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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沈韋]囚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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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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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2 00:26:00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囚愛 作者:沈韋

  他恨透了馮清秋這個女人!
  是她教他的愛情建築在謊言之上,
  那椎心蝕骨的痛,
  他要一點一滴向她討償回來;
  而這一切,就從召她來為自己暖床開始……
  她明白背離了愛情,意謂著放棄了幸福!
  所以她甘心成為范梧桐的禁臠、床伴,
  祈望他能諒解她曾撒下的善意謊言,
  將她自愛情的煉獄中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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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2 00:26:11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忙碌的辦公室到了中午用餐時間,少去緊張的氣氛,換上輕鬆自在的氣息。同事三二兩兩的聚集一塊兒吃著外賣便當,有的則是外出用餐,更甚者趁此時間與客戶用餐,順便洽談合約。

  喂!喂!你們覺下覺得范經理是很好的人?  一名女同事撥撥便當盒內的青菜,興奮低嚷。

  嗯!是不錯。另一名短髮的女同事吃著排骨點頭。

    何止是不錯,根本是非常好!一名女同事不滿輕聲抗議,她可也是留意范經理奸久了,常常有意無意與范經理來個不期而遇,期望范經理能注意到她這株癡心小花兒。皇天總算下負苦心人,范經理每回見著她總會和地點頭打招呼,單單這小動作便足以讓她樂翻天,鎮日處在極度興奮中。

  就是說嘛!放眼全公司,你能找出比范經理條件更好的人來嗎提出疑問的女子跟著附議。在她心底,=泛經理二二個字同義於優秀二字。

    當然有!  短髮的女子頷首,笑她倆目光淺短,無法發現真正的好貨色。

    誰?  兩名女子為了偶像異口同聲質問。

    不就是東宮太子。  短髮女子睨了她們一眼。

    東宮太子?

    原來你指的是副總裁。」范經理和副總裁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在她看來是兩個一樣好,下分軒輊。

    東宮太子自是比流落民間的野種要強上許多嘍!  短髮女子尖酸的揚聲笑著,語氣中有著強烈的輕視。

    流落民間的野種?你的意思……不會是……不會是范經理其實是總裁的兒子吧?  不知情的女子驚駭得倒抽口氣,自行推演著短髮女子話中隱含的意思。

    喂!你說的話有點傷人。  另一名看不過短髮女子對范經理的輕視,輕輕地指責她的行為,這件事她早聽說了,只是事情未經總裁親口證實,大家便在私底下傳,沒人敢搬上檯面講。

  不過依她看來,事情並非謠傳,真實的可能性極大。要不然范經理怎能年紀輕輕便當上經理,當然范經理的能力是下可忽視的,只是他陞遷得太過迅速,讓人下得下去相信,他即是總裁流落在外的兒子。

    等等!你們說的都是真的嗎?范經理真的是總裁的兒子?  女子才不管那話傷不傷人,反正被傷到的人又不是她,她急著想知道范經理的身世。

    百分之百錯不了。  短髮女子給了她肯定的答案,語氣中仍充滿不層。

  短髮女子的不屑再度引起另名女子的側目,她狠狠的瞪著短髮女子看,猶如捍衛愛人般。

    哼!有些人是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可惜選錯了枝頭,恐怕變不成鳳凰,反倒成了烏鴉。  短髮女子涼涼道,諷刺著。

    你說話客氣點。  她的話引來另一方的不滿,扔下手中的便當,恨不得將她抓起來痛扁一頓。

    好了!好了!你們別吵了,當心被其他人聽見。  夾在中間的女子發現辦公室內其他的同事注意到她們時,小聲的勸架,生怕讓她們再繼續吵下去,會吵得人盡皆知。

  不過她們爭吵的內容,還是引起了其他人注意,每個人都竊竊私語。不用問,自然知道她們討論的人是誰。

  至於這位引發這場女人戰爭的男主角,正待在他位於三十五樓的辦公室裡——范梧桐,他斯文有禮,外表俊逸又能力強,個性好相處,絕下花心……簡言之,在他身上找不出半點缺點來,堪稱完美。

  所以在他進公司後,立即成為女孩子們心中的白馬王子、偶像,尤其他出現在副總裁離開公司後,在沒辦法比較之下,他自是最好的,也獨得全公司單身女子的芳心。

  每天總有許多人想盡辦法要引起他的注意,下過,他總是笑臉迎人以對,也下知有沒有發揮效果。他的好,讓全公司的女子鎮日沉醉在美夢中,幻想著自己終能得到他的青睞。

  即使是吃飯時間,范梧桐的全副注意力仍是放在工作上,他沒空亦無閒情逸致到外頭用餐,有時一忙起來,他甚至會忘記吃飯。

  他的能力與努力是有目共睹的,每個人都喜歡他,如果他肯花費一丁點時間周旋在眾花之間,相信拜倒在他西裝褲之下的女子會更多。可惜他的心已被工作填滿,根本容不下女人佔上一丁點空間。

  范梧桐俐落的處理著公事,俊逸的臉龐掛著輕鬆的表情,似乎對此生活模式不引以為苦。

  他努力的做好每一件事,為的就是表現給那不承認他的父親看。

  他明瞭能有機會進入父親的公司,全因同父異母的兄長出走,父親在無計可施之下,唯有勉強讓他到公司學習。

  父親心底打的主意他何嘗不知,絕不是突然良心發現,同意讓他認祖歸宗,父親是故意要激哥哥自己自動回到公司來,重新執掌管理權,不讓公司落入他這個「外人  的手中。

  他的心裡非常清楚等東宮太子回宮後,他勢必會被踢出去。

  一思及此,范梧桐溫柔的黑瞳寫滿了野心,渾然不復平日的溫柔斯文。

  他明白得很,他不是個受歡迎的人物,父親甚至是非常厭惡見到他,巴不得他從未降臨在人世間。

  在眾人面前,在  父親大人  的命令之下,他們是上司與下屬的關係,就連私底下與  父親大人  商討事務,他也得叫  父親大人  一聲總裁。

  但他就像個乖孩子,一如  父親大人  的期望,默默做著該做的事,他從不多嘴、不多事,完美到讓  父親大人  挑不出缺點毛病來,他盡力去扮演好他的角色,博得眾人喝辨。

  其中最開心的人屬他母親,她看不清事實,逕自以為有機會與項夫人平起平坐;自以為鹼魚將要翻身,殊不知在項家沒一個人將他們母子倆放在眼裡!瞧母親那麼開心,他沒點破事實,任母親去高興編織著絢麗的美麗,他毫不在乎當事實揭穿時,母親將會遭受多大的打擊。

  他早遺忘了如何去在乎;如何去關心身邊的人!他根本就失去了人該有的感情。

  他笑看所有愚蠢的人、所有愚蠢的事不斷在上演。

  在批了秘書先前呈上的文件後,他伸伸懶腰,起身踱至大片的落地窗前,睨看底下的街景。

  他高高在上,底下忙碌的車、人,像是微下足道的螞蟻般。驀地,他的嘴角揚起一抹意義深遠的笑容,右手修長的手指則輕快的點著玻璃。

  他的神情不再是斯文,而是充滿了掠奪意味,而這才是真正的他——真正的范梧桐!

  這日范梧桐和客戶談完生意,開著車往回公司的路上時,途經一所正放學的小學,整齊的隊伍與可愛的小學生皆引起不了他的注意,他只是耐心的等待交通號志轉換綠燈,公司裡還有一大批文件等著他審核。

  雙掌輕鬆的放在方向盤上,正視前方路況的眼,突然瞥見一名背對著他,導護學生下課的長髮女子背影。

  瞬間,他的神經緊繃,像是遇到宿敵的動物發出警戒訊號,他狠狠的瞪著那名女子的背影,灼熱的目光幾乎將她望穿一個洞來。

  長髮女子並末察覺他注視的目光,帶著恬適的笑容和學生道再見。

  叭!叭!范梧桐的注意力全落在她身上,未能注意到號志燈已轉綠,後頭等不及的車輛開始朝創他按喇叭,他這才移轉注意力,抬眼望著前方的綠燈,眼瞳中的怒火,似是憎惡綠燈不識相地打擾到他。

  為了不干擾到後頭的車輛行進,范梧桐將車駛前,找停車位停下。

  車子停好後,他並未馬上下車,而是坐在車內透過後視鏡看著女子的一顰一笑,無需親耳聽見,他的雙耳即可清楚的迴響起女子銀鈴似的嬌笑聲,是那樣的甜、那樣的美、那樣的令人心曠神恰。

  她的容貌非驚世的美,她清秀典雅,讓人打從心底感到舒服。她週身恍若散發著柔和的光輝,讓人忍不住深受吸引;她的手看似溫柔纖細,但在必要的時候,卻能給予最大的鼓勵、支持。

  可是,她的心卻是黑的!道道地地如墨般漆黑,不見半點紅光。她的外貌無疑是上天賜予她、掩飾她黑心的最佳屏障,光看她的外表,絕對猜想不到她有顆暗黑的心。

  再聰明的人初見到她時都會受騙,誤以為她是天真善良的女子,直到她露出貪婪的狐狸尾巴,才會恍然大悟,瞭解到自己錯得有多離譜她的天真善良,不過是她用來欺瞞世人的把戲。

  他冶冷地揚唇而笑,隨著女子嘴角漾開的美麗笑容,他的笑是愈冷、愈寒。

  該是見面的時候了!本來他無意再與她見面,誰知會讓他在街頭看見她。這條路他走上不下百次,能在今日遇上她,合該是上天注定。

  沒有人會是永遠的輸家,是他討回公道的時候了。

  開了車門,他瀟灑地走向站在小學門口的她。

  她一直沒注意到筆直朝她走來的范梧桐,倒是其他老師留意到了。他們不由自主將目光放在范梧桐身上,猜想著他是否與她為舊識。    、  清秋。」范梧桐站在她身後,如同多年前輕柔的叫喚她的名字。嘴角帶著溫柔的笑容,彷彿他們不曾分開、不曾撕破臉過。

  輕柔帶有感情的一喚,讓馮清秋全身一震,不敢置信的回身看著站在身後的男子。

  是他!他怎會出現?她以為……她以為今生今世再也不可能見到他了,沒想到他會又突然的出現在她的生命中。    .  梧……梧桐?  她有些激動,清脆的嗓音帶著淡淡的瘖啞,是喜悅、是詫異,她——百感交集。

    對!是我。」范梧桐笑開嘴,背後的陽光照射在他身上,竟無法讓清秋覺得溫暖,反倒覺得一陣寒意襲上心頭。

    你……  她打了個寒顫,實不知如何與他交談,他們分開多年,再者分離前互相叫囂尖銳的場面,令她不知如何再面對他。

  他——釋懷了嗎?不然怎能再以從前的態度待她?他恍若無事發生的模樣,讓她摸不著他內心真正的想法。

  時光讓他變成不再是她所熟識的范梧桐,她再也尋不回從前的他了,能怨嗎?

  清亮的眼瞳黯淡沉下。

    怎麼了?不過多久沒見,你便將我視為陌生人了?  范梧桐察覺到她情緒上的轉變以及不安,仍舊笑著,像是鄰家男孩和善待她。

    不!不是的。  她急忙著解釋,她從未視他為陌生人。她對他的感情不僅止於陌生人,可這話她已不敢說出口。

    呵!跟你開個小玩笑,別緊張。  他聳聳肩嘲笑她的急切。

    嗯。  她不好意思幹幹的笑著。心底仍為他突然的出現而無法適應。

    老師再見!  一群小朋友跟她道再見,天真無邪的眼瞳同時留意站在她身後的男人,想著他和老師的關係。

    再見!  她趕忙回過神和學生道再見。

    馮老師!他是不是你的男朋友?  一名愛纏著她的小朋友跑過來問,大剌刺的把范梧桐上下打量過一遍,考量著他是否夠資格當她心中偶像的男朋友。

    呃,他是老師的朋友。  馮清秋一愣,深怕范梧桐和小朋友會誤會,輕聲解釋。

    朋友哦!  小女生不信的繼續看著范梧桐。

  對小女生好奇的舉動,范梧桐不引以為意的笑了笑。

    你希望我是你們老師的男朋友?  他問著小女生。

    不希望!老師是我們的!  小女生瞪著他,發表獨佔宣告,她太喜歡老師了,根本不希望有人來跟她搶。

  看出小女生眼中的獨佔欲,他驚訝的揚揚眉,沒想到連小女生都會那麼喜歡她。不過他怎能忘記她所散發出可人的魅力,沒人會不喜歡她的。沒有人  美美。  馮清秋知道美美素愛黏著她,卻沒想到美美會想獨佔她,她得找個時間和美美的父親談談。

    老師,你不要理他好不好?我爸爸也很好的。  美美拉著她的手,大力推薦自己的父親。

    我可是比你,還有你爸爸要喜歡你的老師哦!」范梧桐突然插嘴。

  此舉惹得馮清秋驚訝的看著他,今天他已帶給她夠多的震驚,她真不曉得他會再說出啥話來,可是他真的喜歡她嗎?他應該是對她恨之入骨才是,不是嗎?為何會說得如此坦然?

    是嗎?我不信!  美美下信的撇撇嘴,她覺得自己是世上最喜歡老師的人,再也沒有人能比得上她了。

    是真的,我和你的老師認識二十幾年了,你說我會不會比你更喜歡她?」范梧桐故意以時間來哄騙小女生。

  二十幾年引美美算了算,無論她怎麼算都是輸,登時她洩了氣,只好認輸。  好吧!你是比我更喜歡老師。

    美美,老師也很喜歡你的。  不忍見美美難過,馮清秋撫著美美的頭安慰她。

  「真的嗎?  美美猛然抬頭,高興的看著她。

    當然,你是個乖小孩,老師怎會不喜歡你。  馮清秋笑著稱讚她。

    太好了!老師,我也好喜歡你!老師,你以後都會一直喜歡美美嗎?  美美興奮地笑著。

    會的!老師會一直都喜歡你。  她點頭保證。

    呵!呵!叔叔,老師現在借給你,等暑假結束後,你要把老師還給我哦!  美美朝著范梧桐道,要他有借要還。

    好的!你放心,我會把馮老師還給你。」范梧桐覺得她十分有趣,拍拍她的頭。

    嗯!那,老師再見!叔叔再見!  有了兩位大人的保證,美美便快樂的背著書包去度過她的暑假。

    再見!路上小心哦!  馮清秋朝美美揮揮手叮嚀。

  直到美美安全的離開她的視線後,方轉身面對他。

    希望你別介意,美美她是個乖小孩,她不是有意對你不禮貌,她只是缺乏安全感。  她代美美解釋。

    缺乏安全感?她是單親家庭的小孩?」范梧桐揚揚眉,望著小女生遠去的方向。

    是的。  沒有隱瞞,她對他坦白。

    呵!」范梧桐輕笑,笑中帶有嘲諷。

  馮清秋望著他,看著他平靜的臉龐,心知他一點都不平靜,這不過是假象,是他表演給她看的假象。

    你怎會知道我在這裡?  她想快點知道他出現的理由,早死早超生,也好過目前的膽戰心驚。

    我並不知道你當了老師,也不知道你在這所學校任教,我是剛好路過,剛好看見你,事情居然會這麼巧。你說,這算不算是上天安排?  他反問她,清楚地告知她,他根本不願花時間去調查她的事,一切下過是源自於巧合二字。

    是啊!  她輕聲附和。是啊,她怎會多情的以為他調查過她的事?在他離開後,根本沒回過從前的居所一事即可得知,他對往事毫無依戀,或許巴不得拋棄過去,而她算是他極欲除去的過往,試問,他又怎會主動打探她的事。

  根本不可能!是她癡心妄想罷了。

  他們的再次見面真是上天注定。只是,她不知上天為何會如此安排,這樣的安排可有它的意義所在?

    你下班後有事嗎?一起吃飯可好?  為了陪她吃這頓飯,他可以丟下成堆待批的文件。

    我……  她遲疑了,不知該與他吃飯否。她能踏出這一步嗎?

    怎麼?你不放心跟我一起吃飯?怕我吃了你?  看出她的猶豫,他笑著問。

    不是的!我下怕你吃了我,我知道你不會的。  她急著否認。

  「這樣不就好了,可以陪我一起去吃飯吧?  他又笑了,笑她愚昧,可是他沒忘她漆黑的心,他會時時刻刻小心提防她,免得再度受騙上當。

  這次的戲碼該改寫了,主角要換人了,不再是她兜著他玩,是他反擊的時候。

    嗯!等學生都走光後,我去辦公室拿皮包,可以嗎?  她試著忽略其他老師拉長耳朵聽她的私事,有些害羞地答應他的邀約。

    太好了!如果你不答應,那我一個人吃飯就沒意思了。  是的!這場戲若缺了她,哪還有唱下去的樂趣。

  馮清秋怯怯地笑著看他,總覺得他的笑容陰鵝得讓她全身發寒,他的笑已缺少溫度。

  她在想,如果今天她踏出的這一步是錯,那麼她也認了。為了得知他近來的生活近況,為了由他那一絲絲的喜悅,她可以承擔所有可能發生的錯誤。

  她願意再次和他相處用餐,要的不過想偷偷地拾起往日時光,幻想著他們不曾發生過爭執,而他不曾離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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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2 00:26:33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在日本料理店的包廂內,馮清秋瞠大眼看著一道道的菜端上桌,隨著愈來愈多的生食出現,清亮的眼瞳益發黯淡,原有的光彩已被哀愁給籠罩住。

  待服務生將所有的菜都端上離開後,范梧桐挾了許多生魚片到她的碗內。

    吃吧!這家日本料理的菜很道地、可口,我猜你一定會非常喜歡。  他輕笑,挾了塊生魚片入口。

    梧桐,你還在恨我是吧。  沒有看他,馮清秋凝望著桌面下的雙掌,輕喃。

    恨你?呵!你在跟我開玩笑嗎?你說,我可有理由恨你?  他笑著搖頭,似在嘲笑她多心。

    是嗎?  她猛然抬首,黑瞳中有著數不盡的哀淒。

    快把碗中的生魚片吃了,過一會兒會變得不好吃。  沒有回答她的話,由她的碗中挾起一塊生魚片移至她的唇邊,既然她不願自己動手,乾脆由他代勞。

    你明知我不敢吃生魚片的,不是嗎?  她淒然地笑了。他的行動在在說明他仍未釋懷,依然憎恨她當日所說傷他的話。

    很新鮮的。  沒有移開筷子,他就是要她吃  梧桐。」她在求他!淚花在眼眶中打轉。她是可以選擇不吃,可是在她深深的傷害他後,她想要補償、想要彌補,所以如果他堅持的話,她無法拒絕,她絕對會遵照他的意思去做。

  范梧桐定定的看著她,沒被她淒楚的可憐相所打動。他說過他不會再受騙上當,她無法再影響他的決定,他就是知道她不敢吃生魚片,才會故意帶她來吃日本料哩,他要看她痛苦!將她曾加諸在他身上的苦楚加倍還給她他的堅持讓她妥協了,她顫抖的張開嘴,含著他挾給她的生魚片,她不敢咬,想直接吞下,無奈她怎麼努力吞也吞不下,只能可憐兮兮的含在嘴裡,不敢吐出。

    光含在嘴裡如何品嚐得出它的美味?」范梧桐不容許她逃避,執意要她咀嚼。

  抖著唇,她輕輕的咬著嘴中柔軟的魚肉,沒咬三下,她緊緊地合上眼,用力的把魚肉吞入腹,強壓下陣陣作嘔的感覺。

    很好!再吃一塊。  他滿意的點頭,再挾了塊生魚片遞至她唇邊。

    不……  她虛弱難受地看著唇邊的生魚片,臉色開始發青,她不想再吃了,她好難過,好想吐。

    吃!  不容她拒絕,他強硬的把生魚片塞入她嘴中。

    不!  她驚叫一聲。在柔軟的魚肉碰觸到她的唇辦時,她直覺吐出,連同方才吃下的生魚片一道吐出。

  她痛苦的抱著小腹不斷的嘔吐,非將剛剛所吃下的東西吐乾淨不可,她吐到腹中空無一物,吐出酸水來,仍無法停止心中的思心感。

  好可怕!她竟然吃下她最怕的生魚片!她不敢再吃了,以後就算是他堅持,她也不敢再碰生魚片一下,她甚至連看都不願再看生魚片一眼。

  范梧桐本是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嘔吐,直到她乾嘔下已,再也吐不出名堂來,仍執意要吐時,他的臉部肌肉開始僵硬。

    夠了!你再吐,我就把整盤的生魚片塞進你的嘴裡。  他大聲怒暍,拒絕再聽她那難聽的嘔吐聲。

  聽聞他要將整盤的生魚片塞進她嘴裡,她渾身一僵,雙手捂著唇,不敢再吐。和他相識多年,早摸透他說到做到的個性,豈敢再當著他的面大吐特吐。

    你可知道此時的我,有多開心自己記憶頗佳?  他冷冷的笑著,無視於她的恐懼。

  她愈是怕,他愈是開心,他的心早被她狠心搗碎、灰飛煙滅,豈會因她小小的痛苦而產生憐憫心。

  哈!根本下可能!他沒有心了!早就沒有心了她雙肩一聳,沒有搭話。

  她……做錯了嗎?是她親手將他變成如地獄來的惡鬼?昔日和善良善的范梧桐到哪兒去了?

    梧桐,我……  她急著想要由他的臉尋回往日溫柔的影子,可是全沒了!儘管她再怎麼努力也尋不回半點蛛絲馬跡。

    你如何?想對我說你很抱歉?想收回你曾經說過的話?哼!太可笑了!世間沒那麼便宜的事,說出的話如潑出的水,豈是你說要收回便收回。  范梧桐冷冷的嘲笑她。

  面對無關的陌生人,他並不嗜血,但若是於他構成妨害或是可能攻擊他的人,他會像野獸般殘忍嗜血,非將對手反擊得再無招架之力、連站都站不起來不可。

  她被他的話給堵住了,是的!說出去的話要如何收回?已經造成的傷害非一句抱歉所能彌補,無論她如何對他感到歉疚,都於事無補。

  美麗的雙瞳盛滿悲傷,她欲言又止望著他。

    別跟我扮可憐,我不會再上當。  他憎惡瞧見她楚楚可憐的模樣,好似他是欺負她的大惡狼,而她則是可憐的小紅帽,天知道,誰才是真正可憐的人。柔弱的假象無法再騙倒他了,他已學會保護自己。

  清秋搖首,她沒有扮可憐,她沒有  也別跟我裝無辜!你愈是裝可憐無辜,更是讓我想親手將你摧毀掉。  他恨!非常痛恨她還有臉跟他玩相同的老把戲,時間過了這麼久,難道她沒有新的招數嗎?

    直到今日,我才知道你對我的恨有多深厚。  她的心狠狠地剌痛著。她不想讓他恨她的,真的不想  我對你的恨是夠深,深到當我在街上看見你時,恨不得馬上衝上前將你活活掐死!但不值得的,你不值得讓我犯下殺人罪,我怎能讓我的前途盡毀在像你這樣的人手中?  暗沈的黑眸閃耀著危險的光輝,還有許多事等著他去執行,在尚未達成目的之前,他絕不會輕易將自己毀去。

    是啊!可是因為我這樣的人,卻使你變得陰沈無比。  她真的希望能激他回復成原來的他,現在的范梧桐,讓她看了好痛苦、好痛苦。

  「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嗎?  她的話果真引來怒火,可不是她想要的效果,范梧桐狠狠地衝上前揪著她的衣領,逼問。

  望著雪白纖細的頸子,使他有股用雙掌掐上的慾望。

  馮清秋無懼的迎向他被激怒的雙眼,如果梧桐真想殺了她,那麼她認了!她願意死在他手中。

  看出她的無懼,范梧桐的視線改定在她的頸子上。曾經,他眷戀的在她脖子上留下綿密的細吻過;如今,時隔多年,早已找不出他曾印下的印記,他的眼神由忿怒轉為深沉,大掌輕柔的撫上她那裸露美麗的頸子。

  溫柔的撫觸令她全身泛起顫抖的疙瘩,她屏氣凝神接受他的撫摸,回想起他曾好不愛憐的在她的頸側留下一道又一道愛的痕跡。

  撫著、撫著,范梧桐本能地傾身在她的頸側細密的吻著。

  灼熱的吻侵上細緻的肌膚,馮清秋輕歎息聲,合眼承受往日情懷,她以為……以為他再也不會這般吻她,沒想到……沒想到他還是吻她了!她開心得嘴角微揚。

  受激情驅使的范梧桐眼角在瞥見她的微笑後,怒火陡然上升,原本吻她的唇驀然用力的咬了她。

    啊!  馮清秋驚叫一聲,用力將他推開,張大眼看他,她沒想到他會在她沉浸在美好回憶的同時,狠狠地咬了她一口。

  她單手捂著頸子左側,久久說不出話來。

  范梧桐的表情像是被惹怒的野獸,狠狠地瞪著她,似在氣忿她怎敢推開他,膽子未免太大。再者,他咬她的力道是經過拿捏的,他十分有自信沒將她咬傷,頂多是狠狠地烙印下他的記號,敦她從今以後下敢輕易忘卻他。

    把手拿開!  他要看他留下的記號。

  馮清秋遲疑了,不知是否要聽從他的話。

    我說把手拿開,下要再讓我重複第三次,不然我會直接在你頸子右側留下相同的印記。  他冷著聲威脅她。

  聞言,馮清秋緩緩的將手放下,讓他可以清楚的看見她頸側的記號。

    你是我的!  他的手輕輕的撫上她左頸側的烙印,輕道。

  啊?他……說了什麼?她有無聽錯?她震驚的看著他,無法相信雙耳所聽見的宣告。

    梧桐.  她吶吶地輕喚他。

    跟我走。  范梧桐突然拉她起身。

    什麼引去哪兒?  雖不清楚他要帶她到哪裡,可是她仍乖乖的順從他的話起身。

    到我那裡去。  沒回頭看她,帶著她準備離開包廂。

    到你那裡去?!  又是一震,她沒想到他會準備帶她到他那裡,究竟他打的是啥主意?

    是的!去或是不去?  察覺她的震驚、遲疑,范梧桐鬆開她的手,轉身定定的看著她,由她自己選擇。

  看著他,馮清秋的唇動了動,雙手緊抓著皮包,猶豫不決。可以猜想得到他要帶她到他那裡去極可能會發生的事,她可有心理準備要將自己交託予他?她……願意嗎?

  打小認識他後,她的願望是嫁給他,當他的小妻子。直到現在,雖然已明白夢想是無法有實現的機會,他永遠都不可能會娶她為妻,尤其是在她說了那些殘忍的話之後。

  可是他想要她嗎?他是認真的想要她嗎?她渴望知曉答案。

    你是認真的嗎?  她微顫著聲問。

    認真?何為認真?你來告訴我。」范梧桐反問。他不可能會對她認真的,這是彼此心知肚明的事,何必多此一問。

    呵!我早該知道你不會認真,算我愚昧多問。  她抖著聲,自嘲地笑了笑。怎會再癡心妄想他對她仍存有感情引下可能的!她是個愛作夢的大傻瓜!該是清醒的時候了。

    沒錯。  他冷冷地順著她的話,完全不理會她眼瞳中閃爍而逝的受傷。

  他快速的回話讓她的肩頭縮了縮。

    你要自己離開,還是要跟我走?快點決定,我沒太多耐性等你。  他下最後通牒,不強迫她,但也讓她清楚地明白,跟了他,她沒好日子過,他不會和顏悅色待她。

  馮清秋定定地看著他,在他的眼中看不到絲毫情感,她的雙眼悄然合上再張啟:心底已有了決定。

    我跟你走!梧桐,我要跟你走。  她的語氣堅定無比,沒有後悔。

    很好。  有了她的答覆後,范梧桐再度牽起她的手離開。

  其實在他給予她兩條路選擇時,他早猜出她會選擇隨他離開。不為什麼,他就是知道她會選擇跟他,就算日後有相同的問題再問她,所得到的答案依然是不變。

  范梧桐的家很整齊簡單、纖塵不染,以及擺設過度整齊的飾品器物,令馮清秋有種到旅館的感覺,她不得不懷疑,這真是范梧桐的家嗎?會不會是他的臨時住所。

    梧桐,你一直都住這裡?  過度清冷的空氣,完全不帶他特有的氣息,使她不由得一問。

    是的!有疑問嗎?」范梧桐隨著她的目光跟著打量自己的屋子。整體看來,他覺得很好,沒有啥不妥的地方。

    沒有。  既然他覺得沒啥不好,她也無話可說。

  另一端的落地窗引起她的注意,她走至落地窗前,雙手貼放在玻璃上,凝望著底下絢麗的燈火。

  底下很美,卻也讓人感到寂寞,打從心底,不禁打了個寒顫。無法想像梧桐是如何度過日日夜夜,他可曾感到過寂寞?

  范梧桐站離她有一段距離,雙手插進口袋看著她寂靜悄然的側面,他不曉得她心底在想些什麼,也不打算懂,她的心思不在他關切的範圍之內,會帶她回來的原因很簡單,他想為自己討回公道。

  她早該在得罪他之後,就該想到可能會嘗到的苦果,他並下嗜血,也曾想過遺忘、放過她,可誰要上天惡意捉弄,讓她再度走進他的視線之中,既然是她自投羅網,他也不會客氣,他要一點一滴還擊她所賜予的污辱,他……不會讓她好過的  沒想到你真的會為人師表。  他淡淡的提起她的職業,並沒忘記她從前說過的志向。從前的他會認為她非常適合當老師,而且還會是個好老師,可是現在,他倒不這麼認為。

    我一直都想當老師的。  她輕輕地提醒他,她的志願自小到大未曾改變過。

    是啊!可是你不覺得像你這麼愛慕虛榮、尖酸刻薄的人,不配為人師表嗎?我真為你班上的小朋友感到憂心,在你的教育之下,他們將來恐怕會造成社會問題。  他尖銳地指責她。

  馮清秋緊咬著下唇辦,任他苛刻的傷害她,沒有半句反駁。

    不反駁嗎?還是不敢為自己可鄙的行為辯解?」范梧桐揚揚眉,繼續傷害著她。她愈是不說話,他愈是想將她逼進死胡同。

    我……沒什麼好說的。  她搖搖頭,還能說什麼引當初她的所做所為已將她判下死刑。

    我要你說!給我說!  一個箭步衝上,緊抓著她的肩逼迫她,昔日的傷痛如荊棘鞭撻著他的心。

  乾淨的大片玻璃映照出兩顆傷痕纍纍的心,他們都受到傷害,那痛非常、非常的深,他們是相互傷害的人,卻也是世間唯一能撫慰對方的人。

    梧桐,求你……  她嗚咽一聲,整個人仰靠在他懷中,晶瑩的淚珠由眼角滾落。

    求我什麼?!呵!我的雙耳究竟有無聽錯引你竟然說求我!  她的身體如會燙手,范梧桐縮回雙掌,堅持不受她淒楚模樣的影響。

    梧桐,我求你回復成原來的你好嗎?  不顧范梧桐的拒絕,她轉身投入他的懷中,雙臂緊緊的將他圈住,不讓他有再度將她推離的機會。

  他會變成這樣,她要負大半以上的責任,她可以察覺出這些年來他過得並不快樂,她要的是讓他快樂,她以為在他們分手之後,他會過得很快樂,孰知她錯了!所有的希望皆落空,她徹底的將梧桐給害慘了。

  自責不斷的鞭打著她脆弱的心房,而她仍舊說不出抱歉。

    原來的我?現在的我就是真真正正的范梧桐,請問你還要我怎麼變?」范梧桐冷笑,卻也沒再推開她。

  在她抱著他的腰的那一剎那,一股暖流迅速的流入冰寒的心房,令他的殘忍霎時潰堤,差點使他不顧一切的回擁她,但當她說過的話又在他耳邊迴響時,所有的衝動便化為烏有,他快速縮回雙手,置於身側,任她摟抱。

    不是的!現在的你不是真正的你,你不是這樣的!我所認識的范梧桐不是冷酷的人。  她用力地搖頭否認。

    你所認識的?!你確定你認識真正的我嗎?你敢說你認識真正的我嗎?你可知道內心的我是怎樣的一個人……哼!你不知道!你永遠都不會知道。  對她,他根本就不抱任何希望。

    梧桐……  馮清秋淚眼矇矓望著怒火奔騰的他,他……生氣了!她又惹怒了他其實他說的沒錯,她是不認識真正的他!相識多年,她一直無法瞭解范梧桐深沉的那一面,而他也不願讓她探知,總是以和善愛笑的面貌待她,現在的她可有機會探知、認識他?

  答案是否定的,他不會給她機會,永遠都不會!她心底十分清楚這點。

    我警告你!別隨隨便便想查探我的事,不然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他的生命不再允許她參與其中,他厲著聲嚴重地警告她。

  眼角掛著日麗瑩的淚珠,她靜靜的凝望著他,把他說的話記在心坎裡。

    你的義務是留在這裡,在這個我所指定的範圍內,沒我的允許,我不許你踏出一步,你能辦到嗎?  他是變相的將她囚禁起來,可是依然給予她選擇的權利,他要她心甘情願答應他的要求:心甘情願留下來,任他欺凌。

  沒有多加思考,她馬上點頭答應。說她沒志氣也好、失了尊嚴矜持也行。她就是想留在他身邊、陪伴他,直到他厭倦為止,誰要她愛他呢為了愛他,她可以拋棄自尊、拋棄一切,求的不過是能跟他短暫的相處,她要的不多,真的不多,只要他偶爾待她溫柔,偶爾對她笑一笑便已足夠。

    很好!這是你自己選擇的,到時候可別怨我。  范梧桐滿意地頷首,她的回答仍舊在他意料之中,他就是有把握她不會說出要離開他的話來,是以才會大方讓她選擇,如果先前料定她下會同意,他則會不顧一切手段強制她留下,不過有了她首肯,他便無需擔心她會沒在他的同意之下擅自離開。

    我不會,我永遠都不會怨你、怪你。  路是她自己選的,再苦再澀,她都會咬著牙吞下,絕不會出聲抗議。

    不會最好。  表面上,范梧桐很滿意這樣的成果,實際上他一點都不滿意。

  他痛恨自己的軟弱,不管怎樣,他都不該再和她有所牽扯,她是他在這世間最痛恨的女人,他恨她、詛咒她都來不及了,為何要將她帶回身邊留下?!留著她有何用?折磨她嗎?凌虐她嗎?還是……不!他用力的甩甩頭,不敢細想下去。留下她是為了玩弄她!他下斷地如是告訴自己,他要藉著玩弄她來懲罰她先前做過的事,他要給予她永難磨滅的傷痕,讓她自此以後,再也不敢仗著柔弱的外貌到處騙人。

  是的!沒錯!他打的正是這個主意,不會再有別的了!不會  梧桐,我……  由他寬廣的胸豁中抬首,本是想對他傾訴滿腔的愛意,隨即想到他不會相信,她便把話吞回腹中,在心底默默的告訴他,她愛他!非常、非常的愛他,一遍又一逼,像美麗的旋律不斷的迴盪旋舞。

    怎麼?你有意見?」范梧桐皺皺眉,誤以為她想反悔,不願跟他在一起,想到有此可能,他的雙掌驀然衝動的摟著她,不讓她有逃開的機會。

  「沒有!我沒有意見,我只是在想,你要我住在這裡,明天可以讓我回家去整理行李嗎?  她卑微的請求。如果他說出一個不字,她便不會再提出相同的問題來煩他。

  「隨你,只要你在我下班時乖乖的待在家裡即可。  他不在乎她明天準備帶多少行李過來,那全不關他的事,他要的是,在他想見她時,她得乖乖的出現在他面前,一分一秒都下能慢。

  「謝謝你,梧桐。  明知這是應該的,可是她還快樂的向他道謝,或許他不如想像中會無理約束她,他會慢慢敞開心胸,讓她接近他,然後使自己快樂起來。

  「有件事,我要你牢記在心,在你還住在這裡時,我不許你跟別的男人有所接觸,聽到沒?  他的獨佔欲極強,沒忘從前兩人還在一起時,圍繞在她身邊有多少只蒼蠅、老鼠,想必他們分手後,圍繞在她身邊的除了蒼蠅、老鼠之外,必定還多了下少蜜蜂吧!他不許他的女人被其他人覬覦,不管男女老弱皆不許,她最好是記得這點。

  她輕輕地點頭,沒有異義。

    我不管你之前交了多少男友,當你跟我在一起時,最好和他們斷了連繫,如果你暗中和他們有所連繫,最好祈禱別讓我發現,懂嗎?  他只手摟著她纖細的腰肢,另一隻手鉗制住她的下巴問,語氣森冷警告她。

  他不會允許她背著他向外發展!倘若有這樣的事情發現,他會讓所有和她有過牽扯的人皆後悔降臨在世間,而她……這個罪魁禍首,他會給她難以忘懷的記憶,讓她連作夢都不敢背叛他  我知道。  她沒說,她的男友除了他以外,一直沒有別人,沒有人能再如他一般進駐她的心房。

  儘管和別的男人不曾有過牽扯,可范梧桐的警告她不得不牢記在心,暗自下定決心要更加注意自己往後的行為,以免產生誤會。

  她深深的明白到范梧桐是激不得的,若將他惹毛了,所有人都會遭殃、無一倖免,他的怒火會將所有事物都給摧毀掉,所以至今,她仍慶幸自己在傷害過他後,竟然還能安然的活在世間。

    你乖乖的聽我的話就不會有事了。  她的乖順讓范梧桐滿意得不得了,他輕撫著她柔嫩的臉頰,雙眸閃耀的盯著她那姣好的唇形看。

  美麗的唇散發著誘人的氣息,誘惑著他纏綿吻上、恣意呵疼。多年不曾吻過她,不知她的味道是否一如印象中般美好在疑問浮上心頭後,范梧桐馬上俯身攫取記憶中美麗的甘泉,狂猛且火熱的吻著她,藉由這一吻重拾往日回憶。

  炙熱的雙唇接觸後,馬上點燃久蟄雙方心底的火苗,熱火冉冉上升,雙唇益發火熱的糾纏在一塊兒。

  唇舌相接,恣意輾轉纏綿,在夏季高溫中,儘管將冷氣開得再大,仍然無法將兩人身上的火焰澆熄。

  火苗一寸寸延燒,大掌焦躁地撫著懷中嬌軀,所到之處,引發更多的炙熱,幾乎將掌下的人兒焚燬。

  呼吸聲愈來愈重、愈來愈急促,不安分的大掌再也克制不住解著可人兒覆體的衣衫,任由輕薄的衣衫似彩蝶的羽翼飄落在地,更進一步撫著柔嫩的肌膚,將熱焰燃燒得更旺、更盛。

  馮清秋急喘著氣,仰頭承受他炙熱的侵襲,小手自主地竄上他的胸膛,緊跟著他的步驟,熱情棲上。

  慾望之火愈燒愈炙、愈燒愈熱,兩人由客廳不知不覺糾纏到主臥室,身上的衣衫早隨著他們急切的動作一路由客廳解到主臥室外,兩人火熱的糾纏著,雙唇、手掌不曾離開過對方,眼中僅有彼此。

  此時,他們早忘了曾有的爭吵,范梧桐早不記得心底對她仍有憎恨,目前只曉得要快點得到她!要真正擁有她。

  她是他目前想要的女人,也是唯一想要的女人!過去到現在,他的想法未曾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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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2 00:27:08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自鏟麗的雲端落下後,馮清秋趴在他的胸膛上:心臟依然強烈的跳躍著,似無法自方纔那場激烈的歡愛中平息下來。

  是想過終有一天,她會成為范梧桐的人,只是,饒是她再富有想像力,也想像不到當他們在一起時會那樣的激烈、火熱,她一度以為自己會在他狂猛中的擁抱中昏厥,幸好她沒有!不然,她真不知該以何種面貌面對他。

  摟著馮清秋的纖腰,范梧桐陷入思考中,馮清秋帶給他的影響太大,本以為他有辦法克制自己,在要過她一回之後,慾望得以紆解,對她便不會再有興趣,沒想到他會低估了自己對她的慾望,在稍做休息後,他一次又一次的要她,完全沒考慮這是她的第一次。

  他太激狂了,以為她的身體會承受不住,繼而拒絕他求歡。沒想到,她沒拒絕,毫無保留的將自己付出,反而讓他在慾望好下容易平息下來後,不知該同她說什麼。

  他根本不習慣面對這種場面,尤其是對象是她,所以他寧可選擇沉默,唯有沉默才是他的最佳保護色,他絕對不會讓她知曉她對他佔有極大的影響力,絕不或許他可以將方纔的行為解釋成,因為從未得到過她,所以在得到她時,他才會克制不住。

  沒有人可以輕易影響他,不論是他的父母、朋友,沒有一個人能!更何況是她引他是自己的生命主宰,能影響他的人唯有自己。他如是告訴自己。

  他沒開口說話。馮清秋也不知該和他說什麼,她安靜的陪伴著他的沉默。

  久久,室內除了時鐘走動的滴答聲外,競無半點聲響,整個房間沉靜得猶如真空狀態。

    梧桐,你喜歡目前的工作嗎?  終於馮清秋忍不住打破沉默,問著她想知道的事。

  在他與他的母親離開後,她再也無法向人打探有關他的消息,只好佯裝他一切順利,在暗處祝福他。見面之後,由他的神情,她無法解讀出他快不快樂的訊息,唯有開口問了。

    我的喜好似乎與你無關,你未免管得太多了。  他不悅的板起臉來,下喜歡她詢問他的私事。

    不是的,我只是基於朋友的立場想關心你。  她急著解釋,下想讓他誤會。

    哼!我可沒你這樣的朋友,請你不要以朋友二字自居好嗎?你這樣子只會污辱到朋友這兩個字。  他冶冶地拒絕她的關心,語帶嘲諷。

    你我之間,不能是朋友?  她難過的看著他,不當她是朋友,那他究竟當她是什麼?

    你我之間,永遠都不會是朋友!說難聽點,你不過是我的床伴,懂嗎?  他存心將她貶得極為低下做為報復。

    床伴?!  她震驚的瞪大眼看他,無法相信他會說出如此無情的話來。

    沒錯!我是正常的男人自有我的需求,外頭的女人可能會不乾淨,我無法冒那個險,找你正好,不怕會得病。

  她當下難過得說不出話來,雙肩不住的顫抖。

    我會這麼看待你,你不該早就料到,何必如此驚訝?莫非你以為你還能當我的女朋友嗎?別傻了!  他嘲笑她癡心妄想,他下會再將她視為最重要的人了。

    是……是啊!我真是傻得可笑。  她自嘲的抖著嘴笑著,右手微顫撥著垂落頰畔的髮絲。

  范梧桐說的話帶給她莫大的殺傷力,她根本無力招架。他說的沒錯!她能怪他待她殘忍嗎?不!她自己種下的因,當然要嘗到那苦果。

  不知為何,范梧桐就是不忍看她自嘲的模樣,明明錯不在他,他何必在乎她的感受?!

  可惡!他低咒一聲。

    怎麼了?梧桐?  察覺出他的不開心,她緊張問。全副心神以他為重。

    沒事!  他忿恨的想將她自他的生命中除去,可又不捨,他仍然放不開手,放不開啊  真的嗎?我看你臉色不太好,你要不要躺下來休息一下。  她擔憂得直想要他好好休息。

  馮清秋忘了自己仍一絲不掛,將注意力放在他身上,而范梧桐的雙眸在瞧見她裸露的身子時,又黯沈泛著微微光亮,此刻,他的雙耳再也聽不見其他聲浪,雙眼僅容得下眼前曼妙的身軀。

  見他默下出聲,真以為他非常下舒服,她急著推他躺下,順手拉過被單想蓋住他赤裸的身軀。

    清秋。  范梧桐充滿慾望的叫喚聲,喚住了她的動作。

    什麼?  她看著他:心想他可能有其他需求,要求她幫忙。

    我要你!」范梧桐伸長手臂勾住她的纖腰,將她勾到他身上。

    啊!梧桐,你不是不舒服嗎?  她驚叫一聲,雙手抵著他的胸膛,不太敢將全身重量放在他身上,怕加重他的不舒服。

    是的!我的確是不舒服。  炙熱的目光貪婪的逡巡著嬌軀。

    那你還……  接下來的話她已說不出口。

    我的不舒服是因你而起,自然要由你負責。  攬下她的脖子,熱切的吻住欲語還休的櫻唇。

  馮清秋低呼一聲,終於瞭解他所謂的不舒服,頰畔棲上兩朵害羞的紅雲,羞怯的承受他的撩撥。

  她的配合,讓平息的火焰再度狂燃,范梧桐一個翻身,轉將她壓在身下,濃密的吻她,炙熱的要她……沒多久,主臥室內再度響起令人熟悉的低喘嬌吟,相擁糾纏的身軀翩翩起舞攜手遨遊於天際。

  到了公司,該做正事的時候,范梧桐絕不允許自己浪費一丁點時間去想其他不相干的事。

  而馮清秋正屬於那不相干的事。

  他不會因昨夜與她徹夜纏綿後,就放任自己像個呆子鎮日沉浸在回味中。無需回味,他曉得沒有他的驅離、拒絕,馮清秋會永遠在家裡等他歸來。

  她就是這樣的女人。永遠不會無禮任性。他不會遺忘她是個貪慕虛榮的女人,從前她會提出分手的要求,全因他是個縮在黑暗中的私生子,無錢無勢,無法給於她最高級的享受:而今他雖然身份不變,可是他掌控了金錢與權勢,她如何不乖乖的聽從他的話?

  金錢與權勢正是她最終想追求的,他不會忘了先前的教訓,他會銘記於心,永生不亡心范梧桐厭惡的微皺眉,氣忿自己無法真正將她自生命中驅逐出境。究竟要到何時,才能在見到她後完全下動情緒?

  他靜心的等待那天到來。

  小小的一個皺眉動作,讓立在范梧桐身前的男子訝異得揚揚眉,不曉得是何事能困擾住范梧桐。跟在范梧桐身邊多年,就算有多大的事難以解決,亦不曾見范梧桐蹙過眉,所以他可以很肯定目前困擾著范梧桐的事肯定棘手難解。

    可有項子驥的下落?  不願再沉溺於馮清秋噬人的魔力中,范梧桐將她拋在腦後,轉移目標。

    他曾在德國的海德堡留下足跡,可是旋即又離開,暫時還找不出他的下落來。  杜牧謙報告著最新的調查結果。

    海德堡?他到海德堡去?老頭子可知道這件事?」范梧桐仔細地沉思項子驥到海德堡的理由,是純粹遊玩散心嗎「應該快得到消息了。

    很好!」范梧桐頷首,算是獎勵杜牧謙的努力。  他可有要回國的打算?」

  范梧桐明瞭項子驥回國是早晚的事,不過早和晚對他的差別就大了,如果可以,他希望項子驥的動作能慢些,待他得到想要的,項子驥再回國也不遲。只是當他想到項子驥回國後所要面對的混亂,嘴角便不由自主的揚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還沒有,據我猜測,他應該還會在國外待上好一陣子。」范梧桐的希望即是杜牧謙的希望,他完完全全站在主子的立場,為主子設想,從不過問主子下達命令背後的動機,他是最好的屬下,一逕去執行,從不遲疑。

  「很好!派人好好的監視他的行蹤,我不想有意外出現。  在他的計劃中不容許有意外的出現。

  「是  老頭子那邊,也要多留意些。  他不會讓老狐狸有機會反將他一軍。

    是!  杜牧謙自是知曉主子在項老爺心中的地位是隨時不保,他不會讓主子尚未達成目的之前就先行落馬,他會做好扶持的工作。

    哼!  想起老狐狸,范梧桐不層的冷哼一聲。

  「范經理,范女士來了。  突然秘書打電話進來通報。

  「讓她進來。」范梧桐柔聲道,又是一派斯文模樣。  你去執行我說的事!」他將杜牧謙支開,不讓母親察覺他的計劃。

    是。  杜牧謙向他行了個禮離開。離開時,正巧范美瑤進來,他向范美瑤行禮問候後,悄然退下。

    嗯。」范美瑤非常滿意到哪兒都受到禮遇,開心頷首。

  這是多年前她最奢望的事,處處受到禮遇,沒人敢瞧不起她:沒人敢怠忽她,她想要什麼伸手一指,馬上有人恭敬的送到她眼前。人前人後,眾人得奉她如女王般伺候,這樣的生活便是她所追求的。

  好不容易在項鏡平良心發現,安排他們母子到別墅去居住時,她想鹼魚將算是翻身了。雖然項鏡平無法給她一個名分,可是誰人不知她為項鏡平生了兒子……她儼然是項鏡平的二夫人啊媳婦終於熬成婆,項鏡平的妻子算什麼?!不過是比她多了個名分罷了,現在項氏公司可是她的寶貝兒子在坐鎮,而非項子驥。

  她心想,項鏡平會發現誰才是他的得力助手,梧桐絕不會輸給項子驥的,她對梧桐可是信心滿滿。

    梧桐,你別整天忙著工作,有空也和你爸聯絡一下感情。  確定杜牧謙已離開,不會聽到後,范美瑤教導著兒子如何得寵,贏得東宮太子。

    有您陪著,他不會寂寞的。」范梧桐笑呵呵。想來可笑,唯一承認他是項家人的是他母親,項鏡平不承認他是他的兒子。在見面時,也只准他稱呼一聲總裁;項鏡平的妻子也不承認他,而他自己呢?當然也不!他從未希望自己姓項,既然他姓了范,就會永永遠遠叫范梧桐,不會有改成項梧桐的一天。

    說啥渾話,你爸身邊如今就剩你一個兒子,你不多陪陪他,他會感到無聊的。」她極力要兒子討好項鏡平。

    我努力工作就是討好他了,不是嗎?」范梧桐不以為自己有能耐噁心地去討好項鏡平,他可不會對項鏡平說好聽話。  而且除了工作上的事,我的確不知道可以和他談什麼。」范梧桐笑了笑。

    有的,你可以和他說說小時候的趣事嘛!」范美瑤急著提供好點子。

    小時候?趣事?  小時候被附近小孩和同學嘲笑他私生子的身份能算是趣事嗎?還是接受眾人在背後指指點點算是趣事?

    呃……算了!算了!不提也罷。」范美瑤跟著想起他小時候的事來,接受眾人的嘲笑不能算是趣事;再者,他小時候有個她不想提起的女孩,想到馮清秋,讓她的臉瞬間下沉。這她可不願再提,她下想讓他憶起馮清秋來。

  范梧桐聳肩笑了笑。他知道母親特地到公司來找他,絕不是僅有要他和項鏡平多聯絡感情這點小事,定還有其他事要知會他。

    對了,前些日子,我在逛街時,遇到峰泰的夫人和她女兒,那女孩美得緊,氣質又好,學問也高,是留日的呢!我看了打從心底喜歡,直惋惜怎麼我沒能也生個女兒來,不然就有人能陪我逛街了。  她拉拉雜雜稱讚著。這可是她為兒子選的好對象。

  總算步入正題了!范梧桐耐著性子等母親敘述完那位小姐的優點。

    張小姐對我好有禮貌呢!一直叫我項夫人、項夫人的,實在是教人感到窩心下已。  范美瑤喜孜孜的回想當時的情形。

  原來重點在於對方稱母親為項夫人,莫怪母親對她會那般滿意,稱讚個沒完沒了。

  「……所以我一直在想,我是沒辦法再為你添個妹妹了,可是放掉像她那樣好的女孩實在可惜,我一直想著,有沒有可行的辦法,好讓我能有像她這麼貼心的女兒,終於是讓我給想出來了。  說了一大串,她喘口氣,暍著先前秘書端進來的咖啡,雙眸佈滿喜悅。

    哦?  可想見母親接下來要說的話,可是他沒打斷,也沒接上,讓母親繼續說下去。

    你娶她當妻子嘛!這樣下是很好嗎?你可以擁有一名好妻子,而我則多了個好女兒。  她計劃著美好的未來。會看中張盈柔亦懷有其他目的,峰泰不是小公司,梧桐娶了她,無形中是讓身份更加穩固,往後就算項鏡平有意要傳位給項子驥,定也會考量到這點,不敢隨便馬虎決定。

    媽,目前我的心思是放在立業上,而非成家。  峰泰不是小公司,但也沒大到讓項鏡平有所顧慮,母親是很用力要鞏固他的地位,可惜是找錯了人,不過,他還是得為母親的用心報以些許掌聲。

    先成家再立業也不遲啊!她很漂亮的,如果你見到她定會喜歡上她。  她極力勸著兒子聽從她的安排。

    如果我喜歡上每個漂亮的女孩那可就糟了。  他打哈哈。世上漂亮的女孩何其多,他不以為他會喜歡上張盈柔。

    我知道你不是花心的孩子,關於這點,我也跟張夫人、張小姐保證過,她們十分相信你的人格二叩行呢!來!  趕忙由皮包中翻出一張照片放到梧桐面前,存心要他受到美貌的誘惑。

  范梧桐草率的瞥了照片的人一眼,隨即不感興趣移開了眼。

    怎樣?如何?很美吧?  范美瑤興奮的追問,期望兒子能點頭。

    是下錯。  順了母親的意,范梧桐開金口稱讚張盈柔的容貌。

    是嘛!很不錯。  她將梧桐的話誤以為梧桐也喜歡張盈柔,開心的準備著手派人同張家說親去。

    可惜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他的話街有下文未說完。

    你不喜歡她引那到底你是喜歡怎樣的女孩?我實在是看下出她有哪裡配不上你。」范美瑤煩躁的揮著雙臂。

  范梧桐沉默了。是啊!他到底喜歡怎樣的女孩?腦海中下期然浮現馮清秋那張清麗的臉龐。

    難道你心裡還在想著她?」范美瑤臉色大變,想到了馮清秋,她是梧桐交往過的所有女友中,最教她感到不安的女孩,曾經馮清秋對梧桐的影響力之大,連她這個做母親的看了都會自覺地位受到嚴重威脅。

  不行!她不准梧桐的心仍懸繫在馮清秋身上!明明兩人都分手多年了,梧桐怎還能惦記著馮清秋,早該將她遺忘,該讓別的女人取代馮清秋的位置。

    誰?  明知母親指的是誰,他仍故意裝傻問。

    是……」原是要衝動地說出馮清秋的名字來,可是在梧桐看著她等待時,她反倒是說不出來。

  她猶豫了,如果梧桐早忘了馮清秋呢,她再提起來,豈不是多事?或許梧桐喜歡的女孩類型早變了也說不定,她不該淨將事情往壞處想。

    沒什麼!哪!你不喜歡張小姐沒關係,看你喜歡怎樣的女孩告訴我,下回我會仔細幫你留意、留意。

    我不曉得,反正看對眼就行了。  他沒給母親明確的答案。

    你說的倒是沒錯,是要看對眼。」范美瑤想著如何讓梧桐能接觸到許多名門千金的機會。對了!宴會!只要梧桐肯去參加宴會,哪怕會沒有讓他看上眼的女孩,就怕多得讓他挑不完呢想到那美好的情景,她開心的笑著。

    梧桐,你怎麼都千去參加宴會呢?別忘了,你可是年輕人,年輕人該到外頭多認識些朋友的。  她想著近來有哪些名門要舉辦宴會,就算對方沒寄邀請函來,她也得想法子弄來。

    媽,你忘了我有許多工作上的夥伴,朋友夠多了。  他笑著打發,他向來不喜歡宴會那種吵雜的場合,如果可以,他寧可選擇待在家裡,安安靜靜的度過夜晚。

    朋友永遠不會嫌少,有機會,多到外頭去走走,知道嗎?  假如梧桐不願意參加宴會,她考慮著採取強硬的態度,逼他去參加。

    我知道。」范梧桐隨便允諾,有太多事正等著他去做,參加宴會只會浪費他的時間,他可沒多餘的時間花在那上頭。

    你不要敷衍我,聽到沒?不然我可是會強制你陪我這個老太婆去參加宴會。  她擔心梧桐會陽奉陰違,特別警告。

  「我不會的。  真讓母親押著他參加宴會,肯定會搞成相親大會,他可不願。為了安撫母親,也許他真得找時間到各家舉辦的宴會去露露臉。

    不會最好。  她姑且相信他。心中依然盤算中,有哪家名門淑女可以當梧桐最有力的後台。

  范梧桐任母親去盤算,反正最後他不點頭答應,母親是無法強押到他步上禮堂的,他非常有信心能掌握自己的命運,他的命運是掌控在自己手中,沒有人能左右他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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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2 00:27:33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盛夏的社區公園裡,一對年齡相仿的年輕男女坐在鞦韆上,女孩有一下沒一下的晃著,沉靜的小臉憂鬱的寫滿愁緒,但男孩沒發現。

  男孩偏頭看她,她突然打電話約他到這裡來,說是有話對他說,但當他人來了以後,她卻沉默不已,登時讓他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不懂她有啥話會對他無法道出口。

  可是他耐著心等!如果她沉默一整天,他願意陪她沉默一整天,待在這裡任炙陽烤熟他,只是陽光那樣炙熱,他不忍她那身嬌嫩的皮膚,極可能會將她給曬傷。

  為了保護她的肌膚,男孩站起身立在她面前,為她遮去大半陽光,不使驕陽侵害到她。

  男孩體貼的小動作惹得女孩抬眼看他,清明的眼瞳已然褪下光彩,蒙上一層層厚重的悲傷。

  男孩仍舊未發覺女孩情緒上的變化,逕自保護她、體貼她。

    梧桐。  女孩輕喚。擱在膝上的小手顫抖成拳,一排小貝齒緊咬著下唇辦。

    什麼?  男孩帶著爽朗的笑容俯身看她,眼瞳中淨是憐愛,大掌輕輕的為她拭去淌下額際的汗珠。

    我……我們分手吧!  怕自己會有所遲疑,馮清秋一股腦將話道出,讓自己無路可退。

    什麼?!你在說什麼?我有沒有聽錯?」范梧桐震驚的看著她,嘴角的笑容瞬間凝結住。

    你是在跟我開玩笑是吧引你真是的,這個玩笑我一點都不愛,下回不許你再開相同的玩笑。  他隨即想到,他們不曾有過大爭執,他們是那樣相愛,甚至計劃在他服完兵役後就共組家庭。前些日子,他們還高高興興的計劃未來,怎可能說分手就分手!定是她頑皮想跟他開玩笑。

    不是開玩笑,我說的全都是真的!  她再認真不過。她仰頭認真的看著他,他還是一樣優秀、俊挺,可惜她已下能再陪伴在他身邊,再也無法與他分享喜怒哀樂。

  可是……可是她愛他啊!愛到整顆心都糾結在一塊兒,根本無法想像與他分開的日子該如何度過,但她卻不得不離開他!不得不她的心正嘶吼著不要;而她的嘴卻悲哀的說著違心之論,她已踏出了自認為正確的一步,再苦、再痛,她都得咬牙熬下去,她不能後悔!下然就前功盡棄了  把話收回!我說了我一點都不喜歡你的笑話!馬上將話收回!」范梧桐僵著臉,俯下身厲著聲命令她。

    不!我不收回!  她用力搖頭,橫下心堅持,並拚命克制自己別軟化投入他的懷抱。

    馮清秋!」范梧桐瞪著她用力一暍。

  他無法理解,她為何會突然說分手就分手,難道是她心底有別的男人……下!不會的!他們倆每天一同上學、下課,在她身邊,他是唯一,甚至他們的假日也是黏在一塊兒,她如何去愛上別的男人引根本沒那機會。

  那她何以要分手引是情愛轉淡了嗎?他不相信,他對她的愛一直是有增無減,她應該也是一樣的,和他一樣的  我不想再和你在一起了。  她合上眼,強迫自己說著令人難以忍受的話。

    為何?你跟我在一起不是很快樂嗎?  他向來認為他們會是世間最幸福的一對戀人,她是他快樂的泉源,反之亦然。

    其實我一點都不快樂!  她冶著聲說謊。

    怎會?!  他還是不相信。明明她是笑得那樣開懷、那樣燦爛,那樣不是表示她很快樂馮?

    我是裝出來的。和你在一起,我覺得好累、好累,是你太遲鈍了,一直沒發覺。  她瞪著他,雙掌加強說服力用力將他推開,這一推,無疑是代表她將他自懷中推出。

    和我在一起讓你感受到疲累?  他不解、不懂,亦感到錯愕不已。

    沒錯!我受夠了眾人在我背後指指點點,難道我一生都得接受旁人指指點點嗎?我聽夠眾人在背後的耳語,一切都夠了!我討厭那種感覺,你懂嗎?你能習慣,但我不行啊!我是出生於正常家庭的人,怎可能適應得了。  說著傷人的話,她的唇角掛著冷然的笑容。

  她的心正血淋淋的撕扯著,她不想傷害他,真的不想。當她說著可怕的話語時,她的心為他不斷的揪痛著。她頭疼欲裂,簡直不敢相信那麼多傷人的話會出自於她口中。

  她不想和旁人一樣傷他,惡意地提起他是私生子的身份,她真的不願意啊!從小到大,她從不允許旁人說他的壞話,每當聽到時,總會義正詞嚴的糾正對方,可是……可是她讓自己惡劣的做出了她最鄙視的事,她好可惡!好可惡!世間再也找不出比她更可惡的人來了……她唾棄這樣的自己  你不是說不在乎我的身份,只想和我在一起嗎?  他的心碎了,被她狠狠的擊碎。他以為她是真心愛他,不會介意他的身份,沒想到他錯了,且錯得離譜,她怎會不在意引聽她說出來的話,即可知曉她已經在意許久了,只是他不曾發現,在她燦爛的笑容之下隱藏著難受。

    我騙你的!我怎可能不在乎?我想過好日子,你能給我嗎?  她反問。

    我可以,你相信我,我會努力工作,給予你我所能給予的最好生活。  他試著挽回這段感情,只要她肯回頭,他可以忘了她先前說過的話。

    別開玩笑了!你不過是個私生子,你的父親不肯承認你,你沒有良好的背景,如何賺取許多的金錢來滿足我?我要的是最好的。不是次好、不是中等,你能瞭解嗎?  再一次,她在他的傷口上狠心撒鹽。

  他痛!她更痛  清秋,你變了……從前的你不是這樣的。  他難過的看著她,宛如看著陌生人般,他所認識的馮清秋是善良的女孩,從下會傷害別人,如今由相同的櫻唇中,怎能吐露出那麼多可怕的話來。

    我沒有變!這才是真正的我!是你識人未清,怨不得人。  她橫下心將自己塑造成可儈的拜金惡女。

  范梧桐渾身一震。這才是真正的馮清秋,從前的她不過是個假象?

    你配下上我!我不想再跟私生子三個字牽扯在一塊兒。  夠了沒?她已將他傷得遍體鱗傷,該夠了吧?!

  她的心擰成一團,下斷的刺痛著,她的眼如遭萬根細針刺著,那疼幾令她痛得落淚。

  但她不能落淚,尤其是在他面前,她不能哭!不能哭  是啊!倘若你不明講,我真以為我配得上你。」范梧桐退開幾步,不願再見她可憎的臉孔,曾經是他最愛的臉孔,而今卻變得面目猙獰恐怖。

    你不覺得我值得配更好的人嗎?  她下最後一劑猛藥。她的心不斷吶喊——不是的!她從未想過要與其他人在一起,她要的人始終唯有他啊  沒錯。你的確是值得,是我不好。」范梧桐點頭贊同她的話。

  他的贊同並未讓她感到一絲一毫的快樂,她的心已沉入萬丈深淵,陪同他一道沉入永無止盡的地獄之中,可卻是各自受烈火狂焚,無法和他緊緊相伴,相互給予對方安慰。

    我衷心的祝福你尋找到你所要的。再見!  撂下話,范梧桐轉身離開,踩著沉重的步伐離開他最愛的女人。

  炙熱的陽光烤在身上,他早不覺得鬱悶難耐,因為他的心已被她絕情的話冰凍起來,饒是狂燃的大火也無法讓失溫的心回暖。

  望著他離去的身影,馮清秋忍下喚住他的衝動,可是兩行清淚早已克制不住狂洩而出。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她的唇不斷的喃念著。

  她曉得范梧桐這一離開,恐怕他們今生再無見面的機會,他不會再回頭找她了,永遠都不會了眼角的淚傾洩得更加狂猛,大有止下住之勢。

  會選擇在這裡與他分手,是因為他們頭一次是在這裡見面,既然是她選擇走上分手一途,在心萬般難以割捨之下,她情願選擇在開始的地方劃下句點。

  「梧桐……我愛你!真的愛你……愛你……  雙手捂著爬滿悔恨的臉,她坐在鞦韆上低泣。

  炙猛的陽光照射在她身上,亦無法將黑暗自她身上驅離,高溫的熱源絲毫達下到她的心中。

  她的心陪同他沉入地獄之火中狂焚,又隨著他奔上冰原。

  沒有人能拯救她!是她親手摧毀掉屬於自己的幸福,再也沒有人能幫她、勸她尋回愛。

  而她也不敢!不敢奢求范梧桐會肯再愛地。

  這一切皆是她自己所選擇的,怨不得旁人啊……  不!不!不要走!不要!  馮清秋躺在床上痛苦的喃語,額際淨是冒冷汗。

    醒醒……你作了噩夢,快醒醒。  被她驚醒的范梧桐起身拍打著她的臉頰,喚醒她。

    不要!我不要!  她驚駭一叫,一口氣登時梗在胸口,讓她瞪大眼喘不過氣來。

    你沒事吧?」范梧桐搖著她的身子,憂心她是否生病了,同時擔心她岔了氣,會突然休克。

    咳!咳咳!  他的搖晃使她回過神,及時憶起如何呼吸,狂猛的吸了口氣進肺部,卻讓她噎到,狂咳不已。

    慢點,別急。  許是黑夜過於寧靜平和,使范梧桐忘了前仇舊恨,將她摟在襄中,拍著她的背部,好讓她順過氣來。

    咳!咳!梧桐,梧桐。  她窩在他懷中,拚命的咳著,咳出淚來,她還是想拚命叫著他的名字。

  喚著分手時,她一直想大聲叫喚的名字。

  許久不曾夢見過他們分手時的情景,沒想到今夜竟會再夢到,那過程、結果仍是她心底最沉深的痛。

    我在這兒,沒事的,慢慢來。  低柔的嗓音安撫著她的情緒。

    梧桐,梧桐。咳!  她一次又一次口凹嘗著叫喚他名字的滋味,好不容易才讓她盼到可以再叫他名字的機會。

  范梧桐拍著她的背脊,任她叫喚他的名字,若有所思看著她有些激動的臉龐,究竟她是夢見了什麼?

    你作了什麼噩夢?讓你嚇成這樣。  他柔著聲問。

  她虛弱的搖搖頭,不願提。她曉得若她說出來的話,恐怕他會視她如蛇蠍,憶起她當時的無情,將她自懷中狠狠推開。

  她不要!她要待在他懷中,不想離開。在他還要她的時候,她要把握住兩人相處的時光。

    算了,再睡吧。  她不想說,他也下會強迫她說。圈住她纖瘦的身子,讓她好好安睡。

    嗯。  她緊緊抱著他的腰,合上酸疼的眼。

  夢中的她在哭泣,實際上,沉睡中的她也跟著哭泣,夢中的她過於悲傷。哭得雙眼紅腫,而沉睡中的她跟著哭累了眼,她的眼好累、好酸、好疼,她的眼睛需要好好的再休息。

  兩具赤裸的身軀於薄被中擁抱在一塊兒,緊緊的、緊緊的抱著對方,尤其是馮清秋如攀抓住大海中的浮木,緊緊抱著他,生怕他會突然又自她的生命中走出。

  過了一會兒,她安穩的睡著了。可是摟著她的范梧桐卻睡不著了,他盯著她的睡顏看,她的眼角猶掛著淚痕,楚楚可憐的模樣,教他看了恨不得為她做任何事。

  但他沒忘!沒忘她的本性,所以他不會再對她有所付出,他會謹記教訓,永遠記得她所說過的話。

  他是私生子,配不上她!她要找比他更好的人匹配。

  這些話像是咒語般緊緊的攀附在他心上。是她——用嘴一一刻劃下來烙印在他心房上的。

  望著有些失了顏色的朱唇,他的臉瞬間陰沉下少,想起了不堪的過往。

  項鏡平從無意讓范美瑤化暗為明,成為他的二夫人,不過為了讓范梧桐甘心為他賣命,是以他對范美瑤在外,以二夫人的身份自居的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近幾年來,范美瑤的一舉一動皆落在他眼底,他對范美瑤的戒心比范梧桐要來得大,他認為以范梧桐的個性是不可能會反抗他,倒是范美瑤一心想讓范梧桐當上總裁,光看她頻頻和其他企業夫人交際即可得知,想必是要為范梧桐找個有力的靠山,好讓他無法虧待范梧桐。

  可是范美瑤會動腦筋,他當然不可能會比她差,項鏡平的嘴角捻起一抹奸邪的笑容。

  他的項氏企業只會交給他的獨子項子驥,范梧桐這一生休想和項於驥平起平坐,當項子驥回到項氏後,他會拿筆錢打發范梧桐離開,絕不容許范梧桐再出現於項氏企業之內。

  他的如意算盤早在接范梧桐到另置的別墅後,就打響了,現在就待兒子回家接掌項氏企業。

    總裁,您找我?」范梧桐敲過門後進來,斯文的站在項鏡平面前,平靜無波的臉,讓人看不出他的心思來。

  「是的!」范梧桐的話拉回他神遊的心,他輕咳了聲,不甚滿意的盯著范梧桐瞧了瞧。

  項鏡平沒開口,范梧桐絕不輕率開口,他靜靜的等待,就算要他站上一整天,他仍是會耐著性子等,絕不會表現出他的不滿。

    我想你的年紀不小了,該是娶妻的時候。  項鏡平非常滿意范梧桐以下屬的身份見他,絲毫下敢逾越。

  聽聞他的開場白後,范梧桐的心泛起一陣冷笑。

  「公司裡林經理的女兒不錯,和你很配,你就娶她吧。  也不問他心底是否早有心儀的女子,直接將人推給他,命令他娶為妻子。

  會這樣做,全然是想全面性掌控范梧桐,公司裡誰人不知林經理對他忠心耿耿,讓林經理的女兒嫁給范梧桐,一來可以監視他,二來則能讓他更加聽話,枕邊細語不斷,看范梧桐如何作怪?!

  「我?」范梧桐表現出驚訝的模樣,自是曉得項鏡平心底打的主意:不就是想安排一名眼線在他身邊。

  哼,這個老狐狸「沒錯。我要你娶她,怎麼?你不願意?  項鏡平目光銳利瞪著他,話是說得像有商量的餘地,實則不然。

    我沒意見。  像是軟弱無主見的人,被項鏡平稍微一瞪,他馬上點頭答應。

  范梧桐的允諾讓項鏡平滿意頷首,算范梧桐識相,否則他也會強迫他答應,不讓范梧桐有和范美瑤狼狽為奸的機會。

    很好,找個時間,我會議你們見面。  事實上,項鏡平根本沒見過林經理的女兒,只曉得林經理的女兒已二十四歲,可以嫁人,而范梧桐正缺個妻子,兩個人湊在一塊兒剛好。

    是。」范梧桐沒有意見點頭。

  在項鏡平面前他不過是個傀儡,無需有自主意見,全然聽從項鏡平的吩咐,讓項鏡平龍心大悅即可,這也算是討好項鏡平吧他的心再度泛起冷笑。

  會的!他絕對會好好的討好項鏡平,讓項鏡平永遠都無法忘記他的好。

    你可以下去工作了。  既然已將事情交代完,項鏡平便不願再見到范梧桐的撿,池厭惡的揮揮手,如驅趕惹人厭的狗兒般。

    是。」范梧桐沒忽略他輕蔑的舉動,他牢牢記在心,安靜地退下。

    哼!無論我怎麼看他,就覺得他十分惹人厭,真是的。  待他出去後,項鏡平一臉憎惡道。

  這句話讓剛合上門扉的范梧桐一字下漏的聽進耳裡,他半垂著眼瞼,並不感到意外。

  反倒是外頭的總裁秘書覺得不好意思,低下頭佯裝沒聽見:心裡直為范梧桐抱屈,不明白為何總裁會那麼不喜歡范經理,明明範經理也是總裁的兒子啊!為何范經理和項經理差別待遇會那樣大,她著實無法理解。

  范梧桐感覺到秘書的同情眼神,可他並不在意。該說他早知道項鏡平對他的想法,再怎麼樣,他這個血統不夠純正的私生子,是比不上血統高貴的東宮太子,就算他努力一百年,也不可能比得過。所以他從沒打算比項子驥強,那不是他的最終目標,反正最終他也會被由高處硬扯下。

  像是沒事般,他搭電梯回屬於自己的辦公室,而杜牧謙早就在裡頭等他。看了杜牧謙一眼,並不急著和杜牧謙討論事務,反倒是拿起電話,快速地撥了一串熟悉的電話號碼。

    喂。  電話聲響了三下,彼端馬上接起,在聽見熟悉甜美的聲音後,他的心靈馬上平靜下來,頓覺舒服且自在。

    是我。  輕輕地告訴彼端。

    梧桐?  馮清秋十分喜悅,竟能在他上班的時間還聽見他的聲音。

    嗯,你剛醒過來?  由她有些沙啞的聲音判斷,她可能剛被他的電話聲吵醒。沒辦法!昨夜他讓她累著了,她自然睡到日上三竿。

    嗯。  馮清秋下好意思的羞紅了臉,同樣想起昨夜的激狂。

  杜牧謙瞪大眼看著講電話的范梧桐,那樣平靜隱含喜悅的范梧桐是他不曾見過的,他還以為除了憎恨與斯文外,范梧桐不會再出現其他表情。

  這驚奇,讓杜牧謙不得不猜測正和范梧桐對話的人的身份,不用問,即可知對方是名女子,但對方是誰呢?再者他剛剛瞧范梧桐按的號碼,是公寓裡的電話號碼。可以肯定范梧桐早和那女子發展出親密關係。

  他一直認為,范梧桐在計劃扳倒項鏡平時,不會沉迷於女色,也不會有女人能引起范梧桐的興趣,可是那女人出現了!且能輕易改變范梧桐的情緒,剛剛范梧侗進門時,明明一臉憤恨,卻在和那女人通電話後,馬上放鬆臉部表情,這令他下得下感歎對方對范梧桐影響力之大,是眾人望塵莫及的。

  「我想聽你說話。  突然間,范梧桐進出這麼一句,連他自己都意外下已。沒錯!他的確是因想聽馮清秋的聲音才會撥電話回家,可是他不該說得如此明白該死!他為自己的失言,忿忿的在心底低咒一聲。

  聽見范梧桐說的話,杜牧謙驚訝到嘴巴合不攏,到底他有無聽錯?!

  但電話彼端的人反應卻是不同,在聽見范梧桐那樣說後,她的心是雀躍下已的,她為范梧桐不經意脫口而出的話而深深感動。

  聽她說了些話,范梧桐覺得心靈平靜下已,滿意地掛上話筒後,便見杜牧謙像個呆子般盯著他看。

    怎麼了?  當下他有些惱羞成怒。

    沒……沒有!  杜牧謙趕忙收起呆滯的表情。

    沒有就好。  警告的看了杜牧謙一眼。

  這一眼,讓杜牧謙不敢問他有關女方的身份,只能把疑問吞入腹中。

    是項子驥有了最新動靜?  不願顯現過多的情緒,杜牧謙的出現定與項子驥有關,他狼狽的移轉話題。

    是的!昨天他人出現在羅馬。  杜牧謙頷首,說著最新得到的消息。

    哼!到羅馬去?他有沒有啥不尋常的舉動出現?  倘若項子驥再繼續周遊列國下去,他會認為項子驥的目的在於環遊世界一周。

    沒有,一如往常。  杜牧謙搖頭。令他無法理解的是項氏企業是項子驥的囊中之物,何以項子驥會突然出走,拋下項氏的一切,莫非項氏於他而言,並不俱任何意義?

    離家多年,他亦無關心過項氏,看來他是不在乎我如何將項氏玩弄於股掌之間。  項子驥的不在乎,只會加深范梧桐想毀掉項氏的決心。

  沒錯!他的目的不在於令項氏更加茁壯,而是要摧毀項氏,項氏在他眼底一文下值,如同給予他生命的項鏡平,既然項氏是項鏡平最重視在乎,且下准許他覬覦,那麼他要毀了項氏,讓項鏡平明瞭他根本對項氏毫無野心,也不層項鏡平的施捨。

  他已快等不及看項鏡平發現項氏被他搞垮時的臉色,肯定黑綠交加,異常有趣。

  至於他的母親,一定會對他的所作所為感到不諒解。但他不在乎,反正他與項鏡平從不像父子,項鏡平也下曾在乎過他們母子二人,單單毀掉項氏還算是便宜了項鏡平。

    項子驥他愈是不想要項氏,項鏡平愈是急,目前項鏡平已加派人手,非要尋到項子驥,非要請項子驥回國不可。  由此可見,項鏡平仍然不喜歡項氏裡有范梧桐的存在,想以最快的時間將范梧桐逐出項氏。

    呵!那個老狐狸,怕找不到項子驥,想先以女人牽制住我。」范梧桐冷笑,涼涼的嘲笑項鏡平打的主意。

  女人?!會是待在范梧桐家裡的那個女人嗎?不!應該不是!以范梧桐的個性,不可能會讓那女人光明正大的待在公寓裡,他會在外頭佯裝對那女人有興趣,做給項鏡平看。

  公寓裡的女人是另有其人,且不是尋常召來紆解慾望的女人,她定對范梧桐十分特別,不然她根本踏不進公寓一步。

    那……要由我去調查那女人的資料嗎?  杜牧謙想事先做好準備,奸知己知彼。

    嗯。你去查林經理的女兒的資料,明天我就要。  他倒要看看項鏡平打算推怎樣的女人到他身上來。

    是。」杜牧謙記下對方的身份。不愧是老狐狸,想以林經理的女兒來牽制范梧桐,可惜老狐狸打錯如意算盤,林經理的女兒壓根沒法牽制范梧桐,最多只會落得被人耍著玩的下場。

    你去辦吧!」

    那我先下去了。  杜牧謙向他行過禮後,安靜退下。

  杜牧謙走後,范梧桐起身站在落地窗前,凝望著窗下的車水馬龍,想著週遭的人,他的母親!范美瑤、項鏡平、項子驥、杜牧謙,以及即將出現林經理的女兒,還有!馮清秋。

  馮清秋……他到底該拿她怎麼辦引一直留她在身邊嗎?不!他不會永遠都留著她,總會有對她厭倦放手的一天到來,但那天會是何時?

  會很快到來嗎?他如是衷心期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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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在范梧桐到公司上班時,留在公寓裡的馮清秋鎮日無所事事,本以為可以以打掃公寓來打發時間,可范梧桐早有鐘點女傭幫忙清理,連衣物都不用她動手清洗,頂多她只需為自己做份午餐。

  在這裡時間多的讓她不知如何去運用,她也不喜看電視節目,有時便拿范梧桐的藏書看,有時則坐在沙發中發呆,想著兩人間的事。

  此刻她坐在靠大片落地窗的地毯上,一雙清明的眼凝望著下面來往匆忙的人群。

  他們是自由的!可以依照自己的意識到各個想去的地方,但她下是!在她承諾不踏出范梧桐的公寓一步時,她同時放任自已任范梧桐將她囚禁起來,是沒有實質的手銬腳鐐將她掃押,但無形枷鎖卻把她的心緊緊束縛,讓她就算是想離開,她的心也不從。

  這樣做對嗎?她不下百次如是問著自己。

  輕易的讓范梧桐掌握她的自由:輕易的讓身子臣服在他身下,沒有絲毫埋怨,一味的付出所有。

  這樣做真的對嗎?當范梧桐無情宣告不再需要她時,屆時她情何以堪?失了大樹支撐的籐蘿豈能站得挺直引雖說她不會為自己的決定感到後悔,可是她卻怕——害怕范梧桐會突然對她說出不要她的話來。

  她愛他,真的是好愛、好愛他!對他的愛並未隨空間、時間而遞減,她對他的愛一直是有增無減,只是他不曉得罷了,她也不敢對他說出口。

  她怕!怕他不會相信她的話。

  他不會信她的!當初是她提議分手;當初是她將他傷得體無完膚;當初是她狠心將他推離懷中。

  如今,她何來立場說愛他引這樣的話連她聽了都覺得可笑不已,更何況是他。

  她神色黯然的把頭靠在冰涼的玻璃面上。

  她該如何挽回他對她的愛?她茫然地問自己。

  分離這麼多年,她的心再也樂觀不起來。范梧桐不再需要她了!她大聲的告訴自己。

  她算什麼?!失了籐蘿的大樹照樣可以活得好好的,站得直挺挺,不畏風雨,益加茁壯,全然忘卻曾攀附在身上的籐蘿。

  會留下她,無非是想報復她當年的無情。其實她不想的!真的不想!可是她沒有辦法不那麼做她永遠無法忘懷,當他神采奕奕對她訴說當他父親要來接他時的表情,他是那樣開懷、那樣喜悅,他的開心感染到她,使她跟著他開懷大笑,作著燦爛美夢,誤以為她可以永遠分享他的喜怒哀樂。

  實則不然,她的存在只會妨礙到他追尋美夢,這是事實!她不得不承認的事實。

  她不能不去聽范美瑤的告誡;她不能佯裝沒這回事;佯裝她能永遠留在他身邊,除了推開他,讓他追求他的夢想外,她不知該如何幫助他所以她推開他了!狠狠地推開他,尖銳的言語似擁有雙頭刃的劍同時剌向他,也刺向她!將兩人傷得鮮血淋漓,致使她的心仍在淌血、哀泣,但他呢?他的心可還在隱隱作疼?

  每每思及她對他的傷害,就讓她心疼不已。

  曾經,她認為就算世間的人都惡意的傷害他,她也會挺身而出,保護他,下再讓人傷害他,結果她才是傷他最深、最重的人,當日的誓言宛如笑話般赤裸裸的嘲笑她。

  如果時光一直停留在童年時期,不知該有多好,當時的他們鎮日玩在一塊兒,視對方為自己最重要的人,無憂無慮,偶爾吵吵架、使使性子,他都會再來逗她笑,他儼是全心全意的為對方付出的。

  可惜,時間不可能順她的心意絲毫不走動,甚至還走得極為快速,讓她來不及捕捉短暫的幸福,便將她推入萬丈深淵。

  輕合上眼簾,她渴望見著當年的兩小無猜,在草原上、在公園裡、在學校內部有他們留下的快樂足跡。

    你怎麼了?!  剛下班的范梧桐見她合上眼簾,了無生息地坐靠在落地窗前,心臟猛然重重的撞擊了下,當下忘卻所有對她的憎惡,丟下公事包,快步跑到她身前,將她摟進懷中。

  他的口吻裡有不容忽視的緊張,他怕她會在他不知情的狀況之下離開他。

  他不允許!絕不!在沒有他的准許之下,她怎能隨意離他而去;:現在他是她的主人,只有他才能下令做決定,而非她「梧……梧桐?  被他重重的摟住,馮清秋愣了下,睜開眼,不甚確定眼前的人是他。

  這些日子來,他對她皆是冶言冷語,當她可有可無,除了在和她發生親密關係時,讓她得以窺見他溫柔熱情的一面外,她以為他再也不可能會關懷她。沒想到,他竟然會緊張的摟著她,讓她的心溫暖不少。

  悄悄的張開雙臂,摟抱著他,沉醉在他懷中。

    你沒事?」范梧桐皺著眉推開她,氣惱自己過於緊張。

  該死!他怎會忘了她可憎的個性,居然會上了她的惡當,對於不小心流露出的情感,更是教他感到厭惡。

  他怎能對她存有感情引莫非她的所作所為,還不足以給他教訓嗎?受騙上當一次就已足夠,無需增加數量來增添她的光采。

    梧桐?我……我沒事。  他的推離,讓她頓覺空虛不已,她看出他眼底的厭惡,清明的眼瞳再度黯然。

  呵!他仍是討厭她的。她怎會傻得以為他會突然間又喜歡上她呢?!

    既然沒事,就別隨隨便便坐在這裡,不知情的人見著,還誤以為你終日遭受我的虐待,快氣絕身亡,我可不想因你而背上牢獄之災,一點都不值得。  確定她沒事之後,范梧桐說著惡毒的話攻擊她,保護著自己。

  惱於自己的失挫,他忿忿起身,拾起掉落在地上的公事包,在拾起公事包時,他的心情更加惡劣了,瞧他做的好事!竟然為了她,一個不值一提的女人,而把重要的公事包給扔在地上可惡!該死  梧桐,不是的,我是因為很無聊,不小心發了個呆,我沒讓人誤會的意思。  急著解釋,她緊緊跟在他身後。

  其實這公寓裡,除了早上固定來清掃的鐘點女傭外,根本不會有人來,也不會有瞥見她脆弱無依的模樣,況且她真的不是有意的,只是待在這兒常常會不小心又回想起過去來。她不是要存心製造假象,她希望他能瞭解。

    發呆?!你不會找其他的事做嗎?還是你所謂的發呆是正想著其他詭計?  疾步而行的范梧桐猛然停下步伐回頭瞪她。

  「不!我不是,我沒有。  馮清秋連忙搖頭,不知從何解釋起。

  「哼!好個你不是,你沒有。還想繼續耍我嗎?  范梧桐壓根就不信她,在他心底,她是個善於攻於心計的女人,善良二字跟她扯不上關係。

    梧桐,請你相信我,我只是想到從前的我們,我沒想其他的陰謀詭計。」她抓著他的衣袖,雙眸閃爍著渴求。

  一句從前的我們,讓范梧桐用力地將她的手甩開。那是他最不堪也最不願回憶起的過往。她的話只會提醒了他,從前的他究竟有多愚蠢。

  「啊——  馮清秋被他用力甩開,跌坐在地,手肘擦撞到一旁的酒櫃,令她痛呼一聲。

  當她痛呼出聲時,范梧桐的步伐曾稍稍停留過一秒鐘,但隨即凝著臉邁步離開,沒有詢問她的意思。

  馮清秋眼眶噙著眼淚看著他離開,貝齒咬著下唇辦不敢再出聲叫他。他走了,他不願理會她早該猜到事情會這樣,為何她還是心疼難耐?為何還要期盼他會回頭關切她?

  不會了……他不會再溫柔待她了,他不會再以相同的心情來愛她!儘管她愛他愛到心都碎了,他永遠都不可能會停留在原地等她。

  她的淚水瞬間決堤,瘦小的肩頭下停地顫抖,她再也承受不住內心的悲傷,讓淚水盡情的宣洩而出。

  馮清秋哭得雙眼紅腫下已,依然不停的在悲泣。

  而待在臥房裡的范梧桐心情也沒好到哪兒去,他的心情徹底被她攪亂,是她不好!先是佯裝虛弱嚇他,緊接著提起從前的往事來激他,使得他暴怒的想砸毀房裡的一切。

  她根本就不該提起往事,往事藉由她的嘴道出,只會令他覺得自己的愚蠢,提醒著他當年無知與天真她比那群在他背後譏笑他出生的人還來得可惡、卑鄙,沒有人的心思比她更歹毒、邪惡。

  他一直無法忘懷她所說過的字字句句,可憎的話語至今仍深刻的烙印在他的心口上,時時提醒著他。

  切勿上當!切勿再上當他一聲聲的嚴厲的告訴自己,千萬要記取教訓,不能再著了她的道。

  煩悶的解著束頸的領帶,腦海中不期然浮現兩具小小的身影,他們天真的笑著、跑著、玩著、鬧著、擁著、吻著。

  可他卻不得不猜測當時年紀小小的她,是否早已算計好他了?在她笑著的同時,是否也正恥笑他的出身?在他們牽手時,她是否覺得噁心?尤其是在他們接吻時,她的感受為何?是想吐嗎?!

  隨著腦海中浮現的片段,他的臉色益發難看,且晦暗無比。

  他的眼前不斷浮現出初見面時的情景..在許多小朋友攻擊他的身世時,是她那弱小的身子挺身而出捍衛他,她是第一個站在他這邊幫他說話的人,是她對他說,就算所有人不跟他做朋友,她也會是他的朋友。

  他蠢笨的相信了她的話,與她做朋友,甚至與她相戀,時時呵護著她,視她為今生最重要的寶物,結果看他得到了什麼?!

  笑話啊!他的前半生是她編造出來的一場大笑話。

    梧桐?」哀泣許久的馮清秋啞著聲喚他,淚眼矇矓倚在門邊。她知道倘若不自己前來找他,他絕不會出來找她。所以她來了,不顧尊嚴來到他身邊,希望他能接受她。

    你來做什麼?」范梧桐冷眼睨了她一眼,她那楚楚可憐的模樣,看在他眼底礙眼下已,他直覺認為她又在做戲。

    梧桐,不要不理我好嗎?  她的語氣謙卑無比,放棄自尊乞求他。

    理你?!哼!我怎會不理你?你忘了我的慾望還得仰賴你來紆解呢!  他冷哼一聲,嘲諷著。

  聞言,馮清秋倒抽一口氣,知曉自己在他心底是卑鄙不堪,但由他親口道出仍是非常傷人。

    怎麼?我這樣的安排你不也同意,還是你反悔了?沒關係,對我說你後悔了,我馬上讓你離開!說啊——  說到最後,他對她是用吼的,雙眸進射出怨恨的光芒。

  抓著門邊的小手顫抖著,她搖搖頭。她沒辦法!真的沒辦法再說出要離開他的話。

  她活該被他糟蹋,但她就是說不出要離開他的話來,她不想放手!真的不想!她還想待在他身邊,就算時間不長,就算明日他就趕她走,可在他尚未趕她離開時,她是不會主動輕言離去。

    不!我不走!我要留下!我要留下來,待在你身邊。  她脆弱的說著她的心願。

    既然想留下來,就別成天擺張受虐的小媳婦臉孔給我看!」范梧桐突然走到她面前,拉著她的手,他討厭看她這副要死不活的模樣,看了便教他有一肚子火要發。

    我……不會了,我保證!  她從不曉得自己老是以可憐的臉孔面對他,怎會這樣?!她這個樣子只會更惹他討厭罷了  很好。我要你笑,你就得給我笑,聽到沒?!」他受夠了她的了無生氣;受夠了她日益消瘦;受夠了她老是用哀怨的眼神凝望著他,要知道對不起他的人是她,可不是他  嗯,我知道。  她點頭。為了讓他開心,她會笑,努力使自己開心。

    你可知道我剛剛想起了什麼?  倏地,范梧桐的語氣放慢、放軟,拾起她垂落於肩頭的髮絲把玩。

  她愣愣搖首,一時間無法適應他突來的轉變,這變化之大,令她不知該如何面對。

    我想起了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情景。  他緩道,提醒她的記憶。

  第一次見面?馮清秋搜尋著腦袋,憶起了當時的情景。本來她是獨自一人在公園裡玩耍,後來聽聞到幾個大孩子惡意的笑罵聲時,她好奇的走過去看,她的好奇將他帶入她的生命中。在見到他時,不知為何,她的體內就湧現一股力量,決意要保護他,不讓其他人欺負他。

  是以她不顧自己的年齡比其他人來得小,力氣根本敵不過那群人,她勇敢的衝進他們圍起的小圈子,張開雙臂維護他。她想,在她第一眼見到他時,就喜歡上他了的緣故吧她衝入的結果是讓大夥兒打了起來,本來要保護人的她,反而被他保護了;他打跑了所有人,自己不免受點小傷,可她卻被他保護的滴水不漏,而他們的友誼自此畫下開端,然後他們相戀,到她狠心斬斷情緣。

  「你……怎會突然想起?  她軟弱地問。時光若倒回,她還是會再做相同的事,保護他、愛他,然後離開他。

    因為我覺得那十分可笑,難道你下覺得嗎?  他笑咧了嘴,可是笑意卻未達到他眼底,他的雙眸中有千年化下去的寒冰。

  她的雙肩震了震,明瞭他所指為何,雙瞳悲傷的避開他。

    想逃避是嗎?我偏不許你逃避,你沒瞧見我很開心嗎?既然我開心.你個該陪著我一起歡笑嗎?你忘了從前我們都是一道分享彼此的喜悅?  他故意逼迫她。

  既然他的心不好過,當然也不會讓她好過到哪兒去。

    梧桐……  她難受的想拒絕,她做下來!她根本就笑不出來!她難過的又快掉淚,他明明知道的,為何還要逼迫她。

    笑啊!你剛剛不是答應我,當我要你笑時,你就得笑?難道你先前所說的話全是敷衍我?  他不悅地板起臉。

  他的話刺中了她,沒錯!她是答應了他,當他要她笑時,她就會笑給他看,她答應的事,她絕不會食言。

    如你所願。  依照范梧桐的希望,她凝望著他,嘴角捻起一抹含帶著悲傷的嬌靨,與他相同,笑意未達眼中。

  她的遵從只會讓范梧桐更加生氣,他發火的瞪著她,鼻翼噴張,似乎在考慮著要不要掐死她,以免往後見著她又覺心煩。

  他的心在掐死她與推開她之間搖擺不定。最後,他低吼一聲,用力將她摟進懷中,薄唇狂猛的吻上朱唇。

  他藉由狂暴的吻來宣洩他的怒氣,以及懲罰她……如果她不那麼聽話,他的心情還會好些,可是她太聽話了,順從得教他難以忍受,她為何不反抗?為何不咒罵他?為何不再顯現當初那張可憎的臉孔來?

  他憎惡她一副逆來順受的模樣,好像他才是欺負她的大惡人,她則遭受千萬種委屈。

  可惡!該死暴怒的大掌粗蠻的脫著她的衣衫,他用力過猛,傳來陣陣衣衫遭撕裂的聲響,可那並未使他的動作停止,他一心只想攫取屬於她的甜美,將他滿身忿怒傳達到她身上。

  忿怒中交雜著不該存在的愛意,讓范梧桐更加狂猛的要她、不顧一切的要著她。

  而馮清秋則像撲火的飛蛾,傾其所力盡其所有付出,她的臉頰挾帶著兩朵嬌艷的玫瑰,隨著他激烈的動作益發綻放美麗。

  火花自雲端緩緩降落後,馮清秋的頭擱在范梧桐的肩窩,輕喘著氣,激狂的心跳至今尚未回復平緩,嬌艷的玫瑰仍棲息在頰上,微喘著氣,回想起方纔所經歷過的,不禁讓她心跳得更快,頰熱似火燒。

  他們竟然……竟然等不及到床上,就在小櫃上……她從不曉得自己也會有如此瘋狂的一面,她向來是中規中炬,沒想到會……應是和范梧桐在一塊兒的關係,當她和他在一起時,所有理智、道德便會離她遠去,令她只想緊緊抓住他,無論是上天下地都下願放開手。

  范梧桐的一雙大掌猶摟著她,氣息粗喘,此時的他,頭髮凌亂,身上帶著激情的汗水,早失了斯文的形象,活像是剛得到饜足的猛獸,緊緊擁住屬於他的獵物。

  慾火是暫時得到紆解,但怒火可不!對她的怒意,每每在見著她清麗的臉龐時又會燃起,可在見不著她時,卻又想念得緊,這算什麼心態?是他仍對她割舍下下嗎不!應當不是。是他一心想報復,一心想折磨她,是以在見不著她時,才會又想起她,不然他怎可能會想她?

  對她產生的矛盾心情令他煩躁焦慮,他向來喜好掌控一切,不喜嘗到被人掌控的滋味。可悲的是,他有一半的情緒是被她牽著走。

  愈想愈鬱悶,眼角瞥見懷裡的人兒,教他下悅的鬆開雙掌,罔顧內心陡然產生的空虛,將她推離,他煩躁的以大掌撥撥汗濕的黑髮,驀地瞧見不整的衣衫,這令他神色更加黯沈。

  他居然要她,甚至急切得連褲子都不願花時間褪下。

  該死他在心裡低咒著,將褲子穿奸,至於披掛著身上要褪不褪的襯衫,則被他惱怒的全然脫下,扔在一旁。

  瞧著他忿恨的動作,馮清秋約略猜出他忿恨的情緒,她的情緒跟著轉暗,默默的跳下小櫃,試著拾起散落在地面的衣衫,好遮掩住赤裸的身軀。

    等我結婚後,你就可以離開這裡。  背對著她,他故意提起婚事。

  結婚?他說他要結婚?!她有無聽錯?馮清秋渾身一震。

  恐懼與不信慢慢籠罩心頭,一顆心頓時無所依恃,飄飄且蕩蕩。

    我不會留你太久,你可以放心。  其實他無意遵照母親或是項鏡平的安排,他的妻子該由他自己所選擇,沒人能替他拿定主意。

  不知為何,他曉得說出他要結婚的事可以傷害到她,所以他嘴角噙著冷笑,喜悅的對她宣佈,目的除了傷害她之外,企圖挽回自己失去的少許自尊心。

    那……我恭喜你。  她的唇抖得不像話,說出口的話破碎得如遭人用力擊碎的玻璃。

  呵!她何必難過?范梧桐要娶妻是遲早的事,她早料到了不是嗎?她永遠不可能是站在他身邊、伴他一生的女人,今日不過是藉由他的口道出事實,她理當接受才是。

  她拚命的說服自己別難過、別傷心,要自己看開些,偏偏,她無法不去難過、無法不去傷心,她……若能看開,早就看開了,何需等到今日。

    你的恭喜我收下了。」范梧桐冷哼一聲。拿起乾淨的衣物,走進浴室去,不願再見她。

  馮清秋一逕的低垂著頭,沒看向他的動作。她的心已碎了一地,根本無力也無法片片拾起,只能眼睜睜見它碎了更碎,最後幻化成灰。

  而進浴室的范梧桐心情並未比她來得好。可惡!他重重的捶向厚實的牆壁,明明是要傷害她,可為何在聽見她的道喜時,心情又會陰鬱的想毀掉一切?!

  可惡!他忿忿地打開蓮蓬頭,讓冷冽的水兜頭淋下,試著澆熄體內忿恨不平的火焰。

  在冷水淋上狂躁的身軀時,他的唇喃喃念著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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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2 00:28:17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在古典優雅的西式建築中,項子驥坐在舒服的沙發中,凝視著窗外美麗的景致。

    項先生,你不打算回台灣嗎?  一直跟隨在他身邊的男子開口詢問,心裡是著急的。

    回台灣?  項子驥揚起一道眉,沒啥回家的興致。

    是的!項老爺急著找您回去繼承項氏。  有關於項鏡平派人到處找項子驥的事,他們自是知道,只是無意主動與項鏡平聯絡罷了。

    項氏有他坐鎮,短期之內不成問題。  在項氏奉獻多年,而今項子驥僅想好好休息。

    老爺他提防著范美瑤,深怕她會讓范梧桐取代您的位置。  項鏡平的憂慮,他們知曉得一清二楚。

  「范梧桐?他在項氏表現如何?  對於同父異母的弟弟,項子驥終於有了點好奇心,他是不在意項氏新任總裁會不會變成范梧桐,可是他的父親倒是十分在意,可見父親根本不承認范梧桐的存在。

    他在項氏的人緣極好,能力又強,用完美來說再恰當不過。  深怕項子驥的地位會被范梧桐所取代,所以他對范梧桐下過一番工夫,派人調查過。

    哦!那很不錯。  項子驥笑著點頭,並不擔心。

    可是,項先生,我卻覺得范梧桐他完美得不像樣,值得您多注意。  他提出他的疑慮,沒有人能完美到幾乎讓人找下出缺點來。

    怎麼說?  項子驥反問他。

    我相信您定有感覺,在范梧桐斯文的表面下,肯定住著一隻狂猛的野獸,他隨時會反撲的。  也就是說項鏡平防錯了人,該防的人反而放任,令他不得下擔心項氏的未來。

    我父親對不起他,他會反撲是自然的道理。  項子驥早料到范梧桐不會輕易的任項鏡平要著玩,算是給予范梧桐機會為自己討回公道,所以他才會繼續在外流連,仍沒回家的打算。

  如果他有一點身為人子的自覺,該早日收拾行囊回國,以免項氏會毀在范梧桐手上。可是他沒有,他依然老神在在繼續由這個國度流浪到另個國度,這也算是他表達出對父親的不滿吧  可是項氏若毀在范梧桐手中,項老爺絕對會承受不住的。  他提醒著項子驥,千萬莫讓遺憾的事情發生。

    他想毀了項氏……  項子驥半垂著眼瞼,想著該不該回國。

    是的!他還派人打探您的消息,目的是在您回國之前,將項氏徹底給毀掉。」范梧桐派人打探他們的事,他亦曉得,只是令他著實感到不解的是,為何主子不阻止這樣的事發生?偏讓范梧桐知曉他的行蹤。

    要回國嗎?  項於驥望著外頭明媚的風光,該回到那塊傷心地嗎?項氏於他並無任何意義,不過是肩上沉重的負擔罷了。若毀了,他會過得更為輕鬆,可是他忍心見父親一生的心血盡毀嗎?

  他猶豫了。對父親的不滿未達想毀掉父親的程度,畢竟項鏡平是他的父親啊  是的,您一定要回去。  他苦口婆心勸著主子。

    關於范梧桐你還知道些什麼?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項老爺為了能控制住范梧桐,要他娶林經理的女兒,可范美瑤則為他另找了名門千金,想用來牽制老爺的行動。  他盡心的報告所知。

    以他的性子,大概會陽奉陰違。  他不以為范梧桐是能讓人牽著鼻子走的人。

    嗯!據說,他同意了項老爺的提議娶林經理的女兒。可是,在他的公寓裡藏了一名女人。

    女人?我還以為他為了復仇不近女色,沒想到……對方是誰,曉得嗎?  項於驥笑了笑,擁有女人的范梧桐倒是個新奇的消息。

    她是范梧桐的青梅竹馬初戀情人,在范梧桐被項老爺接回前,兩人就分手,沒想到多年後,又會在一起。如今她待在范梧桐的公寓裡,幾乎足不出戶。  不知是范梧桐無意讓人發覺她的存在還是什麼,總之,她甚少踏出公寓一步,這還是他好不容易得到的消息,不然他怎會曉得聖人范梧桐的公寓裡多了名女人。

  「這倒有趣了!既然分了手又怎會在一起?我以為以他的個性是不可能,他竟然還那麼保護那女人,她叫什麼名字?  在他以為,范梧桐的驕傲絕不允許自己再和分手的女友破鏡重圓,怎知范梧桐這回會讓他跌破眼鏡,大大吃驚。

    馮清秋。  快速的報上了女人的名字。

    馮清秋?清秋?呵!好個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聽完女人的名字,項子驥驀然笑出聲,不斷的在嘴裡玩賞兩人的名字,是那樣的搭配,奸像在彼此出生時早已注定好般。

    馮清秋正是范梧桐的弱點所在。  項子驥明確的指出事實來。

    啊?  會嗎?他有點懷疑,以范梧桐的個性再怎麼喜歡那個叫馮清秋的女人,也不可能會讓她成為自己的弱點。

    回去吧——我倒想看看那個叫清秋的女子。  終於讓他產生回國的興致來,起因卻是想會會得以成為范梧桐弱點的女子。

    是。  不管讓主子回國的動機為何,他還是很高興,主子終於想通了,至於主子見不見馮清秋都不是他所能管的事了。

  他趕忙退下去買回國的機票以及準備行李。

  項子驥則立於窗口,臉上充滿興味。不斷玩賞著美麗的字句!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好個寂寞梧桐!好個深院鎖清秋!他倒要看看范梧桐是如何鎖住他的馮清秋!

  范美瑤甫一聽聞到項鏡平有意讓范梧桐娶林經理的女兒時,當下是急得不知該如何是好,她都已快安排好兒子的靠山,沒想到會讓項鏡平早先搶得一步,將林經理的女兒推給梧桐。

  可惡!這樣她的棋局不全都被項鏡平給打散了不行!她已經計劃多年,豈能輕易認輸,她一向做不來忍氣吞聲的事,當年項鏡平不要她,她已沉默得夠久了,這回若要她再沉默下去,是不可能的事,除非是要了她的命,她得再想想法子才成。

  她可以由兒子的身上著手主意一定,范美瑤馬上飆到公司,想聽看梧桐對此事有何意見。

  她的出現在范梧桐的意料之中,他不以為母親會有耐性沉默太久,只是大家各自有各自的計劃,他並非乖乖應聲蟲。

    梧桐!我上回跟你介紹過張盈柔小姐,難道你忘了嗎?她是個識大體的女孩,我非常的喜歡她。」范美瑤一開口即是稱讚張盈柔,來不及找其他適當的媳婦人選,姑且將就張盈柔吧!有機會的話,再找下一個,反正她不能讓梧桐娶林經理的女兒就是。

    我記得。」范梧桐頷首,那日母親一直在他耳邊道盡張盈柔的好,要他想隨便忘卻也難。

    既然記得,你又怎會答應你爸要娶林經理的女兒?我可不以為林經理的女兒會比張小姐來得好。」范美瑤不滿地撇撇嘴,在她心底,無疑已將林經理的女兒貶得極為低下。

    媽,你忘了你曾說過要我和他好好相處嗎?我倒覺得這是最好的方法。  范梧桐笑著將范美瑤說過的話回贈予她。

    什麼?!我的意思不是那樣的!你的確是要討好你父親。但不是這種討好法,你知道嗎?他的目的在於想派人壓制住你,他不想讓你在項氏有好的發展,你不懂嗎?」范美瑤氣得指出事實。

  范梧桐則無所謂的聳聳肩,這事他心裡早就有底了。

    梧桐,這事很嚴重的,你可不能等閒視之,項鏡平他只想把家業傳給項子驥,根本沒你的分,你能瞭解嗎?」范美瑤氣忿的雙臂大力揮動。

    我不能失去現有的一切,我嘗過那失去的滋味!太苦了,我范美瑤吞不下,為了我,你得爭這口氣,千萬要掌握住項氏,別為他人作嫁。  她急得要兒子保證,她已受夠了過平淡的日子,她范美瑤從不是當平凡人的料,她過不慣苦日子的,她要過的是讓人服侍、出入皆有華車接送的日子,她可不願再回到天天搭公車出門的生活。

    我已經答應他要娶林經理的女兒了。  他不在乎的提醒母親,母親會有那樣的願望無可厚非,只是他不層由項鏡平施捨而來,他寧可憑一己之力去努力獲取。

    啊!你不該答應的,去跟他說你改變主意了。  說什麼她都要阻止,正如多年前她阻止兒子的戀情一樣。

    他不會接受的。  他笑了笑,根本無意收回已說出口的話。

    不管他接不接受,你都要去跟他說!梧桐,難道你願意看我又過回苦日子嗎?你是知道的,我無法忍受,再來一次,我會發瘋的!  她苦口婆心,試著對他動之以情。

    我保證你不會再過苦日子。  所有的後路他早想好,不可能讓母親又自怨自艾過完一生。

    你的保證我不能相信!我所能相信的是掌握在雙手的東西,你真要娶林經理的女兒?」范美瑤氣得渾身發抖,惱怒兒子的下知變通,不懂得她的用心良苦。

  范梧桐定定的看著她,沒有承認亦無否認。

    哼!氣死我了!早知道你會娶林經理的女兒,當年我就不會拆散你和馮清秋,你娶馮清秋也比娶林經理的女兒要強,雖然她無法給你有力的靠山,至少她不會像個牢頭般日日監視你的行動。  她氣得口下擇言,一股腦的迸出她當年棒打鴛鴦的事來。

    你剛剛說什麼?  把范美瑤所說的話一字不漏聽見的范梧桐,猛然站起身,半瞇著眼,危險地看她。

  當年是她拆散他和清秋?不是清秋有意和他分手?

    我……我沒有啊!  意識到自己的失言,范美瑤臉色青白交接,目光慌亂的移轉視線,心虛得不敢看他。

  瞧她是怎麼了,竟然把最不該說出來的事給說出口了引都怪她的大嘴巴她惱得想打自己兩巴掌,以免自己下回又失言。

    咳!總之,你去跟你爸說,你下想娶林經理的女兒就是了。我得走了,我約了美發師,快遲到了。  她趕忙想離開,不讓兒子有質問她的機會。

    原來當年清秋會和我分手全是你一手造成,你是怎麼跟她說的?  冰冷的凝視著母親的背影,陰幽的問。

  彷彿被釘在原地般,她沒膽子回頭看兒子,明明是她的兒子,可是她曉得此時的他變得非常可怕!他的個性是愈變愈古怪,若是面對多年前的兒子,她可以無懼,但今日的梧桐已非她所能掌控,且她明瞭他狂猛的性子是隱藏在斯文的表相之下,不過是沒爆發出來罷了。

    我……我……  她嚇得不知該怎麼說,她理當是要說謊,可是她曉得若說了謊,恐怕情況會更糟,可她卻也沒膽子重述事實。

    媽,是您的記性不好嗎?怎麼不說清楚。」范梧桐像隻野獸,優美的來到獵物身後。

    我……我不過是跟她說……說她的存在會妨礙到你……妨礙你追尋夢想……,然後她就識相的跟你提出分手了。  她顫抖著說。全身冷汗直冒,嚇得幾乎要昏厥過去。

    就這樣?  他不以為以母親的個性會只說出這樣的話來,定還有許多難聽話沒說出。

    我……我也是為你好,當時……當時你父親說要找我們回項家,我見你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為……為了你的將來打算,我……當然得想辦法讓你有回項家的興趣。  她試著讓他理解她當時的動機,當然她一方面是為了兒子的未來著想;而另一方面,自是為了自己。

    母親,我想您說錯了,項鏡平當年也不是想接我們回項家,你忘了,項家大門是我們一步都不能踏進的禁區,他是另外買了間別墅安置我們。  他冷冷的提醒她,當年他可有興致勃勃?他不禁懷疑的想,可惜記憶已久遠,他再也拾不回。只記得,在住進項鏡平安排的別墅沒多久,他便搬離了,獨居於公寓內。

    梧桐,你相信我!我真的是為了你好,我不是……我知道,你很喜歡馮清秋,可是她不能給你好的生活啊!  她衷心期盼兒子不會責怪她當年的所作所為,她的出發點全是源於愛。

    呵!我當然能理解,你一手毀掉我的幸福,是為了給我更好的生活。  他不層地笑了。

  他氣!他忿!他恨!猶勝當年馮清秋說要分手的時候。好個母親、好個馮清秋!原來她們想給他更好的生活,是用這種折磨他的方法來達成?!

  他懂了!總算是瞭解她們口中所謂的愛。

  驀地,他仰頭發出刺耳凍人的笑聲。他笑!笑自己仍舊愚蠢的被人玩弄在手掌心,尤其是馮清秋她可惡!她該死!在得知當年分手的真實內幕後,對她的恨如江水般源源不盡向他洶湧而來。她竟只為了母親的幾句話,便輕易放棄了兩人所經營的一切!他恨她的自以為是,辜負了他對她的信任。

    梧桐,你別這樣子,我是因為愛你!也想讓你過過有父親的日子啊!」范梧桐突來的笑聲,更讓范美瑤嚇得抖得猶如風中落葉。

    是的!您的愛我深刻感受了多年!  他笑得喉嚨發痛,胸口緊痛。這樣的愛他不層要  梧桐……  她傷害到梧桐了!可是……可是想過好日子有錯嗎?她真的有錯嗎?她的心開始掙扎。

    母親,您不是和美發師有約嗎?您快遲到了。」范梧桐扶著她的肩,似推非推的將她送出辦公室。

    啊……是啊!是啊!我快遲到了。」范美瑤乾笑幾聲,自是不敢和他多說,他會叫她母親,許是氣得快爆發了,識時務者為俊傑,她還是快點離開會好些。

  范美瑤試著保持著一點優雅快速離開項氏,一路上她不斷的說服自己沒有錯,不斷的讓自己下會對梧桐於心有愧。

  呵!呵!她開心的笑兩聲,所有對梧桐的歉疚、下安全消失在這兩聲笑聲當中,她不再想著煩她心的事,唯獨想著令她開心、快活的事,沒三兩下,她便將先前的事給拋諸腦後,繼續過她貴婦人的生活。

  范美瑤前腳剛踏出項氏,范梧桐後腳跟著踏出。

  「范經理?  秘書見他黑著臉跨大步離開辦公室,驚得站起身喚他。她明明記得范經理今天下午沒約會,怎會突然外出?

  且她所認識的范經理向來溫文有禮,沒有什麼事能令他惱怒變臉,怎麼今天全不一樣了?范經理看起來十分氣忿,活像……活像要宰了某個人似的。

  想到此,秘書打了個冷顫,再也不敢開口喚住他,乖乖地坐回椅子上,任他離開。

  離開辦公室的范梧桐快車開回公寓,一回到家他用力地將門打開,不意外又見馮清秋坐在窗邊凝望著外頭的景致,他用力的將門甩上。

  他氣勢洶洶的歸來,以及房門被用力甩上的聲音,震得馮清秋猛然轉頭看他,瞪大眼,有些意外他會在上班時間出現在家裡。

    梧桐?你怎會回家來?是忘了帶文件嗎?  她輕聲地問,試著忽略浮現在他臉上火爆的表情。

    我問你!當初你怎會突然想和我分手?」范梧桐厲著聲問。

    我……  她一愣,偏過頭迴避他的表情,輕喃:  你不是知道得很清楚,當初你沒錢、沒勢,我自覺跟著你沒好日子過,所以我選擇與你分手。  同樣的話再次述說,傷人的程度是相同的,而她的心也再次受到傷害。

    你說謊!  他咬著聲嘶語,痛恨她心虛的表情。

    我……沒有說謊,你怎會以為我在說謊?  她不安地看著他,他變得好可怕!奸像比起昨日的他更加痛恨起她了。有了此一訊息,她的心猛然揪痛著。

    你以為,我還會相信由你口中說出來的話嗎?我全都知道了,你這個說謊的騙子!  他忿忿的指責她。

  他的怒火已燃到極點,忿恨得想毀掉一切。

    梧桐,我……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我……我……  她慌亂地避開他的眼,雙掌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你沒說謊?你敢大聲的對我說你沒說謊?你看著我!我命令你看著我說!  怒火陡然宣洩而出,范梧桐朝著她嘶吼,字字刺破她的謊言。

  怎會沒看出來引當年的他怎會那樣無知。明明前一日兩人還高高興興的在一起,她卻在隔日變臉傷害他,他應該看出事有蹊蹺,他該看出來的!可是他卻又笨得遭受欺瞞,整整被欺瞞七年若非今日母親說溜了嘴,他是否要被蒙騙一輩子?!

  馮清秋不敢看他,低垂著頭,緊緊咬著唇辦,一言不發。

    是默認嗎?終於肯承認當初是你在欺騙我?我真好騙,讓你一騙騙了七年,如果今日我不拆穿,我想你會騙我一輩子、你是不是一直在背後偷笑?  他不顧一切狂猛的攻擊她。

    不!不是的!我沒有那個意思,梧桐,請不要那麼說,在欺騙你的同時,我的心亦在淌血啊——  她倏地抬首,不願他扭曲她,她沒有嘲笑他,從來沒有范梧桐別過臉去,一副不想看她的模樣。這世間再也沒有人值得他相信了!此時,他寧可她是她謊言中那個愛慕虛榮的女人。

    梧桐,我求你!求求你!  他的漠然,讓她無疑受到更大的打擊。

    你可知道,你現在的表情在我眼裡看起來像什麼?面目可憎!噁心得教人想吐!  世間他最不能忍受的事便是她的欺騙,他可以被所有人所欺騙,就她不行畢竟從前他是那樣的愛她,愛她愛到不忍見到她不開心。對她的愛可說是深入骨血,可是看看她是如何回報他的愛來著?謊言?編織一個又一個的謊言夠了!他全受夠了!不想再被她的謊言牽著鼻子走啊?!原來……原來他對她的厭惡已到這種程度!她大受刺激,踉艙地退到牆邊,虛軟的雙腿全靠硬實的牆壁支撐,使她不至於軟倒在地。

    其實我不想離開你的,真的。  她垂著頭,不敢再看向他憎惡她的表情,低喃傾訴當時的心情。

  范梧桐哼了哼,倒也沒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我只知道那是你唯一的機會,我無法坐視自己阻礙到你,我不想見你將來抱頭懊悔,甚至……甚至是埋怨我們所擁有過美好的戀情,所以……所以……  說到最俊,她嘶啞地說不出話來。

    所以你便自作主張,自以為是的提出分手?你以為我會感激你的「犧牲」?  他尖酸的諷刺她,知道實情後,他未曾覺得感激,有的淨是氣憤。

    我希望你過得幸福快樂,實現你的夢想,我……  聽出他口裡的譏嘲,她試著跟他解釋,她從沒要他感激,從來沒有!她不過是想讓他快快樂樂的活著,如此而已。

    結果你卻親手將我推入更深層的地獄之中!  他恨恨的目光毫不留情地射向她。

  地獄?她親手將他推入地獄之中?她一愣,怎麼會?回到項家的他,應是過得十分優渥,至少比起他先前的生活要好上太多,他怎會說是地獄?

    訝異嗎?你仔細看看我現在的模樣,全是你一手造成的,恭喜你!  她算是改造他的最大功臣,原先他對項鏡平的怨恨並未深到想毀掉項氏,可是她的推離,讓他的怨恨陡然高昇,使他忿怒得急欲摧毀一切。

  馮清秋抬首望著他,順從他的意,將他仔細的看過一遍,由他的身上,她再也找不出昔日快樂良善的影子來,原來……原來這全是她一手造成的,是她……讓他過得更加不快樂瞧她究竟做了什麼?!她痛苦的合上眼,淒然的淚水由眼角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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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2 00:28:34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她的自以為是害慘了自己和她最愛的人!她……好氣、好恨自己!可是事情已經發生,早已無法挽回,她僅能不斷的在心底指責自己的錯誤。

  「告訴我,你覺得現在的我快樂嗎?你說!  自他們分手以後,他早不知快樂為何物,甚至遺忘了如何開懷地大笑。

    不!你不快樂!你一點都不快樂!  她搖搖頭,悲泣道出彼此皆知的實情,此時她已虛軟得連堅固的牆都支撐不了她的身軀,她慢慢地滑落,跌坐在地。

    你要助我實現什麼夢想?我不以為我會有什麼夢想,需要你來幫助我去實現。  他冷睇著她。從前他的夢想是娶她為妻,和她共組個小家庭,幸福快樂的一同到老。可是在她提出分手後,這個夢想被她徹底粉碎,使他再也沒美好的夢想,等待他去實現。

    有!你有!  她抬頭看著他,眼角猶掛著淚珠,卻十分肯定。

  范梧桐擺出一副願意聽她說的模樣,等待著她說出他愚蠢的夢想之後,再狠狠地嘲弄。

    我知道你心底一直渴望著能見你的父親,得到他的認同。  明知可能會引發他勃然大怒,她還是說了,她永遠無法忘懷他提及他父親時的表情。

  聽完她所謂的夢想之後,他先是粗喘著氣,隨即大笑出聲。好久沒聽過這麼好笑又愚蠢的笑話了,她還真幽默,會在他氣得快發狂時,找機會娛樂他。

  「這是我所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你怎會以為我會想見那隻老狐狸?你怎會以為我想得到他的認同?他認不認同我范梧桐,於我皆無所謂!你是想不出其他的借口,才會編造出這麼個別腳的理由來嗎?如果是這樣,我得說,你無需再浪費腦力與口水。  談論到項鏡平,他的眼是毫無情感的。

    你的心知道我說的是事實。  她憂傷地看著他,不願再見他折磨自己,希冀他能勇敢的面對自己內心所求。

    說謊的人是你,可不是我!  他怎可能會渴求項鏡平的關注引他根本就不層項鏡平這個人,難道她還下懂嗎?

    你可知道,當你談論到你父親時,雖然你的口吻是厭惡下已,但我卻可以聽見隱含在其間的渴望,即使是剛才,仍舊一樣。  她輕輕地點出事實。當初她會選擇推開他,也是因為那時他父親要來接他時他的笑容,若他不是笑得那樣開心、那樣快樂,或許她不會那樣快速將他推離。

  她明白,潛藏於他體內那個自小沒有父愛的小男孩,依然是渴望著父親能偶爾對他笑一笑、讚許他。

    如果你想要移轉我的怒焰,我得告訴你,你用錯方法了,你這麼做只會讓我對你更加厭惡。  儘管她的話已把他氣得火冒三丈,他仍是不斷地深呼吸強忍下來。

  她究竟是在說啥蠢話?當他講到項鏡平時,口吻中隱含著渴求?他會渴求項鏡平?!他討厭項鏡平都來不及了,怎還會渴求無謂的父愛?她是存心擾亂他的情緒。

    我知道你憎恨我。  她悠悠緩道。這樣的下場是她自己招惹來的,她不怪他,她遺憾的是,竟然沒讓他更為快樂,反倒是使他更加痛苦。

  這是她的錯!永遠都無法彌補的錯誤。

    沒錯!我受夠了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卻做出令我不快的事來。  沒有感激唯有憎恨。

  哼!這算什麼?在他恨了她那麼多年,以為她是個貪慕虛榮的女子之後,所得到的竟是——她的謊言全是為了他!他無法接受。

    我知道我的做法錯了,可是當時,我想不出其他方法來。  當時她也不過是個十六、七歲的女孩,在范美瑤的軟硬兼施之下,她同意離開他、同意范美瑤的看法,讓他能得到更好的生活,那是她唯一能想出對他最好的方法了。

    所以你和我媽想出這個蠢方法來……你們兩個全說愛我,只是你們的行為讓我感受不到絲毫的愛意,你真的愛我嗎?  他不得不懷疑,如果她愛他,應當是會不顧一切阻攔也要和他廝守在一塊兒,可她沒有!她反而是一手將他狠狠推開。

    我愛你!我愛你!我一直、一直都深愛著你!  沒有隱瞞、沒有謊言,她一遍又一遍傾吐愛意。

    可惜你的愛我再也不想要,也不層要!因為我早就不愛你了。  他無情的冷笑,不管她當初和他分手的理由為何,他早立誓不會再愛上她,他不會打破當初立下的誓言。

  馮清秋渾身一震,無言以對。

    既然你說我渴求項鏡平的關注,那麼為了討他的歡心,恐怕你得先離開我的公寓了,我可不想讓我未來的太座不開心,讓項鏡平惱怒於我。  他狠狠地將她所說過的話加以運用,用力地擲回她的臉上。

    我……我……明白了!  她全身不住地發顫。

  她的世界在此刻崩離了。雖是早就預期到的後果,可一時之間她仍無法接受。

    你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我要你永遠走出我的生命。  他受夠了她的愛,這不是他所想要的。

  她的身子一僵,過了好半晌,才僵硬頷首。

  這全是她所該接受的,她下能哭!不能哭!可是水氣卻在她的眼中氾濫再氾濫,令她無法克制。

    別跟我扮可憐!你以為你扮可憐,就能讓我將你留下嗎?  驀地!范梧桐用力低喝。

    沒……沒有,我……我不是!  她搖搖頭。不是的!她不想哭,不想博取他的同情,她只是一時無法控制自己。

    夠了!」范梧桐煩悶的拉起她的手,打開門,用力將她往外推出。

    啊!  馮清秋被他用力甩出家門,輕聲痛呼,禁不住回頭看他。

    別再讓我看見你,否則下一次我對你就不會這麼客氣了。  他指著她的鼻子,陰森地警告。

    我知道了……祝你幸福!  她淒然道,承諾不會再出現在他眼前惹他心煩。

  虛軟的步伐支撐著悲淒的身軀,緩緩走向電梯,離開她深愛的男人,自此之後,今生今世永不見面在她步向電梯時,范梧桐砰地甩上大門,不願再見她楚楚可憐的背影,他不願因一時同情而又將她留下。

  他已經受夠了她,一副凡事為他著想的模樣,她有沒有想過要問他的意見?問他的感受?她擅作主張,自以為這樣會對他最好,滿心認為他會過得更加快樂?!

  可惡!她該死范梧桐大門一關上,忿恨的心情令他開始大肆破壞室內擺設,凡是礙到他眼的器具,不是被他推翻便是遭他砸碎,他將滿腔的怒火盡數發洩而出。

  不一會兒工夫,原本裝潢精緻的室內被他毀壞得如剛遭大軍踩壓過,慘不忍睹。

  可是光是這樣,他體內的怒火尚下能平息,他氣喘吁吁的坐在傾倒的沙發上。

  他要毀了項氏!他要毀了項鏡平的心血!愈快愈好!馮清秋的離去使他加快了腳步,一切都已豁出去了。

  離開了范梧桐的公寓,馮清秋渾渾噩噩像遊魂般穿過馬路,漫無目的的在街上飄蕩,她得到了想要的自由,得以盡情到所有想去的地方,可是她的心已不在了,她把心遺落在公寓裡,沒有帶出來,也帶不出來。

  梧桐對她的深惡痛絕,和他張狂的怒火,讓她的心整個都涼了。

  當他在質問她時,她就已知道事情到了她無法挽回的地步,她又一次將梧桐推開,可是這回梧桐不會再尋她,她再也無法與他呼吸相同的空氣,共飲相同的水源——她……好想念他嘲弄她的神情,儘管他嘴裡說出來的話狠狠的剌傷了她,但她寧可被他刺傷,也不願離開他她太愛、太愛他了!愛到她無法適應沒有他的日子。

  她相信,沒有了她,梧桐可以過得更加自在、快樂,可是她沒有辦法!她已不瞭解快樂為何義。

  更何況現在正值暑假期間,她無法將生活重心放在工作上來移轉悲傷。她得想辦法找事情做,否則她會被哀淒的心情所打倒,再也爬不起來。

  雖是這麼計劃著,但她仍無法教自己停止想他。

  她不停的想著他娶別的女人的情景,她深深的妒嫉著能與他共度一生的女人,為何不是她她最大的夢想是和他共組個小家庭啊!可惜這個夢想在她說下第一個謊言時,便狠狠遭她擊碎,埋下了她永遠無法成為他妻的因子。

  怨得了誰?

  該怨、該怪的都是她自己!梧桐沒有錯范美瑤也沒有錯!當初是她同意范美瑤的要求離開梧桐,倘若她不願意,不管范美瑤如何在她耳畔推波助瀾,仍是無法說服她的,所以她也不能將過錯推到范美瑤身上。

  游遊蕩蕩的步伐已然來到小公園裡,連何時落坐在長凳上,她都一無所覺,呆滯的目光凝望著不遠處正在玩耍的小朋友。

  假如,假如當年她沒撒下漫天大謊,今日的她早就是梧桐的新娘。她想,他們會擁有可愛的寶貝,然後在梧桐下班後,他們倆會快樂的帶著小寶貝到公園玩耍。

  想到那美好的情景,她的嘴角揚起一抹淒然又帶幸福的笑容。

  梧桐是個容易寵小孩的男人,如果她生的是女孩兒,他定會將女兒寵得無法無天;如果她生的是男孩兒,他定會將兒子教育成敢做敢當的小小男子漢。而她呢?面對孩子時,她扮的是黑臉還是扮白臉?

  更令她惋惜的是,她知道她沒有懷孕,連小小的希冀都徹底破滅,如果在離開梧桐後,她懷有身孕,那麼她會覺得安慰些,至少她的生活有了寄托,她可以奸好教養她與梧桐的愛的結晶,將所有的愛給予他們的寶貝。

  可是她沒有!和梧桐相處許久,她的身子並未受孕,她的寄托沒了!而梧桐也下會再見她,究竟她該怎麼度過接下來的日子?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腦海中突然浮現出,梧桐和不知名的女子結婚,然後擁有漂亮的小寶貝,令她護嫉得快要發瘋。

  人果真是自私的!她無法接受他要娶別的女人的事實。

  但,是她讓梧桐過得比從前更為下開心,現在他好下容易可以得到幸福,她應該要替他高興。

  是她該放手的時候了,梧桐有權利選擇更好,既然她無法讓梧桐快樂,那麼讓他由別的女人身上得到快樂又未嘗不好?

  是的!她要放手!一定要放手,不要再對梧桐苦苦糾纏,那樣做只會讓梧桐對她的恨更加深厚罷了。

    梧桐……我要放手了!  她對著移落的夕陽低喃,雖然不捨、不願,卻也不得不  我愛你!我愛你!真的好愛你!  她烙下一句又一句的愛語。

    儘管我用錯了方法來愛你,惹得你不悅,可是我仍要說——我愛你!  成串的淚珠潛潸滾落粉頰。

  她淒然地揚起一抹苦澀的微笑。她想,她的離去正好可以讓梧桐往幸福的彼端跨上一大步,她該為梧桐感到開心,所以她要笑!要為梧桐感到快樂  我祝你幸福!梧桐。我永遠都會祝福你……  她會將她的愛化為祝福,永遠……永遠祝福著他。

  就著絢麗的夕陽,她說著一遍又一逼的誓言及愛語,而這些誓言與愛語隨著逐漸黯沈的天色,慢慢在她心中沉澱、埋藏。

  項子驥一踏出中正機場的海關,即見項鏡平帶著快樂的笑容正等著他歸來。

    爸。  項子驥步到項鏡平身前,他看起來還是和他離開時一模一樣,沒多大的改變,想是范梧桐將公司管理的很好,使父親不至於因操勞而白了頭。

    你總算是肯回來了!我等你好久,你媽也在家裡等你。  項鏡平感到安慰的拍拍兒子結實的肩頭。

  項子驥回來後,他即可收回給予范梧桐的權力,最好是製造個機會一腳將范梧桐踢離項氏,項氏是項子驥的,范梧桐休想分一杯羹。

    嗯。  項子驥頷首。

    喂!你快幫少爺提行李。  項鏡平俐落的命人幫忙提行李,他得好好看看他的寶貝兒子,瞭解一下,外頭的風霜可有折磨到他。  你瘦了不少,在外頭沒能好吃、好睡是吧?

  他發現兒子比先前要瘦了些,定是外國食物的口味不合寶貝兒子的胃口,才會令他消瘦,待回家後,他定要命人好好的將兒子補上一補。

    我並沒有變瘦,而是變得更加結實。  項子驥笑著反駁父親,他不以為他有變瘦,純粹是父親太久沒見到他,才會覺得他變瘦了。

    我說變瘦就是變瘦了,你媽還在家裡等你,我們快點回去。  項鏡平不容他反駁,反正他就是覺得兒子變瘦了。

    嗯,媽她還好嗎?  項子驥是隨口問問,其實他人在國外,對父母親的關心不曾減少過,明知母親身體硬朗,他還是關心的問了下。

    嗯!好是好,不過她非常想念你,下回別再隨隨便便離開家。  項鏡平怕他又會消失不見,連忙提醒他!他可不想再見到范梧桐和范美瑤母子,每回見到他們兩人,他就覺得煩他從不覺得對范美瑤母子倆心中有愧,男歡女愛各自心甘情願,況且他對范美瑤不過是玩玩,並不愛她,是她故意懷有身孕、算計他,妄想威脅他母憑子貴,可惜他根本不在乎她肚子裡有沒有他的小孩,也不打算讓范美瑤牽著鼻子走,更何況當初他已對范美瑤明講,他不許她生他的孩子,若不小心受孕,他要她將孩子打掉,是她不願意將孩子打掉,被他驅離也是她活該!怨不了別人。

  所以每當他一想到范美瑤對他的算計,再見到范梧桐,他的心情就好不起來,恨不得這世間根本沒這兩人的存在。

  在他心底,他的兒子唯有項子驥,范梧桐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野種!不配他浪費多餘的關切,當然更不配與他和項子驥的名字掛在一塊兒。

  項子驥對於項鏡平的要求沒反對也沒同意,他無法給予父親保證永遠不離開,必要時,他還是會離開。

  所以這次回來,他要好好的觀察異母弟弟范梧桐,最好是能掌握范梧桐的弱點,在他不得不離開項氏時,可以放心的將項氏交託到范梧桐手中。

    你怎麼不答話?不會是又想走吧?你離開得夠久了,我的年紀也大了,公司需要你啊!  項鏡平這時緊張了,他可不希望剛撿回的兒子,馬上又轉頭離開。

    我這麼多年不在公司,公司不是照樣屹立不搖,反而成長快速,公司有我沒我,我想是無差別的。  他還在考量是否要回公司,回項氏代表著他肩上的負擔又將是沉重無比,會把他壓得喘不過氣來,他過慣了自由的生活,突然間又要將他束賻住,是太勉強了。

    誰說沒有差?項氏需要你!我和你媽同樣需要你,不許你再隨隨便便離開。  項鏡平有些惱了。端看范美瑤小動作頻頻,而項子驥又對公司沒啥企圖心,教他怎能不憂心仲仲。

  「范梧桐下是做得很好嗎?  上了車後,項子驥方提起范梧桐,沒有隱瞞他知道范梧桐的事。

    他?!原來你知道有他。  項鏡平不層的哼了哼。無論范梧桐如何努力,為公司爭取到許多的大客戶,在他心底范梧桐仍舊比不上項子驥的一根小指頭,范梧桐休想取代項子驥。  我可不想留他在公司,之前會招攬他進公司全是因為你離家,讓我於萬下得已之下,只好找他回來幫忙,現在你回來了,他也該功成身退的時候了。  項鏡平毫無保留的對著兒子說出他的計劃。

    爸,您這麼做對他並不公平。  雖然對范梧桐並沒有兄弟之情,可是他仍覺得父親的做法是個錯誤,莫怪會使范梧桐內心埋下不滿的種子,皆因父親所引起。

    公平?我為何要對他公平?我可不承認他!  路上的陌生人所能得到他的笑容遠比范梧桐要多上太多。

    爸,他可是您惹下的風流帳,您想不認帳嗎?  項子驥搖搖頭,不希望父親將來會後悔。

    我是不認這筆帳,他不過是我外頭那些微不足道的風花雪月下的產物,當初我沒要他的母親生下他,是范美瑤執意要生下他,我何需認帳?況且這些年我讓他進入項氏工作算是對他仁盡義至,他敢抱怨嗎?  項鏡平一直認為他對范梧桐母子二人夠好了,他們母子兩人該滿足了。

    爸,您該站在不同的角度來思考這件事。  父親這樣的態度,只會讓范梧桐對他的怨恨更加深厚。

    得了!他們的事不值得我花費時間去想。  項鏡平不耐煩的揮揮手,厭惡的眉間打了好幾個皺折。

    爸,我希望您能好好考慮,別馬上將范梧桐趕出項氏。  他還得多些時間來觀察范梧桐,看看馮清秋是否真是范梧桐最大的弱點,倘若是的話,他得好好利用才行。

    不用考慮了。  項鏡平馬上否決他的提議。

    爸。  項於驥仍想勸說他。

  「好了,別淨是跟我扯些惱人的事,來聊聊你的事吧!  再繼續談范梧桐下去,他會鬱悶得整天沒好心情。

    我的事沒啥好聊的,不就是那樣。  他聳聳肩,沒啥聊自己的慾望。

    唉!我不問,不過,等你回家後,你媽也會問的。  項鏡平沒再與他爭論,兒子回來就好!他已心滿意足。

  父子倆就這麼一路閒聊回家,回到大門開敞、迎接項子驥歸來溫暖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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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2 00:28:54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項子驥的歸來在項氏造成軒然大波,每個人都抱著看戲的態度,想看看私生子如何與東宮太於鬥。

  聰明的人早就表明自己的立場,支持項子驥,因為他們瞭解項鏡平屬意的接班人是項子驥而非范梧桐,他們可不想因表錯立場而丟了飯碗。是以站在范梧桐這邊競無一人。事實上,有更多的人等著看范梧桐落魄地離開項氏。

  在項子驥買機票回國時,范梧桐便已得到消息,他亦加快了自己的腳步,準備適時給項鏡平致命的一擊。

  一大早,范梧桐不意外的被項鏡平召見,在項鏡平的辦公室裡,他頭一次見到了同父異母的兄長——項子驥剛毅;范梧桐斯文,兩個人勢均力敵、實力相當。

  項子驥的氣勢是形於外;范梧桐的氣勢是形於內,項子驥是光明正大的打量范梧桐;而范梧桐則是不著痕跡的打量著項子驥。

  項鏡平沒發現波濤洶湧的情勢,目光不耐的瞥了范梧桐一眼。再過不久就可以將這傢伙踢出項氏了,姑且再忍受他一會兒吧  總裁,請問您有何吩咐?  范梧桐佯裝未察覺項鏡平的心思,問候著。

    嗯!還記得我先前希望你娶林經理的女兒這件事嗎?  既然兒子已回家,就沒必要將林經理的女兒嫁給范梧桐、做監視的工作了。

    我記得。」范梧桐隱約可猜到項鏡平接下來要講的事了。

  項子驥於一旁挑挑眉,是讚賞范梧桐擅於扮演眼前不懂得反抗、毫無主見的角色,他扮得如此像,莫怪父親不曾起疑。

    她已有了意中人,你不用娶了。」一二兩句便想打發范梧桐。

  「是。」范梧桐於心底冷哼,項鏡平這個老狐狸果真是奸猾狡詐,兒子一回來,就想馬上將他一腳踹開。

  不過,在項鏡平面前,他永遠都不會持反對意見,他一味的順項鏡平的意,同意項鏡平的決定。

    很好。  他的乖順,令項鏡平滿意的頷首,他可不許范梧桐有反抗他的機會。

    爸,你不幫我們互相介紹嗎?  項子驥忽然開口。

    子驥!  項鏡平低喝。在他心底范梧桐是不配認識他的,他怎會在明知他的感受,還一逕想認識范梧桐。

  范梧桐在聽見項子驥的要求後,不動聲色,沒有看向項子驥,洩漏他心底的感相i。

  項子驥會想認識他?應該是知道他是項鏡平在外頭的私生子,想認識他的原因為何?是想知道他這個私生子有無能力與他爭奪總裁之位嗎?呵!對方可曉得他的目的從不在總裁之位?

    我是項子驥。  既然父親不願為他倆引薦,乾脆由他自我介紹吧  副總裁,您好!歡迎您回來,我是業務部經理范梧桐。」范梧桐笑笑的和他招呼,同時介紹自己,對項子驥是恭恭敬敬,視為上司,像對待項鏡平般。

    你好,我很早之前就想認識你了。  項子驥晶亮的眼眸寫滿興趣。

    不敢當。」范梧桐可不認為項子驥會歡喜有他的存在,暗自猜測項子驥表面上對他抱持善意,究竟葫蘆裡是賣什麼藥。

    子驥!  見兒子居然與范梧桐相互握手,項鏡平看得是七竅生煙真是可惡項鏡平狠狠的瞪向范梧桐警告他,莫再與項子驥親近,否則有他好看。

  項子驥不介意的笑了笑。范梧桐在聽見項鏡平的輕喝時。嘴角噙起一抹冷酷的笑容。

  果然他是不配和東宮太子平起平坐,恐怕在他和東宮太子握手時,還玷污了太子的手。

  思至此,他的笑容中加入更多的寒意。

  項子驥一直留意著范梧桐,自是沒忽略他的自嘲與陡然泛起的冷意。父親的做法真的是過分了點,同樣是兒子,卻有著天壤地別不同的待遇,莫怪范梧桐會恨,換做是他,相信他會採取比范梧桐更激烈的手段。

  「我想范經理應已有喜歡的女孩,林經理的女兒有了意中人,正好不會壞了兩段美好的姻緣。  項子驥是故意提起馮清秋來,看范梧桐會有怎樣的變化,可階未如他所願,范梧桐的情緒不再有半點波動。

  「是嗎?你不會是喜歡張盈柔吧?  聞言,項鏡平不滿地問。他可不許范梧桐在沒他的同意下娶張盈柔,他不想在兒子歸國後又節外生枝,倘若范梧桐娶了張盈柔,他畢竟還是不能不給張董面子,趕范梧桐出項氏。

  不!他可不願意!范梧桐該離開這個不屬於他的地方!滾回屬於他的角落,不再出現在他面前礙他的眼。

  「不!我沒有喜歡的女孩。」范梧桐堅持的否定。其實在項子驥提起他喜歡的女孩時,腦海中浮現的是馮清秋纖細的身影,然而隨即被他抹殺,他不再喜歡她了,他的生命中不再有她!他要努力將她的身影自腦海中除去,最好是從此以後遺忘世間還有這個人存在。

    是嗎?  項子驥下信。明明有個馮清秋待在他的公寓裡,他還要否認?

    怎麼?子驥,你是聽到了什麼傳言嗎?  項鏡平緊張了,深怕范梧桐背著他真與張盈柔交往,那麼事情就麻煩了。

  范梧桐無畏直視著項子驥,企圖由項子驥的眼中瞧出端倪來,在項子驥的眼底,他瞧見了瞭然,不會是項子驥知道了什麼事吧?

  不!不可能!項子驥多年來人一直待在國外,哪會知道他的事?但他馬上想起他派人調查項子驥的事,既然他可以讓人調查項子驥,同理可證,項子驥也可那麼做。

  項子驥知道了馮清秋的存在嗎?他產生了懷疑。

  倘若是的話,他不得不懷疑項子驥的企圖,項子驥恐怕是和項鏡平一樣容不下他的存在,妄想除去他他們想除去他可以衝著他來,就是別動馮清秋一根寒毛,不然他不會善罷干休的。

  不過在尚未明瞭項子驥的動機之前,他不會洩漏半點口風給項子驥,讓項子驥站在更有利的立場打擊他。

  「沒什麼,我只是猜測以范經理的一表人材,應有紅粉知己才是。  項子驥笑著搖頭,沒說出他知道馮清秋的事來。他留意到范梧桐的情緒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可以隨時像猛獸攻擊過來。

  「哼!像他這樣的人哪會有紅粉知己?  項鏡平厭惡的皺著眉,不以為會有女孩喜歡上范梧桐。在他的觀念裡,范梧桐的身份根本不值得讓人喜愛,還有他那個傻兒子,說什麼范梧桐一表人材,在他看來,子驥才是一表人材、瀟灑不羈,會是所有女孩兒喜歡的對象。

  「總裁說的是,像我這樣的人怎會有紅粉知己。」范梧桐采低姿態附和項鏡平的話。可他的心卻不期然的被項鏡平傷了。像他這樣的人?怎樣的人?私生子嗎?項鏡平怎麼不想想他私生子的身份全是拜他所賜,他以為他願意當私生子嗎?如果可以選擇,他情願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也好過當項鏡平的私生子,來遭受他的糟蹋。

    爸。  項子驥覺得父親說的是太過分,出聲阻止。當然他對范梧桐的態度也是加以防範,總是他的父親,他得防著不讓范梧桐傷了父親。

    如果總裁沒別的吩咐的話,我先下去了。  懶得再看他們的父子親情,那是他所不層的,他輕聲告退。

    去!去!去!  如驅狗般驅逐范梧桐離開他的視線。

  項子驥無奈的長歎,對於父親待范梧桐的態度恐怕是他無能為力了。經過這麼多年,他還以為父親脾氣已有改變,結果仍是本性難移。

    是。」范梧桐順著項鏡平的意退下。

    等等!范經理,不知你對「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這句詩有何感想?  項子驥在他離開辦公室前喚住他。

  霎時,范梧桐停下離去的步伐,半垂著眼瞼,於心底品味著項子驥所念出的詩句,同時得到一項訊息,即是項子驥已知曉馮清秋的存在。

    副總裁,您說呢?  他不答反問,然後便開門出去,下曾停留。

  他的反問讓項子驥心底有了更多的篤定,果不出他所料,馮清秋恐是世間唯一能使范梧桐停下步伐的人。

    子驥。你怎麼淨是和他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項鏡平不懂的問,完全不知兒子在搞什麼名堂。

    沒有,不過是和他開個小玩笑。  項子驥輕聲笑了笑,更加有拜訪馮清秋的決心。

    嘖!沒事少與他有所牽扯,你的格調會被他貶低的。  項鏡平提醒著他。

  項子驥笑了笑,並沒有答應。

    你是說馮清秋已離開范梧桐的公寓?是范梧桐想和她撇清關係嗎?  項子驥仔細玩味屬下帶給他的消息,讓馮清秋離開,是范梧桐所想出應對他的方法嗎?

  呵!會是他所念的詩句所帶來的效果嗎?范梧桐怕他會針對馮清秋,甚至拿馮清秋來做為要脅?

    詳細情形我也不曉得,只知道馮清秋前些日子已離開他的公寓,回到自己的住處。  他亦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他們尚未找上馮清秋,范梧桐已和她分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是在我們回國之前離開的?  項於驥挑眉問。

    是的!我在猜會不會范梧桐已不喜歡她,所以和她協議分手。  他暗自揣測事情的經理。

    不!不太可能,光看范梧桐今日的表現,即可知曉馮清秋在他心底還佔有一定的份量。  項子驥搖頭否決。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以至於讓范梧桐和馮清秋分手?他非常想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

  在他回國之前分手,是兩人起了爭執嗎?他們為何起紛爭?是因為范梧桐同意娶林經理的女兒所起的嗎?

  不!不可能!沒有人能撼動得了馮清秋在范梧桐心裡的地位,林經理的女兒根本造不成阻礙,那到底原因何在?

  項子驥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我也不曉得。  屬下聳聳肩,他對范梧桐的瞭解可沒少爺來得深。

    由范梧桐的身上,我瞧是看不出端倪來,馮清秋那邊你有沒有派人注意?  看來只有從馮清秋那邊下手打探了。

    有!她近來深居簡出,臉色看起來蒼白得很,離開了范梧桐,她似乎也好過不到哪兒去!  他早派人暗中監視馮清秋的一舉一動,結果馮清秋無聊的作息,讓監視她的人苦悶得直想回絕這項差事,實在是因她的生活沒半點刺激有趣的事發生,教人如何再有興趣跟監下去。

    果然她還深愛著范梧桐,那……范梧桐可曾踏上她的居所過?  他想知道范梧桐究竟是真,抑或是假的和她分手。

  「沒有!別說是人,他連一通關心的電話都沒打過。由此可見,他是鐵了心不見馮清秋。  他直覺認定馮清秋是慘遭拋棄的可憐的女人,愛人不要她了,她卻仍守在原處,等待愛人有一天會回頭,真的是太傻了。

  「這倒是有趣丁!他能這麼無情的對待心愛的女人?!  他不以為范梧桐不愛馮清秋。相反的,他倒覺得范梧桐是愛慘了馮清秋,不肯見馮清秋,不僅只是馮清伙一個人飽受情愛折磨,范梧桐同樣被相思磨得遍體鱗傷,只是范梧桐沒表現出來罷了。

    啊?  事實真會如少爺所猜測的那樣嗎?他不得不懷疑。

  「不用感到訝異,我對范梧桐其他的事無法有把握,但單就他愛馮清秋這件事,我可以百分之百確定。  同樣是深陷情海的男人,他怎會不明白隱藏在范梧桐骨子裡對馮清秋的激情狂愛。

  「那……他愛人的方法可真特別,還將馮清秋驅離,不曉得他在想些什麼!」他以為愛一個人就會想和對方朝朝暮暮相處在一塊兒,怎地范梧桐卻和常人不同。

    定有事讓范梧桐放手,不然以他的個性,豈會讓馮清秋輕易離開。  愛得愈深,佔有慾也就愈深。像范梧桐那樣的人,所擁有的佔有慾自是比別人要強烈許多。他得找出原因來。

    去找馮清秋吧!  項子驥笑著道。

    可是……可是會不會太突然了?  他急得支支吾吾,直覺告訴他,這事絕不能讓范梧桐知曉,不然就完了。

    怎會,你快去準備吧!  項子驥才不管突下突然這個問題,所有的問題都等著馮清秋來解答,他要立刻見到她。

    是。

  兩人來到馮清秋的公寓外,並按了電鈴拜訪。

  「誰?  在屋內聽聞到電鈴聲的馮清秋出來開門。門一開,見是兩個西裝筆挺不認識的男人,她先是一愣,爾後機警的退後,與他們保持距離。

    馮小姐,你好,敞姓項。  項子驥笑笑的向她自我介縉。

  「我並下認識你。  項?應是梧桐父親那邊的人,可是她和他們不熟,而且又不知他們為何會找上她,所以她還是小心的戒備著。

  「可是我卻知道你的存在,馮小姐。  項於驥認為她的警覺性不夠,如果他是歹徒,早就入侵到她屋內了,哪還能跟她文雅的交談。

  「你……找我有什麼事?  馮清秋咬著唇辦輕問。他們不會是范梧桐派來的人,他說過不再見她,況且他向來獨來獨往,所以她猜測,他們會不會是項鏡平或是范美瑤所派來的人。

  「馮小姐,你是打算和我們站著說話,不請我們入內嗎?  項子驥望著她表情的變化,不意外見到她想起范梧桐的表情。

  很好!明明是郎有意、妹有情,為何會分開?這令他更加想知道原因了。不待馮清秋同意或反對,他逕自大方地推開門進入,坐在沙發上。

    你……你們!  馮清秋頭一次遇到如此無禮的訪客,他們怎麼可以那麼囂張?她都還沒請他們進門呢她不悅的跟在他們後頭進門,氣得想下逐客令,不過既然他們可以厚著臉皮闖進來,想必是不會理會她的逐客令了。

  登時,她洩氣的把要趕人出門的話給吞下。

    為了以防你會拒絕我們,所以我們自己進門內,希望你不見怪。  項子驥沒將她的怒氣看在眼底。

    你們到底為何而來?  她忿怒地冶著聲問。是因為梧桐要娶妻了,是以他們特地前來警告她別再和梧桐在一塊兒嗎?

  呵!倘若如此,他們未免太后知後覺,她早和梧桐分手,並且答應他永不見面,又怎可能跑去拆散他的良緣。

    我叫項子驥,不曉得馮小姐知不知道我。  項於驥說出全名來,讓她心裡有個底。

  項於驥引是梧桐同父異母哥哥。他為何要來找她?據她所知,他離開台灣多年,對梧桐應也沒有所謂的兄弟之情。既然如此,他會出現在她面前就未免太匪夷昕思了。

  「由你的表情中,我得以知道你是曉得我的。這樣正好,我也犯不著重新自我介紹一遍。  在說話的同時,項子驥仔細將她打量過一遍。

  嗯……該怎麼說呢?她長得不是傾國傾城,面貌僅是清麗而已,但卻有她特殊的魅力所在,莫怪范梧桐會那樣愛她,在和她分手多年後,對她仍念念不忘,甚至再和她重續前緣。

  「明人不說暗話,說出你來的目的吧!  總覺得他是特意上門挑釁,自離開梧桐後,她連日來食不下嚥、夜不安寢,精神已繃到極限,整個人幾乎快要崩潰,是以無法再對他保持好臉色、好脾氣。

  「沒什麼,只是想來看看你,順便探知你離開范梧桐的原因。」毫無隱瞞將他的目的道出,全部托盤而出也省得浪費時間和她周旋。

    那不關你的事。  她不曉得項子驥的存在對梧桐是敵是友,所以她不會洩漏半點事給他知曉,況且與梧桐分手的事屬於她個人的私事,他更是沒有立場知道。

    我是關心你和范梧桐。  項子驥笑了笑為自己找個解釋。真是關心嗎?事實上好奇的成分佔得比較大。

  可惜馮清秋不相信他的話,對他的態度仍是採取保留。

    好!不談你們分手的原因,我問你,你對范梧桐的瞭解有多深?  既然她下願意談,那麼他便順她的意改變話題。

  她選擇了沉默,不願將梧桐的事透露給他知曉,在她心底已將他歸類為對梧桐有害的人物,雖然她離開了梧桐,可是她還是必須保護他,不讓他受半點傷害,他受的苦夠多了!如果可以,她願意代他承受所有的苦難,只求他能過的幸福。

    不願意告訴我?沒關係!我再請問你,你可知道他在項氏的職位?以及他私底下所做的事?」項子驥再繼續追問她。

  梧桐私底下做的事?他所指為何?是暗指梧桐做了什麼下該做的事嗎?不!不可能!梧桐不會做出非法的事來,她相信他!她絕不會相信項於驥的片面之詞。

  馮清秋忿忿的撇過臉,沒意願聽他再繼續說下去。

    你和他相識多年,你應曉得他對我父親的恨,他表面上是照著我父親的話去做,當個乖乖牌,可是私底下的他實則不然,他暗中想搞垮項氏,你可知情?」

  沒有答話,可是她卻被項子驥的話給震驚住了。梧桐想弄垮項氏?!不無這個可能,再想到梧桐眼瞳中深層的恨意,即知項子驥非刻意造謠,梧桐是真的想弄垮項氏做為報復。

    就我所知,他近來腳步加快不少,我想再放手讓他繼續下去,要下久,項氏就會宣告破產了。  他雲淡風清的訴說著好像與他無關緊要的事。

    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麼?  久久,她才開口問。

  「沒!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你心愛的范梧桐在上班時做了些什麼事,並無其他目的。  他一副好心告訴對方有關愛人所作所為的模樣,教人見著為之氣結。

    項氏從不是梧桐的,就算項氏倒了,也與梧桐無關。  她試著不去想當項氏倒閉後,會有多少人失業。

    沒錯!項氏的確不是范梧桐的,他也不用去關心項氏倒後所衍生的問題,項氏員工的生與死一概與他無關。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項氏倒閉,誰會遭受到最大的打擊?  他定定看著她反問。

  馮清秋轉頭看他,沒有答話,其實她心底早有了答案,她知道梧桐想打擊的人是誰。

    是我的父親項鏡平,也是范梧桐的父親項鏡平!范梧桐非常聰明,明白項氏是父親一生的心血,所以他以弄垮項氏來打擊父親,我得說他下的這步棋非常正確。  他誇讚范梧桐是個非常厲害的敵人,凡與范梧桐作對者,絕下會落得好下場。

    項鏡平從不曾承認過梧桐,他不算是梧桐的父親。  她明白梧桐的苦與怨。其實,如果可以,她希望能改變他,讓他變得不再憤世嫉俗,可是她是沒那機會了。

  梧桐可以過得更快樂的!他值得!他不需要再為父親承不承認他這個問題悲忿。

  可……可事實已到她無法挽回的地步,她能怎麼辦?就讓項氏倒閉、項鏡平遭受打擊吧她其實是感到自責的,因為她認為事情會變成這樣,她要負絕大的責任,是她把梧桐逼上這條路,在所有人責怪梧桐時,她得站出來為他說話,在沒有人支持他時,她要永遠支持他。

  因為她愛他!儘管她用了錯誤的方法來愛他,她仍是深愛著他。

    你的話可是代表範梧桐的心聲?  項子驥問著她。她是這世間和范梧桐最親密的人,也是唯一能影響范梧桐的人。如果可以,他希望她能影響范梧桐,讓范梧桐別將事情做絕。

    你怕了嗎?怕項氏一倒閉,你就不再是副總裁,一切得重新再來過。  她反問。他比梧桐要幸福太多、太多了,見著他,她幾乎要為梧桐抱不平,同樣是項鏡平的兒子,為何梧桐要吃上那樣多的苦頭引  我怕?我是怕!我怕我父親會自此一蹶不振,他是我的父親,雖然他對范梧桐的做法是錯的,我仍不會希望他因此事而意志消沉。  他不想讓父親遭受絕大的打擊,人都是自私的,所以他自私的選擇站在父親這邊,保護父親。

  「范梧桐?你叫梧桐為范梧桐,由此可見,你也和你父親一樣不承認他。  馮清秋為梧桐感到難過的搖頭。

  常人最容易得到的親情,恐怕是梧桐這一生中可望不可即的情感。

  項子驥靜了靜。她說的沒錯,在他心底,他從沒真正將范梧桐當成兄弟,他無立場反駁她的話,只能默認。

    無話可說了吧?你們項家對梧桐向來都不仁慈,請問你們還要梧桐怎麼?拿張熱臉去貼你們的冶屁股嗎?梧桐不會那樣做,他會以自己的力量為自己討回公道。  她不以為梧桐會為了認祖歸宗而被項家糟蹋,這是他的反擊!亦是他最深沉的悲痛假如能選擇,她相信梧桐也不願以這樣的方法讓項鏡平發覺自己的過錯!是他們將他給逼急了,這能怨他、怪他嗎?

    我知道他要為自己討回公道,對他的所作所為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是目前他的腳步似乎太快、太急,我不希望他將事情做絕。  他說明自己的立場。

    你不希望他做絕,所以跑來告訴我?你以為這樣有用嗎?  她覺得十分可笑,或許他不曉得她根本無法影響梧桐任何事,他來告訴她,不過是白費力氣、浪費口舌。

  「這世間唯一能令他改變主意的人,唯有你!  關於這點,項子驥十分有自信。

    很可惜!項先生,您猜錯了。我無法使梧桐改變主意,恐怕您得另找他人說項。  她搖搖頭,嘴角噙著悲傷的笑容。

    我的直覺不會有錯,他深愛著你!你說的話,定可以讓他加以考慮。  項子驥非說到她親自出馬下可。

    如果你是在同我開玩笑,我得說這個玩笑非常好笑。  愛她?不!梧桐恨她都來下及了,怎可能還會愛她?他們約莫是想不出其他好法子來,便撒謊誆騙她。

    是真的!不管你信不信。馮小姐,我相信你是個善良的女孩,你不想見一個老人失去鬥志、垂喪不已吧?  項子驥試著對她動之以情,企圖打動她的心。

    項先生,容我請問您,當初您會離開台灣,是否也與令尊有關?  她曾聽聞項子驥因為項鏡平阻撓他和心愛的女子在一起,所以憤而離開台灣的傳言,便大膽反問。

    是的!可是他還是我父親,我不會想見他哀哀自憐。  他不會為了舊事而眼睜睜看著父親被打倒。  馮小姐,我希望你能讓范梧桐改變初衷。  他再一次請求。

    我不會改變梧桐的任何決定。  雖然她不認同他的所作所為,但她也沒立場妄想去改變他。

  「范梧桐他……並沒有要娶林經理的女兒。  項於驥再跟她透露有關范梧桐的消息。

  馮清秋一愣,並未接話。其實梧桐娶下娶其他的女人已與她無關,她根本無法回到他身邊,他娶或下娶,干她何事?

    項先生,如果您今日要說的話皆已說完,您可以請回了。  不願再讓他帶來的消息擾亂心情,她下達逐客令。

    那我就不再打擾你了,希望你能對我所說的事多加考慮。  清楚感受到自己的不受歡迎,項子驥也識相的離開。

    我們走吧!  項子驥朝身邊的人道。

    是。

  目送他們離去後,馮清秋整個人無力的坐在沙發中,想著項子驥所說過的話。無法否認,項子驥的話帶給她絕大的影響,她沒想過梧桐會想要報復項鏡平,她以為梧桐頂多兀自生氣,不會有所行動,沒想到他早有行動,企圖瓦解項氏。

  究竟他計劃了多久?他真那麼恨項鏡平嗎?

  她從未見過項鏡平,可是光是用想像的就覺得難受,梧桐正在做的事,恐怕會令他將來後悔不已,真要眼睜睜的看著梧桐鑄下大錯嗎?

  項鏡平的確有錯,他對梧桐的態度太過於差勁,以至於使梧桐心生怨懟。可是,梧桐不該以那樣激烈的手段做為報復啊她不想見梧桐將來會悔恨不已……但她已承諾永遠不會出現在他面前,她該怎麼做?才能阻止悲劇發生?

  她的心焦急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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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2 00:29:23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在馮清秋終咬著牙下定決心到梧桐的公寓去時,門鈴響了。她納悶著在此時又會是誰來找她,儘管滿腹疑惑,她還是起身開門。

  門方打開,便見梧桐神色不善的倚在門外瞪她。

    梧桐?  他怎會來找她?由他的表情可看出他絕非單純前來看她,而是有事正惹惱了他。

  是她嗎?馮清秋不由得猜想自己又做錯了什麼事,惹得他如此不快。

    他有沒有來找你?」范梧桐越過她進入屋內,便覺裡頭的空氣凝滯難聞,是項子驥停留過的痕跡!他可以明確的感受出來,倘若項子驥沒來,屋內的空氣定會是清新舒服的,他完全分辨得出討人厭的氣息。

  「有。  跟隨在他身後帶上門,沒有任何隱瞞。雖然他是因項子驥而不得下踏入她的屋內,但她的內心仍是下可自制的湧現一股喜悅。

    他說了什麼?」范梧桐雙手插進口袋冷然地轉身問她。該死!他居然晚來一步,竟然讓項子驥接近了她可惡!他氣惱的在心底低咒著。

  「他……說了你對項氏的計劃。  她輕輕低喃。

  「然後呢?我不以為他來只是為了說這些廢話。」

    他希望我能勸你打消這個計劃。  她接著道。

  「呵!他以為你是我的誰?能輕易讓我打消念頭?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他不層的由鼻於發出冶哼。心底則是為項子驥狡詐的計謀著實感到不悅,不愧是老狐狸的寶貝兒子,竟然想出由清秋這邊下手的方法,不過項子驥太小看他了,他是不會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既然他對項氏的計劃已策劃多年,必定是不可能會因某些小小的因素而改變初衷,恐怕項子驥是走錯方向了。

    我……我也是這麼告訴他的。  是啊!梧桐說的沒錯,她豈能輕易使他改變計劃,在梧桐心底,她什麼都算下上。

    他還有說些什麼嗎?」范梧桐再繼續追問,想得知項子驥所有對她說過的話。

    沒有了。  她緩緩搖頭,不敢告訴他有關項子驥說他愛她的事,那是項子驥想用來說服她幫他的謊言,絕非事實,她街有自知之明。

    你又騙我了!  他精準的看出她在說謊!她為了什麼而說謊?難道是為了項子驥?!不!他不准她為項子驥而對他撒謊可恨的項子驥!因為清秋為項子驥撒謊,使他對項子驥的怨恨更加深厚了。

    我……」本想說沒有,但她又不想再次欺騙他,唯有選擇沉默。

    想說你沒有騙我嗎?你當我是傻子?光是你那雙逃避我的雙眼,即可看出你在為他說謊,到底他對你說了什麼話,值得你為他對我說謊?  他執意要追究到底,非問個水落石出下可。

  她不想說!她怕說出來後,會遭他狠狠地嘲笑,笑她的下自量力,可他偏直逼她回答,她該怎麼做?

  說或不說?登時,她的心陷入兩難。

    你好!說謊說上了癮。  見她不說,范梧桐忿忿的點著頭。在趕她離開他的公寓後,他的脾氣愈來愈差,原來一派斯文的模樣也不復再見。

    我不是!我不是!  她用力搖頭。如果可以選擇,她也不會願意對他說謊的。

    你不是嗎?  他哼了哼,壓根不相信她。  騙子!  隨即,他口氣裡透著鄙夷。

  一聲騙子將她徹底逼退到死巷中,她難過得全身顫抖。她不是騙子!她下想當騙子!她不要!她不要承受他鄙夷的目光和口吻!儘管他不愛她了,她也不要他那樣對她!不要她的心一聲聲的吶喊著,被逼到無路可退的她,猛然抬首看著他道:  項子驥說你深愛著我。

  她一字一字說道,雙眸不曾離開過他的臉龐,她要看他的表情,不管是鄙夷還是輕蔑,她全認了。

  竟出乎她意料之外,梧桐的表情並非是鄙夷——他先是不自在的脹紅了臉,爾後粗喘著氣說不出話來。

  她不曉得該如何解讀他的表情,該說他是氣忿項於驥胡亂造謠呢?抑或是被說中了,所以惱羞成怒?

  會嗎?真的會是那樣嗎?她的心湧現出小小希望的光芒,期望答案是後者。

    梧桐,他說的對嗎?你還愛著我是嗎?  她輕輕的問出心裡的疑問,乞求他的答案是肯定的。

    項子驥在胡說八道你也信?你未免太好騙了!難怪還讓他進屋裡來,我猜他見到你的第一句話是說我還愛著你,於是你就傻呼呼的讓他進屋。  他堅決否認。甚至惡劣的將她的行為解讀為一個花癡女,被項子驥耍得團團轉。

  該死的項子驥!他愛不愛清秋不關項子驥的事,他湊什麼熱鬧來著?是嫌日子過得太無聊嗎?很好!既然如此,他便成全項子驥,讓他接下來的日子不會再感到無聊,相反的,會恨下得一天有四十八小時可供使用。

  「是啊!我的確是好騙。  她苦澀的嘲笑自己。由他的表情她已知曉,就算他是愛著她的,也會死不承認,緣分已盡,她何必再苦苦強求。

  不要再追問下去了!再追問下去的結果,受傷的人始終是她!她……放棄了。

    如果你不想再當傻子的話,就別再和項子驥見面。  其實,他想說的是嚴禁她再和項子驥見面,可是那樣的話他說不出口,唯有故做瀟灑讓她自己選擇。

  「不會了,我不會了。  傻子當久了也是件可悲的事。她累了!不想再和項家和他有所牽扯,事情該是結束的時候了,以前是她一直不願放開手,才會糾糾纏纏牽扯下斷,現在只要她肯放手,便會感到輕鬆無比了。

  所以她要放手,真正放棄這段感情。這回是真的,她不會再做自我欺騙的事。

  范梧桐察覺到她表情有異:心底湧現出層層的不安,但他試著強壓下,不讓那股不安強佔他的心,破壞他的思考能力。

    那樣最好。  他用力甩甩頭,甩去不安的因子,冷漠道。

    梧桐,他畢竟是你的父親,年歲已大,請你不要將事情做絕好嗎?  她不想他將來後悔,是以冒著會惹他勃然大怒的危險勸他。

    你以為你是誰?真信了項子驥說的話嗎?還是你根本沒將我的話聽進耳裡?」果然范梧桐氣惱了,全身似冒火的瞪著她,恨不得將她活活掐死。

  她曾經是與他最親密的人,她該明白他的苦、他的恨!既然如此,她怎敢要他收手?她怎能?

    我們不能算是朋友嗎?  情人做不成,他們總相識多年,莫非連朋友二字都稱不上?

    朋友?我不需要你來當朋友。聽到沒?!我不需要。還有,記得,我說過我們不是朋友,從來就不是。  鬼才願意當她的朋友。

    那……以一個過路人的身份呢?  是了!她怎會忘了他曾說過的話,事到如今,她有何辦法?只好將自己當成是陌生人。

    夠了!別逼我說出更難聽的話來。  他赫然命她住嘴。他受夠了她為項鏡平求情的低姿態,都是項子驥的錯,若非項子驥在她耳邊說了些話,她定不會同情項鏡平,跟著要求他收手。

  好個項子驥,肯定是怕他弄垮了項氏,使他丟了總裁的寶座,才會前來求助於她。既然如此,他更是要讓項子驥無法稱心如意,總裁的寶座他是不會讓項子驥坐上。

    梧桐……  是怕!是駭!驚恐他會說出更傷她的話來,她竟然沒膽再勸他。頓時,她為自己的懦弱感到可悲。

    好好的當你的小學教師,懂嗎?  他已豁出去了。實在是太生氣,因為項子驥找上她,因為她為項鏡平說項,一連串的原因結合在一塊兒,將他的復仇之火推上頂點,倘若他再不回敬項鏡平對他的  好  ,恐怕就說不過去了。

  范梧桐的嘴角凝起一抹陰狠的笑容,帶有決斷。

  不定了決心,也確定她不會再干擾他的決策後,他揚著笑容轉身離開。

    等等!梧桐。  馮清秋忽然喚住他。

  他定住身,沒有回頭。

    不管你接下來要做什麼事,我希望你能好好保護你自己。  雖說要了斷這段情緣,但她仍是關心他的,不忍見他再受到傷害。

    你在說什麼?!會受到傷害的人會是項家人可不是我。  她的關心讓他心生暖意。不過對於她的論點,他是持相反意見,他是來復仇的人,豈會受傷?她未免想太多了。

    不!我不想見你在傷害他們的同時,也傷到你自己。  那是她最不願意見到的情景。

  真讓項鏡平垮台。梧桐的心就會好過嗎?她不以為然。以梧桐的個性,定是快樂不了多久,內心便會開始自責,甚至是後悔。她只希望,他能給大家留點後路,別趕盡殺絕,將自己的未來也賠了進去。

    嗤!  他並未將她的話放在心上,覺得是她太杞人憂天了。

  背著她擺擺手,沒說再見是表示不會再與她見面,他瀟灑地離開了她,挾帶著大量怒火,準備一股腦全傾洩給項氏父子。

  馮清秋憂心仲仲看著他離去,神色黯然的半垂著眼瞼,她仍沒有勸服他。唉!早知下可能勸得了他,不是嗎?為何還要感到難過?

  就這麼結束了吧!就這麼結束了吧她的雙腿於瞬間失了力量,跪坐在地上,淒迷的眼瞳一瞬不瞬的凝望著最後看見他身影的地方。

  他的離去為盛夏帶來絕冷的空氣。

  在項子驥回到項氏不到半個月的時間,范梧桐即被眾多莫須有的罪名加諸在身,結束他在項氏的實權。

  項子驥的歸來猶如讓項鏡平吃下定心丸,就算將范梧桐踢出項氏亦可高枕無憂,項鏡平毫不留情面立刻要范梧桐打包走路。

  離開項氏於范梧桐無所謂,反正他早將計劃策劃好,就待像骨牌效應般快速推動,而與他親近的杜牧謙受到連坐法,跟著被革職。事實上離開項氏於他或杜牧謙皆無影響,他早在進入項氏時,便有離開的準備,所以他趁著還待在項氏時,廣佈人脈、打好公關、做了多項投資,現在就算是沒工作也餓不死他,端看他願不願意再下商場與人廝殺開疆闢土罷了。

  最難過的人算是范美瑤,虧得她千算萬算仍算不過老狐狸。在項子驥回國後,沒了利用價值的她,連進項氏都沒有辦法,只能兀自氣得捶胸頓足,痛咒項鏡平沒良心。

  所幸先前項鏡平買給她住的別墅是登記在她名下,使得她在兒子失勢後,還有房子可住,否則她一定會氣得腦中風。只是到外頭走動已丰采不再,沒有人肯再好好的招呼她。至於先前為兒子所說的那門親事,在確定梧桐被趕出項氏後,張家避她有如蛇蠍,壓根不承認有過這麼回事。

  她命苦啊!老天爺是注定下讓她有好日子過,總在她最意氣風發時,又收回屬於她的一切。

  苦啊范梧桐沒急著告訴母親無需再擔憂他的將來,他僅是坐在家裡等著看——看項氏父子嘗到打擊的嘴臉。

  他離開後,先前埋下的暗椿立即起了效應。公司裡一件件的大生意出了問題、引發客戶不滿,股票下跌,這樣還不只,許多長久以來和項氏合作的客戶,突然中止合作計劃,不再跟項氏下訂單,這猶如雪上加霜,讓項氏更加難熬。每天打開報紙經濟版,便可見報上報導著項氏正遇上前所未有的大危機,以及股票日日下跌的消息。

  項鏡平被搞得焦頭爛額不知如何是好,可以猜想這是有人在扯他的後腿,卻又猜不出對方是誰,讓他為之氣結。

  范梧桐噙著笑,看著他為項鏡平製造出來的麻煩,他衷心期待項鏡平倒下的那天快點到來。

  項子驥的確是太快回到台灣,倘若不是項子驥在項氏撐著,項氏早成了明日黃花,豈能再苦撐著。

  項子驥的硬撐代表他還要等上一段時間,方能看到項鏡平癱倒的畫面。只是令他感到疑惑的是,項子驥知道這一切全是出自他之手,為何沒對項鏡平說出事實?為何項子驥不肯說?

  莫非是怕項鏡平知情後,所受的打擊會更深?以項鏡平厭惡他的程度,倘若知情,肯定會精彩萬分,他已快等下及對項鏡平公佈答案了。

  於享受得意的快感時,腦海中不期然浮現出清秋的臉龐,那是一張為他人乞求的小臉——竟是為了那個可惡的項子驥和可恨的項鏡平為何她要幫他們父子倆說話?

  口口聲聲說愛他,結果她的做法卻都讓他看不出她是愛他的!她能不能選擇以他看得懂的方式來愛他?

  她先是以愛為名與他分手,將他推入她口中他所謂的渴望和乞求。但瞧瞧他得到了什麼?不是她自以為的幸福!他所擁有的是愈來愈深厚的憎恨接下來,她竟然還要他原諒項鏡平?!

  她所說的話、所做的事全是為了別人,而不是為他;她那樣的做法根本不是愛他啊究竟她懂不懂?他要的不是那樣的愛。

  他疲憊的抹抹臉。

  下!不行!他快被她洗腦了!不是已將她自他的世界中推離了嗎?為何還要想起她?為何要憶起她的笑、她的淚、她的嬌、她的嗔……想起她也就罷了!為何還要想起她為項鏡平求情的事來?

  不該的!不該如此!所有的恩恩怨怨,都會隨著他這次的報復行動付諸風中,待項鏡平倒下後,一切便結束了;而他受縛的心亦將得到解放他會再度回復從前的快樂,他將拾回失落的歡笑——他如是深信著。他就快要得到他想要的了!他下會輕言放棄!絕下!下管任何人前來說項,都無法改變他的決定。

  嗜血的因子再度在他的體內狂猛的舞動著,揮舞出奪命的光彩。

  他的雙手將為他自己討回公道,而項鏡平就要為他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悔恨下已了。

  他會親口告訴項鏡平,揭發陰謀背後的答案,他極度渴望欣賞當項鏡平聽著他宣佈答案時的臉色,將是如何精彩、美妙。

  在范梧桐得意的微笑之際,杜牧謙走了進來。

  「范先生,項子驥在外面,說是有事找您。  離開項氏後,杜牧謙是留在他的公寓內與他操縱一切。令他意外的是,在公寓裡,杜牧謙瞧見了先前留在這裡的女人來不及帶走的東西,本來他心是想,既然那女人被范先生趕走了,那麼留下來的東西也沒用,該清理掉。在他要代為清理時,卻被范梧桐大聲喝止住,范梧桐不許他移動那女人的東西,連碰觸都不准。

  由范梧桐勃然大怒的模樣即可猜出,那女人在范梧桐心底佔有的份量是無人可比擬的。只是令他感到不解的是,范梧桐是那樣在乎那女人,為何還會讓那女人離去?不是更該將她留下嗎?

  只是,杜牧謙仍沒膽將疑問問出,是強硬壓抑在心底,不過往後他在公寓裡活動,總是小心翼翼,沒能敢碰那女人留下來的東西一分一毫,他怕再惹怒范梧桐。

  他這條命是范梧桐救的,早將命賣給了范梧桐,沒有范梧桐的命令,他是不敢有所違抗的。

  杜牧謙想起了多年前差點死在流氓手中的自己,以及出手救他因而受傷的范梧桐,其實范梧桐當時可以像旁人一樣佯裝沒看見,不插手管這門閒事,可是范梧桐插手了,於鬼門關前救下他這名無父無母、常年在暗巷中打滾的他。在他得救後,他便立誓要報恩!報答這世間第一個對他伸出援手、關切他生命安危的恩人。

  所以不管范梧桐交代他怎樣的任務去達成,他絕不會皺一下眉頭,會努力做到最好,不至於讓范梧桐感到失望。

    哦?他來做什麼?求情嗎?有意思。議他進來,牧謙。  敵人特地上門拜訪,令范梧桐嘴角凝起一抹血腥的光芒,很好!他尚未找項子驥算他找上清秋那筆帳,項子驥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不用他再浪費時間去尋項子驥晦氣。

    是。」有了范梧桐的同意後,杜牧謙馬上出去開門讓項子驥進來。

    歡迎項先生光臨寒舍,不知有何指教?  項子驥的身影一映入他的眼簾,他立刻嘲諷的揚揚眉,狠狠地嘲弄項子驥。

  第二次見面,兩人的氣勢還是互不相讓。同樣的強勢,同樣的耀眼,差的不過是一個意氣風發;另一個則是多了分憔悴。

    說指教當然不敢。  項子驥淡淡的回應,不卑不亢。

    哼!」范梧桐討厭他的笑臉,恨不得打得他再也笑不出來,想必他去見清秋時,也是以相同的表情誘惑清秋吧。

    我來是想問你,你的報復遊戲何時會結束?  父親無法接受連日來的打擊,已臥病在床,讓他這個做兒子的看了於心不忍,才會扔下大批待處理的事務前來找范梧桐。

  「等老狐狸倒下、項氏倒閉,遊戲自然結束。  他講得輕鬆無比,當然知道老狐狸已受不了打擊,生病在床。

  「你的意思要是將父親逼死嗎?  項子驥搖頭感歎。其實他和范梧桐是沒兩樣的,早些年,他同樣憎恨著父親,只是沒像范梧桐一樣采激烈的手段報復。

  「請注意你的用詞,他是你的父親,不是我的,我沒有父親,記得嗎?  當下,范梧桐凜著臉糾正他的錯誤。

  「你!唉!  項子驥也沒法說出范梧桐是父親的兒子之類虛偽的話來,每個人都知道父親下承認范梧桐,饒他說破嘴也無法改變事實。

  范梧桐凜凜盯著他看,炯炯有神的雙眸,在看著項子驥是否有膽當著他的面撒下漫天大謊,說項鏡平承認他。

    你這麼做,若讓你母親知道,不知她做何感想。  不得已,只好扯出他的母親來。

    她會有什麼感想?項鏡平不准她進公司時是那樣無情,你以為她會替老狐狸說話嗎?  下曾對他們母子仁慈過的人,他們豈還會傻得拿著一顆熱誠的心去貼人家的冷屁股,又不是自討沒趣。

    唉!  項子驥再長歎一口氣。總而言之,這一切,全是父親自己討來的,怨不得人。

    如果你來是想為項鏡平說項,我得說你白費心機了。  他不會買項子驥的帳。

    看來我是無法說動你了。  是啊!如何說動他?如果今日換作是他,相信他也會做出相同的事來。

    如果沒事的話,你可以請回了。還有!我警告你,別再讓我發現你接近不該接近的人,否則我會對你施以更加嚴酷的報復手段,我說到做到,別以為我是在跟你開玩笑。  下完逐客令,他瞪著項子驥,要項子驥識相就別接近馮清秋,不然他會給他個難忘的教訓。

    原來你知道我找過她了。  項子驥無所謂地笑了笑,他是否該慶幸至今仍能活得安好。

  他的笑容引來範梧桐更加不悅的瞪視,一旁的杜牧謙亦非常清楚范梧桐指的人為何,杜牧謙注意著項子驥,等待范梧桐的命令,隨時有出手教訓項子驥的準備。

    你放心,我不會對她怎樣,我今天來的目的是想問你,究竟你有無意願入主項氏?  項子驥擺擺手要他放心,他沒有奪人所愛的嗜好。

    你以為呢?」范梧桐反問。他恨不得項氏馬上倒閉,何來入主項氏的意願。

    我本是想你若對項氏有心,那麼將項氏交到你手中未嘗下是好事,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可以將項氏帶領到更好的境界,可惜你無心於項氏。  看來他是沒辦法找到人接替他了。

  范梧桐冶冶的笑了笑,聽他的話可以察覺出他對項氏亦無心。可憐的老狐狸,屬意的兒子可下愛留在頃氏。

  呵!下管項子驥不要項氏的原因為何都與他無關,他在意的是如何才能狠狠的打擊項鏡平。

    父親他在承受一連串的打擊後,瞬間似乎老了幾十歲。  項子驥會這麼說,是希望能引發他的惻隱之心。

    那與我無關。  就算項鏡平老了幾百歲,他一樣不在乎。

    算了,隨你吧!我先走了,不再惹你厭煩。  說不動范梧桐,他還是識相點離開,免得被人掃地出門,會很難看。

    牧謙,送客。

    是。  杜牧謙送項子驥離開,不讓他再打擾范梧桐。

  獨留下的范梧桐於心底想像項鏡平此刻的感受,項鏡平可知項子驥無意留在項氏?

  呵!呵!呵鬱悶的空氣注入陰冷的笑容,久久迴盪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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