上,前面是黑棋子。這些棋子都比他們要高,像是用黑色石
頭雕刻成的。接著發現,通過房間的路上站著一排白子。哈利、羅恩和荷米思不禁輕輕地發抖
––原來那些屹立的白子全都是沒有面孔的。
  「現在我們怎麼辦?」哈利低聲問。
  「很明顯,不是嗎?」羅恩說。「我們要下棋來通過這個房間。」
  因為在白棋子背後,他們已望見了另外一扇門。
  「怎麼下?」荷米恩緊張地問。
  「我想,」羅恩說,「我們要自己做棋子。」
  他走近了一隻黑方的馬面前,伸出手碰了一下那匹馬。那塊石頭馬上活了過來,那匹馬用
前蹄在地上亂抓,而馬上的騎士則轉過他那戴著頭盔的頭來俯視著羅恩。
  「我們––嗯––是不是要加入你們這邊來,要贏了才能通過?」
  黑騎士點了點頭,於是羅思回到兩個同伴旁邊。「這真有點費神了,」他喃喃地說,「我
想我們要代替三隻黑子來下––」
  哈利和荷術恩只是一動不動地望著羅恩思考,最後,他終於說,「現在不能夠反抗或其他
了,但,你們倆又不會下棋––」
  「我們不會反抗的,」哈利很快地說。「你只要告訴我們怎麼做就可以了。」
  「好,哈利,你代替那隻黑方的象,荷米恩,你跟著他去,代替那隻黑方的車。」
  「那麼你呢?」
  「我要做那隻黑方的馬。」羅恩答。
  那些棋好像在聽著,因為他們一商量完,就有一隻象,一隻車和一隻馬轉過身,背對著白
棋從棋盤上走開了,留下三個方格由他們站上去。
  「下棋時,通常是白棋先走的,」羅恩眼盯著棋盤,說。「瞧!」
  一隻白方的卒已向前移了兩格。
  羅恩開始指揮那些黑子了,它們都靜靜地聽著他的指揮移動。
  哈利雙腿在抖。如果他們輸了,怎麼辦?
  「哈利,向右邊斜行四格。」
  當他們的一隻馬被吃了時,他們開始真正地吃驚了。只見白方王后猛地把它掃倒在地,然
後拖著它離開棋盤。現在它面孔朝下,一動不動了。
  「犧牲是避免不了的。」羅恩說,但已經在顫抖了。「荷米恩,你現在可以吃掉那隻象了
。」
  每次他們那邊的棋要失去時,白子都毫不留情地擊倒它們。很快,牆角就堆了一大堆躺下
的黑手了。有兩次,羅恩都是很險地發現哈利和荷術恩快被吃掉了,而他自己就在棋盤上橫衝
直撞,吃了差不多跟失去的黑子一樣多的白子了。
  「我們快要到達那兒了,」他忽然咕噥了一聲。「讓我想想,讓我想想看––」
  白方皇后那張平板板的面孔這時正對著他。
  「應該是這樣了!」羅恩冷靜地說。「我要被吃掉,這是唯一的法子了。」
  「不!」哈利和荷米恩同時大叫。
  「下棋就是這樣。」羅恩決斷地說。「你必須作一些犧牲!我向前一步,讓它吃了我。哈
利,你就可以將死那隻國王了!」
  「但––」
  「你不想快點去阻止史納皮嗎?」
  「羅恩––」
  「看,如果你還不快點,他會拿走石頭了。」
  而事實上再沒有第二條路可走了。
  「準備好了?」羅恩叫。他面色十分蒼白,但是非常堅毅。「現在我要走了,記住,一贏
了馬上就走!」
  他走上一步,白方王后馬上向他撲去。它用石臂大力擊了羅恩腦袋一下,他就倒了下去。
荷米恩尖叫了一聲,卻不敢移動,眼睜睜看著白方王后把他拖到一邊。
  看來他被打暈了。
  哈利顫抖著向左移了三步。白方國王把頭上的皇冠摘下來,一把摔在哈利腳下。
  他們贏了!
  所有棋子都讓開一邊屈膝跪下,空出了到達入口的路。
  戀戀不捨地最後看了羅恩一眼,哈利和荷米恩走入那房門,進入第二條走廊。
  「如果他被––」
  「他會沒事的,」哈利努力地安慰她和自己。「猜一下後面還有什麼關卡呢?
  「看,我們已經見識過史普露的『魔鬼的羅網了』,而那些會飛的鑰匙定是那費立維克的
傑作。麥康娜肯定對那些棋子下了什麼手腳令它們可以活過來––那麼只剩下屈拉的咒語和史
納皮––」
  還說著就來到了另一扇門前面。
  「還好吧?」哈利輕聲問。
  「進去吧。」
  哈利把門推開。一股發霉的氣味馬上鑽進了他們的鼻孔,使得他們不得不用衣服捂住了鼻
子。眼睛被熏出了眼淚,他們才看清楚,前面的地板上,平平地躺著一隻比他們捉到過的那一
隻還要巨大得多的洞窟巨人。但這隻頭上有一個帶血的腫塊突了出來,躺著一動也不動。
  「我真高興,我們不用跟它搏鬥,」哈利在他們小心翼翼地跨過它巨大的腿時,輕聲地說
。「快點,我不敢呼吸了!」
  哈利推開了另一扇門時,兩個人都幾乎不敢看裏面有什麼––但出乎意料的是裏面並沒有
什麼嚇人的東西,只有七瓶不同形狀的酒瓶整齊地排在一張桌子上。
  「這是史納皮的把戲,」哈利說,「我們又要做什麼呢?」
  他們一走過門檻,就有一團火在他們後面的入口處燃燒起來––這可不是普通的火,因為
它是紫色的。在同一時間,一團黑色的火在通向前面的門口處轟然點著。
  他們被困在中間了!
  「看!」荷米恩從酒瓶旁邊抽出一張紙並招呼哈利看。紙上是這樣寫的:
  你的前面有危險,而後面是安全的,如果你找到的話,我們中的兩瓶可以幫你,七瓶中的
一瓶會助你繼續向前,另一瓶會把你送回原地,而有兩瓶只是普通的蕁麻酒,有三瓶是致命的
毒酒。
  不想永遠待在這兒就快選吧!
  為了幫你選擇,我們有四個提示:首先,無論毒酒藏得多麼秘密,你總能在蕁麻酒的左邊
找到它們;第二,站在邊緣的總是不同的酒,但如果你繼續向裏移的話,就沒有好酒了;第三
,正如你見到的,所有瓶大小不一,短小的或高大的瓶都沒有危險;第四,左邊第二個和右邊
的第二個其實是一對的,雖然看起來並不像。
  看完,荷米恩發出一聲重重的歎息,可在哈利望向她時,卻出乎意料地發現她在微笑。
  「精采,」荷米靨說,「這已經不是巫術了,這是考邏輯––一個謎來的。有很多偉大的
巫師都不精於猜謎,於是只好永遠被關在這裏了。」
  「我們也會這樣,對嗎?」
  「當然不會了,」荷米恩充滿信心地說。「所有的事都在這張紙上告訴了我們。
  共有七瓶酒:三瓶是有毒的;兩瓶是普通酒;一瓶會讓我們安全通過那黑色火焰而另一瓶
會使我們通過紫色火焰回到原地。「
  「但我們怎麼知道應該喝哪瓶呢?」
  「給我一點時間。」
  荷米恩把紙條又讀了幾次,然後在那排酒瓶旁邊來回走動,指著它們喃喃自語。
  最後,她拍了下手。
  「行了!」她說,「那最小的一瓶會令我們通過黑色火焰去找點金石!」
  哈利望瞭望那個小瓶。「裏面只有一個人的份量,」他說。「差不多連一口都不夠吞。那
麼是哪一瓶會讓人通過紫色火焰回去的?」
  於是荷米恩指了指排在最右邊的那個圓形瓶子。
  他們兩個互相望著對方。「你飲了它,」哈利說。「聽我說,你快回去,救回羅恩。然後
,抓住飛匙室裏的掃帚,那麼要通過地洞口和弗拉菲就不難了。跟著,馬上到貓頭鷹之家,派
海維送信給丹伯多,我們需要他幫忙。因為我可能會阻住史納皮一會兒,但肯定不是他的對手
。」
  「但是哈利,如果『那個人』跟他在一起怎麼辦?」
  「不要緊––我幸運過一次,不是嗎?說不定我今次又走運呢!」哈利指著前額的疤說。
  荷米恩的嘴唇在抖動,忽然她一個箭步衝上前抱住了哈利。
  「荷米恩!」
  「哈利,你知道嗎,你是一個偉大的巫師!」
  「我比不上你。」哈利在她放開他後不好意思地說。
  「我?」荷米恩大叫。「只是靠書本和一些小聰明!現在才知道有比這些重要得多的東西
––友誼和勇氣。噢!哈利,一定要小心啊!」
  「你先喝吧,」哈利說。「你肯定這不是毒藥了吧?」
  「絕對肯定!」荷米恩一邊說一邊把圓瓶裏的酒全喝下去,但馬上戰慄了一下。
  「它不是毒藥吧?」哈利緊張地問。
  「不是,但好像冰水一樣。」
  「快,趕在藥力消失之前快回去!」
  「祝你幸運––小心一點啊!」
  「快走!」
  荷米恩轉過身,頭也不回地從紫色火焰中走了出去。
  哈利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拿起最小的瓶子,凝望著紫色的火焰。
  「我來了!」他說了一句,一仰頭把酒一口喝下。
  那酒果真像冰水在血液裏流動一樣。他放下瓶子向前走了過去,只見哪些火焰在舔他的身
體,卻一點也感覺不到是火來的。有好一陣子,他眼前只是一片紫色的火。然後終於走到了對
面––來到最後一間房間。
  那裏已經有一個人了––但卻不是史納皮,也不是「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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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0 18:08:23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七章】

  那個竟然是屈拉。
  「是你!」哈利大驚。
  屈拉在笑。但瞼部肌肉一點也沒有動。
  「是我,」他淡淡地說。「我還懷疑過究竟可不可以在這兒遇見你呢,波特。」
  「但,我還以為是史納皮––」
  「史納皮?」屈拉又笑了。但卻不是平時的高聲大笑,而是既尖銳又冷酷。
  「是的,史納皮的確值得懷疑。有他像老鼠一樣四處分散注意力真是十分有用。沒有他,
誰會去懷疑可––可––可憐、結––結––巴巴的屈拉教––教授呢?」
  哈利無法接受這個事實。這不會是真的,絕不會!
  「但史納皮曾經想殺掉我!」
  「不,不對。是我想殺掉你。你的朋友格林佐小姐在那場快迪斯比賽中向史納皮放火時不
小心把我碰倒了。你和他把我的隱形眼鏡給打破了。再多幾秒我就要把你從掃帚上弄下來的,
可史納皮在這時念了一個對抗咒語,救了你。」
  「史納皮要救我?」
  「當然了,要不他為什麼要在你的下一場比賽中當裁判呢?他是為了不讓我有機會再下手
。哼,真有趣––」屈拉冷冷地說。
  「其實他根本無需這樣做,因為有丹伯多在看著,我根本就不敢幹什麼。所有人都以為史
納皮在阻撓格林芬頓獲勝,而他也為此不受歡迎––唉,多麼浪費時間啊!怎樣也好,我還是
可以在今天晚上殺了你。」
  屈拉彈了彈手指,一根繩子忽然出現,把哈利捆得結結實實。
  「你太愛多管閒事了,波特。你萬聖節時在校園裏亂走,一定見到了我吧,那時我在查看
那塊石頭是被什麼守衛著呢。」
  「是你讓那洞窟巨人出來的嗎?」
  「當然了。我有應付洞窟巨人的特別天分––你一定已經看到了我對前一間房裏的那一個
做了些什麼了吧。可是在每個人都四處奔走著去找它的時候,史納皮卻早已懷疑我了,他直接
上三樓來找我––可惜我的洞窟巨人居然沒有把你打死,連那隻三頭犬也沒有把史納皮的腿撕
裂。真是可惜!
  「好了,波特,安靜地等著我吧。我要去看看這塊有趣的鏡子了。」
  直到這時哈利才發現有塊鑲著框的大鏡子放在屈拉身後。
  「這塊鏡子是找到點金石的關鍵,」屈拉喃喃自語,在鏡框旁邊走動著,「我肯定丹伯多
可以提供一些線索––可惜,他現在還在倫敦,等到他回來的時候我早已經走得遠遠的了––」
  現在哈利可以做的只能夠是儘量讓屈拉多說些話,別讓他把注意力集中在研究那塊鏡子上。
  「我見到你和史納皮在那片森林裏––」他不加思索地說。
  「對呀,」屈拉一邊繞著鏡子轉,一邊心不在焉地應他。「就是在那次他發現了我,想看
看我已經走到哪一步了。其實一直以來他都在懷疑我的,以為他可以嚇到我,卻不知道我有福
爾得摩特公爵在身邊。」
  屈拉從那塊鏡子後面走了出來,貪婪地盯著它看,說:「我已經看到那塊石頭了!我要報
告給我的主人知道––但是,究竟要怎樣才能拿到它呢?」
  哈刮拼命地想掙脫繩索,但它卻捆得十分緊,於是唯有儘量分散屈拉的注意力。
  「但史納皮總是一副很討厭我的樣子。」
  「噢,他的確很討厭你,」屈拉懶洋洋地說:「你不知道嗎,他跟你父親一起在霍格瓦徹
裏的時候,就已經互相厭惡對方了。但他一點兒也不想你死。」
  「但我在前些日子聽到你在哭––我還以為史納皮在威脅你––」
  第一次,一陣突發的恐懼掠過屈拉的面孔。「有時候,」他小聲地說,「我發覺要聽從我
主人的教誨是很難的––他是一個偉大的巫師,而我又太弱了。」
  「你是說,那時候他是跟你一起在課室裏的?」哈利倒抽了一口涼氣。
  「他每時每刻都跟我在一起,」屈拉平靜地說。「我在環遊世界的時候遇到了他。那時候
的我只是一個愚蠢的年輕人,腦袋裏裝滿了一些奇奇怪怪的關於善與惡的觀點。是福爾得摩特
公爵使我認識到我是多麼的錯誤和無知。實際上善與惡是不存在的,只有力量才是最重要,而
那些弱者就應該––從那時開始我就忠心耿耿地跟隨著他了,雖然我也曾經拒絕過他幾次,因
為他對我實在是太嚴厲了。」屈拉忽然聲音發顫地說,「他不肯輕易原諒我的過失。當我沒有
從格林高斯把石頭偷出來時,他生氣極了,狠狠地懲罰了我––
  「決定以後更加嚴密地監視著我––戰慄屈拉的聲音緩緩消散,哈利不由得想起他在戴阿
宮道的時候––他怎為會那樣愚蠢呢?那天不是明明在那兒見到屈拉了,還跟他在漏鍋店裏握
手呢。
  「真是難找––那塊石頭是在鏡子裏嗎?我要不要打碎它呢?」
  屈拉氣鼓鼓地咒罵了一聲。
  哈利腦筋在飛轉。
  現在我最迫切要做的事,就是趕在屈拉之前找到點金石,如果我可以往鏡裏看的話,我應
該會見到它在裏面––那就意味著有機會找出它究竟藏在哪裏!但是我又怎樣在屈拉不留神的
情況下看那塊鏡子一眼呢?
  他努力地向左邊的方向移動,這樣他就能夠在屈拉不察覺的情況下來到鏡子面前了。可是
那根繩實在綁得太緊了,他一失足就跌倒在地。好在屈拉已經忘記了他,還在一個勁地自言自
語。
  「這面鏡子用來幹什麼的呢?究竟要怎樣利用它呢?主人,快幫幫我吧!」
  令哈利毛骨悚然的是,有一種聲音回答了,而那聲音竟像是從屈拉身上發出來的!
  「利用那個男孩––利用那個男孩––」
  屈拉轉向哈利。
  「對了––波特––過來這兒。」
  他拍了拍手,那條捆住哈利的繩就掉了下來。哈利慢慢地向他走去。
  「快過來,」屈拉催促他。「看著這塊鏡子,然後告訴我你見到了什麼。」
  「我一定得撒謊。」哈利想,「我要在看了之後隨便扯個謊,就這樣!」
  屈拉從背後靠近了他,他馬上聞到了一股好像來自屈拉頭巾的怪味。
  哈利閉上眼,走到鏡子前面,然後睜開。
  他首先見到自己的映射,有一張受到驚嚇的蒼白臉孔。然後那個映射向他微笑。
  它把手伸進口袋,取出一塊血紅的石頭,向哈利眨了眨眼,又把石頭放回口袋。在它這樣
做的時候,哈利忽然覺得有一樣很重的東西落入了他自己真的口袋裏。那麼––不可思議地–
–他得到那塊點金石了!
  「好了?」屈拉不耐煩地問。「你看到了什麼?」
  哈利鼓足勇氣說,「我見到自己在跟丹伯多校長握手,」他努力地在編謊言。
  「我還為格林芬頓贏得了豪斯杯。」
  屈拉又開始在咒罵了。
  「快點滾開!」他喝道。哈利移開到一邊––他現在可以感覺到點金石貼著自己的大腿了
。他敢不敢用它來搏一搏呢?
  但他還沒有走開幾步,一把很尖的聲音又從屈拉身上響了起來,而他卻連嘴唇也不動一下。
  「他在說謊,他在說謊––」
  「波特快回來!」屈拉在喊。「快把真相告訴我!剛才你究竟見到了什麼?」
  那把很尖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讓我來跟他說––面對面地說––」
  「主人,你的力量還不足夠!」
  「我已經有足夠的力量可以這樣做了。」
  哈利覺得仿佛又被「魔鬼的羅網」纏住了,全身不能動彈地被帶到屈拉跟前。
  慢慢地,屈拉解開他的頭巾。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呢?哈利滿懷恐懼地望著他。
  那條頭巾飄了下來。沒有了頭巾,屈拉的頭變得異常地小。然後,他緩緩地把背朝向哈利。
  哈利本來是應該尖叫的,可他已經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在本來應該是屈拉後腦勺的地方,竟然長著一張臉孔!那是一張哈利見過的最可怖的面孔
:粉筆般死白的臉上,嵌著一雙閃著紅光的小眼睛,鼻子是裂開的一道縫,活像一條蛇!
  「哈利.波特––」它低聲說。
  哈利拼命地想向後退,但他的腿已經不聽使喚了。
  「看見我變成什麼樣子嗎?」那張臉說,「我活得更加陰暗和隱蔽了––我只能夠和別人
共用一個身體––但通常都有很多人願意讓我使用他們的心臟和思想––獨角獸的血在這幾個
禮拜裏不斷地增加了我的力量––你不是看到我忠心的屈拉在森林裏為我吸血嗎?現在,只要
我有了那塊長生不老藥,就可以製造出一個自己的身體了––你為什麼還不把口袋裏的那塊石
頭交出來呢?」
  原來他是知道的!哈利的腿忽然一下子恢復了知覺,他向後倒退了好幾步。
  「別像個傻瓜似的再反抗了,」那面孔冷笑著說,「你最好救自己一命,加入我們。不然
,你就會和你父母一樣死無葬身之地––
  「他們臨死還向我求饒呢––」「你說謊!」哈利忽然大叫。
  屈拉後退了幾步,這樣福爾得摩特就又來到哈利面前了,他那張極邪惡的臉正在笑著。
  「多麼感人啊––」它嘶嘶地說,「我一向都很欣賞勇氣的,沒錯,孩子,你的父母十分
勇敢––我是先殺你父親的。他很勇敢地和我搏鬥。但你母親其實是用不著去死的,她是為了
保護你––好了,把石頭交給我吧,別讓她為你白白送命––」
  「絕不!」
  哈利猛地向門口衝去,福爾得摩特大叫:「抓住他!」然後,不到幾秒鐘,哈利就感覺到
屈拉的手緊緊抓住他的手臂。同時,一陣像針刺一樣的劇痛又襲向他前額的疤,他的頭痛得好
像快要裂開兩邊了!哈利呻吟著,用盡所有氣力去掙扎。
  奇怪的是,屈拉竟然自己彈開了!而他額上的頭痛馬上跟著好了點。他好奇地四處張望,
看看屈拉去了哪裏,卻發現他痛苦地縮成一團,望著自己的手指––那些手指在他眼裏好像變
得十分不可思議一樣。
  「抓住他!抓住他!」福爾得摩特又在大叫。屈拉一個箭步衝上來,把哈利踢倒,然後爬
到他身上,雙手叉他的脖子。這時哈利的疤又再痛得他快要暈過去了,同時,屈拉痛苦地狂號
起來。
  「主人,我抓不住他,我的手––我的手!」
  這時的屈拉雖然用膝蓋把哈利壓在地上,他的手卻已經放開了哈利的脖子。他正在迷惑地
望著自己的手掌––哈利可以看到,那雙手像被火燒過一樣,又紅又腫。
  「那麼,殺了他!快點,蠢材!」福爾得摩特尖聲高叫。
  屈拉舉起手,想要作一個索命的惡咒,但哈利比他快很多,伸出手來,一把抓住了他的面
孔。
  「啊–啊–啊呀!」
  屈拉怪叫著滾開了,他的臉孔也在痛苦扭曲著。於是哈利明白了:屈拉是不能碰他的皮膚
的!一碰他就會痛得死去活來。現在唯一的機會就是控制住屈拉,讓他一直痛著,念不了那個
索命咒語。
  哈利跳了起來,用盡所有氣力抓住屈拉的手臂。屈拉慘叫著要甩掉哈利的手––但同時哈
利的頭痛也在不斷加劇,他已經痛得看不見東西了,只能聽到屈拉殺豬般的尖叫和福爾得摩特
不停地喊:「殺了他!殺了他!」,還有另一種聲音,可能就在哈利自己的頭裏,叫著:「哈
利!哈利!」
  他感覺到屈拉的手臂已掙脫了自己,知道一切都完了,然後跌進了一片漆黑中,不停地向
下沈––響下沈––
  有一樣金色的東西在他上面閃耀。史尼斯球!他想捉住它,但雙臂卻沈重得抬不起來。
  他眨了眨眼。那根本就不是什麼史尼斯球,而是一副眼鏡。多麼奇怪啊!
  他再次眨了眨眼。忽然記起了。「先生!那塊石頭!是屈拉!
  「他偷了那塊石頭!先生,快點––」「別著急,親愛的孩子,你已經漏掉後面的情節了
。」丹伯多說,」屈拉沒有得到那塊石。「
  「那麼誰得到了?先生––我––」
  「哈利,放鬆一些,要不波姆弗雷夫人人會把我轟出去的!」
  哈利把話吞下肚子,開始四處打量著周圍,意識到自己應該是在一間病房裏:他正躺在一
張鋪著白色被單的床上,旁邊有一張桌子,上面堆的糖果高得夠開一間糖果店了。
  「是你的朋友和仰慕者送給你的,」丹伯多和顏悅色地說,「雖然在地牢裏你和屈拉教授
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是一個秘密,但是全校人都知道這件事了。我想,你的朋友弗來德和喬
治.威斯理先生本來是送了一張沖洗式便椅給你的,因為他們認為你一定會感興趣。可是波姆
弗雷夫人人認為它不衛生,就沒收了它。」
  「我在這兒多久了?」
  「三天了。羅恩和荷米恩看見你回來開心得不得了,他們十分擔心你。」
  「但是先生,那塊石頭––」
  「我不想你再心煩意亂了。好吧,我說說那塊石頭。屈拉教授並沒有從你身上拿走它,我
及時趕到,並阻止了他。不過,我必須說,你已經做得非常棒了!」
  「你趕到那兒了?你收到荷米恩的貓頭鷹嗎?」
  「我們必須從頭開始說起。我剛剛到達倫敦,忽然想起我是應該留在原地的,於是馬上趕
了回來––剛剛來得及把屈拉從你身上拉開––」
  「原來是你!」
  「我真怕我來遲了。」
  「你差一點就來遲了,因為那時候我已經不能夠再阻止他搶那塊石了。」
  「我不是說那塊石,我是說你,孩子。你差一點就被殺掉了––而那塊石,它已經被毀掉
了。」
  「毀了?」哈利茫然地重復。「可是你的朋友––尼古拉斯.弗蘭馬爾––」
  「噢!你也認識尼古拉斯嗎?」丹伯多很高興地說。「你已經很好地處理了這件事,不是
嗎?別擔心,我已經和尼古拉斯談過了,他也認為這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但,那就意味著他和他的妻子都得死!」
  丹伯多微笑地望著哈利迷惑不解的表情。
  「對於一個像你這樣年輕的人來說,我知道你肯定會覺得不可思議。但對尼古拉斯和伯雲
妮來說,死亡只是像經過一整天的工作後,靜靜躺在睡覺一樣平常。因為畢竟,對於有智慧的
人來說,死亡只是第二次偉大的冒險。你要知道,那塊石頭其實並不像聽起來那樣神奇,可以
無窮無盡地給你金錢和能量。那固然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東西––但問題是,人們卻往往缺乏
一種判別力,不知道他們追求的東西一樣是會害了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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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0 18:08:41 |只看該作者
  哈利躺在那兒,已經忘了說話。
  丹伯多停了下來,微笑著望向天花板。
  「先生,」哈利說。「我在想––就算那塊石頭沒有了,那個福爾得––我是指『那個人
』––」
  「喊他福爾得摩特,哈利。要準確地稱呼所有一切事物。對名字的恐懼會令你對它本身也
產生恐懼感的。」
  「是,先生。福爾得摩特會想其他法子再回來的,對嗎?我是說,他還沒有走,對嗎?」
  「對,哈利。他的確還沒有走,他仍然在某一個不知名的地方遊蕩著,或許正在尋找下一
個身體來使用––因為它並不是真正活著,所以也不能夠被殺死。它任由屈拉死去,對追隨者
就像對敵人一樣冷酷無情。這麼樣也好,哈利,既然你可以阻止他重新獲得力量,或者又會有
哪個人像你一樣跟他進行鬥爭,來阻止他重新獲得力量呢––而他被阻止了一次,又再一次–
–他就可能永遠都不能夠成功。」
  哈利點頭贊同,但馬上又停了下來。因為像那樣動一下又令他的頭痛了起來。
  然後,他說,「先生,我還有一些事很想知道。要是你肯告訴我的話,我想知道那––」
  「真相是美麗而恐怖的,因此總是被給予過多的注意力。」丹伯多輕輕歎了口氣。「除了
因為特殊理由不能回答的之外,我一般都會回答你的問題的。」
  「好的––福爾得魔特說他殺死我的母親,完全是因為她想阻止他殺了我,可是他為什麼
一開始就想要先殺了我呢?」
  丹伯多這次又長長地歎了口氣。
  「很抱歉,你問我的第一件事我就不能夠告訴你了––至少今天不能夠。總有一天,你會
知道的。現在先把它放在一邊別去想它,哈利。到你長大一點的時候– –我知道你討厭聽這
些話,但一定要等到時機成熟了,你才可以知道。」
  於是哈利知道就算爭辯下去也是沒用的。他只好問另一個問題了。
  「那麼,為什麼屈拉不可以碰到我的皮膚呢?」
  「你的母親犧牲了自己來救你。如果說有一種東西福爾得摩特理解不了的話,那就是愛了
。他沒有意識到,像你母親對你那樣強烈的愛是可以留下印記的。不是一個疤,而是一種無形
的東西––
  「如果深深地被愛著的話,就算愛你的那個人不在了,那份愛都會永遠庇護著你的,它已
經凝結在你的皮膚上了。像屈拉那樣充滿仇恨、貪婪和欲望的人,是不能去碰一個被如此純潔
美好的東西印記過的人的。」丹伯多現在裝作對窗外的一隻鳥兒很感興趣的樣子來讓哈利有時
間偷偷地用被單來指眼淚。等到他的情緒恢復了平靜,哈利說,「還有那件隱形披風,你知道
是誰送給我的嗎?」
  「哦,那是你父親留給你的東西,我想你肯定會喜歡它的。」丹伯多在說到他父親的時候
,眼睛閃動著光芒。「的確是很有用的東西,你父親在的時候主要是用來隱形自己去廚房偷菜
吃的。」
  「我還有一件事不明白––」
  「可不能說太多了。」
  「屈拉說史納皮––」
  「應該叫史納皮教授,哈利。」
  「好的,他––屈拉說他討厭我是因為討厭我父親,這是真的嗎?」
  「對,他們的確是互相厭惡的,就像你和馬爾夫一樣。而那原因是你父親做了一件史納皮
永遠都不會原諒的事。」
  「什麼事?」
  「他救了史納皮一命。」
  「什麼?」
  「就是這樣––」丹伯多像在做夢一樣說著。「很奇怪,對嗎?
  「這就是人們的心態了。史納皮教授不能忍受他欠你父親一份人情––所以我倒是相信他
一直在努力地保護著你,因為這樣做,他就會覺得和你父親扯平了––」哈利嘗試著去理解這
番話,卻被它弄得頭昏眼花,於是他只好放棄努力了。
  「還有,先生,有一件事––」
  「只是一件?」
  「我為什麼可以從鏡子中得到那塊石頭呢?」
  「哈,我很高興你終於問這個問題了。這可是我了不起的主意之一呢!是這樣的,只有那
些想找到石頭而目的又不是利用它的人才可以得到它,否則他們就只會在鏡中見到自己在煉金
或者喝著所謂的長生不老藥。你知道,有時我想出來的主意妙得連自己也大吃一驚呢!好了,
夠多問題了。我建議你快嘗嘗這些糖果吧。啊哈!
  「多味豆!真不幸,我年輕時候碰巧是一個聞到香味就會嘔吐的人,而現在又對它們失去
興趣了––不過我想,吃一顆太妃糖還是很不錯的,你要不要來一顆?」
  他笑著把棕黃色的糖投入口中,咀嚼了一下,大叫:「哎呀呀!哎呀!」
  波姆弗雷夫人,即那個護士長,是一個漂亮的年輕女人,但是非常嚴厲。
  「只是五分鐘。」哈利央求她。
  「絕對不可以。」
  「可你又讓丹伯多教授進來––」
  「那當然了,他是校長,怎麼不同意呢。你很需要休息。」
  「我只是躺著什麼也不做,休息得夠多了。波姆弗雷夫人,求你了––」
  「唉,好吧,」她終於說。「但是只有五分鐘。」
  於是羅恩和荷米恩可以進來了。
  「哈利!」
  荷米恩看來又要撲過來抱他了,令哈利鬆一口氣的是她忍住了,因為怕弄痛他的頭。
  「噢,哈利,我們還以為你定會––連丹伯多校長也在擔心––」
  「整個學校都在談論這件事,」羅恩說,「事實上是怎樣的?」
  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比沒有根據的傳聞更加傳奇和驚險。哈利把經歷全告訴了他們:屈
拉啦,那塊鏡子啦,還有那塊石頭和福爾得摩特。羅恩和荷米恩倒是很好的聽眾,一直目瞪口
呆地聽著,什麼也不想說,直到哈利告訴他屈拉頭巾下面有什麼時,荷米恩終於尖叫了一聲。
  「那麼,那塊石是沒有了?」羅恩聽完後,問:「弗蘭馬爾一家不是要死了?」
  「我也這樣說過,但丹伯多校長認為––他說了什麼呢?––『對那些有智慧的人來說,
死亡只不過是第二次偉大的冒險罷了。』」
  「我一向都說他是瘋狂的。」羅恩說,顯然被校長的瘋狂程度深深震撼了。
  「是了,你們兩個又發生了什麼事呢?」哈利問。
  「我安安全全地往回走,」荷米恩說。「然後帶上羅恩一起––當然這費了很大的勁––
兩個人就跑著準備到貓頭鷹之家聯絡丹伯多校長。誰知在大堂就遇見了他。他原來早已經知道
了,只是問我們『哈利已經跟著他去了,對嗎?』就衝去三樓了。」
  「你想他會不會是故意安排你這樣做的呢?」羅恩說。「給你送來你父親的隱形技風,還
有其他安排––?」
  「嘩,」荷米恩大叫,」如果他真的這樣做的話,那實在是––實在是太可怕了,你可能
會被殺死的!」「不,不會是故意的,」哈利深思熟慮地說,「丹伯多校長是一個非常有趣的
人,或者他只是給我一個機會。我想他肯定已經或多或少地知道這裏發生的所有事的,他知道
我們一定會去阻止的,於是不但不勸住我們,反而教了我們很多會用到的東西。最明顯的是,
他專門設計的那塊鏡子,好像早就知道我會和福爾得摩特一起找點金石似的––」
  「夠了,夠了,丹伯多的讚美者。」羅恩說。「聽著,你明天必須出席年尾大食會。分數
全都出來了––當然是史林德林贏了我們。因為最後一場快迪斯比賽沒有了你,大家被衛文卡
羅壓著來打––不過,食物肯定會很不錯。」
  這時,波姆弗雷夫人衝了進來。
  「你們已經待夠了,荷米恩、羅恩,快給我走。」她堅定不移地說。
  睡過一晚好覺,哈利覺得自己已恢復得差不多了。
  「我想參加大食會。」當波姆弗雷夫人人整理他那一大堆糖果罐時,哈利說,「我可以去
嗎?」
  「丹伯多教授說你可以去,」她不以為然地說,顯然覺得丹伯多教授竟然沒有認識到大食
會有多麼不衛生,真是很不明智。「還有,你又有一位探訪者了。」
  「噢,太好了!」哈利叫,「會是誰呢?」
  哈格力就在他說話時已經側身從門口鑽了進來。像平常一樣,哈格力一進到室內,房子就
會顯得太小擠不下了。他坐在哈利身旁,望了他一眼,竟然哭了起來。
  「這––全––是––我––該死的錯!」他嗚咽著,把臉埋在手裏不敢抬起來。「我告
訴了那隻鬼如何通過弗拉菲!我竟然告訴了他!這是他唯一不知道的事而我卻告訴了他!你千
萬別死!噢,全因為一隻龍蛋!我以後也不敢喝酒了!我活該被扔出去貶為馬格!噢!」
  「哈格力!」哈利震驚地發現他因為悲傷和悔疚而顫抖著,同時還有一大滴一大滴的眼淚
跌在被單上。連忙說,「別這樣了,哈格力,就算你不說,他自己也會找出辦法來的,要知道
我們說的是福爾得摩特呀。」
  「你不能死啊!」哈格力嗚咽,「還有,別再說那個名字了!」
  「福爾得摩特!」哈利響亮地大叫,把哈格力嚇得連哭都忘記了。「我見過他了,我還在
叫他的名字呢!這有什麼好怕的。哈格力,開心一點吧!你看,我們搶回了那塊石頭,現在它
又被毀了,他永遠也不能利用它了。來一塊巧克力青蛙糖,怎麼樣?我有很多很多呢––」
  哈格力用手背擦了擦鼻子,說:「你提醒了我。我也有一件禮物要送給你的。」
  「它不是一塊鼬肉三明治吧?」哈刮興奮地說。使哈格力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來。
  「看,這是丹伯多昨天給了我一整天時間來弄的,他說弄不好就會解雇我––怎樣也好,
這個給你––」
  它像是一本精美的皮面書。哈利好奇地打開。裏面全是一些巫師的照片。每一頁都有他父
母的笑容和動作––
  「我給你父母所有的老校友都捎了封貓頭鷹信,向他們要照片––我知道你沒有多少張的
,喜歡嗎?」
  哈利說不出話來,但哈格力已經明白了。
  哈利那一晚一個人去了年尾大食會。因為臨走時被波姆弗雷夫人小題大做地攔住了,堅持
要他作完最後一次全身檢查才准走,所以在他去到大堂時,那裏已經擠滿了人。為了慶祝史林
德林贏得了七年一屆的豪斯杯,史林德林的人把大堂都裝飾成他們隊的綠色和銀色,座位處插
著那面印著大蟒蛇的隊旗。
  哈利一走進去,大堂裏就像開水一樣沸騰了起來,每個人都開始大聲地談論了起來。他靜
靜地溜到格林芬頓的座位,坐在羅恩和荷米恩中間,同時努力地不去注意那些站起來看他的人
們的臉孔。
  幸好,過了一會丹伯多校長就來了。那些雜音馬上消失了。
  「又一年過去了!」丹伯多校長振奮地說,「但我不得不在你們放開肚皮去吃這些美妙的
食物前,用一個老頭的嘮叨來先打擾一下。多麼愉快的一年啊!我希望你們會發覺,自己的腦
筋比過去豐富了一些––你們還有整整一個暑假的時間來讓它變得漂亮和空虛呢!
  現在,據我所知,豪斯杯要在這裏頒發。具體積分是:格林芬頓隊三百一十二分,排第四
;海夫巴夫隊三百五十二分,排第三;衛文卡羅隊四百二十六分,排第二;史林德林隊四百七
十二分,排第一。」一陣歡呼聲和跳躍聲從史林德林學生的座位處爆發出來。哈利一眼見到傑
高。
  馬爾夫正在拍打著他的高腳酒杯。真是令人傷心的一幕。
  「好了,好了,你們做得很好,史林德林。」丹伯多校長說。
  「但是近來的事件也應該計算在內的。」
  大堂一下子靜了下來,史林德林隊員的笑容也沒那麼燦爛了。
  「啊嗨,」丹伯多校長繼續說。「現在我有一份最新的積分榜要推出。讓我看看。對了–
–第一樣是給––是給羅恩.威斯理先生的!」
  羅恩的臉一下子變為紫色,看起來活像一根曬黑的紅蘿蔔。
  「––因為他是霍格瓦徹許多年來出現的最優秀的棋師!我獎給格林芬頓隊羅恩五十分!」
  格林芬頓的歡呼聲幾乎要把房頂震破了,連頭上的星星也仿佛活潑了起來。伯希興奮的聲
音在不停地響起:「我的弟弟,你知道嗎?我的小弟弟,成為大棋師了!」
  最後,終於又回恢了寂靜。
  「第二,是關於荷米恩.格蘭佐小姐的––她很了不起地在烈火面前運用了冷靜的邏輯。
我再獎給格林芬頓五十分!」
  荷米恩用手捂住了臉,令哈利很懷疑她是不是又在哭了。旁邊的格林芬頓學生們在椅子上
跳上跳下––當然了,因為他們又多了一百分啦!
  「第三––是哈利.波特先生的––」丹伯多校長說。大堂一下子變得安安靜靜。「––
因為他偉大的魄力和無畏的勇氣,我給格林芬頓再加六十分。」
  大堂又沸騰了。那些會心算的人已經知道,格林芬頓現在已經有了四百七十二分––跟史
林德林一樣多。要是丹伯多校長再多獎哈利一分的話,他們就會捧走豪斯杯了。
  丹伯多校長抬起頭,大堂又慢慢地靜了下來。
  「勇氣是有很多種的,」丹伯多微笑著說。「要堅決抵抗我們的敵人需要極大的勇氣,但
堅決抵抗朋友同樣也需要無比的勇氣。因此,我在這裏獎給尼維爾.蘭博頓先生十分!」
  站在大堂外面的人肯定會以為裏邊有什麼東西爆炸了,因為格林芬頓座位處發出的歡呼聲
是這麼的震撼。哈利,羅恩,和荷米恩也站了起來大叫大喊,而尼維爾則嚇得臉都白了,消失
在一大群爭著擁抱他的人群中––他還未試過為格林芬頓拿過這麼多分呢!還在歡呼的哈利輕
推了一下羅恩,並指了指馬爾夫。這個可憐的人已經沒有機會比現在更震驚和失望了,看上去
就像中了「全身束縛」術一樣。
  「那就是說,」丹伯多校長終於平息了那場騷動––因為連衛文卡羅和海夫巴夫隊也在慶
祝史林德林的失敗,所以場面尤其盛大。
  「我們要更換一下這裏的擺設了!」
  他拍了拍手。馬上,那些綠色的裝飾物變成了紅色,而銀色的則變成了金色。
  那條代表史林德林的大蟒蛇消失了––換成了格林芬頓的獅子。史納皮教授十分勉強地和
麥康娜教授握了握手。當他的眼睛一碰到哈利,哈利就知道,史納皮對他的憎恨一點也沒有變
。但這一點也沒有令哈利憂慮,因為對於他,這是一生中最快樂的一晚,比贏了快迪斯比賽、
打倒洞窟巨人––還要開心得多!他永遠、永遠也不會忘記這一夜。
  哈利已經差不多忘記了他們還有考試結果要公佈。但結果一出來卻令他們大吃一驚:他和
羅恩都以很高分數通過了,至於荷米恩––自然又是全年級第一名了。
  就連尼維爾也馬馬虎虎地通過了!他的植物常識拿了高分,於是把他考得一塌糊塗的藥劑
學也扯高了。他們本來希望高爾––他簡直是要有多蠢就有多蠢––會被踢出去的,可是他竟
然也通過了。這簡直是一個羞辱。但,正如羅恩說的,你不能指望生活會樣樣順利。
  然後,突然間,他們的衣櫃都空了,而皮箱卻滿了。尼維爾的蟾蜍也被發現了,原來是藏
在廁所的一個角落裏。學校又有了公告,禁止學生在假期裏使用巫術(弗來德.威斯理知道後
曾傷心地說,「我還一直希望他們忘了告訴我們這個呢。」)。
  哈格力已經準備好了接他們下船,然後他們乘坐著「霍格瓦徹號快船」在河面上航行。他
們又說又笑地看著兩岸越來越翠綠清新的鄉村;在經過馬格鎮時又在大嚼貝蒂.博特牌多味豆
;一齊把巫師袍脫了下來,又一齊穿上了夾克和大衣;然後,在九點四十五分時駛進了國王車
站。他們所有人下船也費了不少時間。這時,一個很老的巫師站在驗票口,讓他們兩個或三個
地通過,以免像人潮一樣一次過湧出把那些馬格人給嚇著。
  「你們這個暑假一定要來,」羅恩說,「你們兩個都是––我會給你們送貓頭鷹信的。」
  「謝謝,」哈利說。「我終於有一些東西可以盼望了。」
  人們在擠來擠去。好不容易他們來到那個通向馬格世界的出口。這時,有些人喊:「再見
了,哈利!」
  「再會,波特!」
  「還是很出名呢。」羅恩笑著對他說。
  「我保證,只要一回到我要去的地方就不會出名了。」哈利說。
  他,羅恩和荷米恩一起通過了那個出口。
  「他在那兒呢,媽媽,他在那兒,看!」原來是金妮.威斯理,羅恩的小妹妹,但她卻不
是指著羅恩喊的。
  「哈利.波特!」她尖叫,「看,媽媽!我見到了––」
  「靜一點,金妮,別指人家,太不禮貌了。」威斯理夫人向他們微笑著。「很忙的一年,
是嗎?」她問。
  「嘿,那一點也不算什麼。」
  「你準備好了吧?」那是維能姨丈。他還是滿臉短鬚,還是一見到哈利就怒氣沖沖。現在
,他手裏提著一個貓頭鷹籠子站在一個擠滿普通人的車站裏,身後站著的是帕尤尼亞姨媽和達
德理,他們倆一見到哈利就嚇得面無人色了。
  「你們定是哈利的家人了!」威斯理夫人試著去跟他們搭腔。
  「可以這麼說吧,」維能姨丈不客氣地說。「小傢伙,快點!我們沒有一整天的時間來給
你浪費的!」說完就走開了。
  哈利急匆匆地對羅恩和荷米恩道別。
  「那麼,我們過了暑假再見吧!」
  「希望你––嗯––有個愉快的假期。」荷米恩在見到維能姨丈後已經不敢肯定她說的這
句話了。她很奇怪:竟然有這樣討厭的人!
  「噢,我會的,」哈利說。他們倆這時很驚奇地發覺他臉上竟然帶著燦爛的笑容!「他們
不知道那個在家不准使用巫術的禁令的!
  「那麼,這個暑假我敢保證,在達德理身上肯定會發生很多有趣的事––」




   【全文完】                 這個帖不只是為了現在的會員,也是為了對於"現在的"我來說是未來會員的"現在"會員而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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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部:  哈利波特系列二 消失的密室  

《 本帖最後由 edvx 於 2010-7-16 22:17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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