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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佐思]宿命情人[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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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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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6 21:13:31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
宿命情人 作者:佐思

為了達成收養者所賜予的使命,
他必須打倒她所屬的「邵氏」集團,
原本想用美男計的他,不意倒中了美人計,
真是偷雞不著蝕把米,
這倔強小妞真是狀況百出,陷自己於絕境,
害他為換取她的安全,連自己義妹都出賣,
唉!他堂堂星煞幫幫主竟淪落至此,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難道…這就是愛情?
而他卻不知道背後有個計劃正秘密進行著,
他和她的姻緣早在十八年前就已經注定了…

年紀輕輕就當總裁的她,是徹底的工作狂,
不禁讓人擔心她會嫁不出去,
但她爺爺早打好如意算盤,安排理想人選,
而她從來沒見過這麼霸道的人,
不但處處跟她作對,甚至還強吻她?!
士可殺不可辱,她絕不會被他擱倒的,
但他似曾相識的眼眸竟深深勾住她的靈魂,
讓一向自視甚高的她,成了她的俘擄
在這場「戰爭」中,不但賠了人跟輸了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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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6 21:13:50 |只看該作者
楔子

慈福育兒院。

“哇——”一個女娃兒雙手擦著淚水,大聲地哭著。

“瑩瑩,是誰欺負你了?”十二歲的任磊,眉頭緊蹙地問道。

“是呀,誰敢欺負我的小妹,是不想活了嗎?我非海 扁他一頓不可。”十歲的丁傑舞動著拳頭,齧牙咧嘴地道。

“喂,你又想動粗了?真是死性不改!”八歲的邢燎則是咧著嘴,搖搖頭道。

“什麼喂!你排除萬難行老六,應該要叫我一聲三哥才對,知道嗎?”丁傑瞪了一眼邢燎,糾正道。

“什麼嘛,不過才大我兩歲,有什麼了不起的。”邢燎不以為然地哮哮嘴,他排行老六,可不是他自願的呢!

“你說什麼?竟敢以下犯上,看我怎麼怎麼教訓你。”丁傑佯裝揮拳道。

“好啦!你們兩個還拌嘴,真不懂得看時機。”十歲的嚴浚與九歲的方絕瞪著比比老大的方向要他們別火上添油,否則他們老大發火,大夥兒都要吃不完兜著走了。

“瑩瑩,是不是大胖他們又搶了你的娃娃?”十一歲的石礎無奈的看看一旁吵鬧的丁傑及邢燎,溫和地問著哭紅眼的褚瑩。

他們都是從小無父無母的孤兒,而褚瑩是其中最小的女孩兒,他們這幾個人當然是視她如親妹妹,對她嗬護有加,有誰敢欺負她,就得先問問他們6個男孩兒。

褚瑩噙著淚水,萬般委屈地點了點頭。

“又是那個矢胖子,可惡!”丁傑話未說完,人已往屋內衝去,怒氣衝衝地邊跑邊卷著袖子,看就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

“唉!又來了!”邢燎嘴上雖一副不苟同丁傑的語氣,不過第二個往裏面衝的人就是他了。

“瑩瑩,你別哭!大哥會幫你把娃娃要回來的。”任磊摸摸小妹的頭,保證宣布。

其餘幾個人相互交換了個眼神,也跟著任磊慢慢地走回屋內,可以預見的,不論是誰搶了褚瑩的娃娃,他都將會十分後悔這麼做的。

而此時,遠處的大樹下,則是停著一輛加長型的黑色凱迪拉克,旁邊駐立著一位打扮行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正彎著腰對著車內的主人說話。“小主人,你真的不再考慮考慮?”駐立在黑色凱迪拉克車旁的中年男人,恭恭敬敬地彎身朝著車內的人影問道。

“羅嗦!是不是我說什麼你都要問過一次?”車內傳來不耐煩的童稚女音,“既然這樣,就不要叫我什麼主人不主人的!我叫你主人好啦!”

天,他真懷疑自己能不能完成老爺的囑咐,擺平這位小姐,誰教她是邵氏唯一的繼承人,不順著她的心也不行呀。

“可以呀,那你就照著做吧!記住,就他們七個,一個都不準漏掉。”女娃兒堅定的命令著,是種不容人反對的語調。

“是,是的,我立刻去辦。”唉!如果讓老爺知道了,不知道會不會怪他呢?

“別擔心,爺爺不會多說一句話的,就算有事,也輪不到你頂罪,我自會跟爺爺解釋清楚的啦!”車內的女娃兒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似的,輕笑一聲道。

“喔,是是。”天,真不愧是邵氏的繼承人,才七歲就跟平常小孩不一樣?竟然能夠洞悉他腦中打轉的想法?

“上車吧,別忘了,你還得幫我做好那件事呢。”她清脆的童稚聲音實在很難令人跟她成熟的思想連在一起。中年男子佩服的微微一笑,終於明白老爺為何會選她當唯一的繼承人了,她的確與眾不同。

凱迪拉克沒有驚動任何人緩緩駛了開,驀地,一個人頭自後車窗伸了出來,那是張令人驚豔的臉蛋,很難想像她長大後,會成為如何出眾的美麗女人,她朝著方才那七個小孩駐立的地方微微一笑,對於他們留有深刻的印象與羨慕,尤其是那個看起來最年長的男孩......他們會有相見的一天的,她愉快的想著,又緩緩縮回車中,甜甜地笑著。那一年,她,邵析築七歲,而任磊,十二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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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發表於 2010-5-16 21:14:1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黑色的轎車車隊威風壯觀的駛過街頭,吸引無數路人的目光,而跟隨在一側的攝影記者,則是頻頻舉起鏡頭,生怕錯過任何的新聞。

這皆由國S600組成的車隊,仿佛不知道它引起多大騷動似的,慢慢隨著車流行駛著,一如坐在其中車輛中的主人,那般的自得與悠然,而這聲勢氣派的車隊,原來即是發球素有地下皇帝之稱的“星煞幫”所有,那是令白道走避,黑道喪膽的絕對權威。

據外界的了解,“星煞幫”是由六男一女所建立,而這七個結拜兄弟姐妹,自小即為無父無母的孤兒,相識於育兒院,之後同時為一神秘人士所收養,在龐大的資源下,由老大任磊領頭,成立了一個主宰台灣的幫派,進幫派之人必須飲血為盟,並在小指上刺上星形的記號,同時遵守幫規,嚴禁接觸毒品及媒介色情,在現今充斥利益掛帥、金錢當道的墮落黑幫中,是唯一以維護公道正義為宗旨的幫派。如果說政府是白道貌岸然世界的領導者,那麼,“星煞幫”就是地下世界的龍頭老大,有著與白道貌岸然不同的律法與規矩,甚至足以影響白道貌岸然上層人士的決策。“大哥,說實在的,有誰會相信十多年前的我們,隻是在育兒院裏打混的孤兒呢?”丁傑自嘲的揚揚唇,朝著望向窗外的任磊道。

“沒錯,如果我們沒有被收養的話,現在或許還隻是在路邊討飯的乞丐呢!”邢燎開玩笑地道。

“你們真以為沒有那個人,大哥就做不到這一切嗎?”石礎淡淡一笑,瞄了眼始終沒有笑容的任磊道。迄今,他們還不知道收養他們的人是誰,因此都以“那個人”當代號,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或“她”絕對是個擁有雄厚財力的人。

“嗯,這倒是真的,那個人隻是讓我們加快達到眼前的目標罷了。”方絕讚同的點點頭,他們都知道自己的能力,同時也對自己有十足的信心。

“唉,我們隻是謙虛所以才這麼說嘛!誰敢懷疑我們北鬥七星的能力呢?”邢燎裝出一副驕傲的模樣道。

“你這家夥,真是的。”丁傑看了眼排行老六的邢燎,沒轍的搖搖頭。

“對了,大哥,這次那個人要我們一起到老家集合,不知道有什麼用意?”方絕皺了皺眉,說出了大夥兒的疑問,所謂的老家就是他們被收養後,成長的地方。

“或許是謎底揭曉的時候了。”任磊淡淡的說,對於收養他們的“長腿叔叔”,他是有高度的興趣,尤其是為何收養了他們,卻又不讓他們知道他的真實身份,這更是激起了他揭開“那個人”真面目的決心。

“可能性很高,否則,不用連遠在香港的浚都給召了回來。”石礎沉吟著道:“可是,瑩瑩卻沒收到通知出席耶!”方絕提出疑點道。

“因為她還在讀書,那個人不想幹擾她的學業,這或許是唯一的解釋。”任磊推推金邊眼鏡,氣定神閑的說。

“哎呀!你們想那麼多幹嗎?總之,等我們接到老四,到了老家以後,一切不就知道了嗎?”丁傑一向沒性子作這些推斷,閉上眼養精蓄銳去了。

“你再不動動腦,當心得老人癡呆症。”邢燎不怕死的取笑丁傑道。

“你說什麼?你這小子從小就這樣沒大沒小的,今天我非讓你知道誰才是哥哥不可。”丁傑倏地睜開眼,作勢要扣住坐在右前座的邢燎。

“老話一句,你才大我兩歲而已,有什麼了不起的。”邢燎就是喜歡逗他這個在哥,逗這種直線條的人特別有趣。

“你!臭小子。”丁傑果真是行動派,話未說完,身子已傾向前動作了。

“好了,你們從小鬧到大不覺得煩嗎?我都看累了。”石礎無奈地歎氣,將丁傑的身子壓回座位,製止他們繼續吵鬧。

“二哥,其實這樣也不壞呀!至少我們常常有免費的拳擊賽瞧。”方絕說。

丁傑與邢燎狠狠地瞪了落井下石的方絕一眼,不服氣地雙手環胸,靠回椅背坐著。他們這些孩子氣的動作,隻有在兄弟彼此之間才會出現,其他人根本不可能看到他們真實的一面。

“別爭了,等接到浚之後,一切的謎底就可以慢慢解開了。”任磊緩緩道,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瞧瞧那個人在搞什麼鬼了。

陽明山的山區某處隱蔽大別墅中,四處可見的高聳樹木是它的特色,可見得主人極為注重隱密性,連院子都不想讓過多的空間暴露在陽光之下。

而在院中的停車坪上,除了停放了方才任磊他們乘坐的高級轎車之外,還有輛加長型凱迪拉克穩穩地並停在一旁。

“大哥,你會不會覺得有些詭異?這房子空蕩蕩的,看起來就像自我們離開之後就一直沒人住似的,那個人究竟把我們叫到這裏來幹什麼呢?”丁傑左顧右盼的提出疑問。

“總之,絕不會是請我們吃頓飯這麼簡單就是了。”方絕摸了摸沙發椅背,一層灰,肯定是無人居了。

“希望他把我從香港叫回來,不是無聊想打發時間而已。”嚴浚蹙著眉,對於這次的“召喚”似乎不怎麼心甘情願。

“四哥,不要這麼說嘛,好歹你回來也可以看看我們這班兄弟呀!”邢燎拍拍嚴浚的背,咧嘴笑。

“老四就是不想看到你這個臭小子,你不知道嗎?”丁傑打趣的潑邢燎冷水。“嗬,你的意思是,你是條蛔蟲嘍?”邢燎不以為忤的反唇道。

“喂,你這小子,幹麼罵我是條蛔蟲?”丁傑瞪眼道。

“嘿嘿,我可沒這麼說,是你自己說你知道四哥心裏在想什麼,那你不是他肚子裏的蛔蟲是什麼?”邢燎裝出一副無辜的模樣攤攤手,惹來其他兄弟的一陣低笑。

“可惡的老六,大哥、二哥,這次你們千萬不要阻止我,今天我一定要讓他知道敬老尊賢的重要。”丁傑卷起袖子,怒氣衝衝的往邢燎的方向前進,石礎看著他們兄弟特殊的感情表達方式,與大哥任磊相視無奈的搖搖頭,決定讓他們自由發展之時,樓上突然傳出了一陣細微的聲響。

“噓,有動靜。”石礎雙目一沉,暗示大家靜下來,聽聽異樣的聲音。

“二樓有人。”任磊眉一抬,已邁開修長的雙腿急奔而上。

其餘的幾個人也在第一時間跟上,緊隨著任磊的身後上樓,進入發出聲響的房間。

“瑩瑩?”

大夥兒驚呼一聲,這跌坐在地上的女孩不是瑩瑩是誰?

“你為什麼會在這裏?學校的課業呢?”任磊攏緊雙眉,不悅地問道,他一向是很重視這個妹妹的學業。

“哎呀!大哥,誰叫你們有好事都不告訴我,我隻好偷偷摸摸的自己來嘍!”

褚瑩摸摸跌疼的屁股,吐吐舌道。

“是誰告訴我,我們今天會到這裏?”任磊的語氣明顯的冰冷,讓其他人不禁低下頭,不敢望向那座即將爆發的火山。

“是、是我自己探聽到的,沒人告訴我啦!”褚瑩知道大哥不高興了,哪敢將告密的人說出來。

“燎,一個星期不準打電動玩具。”任磊扯扯唇,朝著老六緩緩道。

“大哥,我不是故意洩底的啦;實在是瑩瑩太奸詐,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偷聽我的電話,您大人大量,取消這個懲罰吧!”天他唯一的樂趣就是打電動玩具,一個星期不準碰,簡直就是要了他的命。

“沒有理由跟借口。”任磊不為所動的駁回請求,拍拍褚瑩的頭當作是對她的懲罰。

“真是不公平,待遇差不多。”邢燎認命的停止上訴,但是口中仍不甘願的嘟囔著。

“得到報應了吧,”丁傑逮到機會,幸災樂禍地嘲笑著。

“別得意,下回就換你了。”邢燎撇撇唇。

“燎,不要生氣嘛!大不了我介紹女朋友給你認識當作賠罪。”褚瑩自知理虧,跑到邢燎旁撒嬌道。

“算了,我拿你沒轍,你隻要少扯後腿,我就萬幸了。”邢燎歎口氣,隻有自認倒黴,誰教她是他們的寶貝妹妹呢。

“奇怪,我們已經來這麼久了,還是不見其他人,那個人該不會是在尋我們開心吧?”嚴浚雙手環胸,眉頭蹙得更緊了。

“大哥,為什麼那個人認養了我們,卻始終不現蹤影?這上點實在有些古怪。”石礎忍不住懷疑那人收養他們的動機與目的了。

“關於這一點,我也還沒理出個頭緒,畢竟身為孤兒的我們,在當時應該是沒什麼價值的。”任磊想了想道。

“也不能這樣說,我們不是開創出這番局面了?說不定,那個人是想要我們把現有的一切交給他,當作收養我們恩情呢!”褚瑩側側頭,煞有其事的說。

“瑩瑩說得沒錯,這也不是不可能的。”方絕附和。

“目前這一切都隻是個猜測,我們快找找有沒有什麼蛛絲馬跡才是。”嚴浚話一放完,馬上迅速的轉身走了開,想查查看有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嚴浚說得沒錯,如果那個人沒有現身的話,那他勢必是放了什麼東西在這裏,借以傳達他的意思。”任磊雙眼眯了眯,對於雙方更是好奇了。

“那我們快點找呀,不要浪費時間了。”褚瑩興致勃勃地跳了出去,跟著嚴浚身後四處查看了起來。

“唉!有瑩瑩在,我們不用擔心會無聊了。”方絕笑看著褚瑩的背影,搖搖頭道。

“走吧!不要讓她先找到東西,否則,我們又會被她嘲笑好一陣子了。”邢燎可是受夠了被小妹奚落的苦。

任磊推了推鼻梁上的鏡架,點點頭,開始了大規模的搜索。

“找到了!”褚瑩飛快的揮舞著手中的信封套,高聲喊著。

“是什麼東西?”丁傑急急跑到她身邊,好奇地張望著。

“一封信?”任磊接過信封,疑惑地皺起眉頭,這就是把他們大費周章集合到這裏的原因,隻為了讓他們看一封信?

“別懷疑了,大哥,趕快拆開來瞧瞧裏面的內容。”邢燎催促道。

“大哥,我來拆,”石礎接過信,緩緩撕開封套,直到露出潔白的信紙時,他才鬆了口氣,沒有機關。

“看來,的確是那個人的留言。”石礎將信紙交回任磊的手中,等著任磊的宣讀。

任磊將信紙撕開,緩緩的將內容念了出來……

各位親愛的孩子們:

首先,我十分為我的無法出席感到萬分抱歉,希望你們不會見怪。相信你們一定很好奇,為什麼我把你們找回“老家”,卻又沒有現身,這個答案,以後你們自然會知道。

其實這次我把你們聚集在一起,沒有別的用意,隻有一個要求,我要你們為我做一件事,那就是打倒“邵氏”集團。

不要問我原因,這是我收養你們之後僅有的要求,記住,這是證明你們能力的唯一方法,隻要你們成功的話,我們之間的恩情就一筆勾銷,你們也不必為我的養育之恩作出任何的回報。

祝成功!

“這家夥在搞屁呢,要我們打倒邵氏集團?”丁傑首先按捺不住發難道。

“邵氏集團是現在數一數二的大財閥,論勢力,我們未必可以占優勢,恐怕會兩敗俱傷。”石礎冷靜地分析優劣勢。

“大哥,為什麼我總覺得事情怪怪的,那個人會跟邵氏集團有這麼大的仇恨,收留我們隻是想要我們為他報仇?”褚瑩蹙起眉頭,努力找尋不合理的地方。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真跟邵氏硬拚?”邢燎接過信紙,仔細瀏覽了一遍。

“這不是個好方法,對我們有害無益。”嚴浚搖搖頭,持不讚同意見。

“可是,畢竟我們曾受到他的養育之恩,不能說不管他的要求呀!”方絕說出大家的心聲,他們雖是黑道,可是重義感恩之心,尤勝其他人。

大家各自表明意見後,習慣性地望著老大任磊,等待他最後的裁決。

隻見任磊揚起眉,輕快地說:“這件事我自有辦法,你們各自回到各自的崗位吧。”

“這怎麼可以,我們不可以讓你一個人扛這件事。”丁傑反對:“讓我來吧!我就不信那個‘邵氏集團’有什麼可怕的,去放他幾個炸彈就對了。”

“你這不叫做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邢燎又找他麻煩道。

“這次燎說的沒錯,又不是黑道火並,怎麼可以用這種方法。”方絕站在邢燎這邊幫腔。

“這,這,那也不能讓大哥一個人上呀!”丁傑一票對一票,有些無趣地說。

“放心,你不相信大哥的手腕嗎?他自有他的方法說不定不貫一兵一卒,就不可以拿下邵氏呢。”石礎神秘的笑笑,他刻邵氏的總裁是個年輕的女人,這個嘛!算是有利的一點。

“好了,這件事我已經決定這麼做,到此為止,你們不用再多諮了。”任磊下結論他已經決定就算有事,也要自己承擔,絕不拖累兄弟們。

“喂你們看,有輛車子開走了。”望著窗外的褚瑩突然高聲喊著,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了去。

“什麼時候有輛車子停在那邊,而我們卻一無所覺?”嚴浚感到不可思議。

“加長型的凱迪拉克?”邢燎愣了愣,會是誰?

“看來,這個神秘人物就是那個人了。”石礎下斷論。

“該死,我們太大意了,竟然讓他溜走,真是有損“星煞幫”的威名。”丁傑懊惱的擊掌洩憤。

“讓他走吧,既然他還不願意見我們,我們就讓你多玩一陣子躲迷藏吧!”任磊倒是悠哉遊哉的笑笑。

反正已經有了個開頭,想必結尾也不會太遠的,任磊取下金邊的平光眼鏡,輕拭著鏡面,深邃的雙眸中,閃著耀眼的光芒,代表著無人能阻的行動力與決心。

“總裁,你這樣做好像有點不好吧……”劉應文無措地搓著雙手,在寬大的總裁辦公桌前站立著。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這樣做有什麼不好的?”被稱為總裁的人緩緩轉過的皮椅,露出令人驚豔的美麗容顏。

一個二十五的女人當總裁,真是太不恰當了,劉應文心想。不過,他當然不會將他的想法說出來,他還想再邵氏混下去呢。

“可是,這份報告說得明白,中東地區現在十分不穩定,繼續在那裏投資下去,我怕會血本無歸的。”劉應文擦著不該在冷氣房裏出現的汗滴,繼續勸阻著總裁的昏庸。

“劉經理,你是在懷疑我的決策能力嗎?”邵析築雙手抵著下巴,揚眉笑笑。“不、不是的,隻是,我怕戰爭一旦爆發,什麼投資都是白費力氣呀。”劉應文的汗冒得更急了。

“戰爭不會爆發的,即使爆發,也是一面倒,不消一天就會結束,對於我們的投資計劃毫無影響。”邵析築自信滿滿的說:“你不要再多說了,趕緊下去籌劃投資計劃吧!”

“這……是的。”劉應文見多說無益,隻有抱著一疊評估報告告退了。唉!他真擔心計劃失敗,他可不想年近五十了,還要另外求職謀生。

“又獨斷獨行了?”跟苦著臉的劉應文擦身而過的曾友祥笑笑的走了進來。

“祥叔,不是我獨斷獨行,而是判斷精確,行事果決。”邵析築站起身,上前勾著他的手,撒嬌的微微一笑。

“你呀!從小就是這個性子,改都改不了,祥叔我還真擔心沒有男人可以製服得了你呢。”曾友祥無奈的搖搖頭,拿這個“小主人”沒半點法子。

“沒有最好,我可不想有個男人來煩我呢!”邵析築皺皺鼻,身子一轉,又坐回了位子。

“你都已經二十五歲了,再過幾年,看你還說不說這種風涼話。”曾友祥坐到桌前的椅子上打趣道。

“好啦!你跟爺爺都是一個模子,老是談這個問題,我都快變成錄音機了,每次都要重複回答。”邵子穀將桌上的文件收了起來,露出跟方才幹練模樣截然不同的純真笑。

“好好,不說這個了,反正這件事自有老爺為你煩惱。”曾有祥點點頭,表示不再羅嗦。

他是邵家的資深管家,自邵析築幼年時,便一直服侍她直到現在,跟她之間已經有了深厚的情誼,這也是為什麼他們可以如此毫無拘謹的交談,完全不似一般的主僕。

“爺爺他早已經放棄我的婚事了,我可以樂得輕鬆啦!”邵析築眯眼笑笑,似乎對於這個結果感到滿意。

唉!小主人倒真是忘記了她以前做過的好事了,曾友祥暗暗歎口氣道:“小主人,你還記得在你七歲的時候,我們曾經到過一個地方嗎?”

“不要叫我小主人嘛!祥叔,我都已經二十五歲了,叫我析築就可以了。”

邵析築喝了口茶,繼續道:“你說我們到過什麼地方?小時候你常常帶著我到處跑,我怎麼會記得你說的是什麼地方呢?”

果然忘記了,連她要做的“好事”也忘得一幹二淨了。唉!就知道那隻是小女孩的突發奇想,倒是讓老爺費了不少心思。

“算了,你不記得就算了。不過,最近你可要多注意些,可能日子不再這麼好過嘍!”曾友祥暗暗提醒她。

“祥叔,你為什麼這麼說?要讓我邵氏的總裁的日子不好過,我想沒這麼簡單吧?”邵析築不以為意的牽牽唇。

“是呀!你是邵氏的總裁,原本老爺就是看上你的優秀,所以才會讓你接任總裁的位置。不過,他現在可後悔了,瞧你為工作忘了婚事,他想抱孫子都想瘋嘍!”

“哼!隻有沒用的女人才會這麼快就淪落到煮飯,洗衣,帶孩子的悲慘下場,爺爺既然培養我成為接班人,隻好認命嘍!”邵析築聳聳肩,在她心中隻有工作,當個煮飯婆?免談!

“你還年輕,不知道平淡的福氣。”曾友祥知道勸不動她,隻能搬出經驗談了。

“或許是沒人有本事可以讓我知道吧!”邵析築喃喃道,隨即話鋒一轉:“等等,不對喔!祥叔,告訴我,要讓我日子不好過的人是不是爺爺?”

“呃,不是,老爺怎麼可能會讓你不快樂呢?”他沒說謊,老爺做的那件事,的確是為了她的快樂幸福著想。

“是嗎?為什麼你說話有點言不由衷?”邵析築懷疑地盯著他瞧。

“哪,哪有?你不要多心了。”太可怕了,這個小主人,從小就可輕易地看出別人的心思了,他可不能露出馬腳,否則,讓老爺知道的話,沒好日子過的人倒變成他了。

邵析築直直地注視了曾友祥一會兒,才緩緩點點頭,滿意的咧咧嘴,“嗯,不像騙我的樣子,好吧!算我猜錯了。”

“是嘛是嘛,我不吵你辦公了,再會。”好險沒有露出破綻,還是趕緊開溜比較好。

曾友祥未待邵析築反應,已經一溜煙的往外走了出去,這次他真要被老爺的計劃給害慘了,要是被小主人知道的話,他也別想有好日子過了,早知道那天就不要載老爺上陽明山。

唉!不管了,說起來這也是小主人開的頭,要她來承受結果似乎也算是合情合理,況且,那個男人也的確是配得上小主人,老爺真是有眼光呢!曾友祥忍不住彎起了唇角,他已經有點迫不及待地想看看這個“詭計”的結果如何嘍。

“該死,是誰敢跟我們邵氏作對?”邵析築攏緊柳眉,將卷宗往桌上一拋,將一旁的劉應文嚇得臉色蒼白。

“總、總裁,根據資料顯示,是一個新興的公司,叫做什麼‘拜耀’企業,在跟我們搶這個生意。”劉應文面對邵析築的大發雷霆,不禁心中暗暗叫苦,這個總裁美是美,不過,就是脾氣大了些。

“‘拜耀’企業?沒聽過。”邵析築平了平自己的怒氣,仔細在腦中搜索著有關“拜耀”企業的底細,不過卻是一片空白。“一個突然冒出來的小公司,是不可能有足夠的實力跟我們打對台的。快去查查看,他背後是不是有大財團在當靠山。”

“是的,我立刻去查清楚。”劉應文找到機會離開,籲了口氣,急急遠離暴風圈,以免不小心又被掃到。

奇怪了,明明已經說好,要讓邵氏負責這次在中東的開發計劃呀!為什麼臨時又冒出個“拜耀”企業,一下子就把她的如意算盤打亂。

現在各個企業莫不以為中東的戰爭即將開打,紛紛對這項計劃打退堂鼓,偏偏她不信邪,硬是不顧其他人反對,擬定計劃,準備在伊斯坦堡興建一間五星級的旅館,如果事成的話,全部利潤由邵氏獨攬,原本是項多麼完美的計劃呀!現在卻被“拜耀”企業一搞,變得複雜多了。

氣死人了,她一定要瞧瞧到底是哪號人物,敢跟她邵析築下面對視?

“總裁!”對講機傳來悅耳的女聲,將邵析築自沉思中喚回。

“什麼事?”她按下對講機,恢複冷靜,公事化的語氣道。

“有位任先生想見您。”

“任先生,有沒有預約?”她不記得認識任何姓任的男人。

“沒有。”

“你該知道沒有預約我是不見任何人的。”邵析築淡淡的道,聲音中卻有股讓人畏懼的威嚴。

“我有跟他說,可是……他說,隻要跟總裁說,他是拜耀企事業的負責人,總裁就會有舉見他。”秘書的聲音有些畏縮,但是仍硬著頭皮講完。

“‘拜耀’企業的負責人?”邵析築微微一愣,隨即充滿興味地咧開唇,好吧!讓他進來吧!

沒想到他倒是自己先送上門,省了她調查的麻煩,不過,這表示這男人的膽量不小,她倒要好好看看“拜耀”企業的負責人長得是圓是扁?邵析築將一頭烏黑的長髮撥到耳後,一雙美目直直注視著大門,靜待“對手”的出現。

敲門聲響起,隨著她的應諾聲落下,門緩緩敞開,走進一個高大的身軀,他的臉孔散發著穩重的男人魅力,高挺鼻梁上的金邊鏡框,柔和了他五官的剛硬線條,絲毫沒有遮掩鏡框後的那雙漆黑深眸,尤其是那如運動員般的古銅色肌膚,更將一身的剪裁襯托得更加合宜。

而首先閃過她腦海中的第一個想法是——她見過他,在記憶某一處,但是,她卻想不出來確切情景。

“咳咳。”任磊發現她的失神,假意咳了幾聲,臉上則是掛著譏誚的笑容。

“呃,我就是總裁邵析築,你找我有何指教。”邵析築覺得自己的失態,連忙武裝自己,鎮定地朝他點點頭。

“你就是總裁?以年齡來說,你當總裁太年輕了,以性別來說,你一個女人並不適合在商場上廝殺。”任磊走至室內一角的沙發前,隨意地坐了下來,他是聽說過邵氏總裁是個女人,但沒想到會是個年輕而且美豔的女人。

可惡的男人!邵析築差點就要罵出口了,她壓住胸口的怒意,擠出職業笑容,起身走近他:“我這麼年輕就當總裁,證明我有實力,至於性別問題嘛,我想,你可以跟女權運動者辯論,我沒閑工夫聽你的荒謬論調。”

任磊眉一揚,金邊眼鏡後的黑哞直勾勾地瞅著邵析築,她是第一個可以引起他注意力的女人,“這個問題以後自然有解答,我今天來,隻是想跟你打個招呼。”順便觀察敵情,他在心中暗暗加一句。

“客套話我們就免了,我知道你正著手破壞我的計劃,為什麼?”邵析築被他瞧得有些不自在,挑了個遠遠的位子坐下來。

“為什麼?”任磊眼中浮起一股笑意:“你認為為什麼?”

該死,她怎麼問了這個笨問題,當然是為了利益,邵析築懊惱地暗咒自己一聲,但是表面依然是一貫的平穩。“我隻是想警告你,你們不會有任何勝算的。”

她微微抬起下巴,好像這樣就可以解除他帶來的壓迫感。

“是嗎?我倒認為恰好相反。”她的脖子曲線很美,任磊發覺自己竟有這個想法時,差點嗆了口口水,他可不是來欣賞她的。

“你太緊張了,跑到我的地盤下戰書?難道不怕我對你不利?”邵析築輕輕搓揉著裙擺,這是她自高中畢業之後就不再有的習慣,當緊張時,無意識的動作。她不得不承認,眼前的男人讓她有點失措,這是怎麼回事?

任磊唇一彎,站了起來,走到邵析築跟前,突然柔聲道:“你的頭髮很美,我喜歡它這樣披散在你身後的模樣,柔化了你的過於美豔。”

“你、你在說什麼?”從沒有男人敢對她說這種輕佻的話語,邵析築感到自己的心跳不爭氣地加快了。

“你知道你自己有多迷人,不是嗎?那雙漆黑的星眸、堅挺的鼻梁、完美的瓜子臉,你不適合在商場上打滾,卻適合依偎在男人的懷抱中,享受他輕柔的愛撫。”

任磊略帶沙啞低沉的嗓音流入邵析築的耳中,一時間竟讓她感到有些迷亂,她失神的望著他蹲下身,緩緩抬起手移向她,卻無力也不想阻止,在她內心深處,倒想這份魔咒持續下去,期望這個陌生的感覺,輕撫過她的全身。

“想當個女強人,就不該在敵手面前洩漏任何情緒。”任磊的聲音突然一沉,伸出的手並非撫上她的臉,而是阻止了她搓揉著裙擺的柔夷。

這樣一個冷硬的轉變,恰恰將邵析築所有的迷思給截斷。她愣愣地望著任磊漾著諷刺的臉龐一會兒,隨即強抑著困窘與懊惱,指著門外道:“出去!”

任磊抬起頭,收了收方才差點蕩漾的心神,拉拉西裝的兩襟,朝她手指的方向走去,“這就是男人與女人的差別,不論在任何方面,女人注定是輸家,你可以幫我轉告給女權運動者。”

“滾出去!”邵析築幾乎要忍不住朝他扔花瓶了。

“對了,我叫任磊。”任磊在門旁停了停,然後俐落地轉個身,在邵析築眼前消失蹤影。

*—……%¥#¥!邵析築一等任磊走出門外,便不敢置信地用手撫著發燙的臉頰,她是發神經了嗎?怎麼會在第一次見面的對手面前失態,而且還不隻一次?

那個叫任磊的男人,那個男人……邵析築一想到他就有股想尖叫的衝動,能讓她邵析築有這種反應的人,他是第一個,真該死!衝著這點,她就發誓要讓他輸得心服口服,走著瞧吧!

任磊……邵析築走回桌後,往高聳的大皮椅上一坐,在嘴裏咀嚼著這個名字,腦海中不自主地又浮現了他鏡框後的銳利眼眸,她暫時放縱自己沉溺在那片模糊的熟悉中,那是種連自己也無法解釋的悸動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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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6 21:14:40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大哥,你有沒有照著我給你的稿子說?”邢燎一見剛進門的任磊,便興致勃勃地問道。

任磊自口袋取出揉成一團的紙條,住邢燎一拋,道:“這麼惡心的台詞不適合我。”

“惡心?這可是我二十六年來追女人的必勝話語耶!我就不相信那個邵氏總裁會抵擋得了這種甜言蜜語,除非她不是女人。”邢燎將紙箱小心地撿起來,拍拍灰塵,放回自己的口袋。

“燎,大哥不需要甜言蜜語就可以搞定任何女人的。”石礎眯眼注視著有些不對勁的任磊,微微一笑。

“咄,”任磊知道石礎話中的戲謔,警告地低喊一聲。天,要是讓他們知道他曾不由自主地向邵析築說了那些讚美的話,而且不是照著燎的指示說的,肯定會被取笑到失去大哥的顏面。

“你們不要開大哥的玩笑了啦!他才不像你們一樣,成天泡妹妹。你們看,大哥一臉正直,根本不像會說甜言蜜語的人。燎,你這個餿主意,什麼美男記的,可能要出師未捷身先死了。”褚瑩跑到任磊身旁,攬著他的手道。

“好了,你們是不是閑著沒事做,全都在這裏嚼舌根?”任磊無奈地搖搖頭髮覺自己今天還真是被說得有點心驚膽跳,那張美麗的容貌與不服輸的剛強,的確影響了他的情緒。

“我們大夥兒也是想知道你上邵氏的結果嘛!怎麼樣,那個女總裁好不好對付?”丁傑擠了上前,問出大家的好奇。

“她……”任磊的瞳孔微微一縮,動作輕微的讓人幾乎無法察覺,不過,這還是逃不過石礎的目光。

“是個普通女人。”任磊輕描淡寫地帶過:“這場戰我們贏定了。”

“我就說嘛,大哥做事,我們不用插手啦!”丁傑沒有細想,哈哈笑了起來。

“是嗎?我記得好像有人說過不能讓大哥一個人扛這件事的。”邢燎揚起了眉,懶懶地道。

“唉,他們又來了。”方絕無奈的拍拍額頭,對這兩兄弟的鬥嘴真是快疲乏了。

“哼!我才懶得理他呢!”丁傑收回蠢蠢欲動的雙拳擊,撇過臉道。

“彼此彼此。”邢燎也跟進,撥了撥額前的落髮。

“大哥,既然如此,我想我應該回香港了。”一直沉默的嚴浚緩緩開口,表示他的決定。

“嚴浚,有事嗎?”任磊目光銳利地直視他,從嚴浚這次自香港回來,任磊就發覺他對不對了。

“沒有,隻是,我想香港比這裏更需要我。”嚴浚回避任磊的詢問,佯裝無事。

“也對,這裏有我們的確是綽綽有餘了,大哥,我看,就讓嚴浚先回去吧!”石礎朝任磊便眼色,幫腔道。

“嗯,”任磊了解地點點頭,看來老二也發覺了嚴浚的異常,不過,他一向是不過問他們的私事的,就讓嚴浚自己解決吧。

“嚴浚回香港,傑也該專注自己的管轄範圍,絕跟燎,你們也一樣,不許插手這件事,至於瑩瑩,如果你再逃學,當心我打你的屁股。”任磊一條一條地指示,證據中是不容置疑地堅定。

“大哥,我都二十二歲了,你還要打我屁股?”褚瑩抗議道。

“無論你幾歲,在我們眼中都是小妹妹,所以停止抗議,遵從命令吧!”任磊雖寵溺這個無血緣的妹妹,但是並不放縱她。

“那二哥呢?”丁傑不服的出聲,為什麼就是沒點到二哥?

“他?他一向有分寸,不需我多說。”任磊輕鬆反駁了丁傑的不滿。

“你們都不用再爭辯了,我們隻有聽命行事了。”方絕一向不做無謂的抗爭,率先走了開。

“沒戲唱了,走人吧!”邢燎在公事上是方絕的幫手,隻有認命地跟著他身後離去。

丁傑聳聳肩,沒了吵嘴的對手,待下去也沒啥趣事,他一把拉過嚴浚,打算找個地方好好跟這個不常見的兄弟聊聊近況。

“你呢?”任磊挑挑眉,望著不動如山的褚瑩。

“讓我送她回學校吧!”石礎摸摸褚瑩的頭,笑笑。

“我又不是小孩子,我自己回去就可以啦!”真是的,她就是不喜歡他們都把她當成三歲小孩,什麼都以為她不會,她不懂。

“我半小時後會打電話到宿舍找你,你最好不要讓我找不到。”任磊答應她的要求,不過仍不忘警告她不要再想什麼歪主意偷溜出來。

“你……唉,算我認栽就是。”褚瑩噘起嘴,不甘不願地回宿舍去了。

“大哥,邵析築不是普通的女人。”石礎一直等到他們都離去,才揚起眉回視著任磊。

任磊扶扶鏡框,掩飾自己微微的震動:“怎麼說?”他問得淡然。

“就她可以讓有這種反應來說。”石礎學了學他的動作,露出戲濾的笑容。

“嗬,這不代表什麼。”該死的,他頭一次這麼討厭石礎這種過人的洞察力。

“是嗎?”石礎自言自語地低喃一聲,不過礙於任磊的表情緊繃,而不便繼續多言。這叫不代表什麼?想必邵析築已經開始影響他們這個一向穩重自持的大哥了,嗬嗬!

真倒黴,這雙高跟鞋是她前兩天才買的耶,怎麼走沒幾步鞋跟就分離?什麼名牌嘛?真是名不副實。邵析築喃喃低咒著,一手拿著失去鞋跟的深咖啡色鞋子的“殘罕,懊惱地在紅磚道旁坐了下來。

最近不曉得是不是跟什麼犯衝,做什麼事都不順利,連原本十拿九穩的生意也突生變故。該死,都是那個叫任磊的男人,害她倒黴到走路會走斷鞋跟,可惡。

邵析築提起鞋子看了看,一咬牙,決定無視其他人的異樣眼光,就這樣光著腳繼續她的行程,幸好她剛剛偷懶將車子停在不遠處的黃線上,這短短的距離,就當做是給別人的餘興節目好啦!

她將兩腳的鞋子都提在手上,瀟灑地甩甩頭,挺直背脊,邁開步伐往車子的方向邁進。快到了,她的腳底已經沾滿了雜草塵埃。天,她沒想到“異樣的目光”會有這麼多,否則,她就不會作這個決定了。邵析築瞄瞄左右人潮投來的目光,埋著著加快腳步。

但是更悲慘的事卻還沒有結束。就在她發覺自己的車子不在原位而震驚之際,像是要加強她的厄運似的,她的腳底剛好踩到一坨“黃金”。天哪!邵析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望了望寫在地上,被拖吊的粉筆痕跡,再望了望貼在腳底的“異物”,她真是要欲哭無淚了,想在商場上天不怕、地不怕邵氏總裁,竟會栽在這團狗屎上,誰來救救她呀?

“看來,你的運氣不錯,可以去買張獎券來對對看了。”像是要呼應她的求救似的,一陣低沉的聲音適時地響起。

邵析築微微一怔,隨即沉下你,轉身回應道:“謝謝你的忠告,不過,遇上你,算是我今天最好的運氣,可能待會兒還會有人主動將生意送上門來。”

“你還是一樣的壞脾氣,這是邵氏的企業精神嗎?”任磊不知為何,就是想逗怒她,更不知道自己為何路經這裏,瞧見她的身影之後,便不由自主地停下車來。

“那要看看是對什麼人嘍!”邵析築故意露出甜甜一笑,又將臉撇開不理他。

依照任磊以往的個性,他是不會多管閑事的。不過,面對眼前這個壞脾氣的女人,他就是無法對她視若無睹,或許是她激起了他的戰鬥性吧!他想。

“過來。”他朝她勾勾手指道。

邵析築白了他一眼,根本懶得理會他,貼了一腳的異物,要她怎麼走呀?

任磊輕揚唇角,沒多說一句話,趨前一把抱起了她,他一向是不接受別人抗拒他的指令的。

“喂!你想做什麼,這裏可是在大街上,你不要臉,我還想維持尊嚴呢。”邵析築沒想到他會有這種舉動,又驚又急的低吼。不過,最讓她感到驚訝的,倒是她狂跳的心髒。

“安靜!否則,你隻會吸引更多的人注意罷了。”任磊在她耳邊輕聲道,表明了行動到底的態度。

“你、你不要臉。”邵析築認輸的放低聲音,但是仍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應該感謝我解救你於尷尬的境地才是。”任磊邊說邊將她抱到了自己的座車旁,輕柔的將她放進後座,以她對待他這個“救命恩人”的態度,他應該要用丟的才對,任磊自嘲地想著。

“我才不希罕呢!你不要以為這樣我就會把生意讓給你。”邵析築嘴硬道,其實她知道如果任磊沒出現的話,她真是會不知該如何是好呢。

“我不需要用這種方法取得勝利。”任磊淡淡道,一邊取出紙巾,彎身幫她擦拭著腳底的狗。

“我自己有手。”邵析築被他親密的舉動嚇一跳,用怒氣掩飾自己的心悸,搶過濕紙巾,埋頭擦著自己的腳底。

任磊雙手一攤,無所謂地坐進了車內,禮貌地問道:“去哪裏?”

“回家。”除了回家,她實在不知道以自己現在狼狽的模樣可以上哪兒了。

任磊朝前方的司機點點頭,隨即雙手環在胸前,閉目養神了起來。

邵析築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將腳底的穢物給清除幹淨,她攏攏向前落下的長髮,拿起一大團用來擦拭的濕紙巾,不甘願的轉向身旁的任磊,嘟囔道:“這個怎麼辦?”

“隨你處理,女強人。”任磊不經心地揚了揚眉毛,隨即又閉上眼。

可惡,分明是故意找她麻煩,她在他的車中,要她怎麼“處理”?好,既然他這麼說,她就真的給他“隨便”處理吧!邵析築偷偷的奸笑了一下,隨手將那團濕紙巾往任磊的褲襠間扔了過去。

“該死!”隨著濕紙巾的準確命中目標,響起了任磊響亮的咒罵聲。

“不要看我,是你說隨我處理的,我實在想不出比這個更好的處理方法了。”

雖然心中有些微的愧疚,不過,邵析築仍然忍著狂笑的衝動,裝出一副無辜的模樣攤攤手。

“老、老大?”前座的司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擔心地結巴問道。

“與你無關。”任磊拎著濕紙巾幹淨的一角,瞪視著邵析築,咬咬牙回道。司機聽出任磊話中惱怒,知道有人要遭殃了,而他可不想當那個倒黴鬼,還是專心開車來得妥當,他識相的將前後座的隔音板升起,將自己摒除於暴風圈之外。

“你這該死的女人,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任磊將濕紙巾往車中的小垃圾桶內一扔,低頭察看著自己淺米色的西裝褲,好險,沒沾上什麼不該沾的東西。

“我一向都知道我在做什麼,而且這是我做的最正確的事。”邵析築傲慢的回應。

他竟然敢罵她?從小到大連爺爺都沒這樣對她大聲說話過,這讓她對他僅有的一絲愧疚感完全消失無蹤。

“沒想到邵氏的總裁竟然是個行為幼稚的女人,真是可笑。”任磊緩緩拿下鼻梁上的金邊眼鏡,面無表情的道。

“不許你說我幼稚。”他的面無表情比嘲笑更刺激她,因為這表示他說那句話的認真程度。

“這樣對待自己的恩人,不是幼稚是什麼?”任磊緩緩逼近她,平靜的表情下,有雙燃燒著怒意的雙眸。

“我並沒有要你載我回家,是你自己多管閑事。”邵析築在他的逼視下微微後退,這才發現自己已經退到了門邊,後腦抵在車窗上。

“這麼說,該怪我嘍!”任性的女人,任磊心想。

“廢話!停車,讓我下車。”糟糕,她忘了自己還在他的地盤上,還是先離開比較妙。

“對不起,這是隔音板,你想下車的話,可能必須讓我這個多管閑事的人幫你才行。“任磊將手越過她的臉龐,撐在她腦後的車窗上,邵析築逼近的臉龐,讓他望得有些出神。

“那你還不叫他停車。”邵析築突然發現自己跟他的接近,自他身上傳來的淡淡煙草味,輕輕飄進她鼻中,讓她感到有些暈眩。

“我更想叫你閉嘴。”任磊喃喃道,唇已似有自己意識似的覆住了她的唇。

“嗚……嗚……”邵析築不敢置信的瞪大眼,這個人、這個人在吻她?而她竟沒有反抗?

原本淡淡的煙草味自他的唇內傳入她的嘴中,轉為濃濃的香鬱,鑽進她的腦中,控製了她的思想,讓她鬆懈了戒備,輕輕闔起了眼簾,不自主的仰頭,“享受”著這片旖旎迷情。

該死,他不該吻她的,任磊的腦海雖這麼提醒著自己,但是卻一點也無助於他停止自己的舉動,反而更加深他流連在她柔軟紅唇上的欲望。

就在他們一邊與自己的內心抗戰,一邊無法克製的親密動作之際,一陣劇烈的煞車震動倏地分開了兩人。

“對不起,老大,是條狗……”司機停下車,喃喃的轉頭想用眼神致歉時,才發覺自己打斷了什麼,趕緊又轉回頭啟動車子,暗暗祈禱著待會兒老大不會找他算帳。

邵析築整了整略微淩亂的頭髮,裝作無所謂的道:“你的技巧真夠差勁。”天,其實她的心髒幾乎快從胸口跳出來了。

任磊沒有回應,隻是緩緩將眼鏡掛上,他知道自己的技巧,也知道邵析築的言不由衷,這點由她泛紅的雙頰及急促的呼吸中可輕易得知。但是,她有別人可以用來跟他比較的這一點,卻是讓他大大不悅的主因。

“幹麼不說話,是不是承認了?”真該死,她為什麼在他面前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任磊仍是不理她,輕輕按下降下隔音板的按鈕,朝司機道:“停車。”

“是的,老大。”他收到訊息,迅速的將車穩穩的停在路旁。

“這裏是哪裏?”邵析築望望外面,感到有股不好的預感。

“如你所願,讓你下車。”任磊淡淡的道,唇角彎起了個美麗的弧度。

“你……”邵析築怒視了任磊一會兒,提起鞋子走出車外,他以為她會求他嗎?省省吧。

“開車。”任磊降下車窗朝她行舉手禮,又升起車窗道。

“該死的男人,今天的一切我會一滴不漏的回報給你的。”真的沒有留她?邵析築懊惱的高聲吼道,還不小心吸進一些車身揚起的塵埃。

這一天,這是怎樣倒黴的一天?

“不用說了,我是絕不會答應你去的。”蒼老卻中氣十足地聲音在書房內回蕩著。

“爺爺,我又不是去玩,正事一辦完,我就會立刻回來的嘛!”邵析築撒嬌地拉了拉老人的手臂。

“免談,現在中東局勢緊張,你不顧大家反對,硬要將邵氏的觸角伸到中東就罷了,竟然還打算自己跑到那邊去,你說爺爺會準你嗎?”被稱為爺爺的正是邵氏的前任總裁,邵子穀。

“本來也是沒有這個必要的啦!不過,最近突然冒出個拜耀企業,擺明的跟我們邵氏作對。我看,還是得親自去將土地買下比較妥當。”一想到任磊,邵析築就恨得牙癢癢的,她可不會忘記那天他把她趕下車的那一幕。

“拜耀企業?”邵子穀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又恢複正常的道:“哪來的集團,我從未聽說過。”

“哎呀!這種名不見經傳的小企業,連我都沒有聽說過,更別說爺爺您了。”

邵析築注意到邵子穀一閃即逝的異常,嘟嘟嘴道。

“是嗎?既然如此,你何必因為他而中東呢?”邵子穀已經忍不住在心中偷笑了起來,瞧她的模樣,根本不是這麼在乎。

“我才不是因為他呢!我隻是要更確定我們的勝算而已。”邵析築嘴硬的反駁道。

邵子穀揚揚嘴角,打趣道:“析築,爺爺指的他是企業團體,可是,你指的他好像跟爺爺指的對象不一樣喔!”

“哪有?我、我又不了解拜耀企業的內幕,怎麼會專指某個人呢?”邵析築心虛的否認,爺爺還真精,什麼事都逃不過他的眼底。

“喔,你對拜耀企業一無所知?”邵子穀故意拉高尾音道:“這個嘛!爺爺倒是略勝一籌喔!”

“爺爺,你不是說沒聽過這個企業集團嗎?”奇怪,爺爺說話怎麼前後矛盾?

“本來是聽說過,不過,我早就差人去打聽過了。”

“是嗎?有什麼結果?”邵析築忍不住急忙問道。

邵子穀眼中帶笑的幹咳了幾聲:“瞧你猴急的,要不是爺爺知道你是個工作狂,還真要以為你對人家負責人有意思了嗎!”他故意揶揄道。

“這是天下最不可能發生的事,那個粗暴的家夥,大色鬼;我才不把他放在眼底呢!”邵析築放開拉著邵子穀的手,踱到書桌旁,拿起杯子搖晃著。

“等等,我好像聽到有人說什麼大色鬼喔?快說,是不是有人欺負我的乖孫女了?爺爺幫你出氣麼。”邵子穀跟著上前道。

“不是啦!”邵析築急急否認,但是一觸及邵子穀捉弄的笑容,就放下杯子噘嘴道:“好呀!爺爺,你笑我。”

“唉!爺爺就你一個寶貝孫女,雖然你認真工作,讓爺爺很欣慰,不過,女人終究是需要一個幸福的歸宿,你明白嗎?”這一刻,他還真希望析築能夠把事業看淡些。

“你又來了,說得好像我沒人要一樣。”

“你不是沒人要,是眼光太高,真不知道要怎樣的人才可以馴服我們邵家的小公主。”邵子穀搖搖頭道。

“可能沒吧!”邵析築揚唇笑笑,腦海中卻閃過任磊的身影,她眨眨眼,將那個荒謬的影像除去。

“不說這個了,您還沒有告訴我有關拜耀企業的底細。”邵析築眼珠了一轉,將話題轉回她想知道的範疇上。

還說沒興趣,邵子穀揚揚眉,裝出正經的模樣道:“根據傳回來的消息,這個拜耀企業是由“星煞幫”的老大負責,而“星煞幫”則有由七個自育兒院一起被收留的六男一女所創立。”邵子穀頓了頓,觀察邵析築的神情,沒反應,又繼續說道:“總之,這個叫任磊的家夥,不隻是拜耀企業的負責人,也是“星煞幫”的老大。”

“原來是黑社會分子,難怪那個司機會叫他老大。”邵析築裝出一副厭惡的表情道:“哼!既然如此,我就更不能讓他把我要買的地給奪走了。”難怪他吻了她之後一點都沒有愧疚的樣子,原來是流氓,這種事對他來說一定是司空見慣的吧!意識到這一點的可能性,讓邵析築的情緒倏地惡劣到了極點。

“析築!他不是好惹的人喔!爺爺怕你應付不來。”最好是整個人都輸給他也無所謂,邵子穀暗處竊笑著,畢竟這一切可是自己的精心安排呢!

“爺爺,你怎麼可以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她心中的戰鬥心被激得更強了。“我肯定他會成為我的手下敗將的。”

“好好,隨你們誰贏誰,反正隻要結局是我想要的就好啦!”邵子穀沒發覺說溜嘴,還笑得很得意。

“你說什麼?什麼結局呀?”邵析築納悶的望著突然有點慌亂的爺爺問道:“呃,當然是我們邵氏取得勝利的結局呀!”他趕緊轉口道。

“是嗎?”不知為何,她總覺得爺爺怪怪的,不過,現在她可沒心情分析這些,她要趕快準備去中東的事宜了。

“老爺、小姐,徐先生客廳等著,想見小姐。”菲傭茉莉敲門進來,恭敬地說。

“又是他。”邵子穀露出的表情,明白地顯露出他對這個男人的觀感——大大不佳,不過是一個仗著家中有錢的紈絝子弟。

邵析築安撫地拍拍邵子穀的肩膀,邊往外走這朝他眨眨眼,“至少這證明你孫女我還是有人追的。”

“那種人哪能跟我選的人相比呀?”邵子穀看著孫女消失在門後的身影,低聲嘟囔著。他搖搖頭走到書桌後坐下,打開上鎖的最底層抽屜,小心翼翼的取出了一份文件,那是記載著有關於放著慈福育兒院七個孩童的證明文件。

邵子穀的記憶不禁回到那時,析築瞞著他,要友祥辦妥這件事後,卻又把心思放在別的遊戲上,完全忘記自己曾經要求過這件事。那時,他暗暗發了不小的火。不過,等他暗中觀察了那幾個孩子之後,又忍不住被他們的氣質所吸引,尤其是那個大哥。他那時就暗暗決定要好好栽培他們成人,除了給他們不虞匱乏的金錢資助之外,絕不露面表明身份,他要看看他們可以運用他的財力,創造出什麼樣的局面。結果,雖然他們創業的方向未如他所料,但是,也算是建立了個響叮當的組織。尤其,據他所知,這個組織雖名為黑幫,但是卻從不做傷天害理的事,並且以維持正義公道做為“星煞幫”的精神,也算是沒有辜負他的期望了。

任磊,果然沒有讓自己看走眼,現在就要瞧瞧他跟自己的孫女有沒有緣分嘍。邵子穀仍然矍爍的雙眸閃過一絲笑意,他打算達到的目的從未失敗過,而這次,應該也不會是個例外,他充滿自信的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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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析築,你要我載你上這兒來幹麼呀,”徐啟家開他那輛由父親買給他的敞篷跑車,納悶地問道,信義的晚上有比陽明山來得有情調嗎?

“你別多問,否則我自己去就好了,你可以先回去沒關係。”邵析築不耐煩地應道,將全副注意力放在眼前隱蔽、不起眼的小招牌上。

“好好,我不多問,你不要生氣。”徐啟家見佳人一臉不悅,趕緊小心的賠不是。

“等等,我要在這裏下車。”邵析築觀察了一會兒,在車子要彎進巷道之際喊了聲。

“你要在這裏下車?那我呢?”今天他的她出來為的是上山看夜景,誰知竟被她拉到信義路上,現在她竟然還要先下車。“你先去停車,待會上那兒找不就成了。”邵析築比了比大廈的地下室入口,不管徐啟家願意與否,一溜煙的跳下車,往目的地走去。

“這不是最近在上流社會造成轟動的會員製俱樂部嗎?”聽說有錢也不見得可以入會,他父親就曾被摒除於門外,她來這裏做什麼?徐啟家疑惑的望著她的背影,來不及阻止她,隻好苦著臉不甘不願的照做。

“對不起,請問您是會員嗎?”

邵析築才走近門口,便被門前兩個穿著正式的男人給擋了下來。

“不是。”她隨口應了聲,又繼續伸手想推開門入內。

“對不起,不是會員不可入內。”兩名男子紳士翩翩的阻止了她的動作,臉上還掛著禮貌的笑容。

“誰規定的?我就是要進去。”邵析築皺起眉,揮開他們的手,想來個硬闖:“這是俱樂部的規定,請您不要為難我們。”

“俱樂部不是有錢就可以進去了嗎?喏,這些夠了嗎?”邵析築自皮包中掏出一疊鈔票,大約有三十萬元以上。

兩個男子望了望邵析築手中揮揚的鈔票,雖咋舌她隨身攜帶的巨款,但是仍面帶笑容地搖搖頭,拒絕她的要求。

“怎麼,這樣還不夠嗎?”這是什麼樣的黑店,三十萬竟然還不能進去?

“您誤會了,我們這裏是會員製,不是會員,即使是再多錢,也不能入內。”男子捺著性子,仔細地說明著。

“好呀!那我加入會員好了,你說,要辦什麼手續費?”今天她是進去定了,她倒要看看“星煞幫”經營的俱樂部有什麼特殊的地方,這麼大的架子!

“這個,對不起,這不是我們了解範圍。”男子遲疑地致歉,又補充道:“關於入會人員的篩選,一向是由我們五當家的作主,六當家的附議。所以,即使你想入會,也不是一天兩天就可以完成程序的。”

“這麼麻煩?”這下更激起她的好奇心了,她非進去瞧瞧不可。

“入會的人沒有嫌過麻煩的。”兩名男子互視一眼,對自己工作的場合有著十足的自信與滿意。

哼,不過是黑社會分子開的俱樂部嘛!免費要她入會她還不屑呢。邵析築在心中罵了罵,臉上倒是露出甜美的笑:“這麼說,今天我是無緣一窺究竟了?”

“抱歉了。”男子道。

“沒關係,不關你們的事。”邵析築裝了個無所謂的表情,作勢轉身要走。不過認識她的人都知道,邵氏總裁絕不是個輕易罷手的人。不過,這兩個人並不認識她,所以當然不會料到她又突然轉過身,像個子彈似的衝過兩人身邊,迅速地拉開木質門把,一閃入內。

邵析築沒頭沒腦地往裏面衝,隻知道跑下了一串階梯,根本來不及打量內部的裝潢設施,就一頭撞上了一個堅硬的“物體”。

“等等,你不可以進去——”隨後追來的兩名男子急急忙忙地低吼著,在看見眼前的情景之後霎時靜了下來,“老大,她……”

任磊按住懷中掙紮的邵析築,朝兩名面帶驚惶的男子點點頭,示意他們回工作崗位。

“是的。”不愧是“星煞幫”訓練有素的兄弟,馬上就恢複鎮定,微微行個禮,返身走上階梯,回到門外守著。

邢燎輕聲吹了個口哨,“大哥,天外飛來豔福耶!”從她被按在大哥胸前的背影來研判,身材較好,長髮如雲,應該是個美人胚子吧!

“老六,這似乎不該是你最先注意的問題。”方絕隨後跟上,打量著任磊臉上一閃而過的溫柔神情,感到有趣的笑道。

邢燎經方絕提醒,這才發現任磊不尋常的舉動——一直將那個女人的頭按在胸前,完全跟以往的他不同。要是從前,他早將這種自動投懷送抱的女人毫不留情地推坐在地上了,這個女人,有特權?

“是誰這麼沒禮貌,快放開我!”邵析築揮舞著小小的拳頭,賣力地推打著眼前的“銅牆鐵壁”。

“我們似乎很有緣。”任磊微微鬆開手,讓她的頭可以往後仰,清楚地看到他高她近二十公分的臉龐。

“原來是你?哼,我就說嘛!除了你,沒人會這麼粗野了。”邵析築雖處於下風,仍不忘逞口舌之快。

“比起你硬闖的舉動,我甘拜下風。”任磊輕鬆地回應道。

“你、你,放開我!”是呀,是她理虧在先,那又怎樣?他摟著她那麼久了,算是互不相欠。

“大哥,你認識她?”原來這個女人比看背影預估的還美上萬倍,這個不解風情的大哥何時認識這等美女,連他們這些兄弟都不知道。

“燎,等會兒再問吧!”方絕拍拍邢燎,朝他暗示的眨眨眼,要他先看好戲再說。

“你還捉著我幹麼?是不是想再強吻我一次?”邵析築忘了旁邊還有人在瞧著,嘲諷地說。

“——”這下連方絕也忍不住吹口哨了,那個工作狂的大哥?吻?天!

任磊尷尬地瞪了兄弟一眼,放開發覺說錯話而滿臉通紅的邵析築,回敬道:“這是你來找我的目的嗎?”

“我才不是來找你的,你少自抬身價了。”她臉仍紅著。

“等等,大哥,我實在不想打斷你們甜蜜的吵嘴,不過,她究竟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呀?”邢燎沉不住氣地上前問道。

“大哥,我實在不願意這麼說,不過,是不是你在外面……”方絕望望邵析築,怎麼看都不像是“那種”女人。

“我想你們應該是所為的五當家和六當家吧?我是邵氏的邵析築。”邵析築現在才將注意力放在他們身上,怪哉,難道長得俊俏的男人都在“星煞幫”?

“邵析築?原來是邵氏的總裁大駕光臨,失敬失敬。”方絕怔了怔,又咧開嘴笑了笑。“大哥,你怎麼沒告訴我們,原來邵氏總裁長得這麼標致?”邢燎打量了邵析築一會兒,附到任磊耳邊嘀咕著。

任磊白了邢燎一眼,淡淡的道:“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任磊,你在說誰?”邵析築耳尖,插腰質問。

“如果你再繼續這種壞脾氣,不用我指名道姓,大家都會知道我在說誰。”任磊嘲諷地笑道。

“大哥!”方絕跟邢燎真不相信他們一向沉穩的大哥會跟個女人鬥嘴鬥得這麼起勁,訝異地睜大了眼。

“該死!”任磊自知在兄弟面前失常了,懊惱地扶扶鏡框,恢複平靜地說:“對不起。”

邵析築杏眼圓睜,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他在道歉。

“呃,算了算了。”她還真不習慣跟他和平相處,不過,他都道歉了,如果自己不接受的話,好像有點說不過去。

“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回去吧!”任磊用眼睛暗示一旁的女侍,要她送邵析築回去。

“為什麼我不可以來,難道這裏從事著什麼不可告人的勾當。”又來了,她就知道剛剛的道歉絕不是他心甘情願的。

“邵小姐,你這樣說就有欠思慮了。”方絕收嘻笑的神情,正色道:“我們“星煞幫”雖是黑幫,不過,從不做雞鳴狗盜的勾當,這家俱樂部一向是正派經營,絕非你從電影中看到的那樣。”

“沒錯,所為你不適合來,是指你不是會員的身份,而非你的性別。我們這裏一向沒人敢硬闖進來的,你是第一人。”邢燎補充說明。

這就是“星煞幫”,絕不容許任何人對他們有任何侮辱及懷疑之處。

“你鬧夠了吧?是不是要我拖你出去?”任磊俯過身,在邵析築耳邊低聲警告著。不知為什麼,他覺得她的行為及態度是他的責任,而他並不希望自己的兄弟對她有不良的印象。

邵析築也知道自己說得太過火了,不理任磊警告的神情,轉向方絕與邢燎,微微露齒一笑,”對不起,我失言了,請你們不要見怪。”顯然的,這個“你們”不包括任磊,“其實我今天來隻是想看看,威名遠播的“星煞幫”是個什麼樣的組織,順便擬出對策,好應付你們的挑戰,可惜我不是會員,所以隻好用闖的了。SORRY。”

方絕與邢燎對看一眼,回以一笑:“好個坦白的姑娘,來觀察敵情的?好,破例讓你看個夠吧!”

“來,讓我為你帶路。”邢燎故意不去看大哥鐵青的面孔,禮貌地挽著她往裏面走了進去。

而邵析築則是得意地睇了任磊一眼,作為現階段的勝利。

“等等。”任磊不悅地在他們身後喊了聲,“你要觀察敵情可以,不過不是這裏,拜耀企業跟“星煞幫”無關,是我一人所負責的,想知己知彼?跟我走吧!”怪哉,為什麼他覺得邢燎的手很礙眼,讓他有股想把邢燎的手從她腰上拍落的衝動?邵析築詢問地望向方絕與邢燎,得到認同的答案之後,在心裏盤算了一會兒,故意露出甜甜的笑:“不了,我改變心意了,既然有兩位帥哥相伴,我幹麼要跟你去做無聊的觀察?”她挽上邢燎的手,轉身走了開。

慘了,他從未看過大哥這種黑得發亮的臉孔,該不會玩笑開得太過火了吧?邢燎感到任磊的目光好像要把他碰到她的手砍斷似的,不禁在心中暗暗叫苦。不過,這是不是證明了一向對女人沒興趣的大哥開竅了?

方絕同情地拍拍邢燎,如果他沒看錯的話,燎這次是碰錯人了,碰到大哥的心上人。

“原來台北也有這種水準的俱樂部。”邵析築好奇地注視著眼前的裝潢。

完全原木鋪陳的地板,在暈黃的燈光下形成一種放鬆的舒適感,俱樂部中分為幾個區域,有獨自歇息的躺椅區、三兩好友聊天或洽商的包廂區、開放的舞池區。而舞池的一角,則是擺著平台式的黑色鋼琴,一位長髮披肩的女人正演奏著優雅的音樂,整個俱樂部所呈現出來的感覺是一派的優閑與舒服,就連穿梭在其間的女服務生,也是頗有氣質的靜靜掛著微笑,沒有太誇張的嘻笑及調戲聲。

這跟她想像中的有截然不同的景象。不是該有坐台小姐的勸酒聲及劃拳聲嗎?還有,那些色迷迷的男人都到哪兒去了?

“不要懷疑,我說過,我們從事的都是合法的事情。”方絕看著她的反應,頗自得地笑道。

“沒錯,要申請進入我們俱樂部,先得經過嚴格的篩選,如果隻是想放浪形骸,跟酒女打打鬧鬧的話,我們通常都會建議他們另謀他處的。”邢燎跟著道:“可是,這樣會有生意嗎?”邵析築問就覺得自己真是多此一問,由座無虛席的盛況看來,他們不怕沒人上門,倒怕來人太多。

“其實並不是每個男人都想花天酒地、逢場作戲的,大多數的人也會想要在家庭之外,可以有個地方讓他們放鬆工作時緊繃的心情,一個毫無壓力、舒服的空間,這就是我們經營的目標及理念。”方絕流暢地說出他們的理想,眼睛閃爍著光芒。

看來,他們不是她想像中的流氓。邵析築重新對眼前的人物評估,竟覺自己有點羨慕起他們的“理想”了。

“絕,你說太多了。”任磊不知何時跟在他們身後,不悅地道:“大哥,絕是在替你辯解耶!免得人家以為我們都是無惡不作的大流氓,不敢跟你親近了。”邢燎難得看見一向以控製感情見長的大哥失態,不免乘機逗逗他。“你是不是這輩子都不想打電動玩具了?”方絕好心地暗示邢燎。

“呃,大、大哥,我突然想到我還有事沒辦完,先走一步啦!”好險絕有提醒他,否則以大哥現在的怒容看來,這是非常有可能的懲罰。

“算你溜得快。”任磊望著邢燎開溜的背影,喃喃道。

“他上哪兒?”邵析築不解地望向方絕,就是不看任磊。

方絕雙手一攤,笑著聳聳肩,“我看我也該識相的退場了。”他朝她點點頭致意,投給任磊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轉身追上了邢燎。兩人邊走,邊交頭接耳地竊竊私語起來。

“喂!你們怎麼都走啦?”邵析築皺眉喊著,她才不想跟任磊單獨相處呢!

“不隻他們要走,你也該走了!”任磊攫住她的手腕,拉著她走了出去。

“你為什麼總是這麼粗魯?你的兄弟就比你有禮貌、斯文多了。”邵析築掙紮的道。

“因為我不會被你放電的眼睛勾引,而且,我也不許你用美貌戲弄我的兄弟。”想起剛剛絕跟燎對待邵析築的態度,好像被她迷住了似的,任磊的心情就惡劣得不得了。

什麼?他是在“明示”她是個利用美貌勾引男人的花癡?可惡的臭男人!

“是呀,我就是喜歡勾引男人,不過,本姑娘我也是有選擇性的。像你,我連看都懶得看一眼,還是你的兄弟們有意思多了,至少懂得取悅我。說不定,我還可以約他們出來聚聚呢!”要誤會就讓他誤會個夠,最好讓他氣死算了。

任磊倏地停下走動的腳步,將功折罪邵析築拉在胸前直視著她,漆黑的瞳仁中,果然沒讓邵析築撚地冒著兩簇憤怒的火焰。

“我想你可能誤會了。第一,我們是生意上的死對頭,所以,我不需要取悅你;二,如果你敢動我兄弟的歪腦筋,我勸你不要自討無趣、自掘墳墓,因為,他們是不會對一個驕縱任性的女人認真的。”他自牙縫逼出聲音。

“是嗎?從他們剛剛對我的態度看來,我可不這麼認為。”鎮定、鎮定,她這次絕對不能被他激怒。

“我從不看走眼。”任磊微微揚起薄唇,眼中的火焰卻絲毫未減。

“人有看走眼、馬有失蹄,哼!”邵析築不甘示弱地回視他,但是心跳卻在他的黑眸注視下逐漸加快。

任磊挑起一邊眉,她的挑釁讓他心中有種酸澀的感覺升起,她真的對絕跟燎有特別的好感?一想到這個可能性,他就感到不明所以的煩躁情緒。“你不是要我走嗎?放開我,我要走了,改天我再約他們出去。”他的表情怎麼這麼恐怖,邵析築有點被嚇到,決定不再逞口舌之快,還是走為上策。“想約他們?先過我這關吧!”任磊臉一沉,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蓋上了她的唇,忘情地重溫她柔唇中的甜美滋味……

“大、大哥——”自門外衝進來的小弟,目瞪口呆地望著忘情擁吻著的任磊和邵析築。

突來的聲音將邵析築驚醒,她急急地推開任磊,低下頭以掩飾因情欲而染紅的臉蛋。

“什麼事?”任磊佯裝鎮定地淡淡問道,其實心中被這突來的打斷而懊惱不已。

“這……呃,外面有個男的在門前吵吵鬧鬧,堅持不肯離開。”小北在心中暗暗笑著,結巴道。

“這種事你們不是已經處理得駕輕就熟了嗎?”任磊微微皺起眉道。

“是的,可是,他堅持要帶回他的女伴才肯離開。”

“天!啟家!”邵析築恍然驚呼一聲,糟糕,她都忘記自己要他來找她了。

小北瞄了眼任磊身後的美麗女人一眼,開始歸納出一個結論,他們的老大陷入一場三角習題了。

“啟家是誰?”任磊沒察覺自己的語氣中濃濃的妒意,板著臉問道。

“他是我朋友,今天就是他載我來的。”邵析築沒多想的應道,等說完才發覺自己似乎沒必要跟他解釋,又冷冷地道:“你管他是誰?總之是我的男伴就是了。”

“男伴?你花錢找的伴遊?”任磊的語氣越來越不悅,他感到胸口悶悶的,好像被什麼勒住似的,就是不痛快。

“你!狗嘴吐不出象牙,懶得跟你說”邵析築氣嘟嘟地瞪了他一眼,轉身走了開。

“等等,不準走。”任磊攫住她的手臂,命令道。

“奇怪了,剛剛要我走的是你,現在不準我走的又是你,你該不是神經錯亂了吧?”邵析築刻意將身體微微向後傾,拉開他們的距離,以免回想起他們方才的親密接觸,難保自己的臉不會又紅了起來。

“大、大哥,是不是先解決外面的吵鬧,以免影響到其他貴賓的安寧。”小弟見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地針鋒相對,雖還想看好戲,不過,職責所在,不得不提醒任磊。

“我會處理,你先回到工作崗位吧!”任磊眼睛注視著邵析築。

小弟應諾地微微行禮,有點不舍地離開現場,畢竟這可是第一遭,瞧見他們一向將工作擺在第一位的“星煞幫”老大,跟個美麗的女人親熱鬥嘴呢!他決定要好好宣傳這件事不可,想到大夥兒聽到這個新聞時的表情,他的腳步就越來越輕快。

“喂!多還想吃我豆腐多久呀?”邵析築甩了甩被捉住的手臂,嘲諷道:“跟剛剛比起來,這似乎不算什麼。”任磊不放反捉地將她拉進懷中,那個什麼啟家的,跟她的關係是不是比這樣還親密?他忍不住猜想著,又惹起了心中的一把火。

“你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以後不許你再碰我一根寒毛,否則……”她威脅地壓低聲音。

“否則如何?”他揚起眉問。

“否則,否則我找警察捉你。”怕了吧?沒聽說過黑社會分子不怕警察的,邵析築得意地瞅著他瞧。

任磊微微一愣,隨即不可遏止地捧腹大笑起來。

“你笑什麼?”邵析築不明所以地望著大笑的他,在預感他的回答不會是她想聽的答案。

任磊緩緩收起狂笑,隻在唇角留有一絲笑意:“如果不是我早知道的話,沒人會相信你是邵氏的總裁。”她的純真根本不是個在商場上打滾的女人所該擁有的。

“哼!等你栽在我手上的時候,你就可以了解了。”該死的男人,竟然敢取笑她,就憑這一點,她就非得到中東的那筆生意,讓他後悔這樣看輕過她。

不過,他笑起來真好看。意識到自己在想些什麼,邵析築不禁暗咒自己一聲,懊惱地嘟起雙唇。

“我拭目以待。”任磊俯身望向她,將視線停留在她噘起的紅唇,一股欲望又開始在他體內騷動了。

“析築,析築——”徐啟家焦急的聲音從入口處傳了出來,聽得出他是真的關心。

“對不起,我的男伴在叫我。”邵析築故意揚起一抹微笑,瞄了瞄他仍捉在她手臂上的大掌,暗示他該鬆手了。

任磊別有含意地深深瞅了她一會兒,拉著她往聲音的來源處走了過去,他倒要看看她的男伴是何等人物。

“你還沒放開我。”邵析築掙紮著。

任磊眯了她一眼,沒有放開她的意思,一個勁地拉著她走出了俱樂部。

“析築。”徐啟家見到她的身影出現,露出放心的笑容,但是卻在瞄到任磊捉住她的手之後,笑容又消失褪去:“他是誰?”

“老大。”擋住徐啟家的兩位男子朝任磊必恭必敬的鞠了個躬,識相地退到了一邊,讓他主宰局勢。

“啟家,不好意思,我忘記要你來找我了。”邵析築趁任磊不注意之際掙脫了他的手,走到徐啟家面前,漾起了個抱歉的笑容。

“沒、沒關係。”佳人一笑,徐啟家的魂都飛了,哪還介意這點小事。

看她對他的親熱態度,任磊覺得心中有種奇怪的感覺,就像眼睛進沙一般,不是普通的不舒服而已。

“不介紹一下?”任磊唇邊笑意與眼中的犀利光芒形成強烈的對比,眼前的男子一副富家公子的裝扮,一點都不適合她,他下結論地想著。

“析築,他是誰?”徐啟家意識到強烈的威脅感,故意親熱地摟著邵析築的腰,表現出親密的模樣。

“他是任磊。”雖然厭惡他的舉止,但是一想到任磊的戲謔目光,她就壓住將他的手撥落的欲望,裝出笑容道。

“你好。”任磊伸出手,目光灼灼地盯著環在她腰上的手,深沉的眼中燃燒著沒人發覺的怒意。

徐啟家隨意瞄了任磊一眼,忽視他伸出的手,望著邵析築道:“我們走吧!這個地方不適合你的身份。”他有預感,眼前英挺的男人對他的析築絕對不懷好意,他還是趕緊將她帶走才是。

“嗯。”邵析築牽強地點點頭,再不起,她真會忍不住伸手握住那隻被徐啟家忽視而伸在半空中的大掌了。

依依不舍地回頭望了眼臉上表情莫測高深的任磊一眼,沒有阻擋與挽留,邵析築咬咬下唇,隨徐啟家走向停車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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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6 21:15:54 |只看該作者
但是一直到轉過彎角,她卻始終感到任磊鷹隼般的黑眸,弄得她的背後刺刺的、痛痛的,直探入她的心坎,窺視著她內心深處的情緒與思想,勾起她不想正視的異樣感覺。不行,她不能再放任自己接近他,她得躲開他,躲開這份萌芽的感情。

“不好了,不好了,小主人不見了。”曾友祥揚著手上的信紙,邊跑邊嚷著。

“怎麼回事?為什麼大聲嚷嚷?”邵子穀自臥室走了出來,皺眉問道。

“老爺,大事不妙啦!小主人留書出走了。”曾友祥撫著上下起伏的胸口,喘氣道。

“留書?”邵子穀揚高聲調,接過曾友祥手上的信,這個丫頭又在搞什麼飛機了?

邵析築留下的信,上頭寫著——

爺爺:

當您看到這封信時,我已經在前往中東的路上。爺爺!別撕了信紙,等看完再撕喔!

不要怪我先斬後奏,因為我知道爺爺一定不會我們認為我的中東之行,但是,這趟行程對邵氏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您也不想我把生意搞砸了,對嗎?所以呀,不要生氣喔!等您的乖孫女給您帶回好消息吧!

“唉,這個丫頭就是說不聽,竟然一個人跑到中東去了。”邵子穀懊惱地把信紙揉成一團,憂心忡忡地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老爺,現在我們該如何是好,要不要我搭下班飛機趕過去,把小主人架回來?”曾友祥提議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性子,怎麼可能讓你架得回來?要是她真這麼聽話的話,也不會不顧我的反對,偷偷地溜走了。”邵子穀想也未想就否決了這個提議。

“也對。這小主人的脾氣拗得緊,硬是要她回來,她一定愈不肯回來的。”這一點倒像極了她的祖父,曾友祥在心裏暗暗想著。

“不過說也奇怪,我覺得小主人這次似乎堅持得反常,以往她至少都會說服您之後才行動的,這次怎麼選擇偷偷走呢?真反常!”曾友祥不解地搖搖頭。

“你忘啦!她這次的對手是誰?”邵子穀焦慮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任磊?”這跟他有關嗎?曾友祥感到納悶。

“沒錯,這丫頭一定是因為不想輸他,所以才會這麼急著到中東把事情談妥的。”邵子穀有條理地分析著。

“哦!”曾友祥側頭想想,他好像有點懂得其中的奧妙了。

“別想了,我告訴你吧!我們的計謀要成功了。”邵子穀得意地笑了笑,暫時忘記擔憂孫女的安危。

“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曾友祥也開心的附和,他們兩也算是郎才女貌,再也沒有人比他更適合小主人。

“嗯,析築若非在意任磊那小子,才不會把這件事看得這麼重,就好多小孩子一樣,愈是喜歡一個人,就愈是想欺負他!同樣的道理,她愈是在科他,就愈不想被任磊看輕。”

“老爺所言甚是,有理有理。”曾友祥想了想,點頭道:“不過,接下來我們要怎麼做呢?”

“簡單,去通知任磊,析築前往中東的消息,如果他對析築也同樣有意的話,絕不會放任她一人在那而不做任何行動的。”邵子穀好玩地笑笑,這下子有任磊陪伴,他就可以不必擔心孫女的安危了。

“高招!所謂人在異邦,患難見真情,這麼一來,要他們彼此更進一步地吸引對方,簡直就是易如反掌嘛!”曾友祥雙手一擊,高興道:“我馬上去辦。”他話還沒說完,就匆匆走了出去傳遞消息嘍。

“這個友祥,比我還緊張,真是的。”邵子穀望著老管家的背影搖頭笑笑,將身子往沙發椅上躺了下去。

看來,他可以開始籌劃孫女的婚禮要用什麼樣的儀式、要邀請哪些賓客嘍,嘿嘿!

“老大、二當家。”穿著西裝的小弟先朝一旁的石礎行個禮,然後恭敬地遞過6封信,輕輕放在任磊的辦公桌上。“老大,有您好的信。”任磊沉默地點點頭,揮手退下小弟,納悶地打量著桌上的信封。“大哥,粉紅色的信封?是不是女人寫來的?”坐在一旁的石礎打趣道,說起來,應該是沒人會用粉紅色的信封下戰帖吧!

任磊看了他一眼,皺著眉將信封緩緩打開,裏面的信紙也是同樣的粉紅色,這又惹來石礎的輕笑戲謔。

“大哥,是誰寫給你的信?”石礎被激起一股好奇心問道。

隻見任磊直直盯著信紙上的內容,臉色也越來越沉重,簡直就快從臉黑到脖子了。

“出事了嗎?”石礎收起打趣的笑容,正色問道,大哥隻要露出這種表情,就表示事情不簡單,一定是有麻煩了。難道,真有人用粉紅色信封下戰帖?石礎訝異地想著。

“石礎,我要到中東一趟,幫裏的事務就交由你暫掌管。”任磊沒有下面回答石礎的疑問,隻是匆匆起身,收拾著桌面的文件。

“大哥,你要到中東?那裏現在局勢不穩,我想不是前往的好時機。”怪了,他還是第一次看見大哥這種一反常態地緊張模樣!有鬼!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我才不得不去。”任磊自言自語地低聲說道,卻一字不漏地全傳進了石礎的耳中。

“是為了她?”如果他沒猜錯的話,會讓大哥有這種反應的人,非邵析築莫屬了。

“你說誰?”任磊裝傻道。

“還有誰?這封信是邵氏總裁寫給你的?”

“……沒錯,可是,我不是為了她而必須前往中東,而是為了這場戰爭,你知道,那個人要求我們擊敗邵氏,我也打算完成這個請托,而要達成這個目的,首先就是不落人後,現在邵析築頭版前往洽談土地取得的事,我如果沒有跟著前往,必定會喪失得標的勝機。”沒錯,這是很單純的因素,跟他心中莫名的擔憂完全無關,任磊說服著自己想著。

“什麼,她一個女人家跑到別家去了?”石礎俊秀的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難怪大哥會慌張失措了。

“嗯。”任磊神情凝重地點點頭,將信紙傳給石礎看。

石礎迅速地瀏覽過信上內容,心中卻湧起幾項疑點,這封信想表達的意義,似乎鼓動大哥動身前往中東的意味大於宣戰示威。不隻如此,還渴望過了頭,依他對邵氏總裁的了解,她不該是個會示弱的女子,若非大哥急昏了頭,應該會看得出來,這不是邵析築的親筆,這一點,他倒是要好好查查才是。

“大哥,你確定你是為了生意而去的嗎?”石礎折起信紙,挑眉問。

任磊怔了怔,不自然地清清喉嚨,道:“否則你以為會這麼無聊,跑去那裏做什麼?”

“喔!”石礎應了聲,掩飾嘴角揚起的笑意,拍拍褲子起身道:“好吧!祝你一路順風,打勝仗回來。”贏得美女的心。他暗暗加了句,悄悄走了開。

“謝謝。”任磊心不在焉地應了聲,就連石礎笑著走出去都沒察覺,此該的他滿腦子都在想著邵析築在那個回教國家所可能遭遇的情況。

該死,她難道就是不能安分一點,非要找麻煩往身上攬嗎?等他找到她的時候,非打紅她的屁股不可,任磊咬咬牙,認真的發誓著。

伊斯坦丁堡

“跟我想像的一樣,伊斯坦丁堡還有發展飯店的空間。”邵析築觀察了飯店中的設備好一會兒,露出滿意的笑容,朝同行的翻譯道。

他是個將近五十歲的好好先生,所以邵氏一直跟他維持著愉快地合作。

“是的,不過,我覺得這趟似乎不需要您親自前來。”翻譯陳豪望著眼前的年輕總裁,搖搖頭道。中東不是個適合單身女子前往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懷疑我的能力?”邵析築放下仍提在手中的行李,打趣道。

“當然不是,你是邵氏的總裁,我怎麼可能懷疑你的能力?隻是,回教國家是個男人的世界,對於女人總是有許多不方便的地方。”陳豪急急解釋,生怕得罪了老板。

“我知道,不過。就因為我親自飛來伊斯坦丁堡才能證明我的誠意,不是嗎?”邵析築揚起柳眉道。

“這……或許吧!不過,還是請你小心一點,這裏畢竟不比台灣來得安全。”

“我知道,謝謝你的提醒。”邵析築放好了行李,拍拍雙手。“好啦!我該出去視察視察附近的環境了。”

“現在?”他們才剛下了飛機。

“嗯,不過是我一個人去,你可以先回房整理行李,洗個熱水澡休息休息。”

她點點頭,將長髮在腦後隨意地束了起來。

“呃,可是,邵小姐,你是不是換件衣服比較適當?”陳豪望望穿著短袖、短褲的邵析築,婉轉地提醒她。

“為什麼?我覺得這樣很好呀!”邵析築聳聳肩,不以為意地順了順衣服上的皺痕,笑道:“放心,我隻是去買樣東西,馬上就回來,我想這些阿拉的信奉者應該不會為難一個觀光客吧!”

“話不是這樣說,他們……”陳豪還想再說,但是邵析築卻已經一溜煙地跑出了房門,在門口向他揮揮手。

“別窮緊張了,拜!對了,麻煩待會兒你離開時,順手將我的房門帶上。”她輕快地交代了幾句,消失在陳豪的目光外。

傷腦筋,她不該這樣跑出去的!陳豪皺眉想著,開始擔心會有事情發生了。

這還是她第一次這麼真實地看到圖片上的景象呈現在眼前呢!邵析築讚歎地望著眼前的建築物,這是一座回教寺院,內部以藍色為主調,裝飾著馬賽克的瓷器,它充滿古意的模樣,想必是前人所建造的吧!

她忘情地到走了進去,窗外的陽光,自窗上的彩色玻璃投射而入,反射在鑲有瓷磚的藍色壁面上,美得讓人不由得屏住呼吸,感歎藝術的震憾性。

“天哪!真不敢相信這是古時候的人所設計建築的呢!”她喃喃自語地抬頭望了望巨大的圓頂,輕歎了一聲。

“沒錯,人類的確是擁有不可思議的潛能,不是嗎?”一個低沉的聲音在邵析築身後響起,友善地接著說。

“你會說中文?”邵析築望向聲音的來源,是個包裹著白色頭巾,僅露出立體五官的男人。

“我在中國待過一段日子。”他眯起特殊的淡金色瞳孔,和善的笑笑。

“哦?”邵析築好奇的微揚聲調。

“我猜想,你不是大陸人,應該是台灣來的吧!”他打量了邵析築一會兒,斷言道。

邵析築揚起眉,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要是我沒猜錯的話,你不是來這裏觀光遊玩的。”他繼續道。

這下邵析築可無法保持沉默了,“你為什麼這麼認為?”難道他有預知的能力?真詭異!

他神秘的牽牽唇,凝視了她一會兒,正要開口時,一個類似僕役的男子跑了上前,“主人,我們該回去了。”

奇怪了,怎麼這些個外國人都會說中文?莫非在她不知道的時候,中文已經成了世界通用的第二語言了?

“別訝異,他曾陪我一起在中國待過,所以也學會了你們的語言。”被喚作主人的男子,看出她眼中的驚訝的神色,輕笑地解釋著。

“你到底是誰?”她問。

“以後我們還會有見面的機會,到時你自然會知道我是誰。”他沒有正面回答,朝她點點頭,與剛才跑過來的僕役走了開。

“真奇怪,該不會是見鬼了吧?”邵析築感到心中毛毛的,畢竟被個陌生人認識不是一種好感覺。不想了,邵析築甩甩被任磊的身影占據的腦袋,朝著寺外走了去。

就在她剛剛踏出清真寺之時,幾個土耳其男人突然向她衝了過來,嘴中嘰哩咕嚕地說著邵析築聽不懂的土耳其語,看他們的神情,似乎十分氣憤似的,好像對她有什麼不滿的地方。

“等等,我不懂你們在說什麼?你們聽得懂英文嗎?”邵析築用英文重複了一次,希望可以找到跟他們溝通的方式,但是對方似乎不懂英文,依然說著她不懂的語言。

這下糟糕了,早知道還是應該帶著陳豪出來的,她懊惱地想著。幾個男人的臉越來越大,比手畫腳地情緒也越來越激動,滿臉胡須的男子邪邪地露牙笑了起來,一掌揮下,不偏不倚地落在了邵析築的後腦袋。

在搞不清楚的狀況下,她不甘願地讓暈眩席卷過自己清明的意誌,耳邊還嗚嗚地響著那一串自己一句話也聽不懂的語言。低咒一聲,她墜入了黑暗中,在不知所以的狀況下。

“她不見了?”任磊氣急敗壞地吼著,鼻梁上的鏡架因他的激動而微微滑落。

“這……邵小姐跟我說她隻是要到附近逛逛,不用我跟,沒想到從昨天到現在,都沒見她回來。我想,可能是出事了。”雖然不知道這個男人是誰,不過由他身上藏的威嚴氣息看來,應該是邵氏的高層吧!

“該死!”他就知道這個女人不會安分地待在飯店中,隻是沒想到她會一下飛機就跑了出去,而且還徹底地完成該發生的事——失蹤。

“請問你是……”陳豪小心地問道,他可不想成為這個男人發怒下的洩憤渠道。

“我是拜耀企業的任磊,你是她的翻譯?”任磊掛正鏡架,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你是拜耀企業的負責人?天哪!如果讓邵小姐知道我跟說這麼多話,她一定會炒我魷魚的。”陳豪瞪大眼睛擔憂道。

“你現在應該先擔心你老板的安危吧!”任磊蹙眉瞪了他一眼,不再理會他,逕自推斷起邵析築可能發生的情況。

“唉!我就知道穿這樣出去可能會出事的,但是她就是不聽,看來,隻有報警處理了。”陳豪喃喃自語的道,打算上警局去報案。

“你說她的穿著如何?”任磊耳尖地聽到他的話,忙問。

“短袖、短褲。對有些阿拉伯男人來說,是很大的刺激。”陳豪搖搖頭應道。

“既然如此,你還讓她出去?”任磊的眼中快噴出火來了,任誰都知道回教世界對女人的衣著有多重視,尤其見不得暴露的衣著,而短袖、短褲對他們來說,可說是危險的界線,事情可大可小,就看遇到的是怎樣的人了。

“我、我有勸她,可是她就是不聽,我實在沒辦法阻止她呀!”陳豪在他犀利的目光逼視下,顫抖地回答。

任磊鬆了鬆握緊的拳頭,現在怪誰都沒用,還是快點想辦法將那個任性的小姐找到才是。“你去報警,我去托朋友打聽、打聽。”他沉穩的命令道。

“是、是的。”陳豪趕緊應諾道。不過在他心中倒有個很大的疑問,那就是,為什麼邵氏的對頭敵手會這麼緊張邵小姐的安危呢?他想就算是老婆不見了,也差不多是這種焦急的態度吧!

真是太奇怪了,陳豪雖有滿腹疑問,不過他可不敢再自找麻煩多問一句,匆匆跑了出去找警局報案去了。

這種焦慮不安的心緒是因何而起?任磊不敢深思內心真正的想法,隻因他知道那是個連他都無法想像的結果。但是即使是如此,邵析築在他心中的分量已經不是他不去想就可以當作不存在的了。他不願承認,但是,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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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這裏是什麼地方?

邵析築略顯沉重的眼簾,摸摸疼痛的後腦,半坐起身。一片黑暗籠罩在她的四周,等她適應了室內的一片黑暗之後,才發現自己被扔在一間狹隘的房內,房內沒有任何家具擺設,空蕩蕩的,就連現在她都是坐在冰涼的地面上,連個席子都沒有。

“搞什麼呀!”她緩緩站起身,摸黑走到房屋的角落,看有沒有窗戶可以逃走,可是卻無功而返。

可惡,連扇窗都沒有。她到底是招誰惹誰了?無緣無故被擄到這麼怪異的地方,難道……難道,他們想綁人勒索?邵析築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她幾乎可以預見報上的頭條新聞——邵氏總裁土耳其遭綁撕票,命喪伊斯坦丁堡。不行,她還要跟任磊一決高下,她還要見他一面,她……

“有沒有人?放我出去,放我出去。”邵析築奮力的敲打著觸手可及之處,大聲喊著。

“喀攏”一道光線倏地自半敞的房門洩了進來,在門前的男人身影前投射成長長的影子。

“你為什麼捉我到這裏?”邵析築眯著不適應光線的眼眸微微退後,穩著嗓音問道。

男人說了串她仍不了解的語言,隻聽得出怒意及嘲諷,隨後自身後拿出了個籠子,放在地上。

一個黑影爬上了邵析築的腳背,讓她忍不住尖聲叫了出來。

老鼠!

她拚命踢甩著腳,將那一團毛茸茸的東西自腳上甩落,整個人蜷縮到了牆角,躲避那種她一向最害怕的東西。

為什麼?她覺得這些似乎是故意在捉弄她,莫非他們想折磨她到死?邵析築渾身顫抖的抱緊雙腿,在牆角邊坐下。任磊的面孔又浮現在黑暗中,她不想死在這裏,不隻是為了爺爺,還有為了他。

真諷刺,她竟是在這種情況下才肯承認自己對他的特殊感覺。

“這是我所認識的任磊嗎?”薩雷曼嘲諷地說著,慢條斯理地拿起桌上藍色液體的飲料輕啜了口。

“別惹我,我現在情緒不是十分穩定。”任磊雙手環在胸前,懊惱地警告著昔日相處過的好友,若不是現在是在他的地盤上,他早就自己動手尋人了。

“好,我正經點就是了。不過,你得先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先是你要求我暫緩跟邵氏合作的計劃,接著又跑到這裏要求我找人,是誰有這麼大的能耐讓一向不低頭求人的“星煞幫”老大甘願欠我這份人情呢?”薩雷曼坐直身子,雙手交叉抵住下巴,專注地打量著心神不寧的任磊。

任磊黑著臉,吞吞吐吐地道:“你不用問這麼多,總之,我不會白欠你這份情。至少,瑩瑩會幫我還。”他知道薩雷曼一直對褚瑩有好感,抬出她來準沒錯。薩雷曼看著他,驚訝地挑起一邊的眉毛,非同小可了,他越來越好奇,是誰讓任磊失了理智,連疼如親妹的褚瑩都出賣了,“說說看,你要我找誰?”他露出感興趣的笑容,對這個提議再讚同不過了。

“邵析築,邵氏總裁,也是前天飛來想跟你親自接洽的人,她突然失蹤了,你要幫我找到她。”

“是她?”薩雷曼收起嘻笑的面容,正色道:“我前天曾跟她接觸過,沒想到她失蹤了?”

“你見過她?”任磊難掩急切地問。

“沒錯,我得到消息,所以想先私下探探她的底細,她是個美麗有智慧的女人,難怪可以擄獲你這顆硬如石頭的心。”薩雷曼站起身,朝身邊的僕役使了個眼色。僕役將無線電話遞了過來,薩雷曼自僕役手中接過無線電話,朝任磊眨眼道。

任磊瞪了薩雷曼一眼,決定暫時讓他占口頭上的占上風,又或許自己心中其實也頗讚同他的說法呢?自己無暇細想了。

薩雷曼對於未加反擊的任磊感到有點訝異,挑高眉,更加確定了那個女人在任磊心中的地位,既然如此,他當然義無反顧地幫到底嘍!

他撥通了電話,簡單地交代了幾句,又掛上了電話。

“怎樣?”任磊知道以薩雷曼在此地的勢力,應該可以輕易地查出究竟的。

“稍安勿躁。”薩雷曼遞了杯飲料給任磊,又輕鬆地坐了下來。

任磊將飲料放置一旁,現在他無心享受,隻想趕緊知道邵析築的下落,她有沒有受到暴力相向?如果答案是有的話,他肯定要那些人付出慘痛代價。

電話鈴響起,薩雷曼睇了任磊一眼,取過電話仔細聽著話筒內傳來的訊息。

“賓果。”薩雷曼掛斷電話,朝任磊笑笑。

“找到了?”任磊按捺著激動問。

“走吧!我帶你去接她。”薩雷曼點點頭,起身走了幾步,又回頭道:“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他已經有點迫不及待想跟瑩瑩見面了。

“喀啦——”

邵析築被開門的聲音驚動,迅速地退到離門最遠之處,滿臉的驚惶與憔悴,顯示出她身心皆處於崩潰的邊緣。自她莫名其妙地被捉到這裏之後,就沒有闔過眼,再加上滿室的鼠輩威脅,更是讓的情緒緊繃到了極點。

而現在,他們是不是又要放什麼“東西”嚇她了呢?邵析築瑟縮在牆邊,睜著恐懼的眼眸望著門。

一個人影逆著自門後洩進的光走進來,快速地衝向她。

“不要!走開、走開。”邵析築忍不住扯開嗓子尖叫,這回該不會是要放蟑螂了吧?

“別怕,是我,任磊。”任磊緊緊地抱住激動尖叫的她,安撫地在她耳邊低喃。

“老、老鼠……”邵析築顫抖地指著地板,尖叫道。

“不會再有了。”任磊保證的拍拍她的背,將她淩空抱起,大步跨出了這一室的黑暗與四處爬動的小東西。

穩定的心跳聲與溫暖的胸膛,平緩了邵析築所有的不安與驚恐。是任磊,他來救她了……嘴角漾起甜甜的笑容,她安心地讓自己墜入夢中,因為任磊在她身旁,什麼也不用擔心了。

“該死,他們究竟對她做了些什麼?”任磊憤怒地捶著桌面,聲音暗啞的咒罵。

“小聲一點,你會吵醒她的。”薩雷曼看了眼熟睡的邵析築,提醒道。

任磊懊惱地用手爬過頭髮,降低聲量,咬牙道:“那些人呢?我要他們付出相同的代價。”

“我讓他們走了。”薩雷曼慢條斯理地道。

“你放他們走了?”任磊忍不住又大聲起來。“該死!薩雷曼,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

“別急著生氣,我已經給他們適當的懲處,以後他們不敢再這樣做了。”

“什麼是適當的懲處?擄人綁票還不算嚴重?”任磊已經快揮拳過去了。

“他們不是要擄人勒索。”薩雷曼揮開他在眼前擺動的拳頭,解釋道:“其實他們隻是想給你的心上人一個教訓而已。”

“教訓?”任磊蹙眉等待下文,忘記糾正他稱邵析築是他的“心上人”的詞句。

“沒錯,因為她穿著短袖、短褲在他們神聖的寺院中閑晃,這對回教男人來說,是不可忍受的事。所以,他們才要把她捉回去,想給她點小小的懲罰,就算我沒有出面找她,他們也打算今天將她放回。”薩雷曼道。

“真可笑,難道這樣就不算犯罪?”任磊嗤之以鼻。

“身為首領的我,必須兼顧回教風俗,不可以因此而判他們重型,相信這一點,你這個“星煞幫”老大應該懂的。”薩雷曼倏地正色地瞅著任磊道。幫有幫規,這在任何世界都是同樣的道理。任磊回視著薩雷曼一會兒,認同地點點頭:“我接受,但是,希望他們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否則,我不能保證我的行為。”他聲音低沉地警告。

“成交。”薩雷曼揚眉笑笑。“我想她應該快醒了,我還是識相點,不打擾你們小倆口的重逢了。”不等任磊作出任何駁斥,薩雷曼一溜煙地走了開。

任磊對著薩雷曼消失的身影搖搖頭,輕步走到邵析築睡著的床邊,低頭看著她的睡臉。

“你在做什麼?”就在他跟邵析築隻有一鼻之隔的距離之際,她霍地睜開雙眼,納悶地望著近在眼前的他,他在笑什麼?

“呃,你醒了。”任磊佯裝無事地站直腰,幹咳了幾聲,她醒得真不是時候,差點他就吻到她了。

“我睡了很兒嗎?”邵析築皺著眉低喃,坐起身來還有點搞不清楚狀況。

“像一年沒睡過似的。”任磊收起眼中的關心,嘲諷地揚唇。

“天!黑暗、老鼠、,天!”她想起來了,那幾個說著她不懂的話的男人。“這裏是哪裏?你為什麼會在這裏?”

“我該怎麼解釋你臉上的表情?是高興還是厭惡?”他知道,她又回到那個倔強脾氣的邵氏總裁了,先前的軟弱依偎已成了曆史。

“回答我的問題,”邵析築將眼神撇開,避開他的目光,她才不想讓他知道她有多麼高興看到他呢¥

“這裏是我朋友家,至於我為什麼會來?應該問你自己最清楚吧!”明明是她寫信叫他來的,為什麼多此一問。

“問我?”邵析築納悶地想了想:“你怕我近水樓台先得月搶得先機,所以隨後趕到?我早該料到的。”都是這莫名其妙的綁架,害她在他趕到之前對土地取得的事毫無進展,可惡!

“如果我沒趕到,你現在還在跟老鼠為伍,所以高興點吧!至少你通知我來,算是救了你自己。”任磊淡淡一笑道。

“你胡說什麼?我通知你來?不要開玩笑了,我躲你還來不及了,幹麼要通知你?”邵析築衝口道,完全不了解他的說辭。

“躲我?”任磊暫時往下疑惑,挑眉問:“為什麼躲我?”

“這、這不是重點,你先說清楚,是你追查到我的下落,所以跟著我來的,不是我要你跟我來的。”糟糕,怎麼把心事給說溜嘴,這樣他不就知道他對她所造成的影響了?

“不,你先告訴我,為什麼要躲我?”任磊推了推金邊鏡框,悠哉地等她回答。

“你,不可理喻。”邵析築霍地起身,看了看自己,衣服還算整齊。“我要走了。”她越過任磊,走向門口,遲疑了一會兒,緩緩道:“雖然你救了我,不過,這不代表我會將生意讓給你。”

“不客氣。”任磊知道這是她表達感謝的方式,讓人幾乎不知道她的意思。

邵析築背對著他,頓了頓,沒有回應地走了出去。

任磊凝視著她的背影,直到她到目前為止出了他的視線,才將自己甩進椅中,仔細回想方才的對話。

她說沒有通知他任何有關前來中東的消息,這表示,她根本不可能叫他來。那麼,會是誰寫了那封信給他呢?這其間究竟有什麼他所不知道的事在進行著,他得好好查個清楚不可。

不過,在這之前,他或許應該先理清他們彼此之間的問題,他撫撫下巴,暗暗思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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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邵小姐,你平安回來我就放心了。”陳豪跟在邵析築身旁,輕聲說道。

“謝謝你的關心,我沒事。”邵析築朝他笑笑,繼續走向由紅毯子所鋪成的通道。好大的挎看來她要洽談的對象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不,不,是我沒有盡責提醒你,要你不要穿著短袖、短褲外出的。”陳豪有點愧疚的道。

“你有說過,隻是我不聽而已,所以不用感到愧疚了。”說實在的,要不是今天她自己碰上這種倒黴的事,她還真不相信真有此事尼!沒想到穿著輕便一點也會有事?這些回教國家的男人真是無聊透頂了,好險,她不是回教的女子,這件事就算她倒黴好啦。

“不過,說也奇怪,那位拜耀企業的負責人對於你的失蹤真是關切極了,還跑來把我罵了一頓。”陳豪納悶地道:“不過上次也多虧了他,才能這麼快就找到你。”“是嗎?他很著急?”邵析築佯裝不經心地問,其實以及早加速地跳動著。“嗯,我說呀,救老婆也不過是如此積極吧!”陳豪隨口應著,一會兒,才感覺自己說錯話,趕緊賠不是:“對不起,我太口無遮攔了,請邵小姐不要怪罪。”

邵析築面無表情的搖搖頭,表示無所謂,但是黑亮的眼眸中,卻揚起了一絲甜蜜的笑意,他真的這麼重視她的安危?這讓她感到心中暖烘烘的,開心極了。

走過長長的紅地毯,他們進到了一間裝潢優雅的臥室,最吸引他們目光的,應該要算是那張占據三分之一空間的大床吧。床頂的四周覆蓋著輕柔的白紗,飄逸的自周圍垂了下來,隨著自落地窗吹來的微風輕輕波動著,而床的兩邊,則各站了兩位異國美女,或輕搖著羽扇,或手拿著新鮮欲滴的水果,等著服待臥在床上的主人。

邵析築望了被一截白紗遮去臉孔的床上人影一眼,隨即朝陳豪點了點頭,這就是他們這次接洽的對象。

陳豪收到指令,上前一步,用土耳其話先禮貌地客套了一番,接著切入正題,說明來意。

床上的人影並未立即的反應,隻是手揮了揮,要四周的女侍退下,然後緩緩地坐起身。

“是你?”邵析築愕然的望著自白紗後露出的面孔,那雙淡金色的眸子,不就是那天在清真寺遇見的人嗎?

“我說過我們還會再見面的,邵小姐。”薩雷曼微微一笑,似乎對於她的反應感到很滿意。

“原來你就是那塊地的擁有者?”邵析築恢複鎮定:“難怪你對我了若指掌,櫨你已經先探聽過我的底細了。”

“聰明,不愧是邵氏的總裁。”薩雷曼揚起大拇指道。

“過獎了,既然如此,我想我們應該很容易就達成協議,至於我們開出的價碼,你絕對不會撚的。”邵析築泛起談公事時所應有的精明笑容,冷靜地說。

“價碼是小事,隻不過……”薩雷曼為難的皺皺眉,故弄玄虛。

“隻不過什麼?隻要我們可以辦到的,都可以再商量。”這個男人要的究竟是什麼?反正,除了價碼之外,一切都好談。

“這……”薩雷曼雙手一攤,對著自外面陽台走進的人影道:“你說呢?”

邵析築納悶地望向陽台處,是哪個人這麼重要,讓他需要詢問那人的意見?

隻見那個人走出陽光,金邊鏡框反光的閃閃發亮著,是任磊!這是怎麼回事?邵析築呆了呆,愣愣地望著任磊瞧。

“這位是我的好友,拜耀企業的任磊。我想你們應該已經認識了吧?”薩雷曼有趣地看著他們的反應。

邵析築直直地望關任磊,點點頭。

“這件事這也很難作主,這樣吧,你們自己去協議,有結果再通知我就可以了。你知道該到何處找我。”薩雷曼站起身,拍拍任磊的肩膀,悠哉地走出了房間。

“呃,邵小姐,我是不是也該先告退?”陳豪感到室內一股異樣的氣氛,趕緊問道,他已經領教過任磊的脾氣,可不想再來第二次。

“你可以走了。”不是邵析築的回應,傳來的是任磊低沉的聲音。

“他是我的人,用不著你發命令。”邵析築回過神,挑戰地道。

陳豪猶豫地望了望自己,又接觸到任磊的目光,決定順從他的意思方為上策,匆匆鞠了個躬,退出了門外。

“陳豪——”邵析築懊惱地對著陳豪消失的背影喊著,又轉過頭道:“難怪原本談成的買賣會臨時生變,原來是你在搞鬼?”她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麼他這麼有把握贏她了。

“不要說得這麼難聽,商場上的勝負本來就包括交情這一項,怪隻怪你挑中的剛好是我朋友的地罷了。”任磊扯扯唇,舒適地坐在躺椅上。

“你為什麼總是要故意跟我作對?”邵析築無法繼續維持冷靜地吼了起來,連她的部屬都聽他的命令這是什麼世界呀!

“我沒有。”任磊心虛地否認。他總不能告訴她,那個人托付他們所作的事——打倒“邵氏集團”吧?

可是,除了那個人的交代外,現在還加入了他個人的意願及情感。他承認,他想得到她。

“你還說沒有,明明就陰魂不散地跟著我,你到底有什麼意圖?”她要知道他究竟在搞什麼?陳豪說他在意她,難道隻是作戲?

“我的意圖?”任磊突然嚴肅的坐正身子,目光瞅著她,開口道:“我想跟你談筆交易。”

“你說。”該死,即使她現在這麼氣他,還是無法克製自己在他的注視下,愈跳愈快的心跳。

“我願意將這塊地讓給你們邵氏得票。”任磊緩緩道。

“真的?”邵析築欣喜地低呼一聲,隨即又跋涉眉暗想著,等等,不雙增雙節,他怎麼突然這麼好說話?“條件呢?”她心想條件一定很苛刻。

“很簡單,”任磊突然站起身,邁步走至邵析築面前,雙手捧起她滑嫩的臉蛋,頓了頓,“我要你成為我的女人。”

他充滿磁性的聲音蕩在邵析築耳中,久久無法消失。

他要她成為他的女人?她不是在做夢吧?

“啪——“清脆的巴掌聲在凝結的空氣中響起,震動了他們兩人。

“你在做什麼?”任磊捉住她的手,不解地問,她為什麼要自己打自己巴掌?

“確定我不是在作白日夢呀!”真的,果然不是在做夢,早知道就打輕一點。

“問我就行了,你不是在做夢。”任磊被她可愛的模樣逗笑了,這跟她在談生意時冷靜的模樣實在是差太多了。

“既然我不是在做夢,那就是你發瘋了?”她真不敢相信他會說出這種話來。

“為什麼?你不相信自己的魅力?”話說出口,任磊覺得輕鬆多了。

“不,不是,可是,可是……”邵析築感到被他碰觸的地方像要燒起來似的,“我為什麼要接受你的條件糟糕,她的腦子裏一片混亂,科快無法思考了。

“因為我要你,機時你要那塊地。“任磊訝異的發覺自己竟對這種肉麻話愈說愈順口,科可以跟燎媲美了。

邵析築尺度地挑起眉,“你要我?我以為你並不喜歡我……等等,你不可能因為要我而放棄這塊地,莫非,這隻是你的手段之一?”她真不知道什麼是真什麼是假了。

這時候怎麼做?要如何才能讓她相信他隻是單純的想要她?連他自己都不能理解自己的舉動。

任磊在腦海中搜索了一會兒,決定用自己的方式傳達內心的意思——低下頭吻她。他強而有力的雙臂緊緊環繞過邵析築纖細的腰肢,金邊鏡框早不知何時已經被取下,棄落在鋪著地毯的地面,他們的鼻子親密地摩擦著,在沒有障礙的貼近下,緊密地探索著對方。

天,她是怎麼了?這充滿欲念的申吟聲是從她的口中發出來的嗎?邵析築想阻止自己的失態,卻發現自己的身軀像是有意誌似的,完全不聽使喚,反而更加放肆,沉醉在任磊帶來的情欲熱浪中。

強烈的渴望在任磊的下腹部迅速地燃燒,淹沒了他的理智,他想接觸所有的她,完完全全的擁有她。

他倏地將邵析築橫抱起來,輕柔地放置在飄著白紗的床上,鬆軟件開發包床墊因他們的重量而深深陷入,純白的絲綢床單細柔的包圍在他們周圍,醉了,天醉、地醉、人兒醉了,在衣物盡褪的那一刹那,兩顆心拋開所有的疑慮與猜忌,真實地面對內心深處的激情,放縱地享受體溫交流的震撼。邵析築睜著彌漫情欲的迷蒙眼眸,望著上方的任磊,為他敞開自己守護多年的禁地,就在任磊挺進她秘密核心的那一刻,一滴淚悄悄地自她的鬢邊滑落,隻因她再也無法逃避一項事實——他不隻是占有了她的身體,同時也占有了她的心,即使他隻是要她的人。

絢麗繽紛的光彩在他們攀上極樂的頂端時迸發,然後緩緩散去,留下香甜的體味交雜及短促的氣喘聲。

“我不感到抱歉。”沉靜了數分鍾後,任磊打破沉默,側著身瞅著背對著自己的邵析築道。

邵析築擁著白色的被單,沒有任何反應。

“你、你在生氣嗎?”該死,這時候他真希望自己可以不要這麼笨拙,要是燎的話,肯定可以處理得很好吧?

“你剛剛說的話還算不算數?”邵析築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聲音低得不能再低地反問道。

“我說過的話從不作廢。”任磊屏著呼吸,等著她的下文,這還是他頭一次這麼緊張,像個初戀的國中生似的。

“那好,就照你說的決定吧!”邵析築轉過身,面對他道。但一觸及他結實的裸胸時,又害羞撇開眼去。

“你願意?”任磊有點不相信地再證實。

“嗯。”為什麼不答應呢?既然她已經明白了自己的心,或許趁著這個機會,可以讓他不隻要她的人,同時還渴望她的心,這是個好機會,不是嗎?

“你不會後悔的。”任磊無法解釋自己心中的狂喜,相對於體內翻騰的感覺,聲音卻是一貫的冷靜。

他溫柔的扳過邵析築側向一邊的臉蛋,深深地吻住她因方才纏綿而紅腫的嘴唇,當作是保證。雖然她是為了那塊地才願意跟著他,不過,現在這樣就夠了,,至少在他理清一些事情之前,這樣就夠了。

相擁的兩人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各自盤算著未來的方向,卻不知兩顆心早已靠攏在一起,自他們年幼的時候開始。

“你們似乎已經有了相同的認知了。”薩雷曼望著眼前相偕前來的任磊與邵析築,像是早料到結果會是如此。

“廢話少說,簽約吧!”任磊粗聲掩飾自己的尷尬,至今他還有點認為自己是在做夢,沒想到邵析築會真的答應他,而且,還成了他的人。

“別急,你忘了,曾答應過我的事?”薩雷曼眨眨淡金色的眼眸,期待道。

“什麼事?”一直羞澀地站在任磊身後的邵析築終於整理好心情,插入話題問。

“救你出來的交換條件。”薩雷曼簡短地解釋。

“是你救我出來的?”邵析築微微挑高眉,“你們的交換條件是什麼?”不會是跟她有關吧?

“放心,與你無關,任磊很清楚我要的是什麼。”薩雷曼笑笑,瞧著任磊。

“我記得,不過,我隻不過安排你們見面,並沒有多做保證。”任磊將契約書推至薩雷曼面前,淡淡的道。

“這樣就夠了,多謝啦,好友。”薩雷曼感謝地點點頭,提筆寫下龍飛鳳舞地這了。

“析築,不介意我這樣叫你吧?”薩雷曼故意看了眼一臉不悅的任磊,牽起她的手,輕輕吻了下,“跟你聊天很愉快,希望以後還有機會合作。”

“彼此彼此。”邵析築發現這個異國男子還真迷人,不過,比不上任磊就是了。

“你可以放手了吧?”任磊咬咬牙道。雖然知道薩雷曼是故意做給他瞧的,但是他還是感到十分不舒服,除了他之外,他不許任何人觸碰她。

“咦,我握析築的手,幹你何事?男人嘛,要大方些,就算我們無緣合作,你也不用把氣出在我身上呀。”薩雷曼揶揄道。真好玩,頭一次見任磊為女人臉紅脖子粗的。

任磊瞪了薩雷曼一眼,幹脆動手將邵析築的手奪回掌中,緊緊的包覆住,宣示主權的意味十分明顯。

“喔,早點說嘛!難怪我的僕人說臥室的床單有些淩亂了。”薩雷曼的促狹惹得邵析築又是一陣臉紅,微微垂下頭去。

“你再胡言亂語,我就準備違反約定了。”任磊雙頰微微泛紅,與語氣中的強硬不成正比。

“是是是,老大,我不說就是了。”薩雷曼忍住笑意,裝出一副正經的模樣,朝一旁的僕人點點頭,要他們取來一面鏡子讓任磊照一照。

這一照,更讓任磊連脖子都紅了起來,瞧得一旁的邵析築都忍不住揚唇輕笑,她從不知道“星煞幫”老大竟然也這麼會臉紅,這是不是代表自己在他心中真有種特別的地位?

“薩雷曼,你最好自求多福吧!”任磊努力壓下臉上的困窘表情,拉著邵析築走離了好友的家,而薩雷曼讓人震耳欲聾的笑聲仍追著他們的身後傳了過來。

這次他認栽了,等薩雷曼見到瑩瑩的時候,他就不相信薩雷曼會比他“正常”到哪裏去,屆時,就換他嘲笑薩雷曼了,哼!

“爺爺,我回來了。”邵析築一進門就朝著邵子穀平時最常消磨時光的書房喊著。“析築?”邵子穀果然在書房裏,循聲走了出來:“你這丫頭可回來了,學人家留書出走,不嫌年紀太大了嗎?”他佯裝斥責道。

“別生氣啦!我不是平安回來了嗎?”邵析築撒嬌地勾住邵子穀的手臂,拉著他坐到沙發上。

“要不是我腦筋動得快通知他,你哪能這麼平安呀?”邵子穀低聲咕噥著。

“爺爺,您說什麼?”邵析築沒留意他的話,隨口問道。

“呃,沒、沒有,我是在說,以後不許你再這樣魯莽行事了。”邵子穀趕緊改口道。

“行了,您好瞧瞧,我帶了什麼東西回來?”邵析築連忙自旅行袋中取出一包東西,神秘地瞅著邵子穀問。

“什麼?是不是要送爺爺的禮物?”

“也可以這麼說,我買到那塊地了。這是契約書。”她將文件遞給邵子穀,等著他的讚許。

“你買到了?”邵子穀訝異的張大眼睛,那任磊是失敗嘍?

“爺爺,你幹麼這麼訝異?難道你不為我高興?”邵析築納悶地望著邵子穀出乎意料之外的反應,好像他一點都不期待她成功似的。

“不、不是,爺爺聽說拜耀企業也是勢在必得,而且難纏得很,所以才會驚訝於你的順利。”真是的,難道他的計劃要泡湯了?任磊應該不是這麼容易認輸的人,他不會看走眼的。

“這、我當然有我的方法,畢竟我是邵氏的總裁嘛!”邵析築避開邵子穀的目光道。

有古怪!邵子穀精明地捕捉到孫女的局促,“什麼方法?”

“嗯……嗯……”邵析築不知該如何告訴他,她是用身體跟任磊達成了協議,被爺爺知道了,他一定會既傷心又生氣的。

“小姐,有位任先生找您。”茱莉禮貌地站在玄關處,朝邵析築道。

“任先生!”邵子穀不自覺地揚起尾音道。

“是、是拜耀企業的負責人。”該死,他們不是說好明天再見面的嗎?他怎麼跑到她家來找她?這要她怎麼跟爺爺解釋?

“任磊,你說的是叫任磊的那個小夥子吧?拜耀企業負責人,同時也是黑幫老大?”有意思,事情似乎不是什麼都沒進展嘛!邵子穀心想。

“嗯,就是他。”邵析築胡亂應了聲,趕緊起身道:“爺爺,他可能有什麼生意上的事要跟我談,我去去就來。”她要快些打發他走不可,免得爺爺起疑心,問東問西的。

“不用了,他這不是進來了。”邵子穀望著孫女慌亂的模樣,暗暗在心中偷笑。

“任、任先生,你找我有什麼公事嗎?”邵析築頻頻朝任磊眨眼,暗示他不要說溜嘴。

“我來接你走。”任磊故意忽視她的擠眉弄眼,直言道。

“你要接我孫女去哪兒?”邵子穀裝出一副嚴肅的臉孔,瞅著任磊道。

“爺、爺爺,他、他是找我談生意啦!”糟糕,爺爺要生氣了。

“不是,我是要接你回家,履行我們的約定。”任磊面無懼色地回視邵子穀,他不想騙邵子穀。

“約定?”邵子穀揚起眉。“析築,是不是有事情瞞著爺爺?”有意思,他們似乎進展頗多的。

“我……”邵析築低頭咕噥著,思索著要如何回答。

“析築答應跟我在一起,所以我來接她走,希望你可以涼解。”任磊不忍見她為難的模樣,代言道。

“什麼?”邵子穀忍不住揚高聲音,“析築,這是怎麼回事?”在一起?這表示他們的好事近了嗎?

“爺爺,他說得沒錯,我是答應要跟他在一起。不過,我、我可沒答應跟你回你家住呀!”她轉向任磊,雖然這個提議讓她十分動心。

“既然要在一起,當然要跟我一起祝”任磊不妥協地道。

“傻丫頭,你們既然決定要結婚了,爺爺也不反對。”邵子穀誤會他們的話,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隻是,有必要這麼急嗎?等婚禮完後再帶她走吧!”沒想到這麼順利,果然是人在異鄉,感情也會突飛猛進。

“爺爺——”邵析築瞪大眼睛望著爺爺的反應。 怪了,難道爺爺真這麼急著推銷她出去,連她跟黑社會頭子結婚也不介意?

“老先生,您好誤會了。我們並沒有打算結婚。”任磊望著邵子穀臉上的神情,眼中露出狐疑的神色,他的喜悅似乎來得太快、太理所當然了。

“沒有要結婚……”邵子穀的神情一陣迷茫,不解道:“那、那你們……”

“爺爺,我跟他有些認知不同,等我們商議好了之後,我會給您一個完事的解釋的。”邵析築走到門邊,用眼神暗示任磊跟她出去。

“不,我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任磊堅定地道:“邵老先生,請您好答應我帶走您好的孫女。”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邵子穀的眼中並沒有一絲的不悅,反而還有些鼓勵的意味。

“你們年輕人的事,你們自己解決吧!不過,如果你敢欺負我的寶貝孫女,我會讓吃不了兜著走的。”邵子穀早在心中投了讚成票,反正他本來就要拉攏他們兩人,現在讓他們住在一起,不是更多機會,何樂而不為?

“收拾衣物吧!”任磊勝利地瞅著邵析築,不過,可沒忽略掉邵子穀的古怪之處,他本來還以為會遭遇到強烈的阻撓。

這其中必定有鬼,而且或許跟那封信有極大的關係,邵子穀,邵氏的前任總裁,精明的老人,為何有這種不尋常的反應?這可得好好查查了,任磊在心中暗想著。

“到了,這就是“星煞幫”的總部,平時我的幾個兄弟們都各在自己的分部辦事,開會或無事閑晃時,他們才會聚集在這裏。”任磊站在矗立在山頂高位的別墅門前,滿臉驕傲地向邵析築介紹他多年努力的成果。

“哇!這裏的氣派不比我們邵家小呢。”邵析築從小生活富裕,哪種豪華氣勢她沒見過?不過,眼前這些設計別出心裁的別墅,還真是讓她大開眼界。

“這座別墅由裏到外,完全是由瑩瑩設計的。”任磊眼中露出溫柔的神色。

“瑩瑩?她是誰?”是哪個女人能讓他的神情變得這麼柔和?邵析築心中真感到不是滋味。

“以後你們就會常常見面的。”任磊接過邵析築手中的行李,帶著她走進屋內。

“老大!”一進屋中,兩側已經站滿身著整齊服飾的小弟,必恭必敬地向著中間鞠躬行禮。

“嗯,其他幾位當家今天有沒有過來?”任磊點點頭,問道。

“沒有,不過,瑩瑩小姐有通知會回來過暑假。”一位看似總管的男人回道。

“喔。”瑩瑩放暑假了?這麼說,是該還薩雷曼人情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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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6 21:17:39 |只看該作者
瑩瑩小姐?究竟她是誰?任磊為什麼都沒有向她解釋清楚,難道……難道會是他的另一個女人?邵析築感到一陣醋意充滿胸臆,這種幫派的老大有幾個女人應該是常事吧?她怎麼先前都沒想到呢!

“對了,這位是邵小姐,以後會住在這裏,你們要好好招呼她,知道嗎?”任磊發覺邵析築的沉默,把她帶入話題道。

“是的,歡迎邵小姐住進來。”兩側的小弟們異口同聲地說著歡迎詞。

“謝謝。”這麼流暢的歡迎詞,可見她不是第一個住進來的女人,這一點,又讓邵析築的情緒低落了。

“好啦!你們可以下去忙自己的事了。”任磊滿意地頷首,輕鬆的語調中卻充滿著威嚴感。

趕緊互嚼舌根,把這個石破天驚的消息——老大帶個妞兒回家住的“新聞”,好好地討論一番。

“怎麼了?你不開心?”任磊發覺邵析築的沉默,敏感地問。

“沒有呀,”邵析築嘴硬地否認,她老漢想讓他知道她在吃醋。“隻是,我們當初的協議並不包括跟你住在一起。”

“我說過,要你當我的女人,而要成為我的女人,自然得跟我住在一起,沒有任何可以討價還價的空間。”難道跟他住在一起,這麼令她不悅。既然如此,為什麼剛剛她還興高采烈地欣賞著這裏?

“要當你的女人就得跟你住?這是你一向的慣例嗎?”邵析築背過他,假裝欣賞著擺設的古董花瓶,輕描淡寫地詢問以掩飾話中的苦澀。任磊皺起眉,搞不懂她話中的意思,她是不是真的不喜歡跟他住在一起?說實在的,戰場上的爾虞我詐,他都可以輕鬆應付,惟獨對女人的心態無法掌握。“我想跟你在一起,就這麼簡單!”

“喔!”是呀,現在是想跟她在一起,一旦他想跟別人在一起,她是不是就得搬離此處?“那我們的契約時限多久?”她淡淡地問,心中已經快酸死了。

“我想想,再說吧!”他逃避去想這個問題,提起行李,往二樓自己的房間走了去。

“這裏是我的房間?”邵析築跟著走進了一間大約十多平方米、布置簡單雅致的房間。她第一眼就喜歡上這間房間,尤其是那片落地窗,可以將山景盡收眼底,讓室內的擺設更添風味。

“這裏是我們的房間,我很高興你喜歡。”任磊看著她滿意的神情,露出笑意。

“你要跟我睡同一間房?”這讓她想起他們在伊斯坦丁堡所發生的事,不由得滿臉通紅了起來。

“過來。”任磊望著她臉上的紅暈,下腹部倏地升起一陣騷動。

邵析築抿了抿唇,順從地走到他身邊,跟以往針鋒相對的態度完全不同,這就是愛情的力量吧!她想。

任磊舉起手捧住她紅咚咚的臉蛋,沒有多說一句話的吻住她,直到她嬌喘連連,才意猶未盡地鬆開她的紅唇。

“我要你每晚都躺在我身邊,知道嗎?”任磊深邃的目光透過鏡片凝視著她。

“隻是躺在你身邊就可以了嗎?”邵析築略顯尷尬地笑道,以掩飾自己狂亂的悸動。

“你說呢?”任磊的唇瓣彎起一抹完美的曲線,又低頭攫住她的唇,抱起她走向一直陪伴他度過黑暗的大床,用行動回答了她的疑問,絕對不是隻躺在他身邊那麼簡單,隻因為他該死地要她。

“喂!大哥實在是太反常了,我怎麼想都想不到,他會玩真的。”邢燎張嘴大大的咬口手中的蘋果,滿臉的驚訝。

“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嗎?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丁傑不放棄任何虧他的機會。

“我這叫博愛,不叫花。”邢燎悠哉遊哉地又咬了口蘋果,他一向不介意別人說他風流。

“話說回來,大哥這還是破天荒頭一遭帶著女人回來,而且還住在家中,看來,我們可能馬上就會有個大嫂了。”玩弄著戴在右小指玉戒的方絕,開玩笑道。

“我看呀!是你們太閑了,自己在這裏沒頭沒腦的猜測,別忘了,大哥可是為了實踐那個人的交代,所以才會這麼做,這根本就是美男計嘛!”放暑假回來的褚瑩投反對票。

“我不這麼認為,如果是美男計的話,斷無道理犧牲生意的打擊,來交換邵析築的進駐“星煞幫”,我倒覺得是大哥中了人家的美人計。”丁傑反駁道。

“我們第一次意見相同。”邢燎附和道。

“我附議。”方絕也點頭道。

“中美人計?是燎的話我就不信。”褚瑩搖搖頭,堅持自己的想法。

“瑩瑩,你的話真是太刺痛我的心了,怎麼六哥在你心目中的這麼沒形象嗎?”邢燎裝出痛苦捧心的模樣。

“燎,你別裝了,我可不會為事實而有罪惡感的。”褚瑩被他逗笑。

“頑皮鬼,我知道,隻有大哥是你的偶像,我們隻好乖乖靠邊站啦!”邢燎假裝失落地搖頭歎氣道。

“哥。”褚瑩隻有在撒嬌地時候會這麼叫他:“你們都是我的好哥哥,不過,被你說中了,大哥是我的頭號偶像,所以呀!我才不要隨便承認一個女人當大嫂呢。”要做大哥的老婆,一定要內外兼備才行,那個什麼邵氏的總裁,一定是個刁蠻任性的女人吧。

“瑩瑩,邵析築不是你想像中的富家千金。”方絕怎不知小妹的想法,於是解釋道。

“是呀!光她的長相就夠配上我們大哥的了。”邢燎補充道。

“她真的這麼出色?連我都有點想瞧瞧了。”丁傑張大眼道。

“你們幹麼一直幫她說話?現在巴結她不會言這過早嗎?”他們越是稱讚那個女人,她的心中就越是不舒服,她非親眼看看那個女人是不是真有那麼好,每個哥哥都被那個女人收服了。

“瑩瑩,你又在生什麼氣呀?”石礎走進大夥兒聚在一起的露天陽台上,望著噘嘴的褚瑩問。

“二哥,除了大哥之外,就二哥最疼我了。”褚瑩跑向石礎,挽著他的手臂。

“是不是他們三個聯手欺負你了?”石礎摸摸褚瑩的頭,笑道。

“天地良心,我們就算是跟天借膽,也不敢惹她呀!”邢燎舉起右手發誓道。

“是大哥啦!”丁傑道。

“哦?”石礎挑高眉,等他們繼續解釋。

“二哥,你知道大哥把邵析築帶回來住嗎?”褚瑩抬頭問道。

“遲早的事。”石礎彎起唇瓣,一點都不感到意外。

“二哥,這個邵析築究竟是什麼模樣?為什麼一向對女人沒興趣的大哥會因為她這麼反常?”褚瑩皺眉問,要是她知道任磊還反常到要安排她跟薩雷曼見面,一定會更感到不可思議的。

“愛情的力量吧!”石礎拍拍她,轉身打算離開陽台。

“愛情?”他們四個人異口同聲地驚呼道,比他們想像的還嚴重,不是一時迷戀了。

石礎回頭向他們攤攤手,留下一臉錯愕的四人,還不能消化方才的消息而呆愣著。

密閉的會議室中央,擺設著一座圓形桌子,大小恰巧可以坐滿七個人,也就是“星煞幫”的中央分子們。不過以往總是擠滿六人的會議桌(因為嚴浚長年駐守在香港,因此總不是親自出席,而是透過通訊設備參與商議幫務),此刻則是僅坐著任磊與石礎,彼此交談著。

“大哥,你也發現其中的蹊蹺了嗎?”石礎挑高眉道。

“礎,直說吧!你查到了些什麼?”任磊知道這個老二一定已經著手調查了詭異之處,所以直接問。

“如果我的猜測沒有錯的話,應該跟那個人有關。”石礎坐正身子,正色道。

“沒錯,那份打倒邵氏的任務,極有可能是反向的指示。”任磊的腦中浮現邵子穀望著他與邵析築時,充滿期待與讚許的眼神,對一疼愛孫女的老人來說,是太不尋常了。

“關於那封信,我已經查過了,發信的地區正好是邵析築所住區域,但是,卻不是邵析築所寫、所寄,進一步的查證發現,這封信是邵家的老管家寄出的,你認為這代表了什麼呢?”石礎淡淡一笑,對於即將解開的謎底感到有趣。

“代表有人搞鬼,而且極有可能就是邵氏的前總裁,析築的爺爺,邵子穀。”任磊皺皺眉,雖然他並不反對這個結果,但是,卻有點被設計的感覺。“先不要皺眉,接下來的消息你會更有興趣的。”石礎露出略帶興奮的笑容。“說。”任磊簡短地道。看石礎的表情,一定不會是個“平淡”的消息。

“遵命”石礎攤攤手,緩緩地道:“因為這個疑點,所以我特地將邵子穀查探了一遍,你猜呢?”

“他就是那個人。”任磊一點都沒有驚訝的神情,心平氣和地說。

“賓果!除非剛巧有人同時在同一年收養了七個小孩,而這六男一女又同時是從慈福育兒院出來的。”石礎收起笑容,等待任磊的反應。

“做得好。”任磊站起身,拍拍石礎的肩膀,走至窗前,眺望著遠處。

“大哥,您臉色凝重,不喜歡你聽到的事?”石礎走至任磊身旁,陪他站在窗側。

“為什麼他要這麼做?”任磊喃喃道,將事情在腦中仔細分析著:“為什麼他會收養我們?又要求我們打倒他一手創辦的邵氏?又為什麼不反對析築跟她走,甚至還讚成他們結婚?”

“大哥,這一點可能隻有問他本人才能有確切的答案吧!”石礎了解任磊感受,畢竟這之間還牽扯了一個女人,而且還是大哥愛上的女人,就這點來說,大哥要面對的關係,是比他們其他人複雜多了。

“礎,這件事暫時不要宣揚出去,我們暫且靜觀其變。”任磊沉思了一會兒道。

“我知道。”石礎了解地點頭,被誰知道都可以,但是,要是讓丁傑知道的話,以他地衝動的個性,怕會沒頭沒腦地衝到邵子穀面前質問。

“對了,這裏有張機票,你幫我交給瑩瑩,就說是我送她的暑假禮物。”任磊走回桌邊,自雜亂的文件中抽出一張機票來。

“機票?”石礎納悶於他的舉動,接過機票看了看,“飛往美國的?大哥,怎麼你突然要送瑩瑩去美國玩?我想不這麼單純吧?”

“礎,不瞞你,是我跟薩雷曼的約定,要安排瑩瑩跟他見面。”任磊覺得有點難以啟齒,但是仍然據實以告。

“薩雷曼?大哥,你應該知道瑩瑩對他還不能諒解。”想當初薩雷曼拋下瑩瑩回國,讓她發誓今生不再見他,怎麼,大哥竟然要安排他們見面。

“礎,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薩雷曼夠格當瑩瑩的對象,所以我給他一個挽回的機會,不過,後續如何,還是得看他的努力就是了。”任磊坐了下來,微微笑道。

“我想,隻要他有心的話,應該沒有他辦不到的事吧!”石礎心想“狂沙會”老大薩雷曼,是跟他們瑩瑩門當戶對,“可是,大哥,你想讓瑩瑩嫁給一個可以合法擁有三妻四妾的丈夫嗎?”依瑩瑩的個性,肯定是無法忍受的。

“我不會看走眼,薩雷曼是個專一的男人。”任磊自信地道:“況且,你不該小看我們小妹的魅力,有了她當老婆,誰還會想納妾呢?”

石礎附和地笑笑,打趣道:“應該說不但不會想納妾,而且也不敢納妾吧!”

“當心被她聽到,你就慘了。”任磊搖搖頭道。

“說到這個,大哥,你可能得先擔心自己吧!”

“怎麼說?”

“他們幾個正對你帶邵析築回來的事議論紛紛呢!”石礎也坐回座位,悠哉地說。

“喔!”任磊應了聲,不像有多大的困擾。

“大哥,你心底的打算是什麼?是不是我們將有位大嫂了?”

“矗”任磊不自覺地皺起眉,“這個問題大哥無法給你答案。”因為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對析築真正的想法,他在意她、要她,但是,卻不敢去想更深一層的關係。

石礎心中了然地點點頭,原來連大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經愛上了邵氏的美人總裁了,這就叫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吧!看來,他們還有段崎嶇的感情路要走呢!揮動著手中的機票,石礎為任磊的遲鈍輕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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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6 21:18:07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早晨的陽光自落地窗輕洩而入,室內的溫度因冷氣地開啟而截斷室外的炎熱,維持著如秋天般的涼意,更讓被窩內的人兒舒適的沉醉夢中,絲毫沒有起床的動力。

邵析築在柔軟的大床上伸伸懶腰,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嗯,睡得好香,好久沒有這樣盡情地睡覺了,糟糕,現在是幾點了?她還有個重要的會議得主持呢!她一臉的滿足笑意瞬時被焦急取代,連忙爬起床,準備往衣櫥尋找今天要穿的服飾。

“你醒啦?”就在她急急忙忙地跳了下床時,任磊輕柔低沉的聲音自窗外傳來。

“任磊?”對喔,她都忘記她已經住在他的房中了。

“是我。”任磊的身影籠罩在陽光下,在室內畫出長長的陰影。

“我、我,現在幾點了?”這是她第一次跟別人共度早晨,這種親密的關係讓她感到羞澀卻甜蜜。

“快十點了。”任磊走近她身旁,輕輕把玩著她流瀉在身後的烏黑長髮。

“天,這麼晚了?”邵析築輕呼一聲,又急急走到衣櫥前,翻找著衣物。

“你在做什麼?”任磊拉住她忙碌的手,好笑地問。

“我要上班去呀!回國後,有很多後續的事情等著我去處理呢。”她回答得理所當然。

“不,你不用上班,”任磊扯扯唇,將邵析築拉進自己的懷中。

“任、任磊,你說什麼,我得主持個重要的會議,不能不去的。”邵析築深深吸了口任磊身上的淡淡香味,差點讓她忘記自己在說什麼了。

“你可以,因為我已經幫你跟你爺爺請假,而他也準假了。”任磊抬起她的下巴,低聲道。

“什麼?”邵析築訝異地睜大眼睛,“你什麼時候跟爺爺請假的?爺爺怎麼會準?我的計劃怎麼辦?”她一連串的問道。

“噓!在你住在這裏的期間,你必須專心地陪我,我不許你有任何的事情分心。”任磊將臉埋近她的髮際,呼吸著她的清新氣息。

“可是……”邵析築的耳垂感到一陣酥麻,意識漸漸迷亂,不由自主地將頸子靠向他溫潤的唇瓣。

任磊滿意的笑笑,繼續探索著她小巧的耳垂及白白折頸項。

“早安——”突然,門被“砰”地一聲打開,伴隨著褚瑩清脆的嗓音及愕然地頓住無聲。“咳咳。”褚瑩尷尬地輕咳著,這才讓沉醉的兩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瑩瑩,進房前要先敲門,我已經告訴你很多次了。”任磊拉住想閃躲的邵析築,神態自若的朝褚瑩道。

瑩瑩?她就是設計這幢房子的女人?好年輕,應該就二十出頭吧?邵析築細細打量著眼前可能是情敵的女孩,卻發現自己怎麼也激不起一絲的敵意,不過,還是難免有酸酸的感覺在心中發酵著。

“我知道,可是我有急事要找你嘛!”褚瑩不好意思地吐吐舌,一邊好奇地瞟著他身旁的邵析築。

“既然你來了,我就先幫你們兩人介紹。”任磊發現褚瑩的目光所在,拿她沒轍地笑笑,“析築,瑩瑩。”他簡短地幫邵子穀簡介。

邵析築僵硬地朝褚瑩禮貌地笑笑,心中想的卻都是她跟任磊之間的關係究竟為何?

“難怪。”褚瑩走上前,由頭到尾望了望邵析築一遍,不住地點著頭,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果然是容貌身材一級棒,換做她是男人,也抗拒不了這樣的女人吧!或許,她會承認這女人當她的大嫂喔!

“你這小妮子,腦袋中在打什麼主意?”任磊敲了下褚瑩的頭頂,笑道。

“不告訴你。”褚瑩撒嬌地拘住任磊的手臂,朝他皺皺鼻道,而這一幕卻讓邵析築心中一刺,直想將頭撇開不去看他們的親熱樣。

任磊察覺她的異樣,輕聲問:“你還好吧?”是不是冷氣太強了,為何她的臉色有點不好看。

邵析築勉強地回以一笑,她可不能讓他覺得她邵析築是個小家子氣的女人更不能讓他知道她在吃醋。

“等等,先聽我說嘛!”褚瑩爭取任磊的注意力,“剛剛二哥拿了張機票給我,他說是你要他給我的?”她實在不太相信大哥會放她一個去美國。

“沒錯,你不想去?”任磊挑高眉,明知故問。

“怎麼可能,難得你肯讓我自由,我怎麼會不領情呢?”褚瑩開心地嚷嚷,拉著任磊的手臂甩了甩。

“瑩瑩,雖然我答應讓你去美國,可是,不代表我不會派人保護你。”任磊暗示著自己會派人跟著她。

“天,有會吧,我可不想帶保鏢去遊山玩水。”褚瑩皺皺眉,不喜歡這個暗示。

“不行,你知道我會擔心你,乖乖聽話。”任磊不容置喙地緩緩道。

這麼擔心她?一旁看著他們交談的邵析築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差點要拂袖而去。

“好吧¥聽你的就是了。”褚瑩聳聳肩,噘嘴道。

“嗯。”任磊滿意地摸摸她的頭,遲疑了一會兒,又道:“瑩瑩,你還記得薩雷曼嗎?”

“他是誰?我不認識。”褚瑩原本嬌俏地臉蛋突然緊繃起來。

“還在氣他?”任磊寵溺地望著褚瑩倔強的神情,無奈地搖搖頭,“好吧!去美國好好玩,也許會有你想像不到的事情發生呢!”希望她不會恨自己安排他們見面就是了。

褚瑩身軀牽動唇瓣,方才的喜悅與興奮都在聽到“丁傑”這三個字時蕩然無存,那個臭男人,她連想都不想再記起他。

“析築,歡迎你住進這裏,不過,真不湊巧,我要到美國,沒辦法招呼你,以後有機會我們再好好聊吧!”褚瑩舉起手揮了揮,轉向準備旅行去了,她要盡情玩,絕不讓薩雷曼的名字破壞了她的好心情,她邊走邊發誓著。

“很可愛的女孩,你很關心她?”邵析築佯裝不在意地問道。

任磊望著褚瑩離去的背影,點點頭。

“她……她還在念大學?”邵析築記得他們有說過什麼暑假的事。這麼說,他是送她去美國玩嘍。

“沒錯,最好的大學。”任磊的眼中有抹驕傲的光芒。

“喔!”邵析築澀澀地應道,等等,或許,或許他們是兄妹呀!對呀,她怎麼都沒想到這一點?

“你們這麼親密,有血緣關係?”邵析築試探地問道。心髒已經因為即將聽到的回答而乒乓作響了。

“沒有我是孤兒,可是……”任磊的話被邵析築給打斷。

“別說了,她知道我們的協定嗎?”她不想再聽他說有關他對褚瑩有多少感情的事。

“大概知道吧。”他隨口應道。

“真有這麼大方的女人?連跟別人一起分享男人都不介意?”邵析築自言自語地喃喃道,難道,自己是她去美國時的代替品?

“你在說什麼?”任磊哪知道她的想法,納悶地問。

“沒事,我要上班了。”她繃著臉推開任磊,胡亂地穿戴整齊,用任磊來不及阻止的速度,逃難似的離開了有他所在的房子,因為她知道再不離開,肯定是會讓他看出破綻的。

而被拋在身後的任磊,則是不解地想著她突然轉變的態度,他做了什麼讓她生氣的事嗎?女人心,真難懂!

氣呼呼地走在紅磚道上,邵析築滿腦子想的都是那個被稱謂瑩瑩的甜美女孩,到底她在“星煞幫”扮演著怎樣的角色?為什麼大家似乎都把她捧在手心上似人,連建築設計都是經由她之手?可惡,邵析築呀邵析築,你為什麼這麼死要面子,向任磊問個清楚不就得了嗎?如此,也不用自己在這邊吃醋猜疑了。輕歎了一聲,她繼續朝“邵氏大樓”走去,再怎麼樣,生活還是要過,班還是要上的。

就在她即將踏上階梯,走進旋轉門之時,一個男人的身影突然自一側冒了出來,擋住了她。

“析,築,你終於出現了。”徐啟家興奮地咧開嘴,他已經找她好幾天了。

“啟家!”邵析築愣了愣,隨即跟著他走到一旁去。

“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苦?問你爺爺,他又一問三不知,你究竟是跑哪裏去了呢?竟然連我都不知道。”徐啟家急切地問,不知不覺地流露出占有欲。

“我出國洽公了,你找我有事嗎?”邵析築笑笑應道,並沒有想太多。

“找你有事嗎?”徐啟家重複了一遍,“析築,以我們的關係,應該不是有事才能找你吧?我是因為想你,所以才會找你呀,你呢?這麼久沒見面,你會不會想我?”他含情脈脈地瞅著她問道。

“啟家,我想我們之間有一些誤會。”糟糕,他怎麼會以為她接受了他的追求了呢?一定是因為上回他陪她到家後,才產生的誤解。

“不要尋我開心了,我們怎麼可能會有什麼誤會?析築,你真是愛搗蛋,就喜歡看我為你焦急、擔心的模樣。”徐啟家不以為意地笑了笑,伸手想摸摸她的臉頰。

“住手。”邵析築嚴厲地拍落他的手,正色道:“啟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以為我們之間的關係有任何超越友誼的進展,不過,我現在可以很鄭重地告訴你,你誤會了,我們隻是朋友而已,請你放尊重點。”

“析築?”徐啟家這回是真的意識到自己的表錯情了,“你的意思是,我還隻算是你的朋友嗎?”一股怒意漸漸爬上了他的心頭,他為了追求她,花費了無數的心思與時間,沒想到,仍是一事無成!

“對不起,這種事是沒辦法勉強的。”邵析築感到有點不忍心,不過,感情這種事本來就是殘酷的,她愛的不是他。

“為什麼?為什麼?我要一個理由,雖然你們邵氏財大氣粗,不過,我們徐家好歹也是名門之後,配得上你這位千金大小姐了呀!”徐啟家不放棄地道。

“這跟門當戶對沒有關係。”邵析築對於他的激動感到有些訝異:“重點是,我不愛你,不可能勉強自己接受你的感情。”

“你不愛我?那你是不是愛上了那個男人了?”徐啟家的臉色突然一變,眼中閃著惡毒的光芒望著她問。

“你說什麼,我不懂。”邵析築裝傻道。

“你懂,那個我們在俱樂部遇見的人,叫什麼……任磊,對,就是他。”徐啟家咬咬牙道。

邵析築深吸了口氣,不回避地道。“沒錯,我是愛上他了。”

“可惡。”徐啟家突然一拳擊上邵析築背後的牆上,咒罵了一聲,沒想到他花這麼大的工夫,低聲下氣地伺候她,到頭來,倒讓別的男人不費吹灰之力給半路截走。

“析築,我真的不行嗎?那個流氓樣的男人有什麼好?你們根本一點都不適合。”徐啟家捺住性子,希望可以勸她回頭。

“啟家,我當你是朋友,但是如果你再說出任何侮辱他的話,別怪我們連朋友都沒得當。”邵析築正色道。

“好,我不逼你,不過你以後會知道,我說的話都是有憑有據的,那種男人不是你這種千金小姐可以掌握得住的。”徐啟家調整調整領帶,繼續說:“記住,等到你被玩膩的那一天,不要怪我沒有警告你。”

“徐啟家,你說完了嗎?說完的話,請離開我的視線之內。”

徐啟家冷冷一笑,點點頭,轉身走離他,不過還不忘回過頭道:“等你嚐過苦頭之後,可以回頭找我,我不介意收你當小妾。”

“你等死會比較快吧!”邵析築忍無可忍,不屑地啐了聲,轉頭走了開。

沒想到這個男人會是這樣的德行,追求不到她就咒罵她。哼!沒格調,她邊走邊在心中暗罵,不過,罵歸罵,他剛剛的話還真的在她心中掀起一陣不安的聲響。該死,偏偏讓他說中自己的憂慮,可惡,她懊惱地推開總裁辦公室的大門,心不在焉地走了進去,完全沒發現一旁的沙發上早坐了人。

“怎麼了,一大早就緊繃著臉,是不是有人惹你不開心啦!”曾友祥微笑地望著小主人,走上前接過她的公事包,輕輕地放在桌上。

“祥叔。”邵析築一點都沒有訝異的神情,她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爺爺要他來探探她昨天在“星煞幫”的虛實了。

“你猜到了嗎?”曾友祥實在是太了解她了,心照不宣地笑笑。

“除了爺爺叫你來,我想你不會這麼一大早就來報到的。”邵析築彎起紅紅的唇瓣,裝出一副無奈地表情。

“既然如此,你就直接告訴祥叔吧!這樣祥叔回去也好交差。”說實在的,他自己也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他們相處得如何,是不是朝著邵老爺的計劃邁開一大步了。

“祥叔,爺爺如果是在擔心我被欺負,那你可以告訴他,這一點他可以放心,他的孫女不是個這麼柔弱的女人。”邵析築牽牽唇,搖搖頭道。

“唉,老爺就是擔心你太強硬了,把男人都嚇跑了。”曾友祥低聲咕噥著。

邵析築挑起眉,詢問地望著曾友祥,他在說什麼?她沒聽清楚。

“咳咳,小主人,你告訴祥叔,你對這個叫任磊的小夥子,印象如何?”還是直接問重點得了。

“沒什麼呀!哪有什麼好印象?!”邵析築假裝忙碌的整理著桌面,掩飾眼中的心虛,“不就是個男人嘛!”

“就這樣?你一點都沒有其他的感覺?例如,很面熟呀?”曾友祥試探地問道。

“祥叔,你想知道些什麼?”邵析築察覺有異,停下假裝的忙碌,專注地瞅著他觀察著。

“呃,沒、沒有呀,祥叔隻是想,要是你跟他能有結果就好了。”這下換曾友祥要掩飾眼中的心虛了。

“這就奇怪啦!為什麼你跟爺爺都不反對我跟他在一起?再怎麼說,雖然他現在是拜耀企業的負責人,可是卻也是個黑幫老大,你們會放心我跟他在一起?”奇怪,真的是太奇怪了。想當初,爺爺連徐啟家這個富家公子都反對得要命,怎麼就是對任磊另眼相看?

“這、這個,我、我也沒權力反對小主人的選擇呀!至於老爺……他、他也是想尊重你的抉擇吧!隻要小主人愛上的人,我都會支持的。”這小主人真精,害他有點不知道怎麼圓謊了。

“亂、亂說,我、我才沒有愛上他呢!”邵析築口是心非地反駁,無暇顧及曾友祥略微倉皇地反應。

“是嗎?”好極了,回去可以交代了,他才不會看不出小主人這副表情表示什麼呢!

“老爺還在等我,那我就不吵你了。”曾友祥帶著滿意的θ葑吡順鋈ァ?

唉!邵析築看著曾友祥急急走開的背影,忍不住吧了口氣,她愛任磊嗎?本不用問也知道答案,可是,隻要還沒確定任磊愛她,她也絕不會向他承認自己愛他的,畢竟他們之間還有個瑩瑩橫亙蹭呢,另行通知!

渾渾噩噩地過了一天,連邵析築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度過的,原本今天該把伊斯坦丁堡壘的計劃案敲定的,可是她連簡報都沒聽進去,根本就不知道他們提了些什麼企劃案,唉!都是任磊惹的禍,讓她一點都不像以往的自己了。

她低著頭數著自己的腳步,走進電梯,準備直驅地下停車場,將停放多日未開的車子開走。

“幾樓?”是任磊。

“你為什麼在這裏?”邵析築掩飾著乍見他的驚喜,淡淡地問。

“等你。”任磊答得理所當然。

“我又不是三歲小孩,還要人家接送。”嘴上是這麼說,其實她心中溫暖得不得了。

“不是你需不需要的問題,而是我想這麼做。”任磊拉過她,鏡片後的目光直視著她,天,才幾個鍾頭沒見,他就已經不可遏止地想她了。

“你、你幹麼,這裏是公共場合耶,待、待會兒有人進來撞見了怎麼辦?”邵析築紅著臉呐呐地道,對於他的大膽行為感到心跳加速。

任磊挑挑眉,二話不說地將電梯內的停止鈕按下,霍地,電梯硬生生地停止了下降的速度,懸吊在半空中。

“你瘋啦?這可是緊急鈕耶,怎麼可以隨便亂按?”邵析築瞪大眼,不敢相信他按下了停止鈕。

“住嘴。”任磊輕喃道。俯身覆上她那片讓他整日思念的紅唇,深深地探進唇瓣內濕溽溫熱的小世界。突如其來的熱浪席卷了邵析築所有的理智,狹隘的空間因兩人的激情而溫度升高,仿佛一層濃濃的白霧彌漫在電梯中,催化著原本單純的親吻。不知不覺中,任磊的手輕柔地爬上了邵析築胸前渾圓柔膩的堅挺點,挑逗地來回搓揉著,一陣陣申吟聲自她唇邊溢出,讓任磊的欲火更熾,厚實的大掌已不能滿足地探進她的領口,直接接觸她如凝脂般光滑的肌膚,如撫摸珍寶似的滑過她的胸前,引起她的一陣輕顫。天,這是電梯內耶!她應該要推開他,停止這一切脫軌的行為,但是,為什麼她的腦子跟身體像是分家似的,怎麼也無法使喚她的手腳推開他,反而還像有自己意願般地繞過了他的脖子,將他往自己身上拉近?

“不行,我們回家。”他不能在這種地方要她。任磊硬生生壓抑住自己高亢的欲火,輕啄了下她的鼻尖,解除了電梯暫停的狀況,努力維持表面的鎮定。

突然失去任磊的身體依靠,邵析築感到一股無法言喻的失落感,高漲地情欲還在胸口翻滾,讓她心跳無法平穩,再看看任磊已經一副恢複正常,仿佛剛剛什麼呈都沒發生的模樣,她就更加不能平衡。

“那裏不是我的家。”她沒好氣地道,雙手交叉在胸前,那裏是瑩瑩的家。

任磊挑起濃眉,知道她在生氣卻不知她為何而生氣?“現在那裏就是你的家,是我們的家。”嗯,這個廉潔讓他感到滿舒服的。

“一個家中隻能有一個女主人,三妻四妾的行為早就不能容於這個社會了。”可惡!竟然還大言不慚地說出這種話。

“你在說什麼?三妻四妾?”任磊模糊了,她怎麼淨說些他聽不懂的話?

還裝?邵析築斜斜睇了他一眼,閉上嘴,將頭撇到一邊,不想再跟他說了。而一直到他們回家,任磊還是不清楚,她話中的含意究竟是什麼?三妻四妾?有一個老婆就夠他傷腦筋了。

等等,老婆?任磊被自己的想法給嚇了一大跳,但是,更讓他訝異的是,他竟然會因這個想法而感到心中甜甜的?該死,他愈陷愈深了。黑色的凱迪拉克平穩地行駛在寬廣的仁愛路上,兩側成排的綠蔭,形成一道一涼的樹蔭,將夏日炎炎的熾熱消弭於無形,有時,還吹拂著陣陣的微風,帶著點夏天獨有的黏熱感。

“友祥,今天我們就四處閑晃閑晃吧!難得我心中的大石可以放下,析築跟任磊還是走進我設的圈套了。”邵子穀將頭靠在椅背上,吐口氣道。

“是呀!看小主人那副模樣,要人相信她不愛任磊還真是難呢。”曾友祥操控著方向盤,對於邵子穀的感覺心有同感。“不過,小主人好象真的忘記她在七歲的時候見過他,以及堅持要收養他們的事了。”

“那丫頭現在整顆心隻放在任磊身上,哪會想這麼多呢?”邵子穀笑道,“等他們結婚以後,我再把實情告訴她,給她一個大大的驚喜,她一定不會想到我這個爺爺竟會為她安排這一切的。”

“可是,老爺,有一點我感到有些擔心。”曾友祥突然遲疑地道。

“直說無妨。”

“我怕一旦小主人知道真相,反而會弄巧成拙。”依她的倔強性子,可能會誤會任磊是因為老爺的吩咐,所以才這麼做的。

“這……”邵子穀皺皺眉想了一會兒,隨即又舒坦開來,“反正到時已經水到渠成,生米煮成熟飯了,析築應該不會鬧得太過分的。”他盡量往好處想。

“嗯,我想應該也是這樣吧?”曾友祥不確定地應道。

“奇怪了,老爺,我們後邊好像一直有一輛車在跟著,您說,要不要駛到警察局前看看呢?”曾友祥朝後照鏡瞄了瞄,心中升起一股疑問,那輛奔馳車分明是自仁愛路上,就一直跟著他們了。

“是嗎?”邵子穀轉頭朝後望了望,唇邊泛起一抹笑意,緩緩地道:“不用了,友祥,靠邊停車。”

“是的,老爺。”曾友祥納悶地照著指示行動,暗暗地在心中維持著調試的警戒,決定要是一發現苗頭不對,就要大踩油門飛馳而去。一等凱迪拉克在路邊閃著警示燈停下,隨後的奔馳車也立即靠了上前,緩緩地駛至凱迪拉克前停了下來,沒一會兒,一個男人身形優雅地走下車,慢慢地往凱迪拉克走近。

“老爺,是石咄。”曾友祥一見他俊秀地幾近完美的臉孔,便立刻認出了來人。

“是他沒錯,看來,他是來問實情的。”邵子穀一點都不感到驚訝。“開門讓他進來吧。”

“是。”曾友祥沒有耽擱地跑下車,拉開後座的車門,朝石咄點點頭示意,然後就站在門外等候他們談話完畢。

“有話直說吧。”邵子穀微笑地瞅著剛進車內的石咄,蒼老的眼睛中有著炯炯的眼神。

“你應該知道我找你的原因,我就不多說了,隻想問你,為什麼?”石咄回視邵子穀銳利的目光而毫無懼色。

“因為一個小女孩的玩笑而起,又因為我對你們的欣賞而延續。”邵子穀讚賞地望著眼前出色的男人道。

“這麼說,當初想收養我們的是……邵析築?”真可笑,那時她不過也隻是個小女孩吧?

“答對了。”邵子穀點點頭,“不過,她已經忘記了自己曾要求過這種事了。所以,現在的她,一點都不知道你們就是當年她在慈福育兒院所見到的小孩,當然,她對於我的計劃是一無所知。”

“哦?”石咄測頭想了想,道:“既然如此,為什麼始終隱瞞身份?又為什麼要我們打倒你一手創辦的邵氏?”情節越來越有趣了。

“嗬嗬,依你的聰明,會不知道我的計劃嗎?”邵子穀咧嘴笑了笑,反問。“你想撮合大哥跟邵析築,所以故意指派這個任務,讓他們有機會交手了,然後再經由交手的過程中,產生感情,達到你真正的目的。”真相大白了,石咄俊秀的面容上漾起一抹笑意。

“我果然沒看走眼,你們個個都是值得栽培的孩子。”邵子穀滿意地點頭微笑。

“你不介意我們發展的方向?”他指的是“星煞幫”,跟他們所謂的正派人士有所差距。

“我知道你們的幫規,也知道你們帶領“星煞幫”的方向,我相信你們不是眼光短淺、格局狹隘的領導者。”邵子穀信心滿滿地回答,若非如此,他也不會放心把自己最疼愛的孫女交給任磊。

“謝謝你。”石咄真摯地對這個養大他們的老人道謝,沒有他,雖然他有自信依然可以達到今天的局面,但是,應該會多繞許多崎嶇的路吧!

“幫我完成計劃就是最好的謝禮。”邵子穀拍拍石咄道。

“這個嘛……我相信大哥會把這份大禮送給你的。”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才能發覺彼此心中真正的感覺,石咄在心中暗暗加一句,希望那一天不會拖太久就是。

“星煞幫”總部別墅前的大花園中,人選假山矗立在一池魚兒悠遊的水池中央,清澈的流水還自山頂潺潺地瀉下,在接觸到水面時,濺起細碎的白色水花。

這一切,也是那個叫瑩瑩的女孩設計的嗎?邵析築愈想愈悶,為什麼任磊就是不向她解釋清楚他跟瑩瑩究竟是何關係?一旦瑩瑩回國,他還會需要她待在這裏嗎?大多的疑問讓她的心情鬱卒,沒想到一向要什麼有什麼的邵氏總裁,也會有這種時候?

唉!雖然面對美景,邵析築卻一臉的盡速重重,就連飯店即將興建完成的消息都不能讓她一展悉眉。或許,她可以找機會到俱樂部,問問那時的五當家及六當家,他們應該會知道瑩瑩跟任磊的關係吧!可是,這樣不就讓他們知道了她十分在意這個問題?不行,她不能讓他們笑她的單戀。

“唉。”不自覺的,她又長長地歎了口氣。

“為什麼歎氣?”任磊自她身後環過她纖細的腰,靠在她耳邊低喃。

“任磊!”邵析築被他突如其來的出現及舉動嚇了一大跳,驚魂未甫的拍著胸口道。

“你該習慣我的碰觸的。”任磊對她的反應感到有些生氣,難道過了這麼久,她還是不由自主地排斥他?

“你、你嚇了我一大跳。”邵析築沒有轉頭看他,隻因怕他看見她眼中難以掩飾的欣喜。

“除了我,不會再有任何男人這樣啾觸你,我不許,知道嗎?”任磊霸道地宣布,他要邵析築以後不會認為還有別的男人會這樣對她。

“你憑什麼這樣說?等她回來後,我不就要卷鋪蓋走路了嗎?”邵析築一想到“她”,就不由得情緒低落,任磊對她的占有欲也隻限於現在罷了。

“她,你在說什麼?為什麼老是冒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來?”又來了,今天他得問清楚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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