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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調息完畢,沉軒之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他和凌宇塵只有數面之緣,雖然他曾和自己一起下凡,但是兩個人並沒有深入交談,對他既說不上認識,也談不上什麼交情,只不過聽說凌宇塵是天帝最信賴的手下,他倒是想找個機會和他認真比劃一番。
「找我有什麼事?又要下凡除魔了?」沉軒之挑眉疑問,他當初離開師父獨自上天庭就是為了要鍛煉自己的本事,因此很積極地想參與所有的除魔計劃。
「不是!哪有那麼多妖魔可除的,陛下差我過來看你住得習不習慣,聽說……
你對一名管理花園的仙婢很友善,是不是真的?」凌宇塵也不多廢話,直接切入主題,連彩霞仙子都無法讓他動心,他的確很好奇為什麼沉軒之會對宓兒另眼相看。
「看來天庭也有下少碎嘴的人。」沉軒似笑非笑,他本以為宓兒來此之事無人知情,沒想到連不相干的凌宇塵都知道了。
「我今天來也沒有什麼惡意,你的獨斷獨行已經讓你成為天庭的異類,一舉一動自然也會備受矚目,這些事習慣了也就無妨。」
「既然無妨,我也不需要向你解釋我的行為了,不是嗎?」沉軒之冷笑一聲,他對宓兒的感覺如何關其它人什麼事,他舉起杯子輕啜一口,冷冷地下達逐客令。
「的確是我多事了。」凌宇塵哈哈一笑,至少對方在聽見宓兒的名字時眼神洩漏了一絲情緒,看來她在沉軒之心中的確有些份量。「另外還有一件事,後天晚上是天帝二女兒的生日,到時候所有的神仙都會到場祝賀,希望你能賞光。」
「我沒興趣。」沉軒之直覺地想回絕,卻見凌宇塵臉上有一抹神秘的笑容,果然聽到他戲謔地開口道:「你會發現一件意想不到的事,不來你絕對會後悔。」扔下這句話後,凌宇塵便笑著離去,而沉軒之則蹙緊了兩道劍眉。
他一向討厭曖昧不清的情況,或許他真的該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 ☆ ☆
兩天後的晚上,天庭的「聚賢廳」擠滿了絡繹不絕的羅漢散仙,全都是應邀來參加二公主珍兒的壽宴,群仙各自準備了珍寶賀禮,有的利用這個機會和久末見面的仙友敘舊,熱鬧滾滾的場面將整個宴會帶到了最高潮。
「宓兒,再過兩個月就輪到你做壽宴,到時候你會收到更多的奇珍異寶,你一定會很開心的。」珍兒見小妹苦著一張臉,還以為宓兒是羨慕她收到這許許多多的賀禮,她知道宓兒最喜歡的就是這些新奇的東西,因此笑著要她別擔心。
「我知道啦!」宓兒漫不經心地應了一句。她今天穿著一身淡紫的雪羅衣裡,長長的烏絲用淡粉色的髮帶繫住,軟軟地垂在身後,看起來俏麗可愛。
她煩惱的原因當然不是因為這些稀奇吉怪的寶貝,而是她這些天全忙著去排雲殿,根本忘了今天是二姊的生日,一大清早就被仙婢們挖起來打扮,跟著又送她到了這裡,她根本找不到時間去排雲殿和沉軒之解釋今天不能去的原因,如果他一直等她該怎麼辦了。
「你平常不是最喜歡宴會的?怎地現在卻苦著一張臉?」凌宇塵輕輕用扇柄朝宓兒的頭敲了一記,似笑非笑地出現在她的身邊。
「我今天不想玩不行啊!」她自己也下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不過就是一天沒去花園,花草也不會亂到哪裡去,再說沉軒之也沒有說她一定要天天去不是嗎?那為什麼她的心裡還是很不好受,好像少了什麼似地空蕩蕩的。
「好了!表演要開始了,你們兩個別鬥嘴了。」珍兒以為她是在和凌宇塵鬧彆扭,因此要他們兩人將注意力轉回。
就在一群天女出場準備要跳舞獻藝的時候,門口忽然出現了一抹白色的身影,對方的出現立即引起了群仙的騷動,因為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天庭界有名的獨行俠——沉軒之。
不過,門口的騷動並沒有引起宓兒的注意,事實上她整顆心已經飄到了排雲殿,甚至下知道正主兒已來到了自己跟前。
「來了就好。」天帝笑得非常開心,今天沉軒之竟然肯參加這場宴會,或許他可以將這個出色的小伙子和珍兒湊成一對,那他可是有全天界最出色的兩個女婿了,天帝主意一打定,就招手要沈軒之向前來。
「這是我的二女兒珍兒,今天的壽宴就是為她舉辦的。」天帝先介紹今天的主角,跟著依序介紹他的兒女,到了最後,他才從一堆人中拉出了不知神遊到何方的宓兒,開心道:「這是我最小的女兒宓兒。」
宓兒漫不經心地抬頭,這才看清楚眼前的人,只差一點點就要尖叫出聲,雖然沒有當眾出醜,但也嚇得俏臉發白,硬生生地退了好幾步。沈軒之臉色一沉,但也只是一瞬間的事,跟著他已經恢復到平常的淡漠,朝天帝和壽星微微拱手,就要退下。
「等一下,你要獻上什麼禮物?」兩旁的神仙自然不會輕易讓他離開,畢竟沉軒之就是仗著自己本事高,所以對其他人不理下睬的,他們倒要看看他會獻出什麼樣的寶貝。
「珍奇寶貝我已經有很多了,聽說你有一支極為特別的紫玉長笛,不如就用它吹一首曲子為我祝壽如何?」珍兒笑著打圓場,她根本不知道對方有什麼紫玉笛,只是照著凌宇塵交代的話說了一遍。
宓兒的臉更加慘白了,淚水更是在眼眶內直打轉,沉軒之曾經說過他不輕易吹笛子給別人聽,自己幾次纏他,他也只吹了片段的曲子給她聽,從來沒有吹過完整的一首,現在二姊卻要他在眾人面前吹出一首曲子,根本是為難他嘛!
再者二姊怎麼會知道他會吹曲子,現在沉軒之一定恨死她了,先是隱藏身份不說,現在又要他在眾人面前吹曲子,他一定會以為是她將這件事講出去,故意在眾人面前為難他的,這該怎麼辦才好?
「沉某這就獻醜了。」宓兒正要出聲阻止,卻聽到沉軒之以完全沒有感情的聲音回答,看也不看她一眼就取出了隨身的紫玉長笛,開始吹奏。
沉軒之吹的是「瑤池春宴」,曲子充滿歡偷祝賀之情,加上他的吹笛造詣不凡,將整首曲子吹得活靈活現,聽者無不心暢神悅。
在場唯一無法感受到喜悅之情的就是宓兒了,雖然整件事是她的不對,但是聽到沉軒之毫不猶豫地為二姊吹奏一首曲子,她的心沒來由地起了陣陣刺痛,他明明說只對很特別的人吹笛子,現在卻為二姊破了例,難道二姊對他來說是很特別的人嗎?明明是她和沉軒之認識在先,而且她以為他們已經是朋友了,可是他從來沒聽過沉軒之吹過一首完整的曲子。
想著想著成串的淚不受控制地滑落,為了避免自己更丟臉,宓兒趁著眾人都沉醉在樂聲時悄悄退了出來。一出了宮殿,再也忍受不住地淌著淚拔腿就跑,不知不覺地還是跑向了她最熟悉的排雲殿。
沈軒之當然察覺到宓兒的舉動,他不動聲色地吹完曲子,便拱手告退。群仙完全不解他匆忙來去是何道理,在苦思不解原因的情況下,很快地又將他出現的事遺忘了,準備盡情地享受這場盛宴。
沈軒之冷著一張臉準備回排雲殿,原來凌宇塵早就知道了宓兒的真實身份,才會叫他參加這場宴會,目的當然是要他不要癡心妄想,哼!笑話,他沉軒之會稀罕天帝的女兒,未免太小覷他了!
讓他更生氣的是宓兒的欺騙:想她一個驕貴的天帝之女,竟然每天穿的像個女婢般來替他打掃花園,他不知道宓兒心裡打的是什麼主意,他也不想知道,總之他過幾天就要離開這裡,他寧願自己找個荒山來居住,也好過在這裡和他們一群仙人鬼混。
「誰在裡面?」才踏進排雲殿,他就感覺到裡面有人,是哪一個不知死活的人敢亂闖,還挑這個他心情不好的時候,沉軒之兩眼凝聚了肅殺之氣,大步往裡面走去。
遠遠地,他就看到了一道纖細的紫色背影,那是他絕不可能錯認的身影,事實上他剛才就聞到了宓兒身上獨有的甜香,只是他不相信她還有臉出現在這裡。
「怎麼?穿著這一身衣服來整理花園不嫌糟蹋?宓兒公主?」沉軒之以冷淡鄙夷的語氣開口。
「這裡本來就是我的花園……」宓兒轉過身,可憐兮兮地回答,事已至此,她怎麼樣也要解釋自己當初的想法。
「我沒興趣聽!請你現在就離開。」他冷哼一聲,不感興趣地就要離去。
「你不可以走!」宓兒鼓起勇氣用力一吼,被他誤會的委屈,被他輕視的痛苦,還有親眼見他為二姊吹奏曲子的傷心全都聚在一起凝成了這一聲的怒吼,見沉軒之定住了身子,宓兒開始斷斷續續地說出她對排雲殿的喜愛這裡原是她邀請群仙為她講故事的地方,不料卻因為一場賭局易主,雖然她有了新的花園,卻還是很喜歡排雲殿,跟著又說以仙婢的身份接近他是因為彩霞仙子曾經無情地被他趕出去,為了想照顧她的花園,她才會以仙婢的身份來到這裡。
沉軒之始終背對著她,直到宓兒說完了,他還是沒有多大的反應,隨即邁開腳步,緩緩地離開了她的視線。見沉軒之在聽完解釋後還是選擇掉頭離去,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又流了下來,最後乾脆整個人趴在涼亭上,放縱自己狠狠地哭了出來……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的身邊又響起了熟悉的笛音,宓兒錯愕地抬頭,這才發現沉軒之不知何時又出現在她身邊,而且開始吹笛子,吹的是那一首他們第一次見面,他沒有吹完的那一首曲子。
見她停止了哭泣,沉軒之也放下笛子,淡然道:「夜深了,你這樣哭哭啼啼的是想擾人清夢?」
見沉軒之又肯開口和她說話,宓兒又驚又喜地起身,伸手用袖子胡亂抹了抹臉,走到沉軒之的面前,小聲道:「你不生我氣了?」
「我該生氣嗎?照你所說這裡原本就是你的花園,不過無妨,我過幾日就要離開了,這個花園可以原封不動地還你,你毋須再假扮婢女來打掃花園。」
「你要離開?要去哪裡?」這個消息比什麼都來得震驚,宓兒不知道自己的手已經微微發顫,還緊緊地抓住了他的袖子。
「這與你無關,天庭本來就只是我暫居之所,我早晚都會離開的。」他輕輕撥開宓兒的手,緩緩開口。
「可是……可是……你還是生我的氣!」宓兒急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心裡一急,眼眶又滑下了成串的淚,一張小臉又脹得通紅。
沉軒之好笑地搖搖頭,用衣袖將她的淚水擦乾,淡淡道:「你覺得我有留下來的理由?」
「有!一定有!」宓兒抓住他的手拚命點頭。「其實我還有一個花園,和排雲殿一模一樣的,那排雲殿既然已經是你的,你當然可以放心住下,還有……還有你還有很多故事沒有說完,你走了以後我怎麼辦?」
「還有很多神仙可以替你說故事,再說你花盡心思接近我也是為了排雲殿,你既然這麼喜歡它,君子不奪人所好,我現在就將它還給你。」宓兒焦急地扯著他的衣袖,完全沒有注意到沉軒之的語氣已經露出了些許笑意。
「我才不在乎排雲殿!我在乎的是你……」她的小腦袋搖得像博浪鼓,脫口說出了內心深處的想法,一說出口,這才窘得滿臉通紅,恨不得鑽個地洞躲起來。
宓兒羞得整個人頭低低的,所以沒看到沉軒之雙眼一閃而逝的笑意,只知道沉軒之完全沒有響應,看樣子是被自己的大膽嚇昏了。她果然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笨蛋,根本不會有人喜歡她的,她真傻!一個連彩霞仙子都看不上的人,怎麼會喜歡上她這株小花?果然是自己自作多情!
「我要回去了。」她垂著肩往回走,今晚是她最失敗的一夜了!
才走投幾步,一道白影又晃到了她跟前,手一帶就將她摟進了懷中,宓兒緊張得動也不敢動,幾乎是屏息以待……
「有勇氣說出剛才的話,難道沒勇氣聽我的回答了?」含笑的男音自她頭頂響起,宓兒正想抬頭,卻剛好讓他低下的唇吻個正著。
沉軒之將她的驚喘盡數吞沒,兩手緩緩地在她的腰際收攏,更加貼近她柔軟的嬌軀,恣意地吸吮她兩片唇瓣,不再隱藏對她的渴望。
從來沒有想過竟會無意間被這個小娃兒攻佔了心,起先他只是多了個聊天解悶的伴,不知不覺中卻越來越依戀她的甜美和燦爛的笑顏,每天等候她的到來竟然已經成了一種習慣,他喜歡聽到她銀鈴般的笑聲,還有自然純真的反應。
他承認自己對宓兒動了心卻沒有什麼行動,因為他亦看出宓兒完全沒有這方面的經驗,於是他耐心地等待,直到最近宓兒對他的接近會微微臉紅,向來純真坦率的雙眼更會出現一絲絲的迷惘,他知道宓兒對自己也產生了相同的感覺,只是小丫頭還不清楚那是什麼。
本來他願意耐心地等待,不料在今晚卻發現她竟然是天帝最小的女兒,他本來很生氣,不過在聽完宓兒的解釋後,再大的怒火也因為她的淚水消失了,這些日子以來,他將宓兒的性子也抓得差不多了,這的確像是宓兒會做出的事,因為好奇所以用另一個身份接近他,方便自己能多聽一些冒險故事。
說要離開則是用來逼出她真心的方法,既然宓兒已經承認了,他也不想再壓抑自己的情感,現在他終於可以將她擁入懷中,細細地掠取她每一分甜美的氣息。
「為……為什麼?」不知過了多久宓兒才記起了呼吸這回事,她一張臉已經完全燙紅,沉軒之吻她?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這是你要的回答。」沉軒之伸出手輕撫她燙紅的粉頰。
宓兒雖然不懂,但是也沒有力氣追問了,她又是滿足又是疑惑地靠回沉軒之寬闊的胸膛,還是不清楚剛才發生了什麼事,他不是很生氣?為什麼一下子又不氣了?而且還吻她耶!
「可是你剛才為什麼替二姊吹笛子?」宓兒忽然想起了唯一讓她無法釋懷的事,他明明說過笛子只吹給很特別的人聽的,可是他剛才卻吹給所有的人聽。
「因為我很生氣。」沉軒之不以為意,只是簡單帶過。因為發現自己被一個小娃兒騙了許久,也或許是他知道宓兒會為此事不開心,所以他故意這麼做。
「我不懂!」因為他生氣所以吹笛子,他不是修養太好了,就是真的很奇怪。
「不懂就算了。」他揉了揉她的頭,拉著宓兒坐了下來,讓宓兒躺在自己的懷中,並取出了紫玉長笛,吹出一首完整的「鳳求凰」。
吹曲子的同時,他一雙深邃的眼始終含著笑意和深情,宓兒的心中也充滿了喜悅和溫暖,閉上眼睛仔細地聽他第一次為自己吹出完整的曲子。
一曲吹畢,宓兒緊閉的雙眼忽然又睜開,正經八百地對沉軒之開囗道:「以後不可以吹笛子給別人聽!」雖然剛才他吹的只是一首祝壽的尋常曲子,但她還是很不舒服!
沉軒之一愣,跟著笑意怖滿了他整張俊秀的面容,他似笑非笑地低下頭,在她耳邊應了一聲:「遵命。」不再讓她有說話的機會,再次以吻封住了她的紅唇……
沉軒之以更輕柔的動作托起她微微顫抖的臉頰,一遍又一遍吞噬她雙唇發出的細小呻吟,轉而燙印上自己的熱情。
花晨月夕,綠意紅情,縷縷情絲已然纏上了兩顆炙烈的心……
第五章 人間篇(患難見真情)
小雨纖纖風細細,不知何時,天空開始飄下雨點。
「你真的是紫玉貴人了?」司徒洛月愣了半晌才回神,跟前的男子在一天之內救了自己兩次,連出現的時機都巧合得不可思議,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已救了你兩次不是嗎?」沉軒之始終目光含笑地望著她,凝視著雨滴順著她的發流下了眉心,再從小巧的鼻樑滑下,還是捨不得、自己的視線移開。重新投胎的宓兒已經忘了他,但是他卻記得所有有關她的事。
「小姐,下雨了!快點回轎吧!」吉祥果出聲喚道,打斷了兩人無語的對望,間的妖魔,真是隻老狐狸!
沉軒之不動聲色地將刀劍收起,緩步跟隨在轎後,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既然已經下凡,就算活動活動自己的筋骨吧!只要天帝那個老頭不要再玩花樣,替他在人間多除幾個魔也罷,就算盡點心力吧!
一回到司徒府,司徒洛月獨自回到房間休息,而丁總管則領著沉軒之來到大廳,向老爺夫人介紹救了大夥一命的恩人,而吉祥果也在一旁詳細地描述當時的情況,將「紫玉貴人」的英勇事跡又說了一次。
「壯士,你救了小女一命,老夫真不知該如何感謝你,你要什麼就請開口,我一定要好好報答你!」司徒老爺感激萬分地開口,要不是跟前這個俊秀的年輕人,只怕洛月就回下來了。
「既然如此,讓我在此謀一份差事。」沉軒之在來的路上就已經想好了一切,他身上的兩柄神器靈氣太強,遲早會引來麻煩,最好的方法還是待在這裡,才可以保護她的安全。
「好!從今天起你就是洛月的貼身護衛,小女的安全就全靠你了。」司徒老爺哈哈一笑,沉軒之的要求正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想不到洛月命中的貴人就在身邊,日後他就可以安心了。
「丁總管,你就安排沈公子住下,一切以上賓之禮對待。」司徒夫人也開口,自從知道他是愛女的恩人之後,態度自然不同。就這樣,沈軒之成了司徒洛月的貼身護衛,住進了司徒府。
三更天,皓月分明的夜,司徒洛月躺在床上輾轉難眠,單單一天就發生了一堆事情;生平第一次出門,先是有人送了她一副刀劍,隨即又有人追討那一副寶刀寶劍,最奇妙的是連續救了她兩次的神秘男子。
他說他叫沉軒之,是錦囊中的紫玉貴人,而且聽吉祥果說爹娘已經將他留下來當她的貼身護衛了。短短一天不到的時間,她的生活竟像是要掀起驚濤駭浪似的,跟前雖然一切都好,但她隱約覺得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似乎像有什麼事正醞釀著。
「鏘!」街上打鑼的更夫盡責地報時,就在司徒洛月迷迷濛濛要睡去的時候,窗外突然跳進幾條黑影,就這樣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司徒洛月的房間內。
司徒洛月本以為自己看到了幻影,眨眨眼定神一看,頓時嚇得叫下出聲音來。
她跟前的是一群長相怪異的人,有的身上長著類似動物的長毛,有的青面撩牙,看起來可怕萬分,而且身上都有一股讓人作嘔的味道。
「這下我們可找到好東西了!」其中一人手一揮,一陣腥臭之氣立即襲向司徒洛月,她還來不及呼救就昏了過去。
「我說金銀銅鐵那幾個鼠輩哪敢騙我們,這個小姑娘不但標緻,看樣子還是天人轉世投胎的,吃掉她說不定可以增個幾百年功力哩!」其中一名大漢呵呵大笑,泛著青光的雙眼在夜色中看起來格外詭譎。
「看來我們這次下山取寶,還得到了意外的美食哩!」另一名渾身有著長毛的人也呵呵一笑,露出了尖銳的牙齒。
他們全是經過幾百年苦修才成為人型的妖物,一直住在深山之中,日前在修行的時候發現人間出現了紅色的霞光,知道這是珍寶出土所產生的異象,幾個人便下山探訪,這才探聽出是一群叫「金銀銅鐵錫」的惡盜在大漠中拾獲了珍寶,他們追著紅光一路來到了中原,今天傍晚才攔到了五個惡盜,沒想到珍寶已經不在他們的手上,他們才追著寶物的靈氣一路來到了司徒府。
「你們先帶小姑娘走,我在這找到了寶物再離開。」帶頭的是「鬼狼」。他們從後院進入司徒府,正巧就來到司徒洛月的閨房,他們全是修行到了一個程度的妖物,當初天帝為了不讓沉軒之找到宓兒,在司徒洛月出生時已經收回她大部分的靈氣,但鬼狼們是屬於由動物修行而成的妖物,嗅覺特別靈敏,還是看出她並非一般的人類,自然不願意放掉到口的肥肉。
「也好!大哥,我們會等你回來再開動的。」渾身是毛的「狐怪」嘿的一聲,將司徒洛月扛在肩上,迅速地和其它人離開了司徒府。
鬼郎則從司徒洛月房中走出,青色的眼睛在夜色中一掃,看出前面的屋子內隱隱透出珍寶的紅光,他得意地咧開嘴角,心喜寶物就要得手。
他來到了門前,大大方方地將房門踼開。
「這房內要是再有一個天人,今天可就是三喜臨門了!」他雙手插腰,掃了房內一圈,桌上閃著紅光的下就是他們兄弟苦尋半天的寶貝嗎了?
鬼狼正要伸手取寶,桌上被錦緞裡住的刀劍忽然發出了嗡嗡的聲響,正當「鬼狼」錯愕不已、下知如何反應的時候,一柄長劍已經抵在他的脖子上。
「你以為青絲劍、霜雪刃是你們這些小妖可以隨便碰的嗎?」沒有溫度的男音在「鬼狼」身後說著,「鬼狼」甚至不知道對方到底是什麼時候來到他身後的,剛才他進屋的時候,明明只感覺到一個普通人躺在床上睡覺,怎知對方有這種高深的武功?
「臭小子你找死!」他既是妖物就不該被一個人類看不起,「鬼狼」暴喝一聲抓起了桌上的刀劍,就要往身後的人砍去。
沒想到一碰到錦緞,他的手甚至還沒摸到刀劍,雙手就傳來一陣燒痛的感覺,他心中大呼不妙,兩隻手掌已經被燙得像熟豬肉一樣紅,更慘的是那種痛麻的感覺,從雙手一路傳到了全身,最後他渾身一抖,跌到了地上。
「愚蠢!」黑暗中,男子冷哼一聲,刷一聲將刀劍收回袖中。
「這到底是什麼……什麼怪東西?」「鬼狼」喘息,狼狽地開口,終於看清楚跟前立著一名身穿白衣的俊雅男子,雙眼炯炯如星,在夜色中看來神秘難測。
「我說過了,這不是你們可以碰的東西。」沉軒之淡淡地說道,眉心不悅地檸起。天帝果然是老狐狸,送下這副刀劍,這是一組除魔的聖器,妖物邪魔根本碰不得,但它本身卻會發出異光,即使是千里之外都感應得到它發出的光芒,只要這副刀劍在他的身邊,就會不斷有妖怪想搶奪,這種麻煩事要是層出不窮,他哪裡有時間喚回宓兒前世的記憶?
被神器震傷的「鬼狼」仍是直瞪著沉軒之,雖說已經受傷了,但他心中的貪念未除,想要得到珍寶的心讓他殺氣再起,不奪得寶貝誓不甘休。
「我就不信拿不到!」「鬼狼」暴喝一聲,從口中吐出修行的內丹,欲用畢生的修行擊斃沉軒之,再奪取他身上的寶物。
一顆暗灰色的內丹緩緩被吐出,跟著一股腥味捲向沉軒之,後者不動聲色,只是輕輕將手一抬,就將「鬼狼」的內丹握在手中,微一使勁,他畢生的修行已經化為烏有,隨著沉軒之手上飄下的塵埃,煙消雲散。
「你……明明是人,為什麼……」內丹被毀,「鬼狼」立刻化為黑狼的原形,貪念讓他忘了法力到了一定程度的天人皆有隱藏靈氣的本事,再者沉軒之本來就是人,隱藏自身的靈氣對他來說是再容易不過的事了。
「是你自尋死路。」沈軒之冷哼一聲,他本無意取他的性命,「鬼狼」之前被神器所傷,最多是被打回原形,雖說修行全毀,但至少保住了生命,不料他貪念不減,仍要強逼出內丹傷人,他自然不會手下留情。
沉軒之見「鬼狼」已死,口中念出咒語,將狼身火化,下一會兒屍骨已經化成塵埃,房間內已經回復到原先的模樣,一點也看不出剛才發生過什麼事。
一番折騰下來天也快亮了,沉軒之也不打算回去補眠,推開門慢慢沿著庭廊散步,思索著下一步該怎麼做,他已經找到了妻子,但似乎所有的麻煩也跟著來了,現在的司徒洛月連一點自保的法力都沒有,要是遇到了前來奪寶的妖物一定很危險,非得要想個萬全之策才行!
才走幾步,天空突然飄下一朵七彩雲,一名黃衣女子帶著淡淡花香出現在他面前,沉軒之認出對方是妻子的姊姊珍兒公主。
「仙子有事?」沉軒之冷淡開口,雖然珍兒是當初少數贊成他和宓兒婚事的人,但這一次宓兒貪玩下凡全是受了天帝的鼓勵,現在的他自然對所有天界仙人都相當反感。「你明知道宓兒生性好玩,怎麼可以將所有的事算在我們頭上?」黃衫仙子淡淡一笑,跟著道:「我是來給你一點小建議的,父王設下的十難是由十位神仙設下難關阻止你尋妻,他們對你多半沒有什麼偏見,只是好玩,我相信你可以順利通過,下過這十位中有一位是彩霞仙子,你自己可得多當心。」
這一次眾仙設下的十難到了最後只是幌子,大部分的神仙一來衝著百里蕪虛的面子,二來也下會真的拆散一對夫妻,三來,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他們沒有人想得罪沉軒之,所以當百里蕪虛私下向眾仙要求,讓他做代表出面微懲自己的徒弟時,他們都樂得將燙手山芋丟出去,不願蹚這趟渾水。
唯一不願放棄的,就剩下彩霞仙子了。她一向自認是天庭界的第一美人,幾千年前沈軒之初上天庭時,她主動示好想接近他,不料卻被沈軒之冷冷拒絕,最後還娶了宓兒為妻,心高氣傲的她怎麼也嚥不下這口氣,這一次好下容易可以教訓沉軒之,她自是不會將這個機會拱手讓人。
「多謝。」沉軒之聽完珍兒的話後臉色微緩,對彩霞仙子一事卻沒有任何反應,根本沒將她放在眼裡。
「那你的追妻腳步可得快些,否則我的小妹子就要成為別人口中的美食了。」
珍兒抵嘴一笑,黃袖一揮再次化為雲彩飄下天邊。
「什麼意思干?」沉軒之一愣,跟著發現不對,急忙縱身前往司徒洛月的房間,果然裡頭空無一人,她早已不見蹤影。
「該死!」沉軒之低咒出聲,本以為轉生的宓兒身上已沒有多少靈氣,妖物就算入侵也只會衝著他身上的青絲劍、霜雪刃而來,沒想到他還是太大意了!
沈軒之仔細搜索司徒洛月的房間,企圖尋找一些蛛絲馬跡,發現到整個房間充滿一股淡淡的動物氣息,和他稍早擊斃的「鬼狼」十分相似,看來「鬼狼」不是獨自前來,想必是與他一同前來的妖物將司徒洛月劫走的。
沉軒之迅速在腦中計劃著,他已經不想再處於劣勢了,救回司徒洛月之後,自己就要帶她到一處誰也找不到的地方,再慢慢喚回宓兒前世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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