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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洛煒] [藍影紳士][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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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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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介

  貴族出身的洛爾,集俊美尊貴於一身,不但有致命的吸引力,還擁有雙重的身份。白天,他是放蕩不羈的伯爵;夜晚,卻化身為倫敦的神秘人物「藍影」。追蹤情報、盜取密寶,所有的刺激對他來說不過是一場遊戲,直到他在深夜裡遇見了那個女賊──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女人,有著一雙像貓咪般嬌媚的眼,外加可以逼瘋聖人般完美的嬌軀。來去像風般縹緲、性子像火般激烈,徹底撩撥起他要征服的強烈渴望。即使她是個「謎」,他也誓言要得到她。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終 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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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6 09:33:1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十七世紀·英格蘭
  倫敦的深夜,灰色的雨雲盤旋在上空,潮濕冰冷的味道瀰漫在空氣中,但如此惡劣的氣候卻無損那個怡然自得、緩步走在街道上的男人。
  腳上的皮製馬靴發出清脆的聲響,結實的身軀裹在一件上好材質的黑色斗篷裡,原本高大的身影被夜色拖得更長了。他的出現不但引人注目,更吸引住那些隱藏在黑暗、隨時準備伺機而動的小賊的注意力。
  他絕對是個貴族!從那一身不俗的打扮,還有充滿自信穩重的腳步中,任何人都不會懷疑這一點,但是,有哪一個貴族會獨自一個人行走在倫敦的夜晚?不乘坐馬車甚至沒有攜帶任何的隨從?!
  「讓他走出這條街,就是胖傑克的地盤了,咱們到底要不要下手?」隱藏在角落裡的兩雙眼睛對看一眼,閃過一絲遲疑的情緒。
  貴族是肥羊,如果他們敢出手,到手的財富絕對可以讓他們過上好一段日子,但是身為盜賊,他們又擁有了比一般人更為靈敏的第六感,就像是野生的動物一般,通常會比別人更容易察覺到危險的氣味。
  「但是……他看起來不好對付。」瘦小的金髮青年望了望手中的匕首,這東西只能嚇住那些軟趴趴的女人,若是要對付那個甚至比他們還要高大的男子,恐怕成功的機會並不大。
  「喬!來不及了,胖傑克已經來了!」金髮少年的夥伴叫道。當初劃分地盤的時候說好一組人負責行搶三條街的路人,胖傑克的行搶範圍是從下一條街開始,他一定是看到對方是肥羊,所以才會不管規矩動手搶人。
  「開什麼玩笑,這肥羊可是我們先看到的!」金髮少年猛然從角落站起,打算上前理論。「吉米!我們也上。」
  「等等!好像不太對——」他話還說完,兩個人就聽到了前方傳來胖傑克的悶哼聲,跟著又聽到紮實的拳頭打在肉體上的聲音。
  在街道上混生活的人都捱過拳頭,光是聽聲音他們就知道胖傑克惹到了不該惹的人,光是遠遠聽到那一記又一記的打擊聲音,就不難想像那些拳頭打在身上有多痛!
  「老天!」喬驚呼一聲,才不到幾分鐘,他就看著擁有四百多磅重的胖傑克像是奶娃娃般軟倒在地上了。
  那名高大的男子似乎低頭對胖傑克說了些什麼,但是那個可憐的傢伙早就昏了過去,什麼也聽不見了。
  而後,那名高大的男子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過似的,再次緩步向前進。
  「喬!」吉米拉了拉喬的手臂,試著想喚回嚇傻的同伴。
  「什麼事?」老天!他仍然能感覺到自己的手心在冒汗哩。
  「幸好我們沒出手,不然……」連胖傑克都被打成這樣子,要是換成他們,兩條小命早都玩完了!
  喬勉強吞了吞口水,臉色蒼白地點點頭,並拉出自己脖子上掛的十字架項鏈親吻。是啊!幸好他們沒有出手,感謝上帝,今天真是他們的幸運日啊!
         ☆          ☆          ☆
  如果說今晚是某些人的幸運日,那麼相反的,今天可以說是洛爾·費蒙特伯爵最倒霉的一天。身為費蒙特公爵的長子,也是爵位的第一順位繼承人,但是他從來不喜歡宮廷之間的社交生活,於是他選擇成為效忠女王的密探,表面上是無所事事的貴族,實際上則遊走在各國使節之間搜集情報。
  過著將近十年充滿冒險刺激的生活,洛爾卻絲毫都不厭倦,依舊樂此不疲地扮演著雙面角色,同時更成為了女王最信任的人選之一,直到一個月前一封女王的親筆信函送上他搭乘的西班牙艦隊,命令洛爾即刻回返,他這才匆匆忙忙地趕了回來。
  原本以為發生了什麼重大的事情,畢竟最近英國與西班牙的關係敏感非常,所以他馬不停蹄地趕回宮裡,這才得知女王陛下召回他並不是為了國家大事,而是因為費蒙特公爵、亦即他的父親年紀已大,不希望洛爾再繼續遊蕩下去,所以央求女王召回洛爾,要他在倫敦娶妻生子,無論如何也得讓自己在踏入棺材前看到費蒙特家族的後代。
  當洛爾進宮參見的時候,女王陛下對著整個宮廷的大臣宣佈:洛爾·費蒙特是她最鍾愛的臣子,不管他看上怎麼樣的女人,自己都會欣然允婚的!
  女王陛下的金口一開,頓時他就像是被塗上了一層又一層蜂蜜的臘肉、擺在一群興奮的蒼蠅面前。除去女王最鍾愛的臣子與費蒙特的爵位不說,洛爾本身就擁有讓女人瘋狂的外表;濃密如黑夜般的頭髮,像是大海般深邃湛藍的眼瞳,俊美尊貴的臉上總是有一抹漫不經心的笑,一身古銅色的結實肌肉,增添了他的危險性和神秘性,更成為所有名媛淑女心中渴求的情人。
  「這一定只是一場噩夢。」洛爾低咒一聲,仍舊不敢相信女王也在這件事上參了一腳,只能狼狽不已地退下,一心只想趕快逃走。
  坐在馬車裡越想越氣惱,更不願意回到家裡看到弟妹們促狹的面孔,於是他隨便選了一個地方下車,打算找家酒館好好喝一杯,明天一早再到碼頭搭上第一班離開英國的船。
  但是倒霉的事情一件一件接著來,當他第一杯酒還沒喝完,就在酒館修理了幾個挑釁的醉客,就連現在他走在倫敦的街道上,又遇見了想要行搶的盜賊,看來今晚倫敦所有的壞運氣都來到他身上了!
  就在這個時候,前方傳來了追逐和吆喝的聲音。
  「在那裡,別讓他跑了!」
  洛爾雙眉一蹙,詛咒出聲,不過一年沒回來,倫敦的治安越來越糟了!或許他該建議女王陛下,與其花心思戲弄自己,不如想辦法整頓整頓倫敦吧!
  由於不想惹麻煩,洛爾隨即躲到了旁邊的巷道裡面,靜靜等待眼前的這場追逐盡快結束。
  但顯然壞運氣不打算放過他,就在他雙手環胸、閉上眼等待時,一條人影迅速地朝他躲藏的方向衝了過來。
  「該死!」洛爾低咒一聲。看來這個逃命的小賊也選定了這裡當作躲藏的位置了。
  「啊!」對方顯然也嚇了一大跳,但是來不及停下,一頭撞進了洛爾的懷中。
  洛爾悶哼一聲,雙手直覺地扣住了對方的肩頭。他心中念頭動得極快,迅速出手掩住對方的口鼻,低聲說道:「聽著,我今晚不想再惹麻煩了,你別出聲,他們一下子就過去了。」
  在吩咐的同時,他突然發現被自己扣在懷中的人有些不對勁的地方,第一,對方身材嬌小、絲毫不像是盜賊的模樣;第二,當兩人緊貼在一起的時候,他的鼻間似乎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氣。還有,緊貼在他胸前的,是一種不可思議的柔軟觸感……
  「你是……」是個女賊!?洛爾不可置信地鬆開手、低頭,看進了一雙自己生平所見過最美麗的眼瞳,而那一雙紫羅蘭色的眼中,此刻正閃爍著熊熊的火焰。
  洛爾以雙手將她稍微推開自己的胸膛,以便將她看得更仔細,即便是在淡淡的月光下,他還是看見自己懷中擁著的是一個有著驚人美貌的女子;紫羅蘭色澤的眼眸下是秀麗的挺鼻,編貝般的牙齒藏在兩片鮮花般的紅潤嘴唇中,一頭火紅色的秀髮將象牙色澤的肌膚襯托得更迷人。
  她很美,無疑是自己見過最美的女人,不過很可惜,她是一個賊!洛爾在心中提醒自己。
  「快放手!」她壓低音量警告。都怪自己太大意,居然沒注意到這裡已經躲了人,但是誰會這麼無聊半夜藏在暗巷裡呢?由於對方背著光,所以她看不清楚對方的長相,只知道他很高大、而且力氣不小,自己幾乎整個人都被他圈在懷裡動彈不得。
  「你這是在命令我嗎?小女賊?」洛爾好笑地揚眉,卻絲毫沒有鬆手的打算。
  「誰是賊?你嘴巴放乾淨一點!」她輕啐一聲,正想反駁掙脫,卻聽見身後傳來追趕的腳步聲,於是連忙閉上嘴。
  「大家分散開來找,他深夜闖入貴族宅邸,一定偷了不少東西,西爾伯爵吩咐一定要將他活逮回去!」帶頭的人下達命令,率領大家分頭找尋。
  「啊!原來你去了西爾伯爵的府邸?偷了什麼有趣的東西嗎?」洛爾湊到她耳邊戲謔地笑問,知道她此時不能開口,於是盡情地戲弄著。
  西爾伯爵是出了名的刻薄傢伙,仗著自己的貴族出身,他不但對人嚴厲,聽說還常常打傷自己的僕役。洛爾和西爾沒有交情,更沒有特別的交集,與其做人情給西爾還不如與懷中這個美麗的女賊打交道,似乎會更有趣一些。
  「你將偷的東西藏在哪裡?」外面搜尋的士兵看來一時片刻不會散去,所以洛爾自然將注意力放在懷中人的身上,他輕聲地問著,一雙手開始好整以暇地沿著她的背往下摸索著……
  「你這個無賴!」原本她是打算咬著牙忍耐,但是當洛爾的手在她的腰際輕拂的時候,她終於忍無可忍、使盡力氣往洛爾的腳踝一踢——
  「痛!」洛爾低喊一聲,聲音雖然小但仍然引起了巷子外士兵的注意力。
  「誰在裡面?出來!」五、六個士兵齊聲大喊,紛紛拿出了手中的槍枝。
  「哎!你這種火爆脾氣會讓自己送命的!」洛爾似笑非笑,卻出乎意料地將她整個人往胸前一按,不顧她掙扎地將她整個人罩在自己的斗篷裡,這才吩咐道:「不管我說什麼,你都別出聲,不然我可救不了你!」
  「快出來!不然我要開槍了!」
  「我是洛爾·費蒙特,你們在外面吵吵鬧鬧的,不要命了嗎?」洛爾以慵懶的聲音開口,感覺到懷中的女子明顯一僵,在聽到他的身份之後完全停止了掙扎,對於懷中這名女賊他也有許多疑問,但這些都得等到趕走這些士兵之後再問也不遲。
  「啊!是費蒙特伯爵。」為首的士兵看到洛爾走出暗巷,隨即認出了他的身份。「很抱歉,我們奉命追趕一名盜賊,不知道您在這裡……」
  「那就繼續追人去,別來煩我,看不出我在忙嗎?」洛爾不耐煩地命令道,同時以手輕撫著懷中女子露出的一截紅髮,明白暗示著他們打斷了些什麼。
  藏在斗篷裡的人雖然看不見,但是她卻聽得見洛爾別有所指的暗示,以及一旁士兵們曖昧的笑聲,但是自己偏偏又不能發作,只能狠狠地往洛爾的腳上一踩,表示她的不滿。
  「瞧!你們讓我的女伴不悅了。」洛爾不以為意,更加惡劣地在她的腰間一捏,露出戲謔的邪笑。
  「是。」士兵們猛點頭,誰都知道洛爾·費蒙特是女王陛下最寵愛的臣子,誰也不想得罪他。「非常抱歉打擾到您,我們走!」
  等到所有腳步聲都走遠了,原本藏在斗篷下的人連忙鑽出,使勁地推開洛爾,好像他是什麼噁心的髒東西一樣。
  「喔?過河拆橋?你真是現實得讓我大開眼界!」洛爾嘖嘖稱奇,長臂一伸再次將她扯回懷中。她真的很美,幾乎讓他以為是夜晚的美麗幻影。
  「我根本就不需要你的幫助!」她抬頭冷嗤一聲。今晚的運氣背極了!先是失風被追,而後又碰上這個無賴,原本以為他只是一個登徒子,怎麼也想不到會是洛爾·費蒙特——全倫敦她最不想牽扯上關係的人!
  「不需要我的幫助?那麼剛才是誰躲在我斗篷裡動也不敢動?真難以想像原本的小老鼠,一出了我的斗篷就成了母獅子了?」洛爾忍不住反唇相譏。他期待的是對方的感謝,而不是她的齜牙咧嘴。
  「如果你不是鬼鬼祟祟地躲在那裡、搶了我預備躲藏的位置,我根本就不需要你的解救!」她氣紅了臉,開始一一數落他的不是。「還有,請容我提醒你那不靈光的腦袋,如果不是你發出那聲可以嚇醒全倫敦死人的痛呼聲,我相信那些士兵根本不會發現我藏身的地方。」
  「我美麗的小賊,在你幾乎是使盡全力踢了我的小腿骨後,除非我真是個死人才會不出聲。」洛爾瞇起眼,不敢相信一個女人會有激怒自己的能耐,但是他的胸口確實有一股怒火,因為這個女賊的不知感恩而急速竄起。
  「那是因為你的手該死的放在我的——」她脹紅了臉,因為怒氣也因為羞澀,幾乎要放聲尖叫了。
  「喔,我的手放在哪裡?」對於她突如其來的羞澀感到有趣,這個女賊大膽、壞脾氣,偏偏有著像處子一般的羞澀,真是不可思議!「我摸到了什麼?是你迷人的豐盈?還是會引聖人犯罪的完美臀部?我真的不記得了……」
  「啊——」她實在找不到字眼形容他的惡劣,最後選擇孩子氣的對著他尖叫o
  「親愛的,你再喊大聲一點,明天那些士兵就會將我的技巧吹噓得全倫敦都知道了!」明明知道她已經氣極了,但洛爾仍是忍不住想逗弄她。
  「呃?」她一愣,但隨即聽懂了他的雙關語,一張俏臉再次脹得火紅。老天!她已經多久沒有這麼生氣了!這全是他的錯,輕易破壞了自己多年來努力培養的氣質,真該死!
  「不過,能讓我美麗的小賊發出如此喜悅的尖叫是我的榮幸!」他低頭微笑,仍然捨不得將視線離開她嬌美的面容,她的肌膚上並沒有撲粉,而是那種天生麗質的高貴象牙白的色澤。
  「喜悅的尖叫!?你如果不是耳朵有問題就是瘋了!」明知道他或許對每一個女人都這樣調情,但她仍是忍不住臉紅了。「還有,不准叫我親愛的,我根本不認識你、也不想認識你!」
  「原來你不但是個賊,還是個擅長說謊的騙子哩!」洛爾輕笑一聲,再次見到她眼中那抹燦亮火焰。「難道不是?剛才你聽到我名字時候的反應……很奇妙,為什麼?我們曾經在哪裡見過?」
  「你除了自傲、討人厭以外,還有嚴重的妄想症!」她心中一驚,但仍然嚴厲否認。這個洛爾比她想像中的還要難纏,自己必須盡快脫身才好。
  「是嗎?那麼再讓我確認一下好了。」不給她任何反應的時間,洛爾將她整個壓入懷中,整個人平貼在自己的胸口上。「你瞧,當我們兩個如此貼近的時候,你所有的反應我都感覺得到,包括你溫暖的鼻息、微顫的肌膚,還有劇烈跳動的心跳聲,就像是現在一樣,你還想要否認嗎?」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猛烈搖頭,再次劇烈地掙扎。「快放手,讓我離開這裡!」
  「倫敦的夜晚這麼不安全,我是個紳士,必須護送你回去。」洛爾對她的好奇越來越深了。交談得越久,她越像是一個謎。她的口音與外表幾乎就像是一個貴族,但是可沒有任何一個貴族女人可以和他這般唇槍舌劍,毫無所懼,但不可能,如果她真是上流社會的人,自己不可能沒有見過她!
  「紳士!?」她嗤之以鼻。「誰會想到一個紳士半夜會躲在暗巷裡偷襲無辜又脆弱的女士呢?」
  「無辜又脆弱?」洛爾哈哈大笑,他的腳到現在還在隱隱作痛,可見得她剛才用了多大的力氣。「你是個賊,記得嗎?親愛的。」
  「你再叫我一次賊,我保證會讓你一輩子後悔!」她惡狠狠地警告,抬起雙手用力抓向他的臉——
  但洛爾早已有所準備,他及時抓住她的手,免除了臉上掛綵的危機。
  「小貓,現在你又變成潑婦了嗎?」洛爾淡笑,依然不覺得她有什麼威脅力。「如果你只能做到這種程度,你的表現太讓我失望了。」
  「相信我,我的驚喜絕對會讓你愛死它——」她的紫眸再次發亮,忽然朝他的身後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
  「你又在玩什麼把戲?」洛爾瞇起眼,正在猶豫該不該回頭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翅膀拍動的聲音,他直覺地轉頭想看看是怎麼一回事,只看見一團白色的龐然大物朝他的頭上直撲而來——
  「搞什麼——」他連忙鬆手護住自己,避免雙眼被那只白色鳥類給抓了出來。
  就在他鬆手的這一瞬間,一團淡紅色的粉末已經撒到了他的面前,他心中暗叫一聲不好,光聞氣味,就知道這是某種強烈的迷藥,而後他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當洛爾整個人咚一聲倒地的時候,潔蒂這才鬆了一口氣,讓自己所有緊繃的情緒慢慢舒緩下來,她攏了攏紅色的長髮,伸手招了招,一隻純白色的貓頭鷹就飛到了她的肩膀上。
  「『老鷹』,你真是值得信任的夥伴。」她咯咯輕笑,伸手輕撫貓頭鷹的頭。
  「是啊!潔蒂丫頭,如果不是『老鷹』,我看你和那個親愛的伯爵還不知道要發展到哪一個地步哩?」從暗巷的另一端走出了兩、三個人,身上同樣穿著適合隱藏在夜晚的深色衣服。
  「你們的解救還真是姍姍來遲!剛才的情況就算是路過的行人也會來解救我,更不用說你們是我的『同伴』!」潔蒂雙眼一瞪,有些不滿地開口。
  「你確定需要我們的解救?其實我們早就來了,你們說丫頭剛才和那個風流伯爵演的戲,是不是比倫敦任何一部的戲劇都要精彩?」一個高個子的人頂了頂身邊的同伴,兩人同時發出曖昧的笑聲
  「你們全部看見了?」她雙臉脹紅,發出羞愧的呻吟聲。
  「是啊!本來以為你會對他出手,誰知道你就任由他這麼摟著你,說一些甜言蜜語,我看你的頭都暈了。」
  「拜託你們偶爾用點腦子,他是洛爾·費蒙特,如果我刺他一刀,到時候才叫惹了麻煩!」潔蒂冷哼一聲,隨即吩咐道:「總之今晚的事大家都當沒發生過,不然我可不饒你們!」
  他們聳聳肩,但是從他們曖昧調笑的眼神看來,潔蒂知道自己未來幾個月都會不得安寧了。
  「走吧!」潔蒂覺得頭開始痛了,她需要趕快回去,泡個熱水澡上床睡覺,忘了今晚所發生的一切。
  「看來鼎鼎大名的『藍影紳士』,在美人的面前仍然會栽觔斗!這件事我一定得告訴老麥,他肯定會樂死的!」指了指昏迷的洛爾,他們笑得很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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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6 09:33:48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你們誰也不准把今晚的事情說出去!你們這群男人的自尊心,一個個薄得像張紙,我可不希望因為今晚的事情讓我們成為藍影紳士追殺的對象。」潔蒂從一數到十,忍住想尖叫的衝動。「你們保證,不然我也會公開你們所有比劍輸給我的事情,到時候誰也不光彩!」
  看見潔蒂一雙紫眼變得燦亮,這表示她的確動怒了,於是眾人急忙住了口,再也不敢多說些什麼。
  「那就讓他這樣躺在這裡嗎?丫頭。」
  「找人叫輛馬車,送他回費蒙特宅邸。」她揮揮手,強忍住回頭想再看他一眼的衝動。
  我美麗的小賊。腦海中還迴盪著他稱呼自己的特殊嗓音,潔蒂甩甩頭,強迫自己忘記這一切。
  今晚發生的一切都是意外,只要好好睡上一覺,自己就會忘記這一切,一定會的……
         ☆          ☆          ☆
  倫敦郊區·費蒙特宅邸
  「聽說洛爾大哥昨晚根本是被人抬回來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我進去問問他!」清脆的女音軟聲懇求著。
  「爵爺還在休息,再說,我不以為他受得了小姐你的詢問。」管家盡忠職守、恭恭敬敬地拒絕了。
  「那我可以坐在床邊等他醒來,我保證絕對不會發出任何聲音的。」
  「麗兒小姐,如果爵爺知道我將昨晚的事告訴你,他會很生氣的。」
  躺在床上的洛爾低咒一聲,不知道是窗外刺眼的陽光惹人心煩,還是門外那對想以噪音吵醒自己的人比較煩。
  看來今天仍舊是難熬的一天!
  洛爾認命地從床上坐起,腦袋仍然有些昏昏沉沉的。莫非自己看起來真的這麼窮兇惡極,讓那個小女賊用了足夠迷昏半打士兵的迷藥來弄暈他?
  「該死!」他甩甩頭,感覺就像是被一輛馬車輾過似的。
  他撐起身子走到門口,猛然將門打開,沉著一張臉道:「傑夫,如果你還記得我是你的主子,就停止嚼舌根,送一盆熱水過來。」
  「親愛的大哥,好久不見!」門外的少女同樣有著相似的黑髮藍眼,完全無視於洛爾的臭臉,走向前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然後開始抱怨。「你這個人真是太不夠意思了,昨天就回倫敦了,居然沒先回來看我,如果不是被人迷昏送回來,你說不定根本就忘了還有我這個妹妹了!」
  「麗兒,我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另一個伶牙俐齒的女人。」他皺眉,頭又開始痛了。「如果你能在下一秒恢復成甜心,或許你還能保有那份我從西班牙帶回的禮物。」
  妹妹麗兒整整小他十五歲,也是費蒙特家族中年齡最小的女性,因此輕易得到所有人的寵愛,就連他也不例外。每次從國外回返,總會帶上幾件稀奇古怪的寶貝給麗兒。
  「可憐的洛爾,真的這麼疼嗎?」麗兒眼珠子一轉,隨即換上一張笑臉,拉著洛爾走回房間,慇勤地用手按摩他的額頭。
  「這樣子好多了。」洛爾咧嘴微笑,看著管家捧了一盆熱水走進,放置在桌子上而後站定,並沒有離開的打算。
  「有什麼事情嗎?」他抬眼,順便詢問管家情況。
  「爵爺,女王陛下今天早上派了人來,要爵爺醒來後進宮一趟。」管家頓了頓,跟著微笑道:「另外還有十幾封舞會的邀請函,爵爺,你的魅力真不小,我想全英國的女士都會爭取參加舞會的機會。」
  「是啊!你現在可是全倫敦最有價值的人哩!」麗兒咯咯笑出聲,雙眼閃著興趣問道:「說到舞會,我今年應該可以參加了吧?」
  身為費蒙特家族最年幼的一個,雖然受盡寵愛,但是相對的也必須接受所有慈愛長輩的控制,他們深信上流社會那一套會污染一位真正的淑女,所以幾乎不讓麗兒出席任何一場宴會。
  「那是不可能的。」洛爾直接粉碎她的美夢。
  「為什麼!我已經十六歲了!」麗兒嘟起嘴,拒絕再被當成一個小娃娃。
  「因為我不會參加任何一個舞會,你也是一樣。」洛爾抿起薄唇、毫不考慮地拒絕,他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搭船離開倫敦,而不是留在這裡和那些妄想攀上伯爵夫人位置的女人周旋。「好了,我還要進宮,把馬車準備好。」
  洛爾拍拍麗兒的臉頰,不打算再繼續討論這件事。在他進宮見了女王之後,應該直接回碼頭搭船離開,或許這才是最好的解決之道。
         ☆          ☆          ☆
  如果說女王陛下公開在舞會上為他徵婚是一場噩夢的話,那麼洛爾開始懷疑此刻就是噩夢的延續。
  在華麗的會客室中,在女王以再認真不過的聲音提出要求的時候,洛爾的大腦還無法確切接收這個驚人的訊息。
  「很抱歉,陛下,我想我剛才一定聽漏了什麼?」洛爾蹙眉。不然就是昨晚那個小女賊的迷藥還沒有完全褪去,所以他才會聽到這個不可思議的事情。
  「費蒙特伯爵,我想以你的年齡應該還不到重聽的程度,你聽清楚我說的話了。」女王以扇子遮住自己的笑意,不厭其煩地又說了一次。「我要你擔任我侄女的法定監護人。」
  「我可以請問原因嗎?」先是徵婚,現在又要他擔任監護人?前者還可以說是受了父親托付,但是擔任監護人?這完全沒有道理啊!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最近得罪了女王,不然她沒理由這樣惡整自己。
  「其實她算是我遠房姻親的孩子,但卻是我最喜歡的一個。」女王解釋。「只是她從小身體不好,所以我們不常有見面的機會,但是前幾個月我已經召她回倫敦,我打算留她在身邊陪著我,剛好你又回國了,應該是最適合監護她的人選。」
  「我不打算在倫敦久留,這個監護的角色不適合我。」洛爾蹙眉,全倫敦有千百個人可以擔任監護,自己沒必要扯上這個麻煩。
  「如果我說這是命令呢?」女王看出洛爾的不情願,於是輕歎一口氣說道。「如果不交給你,我不知道還有誰能保住她的性命。」
  「什麼意思?」洛爾神色一變,瞬間變得認真無比。
  「你該不會以為我召你回來,只是為了讓你結婚這麼簡單吧?法國現在換了掌權者,他們對我的強勢作風頗有微詞,派了不少刺客潛入英國,已經傷了我身邊好幾個人了,甚至將矛頭對準了我的親人。」女王淡淡一笑,繼續道:「我目前必須全神處理和西班牙的關係,沒有時間處理其他的事情,她是我很重要的一個孩子,我只能將她托付給你了,我能相信你嗎?我最優秀的『藍影』?」
  「我會以自己的性命捍衛她的安全。」洛爾鄭重允諾。
  「好了,不聊這些嚴肅的事情了。」女王揮揮手,臉上再次恢復了笑容。「我相信從現在起,你會有參加不完的舞會和宴席,雖然說你可以一方面暗地調查和法國方面有接觸的人,但也可以認真物色一下自己的對象。」
  洛爾嘴角一扯,擺明了不會讓女王或是自己的父親稱心如意。
  「眼光仍然這麼高嗎?我可不相信全倫敦沒有女人能逮住你這個浪子。」女王輕笑出聲,眼中閃著戲謔。「我昨晚的承諾可是認真的,不管是誰我都會允婚的。」
  洛爾仍是似笑非笑,腦海中卻不由得閃過昨夜邂逅的女賊。如果她當真是一名要上絞刑台的女賊,那麼他說不定會認真考慮。未來的伯爵夫人是個女賊,到時候女王驚愕的表情,一定會很有趣的。
  「我不會讓您失望的。」光是想像到那個畫面他就很樂。洛爾彎身行禮,將笑意完全隱藏在目光裡。
  「我會期待你的表現。」女王噙著笑。將自己最心愛的孩子托給洛爾,一定沒問題的,說不定到了最後,還會有更好的事情發生也說不一定呢!
         ☆          ☆          ☆
  威靈頓公爵的宅邸位於倫敦西側,是全英國以華麗排行前幾名的產業之一,而擁有它的威靈頓公爵由於不喜歡倫敦的社交季節,很早就南下到鄉間的別莊度假,而這棟位於倫敦的華宅,自然就成為女王的侄女潔蒂·克倫暫時的棲身之所。
  「不!這不可能是真的!她不可能這樣子對我!」在威靈頓公爵花了數百英鎊購置的華麗壁爐前,一名紅髮女子不停地來回踱著步,她身上穿著不合宜的男用襯衫與長褲,卻無損她驚人的美貌。鮮紅嘴唇中吐出的是與她的甜美完全不符合的粗魯咒罵。
  「如果讓女王陛下聽到你這麼說話,她可能會下令將我們這群人狠狠鞭打一頓。」大咧咧坐在沙發上的是一名英俊的青年,她已經足足在自己面前繞了十分鐘,繞得他頭都暈了。
  「麥凱,我真不敢相信你居然還能保持平靜?」她停下腳步,雙手叉腰、惡狠狠地瞪著自己的哥哥。「那當然嘍,那個倒霉的要被監護的人又不是你,你當然能夠冷靜了。」
  「她是女王,除了服從還能怎麼辦?」麥凱聳聳肩,表示無可奈何。
  「她怎麼能夠這麼對我?在我這些年努力付出了這麼多以後?」潔蒂咬著下唇,燦亮的紫眸裡有著不服輸的傲氣。
  克倫家族在好幾代之前,就一直是忠於皇室的成員,一方面他們原本就有皇室血統,再加上歷代都是最優秀的密探,他們負責的主要任務是調查英國貴族的生活,秘密查訪他們是否有背叛皇室的舉動。
  麥凱和潔蒂兄妹從十五歲開始就為女王效命了,這幾年來由於表現優秀,成為女王重用的對象。女王尤其疼愛潔蒂,因為她的脾氣像極了年輕時候的自己——勇敢聰明,毫無所懼。
  「這不公平!」潔蒂嚷著。她花了近乎一年的時間調查到一名極有可能和法國勾結的貴族,他位高權重,並且與朝中許多貴族都有往來。正當她就快要掌握住名冊和證據的時候,女王卻突然下令要她終止一切的調查,說她已經辛苦了這麼多年,是該到去過原來正常的生活了。
  潔蒂生性頑固,不願意讓自己辛苦的調查白費,於是她來到倫敦打算繼續調查,誰知道女王這一次似乎是鐵了心,不但堅持命令,甚至幫她找了一個法定監護人來看管自己。哈!她已經十九歲了,像是需要監護人的小女孩嗎?
  而且,全英國誰都可以監護她,為什麼會是洛爾·費蒙特!?
  「丫頭,就算你再怎麼生氣,也不能反抗這個命令。」麥凱是兄妹之中向來比較冷靜的那一個。他知道女王的用心,她是因為真心喜歡潔蒂,才會要她結束這種危險的行動。「再說,我們都清楚洛爾·費蒙特是個什麼樣的人,他是我們這一行的專家,有機會我倒想認識認識他。」
  「他那個人——」潔蒂正想開口抱怨,卻突然想起麥凱並不知道那一晚發生的事情,於是硬生生地將要說出口的話收回。
  「他那個人?丫頭,你們見過面?」麥凱的眼睛瞇起,打量著有些不安的潔蒂。或許女王的決定是對的,是不該讓這個瘋丫頭繼續亂闖了。
  「一面之緣,總之,我不以為他像傳說中的那麼厲害。」她匆匆將話題帶過,不打算和任何人提起那一晚的事情,甚至是自己的親哥哥。
  「我今晚就要到蘇格蘭了,你確定自己不會惹事?」麥凱從椅子上起身,想起自己還有未完成的任務。這陣子國內不太安定,但既然女王派了洛爾來這裡,應該不會有問題的。
  「你自己要小心。」潔蒂向前給了他一個擁抱,細心囑咐。
  「丫頭,我唯一擔心的就是你的脾氣。」麥凱揉了揉她的長髮,無奈道。「但是無論如何要記得,不管她和我們多麼親近,她依舊是女王,是全英國最有權力的人,你不能反抗她的命令,明白嗎?」
  「是。」潔蒂垂下眼,偽裝成乖巧的模樣。
  「如果你惹事,不需要女王的命令我也會修理你的。」麥凱並沒有被她的溫馴所騙,沉下臉再次吩咐。
  潔蒂從他的懷中退開,小臉上閃著不被信任的憤怒。
  「別想玩花樣,我會要傑士他們盯著你的。」
  「你開始像女人一樣嘮叨了!」潔蒂揮揮手,直接將麥凱往外推。「快點出發吧!我不會太想念你的。」
  一直到她看著麥凱的馬車駛出視線之外,潔蒂才算鬆了一口氣,麥凱這一次的遠行至少要好幾個月,足夠讓她有時間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她是個冒險家,雖然說自己非常尊敬女王陛下,但絕對不會讓手邊進行一半的工作就此打住。她心裡有一個最瘋狂的計劃,而麥凱的遠行讓這個計劃更加可行,總之,她一定得為女王親手逮住那個企圖叛變的傢伙!
  「傑士!傑瑞!傑可!」她的雙頰因為興奮而泛紅,對屋內喊著其他人的名字。他們三個人同樣也為女王的秘密組織工作,這些年來也是她和麥凱最好的夥伴,她有信心可以說服他們完成自己的計劃。
  三個外型各自不同的男子從樓上走下來,手裡還拿著玩到一半的橋牌,顯然非常不高興有人打斷了他們的娛樂。
  「喔,你看到她臉上那抹笑了嗎?我有預感自己不會喜歡她即將要說的事。」
  傑瑞頂了頂自己的兄弟傑可,無奈地看著她臉上美麗的笑容。
  「不管是什麼事,我打賭麥凱根本不知道這件事。」傑士喃喃開口,也有種大禍臨頭的感覺,畢竟他受了麥凱的托付,要緊緊看住她這匹野馬,要是出了紕漏,他會是跟著遭殃的那一個。
  「我有一個計劃,你們想不想聽?」潔蒂笑吟吟地開口。
  「不想。」三個人異口同聲地回答,難得的合作。
  「拜託,你們甚至還沒有聽到!」潔蒂翻了個白眼,揮揮手繼續道:「看來是你們自己不爭氣,難怪女王陛下連機會都不給我們,寧願將立功的機會給『藍影』。」她輕歎一口氣,哀怨的表情演得入木三分。
  「什麼機會!?」傑瑞忍不住開口問了。代號「藍影」的洛爾與他們負責的範圍不同,但同樣是位居自己領域的最頂端,難免心中會產生想較量一番的感覺。
  「你們想聽了嗎?」潔蒂壓下心中的興奮,仍是以懶洋洋的調子說道。「我一點也不想勉強你們,你們還是去打橋牌吧!」
  「該死!丫頭,你到底說不說?」傑可低咒一聲,已經坐到了她的面前。
  潔蒂笑了笑,眼中閃著光芒,看著三個人聚精會神地坐到她的面前,她知道自己一定會贏的!
  「聽著,我所說的計劃就是……」她以平穩的聲音,打算誘拐他們成為自己的共犯。
         ☆          ☆          ☆
  當洛爾抵達威靈頓公爵府時已經是晚上了,既然他接下了保護女王侄女的工作,他就必須負責,他一時之間還不確定自己該住進威靈頓府,還是將女王的侄女接回費蒙特家,女王曾經提及她的侄女身體不太健康,所以他決定親自來一趟威靈頓府,打算先見自己的被監護人一面,而後再決定該怎麼做。
  「我是洛爾·費蒙特,我想與我的被監護人潔蒂·克倫小姐見一面。」洛爾報出自己的姓名和來意。
  「是嗎?歡迎。」前來應門的是一名中年男子,在看到他時有些錯愕,但隨即換上一副笑臉迎接。
  洛爾也覺得有點奇怪,這名男子有著奇特的異國口音,威靈頓公爵向來排斥外國人,他倒是不知道何時換了新的管家。
  他領著洛爾來到大廳等候,洛爾基於禮貌地坐在沙發上等候,心中盤算著要怎麼說服潔蒂·克倫小姐配合自己的安排。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在他已經喝下第三杯酒時,那位潔蒂小姐卻始終沒有出現。這是怎麼一回事?
  「呃,伯爵,要再來一杯嗎?」站在洛爾身後的管家再次慇勤地向前問道。
  「不用了。」洛爾揮揮手,疑問地挑高一道眉。「我來的時機不對嗎?潔蒂小姐難道已經就寢了?」
  「伯爵,請您一定要見諒,潔蒂小姐並不適合倫敦的空氣,自從來了以後就一直病著,甚至沒有力氣下床,剛才醫生才來過一趟,小姐吃了藥睡了,或許……伯爵您就留下一張拜訪的紙條,等小姐醒來的時候我會遞上的。」
  「這樣也好。」洛爾知道自己來得突然,但卻也沒想到潔蒂的身體似乎比女王說的更差,看來他這個監護人必須多費心才是。「她看的醫生是哪一位,我改天會去拜訪,好讓我多瞭解一下她的病情。」
  「啊?」管家張大嘴,臉色突然變得有些怪異,好半晌才說道:「那是……聽說是女王特別指派的醫生,好像叫……華倫什麼來著。」
  洛爾心中的疑惑更深了,但是他什麼也沒說,只是拿出筆在紙條上寫了一些期望她早日康復的公式化問候語,起身準備離開。
         ☆          ☆          ☆
  「另外,請轉告潔蒂小姐,三天後請準備好自己的行李,我會派馬車接她到費蒙特家,那裡雖然比不上這裡舒適,但至少是倫敦的郊區,我想那裡的空氣會更適合她。」
  「是,我會轉告她的,謝謝您的關心與善意。」管家喃喃道謝,一直到洛爾的馬車離開後,他才算鬆了一口氣。
  一把摘掉頭上的假髮,他重歎一口氣,認命地往樓上走去,他一直走到最內側的房間,打開了空無一人的房間後,無奈地坐在椅子上沉默地等待著。
  一直到凌晨時間,房間的窗口傳來了輕微的聲響,他瞇起眼,看著三條再熟悉不過的人影從窗口翻了進來。
  「傑可,你今晚真好心,特地在等門嗎?」潔蒂咯咯輕笑,利落地解開髮辮,露出了一頭火紅的頭髮。
  「我想他還在為下午的壞運氣生氣。」傑士也笑了。為了不被人察覺異樣,所以他們決定每晚只派出三個人調查,剩下的那一個留守在家中,而留下來看守的人,自然就是當天四人之中牌運最差的那一個。
  「嗯哼,繼續取笑我,反正我不是快遭殃的那一個。」傑可冷笑著反駁,目光移向潔蒂,要笑不笑地開口。「對了,今晚有訪客,就是你的監護人,他三天後會派人接你到費蒙特家。」
  「什麼意思!?」潔蒂瞪大眼,整個人差點跳了起來。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看到潔蒂氣急敗壞的表情,傑可發現自已逐漸恢復了好心情。「看來你的監護人非常的盡忠職守,堅持要你住在他的屋簷底下,才能堅守『監護』這個權利。」
  「可惡!你為什麼不幫我拒絕他?」
  「拒絕?我?一個小管家?」傑可詭異地看了她一眼,聳肩道。「看來你說的計劃可能也要泡湯了,這樣也好,總比我們整天提心吊膽來得好。」
  先前潔蒂所謂的計劃,就是自己要偽裝成一個身體虛弱、根本無法出房門的女子,原因是她根本就不想和洛爾見面,要是讓他知道自己就是那天晚上的女賊,那就完了。另外,她說什麼也不願意放棄即將有結果的調查,反正洛爾只會是她名義上的監護人,最多也就是常來這裡拜訪探視,只要自己一直以生病拖延,瞞到她的調查結束,到時候她就直接向女王回報消息,再乘機擺脫掉這個所謂的監護人。
  而傑可他們之所以願意幫忙,自然也是不願意中斷調查,另外她還使了一點小小的詭計,故意誤導他們以為女王準備將調查的事情交給洛爾,藉以刺激他們不服輸的心態。
  計劃很完美,也照著她想要的步調在進行,誰知道這個時候洛爾卻出來攪局,要她住進他的家裡、接受他的保護!?
  「丫頭,看來這計劃是要終止了!」傑士搖搖頭。如果住進費蒙特的地方,所有的行動都得停止,他可不想讓洛爾逮到他們。
  「不行!」潔蒂雙眼閃爍著狂野的火焰。「我不放棄。」
  「那麼請問你想怎麼做?」傑瑞挑眉,所有人都知道她有多頑固,但是這一次可不是鬧著玩的,畢竟他們私底下為女王效命的事情不能公開,不然會招來許多麻煩。
  「我會想出辦法……我一定會想出辦法的!」她雙手緊握成拳,喃喃地對著自己發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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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6 09:34:16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接下來兩天,洛爾每天都會抽空來到威靈頓公爵的宅邸拜訪,但是潔蒂同樣以重疾纏身、無法見客為理由拒絕。雖然洛爾心中產生了懷疑,但是基於禮儀,他不能隨意闖入一名淑女的房間,何況她是女王的血親,更是自己法定的被監護人。
  或許是他的不屈不撓,也或許是潔蒂·克倫知道自己無法一輩子躲著不見人,在他第四次拜訪時,她終於允許洛爾的探視,只不過兩人之間隔了十個人以上的距離,再加上床沿上掛了至少五、六層的薄紗布簾,就算他擁有鷹一般的利眼,也無法看出自己所監護的人的確切長相。
  「你今天好些了嗎?」洛爾有禮貌地詢問著。只好自我安慰他至少看見了潔蒂隱約的輪廓。
  「費蒙特伯爵,多謝你的關心,我的身體讓我變得很憔悴……有時候我看著鏡子……都不願意承認那個蒼白似鬼的人就是自己,所以我不喜歡讓人看到我的模樣,這點你能理解吧?」布簾後傳來虛弱的說話聲音,怯生生的、像是隨時會哭出來的虛弱女音。
  「身為你的監護人,我是你的保護者,你無須對我隱藏什麼。」洛爾輕聲安慰。她的聲音聽起來像是隨時都要崩潰似的,就連一向鐵石心腸的自己,也忍不住放軟調子安慰她。
  「我聽管家說,您好意要將我接到費蒙特府……只是,我這個模樣實在不適合外出,更何況……我不以為你的家人會歡迎我這種奄奄一息的客人。」她輕咳幾聲,纖細的身影在被單下劇烈抖動著。
  「這一點你不用擔心。」洛爾保證道,他甚至將潔蒂的房間安排在麗兒的隔壁,畢竟她們是年齡相仿的女孩子,應該可以彼此照應。「另外,我也為你的專屬醫生準備了房間,過些日子我會安排另外一位醫生,應該對你的病情有幫助。」
  半躺在床上的潔蒂突然沉默不語,好半晌才以虛弱的聲音說道:「謝謝您,讓您這麼費心真是太過意不去了。」
  「你的健康和安全是我和女王共同的期望。」洛爾淡淡結語。不知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總覺得她最後的聲音聽起來……非常的不情願。
  但是無所謂,畢竟他已經達到了目的,將自己所要監護的人接回費蒙特府,她在那裡會得到安全而完善的照顧,再也沒有後顧之憂,那麼他就可以展開女王所托付的調查任務了。
         ☆          ☆          ☆
  隔天,幾輛馬車載著潔蒂所有的行頭,浩浩蕩蕩駛進了倫敦郊區的伯爵府。她早已經打聽好洛爾今天的行程,特地選了他外出的時間遷進伯爵府,但是為了避免意外,她仍然穿戴得像是服喪的寡婦一樣,一層又一層的黑色衣服裹住她的身材以及醒目的紅髮,就連頭上也圍了一層層的紗巾,面對她如此可笑的裝扮,同行的傑士強忍著笑意,但傑瑞兩兄弟則是毫不客氣地捧腹大笑。
  「儘管笑吧!我不會在乎的。」潔蒂隔著面紗對他們大做鬼臉。
  她已經得知叛國者名單在什麼地方,更知道他們在最近一個月就會採取行動,所以自己所剩的時間也不多了,她必須在一個月內時時監控他們的行動,找機會偷出那份名單,如此就能證明自己是女王座前最出色的密探,而後恢復原有的自由自在的生活。
  馬車抵達的時候,門口站著一位笑容甜美的少女,她擁有一頭黑色長髮,藍色眼睛和深邃的五官顯示出她也是費蒙特家族的人。
  「我是麗兒·費蒙特,歡迎來到這裡。」麗兒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禮,對於這位身份尊貴的客人有著最強烈的好奇心。
  「謝謝你。」潔蒂喃喃道謝,仍然偽裝成一副病弱的模樣,她在侍從的扶持下步下馬車,腳步蹣跚,將她想表達的虛弱感全部表現出來了。
  「你的身體比我想像的還弱,」麗兒對她充滿了憐憫,更在心裡發誓一定要好好照顧潔蒂。「但是我相信你會好起來的。」
  潔蒂咬著下唇不語,開始有些後悔欺騙這名看起來天真無邪的少女,但是她已經沒有退路了,只能接過她伸出來友善的手。
  潔蒂用目光簡單地巡視了即將棲身的費蒙特大宅,而後在麗兒的帶領下進入房間,她假裝走向窗邊眺望風景,實際上則是在評估避開耳目偷溜出去的路線。
  「你喜歡這個房間嗎?我特地要管家準備這間房,不但可以看到外面的風景,只要打開窗,還可以呼吸到新鮮的空氣。」麗兒對面紗下的潔蒂十分好奇,但是她這位新朋友除了身體不好之外,似乎還很害羞。不過無妨,也許再過一段日子後,她應該就會比較開朗了。
  「你真是仁慈,我非常喜歡這個房間。」窗口外正好有一棵大樹,可以提供她自由來去。潔蒂滿意地點點頭,轉身對麗兒道謝。
  「那你先休息,我不吵你了。」麗兒因為她的讚美而感到喜悅,微笑行禮後便退出了房間。
  「呼!一個月,只要忍耐一個月就好了!」當房門關上後,潔蒂連忙脫下一層又一層的偽裝,躺平在柔軟的大床上休息。
         ☆          ☆          ☆
  就這樣,潔蒂在費蒙特宅邸展開了晝伏夜出的生活。
  在夜裡,她會換上一身輕便的黑色衣服,藏住自己的容貌和髮色,打開窗戶,利用窗外那棵大樹當媒介偷溜出去。而在將近清晨的時間趕回來,然後躺回床上休息,偽裝成虛弱的模樣。
  如此過了好幾天都相安無事,畢竟她的身份特殊,又是病人,在白天的時候沒有人會闖進房間來,就連麗兒也只會進來陪她聊聊天,而後離開。至於洛爾,想必是認為他已經將被監護人納入家中保護,因此也沒有特別留意她,而且他似乎很忙,經常不在家裡,因此潔蒂放心地扮演著雙重的角色。
  這一天夜裡,當潔蒂爬上樹、準備像平常一樣穿過二樓的空房間回房時,她突然聽到了細微的談話聲音,只好連忙縮起身子藏到樹蔭裡面,心中納悶著怎麼會有人半夜在這個空房間談話呢?
  她瞇起眼,看著兩個高大的人影,一個是洛爾,另外一個則是她從沒見過的年輕人。他們緩緩步出房間外的陽台,手上都握著酒杯,看起來怡然自得。
  「洛爾,我是個醫生,醫術卻沒有高明到隔著門就能診斷病情。」褐髮的年輕男子笑了笑,語氣充滿了嘲諷。
  「這就是我請你來的原因,我總覺得這件事有問題。」洛爾輕啜一口酒,煩惱道:「女王是和我提過她的身體不好,但是我到現在還不知道那是什麼病?我幾乎要懷疑若不是我們費蒙特家的人有麻瘋病,就是她有瘧疾,不然她沒理由總是關在房間裡。」
  根據僕人回報,潔蒂自從來了以後,從來沒有踏出房門一步,就連麗兒也無法逗她說話,而他這陣子已經開始調查女王交付的任務,每每回到家中已經很晚了,更不可能有機會與這位體弱多病的被監護人見面。一直到今天,他才在宴會中將領有醫生執照的好友硬拖回來,打算明天由他親自看診,至少也要讓他弄清楚潔蒂得的到底是什麼病。
  「小心哪!要是被你嬌貴的客人聽見了,她可是會傷心的。」他輕笑出聲,覺得洛爾的比喻有趣極了。
  「這是我接過最棘手的包袱了!」洛爾搖搖頭,俊臉上寫滿了不情願。「這幾天女王陛下總是詢問我那位親愛的被監護人的狀況,天知道我根本沒見過她。雷,這一次非要你幫忙不可了,不管是什麼,總得查出個原因來。」
  「先說好,那是女王給你的包袱,我只負責檢查,可不想負責。」雷揚眉,或許這是女王想把侄女許配給洛爾的詭計,他可不想被牽扯在裡面。
  瘧疾!?包袱!?躲在樹上的潔蒂氣綠了臉,幾乎想從樹上跳下去和這兩個自大的傢伙爭論,居然把她形容成甩不掉的包袱!?真是太過分了。
  「好,只要你幫我查出病因,我馬上讓你離開,可以吧?」洛爾一抹俊顏,無可奈何地說著。
  「今晚若不是你拖著我回來,說不定我會在某位貴婦人的床上。」雷淡淡掃了洛爾一眼,忍不住挖苦。「結果我卻在這裡和你喝酒,以後記得提醒我討回來。」
  「是是,倒是委屈你這位大情聖了。」
  兩個人又聊了半天,洛爾這才道別,躲在樹上的潔蒂原本以為這個叫雷的也會乖乖回房休息,誰知道他還是拿著酒杯站在窗邊啜飲,一直等到她又冷又凍的時候,他才將窗戶掩上、同時關上了燈。
  她輕輕活動自己早已僵硬的四肢,心中已經將洛爾兩人詛咒了千百回。現在她可以動了,但是平常回房間的捷徑已經行不通了,她現在唯一能神不知鬼不覺潛回房間的方法,就是位於一樓的書房了!
  「不會有問題的。」潔蒂輕聲為自己打氣,從樹上緩緩爬了下來,躡手躡腳地來到了一樓書房的窗外,確定屋內沒有半點聲音之後,這才將腰間的匕首反轉,小心翼翼地將窗戶撬了開來。
  當木製的窗子發出「嘎嘰」聲響時,潔蒂心跳漏了一拍,屏住氣息動也不敢動,就怕有人聞聲而來,但書房裡仍是安安靜靜的。她鬆了一口氣,一寸一寸地將窗子往上推至可以容身的寬度,再以靈巧的動作翻身躍進了屋內。
  她已經成功潛入了!潔蒂在黑暗中露出淡淡的微笑,現在只需要不著痕跡地回到二樓的房間,今晚的行動就完美的結束了。
  正當潔蒂邁開小步準備移動的時候,突然身後傳來「啪」的一聲,讓她渾身一僵,背上泛起了一陣涼意。
  潔蒂勉強自己回頭,仍然試著說服自己那是錯覺。但是錯不了,黑暗中有人在窺伺她,那是一種專注而危險的目光,讓她渾身寒毛豎起,神經更是緊繃到了最高點。有人在這間書房裡,而且此刻正以一種鎖住獵物的眼神打量著自己。
  潔蒂甚至來不及讓雙眼適應黑暗,只是以最迅速的動作滾向窗戶邊,希望能在對方逮到自己前離開這裡。誰知道她的手才觸碰到窗戶邊,對方已經來到了她的背後,以閃電般迅速的動作扣住了她的肩頭——
  潔蒂在心中暗叫一聲不妙,想縮回肩頭,甩開束縛。但是對方打定了主意不讓她離去,雙手用力一拉一扯,將她整個身子提到牆邊,用力撞了下去。
  「啊!」她再也忍不住地痛呼出聲,感覺到背上傳來一陣陣的刺痛。
  潔蒂的痛呼聲,讓高舉在空中準備攻擊的拳頭一頓,再順勢一扯,將潔蒂整個人扯到了面前。
  「是你!?」低沉的嗓音在黑暗中有著驚愕,跟著他將潔蒂一把拉到了窗邊,藉著淡淡月光想看清楚她的臉。
  「放開我!」潔蒂拚命掙扎,張嘴吐出一連串咒罵的字眼。對方低沉渾厚的聲音宣告了他的身份,潔蒂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運氣這麼差,居然會被洛爾——這間房子的主人逮個正著。
  「真的是你?」在月光下她的紫眸閃爍著生動的火焰,洛爾揚起有趣的笑,很直覺地伸手將她攬入懷中,好確定這並不是一場夢。
  和雷分手之後,他因為睡不著,所以來到書房打算喝杯酒,再回房休息,直到他聽到窗邊傳來的聲響,知道有人試圖闖進來,於是他不動聲色地躲在暗處觀察,卻怎麼也沒想到居然逮到了這個美麗的小賊!
  懷中溫暖的軀體、特有的女性馨香,很快地將那一夜的記憶全部喚了回來。洛爾低頭看著她,懶洋洋地開口。「深夜來訪,想偷什麼?」
  「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我不是賊!」潔蒂辯解,不喜歡和洛爾這麼貼近著說話。即使隔著衣料,她仍然能感覺到他堅硬的胸膛抵著自己,傳遞著源源不斷的熱氣。而更詭異的是,每當他這麼摟著自己,她的心臟就會劇烈地跳動著。
  「我美麗的小賊,那麼今晚是純粹來拜訪我的嘍?」他輕笑出聲,忍不住伸手拉下她的髮辮,著迷地看著她一頭如同火焰般的秀髮狂野地披散在肩頭。「很高興我不是唯一對那晚念念不忘的人。」
  「我……我才沒有……」潔蒂不安地想退後,但是才退了一步就發現自己抵上了冰冷的牆,而洛爾的雙手平伸,剛好將她困在自己的懷中。「你要幹什麼?」
  「這得看你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我才能決定我要幹什麼。」他在黑暗中微笑,好整以暇地撩起她的頭髮,湊到鼻尖淡笑道:「如果你是來偷東西的,那麼恐怕我得搜清楚你的身子,確定你沒有帶走費蒙特家的任何東西。如果你是來拜訪我的,那麼我向來不會讓心存愛慕的女士失望而歸的。怎麼樣,小東西,你選前者還是後者?」
  「這是我聽過最沒建設性的選擇!洛爾·費蒙特,你根本就不是一個紳士!」潔蒂脹紅了臉對著他喊叫。
  「會爬窗偷東西的也不是什麼淑女,親愛的,身為一個賊,難道你期望我準備好一壺熱茶坐著和你聊天嗎?」他的聲音漾著濃濃的戲謔,在捉弄的同時卻小心地戒備著,提醒自己她雖然美,卻是一個詭計多端的女賊,自己絕不能再讓她溜走!
  「我不是賊。」潔蒂只能不斷重複著,生平第一次想不出開脫的說詞。老天!她要怎麼離開這裡?若是坦白了自己的身份,那先前所有的努力都前功盡棄了,但如果她不說點什麼,洛爾只怕真會將她當賊一樣的關起來。
  「是不是賊,我查了就知道。」洛爾倏地出手,一手扣住她的雙腕並高舉過頭,另一隻手則開始探向她深色的夜行衣。
  「你要做什麼?」她大聲喘息,甚至來不及阻止,他的大掌就覆上自己的身子了。粗糙的手指緩緩滑過她的咽喉,慢慢向下移動,順著她的鎖骨、跟著不懷好意地滑到了雙峰之間的深谷停頓住,像是在思考下一步該往哪裡移動,他炙熱的掌心傳遞著難以言喻的熱度,光是輕輕的觸碰,就已經讓潔蒂全身發熱了。
  「你……快放手!不要這樣子!」她從未與任何異性有過如此親暱的接觸,只能脹紅著臉大喊。
  「我美麗的小賊,我只是想確定你沒有帶走什麼不屬於你的東西。」洛爾低笑出聲,將手直接探入了他最渴望的溫暖裡,大掌覆上了她胸前的豐盈,甚至感覺到她細緻肌膚下瘋狂的心跳聲。
  「你快放開我!」潔蒂緊咬著下唇,不明白身上傳來那種又熱又冷的感覺是什麼,當他的手觸碰到自己肌膚的時候,她渾身就像是被閃電擊中了一般。
  「我怎麼能放手?如果不是這樣擁著你,我幾乎要以為你是夜裡的女神,只要一鬆手,就會不見了。」他低嗄說著,雙掌揉搓著她飽滿的胸脯,讓頂端的蓓蕾在自己的手中變得像果實般堅硬。
  「啊!」潔蒂不可自抑地發出嬌喘,他的手帶有神奇的魔力,她在他的觸碰下簡直要化成一攤水,就要融化在他的懷中了。
  「費蒙特!快停止!」潔蒂只覺得腦海中一片空白,但殘存的理智仍然告訴自己,他這麼做是不對的。
  「我喜歡聽你喊我名字的方式。」洛爾嗄聲說道,鬆開她的手讓它們摟住自己,在繼續撩撥她熱情的同時,更貼近潔蒂的臉頰親吻她細緻的耳垂。
  「不要!」潔蒂渾身因為激情而打顫,但仍是以最後的理智將他用力推開,她氣喘吁吁,以一種驚慌的目光看著他。
  洛爾的眼眸因為激情而變得更深,以炯炯目光看著她,美麗的小臉暈紅,染上了被初次喚醒的情慾,他調整自己的呼吸,強自壓抑住竄升的慾火,才能克制自己不衝向前去佔有她。
  不可否認的,打從第一眼見到她,洛爾就對這個紅髮美女產生了渴望,這突如其來的渴望非常強烈,就像是魚渴望水、蜂兒渴望蜜一樣,他想得到這個生氣勃勃、全身像是沐浴在火焰中的美女。但他要她心甘情願地敞開自己,而不是以強硬的手段。
  「你到底是誰?」洛爾的聲音因為激情而顯得更低沉。她知道他的名字、居住的地方,而相反的,他卻對這名神秘的女賊一無所知。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讓我走,我保證絕對不會再來打擾你!」潔蒂知道這個請求很荒謬,但是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對於男女之間的事情她雖然懵懵懂懂,但從洛爾那種專注得像是要吞噬人的眼光,就算自己再無知,也知道他想對自己做什麼,如果她再不想辦法,後果一定不可收拾。
  「你希望我放你走嗎?紫眼兒。」洛爾恢復成原來慵懶的模樣,自行想出了稱呼她的方式。
  洛爾在說話的同時,右手小心地將剛才從她身上搜尋的東西放入口袋,既然一個神秘的女人怎麼都不肯透露自己的身份,那麼他可以從她身上的東西開始調查起。
  「當然,你剛才……」潔蒂臉一紅,繼續道:「你剛才已經搜了我的身子,那麼就該知道我沒有說謊,我沒有偷你的東西。」
  「確實如此,我可以放你走。」洛爾重新向前,停在潔蒂面前,在她鬆了一口氣的時候突然道:「在你償還了欠我的東西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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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6 09:34:54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什麼意思?」潔蒂皺眉,神經再次緊繃了起來。
  「如果你不健忘,就該記得上一次我好心地發揮了紳士風度,將你納入自己的懷中保護著,結果你是怎麼回報我的善心美意?」洛爾好心地提醒道。「你不但沒有道謝,還下藥迷昏了我,這筆帳要怎麼算?」
  潔蒂低咒一聲,她早就知道洛爾不會這麼乾脆地放自己離開!她沉著一張臉瞪著洛爾,半晌後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吐出類似道歉的字眼。
  「親愛的,你真是缺乏創意。」洛爾搖搖頭,伸出手扣住她的下巴,戲謔道:「我想一個心甘情願的吻,可以讓我忘掉許多不愉快的回憶。」
  「你做夢!」潔蒂瞪大眼,整個人幾乎要跳起來了。
  「一個吻,或是監獄,你自己選,親愛的。」洛爾無所謂的聳肩,好整以暇地退後一步等待著。
  「你是我見過臉皮最厚的無賴!」潔蒂低啐一聲,但是更明白自己沒有其他的選擇,雖然不知道洛爾為什麼突然改變主意肯讓她離開,但是她必須把握這個機會。再說,不過是個吻,沒什麼大不了的!
  「謝謝你的讚美,試試看,或許你的吻可以讓我這個無賴重新變回紳士哩!」
  他重新張開雙臂將她困在懷中,迷人的俊臉一寸寸低下,期待地望著她兩片醉人、宛如玫瑰花瓣的紅唇。
  潔蒂憋著氣,迅速湊向前吻了他一下,快得就像是蝴蝶沾上花朵一般,他甚至還沒品嚐到她的香甜,她就已經退開了。
  「好了,一個吻,現在我可以離開了吧!伯爵大人。」潔蒂雙手環胸,紫眸充滿挑戰地看著他。
  「你稱剛才那是個吻?」洛爾挑高一道眉,再次走向前,以一種似笑非笑的目光看著她,伸手托住她的頭緩聲道:「我想你需要一個高明的老師。」
  「我才不——」潔蒂正想開口說些什麼,但是洛爾的唇已經覆下,蓋住了所有她想說的話。
  一股純男性的氣息隨著他的吻入侵到口中,她甚至可以聞到洛爾身上那一股淡淡的麝香,而他溫熱的唇熟練地摩挲著自己,甚至以舌尖煽情地描繪著她的唇型。
  她從來沒有接觸過這些,有些不安地想後退,但是他不允許,托住她頸項的手掌微微使勁,讓她更貼近自己一些。
  「唔……」當她開口想阻止他繼續的時候,洛爾反倒順勢將舌尖探入她的口中,炙熱的舌尖像是液體火焰般,糾纏著她的舌並且迫使她給予回應。
  她嘗起來就和自己想像中的一樣甜美!洛爾在心中歎息,她的回應生澀、忐忑,卻輕易撩起他所有的渴望。他不斷地以熟練的技巧親吻她,直到她像是軟泥般癱在自己身上的時候,洛爾才停止。
  「你是個熱情的學生,還想要繼續學下去嗎?」他低嗄地問著,望著她因為激情而渙散的紫眸,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啊!」潔蒂渾身一震,像是從夢中驚醒一般,費了好半天才讓自己發抖的雙腿不致抖得那麼厲害。她紅著臉,對於自己居然沉醉在熱情中感到羞愧不已,只想趕快離開這裡,這一輩子她再也不想看到洛爾·費蒙特這個人了!
  「這一次你可以走大門。」洛爾拉住她,在她耳邊輕聲細語,笑著看她因為自己的接近而顫抖了一下。
  「放開我!」潔蒂抬起下巴,盡其所能地裝出無動於衷的模樣。
  「紫眼兒,」洛爾喚住她,以再認真不過的聲音說道。「你要記住,這是我最後一次放你離開。」
  這一次放她走,是因為自己需要時間調查她真實的身份,他對這名紅髮女子有著前所未有的強烈興趣,而他發誓一定要親自調查出她的身份。再說,他握有紫眼兒的東西,等到她發現自己的東西被偷時,一定會氣急敗壞地再回來找他!到了那個時候,他絕對不會再放她離開。
  「那是不可能的。」潔蒂冷冷地回答,以最高傲的目光回視他含笑的藍眸。
  洛爾但笑不語,接受她燦亮雙眸裡的挑釁。好久沒有遇到過這麼有趣的女人了,他喜歡挑戰,而無疑地,他的紫眼兒會是一個最刺激的挑戰!
  第二天接近中午的時候,當洛爾才下樓,他便看見了坐在餐廳、雙手環胸的雷,一張斯文的臉上寫滿了期待和戲謔,不禁讓洛爾疑惑地挑高一道眉。
  「你的笑臉看起來一點也不討人喜歡。」洛爾撇撇嘴,拿起一杯茶坐到了雷的對面。
  雷半點也沒有被冒犯的模樣,只是將嘴咧得更大,像極了逮到老鼠的貓般得意。「我不久前見過你的被監護人了。」
  「喔?不是什麼難纏的病因吧?」洛爾點點頭,認定了雷是因為找到了醫治的方法而感到得意不已。「到底是什麼毛病?」
  「洛爾,如果說她的身體有毛病,那全倫敦至少有半數以上都是死人了。」雷似笑非笑地開口,全神貫注地看著洛爾的反應。
  「什麼意思?」洛爾手中的茶杯一頓,蹙緊眉頭。
  「親愛的朋友,看來你被耍了。」雷愉快地下結語。想到一個女人居然可以將洛爾耍得團團轉,他就覺得很樂,畢竟並不是每天都能見到洛爾吃驚的表情。「她一點毛病都沒有,我可以向你保證,你的被監護人絕對可以比我們兩個活得都久。」
  「她沒有病?那為什麼……」洛爾雙眼危險地瞇起。想到了那些惹人同情的虛弱嗓音,謙卑的語調,甚至激起了他的憐憫之心。該死的!她根本就沒有病!
  「我想原因很簡單,看來女王陛下是選定你當她的丈夫了,不然她為什麼要將自己的侄女往你屋裡塞,要她裝得脆弱、嬌弱一些,或許可以贏得你這位多情伯爵的憐惜之意哩,等到她住在這裡久了,讓整個倫敦愛嚼舌根的人將這事情炒熱,你就得娶她了。」雷以指尖輕敲著桌面,再次抬頭,笑得極為得意。「這個方法不錯,畢竟女王也唯有以這個方法才能將她推銷出去。」
  雷想起了從被單中伸出的那隻手又黑又粗,幾乎像是一隻男人的手,而且就算她整個人躲在被子裡,他也能從被單隆起的輪廓中隱約看出,這位潔蒂·克倫是個相當……巨大的女人。
  「你的笑話一點也不有趣。」洛爾冷哼一聲,胸口已經被怒火所點燃,姑且不管她是不是女王硬塞給自己的「內定妻子」,但是女王陛下和潔蒂·克倫的刻意欺騙著實讓人無法忍受!
  「你確定她身體無恙而不是你的醫術有問題?」洛爾最後一次確認,有種想揍人的衝動,對像極有可能是樓上客房的潔蒂,但更有可能是眼前臉上堆滿討厭笑容的雷。
  「嘿!?我知道你很生氣,但是可別侮辱你的好朋友。」雷雙手一攤,擺明了不想被遷怒。
  洛爾沒有說什麼,半晌後才從椅子上站起,從他一臉陰霾的表情看來,雷可以肯定他準是想上樓找那位親愛的被監護人談話。
  「洛爾,還有一件事……」一直到洛爾快走到樓梯間的時候,雷帶笑的聲音再次喚住他。
  「什麼事?」洛爾高大的身子一頓,轉回頭冷冷地問著。
  「你的潔蒂小姐此刻不在樓上,就在我探視之後,你的僕役長就通知我,她以入宮探望女王為由離開了。」雷遺憾地搖頭,但是眼中的笑意卻破壞了他刻意裝出的嚴肅。「啊!女王該封我為宮廷御醫才對,瞧!不過是一趟會診,她立刻就可以下床出門了。」
  「很高興這整件事娛樂了你。」洛爾咬牙切齒地開口,再次轉身,只不過這一次的目標是朝著大門的方向前進。
  「你打算上哪兒去?如果是王宮,就順便送我一程。」雷不死心地繼續撩撥,怎麼也不願意錯過看熱鬧的機會。
  「砰」的一聲甩門聲,是洛爾唯一肯給的回答。
  「啊!這麼一點小忙都不肯幫,真是小器……」雷喃喃自語。不過沒關係,今天晚上宮廷有一場晚宴,待會兒他只要上門拜訪昨晚對他頻送秋波的子爵夫人,晚上仍舊可以到宮裡,然後名正言順地看熱鬧。
  「傑夫,麻煩幫我準備馬車。」以優雅的動作放下手邊的茶杯,雷以再愉悅不過的聲音吩咐管家備車。
  全倫敦最具價值的單身漢與巨無霸小姐。嗯,這個熱鬧無論如何也得看下去才是!
         ☆          ☆          ☆
  白金漢宮
  「潔蒂親愛的,你看起來真漂亮。」在專屬的私人會客廳裡,女王一改平日威嚴的形象,親切地擁抱視為女兒的潔蒂。
  「都是托您的福,女王陛下。」潔蒂露出笑容,看著這位自己仰慕而崇拜的女王。她不但是自己的血親,更是一位集合智慧與勇氣的女王。
  「安排你在倫敦待下也好一段日子了,怎麼現在才來看我?難道真被費蒙特那小子給迷住了嗎?」女王笑著詢問。一段日子不見,她的潔蒂似乎變得更美了,燦亮的紫色星眸依舊迷人,舉手投足之間另有一股屬於女人的柔媚風情。
  能讓潔蒂找到幸福的歸宿一直是女王的希望,即使潔蒂是個可靠的幫手,但是基於私心,她不希望潔蒂再過著冒險的生活。將她安置在洛爾身邊,一方面是因為安全考量,畢竟洛爾是她信任的手下,另一方面,自然也是希望這兩個外表登對的男女能夠墜入愛河,讓潔蒂能安定下來。
  「您別取笑我了。」潔蒂俏臉一紅,甚至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和洛爾複雜的情況。
  昨天晚上在離開書房之後,她立刻就離開了費蒙特府,甚至不敢回到二樓的房間。她一向自負是天不怕地不怕,但是經過了昨天晚上,她必須承認自己沒有再和洛爾共處一室的勇氣。
  洛爾是她的監護人,昨晚卻以一種男人吻女人的方式吻了自己,如果不是因為他停手,她甚至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雖然說洛爾還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但是潔蒂卻再也不敢冒險了。
  紫眼兒,這是我最後一次放你走。洛爾低嗄的聲音帶著承諾意味,以及某種讓人戰慄的刺激感,若是自己把持不住,說不定真的會迷失在他那一雙迷人的藍眸之下,而這會是最糟糕的結果,所以她只能像個懦夫似地逃了出來。
  「說到洛爾,他也未免太失職了,怎麼讓你獨自一個人進宮?」女王像是想到了什麼,搖搖頭輕斥。「他畢竟也是我特別委任的監護人,卻不伴隨你入宮,那麼今天晚上誰陪伴你參加舞會呢?」
  「舞會!?」潔蒂詫異地瞪大眼。
  「親愛的,你為什麼一臉吃驚的模樣?難道你沒有接到我派人送去的請帖?」
  女王拍拍潔蒂的肩頭,溫暖笑道:「下個月是我的生日,宮廷裡的一些貴婦人打算將我的生日弄得熱鬧些,所以這些日子決定輪流找人主辦宴會,她們口頭上是說選出最稱職的主人,再推派出來幫我籌備生日,但這些不過是貴婦人們想展現自己魅力的做法。」
  潔蒂直覺地蹙眉,半點也沒有欣喜參加的表情。
  「親愛的,你可別苦著一張臉,趁著今晚的宴會,我打算讓倫敦的上流社會見見我漂亮的小寶貝呢!」女王露出驕傲的笑容,隨即搖鈴將隨身女官喚了進來。「時間已經不多了,我早就要人準備好你的服裝,今晚你的美,一定會引起騷動的!」
  「女王陛下,我還有重要的事……」潔蒂急著喊道,險些就忘記自己進宮的目的了。由於這一次的對手相當狡猾,就連叛國者的名冊都分成好幾部分,昨天晚上她到手後才發現那僅只是一部分的名冊,所以才會趕進宮想獻給女王,至少讓女王提高警覺。
  潔蒂正想從身上取出名冊,卻突然臉色一變,震驚地發現昨晚她冒著生命危險偷出的名冊不見了!
  「親愛的,我明白這是你第一次的正式舞會,但是別緊張,我保證你會艷冠群芳、迷死那些貴族的。」女王安撫地拍拍潔蒂,誤會了她臉色蒼白的理由。
  一直等到女王陛下離開房間後,潔蒂才連忙抓住椅子,勉強支撐自己搖搖欲墜的身子。她偷來的名冊不見了!?這怎麼可能,昨夜得手之後,她一直將它收在身上,不可能會突然不見的!
  「小姐,你今晚想要梳怎麼樣的髮型?」盡責的女官來到潔蒂身邊,微笑地看著眼前這位耀眼的美女。
  潔蒂擺擺手不說話,腦海中努力地回憶,卻怎麼也無法確定是什麼時候遺失的。她記得當自己躲在樹上準備回房間的時候東西還在,然後……她從一樓的書房外試圖回房間,直到她遇到了洛爾·費蒙特!
  「該死!那個天殺的混蛋!」潔蒂突然一頓,跟著張嘴吐出一連串的咒罵,嚇得身旁的女官差點跳了起來。
  「小姐?」女官看起來像是要暈過去似的,不敢相信女王高貴美麗的侄女居然出口咒罵。
  「對不起,我不是針對你。」潔蒂連忙解釋,深怕嚇壞了對方。「我只是……突然想起故鄉一些不好的事情,請原諒我的無禮,繼續你的工作。」
  雖然女官仍然以一種驚懼的目光看著她,但是潔蒂已經沒有心情再解釋了。她找了一張椅子坐下,任由女官梳理自己一頭濃密的紅髮,腦筋飛快地轉動著。
  一定是洛爾沒錯!潔蒂恨恨地想著,昨晚他是唯一有機會接近自己的人,畢竟她偷東西的時候向來謹慎小心,而且從來不曾發生過東西遺失的情況,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又從她身上將名冊偷走了!
  叛國者的名冊在洛爾手中,她唯一可以放心的就是至少洛爾不是女王的敵人,但是只要一想到他昨晚在親密接近自己的時候,居然還順手偷走了名冊,她就激動得想殺人!喔!那個該殺千刀的惡棍!
  她一定要找機會好好回報他的!
         ☆          ☆          ☆
  夜晚來臨,當潔蒂穿著一身翡翠綠的晚禮服出現在宴會廳的時候,她的美麗的確造成了在場人士的震撼。
  一頭火焰般的紅髮以翠綠寶石鬆鬆盤起,露出了她修長的頸項,那一身翠綠色的禮服不但讓潔蒂的紅髮更加耀眼,同時也將她原本就白皙的肌膚襯得更為雪白。精緻充滿古典美的五官上,一雙紫羅蘭色的眼眸透著無比光暈,玫瑰色的紅唇未語先笑,一出場,就吸引住所有人的注意力。
  「親愛的,你瞧,我說過你會很受歡迎的。」女王淡淡一笑,顯然很滿意眾人驚艷的目光,由於自己所站的角度和位置,她可以清楚看見在場男士渴求仰慕的目光。「去吧!別拘束,今晚好好享受享受吧!」
  無視於潔蒂求救的目光,女王以扇子遮住笑意,緩緩走回身後的椅子上,刻意讓美麗的潔蒂落單,以便讓在場的男士有機會一親芳澤。既然早已打定主意要潔蒂成親安定下來,那麼讓她多接觸一些年輕人準沒錯。
  才一眨眼的工夫,潔蒂的身邊就擠滿了人潮。由於女王故意先不介紹潔蒂的身份,反倒讓在場所有人都對這位神秘美人充滿了興趣,個個迫不及待地想要與她攀談,或是請求她給予共舞的機會。
  「對不起,我的身體不舒服,今晚沒辦法跳舞。」眼看圍著自己的人群越來越多,潔蒂雖然心中煩惱,卻不知道該怎麼偷溜出去。
  就在這個時候,她眼尖地發現傑瑞兩兄弟與傑士也來到了宴會上,他們三人就站在不遠的地方,眼角含笑、雙手環胸,很明顯地打算看熱鬧。
  這真是太過分了。潔蒂以目光譴責他們的無情,昨天晚上她雖然是匆忙離去,但是她至少還讓「老鷹」帶著紙條傳訊息,告知他們說她要進宮見女王,那麼他們現在想袖手旁觀,實在是太過分了。
  而在舞會的另一端,傑士三人也接收到潔蒂憤怒的目光,但是他們只是彼此對看一眼,完全沒有插手的打算。
  「是該給她一點教訓了。」傑士喃喃自語。
  他們接到字條的時候,立即前往想勸退過於衝動的潔蒂,卻沒想到房間裡早已人去樓空,而就在他們要撤退的時候,卻碰見了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醫生,說要為潔蒂檢查身體,情急之下只好由身材最瘦的傑士躲在被子裡頭冒充,還得裝出女人的聲音說話,真是嘔死人了!
  「沒錯,這丫頭做事越來越瘋了,是該讓她嘗嘗苦頭。」傑瑞兩兄弟對看一眼,點頭表示同意。
  他們不明白潔蒂急著進宮見女王的目的是什麼,一行人又急忙趕了過來,如今在宴會上看到了安然無恙的潔蒂,在心情放鬆之際,更想狠狠修理她一頓。
  「啊!費蒙特那傢伙來了。」傑士的目光在會場上一掃,正巧看見洛爾·費蒙特從舞池的另一端進入了會場。
  「既然他是監護人,那就讓他來看著丫頭怎麼樣?」傑可露出一抹笑,在另外兩人身上看到了相同惡作劇的笑容,是該讓洛爾知道潔蒂真正身份的時候了,這樣至少不會讓她繼續胡鬧下去。「我們幾個就當今晚放假,好好輕鬆一下吧!」
  「正有此意。」幾乎不必協調就達成了協議,三個人朝潔蒂眨眨眼,迅速往相反的方向移動。
  他們居然要扔下她獨自離開!?潔蒂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看著他們三人迅速地離開。這真是太過分了!
  「對不起,借過一下。」美麗的小臉一沉,潔蒂再也顧不了那麼多,撩起裙擺的一角就想穿過人牆找人。
  但是即使潔蒂一張臉上已經失去了笑容,仍然無法遏阻那些對她心存愛慕的人,他們依舊擋在她的面前,試圖與她談話,有些更大膽的人,則是直接將身子擋在她的面前,在阻擋她通過的同時享受著肌膚不經意接觸的機會。
  「讓我過去,如果我不立刻呼吸到新鮮空氣,我就要吐在你身上了!」潔蒂在心中低咒著,這裡可是女王的宮廷,她不能一展身手將這些人都扔開,只得想法子離開這裡。
  擋在她面前的年輕男子臉上閃過一絲嫌惡,立刻退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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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6 09:35:53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謝謝。」潔蒂甜甜一笑,正想要往前走的時候,突然有人從後面拉住了她的手臂,制止住她前進的動作——
  「是誰……啊!」潔蒂猛地回頭,正想送給那個有膽敢拉住她的人一記火辣辣的瞪視時,卻看見了洛爾·費蒙——她此刻最不想見到的人!
  「你真是讓我太吃驚了。」洛爾心中的震驚也不小,不知道該說她是不知死活,還是膽大妄為才好!
  當他稍早進宮想見女王的時候,陛下因為正在與西班牙來的使者會晤,所以無法接見他,後來雖然見了面,卻有更多的公事和瑣事發生,以至於他沒機會和女王討論潔蒂·克倫的事情,所以他只好回到費蒙特府,梳洗一番後前來參加這場宴會,因為女王在舉辦宴會的時候心情都會比較愉悅,而他也可以乘機說服女王讓自己放棄監護潔蒂的責任。
  誰知道剛踏入宴會廳不久,就看到一群人包圍著某人,他原本不以為意,心想必定是某個社交場上的新寵兒來到,所以才會吸引這麼多人的目光,直到他掃到人群中那頭燦亮、不容錯認的火紅頭髮,這才忍不住出手攔住了她。
  果真是她!那個昨晚闖入自己府中的紅髮女賊!
  「放開我。」潔蒂率先恢復鎮定,心想這裡是公開場合,洛爾根本不能對她怎麼樣,她現在唯一該做的就是在女王看見他們兩人之前離開,那麼自己就還有隱藏身份的機會。
  「你的膽大妄為真是讓我大開眼界。」洛爾低下頭在她耳邊輕聲低語,但扣住她手腕的力道卻絲毫沒有放鬆。「你偷東西偷上了癮,甚至不惜來到宮廷打算徹底搜刮一筆嗎?」
  「說到偷東西的工夫,我可是遠不及你,伯爵大人。」潔蒂惡狠狠地瞪著他,想到自己遺失的名冊。「把我的東西還給我。」
  「說到那本名冊,那是你預備在倫敦行搶的名單嗎?」洛爾冷笑一聲,昨天他曾經約略翻過一下名冊,但是卻毫無頭緒,只知道那是一本記載了許多貴族姓名的本子。
  「你這個無賴!」潔蒂氣極地拚命掙扎,但是洛爾的手就像是鐵鏈一般牢靠,她根本就掙脫不開。
  「在我的地方你可以撒野,但是這裡可是宮廷,不是你這個小女賊可以混進來的地方。」洛爾蹙眉,發現自己的確不希望見到這個美麗小賊上絞刑台的模樣,低頭這才注意到她頭上戴著綠寶石,款式稀奇而珍貴,而且像極了他前幾年從西班牙帶回來獻給女王的珠寶!
  「你居然連女王的東西都敢偷?」洛爾更用力地將她扯入懷中,原本含笑的藍眸已經染上一層冰霜。受到這名美麗女賊的吸引是一回事,但是當她將腦筋動到女王的身上時,他可不能坐視不管。
  「你快點放開我!」猛然聽見女王的稱呼,更讓潔蒂覺得心慌,她絕對不能讓女王看見他們兩個在一起,不然一切全都完了!
  思緒才轉到這裡,潔蒂直覺地以目光搜尋女王的所在位置。但是隨即絕望地呻吟一聲,因為她看見女王正以一種笑吟吟的目光望著他們,並且踩著愉悅的腳步朝這裡走了過來。
  「費蒙特伯爵,看來我找對人了,你的確善盡自己的職責。」女王笑著走近,從她的角度看過去,這兩人不像是在爭執,反倒像是洛爾正盡力地在守護潔蒂,就像是騎士守護著公主一般,寸步也不離開。
  「女王陛下。」洛爾轉身行禮,但仍然緊抓著潔蒂不讓她逃脫。
  「各位,照費蒙特伯爵保護她的程度,你們應該知道她的身份了。」女王轉身面向群眾,笑著開口。「她就是我的侄女潔蒂·克倫小姐,自小因為身體虛弱,所以我讓她一直居住在鄉間,直到最近我才召她回倫敦,而另外一位,我想大家對他都很熟悉,是我最鍾愛的臣子洛爾·費蒙特。」
  眾人驚呼、讚歎,但是這些對潔蒂來說都比不上洛爾的反應來得重要。當女王正式宣告她的身份時,她可以由洛爾的臉上看到迷惑、不可置信,而後再轉為震怒。最後當他一雙藍色眼眸停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已經轉變為無法解讀、若有所思的冷凝波光看著她。
  潔蒂忍不住呻吟一聲,她寧願面對憤怒的洛爾,但是他此時將所有的情緒都隱藏在藍眸之下,反倒讓她不知如何是好。
  「費蒙特,你將潔蒂照顧得很好,我得好好謝謝你才行。」女王走到兩人身邊,並沒有察覺到這兩人之間一觸即發的緊繃氣氛。
  「這是我應該做的。」洛爾淡淡回答,湛藍的眸光閃過一絲快速的情緒。
  「你應該比我還能感受到在場這些男士渴望的目光,好好守護她,今晚的宴會就拜託你了。」女王噙著笑對洛爾囑咐,跟著就準備走人,不打算打擾這對年輕人玩樂的雅興。
  女王一離開,所有單身的貴族們再次一擁而上。既然已經知道她是潔蒂·克倫——女王疼愛的侄女,再加上她驚人的美貌,所有人莫不想把握機會,希望能得到舞會中最美麗的女人的青睞。
  對於再次成為人群的焦點,潔蒂感到頭痛不已,但是話又說回來,如果要她選擇,自己寧願和陌生人跳上一整夜的舞,也不願意和洛爾獨處。想到這或許是最後一個逃脫的方法,潔蒂在面對眾多邀舞的人群時,擺出了不再堅持拒絕的考慮姿態。
  「我的被監護人大病初癒,今天晚上恐怕不能跳舞。」正當潔蒂的邀舞卡快要爆滿之際,洛爾冷不防地開口,打斷了一群人的爭先恐後。
  「我沒有事……」潔蒂心中一驚,急忙想否認,但是隨即被拉到洛爾的懷中,聽到他以掩飾過的緊繃聲音說道:「親愛的,你剛才不是想吐嗎?讓我帶你去休息,別壞了這群毛頭小子參加舞會的興致。」
  「你……」潔蒂俏臉一紅。他正以自己先前所撒的謊封住她的退路,而更氣人的是,她根本沒有反駁的立場。
  「瞧,你的臉色都變蒼白了。」洛爾的語調溫柔,但是原本扣在她手臂上的手已經移到了她的腰間,以一股不容拒絕的力道壓迫著她、強逼她應話。
  「費蒙特,你該不會是想監守自盜吧?」圍觀的人群中有一群貴婦人發出不滿的聲音,難得洛爾會出現在舞會上,但他卻只是和這個小女孩在一起,難免讓人有其他的聯想。
  「我可以『獨自』休息,伯爵大人。」潔蒂以挑釁的目光望著洛爾,似笑非笑地道:「你還是留下,陪這些貴婦人聊天談心,別讓我打擾到你們。」
  「親愛的,我非常堅持。」洛爾輕輕一笑,但同時間也讓潔蒂清楚地看見他眼中的堅持,他這一次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還能走嗎?要是腿軟了我隨時可以提供服務。」
  「不必了,我很好。」潔蒂勇敢地挺起肩膀,明白表示她不會害怕。
  「很好,那麼各位告辭了。」洛爾對圍觀的人草率地點點頭,半摟起潔蒂的腰往外頭走去。「我和我的被監護人有許多事情要交代哩。」
  扔下這麼一句話,洛爾霸道地帶著全場最美麗的女人離開了宴會廳。
         ☆          ☆          ☆
  他覺得胸口好像有一團火在燃燒似的!
  一直以來,洛爾最引以自豪的就是自制力,但是此時此刻,他覺得積壓在胸中的怒火就快要爆發了,洛爾甚至無法再忍耐下去,於是隨便找了一間宮廷裡的空房間,就將潔蒂用力扯了進去。
  「你捏痛我了!你想殺人不成?」潔蒂痛呼一聲,在發現自己的手臂被他捏得有些發紅後,忍不住抬頭怒瞪他。
  「相信我,這是我從你口中聽過最好的建議。」洛爾冷著臉瞪她。
  潔蒂·克倫,他的被監護人,同時也是那個在暗夜偶遇、讓他產生慾念的女人!想到她一直以這種雙重身份居住在自己的屋簷下,而他居然毫無所覺,甚至被她戲弄得團團轉,真該死!
  「我拒絕和一個野蠻人說話,伯爵大人,如果你沒有其他的事情,我想回去了。」她原本的內疚與膽怯全都因為洛爾的輕蔑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則是和他相同的怒火。
  「在沒有將話說清楚之前,你哪裡都不能去。我們可以先從稱謂開始,我到底該怎麼稱呼你,潔蒂·克倫,紫眼兒,還是小賊!?」洛爾回應她的挑釁。
  「就算你要喊我聖母瑪莉亞我也不會在乎,這件事重要嗎?」她瞪大眼,著實無法忍受洛爾以那種高人一等的身份喊她小賊的語氣。
  「那麼我換一個問題,請問女王陛下知道自己的侄女在從事這種『特殊』的行業嗎?如果她知道,絕對會被你嚇出一身病來的。」洛爾聳肩,繼續詢問。
  「女王陛下的身體一直很健康,這種小事不會嚇壞她的。」潔蒂也學他環胸挑眉,明白顯示自己絕對不會認輸。再者,洛爾仍然不知道自己擁有密探的身份,她更沒有理由坦承了。
  「如果有你這種麻煩在身邊,就算是聖人也會氣病的。」洛爾嘿的一聲冷笑。
  「那你最好趕快把我送走,我身上不但有瘧疾,說不定還有傳染病!」潔蒂辛辣地回嘴,雖然覺得這樣爭執下去毫無意義,但就是忍不住回嘴。
  「嘖嘖,原來在我眼前的不只是一個小賊,還是一個有偷聽習慣的小賊。」洛爾挑眉,原來她將昨晚自己和雷的對話全部聽進去了。
  想到這裡,洛爾突然想起了雷曾經提過,他所見到的克倫小姐是一個相當巨大的女人,這表示潔蒂並不是一個人,還有其他的內應。他想起了曾經在威靈頓公爵府見到的那名奇怪管家,一雙眉頭皺得更深了。
  「到底有幾個人參與你的遊戲?今天早上在你房裡的人是誰?」想到有不明身份的人在自己家中走動,他的心裡就覺得不舒服。
  「這件事和你無關。」潔蒂搖頭拒絕回答,既然事情已經曝光,或許她應該乘機和洛爾說清楚。「總之,我有我的立場,這些話我很難解釋清楚,只要你什麼都不說,再過一陣子我就會離開……但是請你相信我,我絕對絕對沒有任何的惡意。」
  潔蒂放軟調子,擺出一副想談和的模樣。如果她能說服洛爾不要管這件事,那麼一切的計劃就不需要更改了。
  洛爾瞇起眼,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改變了態度,卻仍然無法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她真是一個美人胚子;火紅的秀髮在燈光下就像是燃燒的火焰般燦亮,那一身禮服將她所有柔美的身段都呈現出來了,他甚至能看到她胸前的渾圓隨著呼吸上下起伏著,讓他只想埋首其中,徹底地教她一場男歡女愛……
  「怎麼樣?」潔蒂再次詢問,以為洛爾是在認真思考她的提議。
  「什麼怎麼樣?」洛爾回過神,望著她那雙此刻閃著期待的紫色眼眸,他告訴自己不能上當。這個紅髮丫頭的詭計很多,此刻這種脆弱的眼神祇不過是她的詭計之一。
  「你是在建議我,假裝這一切都不曾發生過?」洛爾沉吟片刻,踩著無聲的腳步一步步接近潔蒂。
  「差……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潔蒂忍不住開始向後退。雖然說洛爾一副已經被自己說服的模樣,但是她總覺得他心中在盤算什麼她不明白的事情。那種表情就像是獵豹在思索要怎麼吞噬自己的獵物一樣,讓人非常不安。
  「你曾經用迷藥迷昏我、刻意隱藏自己的身份,將我耍得團團轉的這些事,你想要一筆勾銷嗎?」洛爾目光一動也不動地鎖著她,湛藍的眸光具有催眠的能力,讓她不由自主地回望他的凝視。
  「如果……如果你是個體貼具善心的紳士,就應該明白和體諒女士的要求,不是!是嗎?」潔蒂的手心有些發顫,但是她說服自己是因為這件禮服太單薄了,與洛爾的接近並無關係。
  「誰告訴你我是紳士來著?」洛爾嘴角微揚,咧成了不懷好意的弧度。
  「嗄?」潔蒂一時之間無法回應,只能瞪著眼看他。
  「體諒和善心從來就不是我的本性。」洛爾低下頭,以幾乎要觸碰到她嘴唇的距離道:「再說,我不以為自己能忘記昨晚發生的事情。你那麼甜蜜地貼著我喘息、回應著我,我怎麼能將你視為一個普通的被監護人?」
  「你下流!」潔蒂脹紅了臉,不敢相信他居然還敢提昨天晚上的事情。
  她想也不想地揚手想打他,但是一出手,卻被早已有防範的洛爾一把抓住,用力拉到身後去了。
  「小野貓,不要這麼快就伸出爪子。」他淡淡一笑。
  為了不讓潔蒂有機會抓傷自己,洛爾將她兩隻手都扣在她的背後,但這個舉動無形中卻讓她的胸脯拱起,胸前的柔軟幾乎是完全貼在自己身上,隨著她的掙扎或輕或重地摩擦著自己,讓他忍不住發出了呻吟聲。
  「現在,我提問題你回答,明白嗎?」洛爾低咒一聲,強制壓抑住自己的綺念。「要是回答得不夠好,我們就到女王面前好好聊一聊,我想她對你特殊的喜好會很有興趣的。」
  他靠得好近,近得自己都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麝香氣味,而他的身子接觸到自己的身體時,她更產生了一種酥麻的感覺,她不知道原因,只知道自己一點也不喜歡這種脆弱的感覺。
  「我個人是不介意整晚和你耗在這裡。」洛爾提醒她。「紫眼兒,你會發現我的耐性有多好。」
  洛爾在結語的時候再次低下了頭,屬於男性的陽剛氣息噴在她的臉頰上,讓潔蒂無法克制地脹紅了臉,但是苦於無法掙脫,她也只能點頭。
  「這才是好女孩。」洛爾讚許地點點頭。「我們相遇的第一晚,你在西爾伯爵家做什麼?」
  「他的待客之道太差,所以我逃出來了。」潔蒂隨口扯謊,但隨即驚呼一聲,因為洛爾伸手在她的腰上一捏警告著。
  「我要聽的不是這些鬼扯的謊話。」洛爾低聲警告,他的自制力正因為她的扭動而一點一滴的消失,如果她再這樣繼續動下去,他唯一會做的不是問話,而是不顧一切地將她壓倒佔有她!
  「你會通靈嗎?不然你怎麼分辨我說的是實話還是謊話?」潔蒂冷哼一聲。
  「紫眼兒,你真的以為我不敢修理你嗎?」
  「是啊!把我打得鼻青臉腫的,最好在我身上留下傷口,這樣我就能讓女王明白你是一個多不稱職的監護人,到時候我就能離開,一輩子都不用再見到你啦!」
  潔蒂得意一笑,絲毫不把他的威脅放在心上。
  「讓女人開口說實話的方法不是只有拳頭。」洛爾低喃,這個小女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玩火。
  「喔?那要怎麼做?拿出聖經逼迫她們告解求饒嗎?」她挑眉,以輕蔑的口吻道。「如果你都是用這種方法讓她們屈服,那真是太差勁了!」
  「我用的方法更好。」洛爾低聲說道,瞬間將她抵向牆邊,困在自己的雙臂之間。
  「你要幹什麼?」
  「只是示範我的方法。」洛爾咧嘴,一隻手仍舊扣著她的手腕,空出的那隻手則是慢條斯理地來到他渴望的位置——她胸前的豐盈。
  「費蒙特!」潔蒂警告地喊著,但是他不為所動,反倒是刻意放慢了速度,讓她能清楚看到他的手緩慢移動的速度。
  「紫眼兒,你知道嗎?女人的身體就像是一個寶庫……」洛爾俯身在她耳邊低語,低嗄的嗓音像是愛撫般,讓她渾身起了一陣冷顫。「找對了地方,就像是擁有鑰匙一般。那麼我們就可以自由進入,甚至毫無忌諱地探索我們想要的最珍貴的實物……」
  隨著洛爾的嗓音越來越低,同樣的他的手也越滑越低,從胸口向下,在小腹的地方稍做停留,最後下滑到了更下面的地方,即便是隔著裙擺,他仍然正確無誤地找到了她雙腿間最神秘的女性地帶。
  「費……費蒙特!你住手!」潔蒂身子猛烈顫動,因為他邪惡的動作,也因為自己身體產生的奇異感覺。
  「噓,我不會傷害你。」洛爾輕聲安撫,像是在安撫受驚的小動物般溫柔,但是他的手仍是探入了她的雙腿之間,隔著裙子開始摩挲著……
  「啊!」她全身恍若遭電擊,不能自制地咬緊下唇。
  「紫眼兒,別緊張,讓我慢慢地教你……」此刻所有的問題都不再重要,他只能注意到潔蒂的美麗;她的反應生澀卻自然,身子像是小鹿般發抖,但是她的臉上卻因為他的挑逗而泛起紅潮,鮮花般的唇瓣吐出的是細不可聞的呻吟。
  洛爾再也無法忍耐,低下頭吻上了她因為後仰而露出的纖細頸項,身子也自然地擠進了她的雙腿之間,就在洛爾想要更進一步的時候,他忽然聽見了門把扭動的聲音,他整個人一頓,立即將潔蒂拉到一旁的窗簾後面藏了起來,並且以身子將她整個人隔了起來。
  「啊!裡面已經有人了。」探頭進來的是某位貴族,但是在看到洛爾時馬上又縮了回去,雖然只有一下子,但洛爾可以看見對方身後還有一個身影。看來是一對從宴會上隱遁,想找地方偷情的男女。
  「砰」的一聲,門又關上了,房間裡再次恢復了寂靜,同時也讓洛爾有時間恢復了冷靜。
  「該死!」如果不是有人適時打斷,他或許真的會不顧一切地佔有她,而那絕對會是一項錯誤!
  「你的確該死!」潔蒂怒聲道,雙手護衛地擋在胸前,她的身子甚至還在微微顫抖著。
  洛爾轉身,望著她暈紅的面頰,用盡了最大的自制力,才能克制自己不拉著她繼續方纔的事情。
  無論她多美多誘人,潔蒂·克倫都不是自己可以沾惹的女人!她是女王的侄女,還是自己所要監護的人!他必須時時提醒自己這一點。再者,如果說這是女王和父親設下的想要拐他進入教堂的陷阱,那麼他可不會讓他們稱心如意。
  他還有許多事情想做想完成,而這些事情並不包括多一個妻子!
  「或許你說的對,不管你從事的是什麼,那都不關我的事。」洛爾以冷漠的語調說著。「一切如你所願,你可以待在我的房子裡繼續那些該死的調查,時候一到就搬出去,只要別惹麻煩就行了。」
  燦亮的紫眸眨了眨,閃過驚愕與難堪,最後是熊熊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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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如此最好不過。」潔蒂咬著下唇,死也不願意讓洛爾知道他的話已經傷了自己。
  當洛爾看到潔蒂眼中閃過受傷的情緒時,他心中已經後悔了,但是他不能心軟。因為這是最好的結果,女王要他監護的日子不會太久,只要等潔蒂離開,以後就橋歸橋、路歸路,再也沒有任何關係。
  即使她該死的吸引人,他還是必須這麼做。
  「夜深了,我們該回去了。」洛爾換上有禮且疏遠的態度。
  潔蒂覺得自己快要哭了,她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更不明白為什麼洛爾的態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這種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事的感覺糟透了,但是她沒有掉眼淚,只是挺起了肩頭,以她應有的驕傲身份,抬頭挺胸地走了出去。
         ☆          ☆          ☆
  接下來的日子,表面上很平靜,但實際上則是充滿了詭異的氣氛,就像是薄冰之下的水流,充滿了蓄勢待發的詭譎。
  身份暴露了之後,潔蒂也不再躲躲藏藏,以真正的面目在費蒙特家住了下來。
  不過她開始以潔蒂·克倫的身份參加倫敦的每一場舞會,畢竟她的調查必須繼續,而能夠正大光明的熟悉更多的貴族宅邸,對於她的調查工作非常有幫助。陪伴她參加宴會的還有傑士等三人,他們在舞會上的任務就是掩護潔蒂在宴會中脫身,好潛進書房裡調查資料。
  這些日子以來,洛爾則刻意避著她,兩人甚至沒有單獨相處的機會。但是身為監護人,他總會在潔蒂前腳剛踏入宴會時,後腳就跟著來到,雖然說他擺明了無意插手她的事情,但是仍然盡責地看護她,以憤怒的目光趕走那些圍繞在她身邊的年輕男子。
  洛爾自認這是身為監護人的義務,但是他那種驚人的獨佔欲,已經被倫敦的好事者傳成了一個愛吃醋的丈夫,因為他對待潔蒂的態度,就像是守財奴守著自己的珍寶一樣嚴厲。
  這天晚上,潔蒂一行人來到了由西爾伯爵府邸舉辦的晚宴上,由於上一次失手,她並沒有偷出藏在西爾伯爵府中的那份名冊,而今晚的宴會可以說是一次難得的機會,所以潔蒂自然不會放棄這個機會。
  「丫頭,你到底有沒有把我們的身份說出來,不然至少也稍微將我們介紹給你的監護人認識一下也好。」躲在宴會的角落,傑可唉聲歎氣道。
  甚至不用轉頭,他們幾個就能感覺到洛爾·費蒙特那種火灼般的嚴厲視線。難道是潔蒂在他面前說了他們的壞話嗎?不然沒理由洛爾始終以一種憤怒的眼光盯著他們。
  「不用理他,他都是以這種態度注視朋友的。」潔蒂揮揮手,小心地隱藏好自己的行蹤。今晚是最後的機會,她一定得將名單拿到手,不過在得手之前,她可不打算讓西爾伯爵看見自己,否則以女王血親的身份,很有可能會引來西爾伯爵的懷疑。
  「你確定你不是將我們形容成盜賊嗎?」傑士皺眉,如果不是經過一番徹底的誹謗,沒道理洛爾會對他們這麼……充滿敵意。
  「傑可,西爾伯爵和那位貴婦人走到外面去了,趁現在,趕快掩護我到書房去。」潔蒂始終注意著西爾伯爵的動態,好不容易他有了外出的行動,她雙眸亮起了興奮的光芒。
  正當她想假裝暈眩、靠在傑可懷中,好讓他一路護衛著自己往書房的方向移動的時候,一道熟悉的高大身影立即擋在兩人的面前。
  「你的臉色看起來像鬼一樣,我送你回去。」洛爾的聲音生疏有禮,但是冷冰冰的聽不出情緒。
  「該死!費蒙特,你不要打擾我!」潔蒂低咒一聲。什麼時候不搗亂,偏偏選在這個時間!?
  「潔蒂,或許你該聽他的話,夜晚還很長,或許你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就好了。」傑可暗示道。一方面不想打草驚蛇,另一方面,他更不想和這個渾身敵意的洛爾作對,如果他是普通的登徒子就算了,但他可是密探裡鼎鼎有名的藍影,可不能得罪!
  「我知道了。」潔蒂點點頭。為了不讓洛爾起疑,她應該先回費蒙特家,然後再偷偷回來,反正她已經摸清楚這裡的地形,不會再發生意外了。
  潔蒂意外的溫馴讓洛爾覺得奇怪,但是他什麼也沒說,只是淡淡地挑高一眉,將她攬回懷中,像個最盡責的監護人般,帶著她離開了宴會。
  馬車中的兩人沉默不語,當馬車一停的時候,潔蒂飛也似地下車,像是有惡鬼在後面追趕似的奔了出去,洛爾心中的疑惑更深了,但是他仍舊什麼也沒說,只是望著她苗條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          ☆          ☆
  當洛爾梳洗一番、準備就寢的時候,他忽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於是披上睡袍,來到了潔蒂的房間門口,輕輕地敲了敲門。
  「潔蒂?」洛爾知道這個時候造訪非常不適宜,但是他總覺得今晚的她很不對勁。
  這段日子他們始終維持著冰冷的距離,事實上如果自己不這麼做,那麼他或許就無法克制想接近潔蒂的渴求。說來荒謬,他原以為對潔蒂只是一陣子的迷戀,日子久了就會過去,但事實上卻不然。當他看見她參加一場又一場的舞會,對著每個來邀舞的人笑靨如花,他心中就會有一股想殺人的衝動!
  還有她身邊跟著的那三個年輕男子,他們是誰?他們三人總是在潔蒂身邊圍繞著,而且舉止親密,看起來刺眼極了。
  但是他早已經誇下了豪語,不願意和她有任何的牽連,所以基於自身的驕傲,他甚至無法開口詢問他們的身份。畢竟一開始是他要撇清關係、不想和潔蒂有任何牽扯的。
  「潔蒂?」洛爾又敲了一聲門,但是仍然沒有回應,他心中覺得疑惑,想也不想地扭開了房門。
  房間裡空無一人,就連窗戶都是打開的!
  「該死!」洛爾低咒一聲。她又爬樹出去夜遊了!
  就在他思索她會到哪裡去的時候,忽然一隻手攀上了窗戶,而後身手利落地爬了進來。
  洛爾在黑暗中,看清楚了對方是向來與潔蒂形影不離的傑士時,一股怒氣衝上腦門,他想也不想就閃電出手,一把抓起他用力撞向牆,惡狠狠地開口道:「你應該明白我是她的監護人,光是你爬窗進入她房間這件事,我就能一槍斃了你,甚至不用向女王回報。」
  他居然可以自由進出潔蒂的房間!?該死的!有多少次了?只要一想到這個俊朗的男子或許與潔蒂夜夜纏綿的景象,他就恨不得親手將他撕成碎片!
  「等等!我可以解釋!」傑士完全嚇了一跳。費蒙特!?他怎麼會在丫頭的房裡!?
  「你只有一分鐘的時間。」洛爾危險地瞇起眼,口氣冰冷異常。
  「丫頭,你不出聲解釋嗎?」傑士將目光轉向床,在發現空無一人的時候驚愕道:「她人呢?」
  「這是我正想問你的。」洛爾一把抓住他的衣領,雙眼已經燃起了殺意。
  「該死的瘋丫頭!她又想獨自行動了!」傑士大叫一聲不好,隨即想到了這個可能。「沒時間了,上一次失手,西爾伯爵一定會更加小心,丫頭一個人是不可能得手的!我必須盡快通知其他人才行!」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聽到這裡,洛爾已經明白事情並不如他所想的,他鬆開了手,露出疑問的表情。
  「怎麼?她什麼都沒說嗎?」傑士錯愕不已,但此刻他擔心的卻是潔蒂的安危,於是他毫不隱藏地將潔蒂和他們身為女王密探的身份說了出來。
  「西爾伯爵是聯繫那些版國者的人,我們上次只偷出了部分名單,我想丫頭一定是想獨自行動偷出另外一份。」傑士將所有的事情說了一遍,順便解釋因為女王希望潔蒂安定下來,所以下令要她停止調查。但是潔蒂因為不服輸,所以才會想出裝病、私下調查的方法。
  「現在沒時間了,藍影,我得立刻通知其他人,我怕潔蒂出事!」
  「你知道我是誰?」洛爾吃了一驚。
  「你的身份很隱密,但是你別忘了我們負責的正是調查國內的貴族,當然知道你的身份。再說,若不是知道你的身份,我又怎麼會和你說這些。」傑士露出友善的笑。「好了,沒時間了,我得立刻去通知他們。」
  「等等。」一連串的消息讓洛爾震驚不已,但是他立即恢復了出任務時的冷靜,瞬間做出了決定。「我去將她帶回來,既然你們是調查這件事的人馬,就不適宜全部曝光,你先將這部分名單交給女王,我去西爾伯爵家帶回潔蒂。」
  事關女王和紫眼兒的安危,他無法置身事外。
  「但是……」傑士有些遲疑,卻又不知道該怎麼拒絕,但在看到洛爾認真的神情時,他只能點頭。「那我們分頭行動,事情辦妥後我們會在這裡等候消息的,潔蒂就拜託你了。」
  「放心吧!到目前為止藍影要帶回的東西,還沒失手過。」洛爾保證道。
  兩個人不敢再有任何耽擱,一起下樓準備各自執行任務,當洛爾帶著匕首與槍枝準備出發的時候,他的藍眸已經轉為最冷凝的光芒。
  騎上馬,洛爾以亡命的速度在街上狂奔著,胸口因為擔憂潔蒂的安危而緊繃著。紫眼兒,你可千萬不能有事!
  他在心中默禱著,身形在夜色中迅速地消失了蹤影……
         ☆          ☆          ☆
  潔蒂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待在一間陌生的房間裡,四週一片漆黑,完全看不到任何東西。
  她緩緩坐起,察覺到自己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腦後還有微微的刺痛,她伸手撫摸著而後痛呼一聲,想起了自己稍早潛入西爾伯爵的書房,當她撬開抽屜、把名冊放進衣服裡時,突然有人從背後打了她一棍,然後自己就暈了過去。
  「該死!」潔蒂知道自已被囚禁了起來,後悔不該單獨行動,傑士他們現在在哪裡,知道自己出事了嗎?
  「咿呀」的一聲,門突然被推開,好幾個人走了進來,有人拿著燭台,另外幾個則是拿著鞭子,每個人臉上都蒙著布巾,很明顯地不想被認出身份。
  「想不到女王的忠狗之中,還有這麼一個俏生生的美人。」其中一個人低俗地笑了,放肆的目光打量著潔蒂。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潔蒂試圖否認自己的身份。
  「嘿嘿,你想要的不就是這個?」其中一人揮了揮手上的薄冊子,聲音充滿了惡意。「以為偷出名單就能阻止我們嗎?等我把你的屍體送回去,女王就會知道我們是無敵的。」
  潔蒂忍住心中的恐懼,抵死也不願意在這群叛國者的面前示弱。
  「真要殺了她?但是她好漂亮,玩起來一定很棒!」有人發出懊惱的歎息,不死心地追問著:「不能讓我玩一次再動手?」
  「是啊、是啊!我也沒玩過這麼標緻的美人。」
  「隨便你們,但是事後記得要處理乾淨。」為首的那人不屑地撇嘴,轉身離開了。
  兩、三個人隨著他離去後,房間裡只剩下三個男子,全部都是對她心懷不軌的人。潔蒂咬著下唇忍住尖叫,她不知道自己能夠應付幾個,但她是寧願一死也不願意受到這些畜生的侮辱。
  三個人散開,形成一個半圓慢慢地朝潔蒂靠攏,口中發出格格的笑聲,享受著她的不安與恐懼。
  首先按捺不住的人猛然向前一撲,但隨即被潔蒂以手肘賞了一拐,他痛呼一聲,發出了慘叫聲。
  潔蒂把握住機會向外衝,但就在她快要衝出門時,頭髮卻被人拉扯住,身後傳來男人憤怒的咆哮聲,跟著以更強大的力道將她扯了回去。
  「媽的!敢打我,看我怎麼教訓你!」先前被打的人冷哼一聲,憤怒地開始褪下自己的褲子,準備第一個侵犯她。
  潔蒂奮力掙扎,就在這個時候,門忽然又開了,瞬間,房間裡的燭火熄了,整個房間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喂!怎麼了,燭火怎麼熄了?」
  「啊!房裡有人!」正當他們逐漸適應黑暗,試圖重新點火的時候,一具高大的身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他們眼前,但是當那群惡徒發現眼前有人的時候,對方已經閃電般出手,往他們脆弱的頸部一擊,瞬間就解決了兩個人。
  「你……你是誰,不要殺我!」最後一個人貼在牆上喘息,不停地顫抖著。
  「我是藍影,只是來帶回屬於我的東西。」低沉的嗓音沒有溫度,在房間裡飄蕩著。
  「藍……藍影!?」那個傳說中最神秘的人物,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甚至不用藍影出手,他已經因為恐懼而暈了過去。
  「紫眼兒,你沒事吧?」低柔的男音詢問著,一把摟住黑暗中纖細的身影,他牢牢抱緊她低喃道:「沒事了,我現在就帶你離開。」
  「洛……洛爾!?」潔蒂仍然處在震驚之中。他來救她了,是真的嗎?
  「是我,親愛的,我現在就帶你回去。」他一把抱起潔蒂,踩著穩重的腳步,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          ☆          ☆
  當潔蒂被洛爾摟在懷中,以快馬奔馳回費蒙特府邸的時候,她心中仍然有種在做夢的感覺,一直到回到房間,管家派人送來了熱水,那種已經安全回家的感覺,才一點一滴地籠上了心頭。
  浸泡在熱水裡,潔蒂這才發現自己的雙手居然微微顫抖著。
  一直以來,她對自己的能力充滿了信心,甚至認為自己一生都不會厭倦這種冒險刺激的生活。但是當她今晚被抓、被囚禁在房間裡,甚至差一點被人侵犯的時候,她第一次感覺到了恐懼的滋味。
  而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她並不是一個衝動的人,但是今晚卻完全失去了控制。其實在內心最深處,她知道自己這麼做的原因,她一心只想要奪回名冊,好讓自己在洛爾面前能夠揚眉吐氣,將洛爾先前的輕視狠狠甩回他的臉上,以報復他先前冷淡的對待,然後,她就能將這一切都當成生命中的插曲,毫不依戀地離開這裡。
  但事實證明了自己是個很差勁的密探,不然她不會在衝動下單獨出任務,結果不但失手被擒,還險些被人蹂躪。一個密探最忌諱的就是放任感情超過理智,甚至是衝動行事,而她兩者都犯了,這種致命的錯誤讓她難過不已,覺得自己在一夜之間成為一個最差勁的女人了!
  潔蒂心想,自己或許一輩子都忘不了,當恐懼到達最高點,而洛爾在最後一刻解救了自己的時候,她的雙腿發軟、甚至只想放聲大哭一場,這種脆弱的行徑幾乎讓她都不認識自己了。
  房間門「咿呀」的一聲被緩緩推開了。但是潔蒂毫無所覺,仍然陷入深深的自憐當中,沒有感覺到倚著門的高大身影,始終以溫暖的目光注視著她。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洛爾幾乎不敢相信眼前那個落寞到幾乎要垂淚的女人會是潔蒂,她一向是堅強、勇敢,渾身像是充滿了火焰一樣。
  但是不管她以哪一種型態出現在自己面前,是堅強或是脆弱,只要她是安全、完好的,他發現自己一點也不在乎。直到此時此刻,他才確定了這個紅髮女子,已經在他的心中佔了極大的份量。
  雖然他不願意承認,但是經過這段日子的觀察,將潔蒂送到他身邊有可能是任何人的安排,但絕不可能是潔蒂個人的意願,從她的偽裝、刻意隱瞞,到最近的冷若冰霜,一再地證明了這一點。雖然說要他承認這一點會損害到他的男性自尊,但卻是一項事實。
  洛爾微微苦笑,如果不是今天晚上意識到他或許會失去潔蒂,他可能會繼續頑固地抗拒自己的心吧!在危機來臨的時候、在他一想到自己或許再也見不到她那雙美麗的紫羅蘭眼眸之後,他才終於明白,不管這是不是女王的陰謀,他都已經動了心;應該說,在他知道潔蒂真實的身份之前,在他甚至不知道她的姓名之前,他就已經對她產生了渴望。
  她是潔蒂·克倫也罷,是倫敦的女賊也罷,她只會是他的女人,他獨一無二的紫眼兒。
  確認了這一點之後,很神奇的,近日積壓在胸口的那股緊繃完全消失了,他帶著近乎是愉快的心情,踩著無聲的腳步來到她的身後。
  「需要幫手嗎?」他將手伸入木桶,輕輕地潑動桶裡的熱水,嗓音裡有著溫柔的笑意。
  「你什麼時候進來的?」潔蒂驚呼一聲,又氣又惱地伸手遮住自己,恨極了又被他看見自己脆弱的模樣。
  「今天晚上我幫了你一次忙,我不介意繼續幫忙下去。」洛爾扯開一抹笑,藍眸因為接觸到她美麗的身軀而變深,顯示了他有多期待幫這個忙。
  宮廷方面已經派人送去了訊息,而傑士他們收到消息趕來也是明天早上的事情,那也就是說,他還有時間和潔蒂獨處,安撫他的紫眼兒,好好拉近他們這陣子因為冷戰而產生的距離。
  「你要怎麼樣?要我跪下來親吻你的腳趾頭表示感激嗎?」潔蒂像是一隻刺蝟般還擊,她還處於遭遇危險的緊繃狀態,仍然無法徹底放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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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6 09:38:53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紫眼兒,不需要渾身帶刺,我不會傷害你,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天……」洛爾嘴角揚起,仍然好整以暇地微笑著。此刻的他就像是從前的洛爾,臉上總是漾著笑意與戲謔,潔蒂不知道是什麼造成這樣的改變,但說實話,她並不在乎!
  「我不習慣光著身體和別人聊天,伯爵大人。」潔蒂緊繃著一張臉。她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就像是她的赤身露體一點也不困擾他似的,想到或許是因為他很習慣和裸著身的女人說話,她心中不由得泛起一絲酸澀的怒氣。
  「紫眼兒,如果我也脫光衣服是不是會讓你好過一些?」洛爾雙眼一亮,壞心地提議著。
  「無賴!一隻豬也比你懂得尊重女人!」潔蒂脹紅了臉,憤怒地喊出對他的評價。
  「親愛的,一隻豬不會冒險救你,更不用說會提供我這種親切的刷背服務了,嗯?」洛爾不以為意,反倒是伸手探到水裡,有意無意地觸碰著她水底下的光滑肌膚。
  「你——」潔蒂氣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渾然不覺她因為氣憤的喘息,胸前的豐盈劇烈地跳動著,嬌嫩暈紅的乳尖在水光間若隱若現,眼前的美景讓洛爾眸光一炙,再也無法將目光移開。
  潔蒂意識到他專注的目光停留在她胸前時,更憤怒了,但是她卻無處可躲,最後只能以雙手抱住膝蓋,盡量遮住自己赤裸的身子,一雙紫眸燃燒著怒火,想用目光燒穿他那張帶笑的臉。
  「你今晚的火氣……似乎特別火爆。」洛爾聳聳肩。見她又能發脾氣了,那應該逐漸恢復精神了。他不想見到潔蒂那種落寞的表情,而最好的方式,就是激怒她了,而她果真像是乾柴一樣容易撩撥,三兩下就劇烈地燃燒了起來。
  「出去!如果你只是要我的感謝,我明天會寫十封以上的感謝函給你,這樣你滿意了吧!」潔蒂氣憤不已地開口,最後一聲已經是接近尖叫的頻率了。
  「如果你生氣是因為自己完美的紀錄受損,那你大可不必擔心。」洛爾隨即換了一個話題。他是想刺激她提起精神,卻不想讓她因為尖叫而暈厥。「只要沒有嚴重的錯誤,記錄上都不會記載的。」
  見潔蒂露出懷疑的神情,洛爾再次保證道:「我沒有騙你,今晚的事情不會列入記錄之中,我可以向你保證,你的記錄依舊是完美的。」
  他已經決定娶她、讓她徹底退出密探的生涯,自然不在乎將這件事掩蓋下來。他知道潔蒂有多麼在乎這項工作,為此他是不介意讓她保持著完美的工作紀錄退下來。
  「所以不要再張牙舞爪,我是站在你這邊的。」洛爾眨眨眼,拿出自己最大的善意。
  「你又想做什麼?」潔蒂懷疑地瞇起眼。事情不太對勁,他為什麼一瞬間變得如此友善!?她還想再說點什麼,但卻突然打了一個噴嚏。
  「水變涼了,我可不希望你著涼。」洛爾好心地建議,但整個人還是坐在木盆邊,半點也沒有移動的打算。
  「如果不麻煩,你可以出去讓我換上衣服,然後我們再繼續聊怎麼樣?」潔蒂勉強自己擠出微笑。
  「不行,你以為我還會讓你離開我的視線嗎?」洛爾搖搖頭,伸手將旁邊椅子上的毛巾扯了過來,慇勤道:「我不介意充當僕人。」
  潔蒂死命瞪著他,但很顯然的洛爾是打定主意和她耗上了,隨著木桶裡的水越來越涼,她最終仍是妥協了,咬著牙從木盆中站起,又羞又惱地想自他手上搶過那條大毛巾。
  「請容許我服侍你。」洛爾低嗄地笑著,雙臂一展已經將她整個人包在毛巾之中,隨即將她整個人緊緊摟在懷中。「紫眼兒,別再對我齜牙咧嘴,我們今晚停戰怎麼樣?」
  他的聲音低沉迷人,寬廣的胸膛更像是最安全的倚靠,潔蒂被他攬在懷中,只覺得前所未有的安全與寧靜,就在她幾乎要應「好」的時候,忽然想起了上一次當她幾乎要對洛爾放鬆自己的時候,他卻在下一瞬間改變了態度,那種冰冷的態度非常傷人,而她再也不想嘗到那種難堪的滋味了。
  「放開我!」她奮力想從他胸膛退開,但是洛爾不允許,一雙手臂像是鐵鏈般地緊緊將她鎖在懷中。
  「紫眼兒,怎麼了,為什麼要抗拒我?」從她的眼中他見到了害怕的情緒,洛爾放軟了調子,一心一意只想抹去她眼中的不安。
  「我……我沒有你那種喜歡戲弄人的變態興趣!」潔蒂再次緊繃著臉斥責。
  「變態的興趣?什麼意思?」洛爾困惑地挑眉。
  「我不是玩具!」她大喊一聲,決心豁出去了。「你……你不能上一秒對我微笑,下一秒又對我皺眉生氣,好像我是什麼討厭的病菌一樣!」
  「紫眼兒?」洛爾越聽越迷糊,但是他的雙手摟得更緊了,她的表情很認真,像是他真的做了什麼傷人的事情。「你到底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在你知道我身份的那一個晚上!」潔蒂氣惱地開口。「就在宮廷的那個房間裡,難道你忘了嗎?你……你前一秒在吻我,下一秒就把我推開,好像我是什麼噁心的人一樣,不是嗎?」
  洛爾這才弄明白潔蒂在說什麼,他咧嘴笑,但是他的笑卻徹底激怒了她,更加認定了洛爾只是把這一切當成一個玩笑,於是她開始奮力掙扎,用盡全力地拳打腳踢,甚至無法忍受他這麼摟著自己!
  「紫眼兒!」洛爾一邊要制止她,一邊又想解釋。但是她的掙扎實在是太劇烈了,用力拉扯之間兩個人咚的一聲跌倒——
  在潔蒂即將要觸碰到地面的時候,洛爾急忙摟著她轉身向上,讓自己承受了跌落地面的大半壓力。
  毛巾因為一番拉扯,整個搖搖欲墜地半掛在潔蒂的身上,她整個人不但氣喘吁吁地坐在他身上,一張小臉更是泫然欲泣,像是受了無盡委屈。
  「紫眼兒,那時候我是在生自己的氣,和你沒有關係。」他仍然抓著潔蒂,開始解釋當晚的情況。「如果不是那一對戀人闖入,你知道事情會發展到什麼地步嗎?我或許就會在那面牆上佔有你,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讓我輕易地失去控制,但是你卻毫不費力地做到了。我不喜歡失去控制的局面,非常不喜歡,所以我在氣我自己,和你一點關係也沒有。」
  潔蒂僵住不動,彷彿在思索著要不要相信他。
  「紫眼兒,你徹底吸引我、迷惑了我。老天!我甚至在不知道你的身份時就渴望你了。」洛爾坦白。「你感受不到嗎?就像現在一樣,你甚至什麼都不必做,我就已經被你『喚起』了。」
  他移動了一下,讓她感覺到他的勃起。屬於男性的火熱部分開始抵著她光裸的臀部煽情摩挲,要她感受他渴望的程度。
  「你……你不應該和我說這些的……」她的臉瞬間脹得火紅,不知道該怎麼回應這樣露骨的坦白。
  「紫眼兒,太遲了。」洛爾露出邪氣的笑容,一個翻身已經將潔蒂壓倒,牢牢地困在自己的雙臂之間。「因為我知道你也渴望我,那麼不管我們兩個如何抗拒,遲早會變成今天這個局面……」
  「什麼局面?針鋒相對、想要撕裂對方的局面嗎?」她覺得臉上都快著火了,但仍然強自鎮定,努力不去注意他漾著笑容的俊美臉龐。
  「不,紫眼兒,是另外一種針鋒相對……」他緩緩低頭,以舌尖輕舔她豐潤的唇瓣笑道。「我低吼的時候,你會呻吟;當我給予的時候,你會尖叫著索取更多。我們會是最相配的一對。」
  「聽起來不是什麼有趣的事情。」潔蒂努力不去聽他越來越煽情的言語,但是很難。該死的!他真的是一個浪子,光是說話,就能讓她渾身酥軟,在他懷中癱成軟泥。
  「你會喜歡的,我是個好老師,記得嗎?」洛爾淡淡一笑。
  「但我不確定自己想學。」她想保持冷靜,但是說話的聲音聽起來幾乎就像是在呻吟。
  「要打賭嗎?親愛的。」洛爾笑了,不再試圖用言語勾引她,反倒是採取了最直接的方式,打算用行動讓潔蒂瞭解她會有多喜歡他即將要教的。
  濕熱的唇覆上她,毫不猶豫地鑽入口中索取她的甜蜜。這是一個火辣辣的吻,靈活的舌尖先是耐心地誘拐她加入自己的旋律,等到她慢慢開始回應了之後,他的舌變得充滿了索求,不停地在她口中反覆刺探、模擬著即將要進行的進佔,一次又一次地深入、再退出,直到她發出貓咪般嬌媚的喘息聲。
  「喜歡嗎?」他低嗄地問著,雙手開始在她的身上遊走,熟練地撫過她的胸前,揉捏她的豐盈,以指尖輕扯頂端的粉色蓓蕾,直到它們在自己的掌中變成堅硬的寶石。
  「啊!」潔蒂甚至找不出言語形容此刻的感覺,只能無助地扭動身子,想要抗拒,卻又不自覺地將身子拱向他、想要更多。她的身體像是被雷電掃過,又像是在火中被煎熬一般,她好熱,而且身體裡似乎泛起了一股濕熱的暖流,吶喊著某種她自己也不明白的空虛。
  「費蒙特……不要了……你讓我覺得好奇怪!」紫羅蘭色澤的眼像是染上一層水霧,迷濛得教人心醉,雙頰暈紅似火,已經逐漸動情的她,渾身充滿了一種艷極的魅態。
  「喔!我就是喜歡你喊我名字的方式。」洛爾的聲音因為慾望而嘶啞,慾望吶喊著要求解放,但是他拚命克制著,知道她是初次,怎麼也不想嚇壞她。「現在就算是死神也無法讓我離開你!」
  直到她的身子染上一層紅光,洛爾的手才繼續往下移動,來到了她修長雙腿之間的隱密處,溫柔地輕觸著。
  「啊!」她發出尖銳的喘息聲,試著想將腿併攏,但是洛爾不允許,他以雙腿阻隔住她的退縮,繼續以指尖施展魔力,喚起她所有隱藏的熱情。
  「費蒙特……好奇怪……這是什麼……」她喘息不已,緊抓著他的手,說著自己也不明白的話。
  「紫眼兒,別怕,讓它發生,我不會傷害你的!」洛爾低頭抵住她的唇,低喃著安撫的話語。
  他加快了揉搓的速度,看著她整個身體慢慢弓起,身子越來越緊繃,最後驚喘一聲,達到了高潮。
  洛爾以最迅速的動作褪去自己身上所有的衣物,重新回到她的身上,將自己置身於她濕熱的雙腿之間,低頭吻住她,低聲道:「紫眼兒,我不想傷你,但這是必經的過程。」
  潔蒂因為方纔的高潮而暈眩著,甚至還沒有時間思索他話中的涵義,就感覺到他伸手撥開自己的大腿,隨即一陣刺痛,他已經利落地挺進了她——
  「啊!」她渾身變得僵硬,下意識要抗拒他的入侵。
  「噓,紫眼兒,放鬆,我不想傷了你。」他咬牙道,她的柔軟緊緊地裹著自己,又緊又熱,他渾身緊繃著,壓抑想衝刺的衝動。
  「你走開!我不要了!」她叫喊著,雙手甚至試圖將他推開。
  「給它一點時間。」洛爾的額頭已經冒出一滴滴的汗水,只是屏息不動,再給她適應自己的時間,他低下頭,舔吻她臉頰上的淚水。
  「你……」她無法形容此刻的感覺,沒有剛才的美好,但也並不是真的讓人無法忍受,只是……很奇怪,他的一部分在自己的體內,兩個人就像是合為一體似的,分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親暱。
  「好一些了嗎?」他嘗試性地動了一下,但是聽到她尖銳的喘息聲之後立刻停住。「還是很疼嗎?」
  「不是疼……但是很奇怪……」她將頭埋在他的肩膀,忍不住輕咬著他結實的肌肉,懲罰他對自己問出這種羞人的問題。
  「我不能再等了。」洛爾低吼一聲,她無意識的動作已經徹底瓦解了他的自制,他微微退出,然後再用力地挺進——
  「啊!」潔蒂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拱起,口中發出了呻吟。
  「你已經準備好了。」洛爾露出純男性的得意笑容,雙手捧起她的臀,開始以規律的衝刺在她體內動了起來。
  一開始他仍然不敢用力,但是隨著她拱起身子配合,還有緊咬著自己肩頭的舉動,讓他明白潔蒂的熱情已經完全被他喚起,他不再有任何的顧忌,開始猛烈地動著,一次又一次的挺進退出,一次比一次狂野猛烈,意欲帶領她前往情慾的天堂。
  「啊!」潔蒂覺得體內像是被灌上了液體火焰,她整個人跟著燃燒著,她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是緊緊抓著他、跟隨他的律動,紅髮狂野地擺動著,任由他帶領著自己到達前所未有的境界。
  隨著她的身子逐漸變得緊繃,洛爾最後一次用力挺進,在她達到目眩神迷的高潮時,在她體內注入了灼熱的種子。
  他以身體緊緊壓住她因高潮而顫抖的身子,再次低頭親吻她、細吻她因為激動而染上淚水的面頰。她是個熱情的小女人,簡直就像是生來契合他懷抱的女人。
  「喜歡嗎?」他笑問,見到她因為害羞而緊閉的雙眼。
  洛爾更加用力擁緊她,在心中暗暗發誓,自己一輩子都不會放她離開了!
         ☆          ☆          ☆
  曙光由東方的山頭出現,穿透窗簾,落在蕾絲被褥上,白色的枕巾上有著一綹火紅色的秀髮,看來格外耀眼。
  洛爾手中拿著一朵剛摘下的玫瑰,利落地踢開門,高大的身軀緩步走向床畔,無聲無息地接近床上仍在酣睡的人兒。他的步伐優雅無聲,像極了慣於掠食的野生動物。
  「紫眼兒,醒來。」渾厚的男性嗓音低聲說道,灼熱的呼吸吹拂在散亂的紅髮上。他以手中的玫瑰,輕觸著潔蒂因熟睡而微啟的紅唇。
  細微的搔癢從唇上一直遊走到了頸上,不死心地騷擾著她的夢境。她從熟睡中醒來,發出困擾的低吟,不情願地張開眼睛。她開口正想咒罵那個擾人清夢的傢伙,映入眼中的,卻是洛爾的臉龐特寫,她嚇得倒抽一口涼氣,迅速坐起身來。
  「你——」一瞬間,昨夜的記憶全都回來了,她的粉臉變得通紅。
  「紫眼兒,醒了嗎?」洛爾對著她露出迷人的微笑,手中的玫瑰仍在她雪白的頸上流連。在她的肌膚上,留有他昨夜熱情的證據,看著她倦累的模樣,他心中的男性驕傲油然而生。
  「被你這麼騷擾,我能不醒嗎?」她沒好氣的回答,瞪著他那張無賴的笑容,就算是心中真有氣,也不好發作出來。
  他再度露齒一笑,把玩著手中的玫瑰,撩起她一綹紅髮。「你幾乎要把早晨睡過了,累壞你了?」他的笑容更邪更壞,沒有半分反省的意思,高大的身軀靠了過來,溫熱的體溫包圍了她。「是我不好,我不該需索無度的。」
  潔蒂的臉色持續變得更紅,一雙紫羅蘭色的眸子裡閃爍著怒火。「不要胡說八道,我……我只是先前累過頭了……」她辯解著,不想讓他那可惡的男性自尊更加膨脹。
  其實在她心中也不清楚,究竟是先前被囚禁時緊張不安,還是昨晚他不知饜足的纏綿耗去她較多的體力。可以確定的是,昨夜她枕在他寬闊的胸膛上時,心中沒有任何的不安,聽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她數天來首次安心入睡。
  她平日不是貪睡的人,而今天卻睡得格外的遲,要不是他以玫瑰騷擾她,她還不知道會睡到何時。
  胸前有些奇異的酥麻,潔蒂低頭一看,卻發現自己還是赤身露體的,被單滑到了腰間,而那朵把她吵醒的玫瑰,如今正輕輕拂弄著她胸前的豐盈。
  「住手!」她怒叫一聲,連忙拉起被單,迅速縮到床鋪的最遠一處,企圖躲開他的魔爪。
  他微微一笑,拋開手中的玫瑰花,不懷好意地接近她,雙手捏在她紅髮的兩側,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那雙如海洋般湛藍的眸子裡充滿了男性的滿足。
  「紫眼兒,經過昨晚之後還這麼害羞嗎?」他把玩著她的紅髮,看著她小臉上氣惱的表情,心情暢快極了。他開始認真地想謝謝女王,把這個有著火焰般情緒的可人兒塞進他懷裡。
  潔蒂狠狠瞪著他,克制著把他踹下床的衝動。她清楚的知道,若是真的伸腳踹他,最後付出慘重代價的人絕對是她。「麻煩你讓開,我需要梳洗。」
  洛爾挑起濃眉,有趣地看著她。「趕著上哪裡去嗎?我還準備跟你賴在這張床上一整天呢!經過昨夜,我想你今天需要好好的休息。」他不規矩的雙手,悄悄爬上她纖細的腰。「紫眼兒,你還疼嗎?」他灼熱的呼吸吹吐在她的耳畔。
  「啪」地一聲,潔蒂拍開他的手,紫眸怒瞪著他。
  「我沒時間跟你耗在這裡,傑士他們一定在擔心我的安危,我要去通知他們才行。」她企圖爬下床,跟他保持安全距離。當然,她很謹慎地拉著被單,想把被單一起拉下床,遮掩她的赤裸。
  只移動了幾寸,被單就被壓住,她努力嘗試了幾次,憤怒地回過頭,看見他咧開嘴,正對她微笑,健碩的體格壓在床單上。「不用了,昨夜我救出你之後,就已經派人通知他們了。就連女王那裡,我也送了字條過去,告訴她,你安全的回到我的保護之下。」
  他的保護之下?潔蒂不由自主地搖了搖頭。她若是跟一窩狼住在一起,都比跟他獨處來得安全。
  想起他擅自通知了女王,紫羅蘭色的眼眸陡地又湧進怒火,讓她的雙眸更加閃亮。她瞪著他,考慮著要不要撲過去抓掉他臉上那可惡的笑容。「誰准你去通知女王的?」她憤怒地質問,雙手握成小小的拳頭。「該死的!她現在一定更加認為我不適任,更會逼著我放棄調查。」她咒罵著。
  他緩慢瞇起藍眸,伸手抬起她秀美的下顎,強迫她迎視他的目光。藍眸裡的笑意褪去,浮現了危險的光芒。「就算是她願意讓你繼續調查,我也不允許。你的莽撞已經將自己推入危險之中,現在那些人已經認出你的身份,知道你是女王的密探之一,你要是再貿然行動,只會被當成靶子。」
  「你不能阻止我!」潔蒂怒叫著,想揮開他的手。但是他的力氣好大,硬是扣住她的下顎,她只能憤怒地瞪著他。
  「我真該狠狠打你一頓。」他危險地低語,開始後悔昨夜沒乘機給這莽撞的小妮子一些機會教育。她的衝動,簡直要嚇掉他半條命。
  「你敢!」她瞪大眼睛。
  「你說我敢不敢?」他的聲音仍是危險的溫和,那神情讓人不寒而慄。「該死的!你到底知不知道,要是昨夜我沒有救出你,你會遇上什麼事情?那些人可不是以憐香惜玉出名的。」
  潔蒂咬著下唇,沒有辦法反駁他。她當然知道被敵方捕捉到的密探,會有什麼淒慘的下場,只是她實在不願意認輸,在他面前承認自己不如他。「那是意外,我絕不會再讓這類意外發生。」她硬著頭皮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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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6 09:39:27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我不會讓這類意外有機會發生,我已經告知女王,你從此之後從她的密探名單上除名,不許再涉足這類的調查。」洛爾斬釘截鐵地說道,強硬的口氣不容她有任何抗議。事關她的安危,他不會有任何讓步。
  「你無權這麼做!」潔蒂幾乎要尖叫出聲,她的調查已經到最後階段,只是一次失風被捕,他就否定她的所有能耐,這口氣要她怎麼嚥得下去?
  他的嘴角一揚,露出一抹冷笑。「身份暴露的密探,就失去任何價值,那些人都會防備著你,你再也調查不出任何情報。況且,你根本沒有這方面的天分,何必硬要拿自己的一條小命去送人?不如趁早找個人安定下來。」
  潔蒂氣得全身發抖,幾乎想要伸手打掉他臉上的笑容。雖說她在這行的名氣比不上藍影,但起碼也曾經調查出不少內幕,他這麼說是存心看不起她。
  「不,我誰都不嫁。」她氣憤到極點,甚至沒有發覺床單已經鬆脫。她赤裸的嬌軀,在早晨的陽光下更顯得瑩白。
  洛爾欣賞著眼前的美景,絲毫不打算提醒她。「不,你會安定下來,而且我就是那個提供你安定生活的對象,紫眼兒,你會嫁給我。」他氣定神閒地說道,突然覺得一切都十分理所當然。婚姻,似乎沒有他先前想像的那麼令人厭惡。當然,如果對象是眼前這個紅髮紫眸的美人,天底下的男人都會樂於跳進婚姻的墳墓之中。
  「為什麼?」要她嫁給這個頂著伯爵頭銜的無賴,門兒都沒有!
  「為什麼?」他重複著她的問話,然後偏著頭佯裝思考。「昨夜我告訴女王,我會整夜守著你,保護你的安全。現在,托女王之福,全倫敦大概半數以上的人,都會知道昨晚我在你房裡過夜,這樣的理由充不充足?」
  「你……卑鄙!」潔蒂大叫著,不敢相信他竟然厚顏無恥到這種地步,完全把她逼進死角。
  「順便告訴你一聲,別嚷得太大聲,你的那三個朋友,早早就來到這裡,想探問你的安危。我告訴他們,你累得很,還沒有起床。你這麼大聲的吼著,他們說不定會以為我欺負了你。我可不希望現在就背負著虐妻的罪名。」他悠閒地說道,瞧著她怒火蒸騰的俏模樣。
  三個朋友!?潔蒂霎時間住了口,一轉念才明白,洛爾說的是傑士等三人。
  她呻吟一聲,把臉埋進手裡。天啊!連他們都知道,她昨晚是躺在洛爾懷裡度過的,她以後哪裡還有臉面對他們?更糟的是,要是這件事情傳回麥凱的耳裡,就算是洛爾沒有娶她的打算,麥凱大概也會火速從蘇格蘭趕回來,用槍指著洛爾的頭,逼著他娶她為妻。
  只是一次失誤,瞧瞧她就落進了什麼樣無法脫身的困境!
  「你為什麼要娶我?憐憫我這個失敗者嗎?不用在這個時候展現你的紳士風度,我不會嫁給你的!」她大聲宣佈,轉身打算走入更衣室。
  沒有走動幾步,她就覺得頸背一熱,一雙堅實的男性手臂已經環住她的腰,硬是將她拉回床上。她喘息一聲,抬起頭來,剛好就看入那雙湛藍的眼睛裡。
  「你認為我昨夜對你做出的種種,是出自於憐憫嗎?」他瞇起藍色的眸子逼問,因為求婚被拒而十分不悅。全倫敦的女人都在祈求他多看一眼,而她竟然毫不考慮地拒絕他的求婚。
  早在昨夜碰她之時,他心中就動了念頭。左思右想一整夜,娶她為妻似乎是最好的辦法,既可以保護她的安全,又可以將她鎖在身邊。況且,自從那夜第一次見到她開始,那雙紫羅蘭色的眼眸,就一直烙印在他心理。
  「我哪裡知道你心裡在想些什麼,說不定你早就打算把我綁在你床上,然後順理成章地接替我的工作,好把功勞全攬在身上,向全倫敦證明,你不但制伏得了我,還立下大功。」她開始踢踹他,試圖把他踢下床去。但他是那麼高大,她全力掙扎,還是無法撼動他。
  潔蒂實在太氣憤了,沒有留意到自己喊叫的聲音,聲量大到早已經傳遍整座宅邸了。
         ☆          ☆          ☆
  樓下,傑士等人瞪大眼睛,嘴巴半開,一臉呆滯地看著二樓。
  他們全是關心潔蒂才匆忙趕來,卻被洛爾堅決地擋在門外,說她因為過度勞累而沉睡著,所以他們耐心地在樓下等待潔蒂醒來,然而樓上傳來的爭吵聲實在太大,傳入耳中的每字每句,都讓他們聽得目瞪日呆。
  麗兒剛走入客廳,看見的就是這種情形。三個大男人,維持著同樣的表情,豎起耳朵,專注地側耳傾聽,而放在他們面前的紅茶已經冷了。
  「三位是——」她困惑地問道,對於屋裡出現了三個陌生人感到驚訝不已。三個男人因為她的出現,赫然驚醒過來。傑士拿下帽子,禮貌地對麗兒微笑。早就聽說費蒙特家族的女十分美麗,但是家人保護過度,從不允許她參加任何舞會,至今只有少數人見過她的美貌。「我們是……伯爵的朋友。」他勉強說出一個藉口,其餘的兩個人跟著點頭。
  「啊,是嗎?洛爾怎麼任你們在客廳裡呆坐,沒有招呼你們?」她皺起眉頭,視線往樓上望去,不明白洛爾怎麼會如此失禮。
  樓上傳來年輕女子的尖叫聲。「洛爾·費蒙特,我不嫁給你!絕對——不會嫁給你!」
  「就算是用綁的,我也會把你綁進教堂。」男人的咆哮聲,也從二樓清楚地傳到了眾人的耳中。
  傑士清了清喉嚨,脹紅了一張臉。「呃……我想……令兄明顯的是在忙。」他尷尬地說道,用手帕擦了擦額上的汗。
  傑瑞跟傑可聞言也用力點頭,不約而同地開口。「是啊!很忙很忙。」他們實在想不出什麼話可以來打圓場。
  麗兒的臉都紅了,沒有想到竟會聽見這種內容的爭執聲。那聲音明明是洛爾的,但是她有生以來,別說是聽見洛爾吼叫,甚至還不曾見過他發脾氣的模樣。到底是什麼事情、什麼人,可以逼得洛爾失去冷靜?
  仔細回想那女性的尖叫聲,她驚呼一聲,提起裙子就要往二樓奔去。才走了幾步,傑士一個箭步上前,已經擋住了她的去路。
  「費蒙特小姐,我想伯爵現在不會希望有人前去打擾的。」他委婉地說道,不敢讓麗兒奔上二樓。二樓正吵得熱烈的兩人,說不定還是衣衫不整的,他說什麼也不能讓麗兒看見那情況。至少,他多少要替潔蒂留點顏面。
  麗兒一臉的焦急,想要推開傑士。「但是那是潔蒂的聲音啊!她的身體很虛弱的,不能這樣喊叫,我怕哥哥會加重她的病情。」她的想法單純,急切地想去保護好友,免得潔蒂受到洛爾的欺負。
  傑士歎了一聲,心裡懷疑洛爾那個可怕的男人,怎麼會有如此單純的妹妹,看來費蒙特家的保護政策實施得很徹底。「費蒙特小姐,請相信我,能喊得那麼大聲,潔蒂的身體絕對沒有什麼問題。」他望向二樓,心想,不知裡面的戰況進行得如何。
  二樓,潔蒂渾然不知樓下正有不少人,傾聽著她所喊叫的每句話。她正拿起一個古老的中國花瓶,用力往洛爾的臉上砸去。她顧不得身體的赤裸,氣憤得想要殺死他。噢!他怎麼可以這麼霸道,制止她參加行動就算了,還妄想要制伏她一輩子,要她做他的妻子。
  想到必須一輩子都跟這個危險的無賴綁在一起,她就寒毛直豎。
  「洛爾,你休想,那件調查案是我的,我花費了好多時間才調查到最後階段,你休想來跟我搶這件事情的功勞。」她嚷叫著,火紅色的頭髮散落在雪白的肌膚上,讓她看來十分美麗耀眼。
  洛爾一個側身,躲過了飛來的花瓶。精巧的花瓶在地上摔個粉碎,他看也不看一眼,絲毫不在乎損失了一個稀世珍寶。眼前,有更珍貴美麗的寶物,需要他打起精神來應付。
  古銅色的肌膚包裹著有力的肌肉,他迅速地向前幾步,轉眼就制住她的動作。有力的手握住她高舉的皓腕,強迫她鬆開手中的黑玉紙鎮。這小女人真的是氣瘋了,竟然還想拿那紙鎮砸他,要是被砸中,他肯定頭破血流。
  「潔蒂,休想插手的人是你。下午我會將你送到鄉下的別墅,派人嚴加看守。舉行完婚禮後,我會把你綁在床上,讓你在最短的時間內懷孕。一個孩子,或許能有效地剪除你的羽翼,讓你安分一些。」他瞪視著她的紫眸,下定決心要軟禁她一段時間。
  功勞之爭只是小事,他沒有說出口的,其實是對她安危的擔憂。她的身份已經暴露,那些人絕對不會放過她。如今能做的,是將她留在身邊,以他的姓氏保護她,或許能夠杜絕那些人的威脅。
  「不要想囚禁我,洛爾,我會逃走的。」她仰起頭來,不服輸地回瞪著他。她好氣憤他的霸道,難道在他眼裡,她就這麼沒用嗎?
  「這倒是提醒了我,該把那間別墅四周的樹全給砍了,省得讓你有機會爬樹溜出去。」他瞇起藍眸,考慮著是不是該讓女王事先知道他的決定。他幾乎可以用爵位打賭,女王會樂不可支。
  「你……」她張開口,還想要繼續咒罵,把這些年來學的粗話,全都往他臉上扔去。但是嘴巴才一張開,洛爾灼熱的唇就蓋了下來,有效地制止她其餘的抗議。
  她想要掙扎,但是他的力量太強大,甚至握起她的纖腰,讓她的腳尖離了地。
  灼熱的舌先是舔過她的唇瓣,接著探入她口中,像是昨夜一樣,放肆地吻著她,直到她雙腿發軟,腦中一片空白。該死啊該死,難道她就真的這麼沒用,一遇上他就沒轍了?
  許久之後,當她被吻得全身無力,洛爾才放開她,滿意地看著眼神迷蒙的她,重新將她放回床上。「好好待著,中午我就派馬車過來。不用收拾東西了,我會交代麗兒為你準備貼身的衣服。至於禮服,就穿我母親那件白紗就行了。」他吩咐好一切,撫摸過她被吻得有些紅腫的唇,然後直起身來往門走去。
  「你給我站住,我們還沒有談完。」潔蒂回過神來,還想要追上去。她想爬下床,雙腳卻不聽話地發顫。他剛剛的吻,以及昨夜的纏綿,都讓她的雙腿使不上力氣。
  他好整以暇地回頭,偏著頭看她,藍眸裡有著幾分笑意。「我打算到樓下去處理事情,你要跟著下樓我並不反對,只是,你確定要讓其他人瞧見你美麗的身子?」他好心地提醒道,以欣賞的目光望著她赤裸的身軀。
  回答他的是一個飛來的枕頭,以及更多不堪入耳的咒罵。
  洛爾聳聳肩,關上了房門,還仔細地鎖上。夜長夢多,他決定用最快的速度把她送到鄉間別墅去,暫時離開倫敦的社交界。
  樓梯底下,四個人目瞪口呆地仰望著他。「看來你們都聽見了,對於今晚的婚禮誰有異議?」洛爾瞪著眼前三個年輕人,藍眸裡的威嚴讓人望而生畏。
  「我們想都沒想過。」傑士三人很識時務,迅速地表態。雖然先前還有過想打敗藍影的念頭,但是一跟那雙藍眸對上,他們就本能地知道,眼前這個男人絕對不是好惹的。
  洛爾點點頭,轉身走了出去。麗兒連忙跟上前去,想要問清楚詳情。她只聽到爭吵的片段,心中十分的好奇。洛爾真的要娶潔蒂嗎?整個費蒙特家族裡最不願意進教堂的男人,現在竟會逼著女人、還嚷著要將新娘綁進教堂?這真是太神奇了,她一定得問清楚才行。
  看著兄妹二人離開,大廳中的三人一陣沉默,最後傑士歎了一口氣,轉頭看著同伴。「現在,誰要去把這件事情告訴麥凱?」
  傑瑞想了一會兒,然後從口袋裡拿出一副牌。「輸的人去說。」意思是,輸的人就要倒霉的承受麥凱可怕的怒火,這可是一件要命的差事啊!
  「不!」傑可發出一聲哀鳴。
         ☆          ☆          ☆
  太陽西下,一輛馬車進入了費蒙特家族位於鄉間的別墅,在大門前停下車。車門被推開,一個頭髮花白、面貌慈祥的老人走下馬車,手中捧著一本聖經。
  「德安斯神父,謝謝你願意走這一趟。」洛爾從椅上站起身來,迎接遠道而來的神父。離這裡最近的一個村莊在五里之外,而他不願意繼續等待,中午就派人去將神父接了過來。
  他已經向女王拿到了結婚許可證,只要神父一到,他與潔蒂念完誓言,交換了戒指之後,事情就算告一個段落,她只能認命地乖乖做他的妻子,再也不需要去冒險。
  自從知道她的身份之後,他只要一想到那莽撞的小女人,在危機中出生入死,他就不由自主地猛冒冷汗。
  樓上傳來傢具被踢踹、破壞的聲音。神父臉上的表情有些疑惑,抬頭往上看去。這個婚禮顯然不怎麼尋常,不但舉行得十分匆促,而且沒有什麼人來觀禮。
  「樓上豢養著野生動物嗎?」神父禮貌地詢問。他早就聽說過,這些貴族的嗜好都很匪夷所思。
  「有的。」洛爾神色自若地回答。「我的未婚妻。」他轉頭看向麗兒,示意麗兒將神父帶到大廳去。他則要去進行這個婚禮中最困難的部分,親自押著新娘到神父面前來。
  他走上樓,拿出鑰匙,打開了三重門鎖。門才剛被打開,一本書便迎面飛了過來,他氣定神閒地躲過,發現房間內部像是被盜匪搜翻過似的,亂成了一團。很顯然的,他的新娘有著旺盛的活力,把她困在房間裡,則是徹底的激怒她。
  潔蒂站在房間中央,劇烈地喘息著,飽滿的豐盈在衣衫下起伏,那雙紫羅蘭色的眼眸裡盛滿憤怒的火焰。「洛爾·費蒙特,我鄭重的警告你,馬上放我出去。你這麼做是犯法的,我絕對不會嫁給你。」她宣佈道,順手又賞了他一記飛書。
  他還真的說到做到,把她押上了馬車,一路送到這間偏僻的鄉間別墅來。她剛剛從窗戶那裡瞧見,他竟連神父也請來了,要是她逃不出去,就只能任他擺佈,成為他的妻子。
  開玩笑,她才不願意這麼草率地嫁給他,她要的婚禮是……
  思緒在這裡火速停住,她開始對自己生氣。老天,她難道真的想要嫁給他嗎?這個男人太過危險,一旦成為他的妻子,她就等於是跟從前冒險刺激的生活告別了。
  「現在拒絕似乎太慢了些,連女王也知道我昨夜的造次,她很介意我破壞了一位淑女的清白,為了維護你的名聲,她命令我馬上彌補一切,在最短的時間內娶你為妻。」洛爾偏頭瞧著她,發現即使在盛怒中,她還是美麗得不可思議。
  他走上前來,攬住她纖細的腰,輕輕一帶就將她拉入懷中。「潔蒂,嫁給我真的有那麼無法讓你忍受嗎?」他詢問著她,難得的溫柔。這頭小野貓,似乎也是需要拍哄的。
  她撇過頭去,咬緊了紅唇,不肯回答他。她的心情也是紛亂的,不知該怎麼理清。若是真的徹底厭惡他,她也不可能和他發生親密關係,但是他總不能這麼霸道,狂妄地想要接管她的生活。這不公平啊!為什麼他可以恣意妄為,而她只因為身為女人,就必須要乖乖的窩在家中一輩子?
  「我現在不想嫁給你。」半晌之後,她才開口,沒有看他的眼睛。從他身上,她聞見舒爽的男性氣息,熟悉的麝香在昨夜籠罩了她,只要回憶起昨晚的事情,她就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
  「潔蒂,我們沒有時間可以等待。我要保護你的安全,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他輕聲說道,粗糙的指摩擦過她細緻的唇,只是看著她,他竟然就又想要她了,他真的懷疑,這一生是否會有厭倦她的一天。
  「我不需要你的保護,我可以保護自己,更可以完成我的調查案。」她固執地說道,推開他走到窗前。他還真的說到做到,為了阻止她爬樹溜走,當真把鄉間別墅靠近窗口的大樹全砍了,如今窗外一片光禿禿的,視野好得很。
  「因為你的形跡暴露,叛國的人們已經開始行動,大概今晚就會跟法國的艦隊碰頭,那些人會潛逃到法國,此後的事情就不是你能夠插手的了。」他說出目前的情勢,希望她能夠清醒一些,就此放手。
  潔蒂轉過身來,紫色的眼眸閃爍著。「他們要逃到海上去了?」她垂下眼睫,看來有些落寞。
  「是的。」他走上前來,支起她的下顎,望進她的眼裡。「所以,把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不要再插手了,好嗎?」他相信她總有判斷的能力。
  「唔……」她沉吟著,沒有開口,只是偎進他的懷抱裡,像是終於心甘情願接受他的擁抱。
  洛爾低下頭來,以薄唇摩擦著她的唇,享受著她難得的柔順。「所以,潔蒂,乖乖的做我的妻子,那些人由我去逮捕。」他貪婪地呼吸著她的甜美,舔弄著她的唇。
  她輕啟朱唇,仰起頭來,口中發出一聲輕歎,接受他的熱吻,甚至還羞怯地主動伸出香嫩小舌跟他糾纏。一雙纖細的手,環住了他高大的身軀,嬌小的身軀完全靠入他的懷抱裡,熨燙著他的身軀。
  洛爾呻吟一聲,用力抱緊她。她是這麼熱情而溫馴,他懷疑自己是否可以忍耐到婚禮結束!
  「砰」地一聲,巨大的聲響在他耳邊響起,疼痛緊接著而來,在他後腦整個炸開。黑暗覆蓋了他的眼睛,他高大的身軀跪倒在地上,雖然試圖要撐起身子,但是疼痛太劇烈,他跌在地上,意識逐漸朦朧。
  在昏迷之前,他聽見了潔蒂堅定的聲音。「我的犯人由我自己去逮捕。」她宣佈著,然後迅速地走出房間。
  她竟敢這麼做!拿著不知哪裡找來的木棒痛擊他。他頭一次向女人求婚,而她竟然用這種方式回應他。
  他嘴裡含著咒罵,陷入深深的昏迷。最後的意識裡,他清楚地發誓,要是讓他逮到她,他絕不會輕易饒恕她……
  樓下大廳裡傳來結婚進行曲的音樂,麗兒輕快地彈著鋼琴,等待著新郎帶著新娘下樓來。她渾然不知,新娘已經尋著機會,溜出了別墅。
         ☆          ☆          ☆
  今晚的星空,陰霾得像是惡魔的怒容,看不到任何星光。
  一艘船身被塗成暗灰色的船艦,在不甚平靜的海面上行駛,形跡詭譎,刻意迴避英國海軍可能巡行的海面,一路往法國而去。
  在船艦的角落,一個矮小的人影蜷曲在那裡,小小的手推了推幾乎要蓋住整張臉的帽子,一雙紫羅蘭色的眸子謹慎地看著四周。
  不知怎麼的,今晚她心中總是瀰漫著不祥的預感。
  潔蒂在順利逃出費蒙特家族的鄉間別墅後,跳上神父的馬車,直奔向港口。她心中牢記著洛爾無意間透露的情報,知道那個西爾伯爵即將潛逃到法國去。她調查了這麼久,當然不能夠眼睜睜看著叛國者逃離英國,無論如何,她不甘心被洛爾小看了。
  知道傑士等人根本不會贊同她的計劃,她大膽地決定單獨冒險,在港口埋伏著,終於瞧見西爾伯爵等人在深夜時分,悄悄登上這艘船艦。
  潔蒂跳入港灣,在冰冷的海水中游泳,然後趁著月黑風高,爬上了船艦。夜晚風冷,她全身又濕淋淋的,像是落了水的小貓,在風裡凍得不斷發抖,唯一支撐她的,是她好強的性格。
  就算是沒有辦法捉回西爾伯爵,她最起碼也要偷回叛國者的名單。然後,她會回到洛爾面前,驕傲地把那張名單扔回他臉上,證明她也是有幾分能耐的。
  想起洛爾,她心中閃過一絲不安,先前那一擊是不是打得太重了?她在心裡猜想著,當洛爾醒過來時,那雙藍眸會變成暴雨前天空的顏色。
  不由自主地,潔蒂的身體抖了抖。衣服已經慢慢干了,她用雙手小心蒙住口鼻,制止了一個噴嚏。水手們交班的時間到了,她趁著水手們沒注意,溜進了船艙之內。
  在船長的臥房內,隱約傳來燈光。她小心翼翼地匍匐過去,趴在窗口窺伺著,果然看見西爾伯爵志得意滿地舉高酒杯,正在享用著葡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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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6 09:40:03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潔蒂在窗外看著,倒抽了一口涼氣。她曾經看過這張臉,這張臉被繪在追緝的名單上,貼在每個港口,是英國海軍緝拿已久的海盜羅瑞。老天!法國國王竟然還僱用了海盜。這樣的手法的確高明,法國的海軍甚至可以不用出面,靠著羅瑞對英國的熟悉,又可以盡快將內應接回法國。
  她開始覺得頭皮發麻,知道自己的確惹上了一個大麻煩。這是一艘不折不扣的海盜船,她的形跡要是被發現,下場絕對是淒慘無比,不用等到洛爾找她算帳,她就會被這些海盜生吞活剝了。
  房內,羅瑞跟西爾伯爵的談話仍在繼續,渾然不知有人趴在窗外竊聽。
  「那麼,名單可以先交給我嗎?」羅瑞微笑地問,他臉上的傷痕,讓他的笑容看來非但沒有半點親切感,反而可怕得會讓小孩做噩夢。
  西爾伯爵搖了搖頭,喝著葡萄酒。他自詡是堂堂的貴族,對這個海盜可沒有什麼好感,名單是他目前的保命符,怎麼可以輕易的就拿出來?他以喝酒的動作,掩飾著冷笑的表情。
  「名單我必須等到當面見著國王時,才交給他。這次的計劃原本可以進行得更加完美,要不是半途被女王派出的密探破壞,我也不需要這麼急著離開倫敦。」他忿忿不平地說道,捏緊了酒杯。
  「西爾伯爵是不信任我了?」羅瑞笑著問,又替西爾伯爵倒了一杯酒。那張名單是英法兩國都極欲奪得的,要是他能奪得那張名單,交給開價最高的人……
  「人總是謹慎一點的好。」西爾伯爵皮笑肉不笑地回答。
  潔蒂趴在外頭,全身凍得發抖。她的視線落在旁邊另一間房間裡,猜想那是西爾伯爵的房間,她認真考慮著是否要潛進去。船隻很快就會到達法國的海域,她的時間不多了,等會兒還必須想出法子,看看要怎麼逃出去。
  她試圖朝那扇門移動,但是四周昏暗,她沒注意到腳下的一個空木桶。「咚」地一聲,她狼狽地被絆倒在地上,發出足以吵醒死人的聲音。她心中一陣寒冷。
  「誰?誰在那裡?」甲板上的水手們聽見了聲音,迅速地趕來,一眼就瞧見忙著從地上爬起來的潔蒂。
  「哪裡來的臭小子?」一個口中鑲著金牙的水手,粗魯地問道,伸手就要來抓她。
  潔蒂心裡暗叫不妙,勉強避了開來,正想要趁亂逃出去時,耳中竟清楚地傳來扣扳機的的聲音。她的身軀整個僵硬,絲毫不敢輕舉妄動。
  「聰明的孩子,再動一下,我就轟掉你的腦袋。」羅瑞的聲音從門前傳來,他的黑眼打量著潔蒂,陰狠地笑了幾聲。「把他推進我房裡來。看來,是有人來拜訪西爾伯爵了。」他冷笑著。
  一個水手扯起潔蒂的衣領,粗魯地把她往前一推。她頭上的帽子滑開,火焰般的紅髮散了下來,水手們先是一愣,接著爆出一陣瘋狂的叫囂聲。
  那些聲音讓潔蒂全身冰冷,她僵硬地經過那些水手,感受到那些人貪婪可怕的眼光,其中還有人妄想伸手來摸她的頭髮。她頭皮一陣吃痛,一甩頭把頭髮扯了回來。
  一個水手狠狠地把她推進船長的艙房,她狼狽地摔倒,西爾伯爵一看見她,眼睛都亮起來了。
  「是你!你竟然跟著上了這艘船。」西爾伯爵激動地嚷著,眼睛裡充滿了興奮。「我正愁找不著你,你就自個兒跟來了。」先前潔蒂在囚禁的地方被傳說中的藍影救走,讓他氣惱不已,也就是因為她的逃脫,讓自己不得不提早離開英國。
  「不拿到你手上的名單,我可沒有臉回去見女王。」潔蒂冷冷地說道,紫羅蘭色的眼眸勇敢地回瞪著西爾伯爵。她對這個賣國求榮的男人鄙夷極了。
  西爾伯爵冷笑一聲。「現在你連一條小命也拿不回去了,這一次我就不相信藍影還來得及救回自己的女人!」
  就像是聽見魔咒一樣,角落的羅瑞臉色全變了。「什麼?她是藍影的女人?」他緩慢地放下手中的槍,瞪著潔蒂。
  「沒錯,她是藍影的女人,先前我在倫敦的計劃,就是被他們聯手破壞的。」西爾伯爵憤怒地說道,扯起潔蒂的紅髮,就準備對她施暴,報復先前的怨恨。他抬腳準備踹下去時,耳中卻聽到羅瑞的咒罵聲,他轉過頭去,瞧見海盜頭子面如死灰。
  「該死!那些法國佬可沒有告訴我,這次會跟藍影打交道。」羅瑞咬著牙,對著窗外的水手們嚷著:「準備一艘小船,馬上把這兩個人放下去!」
  「等等,你這是……」西爾伯爵呆愣在當場,不瞭解為什麼羅瑞的態度這麼快改變。
  「給我再多的黃金,我也不想跟藍影為敵,這筆錢我不賺了。所以,你們馬上給我下船。」羅瑞迅速地說道,擦了擦額上的冷汗。要是讓藍影知道他的女人在自己的船上,這艘船肯定不保,他不想冒這個險……
  目前在海域上呼風喚雨的是西班牙人,而那個綽號藍影的男人能自由遊走在英國與西班牙的船艦上,沒有人知道他確切的身份,但是他卻擁有摧毀無數海盜船的事跡,幾乎可說是所有海盜的夢魘!
  「轟」的一聲巨響,像是在預告著噩夢成真了!
  陰暗的天際劃過一道火焰,火焰以弧形落在船身的周圍,激起了大浪,打得所有人腳步不穩。
  「英國海軍!」甲板上有人叫喚著,聲音充滿驚恐。
  「備戰!」羅瑞咬著牙命令道。只要來的人不是藍影,自己或許還有勝算!
  船在劇烈搖晃,西爾伯爵沒時間理會潔蒂,隨著羅瑞衝了出去。潔蒂慢慢從地板上爬起來,眨了眨眼睛,扶著牆壁艱難地往甲板上走去。
  四周的水手亂成一團,全都忙著保命,根本沒有人理會她。英國海軍再度開火,這一次結實地命中海盜船某一處,一股巨大的力量襲來,她猛地被往前拋,不由自主地尖叫出聲。
  四周傳來慘叫聲,船身劇烈的一震,像是被某種強大的力量扯住。她聽見鐵鉤拋來的聲音,並陷入甲板中,英國海軍追上這艘海盜船了。
  她應該感到安心,但是心中的驚慌卻有增無減,就像是即將要落入陷阱的小動物般,心中反倒竄起了一絲絲的不安。
  潔蒂好不容易來到甲板上,天空正好劃過一陣閃電,四周充斥著煙硝的刺鼻氣味,她勉強往海面上看去,看見一個熟悉的高大身影,昂然站立在英國軍艦的甲板上,指揮著士兵的攻擊行動。
  是洛爾!她心中一驚,他居然這麼快就追來了!
  洛爾站在船頭上指揮,穿著白色的襯衫,狂風把他的黑髮吹得凌亂,一隻白色的貓頭鷹停在他寬闊的肩膀上。那雙銳利如鷹的眼睛在看見她時,嘴角露出一抹冷笑,藍眸裡的憤怒讓人不寒而慄,這一瞬間,他甚至比羅瑞更像個海盜。
  她全身顫抖著,很清楚地知道他還在記仇,牢牢地記住了她的逃婚。看來,她先前那一棒真的打得很重。
  潔蒂突然有躲起來的衝動,再不就是學著羅瑞的水手們,一起跳下船逃命去。
  就在潔蒂認真思考著要怎麼逃跑的時候,幾個英國海軍士兵已經一擁而上,拎住她的衣領,就要將她帶往英國船艦上。
  「你們做什麼?放手!放手!」她嚷著,不斷掙扎。「喂,你們抓錯人了啦,我不是海盜,我是克倫家的人,該死的!放開我。」她胡亂踢著,卻仍是被士兵們扛上了英國海軍的船艦。
  「沒錯的,克倫小姐,我們今晚的任務就是你。」士兵禮貌地回答,動作卻一點也不溫柔,把她推到了英國軍艦的甲板上。
  不可能吧?!她目瞪口呆,完全不敢置信。洛爾動用了英國海軍,目標竟然不是西爾伯爵而是她?
  「老鷹,救我!」潔蒂看見白色貓頭鷹在四周飛舞,急忙喊道。但是貓頭鷹卻置若罔聞,悠閒地四處飛翔,理都不理她。「喔!又是一個變節的混蛋!」潔蒂咒罵著,緊接著被推進了艙房。
  這是她今晚第二次被推倒在某人面前,但當她慢慢地抬起頭,迎視那雙惡魔般的藍眸時,她心中很清楚地知道,這一次的危險,遠高於上一次。
  她逃不掉了!
         ☆          ☆          ☆
  此刻的情況著實很荒謬,眼前正在進行著一場混戰,身為女王最忠實的臣子,她應該拿著長劍一起圍捕海盜,或者是站在船板上指揮士兵逮捕西爾伯爵,而不該像個囚犯般被關起來。
  她的耳中隱約還可以聽見,海盜們在士兵的圍剿下紛紛發出慘叫聲,但隨著艙門被「砰」一聲關上,隔絕了外面的世界。
  潔蒂緩慢地往後退,背部緊貼著門,感覺冷汗不斷滑下來。她努力眨著眼睛,想要適應房間裡的陰暗,在一片陰暗中,她只能清楚看見那雙藍色的眼睛,不懷好意地打量著她,藍色的火焰中充斥著可怕的憤怒。
  她開始認真考慮,是不是該快些跳下船,一路游回英格蘭去。
  輕柔但卻又危險萬分的聲音在角落響起,洛爾高大的身影緩慢地站了起來,充滿著令人膽寒的威脅性。「動物有辨認出強者的能力,你的老鷹比你還聰明,至少它明白知道誰是老大。」他走了過來,藍眸緊盯著她蒼白的小臉,緩慢地彎下腰來,逼近她的臉。「我的未婚妻,我該怎麼償還你當初狠狠敲我的那一記?」他禮貌地詢問。
  潔蒂吞了吞口水,已經無路可退。「我……我是逼不得已的,誰教你發瘋似的要拖我上神父面前,又口口聲聲說我絕對抓不到犯人,我當然氣不過。」她說著,聲音卻愈來愈小。
  「喔!你表現憤怒的方法真是奇特,敲昏了我,然後和叛國者出海一起旅行嗎?」他的聲音變得憤怒,那雙藍色眼睛像是要噴出火焰。古銅色的大手猛地扯住她的衣領,把她扯離了地面。「你的小腦袋瓜到底在想些什麼?到底知不知道,若是我晚一點趕到,你會遭遇到什麼事情?」他逼問著。
  「我……我當然知道……」潔蒂開始渾身發抖,猛眨著眼睛,想要偽裝出一些勇氣。只是他那雙藍色的眼睛好可怕,她終於瞭解,為什麼連最兇惡的海盜,聽到他的名號,都會嚇得魂不附體。
  「為了躲避我,所以你寧願逃出海來。你是打算告訴我,我的觸摸比海盜更難以忍受嗎?」他的眼睛危險地瞇起,嘴角露出令人不安的笑容。「看來我該好好糾正你的看法才行。」
  她驚喊一聲,馬上知道了他的意圖。她推開他,翻身落了地,本能地想要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船在搖晃著,潔蒂撲到書桌上,拿起任何可以挪動的物品扔向他,但是丟出去的每樣東西卻都被他輕易躲過。「走開!走開!你給我滾遠一點,不要過來。」她驚喘一聲,開始試著搬動椅子,偏偏她用盡了吃奶的力氣,椅子就是文風不動。
  「紫眼兒,你不知道為了抵禦風浪,船上的傢具都是釘死的嗎?」洛爾無限輕柔地問,冷眼看著她徒勞無功地努力著。
  潔蒂慌亂到極點,卻又想不出任何辦法。她眼睛偷瞄著門,想著是否能從那裡逃出去。腳步才一動作,一陣溫熱的風就從後方襲來,徹底地包圍住她,一雙堅實的男性手臂緊緊環住她的腰部,將她猛地往後一拉。
  「想逃到哪裡去呢?紫眼兒。」他低聲詢問著,灼熱的氣息吹拂在她耳部的敏感肌膚。他知道她那兒最敏感,還伸出舌緩慢舔著她。高大的身子緊貼在她背後,將已然堅硬的巨大慾望抵住她柔軟渾圓的臀部。
  潔蒂全身一顫,幾乎就要癱軟。她用盡力氣,想要掙脫出他的懷抱,但是他的力氣太大,而且有了她先前偷襲他的經驗,她相這一次他不會再掉以輕心。
  「放開我!」她慌忙地喊著,不安地看著角落的床。
  這是英國海軍的軍艦啊!再說外面還在跟海盜打仗啊!他不會是想……
  她的全身變得燥熱不已,但洛爾只是抱著她,輕輕舔著她,她的身體就變得好奇怪,完全不受控制了。天啊!這個男人到底把她變成了什麼?難道只要他輕輕一碰,她就會像一攤泥似的軟掉嗎?
  「放開我,我才不要再跟你有任何牽連!我絕對不會和你上床的!」她挫敗地嚷道,想要掙扎,但是只是增加了兩人肌膚的摩擦。溫度愈來愈高,兩人之間像是有火炬在燃燒著,她難耐地想推開他,但是手才一碰上他的肌膚,一股熱浪便湧了過來,那一夜的記憶全都回到腦海中。
  「不上床?那也是可以安排的。」他危險地輕笑幾聲,摟起她纖細的腰,絲毫不顧她的掙扎,就往牆上推去。高大的身軀完全將她嬌小的身軀緊壓在牆上,不留下任何空隙。
  潔蒂還沒察覺出他想做什麼,只是劇烈地喘息著,感到強烈的不安。她想要咬著唇,但是他的手握住她的下顎,強迫她仰起頭,用的力道恰到好處,沒有弄疼她,卻逼著她張開了唇瓣,他的指尖探入她口中,反覆進出刺探、攪弄她的舌,勾引著她的回應。
  「唔……」她撫法反抗,只能發出微弱的抗議聲音。
  「想知道海盜都是怎麼對待俘虜的嗎?」洛爾在她耳邊低嗄地問著,不等她回答,手邊已經抽出了銳利的匕首,危險地抵在她的背心。
  「你要做什麼?」潔蒂輕叫一聲,感覺到匕首接觸到肌膚傳來的冰涼觸感。他該不會是想殺了自己吧!
  「你喜歡和危險共舞不是嗎?紫眼兒。」洛爾將手中的匕首滑動,輕輕劃開了她背部的襯衫,讓那一身光滑的肌膚露了出來。「那麼我可不能讓你失望。」
  那一把匕首在他手中像是有生命一樣,只是輕微地滑動,卻沒有一絲一毫傷害到她,不一會兒,她身上的男裝已經裂成碎片落在地上。她只覺得夜晚的風,吹在肌膚上有些涼,她不由自主地顫抖著。
  黝黑溫熱的掌心,緩慢地滑過她細緻的肌膚,熨燙著她冰涼的皮膚,往上遊走,嘶地一聲扯開她的內衣,柔軟的豐盈瞬間落入他的掌心。
  「你這個混蛋,到底想要做什麼?」她的粉臉嫣紅,雙手被迫抵著牆壁。木牆冰冷,而他的身軀炙熱,形成強烈的對比。
  「紫眼兒,你還猜不出來?」他心裡又是氣憤又是心疼,氣憤她的莽撞,心疼著她在海風中躲藏了大半夜。「下次你要是敢再這麼做,我發誓真的賞你一頓好打。」他的手下移到她的臀間,重重的拍了一下,那柔軟有彈性的觸感,簡直能讓男人銷魂蝕骨。
  潔蒂驚喘了一聲,卻被他壓在牆上動彈不得。她能夠清楚地感覺到,他的慾望早已經堅挺地抵向她,那灼熱的感覺,讓她的身體竄過一陣戰慄。
  他不可能是想要——在這裡?現在?以這種姿勢?
  「你瘋了,快放開我!」她拚命地掙扎,不想讓他如願以償。她的男女經驗僅只一次,這麼驚世駭俗的姿勢,她可是想都沒想過。
  「哪個男人能不被你逼瘋?」他灼熱的呼吸吹拂著她的肌膚,張口在她肩膀輕輕咬著,看見她輕顫,他眼裡有著報復的快感。以激情懲罰她,似乎是一件最愉快的事情。
  洛爾的手在她柔軟的身軀上恣意挪移,輕捧著軟熱的胸脯,粗糙的指尖劃過峰頂敏感的花蕾,刻意地以手指摩擦,刺激得粉紅色的花蕾在他指尖綻放,而原本緊閉的紅唇逸出了難耐的喘息呻吟。
  他的笑容加深,緩慢地將手往下挪去,探入她修長雙腿間的私密,挑弄著那柔軟的溫熱女性。她的身體,一如他記憶中那麼柔軟美麗。帶著笑容的薄唇在她的耳垂上,輕輕地嚙咬著。
  「住手。」潔蒂的聲音很小,卻沒有任何的說服力。她的腦袋昏昏沉沉的,就像是喝多了酒一樣,只能被他壓在牆上為所欲為。
  「就算船在此刻沉了,也不能阻止我。」他的聲音低沉,舌尖探入她的耳中。雙手盡情地在她身上施展魔法,緩慢卻堅定地分開她的雙腿,讓她美麗的身軀完全困在自己的懷中。
  洛爾並沒有褪去他的衣服,亞麻質料的襯衫摩擦著她早已滾燙的身軀,帶來另一種酥麻的觸感,濕熱又戰慄的感覺席捲了潔蒂,她的雙手握成小小的拳頭,不由自主地搖晃著身體。海洋的韻律,以及他身軀上激情的韻律,都成為一種魔咒,她掙脫不開,只能沉淪。
  他的手靈巧地在她最軟熱的一處逗弄著,粗糙的指帶來強烈的刺激。不同於前一次初夜時的溫柔,今晚的他顯得更加危險,不安與溫柔交織著,讓她慌亂而不知所措。
  「洛爾……」她呼喊著他的名字,汗水沿著雪白的肌膚滑下,被他舔吻著,她的身體不斷發抖,雙腳幾乎支撐不住體重。「不要這樣,讓我——轉過身——」她困擾地低喃著,想要吻他卻又不能如願。
  他發出輕笑,搖了搖頭,黑髮掃過她赤裸的身體。這樣的感覺讓她又是一聲呻吟,她已經全身赤裸,他卻還衣著整齊,這樣的情況讓她十分不安。
  只有這個罔顧禮教的惡魔,才做得出這種事來,他存心要帶壞她嗎?
  「不,我的紫眼兒,我不準備讓你轉過身來。你那一擊的力道可不小,我不打算再犯下同樣的錯誤。」他的舌沿著她形狀優美的背部,慢慢的往下滑,單膝在她身後跪下,粗糙的手摩挲著她渾圓的臀,在她的腰上印下一吻。
  潔蒂全身一抖,背後強大的壓力讓她根本沒辦法反抗。她緊咬著唇,克制著不在他激情的折磨下喊出聲來。
  「洛爾……不……不要這樣,我……我願意向你道歉……不要這樣子……」她低喊著,感覺雙腿被分得更開。她的臉紅得像蘋果,又羞又怕,沒有勇氣回頭。那會是什麼樣的情景?看見他低著頭吻她的腰側,危險地逼近她最脆弱的那一處,她大概會昏過去吧?
  「紫眼兒,有時候道歉是沒用的。做錯事情,就得乖乖接受懲罰。」他輕笑著,聲音有些不穩。粗糙的指在她白嫩的大腿內側遊走,引發她一連串的顫抖。
  「洛爾——啊!」他的指尖,在她沒有防備的瞬間,滑入她的體內,佔領了她溫熱的通道。
  「不要抗拒,只要感受它,紫眼兒。」洛爾看著她仰起頭,像火焰一般耀眼的紅髮散亂在雪白的背上,形成最香艷刺激的畫面。他低下頭,吻著她膝蓋後頭柔嫩的腿窩,給予她更多的刺激。
  「啊……不……」她神志不清地喊著,纖腰扭動著,伴隨著他的節奏,完全被他所擺佈。
  他又是一聲輕笑,緩慢地直起高大的身軀,一路吻回她的頸間。「怎麼了?不喜歡?還是不夠?」他的手緩慢地抽出,接著溫柔地分開她的臀,昂起的灼熱慾望在她有著花蜜的臀瓣間挪動著,尋找著她溫熱的入口。
  潔蒂瞪大了紫眸,嬌小的身體顫抖著,不知所措地看著房間某處。她能感覺到,他以膝蓋分開她虛軟無力的雙腿,雙手扣住她的腰,碩大的頂端替代了他先前的指尖。
  一個有力的弓身,洛爾以站立的姿態從後方挺進了她的身子,火熱的堅挺瞬間貫穿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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