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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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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凱琍]打工情婦[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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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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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1 00:39:23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無論是誰
都可以對星星許願
即使是這樣閃爍著淚眼
而看不清夜空的我

  ※      ※      ※

接下來的日子,他們還是一樣,在不斷的爭吵、打鬧、追逐之後,他們依然糾纏得難分難捨,伏壓在落地窗上,滾在長毛地毯上,激烈地要求熱情回應,卻也在其中失落了心……

“砰!”一聲,檯燈倒了,房裡陷入一片昏暗,唯有窗外夜景繽紛,映照在兩人赤裸的身上。

“你穿那麼多衣服做啥?”鍾鵬飛不耐煩的說,將撕破、咬破、抓破的衣服全丟到一旁。

“穿衣服就是等著被脫啊!”趙雨晴還是嬉笑著,她喜歡看他失去理性。

他略帶粗魯地揉捏著她的雙峰,製造出一股摩擦的快感,再沿著她結實的肌膚往下舔吻,品嘗她微微冒汗、柔嫩光滑的肌膚。

“夠了!”她再也按捺不住,拉起了他的頭。

“這樣就受不了?”他嘴角揚起淺笑。

她不吭一聲,逕自把臉埋在鍾鵬飛的胸前,調皮的舌尖和雙手立刻把他逗得氣喘不休。

“你這小魔鬼!”他強壯的胸膛不斷地起伏,只為她放肆的挑逗。

“以一個二十七歲的老男人來說,你心跳得還真快!”她嘲弄地說。

“這下你滿意了?”他拉起她的頭髮,故意以命令的語氣道:“把你的腿張開!”

“要我張開腿?那得看你能不能滿足我?”她擺明瞭挑釁的意味。

“滿足?我給的可不只是滿足,我要讓你受不了!”他用力拉開她的雙腿,以一記重擊說明他的決心。

她咬著唇忍住呻吟,不願透露她有多麼期待這樣的結合,反而冷笑道:“小意思!

有本事就撐久一點吧!“

他怎禁得起這樣的撩撥?於是將她推倒在沙發上,從背後佔有了她,並發了狂地抽送起來,使得整座沙發搖搖欲墜,室內只剩下喘息和摩擦的聲音,十足的煽情誘惑。

他早已汗水淋漓,灼熱的汗水滴落在她身上,他輕咬她的耳朵逼問道:“以後還敢不敢惹我生氣?”

“怎麼不敢?我最大的本事就是惹你生氣!”她永遠不會放棄跟他頂嘴的快樂。

“該死的你!”他不斷的咒罵,手臂卻將她擁得更緊。

“我如果該死,那你也別想活了,我一定會拉著你一起下地獄!”她抓痛了他的手臂,但他絲毫不以為意,反而益發興奮激昂。

是的,即使註定要沉淪,也要拉著對方一起陷落。他們是如此的矛盾,當身軀親近時,卻又忍不住想以言語的箭刺傷彼此,彷彿透露出真心就是認輸的表現。

最後,他們躺在浴池的溫水中,呼吸逐漸恢復平穩,心跳也不再超速。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他聽見自己在自言自語。

“你說什麼?”她睜開朦朧的眼。

看著她沾著水滴的眼睫毛,他想都沒想就吻了下去,卻在下一瞬聞僵住了。拜託!

他對她這麼溫柔做什麼?

意識到他的僵硬,她滿臉懷疑地望著他,“你到底是怎麼了?剛剛你跟你奶奶說的那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女人不要這麼好奇。”他故意裝出無所謂,但天曉得,她對他而言,早已經“有所謂”了……

“去你的!”她潑他水,見他還是沒反應,就明白他是不肯對她吐實了,於是不滿的站起來走出浴池。

看她赤裸得那麼大方,一點也不忸怩作態的作風,居然又讓他忍不住想蠢蠢欲動了!

鍾鵬飛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提醒自己趕快清醒過來!

等他穿上浴袍,走出浴室時,便看見她已經穿上牛仔短褲和T恤,一點也不留戀地對他說:“我要回家了。”

這個冷淡的女人,就是剛才在他身下婉轉呻吟的小女人嗎?喔!女人真是善變。

“是不是快開學了?”他問。

“明天。”她穿上靴子,使她的腿看起來更加修長。

“別穿這麼短的短褲。”他忍不住嘮叨。她瞄他一眼,“憑那三千萬就可以限制我的穿著嗎?”

刁鑽的丫頭,現在換她拿三千萬來壓他了!

“明天放你一天假,讓你準備開學,後天帶著課表來找我,只有上課才准你離開,其他的時間你都要乖乖的給我過來報到,若被我查到你蹺課或蹺班,你就完了。”

她打了個呵欠,像是一點也不在乎,“知道啦!”看她轉身就要離開,不給他一個擁抱或吻別,他不悅的暗忖,她也不想想明天一整天兩人都不能見面耶!難道她真是這樣毫無感情嗎?

“等等!”他抓住她的手,卻又沒有任句藉口。

“幹嘛?”她皺起眉頭,不懂他又要幹什麼。不會吧?他居然捨不得她?完了、完了,這下子玩完了!鍾鵬飛心中的警鈴大作,卻沒辦法制止他“捨不得她離開”的心情。

就在兩人僵持的時刻,門口傳來了敲門聲,林伯容滿面欣喜的開門走進來,看見眼前這一幕也不覺奇怪,反正他早已習慣了。

“董事長,抱歉打擾了,因為有個好消息一定要親自向您報告!”

“說吧!”鍾鵬飛還是沒放開她的手,總覺得要握著才能放心,她也才不會溜走。

林怕容點點頭,“是這樣的,上次那張計算機晶片不是壞了嗎?但工程部的人一直沒放棄挽救的工作,剛剛他們才傳真進來說己經修好了,所以,我們的三千萬一毛也沒損失!”

這所謂的“好消息”倒是讓鍾鵬飛和趙雨晴都愣住了。

計算機晶片修好了,三千萬的債務沒了,那麼……那麼他們之間還剩下些什麼呢?

林伯容看他們都一臉震驚,還以為他們是不相信他的話,於是走上前去,把傳真拿給鍾鵬飛過目“您看,這是工程部黃主任寫來的傳真,錯不了的!”

“我……我知道了。”鍾鵬飛勉強開口道。

“董事長,您不覺得高興嗎?”林伯容疑惑地問。

“高興,當然很高興。”鍾鵬飛苦笑。

趙雨晴默默地站在一旁,感受到他握著她的手鬆開了一些,難道……他不想再抓住她了嗎?她有些失落的悄悄收回了手,彷彿兩人之間再也沒有牽扯了。

林伯容再遲鈍也感受到氣氛不對,趕緊告退,“我先出去了,晚安。”

等林伯容走出房間,關上大門,鍾鵬飛才僵硬的轉過身,面對趙雨晴那沉靜的表情,霎時間,兩人相對無言。

“既然那三千萬救回來了……”他首先開口。

他要說了!他就要說出那句結束的話了!趙雨晴感受到心頭閃過一陣抽痛。不!她不要這樣被趕走,要走,她也要自己走!

“那我們就毫無關係了?太好了!”她硬是擠出微笑說。

他愣了半晌,“是嗎?”

她走到落地窗前,這是她最後一次在這裡看這燦爛的夜景了,這結局來得雖突然,但她不是早就預見這一天了嗎?

“現在我什麼都不欠你了,明天起,我就不來這兒,你和我都自由了。”她握緊拳頭,指甲刺進了手心。望著她冷漠的背影,鍾鵬飛竟然也無法伸出手要求她留下來。

還有什麼好留戀的?他是風,她是雨,誰也不會為誰停留,怎麼他還不懂得所謂的瀟灑?真是太傻了。

“說得也是,這段日子你表現得很稱職,我……也挺愉快的。”他命令自己開口說。

別說這種話!趙雨晴在心中大喊,但最終,她也只是低聲說:“我也很愉快,反正我們各取所需嘛!”

“那麼……”

“再見。”

“有一天還會再見?”他緊接著問。“是啊!或許在街上、在餐廳或在某個地方。”

鍾鵬飛狠狠地割捨了心中僅存的一絲希望,暗忖:這小丫頭比他更懂得分手時的風度,那他還有什麼好多說的?

看了他最後一眼,趙雨晴便頭也不回地離開,她仰起頭,走得好快,因為她不想讓眼眶中的淚水落下,被他看見。

再見,我最美的夜景,再見,我最初的愛人……

  ※      ※      ※

九月十五日也是開學日,趙雨晴意興闌珊地來到中山大學,紅色的校舍、藍色的海天、綠色的山林,在她眼中看起來卻都是黑白的。

徐鳳懋在停車場看見趙雨晴,立刻踩著三寸高跟鞋,扭動著小蠻腰朝她走來,“嗨!”

“嗨……”趙雨晴無力的回應。

“怎麼了?一臉失戀樣。”徐鳳懋半開玩笑地說。趙雨晴卻沒有否認,只是低下頭去。

“不會吧?別逗我了!向來都是別人暗戀你的,你怎麼可能有機會失戀呢?”徐鳳懋不相信的睜大眼。

“沒事。”趙雨晴抬起臉,紅腫的眼眶卻洩漏了心中的秘密。

徐鳳懋攬住趙雨晴的肩膀說:“別這樣,不管發生了什麼事,記得有我這個朋友,我會陪你度過的。”

“謝了。”趙雨晴不敢說得太多,怕自己會哽咽。

“來,我唱首歌給你聽。”徐風懋扯開五音不全的喉嚨,唱起了一首老歌。

They try to tell us we're too young Too young to really be in love They say that love's a word A word we've only heard But can't begin to know the meaning of……

“我們還年輕嘛!誰能立刻懂得愛情這玩意兒呢?年輕時總是要傻一點,多失戀幾次,你就會長大了。”這是徐鳳懋的愛情哲學,因為她就是這樣長大的。

趙雨晴只是淡淡地笑,心中卻想著:她這人太傻,只要失戀一次就完了……

  ※      ※      ※

就這樣過了一個月,趙雨晴每天早上起床後,由三個弟弟伺候她吃早餐,老爸也用不著她擔心了,她只要騎著機車去上學,有課就在教室裡發呆,沒課就在海堤上發愣,直到晚上十點鐘才回家。

徐鳳懋有時會陪著她,喝點酒、大叫幾聲,但因為還有許多任務作等著徐鳳懋去做,趙雨晴也不願因此而拖著朋友沮喪,所以,大多數的時候她都是一個人。

這晚,她依然坐在海堤上發呆,看著身邊對對的情侶,唯有她一個人形單影隻。漆黑的夜幕中,只剩一顆忘了合上眼的星星,堅持與她作伴。

等她以超慢速度騎車回家時,卻發現家門口停了一輛黑色轎車。

那會是鍾鵬飛的車嗎?她的心頭一陣猛跳,幾乎令她忘了呼吸。

但再靠近一點以後,她就失望了,因為車號不同,不是他。

她搖搖頭,怎麼可能是他呢?苯雨晴、呆雨晴、傻雨晴,你還在癡心妄想些什麼?

快快回魂吧!那場夢己經作完了!

等她停好車,轉身看見車窗降下,裡面坐的竟是鍾老太太!

“雨晴,你回來啦?”鍾老太太對她招手道。趙雨晴眨了眨眼腈,走了過去,“鍾奶奶,您在等我?”

“我有話想跟你談,進來車裡吧!”

趙雨晴打開車門,坐到皮椅上,而前方的司機立刻下車走到車前去站崗,顯然是要留給她們獨處的空間。

“你看起來精神不太好。”鍾老太太端詳著她。

“我很好啊!”趙雨晴勉強自己微笑。

“我聽林秘書說了,阿飛放你走了,是吧?”

“不!是我自己要走的,我跟他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趙雨晴話說得太急,反而顯得有點欲蓋彌彰。

鍾老太太露出過來人的表情,“我明白,我都明白,這種事就是這麼莫名其妙。”

趙雨晴咬著唇,“您今天找我,有什麼事嗎?”

“就是上次提的事啊!你既然不當阿飛的特助,那不如來幫幫我的忙吧!”

“呃?”趙雨晴驚訝得瞪大眼睛。

“你以為我七老八十,不中用了是嗎?其實我手上有個慈善基金會,工作可也忙得很呢!”鍾老太太頗為自豪地說。

“可是我……”能在基金會工作當然很好,可是在鍾老太太身邊,不是會讓她時時想起他嗎?

“你不會是還在意阿飛吧?”鍾老太太故意問。

“當然不!”她趕緊搖頭。

“那就來幫我的忙,保證你的日子會過得忙碌又充實。”

趙雨晴心動了,就讓她用工作、用學業、用所有的時間來忘記他吧!

“好,我答應。”

鍾老太太滿意地點點頭,掏出一張名片給她,“明天來找我。”

趙雨晴接過名片一看,問:“基金會在鍾鼎大樓?”她的手指有些顫抖。

“是啊!是你也很熟的地方。怎麼?有問題嗎?”

“沒有,一點問題都沒有。”她苦澀的笑答。

“很好,我等你來。”

“謝謝鍾奶奶,晚安。”

趙雨晴下了車,站在原地,看著黑色轎車遠去。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站了多久,直到天邊烏雲密集,冷冷的雨水滴落在她臉上,她才恍如夢醒,緩緩轉身進門。

  ※      ※      ※

趙雨晴第一天到“鍾鼎慈善基金會”上班時,是個高雄少有的陰雨天。

她淋濕了,但她不在乎,甩一甩頭,便舉步邁進鍾鼎大樓的大門。

她按了電梯按鈕,默默的等待。

在這一分一秒的流逝中,往事如同波濤湧上,她用力抹去臉上的雨水,不准自己繼續亂想。

電梯門開了,她抬起頭,呼吸卻被眼前的人奪走,只見鍾鵬飛站在電梯裡,他身邊還有林伯容和小何,但趙雨晴只看得見他一人。

“你……怎麼會在這兒?”鍾鵬飛的聲音有些不穩。

她深吸一口氣,說:“我失業了,但總要繼續打工啊!剛好鍾奶奶也找我來幫她忙的。”

“奶奶她竟然……”拜託!奶奶究竟在搞什麼鬼啊?鍾鵬飛忿忿的想著。

“你不歡迎我嗎?我在這裡出現會困擾你嗎?”她挑起眉頭問。

看到她那狂傲的表情,他不禁冷笑著說:“當然歡迎,我明白你的工作態度,絕對是全力以赴的,不是嗎?”

哼!這說話不饒人的傢伙!趙雨晴發覺他那喜歡諷刺人的個性一點都沒變。

“多謝你的誇獎,後會有期。”她說著要走進電梯,她受不了再和他多面對一秒鐘,因為她怕自己無法對他堅持冷漠……

“等等。”他從囗袋裡拿出手帕。

趙雨晴懷疑地看著他,不知是否要接過來。

他拿起手帕擦過她的臉頰,動作輕柔無比,最後將手帕塞到她手中,“別像一隻淋了雨又迷了路的小貓。”

說這話的時候,他眼中彷彿有股說不出的憐惜,但她告訴自己是她看錯了!兩人的視線交十數秒後,他毅然的轉身離去,不讓她有任何回應的機會。

趙雨晴抓緊手帕,任電梯門自動關上,眼前是一片空白,腦中卻一直看到他的背影,怎麼樣也抹不去……

當電梯到達鍾鼎企業第四十五樓時,鍾老太太親切地在門口歡迎趙雨晴,拉著她的手在沙發上坐下。

“怎麼淋濕了?”

“不要緊的。”她拿手帕擦過前額。

鍾老太太眼尖的看見趙雨晴手中的那條手帕,“這不是我送給阿飛的嗎?”

趙雨晴陡地僵硬住,沒有回答。

鍾老太太瞭解的說:“還是送給你比較好,收著吧!”

趙雨晴點點頭,還是安靜著。鍾老太太攤開說明書,“來!我跟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們基金會的組織架構,以後你的職稱就是會長助理,我上哪兒去,你就跟著,之前,阿飛教了你不少,在我這兒,你一定也會學到很多東西的。”

“我一定會努力的。”努力工作、努力一切、努力忘記他……

“乖。”鍾老太太拍拍她的手,跟中有股難以言喻的寵溺,這孩子實在太像年輕時的她了,固執驕傲,又讓人忍不住心疼。

“請快給我工作吧!我等不及要開始了。”趙雨晴主動要求道。

鍾老太太對她微微一笑,“好,我們這就開始吧!”

  ※      ※      ※

一天下來,趙雨晴跟著鍾老太太見過基金會裡重要的幹部、參與決策會議,並出席了兩次剪綵。所有的人看到趙雨晴都是一愣,心想,她本來不是在鍾董事長身邊嗎?怎麼一陣子不見,又轉到鍾老太太身邊了,真是有辦法啊!

但在鍾老太太悉心的照料之下,也沒有人敢對此發表意見。

晚間七點,鍾老太太就趕著要趙雨晴回家,“快回去陪你的家人吃晚飯!”

“我不餓,我還想多做點事。”趙雨晴仍坐在計算機前不肯移動。

“不行!我找你來可不十是要累倒你的,快回去吃飯,休息、睡覺,你現在還是個學生,功課也要稍微注意一下,明天我要看你的課表和學分,我會盯著你順利畢業的。”

鍾老太太一再勸說,趙雨晴也只好關機站起來,“好吧!我明天再來。”

“這才乖。”鍾老太太點點頭。

趙雨晴收抬了一堆資訊,準備回家慢慢研究,相信這會讓她今晚睡得好一些,也許就不會再夢見那個人了。

當她走出鍾鼎大樓,騎上機車時,還是忍不住抬頭往上看了看,遠遠望去,頂樓彷彿是亮著的,他還在嗎?還沒睡嗎?他身邊有誰呢?

罷了!別想了。她歎口氣,踩下油門,往家的方向前進。

在這同時,鍾鵬飛也正站在落地窗前,手中拿著無線電話,與他通話的對像是門口的警衛,“是嗎?她己經走了?”

警衛回答道:“是的,那確實是趙小姐的重型機車,我們都認得的。”

“好,沒事了。”

他收了線,對著底下繁華的夜景又看了一眼,彷彿這樣可以看到趙雨晴。

他握緊拳頭,轉身走出房門,搭電梯直接到達第四十五層樓。

鍾老太太看見他似乎不覺驚訝,含笑道:“怎麼有空來看我這個老人家?”

“奶奶,你別知故問。”鍾鵬飛抓了抓頭髮,一臉惱怒,卻又無法發作。

“你說說看,或許我會想起來。”

“為什麼要找她來?有這必要嗎?”

“她是個好孩子,又能吃苦耐勞,我為什麼不能找她?”鍾老太太反問。

“你想要找人幫忙,公司裡多的是人才,為什麼一定要她?”

“你介意嗎?你還忘不了她?”鍾老太太的眼中浮現調皮的神采。

“我忘不了她?哈!”鍾鵬飛做出嘲弄的表情,“我是怕她忘不了我!”

“真的?”鍾老太太壓根兒就不相信,“雨晴一句都沒提到你,我想,她應該早就忘記你了吧!你不用替她擔心的。”

“一句都沒提到我?”他深歎一囗氣,努力地調適了一下呼吸,“不愧是我一手調教出來的,她……就跟我一樣瀟灑。”

“既然你這麼瀟灑,又何必管她那麼多?就讓她留在我身邊又如何呢?”

“我……”鍾鵬飛難得語塞。

“除非你還在意她,否則就別干涉她了,讓她自由的去做她想做的事。”

“我根本不在意,一切都隨便她。”他勉強自己這麼說。

“那就沒問題了?”

“沒問題。”就算有問題也得沒問題啊!

鍾老太太看著鍾鵬飛離去,不禁搖了搖頭。這兩個好強的孩子啊!究竟什麼時候才能面對自己的真心?又要等什麼時候才能對彼此坦白呢?

  ※      ※      ※

什麼叫做“陰魂不散”,鍾鵬飛終於開始瞭解了。他坐在車上時,旁邊突然飛車而過一個身影,是和他們同樣方向的趙雨晴,都十一月天了,她還是穿著短袖T恤,兩條手臂看起來細瘦了些。

“咦!那不是趙小姐嗎?”林伯容首先叫道。

“哇!騎起車還是那麼帥!”小何也由衷的欽佩。

“怎麼樣?你有沒有信心贏過她啊?”林伯容問。

小何躍躍欲試,“當然想挑戰看看了!”

這時、後座的鍾鵬飛開口了:“專心開車,不准亂來!”

聽見董事長嚴厲的命令,前面的兩個人便再也不敢造次,心中了然,從此“趙雨晴”

三個字可是個“禁忌”了。

鍾鵬飛低頭去看報紙,醒目的標上題寫著:鍾老夫人光臨天同醫院剪綵……

照片中,鍾老太太一臉慈藹地對著鏡頭微笑,而她身旁則站諸一個身材高挑,長得又像男孩又像女孩的人,她沒有任何表情,一雙貓眼卻亮得過分,讓人第一眼就會往意到她。

天!她就是不願放過他嗎?他忿然的將報紙丟到一旁。

回到鍾鼎企業大樓,看見那輛早己到達的銀藍色機車,鍾鵬飛只覺得刺眼。

總以為在電梯口會遇見、總以為她就躲在樓梯的轉角處,總以為剛剛消失的背影是她……唉!他都快被這些該死的“總以為”害慘了!

回到第五十層樓,他應該是“安全”了,但四周的一景一物,卻又讓他想起和她共處的過去,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吵架、打鬧、糾纏……

怎麼了?他嘲諷地想著,這次放不開的人竟會是自己?實在是太可笑了!

可是,他卻一點也笑不出來。如此過了一個星期,鍾鵬飛變瘦了,因為他老是疑神疑鬼、因為他彷彿時時刻刻都會看見她的身影,也因為連在夜裡,她也要逼著他夢見她……這天中午,鍾老太太約了鍾鵬飛吃飯,一見面她就嚷著:“怎麼你都沒睡覺嗎?瞧你的眼眶黑得嚇人!”

“最近公事很忙。”鍾鵬飛這麼回答。

“是嗎?”鍾老太太歪著頭,一臉疑惑。“奶奶呢?基金會都順利吧?”鍾鵬飛以叉子玩弄著盤中的義大利麵,根本沒有任何食慾。

“當然,有雨晴幫著我打理一切,讓我輕鬆多了。”鍾老太太一說起趙雨晴,笑容便不自覺的加深了。

“是嗎?”她當初確實很認真的學習他教她的每一件事。

“雨晴真是個好孩子,什麼事都親力親為,做事又乾脆俐落,等她畢業以後,我一定要把她留在身邊,這樣的好孩子己經不多見了。”

畢業以後?那還有將近兩年的時間,兩年之後,他還要繼續忍受這一切?到底他們何時才能真正的有個了斷?鍾鵬飛開始頭疼了。

鍾老太太又說,“不過,我不會讓她忙過頭的,不然有人會生氣。”

“誰?”鍾鵬飛彷彿感受到某種他絕不會喜歡的消息。

“可多了呢!自從上次我的生日宴會以後,一群男孩子都想認識她,我替她挑了幾個優秀的年輕人讓她慢慢認識,最後再挑一個適合的當男朋友。”

“奶奶想替她作媒?”他放下叉子,連玩弄食物的心情都沒了。

“是啊!我要是能替她找到好婚姻,那她就欠了我一個天大的人情,更要待在我的身邊啦!”鍾老太太一副打好如意算盤的樣子。

“那……她有什麼反應?”

“那還用問嗎?雨晴最聽我的話了,現在每天晚上都有不同的男士來接她下班,一起去吃吃飯、聊聊天,我想再過個十幾天就可以把所有的追求者觀察完畢,到時,我再問她最喜歡哪一個?”

鍾鵬飛安靜下來,他沒有任何資格發言。

“你沒事吧?這是個好消息,你該為她高興啊!”

“我……她要怎麼做都不關我的事。”他只能這樣說。

“真沒風度,分手就分手了,連祝福一下都不行?”鍾鵬飛任由奶奶數落,總之,他己經不舒服到沒力氣說話了。

“咦!說人人到,你瞧,雨晴也來了!”鍾老太太突然興奮地說。

鍾鵬飛猛然抬起頭,看見不遠處站著兩個人,其中之一就是趙雨晴,那個日夜纏著他不放的人。

她仍然穿著帥氣的男裝,只見她隨手脫下灰色的西裝外套,裡面卻是一件白色的無袖背心,襯著她小麥色的肌膚,酥胸微露,看來性感得過分。

但令他覺得更要命的是,她有男伴!

趙雨晴的眼光移到他們這一桌,先是很有禮貌地點頭致意,才讓她的男伴為她拉開椅子、像是已相當習慣這樣的對待,神情有如公主般高傲。

那男人鍾鵬飛也認識,是某家鋼鐵公司的小開,長得一表人才,前程無限,讓鍾鵬飛連想批評他都還找不出缺點。

更何況,那男人一臉迷戀趙雨晴的模樣,不時的輕聲問候、小心服侍,這樣的男人她還有什麼好挑的呢?鍾鵬飛歎了一口氣,如今,難道他真的只能祝福她嗎?

“歎什麼氣?你覺得哪個男的配不上雨晴嗎?”鍾老太太問。

“不!他們很相配,很好。”他搖搖頭又點點頭,搞不懂自己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會祝福他們?”鍾老太太繼續問。

鍾鵬飛沒有回答,他還是無法將心事說出口。

祝福她?等到世界末日的那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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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發表於 2010-5-11 00:39:46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昏亂

像一片盲目的落葉
揮霍青春的紛雨
是否你會覺得我太任性
但我只是在戀愛啊

  ※      ※      ※

當天晚上七點,基金會已經完全下班,趙雨睛也準備要收拾東西離開,就在這時。

她接到林伯容的電話。

“趙小姐,董事長想找你談話。”林伯容的語氣怪怪的,好像死過兩百遍似的無力。

“我可以拒絕嗎?”她問得很客氣,也很冷淡。

“趙小姐,別為難我們吧!今天大家都快被董事長整死了,他的脾氣糟糕得要命,要是我去跟他報告說你拒絕了,那我可能無法活著走出辦公室,”林伯容說得有些誇張,卻很貼近事實。

“我十分鐘後到。”她聽見自己這麼說。

走到化妝室,她以清水洗過臉,面對鏡中的自己說:該來的就讓它來吧!她趙雨睛的字典裡可沒有“逃避”這兩個字!

電梯門開了又關,關了又開,再次來到第五十層樓,讓她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上次她來到這裡時,還是個不知愛情為何物的小女孩,現在她卻像是個歷經滄桑的老女人。

敲了敲辦公室的大門,她一進去就開口問:“鍾董事長,您找我有事?”先開口為強,而且她還記得要與他保持安全距離。鍾鵬飛對那稱謂感到相當刺耳,但他從不敢妄想她會用溫柔的語氣呼喚他。

“我找你來,是想談談你跟我奶奶的事。”

“請說,我在聽。若有需要,我還可以記錄重點,您知道我很會速記的。”她嘴上說得很謙虛,表情卻一點也不,嘴角甚至放肆地揚起。

這狂妄的丫頭,真有本事惹他發火!

鍾鵬飛勉強壓下怒氣,鎮定地道:“我一直想不透你回來鍾鼎企業的原因,現在我終於得到了答案。”

“哦?是怎麼樣的答案呢?我倒想知道。”她故作好奇狀。

“很簡單,不過就是一個‘錢’字。”他的唇邊透著冷笑,“分手時,我沒給你分手費,所以你很不甘心,想要得更多,所以就把目標轉到我奶奶的身上,拼命對她下功夫,好讓她在她的遺囑上寫上你的名字,哼!你的用意也太明顯了吧!”

哼!從第一次見面,他就沒改過這討人厭的譏諷個性!趙雨晴握緊雙拳,她怕自己一時克制不了而揍人。

“為了彌補我的疏忽,我準備了一張支票,三千萬,就當是我欠你的。”他從抽屜裡拿出一張即期支票,放到她面前。

趙雨晴瞪著那張支票,咬牙擠出聲音,“鍾鵬飛,你不要欺人太甚……”

“你說什麼?我聽不到。”他故意裝模作樣的問道。

“你別逼我……”她的忍耐已到了極限。

“這不是你的最終目的嗎?還是你嫌不夠?做人不要太貪心,憑你的條件,能有這個價碼已經算是不錯了。”

夠了!一切都夠了!就算她心裡一直有他,她也真的受夠了!

她咬緊下唇,一伸手就給他重重的一巴掌!

“啪!”清脆的聲音在室內回蕩,空氣彷彿凝結了。

“你打我?”鍾鵬飛不敢置信地摸摸自己的臉。

“是你討打!”是你不好!是你殘忍!我這一巴掌還比不過你的侮辱!她在心裡吶喊。

“你好大的膽子!”他說著,也還了她一巴掌,兩人互不相欠。

趙雨晴摸著火燙的臉頰。決定豁出去了!於是,她大叫一聲,整個人撲上去,又打又踢的,使出渾身解數,就是要讓他留下最難以磨滅的傷痕!

“你這瘋丫頭!”鍾鵬飛吃力地反擊,卻還是敵不過她的攻勢。

兩人翻滾在地,像是兩頭野獸激烈的互相攻擊,毫不留情,彷彿非要將對方吞下肚去不可。

鍾鵬飛的領帶被扯開,頸子和肩膀都被咬傷,襯衫的扣子也全扯掉了;趙雨晴則是頭髮散亂,手臂上瘀青紅腫,卻依舊瘋狂地向他撲咬。

“你這小野貓,別鬧了!”

“我就是要咬死你!”她張嘴就往他的手臂咬下,又製造了一個痛徹心扉的傷口。

“可惡!”他用力拉扯她的頭髮,實在想不出別的辦法好捂住她的嘴,情急之下,他什麼也沒想地就結結實實的吻住了她。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趙雨晴立刻呆掉了。

鍾鵬飛也僵硬了一秒,但是,他隨即想到,接吻總比互咬好……不,簡直就是好太多了!

誰也搞不清事情是如何演變的,他們的雙手不再捶打對方,反而迅速撕下彼此的衣服,讓兩具因受傷而更火燙的軀體緊密貼近,再次感受肌膚和體溫結合時的甜蜜。

“老天!”他嘴角還流著血,卻一點都不覺得疼,饑渴的只想沿著她的頸子一路吻下去。

“真是見鬼了!”趙雨睛也咒罵著。

可咒罵歸咒罵,她還是忍不住緊抱住他的頭,讓他能更親密的吸吮著她胸前的豐盈,這要命的、該死的快感,還是不費吹灰之力就將他們兩人一併打倒了。

“我一定是瘋了!”他搖頭歎息著,卻無法克制自己雙手探索的動作。

“瘋了就瘋了吧。”趙雨晴帶著頹廢的語氣說。

“說得也是!”他扯開她那早已破損的背心,踢掉那無用的長褲和內衣,瞬間讓她在他面前赤裸,噢!這讓他朝思暮想的嬌軀啊!

她絲毫不覺害羞,彷彿這一切本來就是該發生的。

“你還穿著衣服!”她說話的語氣像是在指責他。

他微笑著如她所願,立即剝光了自己,而後覆上她光滑柔嫩的身子。“吻我……”

他倆一起開口。

多麼難以戒掉的習慣,多麼難以忘記的默契,他們太明白要如何讓對方崩潰、瘋狂,沒有多久,兩人都氣喘連連、情慾勃發。

“要我吻這裡?還是那裡?”他抬頭問。

“都要!我都要!”她抱住他的頭,狂亂的回答。

“我就知道你會這樣回答。”他低笑起來,張嘴含住她敏感的乳尖。地毯上、沙發上、辦公桌上,皆是兩人探索的空間,多日來他積壓與忍耐,讓此刻的他們彷彿要不夠彼此,無法得到滿足。

“夠了!我受夠了!”她終於拉開他的大手,禁不住他過度的挑逗戲弄。

“已經不行了嗎?”他淺笑著問,略微粗糙的手指仍不肯放過,來回探索她的柔滑細致,非要她像朵花兒似的為他盛開。

“我要真正的你,給我!”她的眼神流露出魅惑的訊息,雙唇性感的微啟。

他根本無法拒絕這樣的邀請,猛地將她推倒在辦公桌上,打開她修長的雙腿,以一記徹底的進入作為前戲的結束,卻是高潮的開始。

“你喜歡嗎?喜歡我這樣擁有你嗎?”他氣息粗重地問。

“喜歡!”她毫不保留地回答,“但我還要更多!”

“我會給你的,再多都給你!”他就愛她這率直。狂野的個性,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讓他如此想要征服,即使讓他流血、受傷也無所謂,只有抱住她才是最重要的!

室內充滿汗水的氣味、男女的喘息和不時的大喊,這是最淋漓盡致的結合,誰也不能叫停,只能讓一切不斷地攀升,直到頂點。

“老天,我撐不下去了……”她甩著頭呻吟。

“你可以的,不准逃避,我要全部都給你!”

到達高潮的那一刻,他們抱著彼此顫抖,彷彿一起坐了一趟雲霄飛車,此刻重重的跌下來,只能依附著彼此喘息,也像是作了場最荒唐的春夢。

“我快死了……”趙雨晴低聲喘氣,覺得全身筋骨都要散開了。

“或許我們真的一起死過一次。”他撥開她額前汗濕的髮,輕輕地吻了吻她的額頭。

當他將她整個人橫抱起來時,感覺她似乎比以前又輕了一些。怎麼她也吃不好、睡不好嗎?或許她並沒有外表那麼堅強?他暗自在心中快樂的忖著。

“放……放開我……”激動的情緒過後,她開始找回失蹤的理智。

“你累了,就在這兒睡吧!”他擅自替她做了決定。

“我不要!”她開始掙扎,但她很快就發覺自己體力不支,這段日子的過度工作和剛才那場狂亂的做愛,都讓她無法再動彈了。

“乖乖的,聽話。”他踢開相連的臥室大門,緩緩將她放到大床上,彷彿她是個好小好小、需要百般呵護的孩子。

趙雨晴訝異地望著他,不明白他怎會突然變得這麼溫柔?他熄了燈,除了窗外的夜景光輝外,室內只剩下一片昏暗;然後,他也上了床,將她擁入懷中,歎了一口長長的氣。

“好了,我們別吵了。”

他低沉的聲音傳來,讓她的心跳突然變亂,“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們一直很相配,無論在公事上,或是私底下,你都是最能匹配我的人。”她不否認,“那又如何?”

“就這樣吧!我承認我要你,你達成你的目的了,每天在我面前晃來晃去,讓我根本無法忘記擁抱你的滋味。”

“你要我?”就只是這樣嗎?她的心中彷彿有一股深切的失落感。

“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回到我的身邊吧!我們就像以前一樣生活。”

“以什麼身分?”她顫抖地問,不確定他所要的跟她所想的是否一樣?

他不在意地聳了聳肩,“隨便,助理、情婦、跟班、敵人、小貓……什麼都可以,只要你在我身邊,我會給你優優渥報酬,絕不會虧待你的。”總之,他就要她永遠留在他身邊。他……還是沒變!趙雨晴心中升起的渺小希望,就像個氣球般被他打破了。

“不准拒絕我,就這樣決定了!明天開始,一切就像從前一樣。”他霸道地壓住她,不讓她有機會掙脫。

她什麼也說不出口,就任由他去自以為是吧!她已經虛弱到不想反駁、不想說明,總之,夜幕已經低垂,這時該做的只是沉沉睡去……

  ※      ※      ※

難得睡了一場好覺,鍾鵬飛醒來時覺得神清氣爽,雖然身上還有幾處傷口隱隱作疼,不過,這都比不上昨晚他所得到的滿足。

陽光透進窗簾,他伸手摸了摸身邊,卻赫然發現是空的、冷的!

“小野貓?”他皺起眉頭,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然而,趙雨晴確實不在床上,只留下一張紙條。

他拿起來一看,上面秀氣的字體寫著——最後一次偷你的衣服,就當成昨夜服務的小費,應該不為過吧!我是個貪心的女人,我要的東西太多了,你永遠無法滿足我的。

“這丫頭!”他捏緊了紙條,氣得咬牙切齒,無法言語。

究竟她還要什麼?名利、地位、權勢?這些都不足以吸引她嗎?他已將他能給的都給了她,這貪心的女人要怎樣才能滿足?可惡!

他這輩子還沒開口留過哪個女人,昨晚說出那些話已經是他的極限了。罷了,他又不是非要她不可,既然她可以倔強,那他更可以瀟灑!

這場男女遊戲,就來看看誰贏得過誰吧!

  ※      ※      ※

這天,趙雨晴仍如往常的去上班,不同的是,她穿的衣服有點過大。

鍾老太太自然看出了這~點,故意問:“雨晴,你穿你爸爸的衣服嗎?你爸爸都穿名牌啊?”

“我爸是在路邊攤買的,便宜貨而已。”趙雨晴躲避著鍾老太太的視線,不願意洩漏出昨夜的秘密。

“林秘書告訴我了,他說昨晚阿飛找過你?他沒對你怎樣吧?”

“他能對我怎樣?放心吧!我會保護自己的。”

“那就好。”

兩人就這樣輕描淡寫的帶過,但鍾老太太卻沒忽略趙雨晴頸子上的吻痕,她想也不用想就知道始作俑者是誰。

趙雨晴坐到電腦螢幕後,立刻埋首於工作中,強裝鎮定。

鍾老太太不禁搖了搖頭,看來,這兩個孩子還是沒和好,她的詭計也不見奏效,唉!

要到什麼時候,她才能辦一場熱鬧的婚禮呢?鍾老太太突然覺得這夢想似乎遙遙無期。

  ※      ※      ※

日子仍然平淡的度過,只要忙碌,就可以讓人暫時忘記一切,不知不覺中,聖誕節的腳步近了。

鍾鵬飛的工作仍然很忙,他鞭策著自己,也鞭策著別人,所以,他瘦了,其他人則苦了。

在十二月二十三日這天,在與各主管開會時,鍾鵬飛突然咳嗽起來。

林伯容擔憂地望著鍾鵬飛,這幾天董事長似乎染上了感冒,但又不肯好好休息,害得他勸也不是,放任也不是。

眾人因他的咳嗽安靜下來,鍾鵬飛命令道:“繼續。”

但沒過兩分鐘,他又開始咳嗽,而且咳得很嚴重,林伯容基於職責所在,終於忍不住說:“董事長,您先休息一下吧!”

“用不著!”他推開林伯容扶持的手。

好燙!林伯容在碰觸到他時,不禁嚇了一跳,他沒想到董事長的體溫竟然這麼高,他一定是發燒了!

“董事長,您可能發燒了,我去給您請個醫生吧!”林伯容忙道“我說不用!”鍾鵬飛猛地站起,突然一陣昏眩襲來,幾乎要令他站不住腳。

林伯容趕緊扶住鍾鵬飛的肩膀,“董事長,請原諒我不聽您的命令,現在您一定要休息的!”

林伯容招呼了幾個人幫忙,宣佈會議解散,眾人也就紛紛離去。

好不容易把鍾鵬飛扶回臥房,將他放到床上,林伯容立刻打電話給鍾老太太,他知道這時非要她老人家出面不可。

“鍾老夫人,我是林秘書,董事長發燒倒下了!”

鍾老太大一聽,不但不擔心,反倒微笑起來,“把醫生找來,其他的我會照料。”

“是!”林伯容收了線,趕緊又打電話給鍾家的家庭醫生。忙亂了一個鐘頭以後,醫生來過,打了針、開了藥,交代幾句就走了。林伯容還是待在房裡,不知道老夫人所說的“照料”是什麼?

這時,大門被打開了,一個高挑的人影走進來。

“換班吧!你可以走了。”

林伯容一看到來人的面容,立刻喜上眉梢,“這下我終於能放心了!”

  ※      ※      ※

笨蛋!這笨蛋!竟然沒有好好照顧自己,敢這樣就倒下來?!

他可知道當她聽到這消息時,心跳幾乎停止,身體完全僵硬,要不是鍾老太太喊了她好幾聲,她都還找不回正常的呼吸呢!

看見他躺在那張床上,她的第一個想法就是狠狠踢他一腳,順便數落,嘲弄、恥笑、臭罵個十幾二十句。

但是,再看清楚他蒼白的臉色,她又覺得想哭了。

他怎麼會把自己弄成這樣?向來驕傲狂妄的他跑哪兒去了?現在這虛弱的模樣,讓她幾乎不認識他了。

見他睡得不太安穩,她用手撫過他的額頭,感覺到還是熱燙的,不禁生氣的想:這傢伙真會讓人操心!

她拿來毛巾、冰袋和溫水,將冰袋放在他的額頭上,以毛巾擦拭他的汗水,再喂他喝下溫熱的開水、滋潤乾燥的嘴唇。

這一切的溫柔,都出自於她的情不自禁。

因為吃了藥,鍾鵬飛的意識昏沉,只能朦朧的看出眼前有一個人影。

“是你嗎?小野貓……”他聲音沙啞,眨眨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我,當然是我,不然你以為還有誰會可憐你?”她故意說話氣他。

他傻傻地笑了,“原來你是可憐我……原來要這樣你才會可憐我……早知道的話,我就不必撐得這麼辛苦了……”

“閉嘴!給我睡覺!”她不想聽這些會讓人動心、變傻的話。

“陪我睡好不好?”他拉拉她的手,像個孩子般乞求道:“沒有你,我都睡得不好。拜託你……讓我抱著你睡……”

這段日子以來,他每晚都睡得糟透了,可他卻好強地不肯承認,但現在趁著感冒發燒,可以藉口說他神智不清,或許他就可以對她坦誠一些了。

“吵死了!”她嘴裡罵著,手指卻撫摸上他的臉頰,這張日漸消瘦的臉頰,到底要怎樣折磨她才夠呢?

“可憐可憐我吧……”他還是耍賴,心裡好想碰她、想吻她、想抱她。

她收拾好東西,這才上床躺在他身邊,雙手環住他的頭,將他當成小孩般抱在懷裡,“睡吧!你這傻瓜!”

感受到她的體溫和氣息,鍾鵬飛滿足地歎氣了。在這一刻,他對自己的驕傲投降,因為他所渴望的就是這個擁抱,他不想再否認了。

“吻我一下,這樣我才會好起來……”他進一步要求。

“囉唆!我可不想被傳染感冒。”

說是這麼說,但她還是俯下頭輕輕吻過他的眉毛。眼皮、鼻樑和嘴唇,她從未以這樣的方式吻過他,彷彿他是最珍貴的寶貝,必須要小心翼翼的呵護。

“你好溫柔……”他的眼光迷離深沉。

“少用這麼噁心的話形容我!”她解開他胸前的扣子,雙手緩緩撫過他的胸膛。

“可是你真的很溫柔啊!”他撒嬌的說。

“睡吧!你腦袋不清楚了!”她解開了自己的上衣,讓他赤裸的胸貼上她的豐胸,兩人的體溫交流,世界上再也沒有比這更溫暖的感覺了。

“你會陪著我嗎?一直陪著我嗎?”他要一句保證,這是他很少會有的心情。

“如果你要的話。”她遲疑了半秒鐘才回答。

“我要、我要,我只要你。”

是的,這就是他所要的,不管她多撒野潑辣、多莫名其妙,他還是要她。臨睡前,這就是他腦海中唯一的念頭……

  ※      ※      ※

平靜的一夜過去,趙雨晴在晨光中醒來,摸了摸壓在她身上的鍾鵬飛,發覺溫度恢復正常了,看來他是沒事了。

他需要的只是多休息,不是她!於是,她推開沉睡的他,悄悄地下了床。

這次……還是就這樣離開吧!她對自己說,雖然離開困難,但留下更難,因為她無法成為他的情婦,就只能做他永生的愛人。

當她打開房門時,還是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

最後,仰起頭走開,不讓眼中的淚水滑下。

過了好幾個鐘頭,鍾鵬飛自暈眩中醒來,再次發現身邊是空的,桌上只有藥包和開水。他很確定,昨夜她在這兒,她甚至承諾會陪著他,只是這會兒她又溜走了。

老天!她究竟想怎樣?他都認輸了,不是嗎?他也已經承認他是要她的,她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女人為何總是如此的不可理喻?

鍾鵬飛瞪著天花板,苦苦想了許久,終於按捺不住的伸手抓起電話,撥了一個熟悉的號碼,“喂!奶奶,快告訴我吧!要怎樣才能抓住她?”

電話那端傳來輕笑聲,“你終於想通了?”

“想嘲笑我,以後多的是機會,現在趕快告訴我對策!”他沒好氣的說。

“這麼凶?今天她沒來上班,你找我要人也沒用。”

“為什麼不上班?”他頗感驚訝。

“今天是十二月二十四日,我們基金會放假,晚上就是聖誕夜了,你以為人家沒有節目嗎?”鍾老太太故意刺激他。

“聖誕夜?”鍾鵬飛皺起眉頭,“這種無趣的節日,她才不會去湊熱鬧呢!”

“那你就太不瞭解女人了。”

“我……我不管!反正我要她回到我身邊!”他霸道的說。

“回到你身邊?憑什麼?”鍾老太太氣定神閒的反問。

“我跟她很相配的!”他說得理直氣壯。

“那又怎樣?雨晴配得上任何人。”

“她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她!我早就跟她提過了,要她回到我身邊,她卻拒絕了,我真是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什麼?”

“回到你身邊?用什麼樣的方式、什麼樣的身分呢?”

“還有什麼方式、身分?就跟以前一樣啊!”他說得理所當然,沒有疑問。

“那還不夠,沒有女人玩得起這種遊戲,在兩人世界中,她要的就是你的全心全意,你的一生一世。”

“那丫頭才不信這一套,她比我還瀟灑!”尤其是離別的時候,他真沒見過像她這麼瀟灑的女人!

鍾老太太歎了一口氣,“那是你自以為瞭解她,你可知道她是一個多麼好強的女孩?

要她說出挽留的話,根本比太陽打西邊出來還難。“

鍾鵬飛沉靜了半秒,“是嗎?她會想要我的承諾?”

“不如你問問自己吧!你想要給她承諾嗎?又想要她給你承諾嗎?”鍾老太太這幾個問題問得語重心長。

“我……”鍾鵬飛一時之間難以回答。

“等你想通了再說吧!否則,你不只抓不住她,也抓不住你自己。”

直到鍾老大太掛了電話,留下“嘟嘟……”的聲音,鍾鵬飛還是不知該如何反應,只是望著眼前的天空,整個人彷彿都融入了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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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發表於 2010-5-11 00:40:13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我愛你

我以為我好了
直到再見到你
這……就像個詛咒

  ※      ※      ※

十二月二十四日,本該是個幸福的日子。

午後,趙雨晴一個人站在海堤上,舉目所及都是對對情侶,風很大,但兩人相擁就是溫暖,一個人落單就是冰冷。

她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打了一通電話回家,“爸,今天公司很忙,我要加班。”

趙耀德的聲音在彼端響起,“不用擔心家裡啦!我們四個會照顧自己的,你去做你要做的事就好了。”

“嗯!我知道,還有,聖誕快樂!”

“你也一樣,我們會留蛋糕給你的,回來以後要記得吃喔!”

“我會的,再見。”

才收了線,電話卻又馬上響起,趙雨睛只得接起,“喂!”

“雨晴啊!是我大懋啦!”徐鳳懋高分貝的聲音傳來。

“大懋,有事嗎?”趙雨睛不得不裝出振作一點的聲音。

“有大條的事啦!先告訴我,你今晚有沒有空?”

二十歲的聖誕夜,她竟然什麼計劃都沒有,只得照實說:“沒事啊!”

“太好了,我總算找到救兵了!是這樣的啦!今天晚上我們要在鍾鼎百貨賣花,可是人手不足,你一定要來幫忙!”

“賣花?”趙雨晴覺得有點納悶。

“以前你也做過的啊!你忘了嗎?那時因為我生病了,你來代我的班啊!你應該還記得怎麼賣花吧?很簡單的啦!拜託你千萬要幫我這個忙,好不好?不然我就完了!”

“這樣啊……”趙雨晴不知該拒絕還是該答應。

“我求求你!你就當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吧!”

聽著徐鳳懋快哭出來的聲音,趙雨晴不禁心軟了,畢竟她是她最好的朋友啊!她怎能見死不救呢?

“算我欠你的,好吧!”

“你答應啦?萬歲!雨睛,我愛死你了!”

“趁我還沒改變主意之前,快告訴我幾點開始吧!”

堤防上,海風仍是那麼大,令趙雨晴縮緊了肩膀,告訴自己,即使一個人,也要走下去……

  ※      ※      ※

當晚六點,文化活動中心,鍾老太太舉辦的聖誕慈善宴會展開了。

原本應該要準時到達的鍾鵬飛卻珊珊來遲。

“奶奶,聖誕快樂!”他帶了一份禮物過來,不過,他並不知道裡面是什麼,因為那是林伯容替他選購的。

鍾老大太接了過去,也不急著拆開,“怎麼樣?想通了沒?”

鍾鵬飛老實的點了點頭,“好像想通了,但是……我還有機會嗎?”

“機會是要靠自己去創造的”鍾老太太微笑的說。

“我懂,只是我怕她不要我了……”他垂頭喪氣的說,過往的驕傲消失無蹤。

“既然你送帶給奶奶聖誕禮物,奶奶也該回送你一份才是。”

“用不著了……”除了她,他沒有什麼想要的但鍾老太太接下來的話卻讓他驚喜無比!“剛才雨晴打過電話來,我叫她來參加宴會,但她說她現在要打工,幫她朋友賣花。”

“賣花?”鍾鵬飛不禁想起兩人初次談話的那天。

“是啊!而且好巧,就在我們鍾鼎百貨前面,從這兒過去很近!”

“我……我這就去找她!”鍾鵬飛迫不及待的道。

“你不留下來參加我的宴會?”鍾老太太不以為然地說。

“奶奶,我明年再補償你,現在我一定要趕過去,不然我就沒有機會抓住她了!”

看著孫子焦急的模樣,鍾老太大欣慰地笑了,“快去吧!記得明年要帶她一起來!”

“是!我一定會的!”鍾鵬飛許下保證。

半分鐘後,鍾鵬飛奔出會場,招呼司機小何開車過來,“快開車!”

“董事長,您要上哪兒去?”林伯容和小何都一臉驚訝、不是已經到了目的地嗎?

怎麼又要他們趕快開車呢?

“回鍾鼎大樓,有個人在等我!”

看董事長如此緊張,事態一定非同小可,小何二話不說,趕緊踩下油門,林伯容也不敢多說,車子就這麼一路飆馳,引起許多路人的注目。

快到鍾鼎大樓,因為人車眾多,交通壅塞,不管小何再怎麼東鑽西竄,都無法再往前一步了。

“搞什麼鬼?開快點!”鍾鵬飛不耐煩地喊著。

“董事長,沒辦法啊!今天是聖誕夜,大家都跑出來過節,想快也快不了啊!”

“可惡!”鍾鵬飛眼看大樓就在幾條路之外,卻始終無法接近,他再也無法等待,開了車門就要下去。

“我直接過去。你們兩個今天放假,明天也放假!”

“啊?”林伯容和小何還來不及消化這個好消息,就看著鍾鵬飛邁開大步。在大馬路上奔跑起來,那股勁兒就像在參加百米賽跑似的。

“董事長他是怎麼了?腦筋燒壞啦?”小何不解地問林伯容。

林伯容也大感困惑,“或許是聖誕節的奇跡吧!你知道,電影上和小說中都是這樣演的。”

“哦!原來如此。”小何頗感贊同地點頭。

聖誕夜、平安夜,正適合大團圓的結局。

  ※      ※      ※

鍾鼎百貨前,洶湧的人潮幾乎淹沒了趙雨晴,盡管她長得高人一等,但一波又一波的人群仍幾乎快將她壓扁了。

“買花?賣花!”她沒什麼精神地叫著。

她只剩下這籃花,賣完就可以走人,也算對得起死黨徐鳳懋了。

眼前怎麼都是情侶?他們不會乖乖的在家看電視,幹嘛都跑到外面來玩?甚至有一家大小全體出動的,那些孩子的尖叫聲彷彿要將她給逼瘋了。

同樣的場景、同樣是節日,但幾個月的時間流逝,她卻已不再是她自己了。

想起上次在這兒賣花,她賣了一個最高的價錢,卻也將自己的心給賠了進去……曾經愛笑愛叫的她,如今已經變成一個時時感傷的小可憐了。

“買花?賣花!”她有氣無力的又喊了幾聲。

“小姐,賣花嗎?”一個男人的聲音從她背後傳來。

廢話!不然她抱著這籃花做什麼……咦!不對,這人怎麼從她的背影就看得出她是小姐?而且這聲音怎麼熟悉得好像在夢中聽過?

趙雨晴慢慢轉過身,她想教自己冷靜下來,心頭卻又不聽話的猛跳個不停。

眼前站的果然就是她的命定冤家——鍾鵬飛。

只見他急促的喘著氣,彷彿剛剛才跋涉過千山萬水,頭髮微微散亂,領帶早已被扯開,胸前汗水淋漓。

“先生,買花嗎?”她要學聰明點,不能再抱任何希望了!

“是的,我……我全部都買!”鍾鵬飛拼命點頭。

“全買?很貴喔!”她覺得喉嚨有些哽咽,想到他要拿這些花去送別的女人,她就想把這些花給踩爛!

“沒關係,我有錢,全部在這兒,我還有白金卡。貴賓卡、信用卡、健保卡、會員卡……統統都給你!”他掏出皮夾,一古腦兒倒出全部的家當。

看他說得語無倫次,她不禁愣住了,“你還在發燒嗎?”

“我……我是在發燒,但不是因為感冒,而是因為……因為……”他欲言又止,第一次感覺到說話竟是如此困難。

“你究竟怎麼了?”她情不自禁的摸了摸他的臉,卻又覺得不妥,想要收回。

他急忙握住她的手,“我抓住了!我不會放開的!”

“你這傻瓜,你真的燒壞腦子了。”她苦笑著搖頭,忍住想哭的衝動。

“不!我現在清醒得很,我以前才是真正的傻瓜!”他急著解釋。

“隨便你怎麼說吧!既然我收下你的錢,這籃花就給你。”她將花籃直接遞給他,似乎也象徵著從此以後兩人互不相欠。

“不!你得幫我拿到樓上去。”

天!他一定要這樣對待她嗎?買花送給別的女人,竟還要她幫忙送去?趙雨晴己覺得眼眶發熱,就要崩潰了。

“這次不行,請你自己拿,我沒辦法。”她強裝鎮定的說。

“你當然要拿,因為這花是要送給你的!”鍾鵬飛總算說清楚了。

“送我?”她更迷惑了,“為什麼?謝謝我昨晚照顧你嗎?不用了,我不需要,我一點都不需要。”

她所需要的……只是一顆完整認真的心而已啊!

“不是的!”他怎麼連這一點小事也做不好?一句話可以解決的情況,他卻囉哩叭唆了老半天,難怪要被人罵傻瓜了!

“你到底想怎樣?反正我不當你的情婦,我要做我自己的工作,你就別管我了行嗎?難道連我的存在都讓你忍受不了嗎?算我求你,別再逼我了!”趙雨晴再也壓抑不住了,滿心的委屈頓時傾吐而出。

“不是這樣的!”他緊緊的握住她的肩膀,“你聽我說!”

“好,我聽你說,你就說啊!”

兩人高分貝的音量早就引來眾人的側目,這時,四周全都安靜了下來,一起和趙雨晴等待鍾鵬飛要說的話。

鍾鵬飛從未想過自己會在眾目睽睽之下演出這場戲,但這或許是他唯一能抓住她的方法。

“我……我愛你!我不能沒有你,不管你答不答應,我都要把你娶回家做老婆。”

他終於放聲大喊出來,胸口那塊被梗住的地方也終於消失了。

“哇啊……”群眾紛紛發出驚呼聲和贊歎聲。

但鍾鵬飛關心的卻不是他們的反應,而是趙雨晴眼中緩緩流出的淚水。

“你怎麼哭了?難道你不愛我?難道你不想嫁給我?”鍾鵬飛慌了。

趙雨晴搖搖頭,哽咽得無法言語,只有淚水不斷湧出來,天曉得她上一次流淚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她向來不是個愛哭的女孩,但現在,他說的話卻讓她難以克制。

“我知道,以前是我混帳、是我不對,以後我一定會好好對你的!你罵我我都不回嘴,你打我我也都不回手,只要你願意待在我身邊,我隨你怎麼樣都行!”

趙雨晴還是沒有說話,只能流淚,這積壓多時的愛意全化作了淚水,教她根本停不下來。

“別哭了!我的天啊!”他歎息著將她擁緊,“你這樣子教我好難過,我寧可你打我、罵我,也不願看見你掉眼淚!”

趙雨晴知道自己該回應他的情感,但她還是哽咽得說不出話來,只能伸手抱住他,輕輕地將自己的唇貼在他的唇上。

是的,以這個吻,她對自己發誓,將會永遠愛他!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這下換鍾鵬飛傻住了。

四周的群眾開始鼓噪叫好,趙雨晴愈吻愈深,令鍾鵬飛感受到她的情意,他終於放心下來,開始柔柔切切地回吻她。

在這個吻之中,他們忘了身旁還有人在、忘了世界還在轉動,只想讓這個吻持續到天長地久……

  ※      ※      ※

第五十層樓的電梯門開了,走出一對牽著手的情侶。

趙雨晴顯得有些害羞,她還是很難相信自己剛剛竟然哭成了一個淚人兒。

鍾鵬飛也覺得不好意思,沒想到他一生瀟灑英名,竟然會為她當眾求愛、求婚。

兩人只是握著手、低著頭,視線接觸了,又趕緊移開,彷彿一對初次約會的害羞情侶。

他們並肩走進他的臥房,赫然發現房間多了一張餐桌,上面還鋪了桌巾,擺著鮮花、美酒和大餐,而音響正播放出貓王的名曲——

Love me tender,love me sweet 愛我以溫柔,以甜蜜Never let me go 永遠別讓我離開You have made my life complete 你讓我的生命完整And I love you so…… 而我是如此的愛你

趙雨晴驚喜萬分,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睛,“你早就準備好了?”

“嗯……”他知道這一定是奶奶做的好事!“是啊!我特地叫人準備的。”看見她那大受感動的眼神,他就忍不住說了個“善意的謊言”。

趙雨晴硬咽一聲,抱緊了他,“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因為我愛你啊!”他發現這三個字可以解釋一切。

“那為什麼你以前對我那麼壞?”她忍不住嘟嘴抱怨。

“因為那時還想不通我愛你啊!”這三個字真好用,他決定以此過關斬將。

趙雨晴噗呼一笑,“你變得好噁心喔!開口閉口都是愛呀愛的。”她嬌嗔道。

他還是一臉深情的表情,“沒關係,反正我愛你。”這就對啦!只要這樣回答一定沒錯。

兩人在桌前坐下,享用了豐盛的聖誕大餐,聆聽著浪漫的音樂,窗外的夜是彷彿從未如此美麗過之後兩人各自沐浴,最令人期待的時刻終於到了這是他們第一次沒有爭吵的做愛,讓他們都有些不習慣,因為溫柔在他們之間是很少見的。

他以最慢的速度脫下她的浴袍,不知為何,他竟有些微微的顫抖。

她則低著頭,不敢迎視他灼熱的眼神。

“呃……雨晴。”這是他初次喊她的名字。

“鵬……鵬飛?”她也嘗試喊出這兩個字。

他伸手捧住她的臉蛋,“或許以後我們還會吵架,甚至打架,但是……我們再也不要分開了,好不好?”

“好……”她點了點頭,任何的痛苦都比不上和他分開的痛。

聽到她的回答,他放心地笑了,“我……可以吻你嗎?”

她閉上眼睛,等待著他的雙唇落下。

天哪!他究竟在緊張什麼?他覺得自己好像一個初次接吻的小男孩般,只能以一種虔敬的方式吻她。

隨著這個吻的加深,他們身上的衣服也紛紛落下,兩人赤裸的身軀相貼,便再也按捺不住熱情,雙雙跌躺在床上。

“你好美……”他的大手捧住她的雙峰,彷彿這是兩人的第一次碰觸,他甚至有些顫抖起來,不敢相信這美麗的人兒已經屬於他了。

“你……從來沒這樣對我說過。”在他眷戀的眼光中,她覺得自己好像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你太美了,總讓我擔心你會被別人搶走!告訴我,以後只有我能碰你,對不對?”

他逗弄起她敏感的肌膚,以唇、以手、以心在擁抱她。

“是的,只有你……”

這樣慵懶的摸索、這樣輕柔的愛撫,是他們從未嘗試的滋味,沒想到比起激情狂愛更纏綿悱惻。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麼熱?只是一個親吻、一個碰觸,卻令人腦中昏沉迷糊,胸口如有火焰在蔓延,直教人打從心底發起抖來。

“好熱……”她舔著他的耳朵低語,雙手撫過他的胸膛和臀部。

“我也是,我快昏了!”他對她似有若無的挑逗實在無力招架,不過是輕揉慢撚的愛撫,卻讓他屏息等待得快爆炸了。

“怎麼辦?我們可能要花一整晚的時間。”她覺得她可以這樣舔他、撫他直到世界末日。

“我沒有什麼事要忙的,你呢?”他的手只想摸索她的一切,不想做別的事了。

“我也沒有。”

“那……就一整晚都別睡吧!”他低下頭吻住她的唇,順勢拉開她的雙腿,兩人最敏感的地方終於結合了。

“噢!天……”趙雨晴低呼一聲。

“你感覺到了嗎?我就在你裡面。”他舔著她的耳背問。

“我感覺到了,我們是在一起的,”她不自覺地含住他的拇指,緩緩吸吮起來。沒有驚濤駭浪、激情狂潮,只是深深淺淺、纏綿不斷的撫觸,他們開始懂得柔情的滋味,原來他們之間也可以有這樣美好的浪漫感受。

“我……我好像全身都快融化了……”他那時強時弱的佔有,幾乎要讓她發瘋了。

“想要我讓它快點結束嗎?”他舔去她額頭上的汗珠,卻又將更多的汗水滴在她的身上,兩人熱燙的肌膚緊貼,那是一種粘膩到極點的親密感受。

冷氣已經夠強了,但兩人間的沸騰火花還是難以降溫。

“不,不要,我想這樣繼續下去。”她扭動著腰身,主動要求更多。

“好貪心的小野貓。”他輕笑起來,拉高她的雙腿,隨著進出力量的傳遞。大手也挑逗起她的敏感帶,不疾不徐,讓她咬唇皺眉,似難以按捺,卻又不想叫停。

“天啊……”趙雨晴呼喊出聲,早已意亂情迷。

“要我嗎?愛我嗎?”除了看她沉醉的神情,他也想聽她對他說出情話。

“是的,我要你!我愛你!”

因為這話的鼓舞、因為她的婉轉呻吟,令他無法壓抑地沖刺起來,在達到滿足的那一刻,他們都忍不住爆出吶喊,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完整和激狂。

在這次的結合中,多了一種叫做“愛”的東西……

  ※      ※      ※

又是清晨,這一次,鍾鵬飛醒來時,發現他不再是獨自一人,他身邊有她。

“早!”他展開笑容對她說。

“早。”她一臉睡意,卻笑得慵懶幸福。

“天!你真的在我身邊。以後,我一定要你每天都陪我上床,陪我起床。”他吻著她的額頭,道出畢生最大的心願。

“怎麼?你想把我綁住啊?這可不像你喔!”她嘲弄地說。

他拉起她的手,慵懶挑逗地吻過她的每根手指,傳達給她一波波性感的電流,“沒錯,我就是要把你綁住,我們得趕快訂婚,等你畢業以後立刻結婚,這樣我才不用擔心你會跑掉!”

她瀟灑的聳了聳肩,“想綁住我可沒那麼容易喔!現在追求我的人可多了。”

想起那天看見她和別的男人約會,嫉妒之火燃燒胸口的感覺依然存在,鍾鵬飛突然有種“現世報”的感覺,誰教他當初愛對她耍酷,現在換她對他耍狠了!

他暗自感歎,只能使出無賴手法,雙手纏著她,像孩子般撒嬌的說:“我不管、我不管,我會用盡所有的手段,一定要讓你成為我的人!”

“傻瓜!”趙雨晴大笑起來。

“鈴鈴!鈴鈴!”這時,趙雨晴的手機響了,她翻過身去,從外衣口袋中找出電話,“喂!我就是。”

當她在講電話的時候,鍾鵬飛從她背後抱住她,一路吻過她光滑的背部,還頑皮地撫弄她胸前的柔嫩,在她的臀部烙下吸吮紅印,逗得她氣息不穩、微微發抖。

“我知道了……謝謝,再見。”趙雨晴終於掛上電話。

“這麼早是誰打來的電話?”他開口就問,感覺自己像個囉唆的老爹。

“是奶奶打來的,她問我們滿不滿意她準備的東西?”趙雨晴轉過身來,臉上的微笑變成了冷笑。

慘了!他都忘了要跟奶奶先串通好!

鍾鵬飛的額頭上流下冷汗,正在苦思對策,但開口後卻仍是只有那一句:“對不起,因為我愛你。”

“你當這是咒語嗎?以前拿三千萬來壓我,現在拿‘我愛你’來壓我?”

“我愛你!我愛你!”他抱著她,仍舊只說這句話。

“少來,我最討厭人家騙我了!”趙雨晴的拳頭毫不留情地落下。

“哎呀!”鍾鵬飛咬牙承受了下來,他早知道要留住這只小野貓是要受點傷的。不管怎麼樣,只要能抓住她就好了,要抓、要咬。要打,就讓她來吧!

  ※      ※      ※

一年多後,畢業典禮的季節,鍾鵬飛和趙雨晴在中山大學結婚,鍾老太太,趙家所有的成員、徐風懋,林伯容和小何都是座上嘉賓。

不過,沒有人穿新娘禮服,因為這一對佳偶都穿著純白的“新郎禮服”。英氣逼人的兩人,讓人無法分辨誰是新郎、誰是新娘?

“我的天,雨晴居然不穿新娘禮服?”趙耀德實在難以想像這就是女兒結婚時的模樣。

“趙伯伯,我逼過她了,但她說,如果要她穿裙子,那她寧可不結婚。”徐風懋苦笑著說。

“親家,我覺得雨晴這身打扮才漂亮呢!”鍾老太太倒是很滿意。

林伯容也道:“趙小姐還是這樣最自然。”

“簡直是帥呆了!”小何一臉仰慕。

趙雨雷也點頭說:“要是看到老姐穿裙子,恐怕我們都全認不出她是誰了。”

趙雨風吐舌道:“別說這種話,否則,我一想到那種畫面就覺得可怕!”

趙雨夜卻是一臉惋惜,“老姊不穿,我卻好想穿哦!”

趙雨夜這話一說出口,眾人皆面面相覷,難道趙家真的被老天爺開了玩笑嗎?一個女孩像男孩,一個男孩像女孩!

“兒孫自有兒孫福,總之,有個幸福結局就好了。”鍾老太太打圓場道。

趙耀德沉吟片刻,才舒展眉頭說:“這倒也是,連我們雨睛都嫁得出去了相信雨夜也可以娶到老婆的。”

“哈哈,有理!”

台下談笑風生,臺上的琴師強尼正奏出The Wedding的旋律。

You by my side,that's how I see us I close my eyes,and I can see us We're on our Way to say "I do" My secret dreams have all come true

說過“我願意”以後,這對新人交換戒指,熱情擁吻,大家紛紛鼓掌歡呼為這對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鬧的佳偶祝賀。

趙雨晴自傲的對她老公說:“我好像比你帥一點。”

“有可能嗎?”鍾鵬飛摸摸自己的下顎,他才是貨真價實的男人耶!

“要不要比賽?我釣到的女生一定比你多。”她可是自信滿滿。

“不,不用了!”鍾鵬飛早就領教過她的魅力,那可是男女都難以抗拒的,他不想今晚的洞房花燭夜還得被一群迷哥、迷姊騷擾。,漫長的婚禮,似乎沒有結束的時候,趙雨晴早就按捺不住了,偷偷對她老公說:“喂!我們偷溜吧!”

“溜?”鍾鵬飛也正有此意,“要怎麼溜?車鑰匙在小何身上。”

“還有一輛啊!”趙雨晴拉著鍾鵬飛躲到一旁,悄悄溜出會場。

“在哪兒?”鍾鵬飛只見眼前是一片機車停車場。

“就是這輛!”趙雨晴指著她的最愛,亦即那輛帥氣的銀藍色重型機車,上面還掛著兩項黑色的安全帽。

看見這輛“噴射兇器”,鍾鵬飛立刻倒吸一口氣,冷汗直流,“我看我們還是回去好了,你爸爸和我奶奶會不高興的。”

“不會的啦!他們早就喝得差不多了。走,我帶你去兜風!”趙雨晴抓緊他的手,硬要他戴上安全帽坐到後座。

“不,我不要啊!”鍾鵬飛還想作最後的掙扎。

“抱緊我,我們要起飛了!”

不管鍾鵬飛如何懇求,趙雨晴仍毫不猶豫的踩下油門,整輛機車飛也似的往前沖去,瞬間卷起陣陣煙塵,車身、人影全消失在遠方……

當然,若是仔細聆聽,彷彿還能聽到鍾鵬飛的大叫聲,還有趙雨晴的大笑聲。這就是他們愛的協奏曲……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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