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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凌築]強「抱」惡男[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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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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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9 02:05:28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
強「抱」惡男 作者:凌築

看著床邊被撕裂的男性襯衫,
不會吧!她真酒後亂性「上」了他嗎?
匆忙丟下三百塊法郎當「遮羞費」落跑,
怎料返台第一個差事竟是接待他,
哇!不能被認出來,
她絕不「負責」!
可這花花公子真不上道,
竟戴著她送給姊姊的項煉和別人「做」,
哼!她才不要這個「共享器具」,
怎知甩不掉的橡皮糖大剌剌的霸占她的床,
還藉「睡」裝瘋的想霸王硬上弓,
嘿,Stop!她可不想被還以「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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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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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9 02:05:5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玉立在矽谷一棟七十六層樓的高科技大樓,透過整片透明玻璃幃幕可一覽矽谷的原始風貌。

「桑尼少爺來了。」電話內線響起。

「請他過來。」落地窗前一個銀髮的中年男子,西裝革履襯託他逾中年而強健的體格,他是迪亞斯財閥的負責人,具有法國貴族血統的安東尼.迪亞斯伯爵。身後傳來開門聲,一個清亮的嗓音使他轉身。

「伯父,好久不見。」

著輕便羊毛衫、灰長褲的男子自門邊走人,一頭燦爛的金發瀟灑不羈的披肩而瀉,最特別的莫過於那一對海藍色的深瞳宛若稀有的藍寶石,在迪亞斯家族中這是身為正統繼承人的有力特徽。

「桑尼,下個月是你滿二十五歲生日。」安東尼不疾不徐的開口。

桑尼慵懶的躺在沙發上,「我知道啦!」他無奈的搔搔頭,就因這對藍眼珠,在父親去世後,他順理成章的「必須」繼承迪亞斯家族宗主一職。

可是他還年輕,不想那麼早就扛一堆責任,而且族內比他有能力、才華洋溢的比比皆是,好比一手扛起家族經濟的大伯和在國際間佔有一席之地的堂兄弟、表兄弟們,各各出類拔萃,繼承人並非非要他不可。

相形之下他除了有這對藍眼珠外就沒別的了,問題是一群守著古老祖先遣訓的大老們,認定擁有「藍眼珠」者為繼承人,迪亞斯家族永盛不衰。

「屆時我會宣布你成為第四十六代迪亞斯家族的宗主,這是你的使命。」

桑尼打了個哈欠,虛應一聲。不用大腦想也曉得這群老不死的想以公開的方式迫使他責無旁貸。唉!老是責任、使命的,這雙魔魅的藍瞳害他不淺。

「還有與你指腹為婚的赫連伯爵家千金夢妮小姐屆時也會出席。」

「喔!」他多可憐啊,連婚姻也不能自主,造就是身為宗主的悲哀。他很想逃離束縛著迪亞斯家族的藍眼魔咒,問題是他該怎麼做?

「至於你的花邊新聞我不過問,玩玩可以,但別忘了你的身分是什麼,記住你代表了整個迪亞斯家族的榮耀輿聲譽,對於言行舉止格外要注意。」

又來了!去他的名譽、去他的責任。桑尼撇撇嘴,無奈的望著沉穩嚴肅的安東尼,全族內他一句向東沒人敢向西,唯獨對這自幼教養他長大的伯父又敬又畏。

「另外這幾份是家族內幾項重要的投資計畫,你過目一下。」安東尼按了下桌面電腦,在桑尼面前冉冉降下投影的超大螢幕,密密麻麻的文字宛若萬蟻鑽動,看得他頭昏眼花。

「大伯,這些你作主就好了。」

安東尼沉下聲音,「桑尼。」

「好啦,好啦!我會看可以了吧,「若沒其它事,我還得趕回法國上課。的男子替他開門。

桑尼忙不迭的站起身,雙手插在褲袋,他率性的走出大門,而門口有個斯文清秀「查理,桑尼就拜託你,別忘了督促他的課業。」安東尼上前拍拍查理的肩。

查理不苟言笑的點了下頭,轉身跟上桑尼的步伐宛若一個影子。

望著兩人遠去,安東尼擰起濃眉,心想要到什麼時候桑尼才能收斂起玩世不恭的心性!不再遊戲人間?想著他不由得長聲籲嘆。

***             ***             ***             ***             ***

刺耳的電話鈴聲劃破寧靜的早晨。

「潔西,你姊姊、你姊姊她割腕自殺了。」

那一通電話牽引著陳竹筠來到了法國巴黎,浪漫的美麗花都,曾是姊姊憧憬的美麗戀曲發祥地,如今卻成了埋葬姊姊的花塚。

陳竹筠雙手棒著姊姊的骨灰壇,不知自己是怎麼步出那花雕鏤空的豪門深苑,空洞的眼流不出淚,麻痺的四肢感受不到溫暖的夏意,她無意識的走在巴黎的香榭大道,腦海閃過一幕幕浮光掠影-

「筠筠,我遇到一個法國華僑,他來台灣學中文,我是他的小老師,他長得很高,而且才華洋溢,只不過講話都有腔調常惹大家笑,但他風度不錯從不引以為忤。」由不輕易動心的姊姊日里就可以感受到姊姊對他萌生好感。

「筠筠,他在追求我耶!我該接受嗎?」在小家碧玉的姊姊臉頰上看到小女人的嬌羞,她看得出姊姊戀愛了。

「筠筠,爸媽一定會反對我跟他在一起,你要幫幫我。」那一年姊姊和他私奔了。想當然耳,傳統守舊的父母暴跳如雷,而元兇逃跑,首當其衝是她這幫兇,她只好離家出走以免被餘火波及。

豈料不到一年,「筠筠!我真的好愛他,可是他愛上了別人,我不知道怎麼辦?他要離婚,我不要,我不要……」哀泣如訴的音調在陳竹筠內心奏起不祥的曲調,果不出她預感,事隔不到半個月,她唯一的手足選擇自殺以宣告對愛情的無悔。

憶起當年她滿懷祝福送姊姊上飛機,而今領回的卻是冰冷的骨灰上。一切都是她害的,如果時光倒轉,她應該更理性、保持中立,而不是一味與姊姊同仇敵愾。

一步錯,步步錯,枉她在班上有「女諸葛」的封號。

轉身走進飯店,沉緬回憶的陳竹筠沒注意前方,自動門一開簇擁的人潮撞到她,她身子微晃一下,仍沒有知覺的向前走。

「對……」在眾星拱月的人海中鶴立雞群的男人注意到她,還沒來得及張嘴說抱歉,就被圍在他身邊的女人環擁離開。

「桑尼,你還在看什麼?」粘在他左側的美女吃味的將他的頭扳正。 」你忘了七點有場慈善服裝展示會,你答應要陪我去的。 」

「開玩笑!桑尼,你不是已經跟我的好晚上要和我一起吃飯的嗎?」巴在他右側的美女也不甘示弱,而其它八爪母章魚也紛紛纏緊他身側佔位置,爭先恐後的撒嬌使嗔。

「你們走開,桑尼早就跟我約好了。」

「你們還要不要臉,桑尼是我的。」她們只差沒當街大打出手。

居於正中央的桑尼感覺兩臂快被撕斷,性感的笑容僵在臉上。這一切都是因今早各大報刊登的一則消息引發的。

只要能成為迪亞斯家族的宗主妻子即可獲得迪亞斯財聞全球科技股百分之五的股權,外加法國古堡,美國大湖區豪華別墅及一座私人飛機、私人遊艇、私人島嶼,林林總總超過數百億美金,無怪乎他身邊的名模淑女個個使出渾身解數,登時他成了母狼口中的一頭肥羊。

天哪!誰來救救他引喜歡被女人仰慕,喜歡欣賞女人的熱情,但可不包括被女人分屍。看來得找個地方先避避風頭!

悠揚的爵士樂迴盪在飯店地下室的會員制高級俱樂部,除了有貴賓卡的人士外,只要住在飯店一天就有一天會員資格。不同於一般PUB或DISCO,這裡沒有狂歌熱舞,沒有轟炸機般震耳欲聾的音樂,每個人優雅閒適的靠在沙發上品酒,聆聽音樂,當然也有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人。

「東西呢?」陳竹筠筆直的走向吧台前,看也不看身旁衣冠楚楚的俊秀男子。

「潔西,再怎麼說我也曾是你的姊夫,你何必那么生份?」他伸出手欲覆住她的柔美,卻被她避開。

「米夏倫先生,我姊姊已經死了。」陳竹筠面無表情的注視他。

「你姊姊的事我很抱歉,我怎麼知道她會那麼想不開,唉!」

一股寒意由陳竹筠心底竄起,真不知道自己當初為何會瞎了眼,對英姿煥發、才華洋溢的他有好感,還鼓吹姊姊勇敢去愛。

「這是我買給你姊姊的珠寶,我想你姊姊也希望你留下。」他取出一隻檀木音樂盒遞給她。

「我要的不是這些破銅爛鐵。」他讓她看清了人生的現實、愛情的現實,少女情懷隨姊姊死亡埋葬於地下。

「你說的是這個嗎?」他打開光彩奪目的珠寶盒,取出一隻不起眼的銀製心型項鍊。

她接了過來,「其它的東西你拿回去。」這是她送姊姊的結婚禮物,心型煉墜中有她和姊姊縮小的合照。

「潔西。」他抬起手想安慰她,她不須情的別開臉。

「你可以走了。」她不看他,對酒保道,「給我一杯啤酒。」

米夏倫頹然放下手,「既然來到法國就多待幾天,所有費用姊夫會負擔算是一點心意,有什麼需要再打電話給我。」抽出皮夾中的名片,見她無意收下,他只好擱在吧台上黯然離去。

陳竹筠一口仰盡啤酒,將名片撕碎交給酒保,「幫我丟到垃圾桶,再給我一杯酒。」

「又見面了。」桑尼甫踏過俱樂部,遠遠就望見遺世獨立的陳竹筠坐在吧台前,「給這位小姐一杯紅粉佳人。」

又來了!在台灣她只能算姿色中等,沒想到到法國倒成了稀世美女。陳竹筠鼻哼一聲,一仰而盡杯中物。

「你這樣喝很容易醉。」心想她大概聽不懂法文,桑尼妀以中文溝通。

她瞇起眼斜睨他,「你會說中文?」她帶著三分醉意,七分矇矓。

總算得到佳人注意,他自動跳上她身旁的高腳椅。 「嗯!怎麼一個人坐在這喝悶酒,你的朋友呢?」

「我沒有必要回答你。」她打了個酒嗝,姊夫的偽君子表現讓她認清了男人本性。

「你是一個人?」他發現自己心臟像在跳舞。

她不假辭色的相應不理。

「你是來法國觀光的嗎?」他不死心的繼續追問。

她不答腔,自顧自的喝酒。

「在這裹觀光客落單一個人很危險,何況你又是女孩子。」

「那又如何?」陳竹筠睜著微醺的眸子打量他,濃密的金發紮成馬尾,深邃的藍眼眸宛若星辰鑲嵌在他俊美的臉龐,不諱言,他是她目前見過的男人姿色還算不賴的。

他可不會因她冷漠的態度而輕易打退堂鼓,不是有句話;愈得不到的愈想要,這是男人天生的劣根性,何況他可是身經百戰的「採花高手」。

「對了!今天在飯店門口撞到你,都還沒跟你道歉呢。」

「飯店門口?」她甩了甩醉眩的腦袋。

「你想起來了?」對嘛!依他俊美無儔的長相和會放電的藍眸,哪個女人逃得過?

「很抱歉,我沒印象。」陳竹筠啜了口紅粉佳人,人喉後散發淡淡甜甜的酒香,沒有先前啤酒的嗆味。

桑尼差點跌下椅子,感覺自尊心微微受創,不過這更激起他的鬥志。 「沒關係,那我先自我介紹,我叫羅桑尼,你可以稱呼我桑尼。」羅是他的中文姓。

「嗯哼!」

「給我杯馬丁尼。」他對酒保說完,手支著下顎向她積極放電。

凝視她酡紅的醉顏,他意外發現她明麗的五官竟未施胭脂,通常他的女伴沒有抹上一層厚粉就不能見人,而她白哲的肌膚透明得幾乎看不見一個毛細孔,讓他的手蠢蠢欲動,想碰碰看是否如中國成語所言「吹彈可破」。

可是不知為什麼他卻遲遲不敢動,冷若冰霜的女人他不是沒見識過,但她的冷卻讓他像幼稚園的小鬼,不敢跟老師打招呼。

「嗯!還沒請教你芳名?」

「潔西.陳。」她覺得沒必要讓他知道中文名字。 「那我可以稱呼你潔西嗎?」太好了,終於知道佳人名字,雖然從頭到尾都是他一頭熱。

「隨你便。」

「潔西,你來法國多久了?」

「不關你的事。」她端起紅粉佳人咕嚕灌入喉,第一次喝酒的熱辣感已被麻痺,沒有了知覺,意識也逐漸剝離神經中樞,眼前的男人從一個變成兩個,慢慢變成無數個多頭妖怪,想著,她不禁咯咯失笑。

「你醉了。」桑尼阻止她繼續灌酒。

「別碰我!」陳竹筠退避他的觸碰,登時天族地轉就像地震。

「小心!」他及時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看不出她纖瘦的身軀還挺有肉的,他感覺下腹掀起一陣騷動。

「放開我。」她無力的揮舞雙手。

「你喝醉了。」

「我沒醉,我沒醉。」兩行清淚溢出眼角,順著她的臉龐滑下。

一滴滴宛若斷線的珍珠晶瑩剔透,他的心莫名的咚了下,情不自禁的去掬她的淚,手還沒碰到卻被她掙開。

「走開!」

冷不防她突然使勁一推,他沒動分毫,她身子卻像蒲柳迎風往後倒,見狀,他迅速的大手一攬,她才免於摔下椅子。

桑尼圈著她定睛一看,她醉倒了,而晶瑩的淚白羽扇狀的長長睫毛下流出,一顆顆敲人他心坎,一股憐惜之情油然而生。到底是為了什麼,讓她連昏睡過去還不停的落淚?

「潔西,醒一醒,你房間在哪,我送你回去。」他雖然花心,但從不趁人之危,也沒有必要,因為女人會自動送上門。

陳竹筠沒有回答,只有喃喃的夢囈著。最後他考慮了片刻,放她一個人太危險,何況她還醉了。

「走吧!先到我房間休息一下,等你清醒一點我再送你回去。」他攙起身體搖搖欲墜的她朝電梯走去,示意電梯服務生按到頂樓。

一路上她東倒西歪的連帶的他的步履也變得蹣跚,最後他乾脆打橫抱起她比較省事。

***             ***             ***             ***             ***

桑尼把陳竹筠抱進臥房,將她擱在床上,旋即取來濕毛巾,倒了杯溫水並扶她坐起,「來!喝杯水。別喝太快。」

「咳!咳!」被水嗆醒了些知覺,陳竹筠睜開迷濛的醉眼環顧陌生的四周,「這是哪裡?」

「我的房間。」他擱下杯子,輕拭她唇邊的水漬,然後將毛巾敷在她額上。

「我怎麼會在這?」她覺得頭痛欲裂。

「你喝醉了。」他輕柔的扶她躺平,「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打電話請服務生送醒酒藥上來。」他才站起便被地抓住袖子。

「不必了,我躺一下就好。」她鬆開手,扶著額瞇眼注視他,「謝謝你!呃-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她全身好熱。

「你忘了,我們今天才剛認識。」被嚴重忽視也就算了,她居然不記得他。

唉!不過這也不能怪她,叫一個喝醉的人意識保持清楚並不容易。

「噢!好熱。」陳竹筠掙扎著想脫掉外套。

「我來幫你。」桑尼傾身欲協助她。

四隻手不經意相觸,宛若閃電擊中,電流穿過他全身百骸,他驚顫的慌忙縮回手,訐異的瞪著自己的手,心想怎麼有電?

「你怎麼了?算了!我自己來。」她扭動身體勉強坐起的結果是胃酸直衝喉頭。 「嘔!」

霎時,酒酸、臭氣醺天,也衝醒了她些許意識,「對不起,我幫你擦。」她掙扎的挨近他。

「不用了。」笑容僵在他臉上,他忙不迭的後退以免愈弄愈糟,豈知她揪住他衣襟,接著「嘶--!」脆弱的真絲衣帛由胸前左右開襟,而她隨著衣服下扯整個人靠倒在他身上。

「餵!潔西,你還好吧?潔西!」唉!她竟昏睡過去了。

客房被她吐得一床,不得已桑尼只好抱她進主臥房。住總統套房的好處就是一床髒了,還有備用的。

換掉兩人身上的嘔穢衣物,他頭一次發現自己穿衣服很簡單,幫人穿才困難,尤其是美色當前還得坐懷不亂。

他先脫掉自己殘敗的衣服,深呼吸的開始褪下她的衣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替一她套上睡袍,他才將她抱上床。完成後發現她全身冒汗,背濕了一大片。這差事真不是人幹的!

他掃視地上被撕破的襯衫和一地污穢,看來明天再找人來清理了。

替她蓋好被子,凝視她熟睡的嬌顏,他感覺體溫開始上升,血液逆流到下腹。他無奈的低咒,誰教他要扮聖人,真是自我罪受,看樣子今天得洗冷水澡了。

「不要——不要——」

她突然的尖叫聲讓剛洗好澡的他連泡沫都沒來得及沖乾淨,抓了條浴巾便衝出浴室。

乍見她無恙的睡在床上,他提到半空中的心臟才鬆了口氣。頹然坐在床緣,他長嘆了日氣,這還是他長那麼大第一次如此在乎一個女孩子,他該不會是心動了吧?

凝娣她深蹙眉黛的睡顏透著不安,他很好奇到底是什麼事令她連睡也落淚。才想著,食指無意識的拂過她眼角鹹濕的淚珠,還沒來得及收回手便被她雙手如鐵箝般攫住並摟到她胸前,他心卜通一跳。

「別走!姊,別走!」

她哽咽的低泣牽動了他的心弦,他沒抽回手,「潔西,你快醒醒,你在作惡夢。」

「姊,不要離開我。」

「傑」就是她落淚的原因?連她在夢中也呼喚那個男人的名字?沒來由得一股酸氣在他胸膛膨脹,他忍不住低咒自己居然嫉妒那個叫「傑」的傢伙。

不經意瞥見她原本握緊的拳頭鬆開後掉落一隻心型項鍊,他彎下腰拾起,音樂自彈開的心型鍊墜中流瀉而出,奇異的安撫了她的不安,攏緊鎖緊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

他注意到照片中的兩名少女,其中一名留著一頭削薄短髮的神情頗似她,另一名纖柔細緻宛若畫中走出來的中國仕女,別具特色,可是也有點像她。

「姊,我會好好保護你,不讓你給人欺侮。」

這個「傑」也未免太沒用了!他闔起煉墜並擱在床頭櫃上。

沒有了音樂,陳竹筠又蹙起眉,「你不是說你最愛我,為什麼要跟男人走?」

陣陣哭聲扣住他的心,他情不自禁撫上她的額。

「我不走,我留下陪你。」原來她喜歡的「傑」喜歡的是男人,這也難怪她會被拋棄。他自以為是的想,一股憐惜之情油然而生。

「姊,我們再像小時候一樣一起睡。」聞言,她唇畔漾開柔美的微笑,似含苞侍放的玫瑰,雙手不自覺的樓住他的腰。

桑尼胸口猛地撞了下,眩惑於她甜美的笑容,他心跳加速。他是個非常正常的男人,而此刻美人投懷送抱,理智告訴他不可以,但行動已不受控制的俯下身擷取那兩片輕惑的玫瑰色唇瓣。

「嗯哼!」她嚶嚀的顰首低笑如銀鈴般悅耳,刺激他慾望的神經中樞,他不自禁的加深了這個吻。

他擁著地緊緊的讓她貼在他火熱如熾鐵的胸膛,感受她躍動的心跳烙在他心扉。他吸吮她的唇,並抬起手輕輕摩箏她的唇迫使她張開嘴。

迫不及待的舌尖立刻攻占她的嘴,舔舐她口中蜜桃般甘甜滋味,探測更深人的親密,直到快喘不過氣來。他頭柢著地額喘息著,藍瞳燃起了慾望之火直盯著雙頰瀲艷似晚霞的她。

踢開天使的光環,他替自己套上惡魔的角,不過,他還是非常君子的問:「你要我嗎?」

「嗯——我要你陪我。」她睡眸不曾睜開,完全憑身體感官去響應,她抱緊他,貼近那溫暖的熱源。

桑尼低吼一下,壓抑的慾望如獲特赦一發不可收拾,「我會讓你有美好的一晚。」他傾身吻去她嚶嚀的夢囈,沿著她雪白的頸項下移。

他的吻像一帖藥安撫了她不安的靈魂,她身體漸漸放鬆,沉浸在他營造出的美好夢境,而他才要開始。

他輕柔的吻挑逗著地的身體,她覺得全身像著了火,扭動著想剝掉身上的衣服,此舉正順了他的意。

「我來幫你。」他覺得自己好像是大色狼,但瞬間的罪惡感很快的被眼前撩人的風光給取代,再加上她放肆的小手正不停在他棵背上下移動,要他扮聖人無疑比閹了他還痛苦。

桑尼俯身攫住她的唇,游移到她耳廓,舌尖不斷的探索她耳中敏感點,一方面雙手撫過她全身,並蒐尋到她柔軟豐滿的玉峰。

他熟練的解開她胸衣的釦子,在她身體有些退縮前覆上她高聳的乳尖,他用兩指夾住,激起她身體新穎的快感,她無意識的弓起了身。

他邪惡的唇慢慢下滑,滑過她胸脯,濕熱的嘴出其不意的含住她甜蜜高漲的乳尖。

陳竹筠嬌喘低吟,全身微顫的不知所措。

他繼續膜拜著她光滑如絲的肌膚,當他的手棲息在她平坦的小腹時,他心跳加快,顫抖的手指輕輕解開覆住她完美胴體的最後一塊布。

跟女人做愛也不是第一次了,這次他卻在發抖,感覺像初嘗禁果的毛頭小子。

他這麼做會不會趁人之危?

然他一剎那的理性很快的被她無意識且肆無忌憚的小手碰到禁地的觸感給摧毀了。

「太快了!」桑尼沙啞的呻吟,及時將她的手拉至她頭頂,傾身封住她的唇。

「姊,別走。」抓不到實體的她不安的扭動身軀,這一動刺激得他血脈僨張。

他沙啞的粗喘,「放心,我不會走,我會比那個「傑」更加倍的疼愛你。 」

他的手下移撫過她大腿,突然深入她女性的神秘叢林中,輕攏慢撚的直到一片濕意沾滿了指尖,他滿意的邪笑,毫無預警的長指滑進她體內。

陳竹筠只覺得好熱,無意識的扭動身體,不知不覺中隨著他手部的節奏而移動著。

她熱情的反應點燃猛熾的火山烈焰在他體內爆發,使他慾望急切的尋找出口。

他收回手指,抬起她臀部,將灼熱部位大膽的壓在她身軀之上,以堅定強硬的力量進人地,深深的往一刖衝刺,在穿透那道障礙時,他腦子霎時空白。

怎麼可能?她竟然是……可是已停不下了。

她眉黛因突來的刺痛而顰起,想逃開這巨大的人侵者而擺動身軀,卻不知不覺的挑起他的慾火高漲,他喉頭深處發出慾望的嘶吼。

「你這磨人的小妖精。」

他開始徐緩的移動。天哪!這真是絕頂的女性,柔軟、熾熱而且緊窒。他不由自主的加快了動作,而她漸漸適應了異樣的感覺而舒開眉黛,淺淺的喘氣聲聽在他耳裡宛若天籟,他衝刺的速度逐漸失去了控制,在最後一次猛烈的抽動後,他在她體內釋放了種子。

這是以前不曾發生的事,就算沒戴上套子,他也絕不會在女伴身上留下任何證據,而今他居然早洩!更令他震驚的是他巨大的亢奮仍停在她體內,而且還意猶未盡的像是從冬眠中驚醒的猛獸。

他還想要她,這也是以一刖不曾發生過的需索貪婪。還好這夜漫長得很,等她醒來,他要定了她,管那「傑」是何方神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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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9 02:06:19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宿醉後的痛除了腦袋裡有轟炸機在投彈,還有某種不熟悉的酸痛來白全身百骸。

陳竹筠自昏醉的睡夢中甦醒,視線矇矓的望著天花板,她套房的天花板是白色的嗎?她依稀記得昨晚喝了杯苦中帶甜的液體,覺得不錯就多喝了些,復來有個會

說中文的洋人跑過來和她搭訕,接下來,她怎麼也想不起來。

捧著快炸裂的頭,她驀然發現一件可怕的事實-她身無寸縷,而衣服……她睜大了眼,差一點發出尖叫,床邊一堆穢物和撕裂的男性襯衫映入眼簾,她臉頰肌肉抽搐著。

那該不會是她的傑作吧!

視線落在身側熟睡有些稚氣的男性臉龐,垂落在額前的黑髮顯得桀驚不馴,看得她心怦怦然,一股不安浮在心頭。

她真的強暴了他嗎?怎麼她一點印像也沒有。撫著太陽穴,她暗自呻吟,懊悔自己真不該喝酒。

不期然床單上一抹刺目殷紅扎入心扉。天哪!她的初次就這麼不明不白毀在她「酒後亂性」,更糟糕她連他是誰都不知道,萬一他身上有什麼病……她不敢再想下去。

捂著臉,她後悔不已。早知道自己酒量不好,還不知節制上下自食惡果,希望沒染上什麼花街柳巷病或A宇開頭的病就好了。

雖然他成了她酒後暴行下的犧牲品,但他也沒什麼好損失上可是她的初次。趁著他未醒,陳竹筠心想還是趕緊溜,免得他醒來難以收拾。

她小心翼翼的移動雙腿,深恐會驚動他,躡手躡足的套上衣服,雖然仍殘留惡臭污漬,但沒時間了,待會兒回房再梳洗。

她瞥了眼表已經清晨五點多,她動作得快一點,還得搭早班飛機回台灣。

臨去前,她轉身彎腰九十度,小聲的道:「對不起!」

欲踏出房門之際又想到他衣服是毀在她手裡,該留下一些錢賠償。於是她掏出口袋所有現金的三百塊法郎擱在桌上。一方面是賠他衣服,一方面表達「強暴」了他的一些歉意。

沒有說再見,她悄悄的離去。

***             ***             ***             ***             ***

刺耳的電話鈐聲擾人清夢,吵醒了唇畔掛著飽饜笑意的桑尼,他下意識探手向身側想偎近那細緻光滑的玉膚,卻空空如也。

他立刻睜開眼,她不見了!徒留床頭櫃上那銀光閃爍,她忘了她的項鍊。

掬起項鍊,晨曦在銀製的煉墜灑上一層耀眼的白紗。他手指輕彈了暗扣,音樂輕悠的溢出,但電話噪音破壞這美麗的早晨。

他微惱的起身到茶幾,拿起話筒,「餵。」

「宗主,迪亞斯公爵有事找你。」

「查理,別叫我宗主,還是跟以前一樣叫我桑尼就好。」他不經意掃見桌上那迭凌散的紙鈔錢幣,他記得自己不曾帶散鈔,也不記得在昨晚桌上有一堆零錢,那麼……霎時他雙目瞪大如牛鈴。

這些錢該不會是她留下的吧?她該不會是把他當成法國種牛了吧?想著,他哭笑不得,不假思索的道:「查理,對了裡你幫我查一下這家飯店有沒有一個房客叫潔西.陳的東方女孩,年齡大概……東方人都看不出年齡,反正你幫我查一下就是了……」

「咳……咳!」話筒那一頭傳來沉肅的悶咳。

他手中的電話打滑了下,「伯父!」糧大了。

「潔西.陳,就是你昨晚缺席的原因?」安東尼不慍不火的語氣讓桑尼感覺冷汗涔涔。

那種變相的酒會不去也罷,他才二十五歲,還想多玩幾年,可是這種念頭要是給家族內那批老不死的傢伙知道又免不了一頓長篇大道理。

「玩歸玩,別忘了你是什麼身分。」安東尼明白一族之長的重把對好遊戲人間的桑尼是個巨大的包袱,但這是祖先遺訓,他與生俱來的使命。

「是!」又來了,又是責任,什麼不可以讓迪亞斯家族蒙羞,他一個人代表整個家族。他不想那麼偉大行不行?桑尼在心裡直嘀咕。

「今晚你表哥和赫連伯爵千金的訂婚宴,你這媒人兼主婚人可不會忘了吧?」

「我怎麼可能忘了。」他乾笑,沒人提醒他還真忘了這檔事。

「查理會準時去飯店接你,你可別又臨陣脫逃。」

「OK!我一定準時,可不可以讓我跟查理說一下話?」他聽到話筒移向另一人之手,正欲開口。

「沒這個人。」話筒傳來查理平板的聲調,「我剛剛查過飯店紀錄沒有潔西.陳,若是旅行團或觀光客都會登記。」

「怎麼可能?那飯店俱樂部會員呢?」他真佩服查理的辦事效率。

「也沒有她的名字,我猜想可能是她使用他人的名宇登記住宿。」

「不管怎樣,你還是找找看。」他不信法國就那麼一丁點大,她會消失變成空氣。

「桑尼少爺,這個東方女孩對你很重要?」

「沒有,只是她有東西遺留在我這邊。」他險些忘了查理是忠於家族祖訓使命的成員之一。桑尼佯裝若無其事,免得被推進婚姻墳墓。 「沒其它事,你去忙你的。」他忙不迭的掛下電話。

倏地,床單上怵目驚心的褚紅色血跡嵌人他深闐的藍瞳,心中湧出自責和歉意,這或許是他想找到她的原因之一,另外他還想再回味昨夜的激情快感。

***             ***             ***             ***             ***

「潔西.陳,東方女孩,國籍呢?」一張黑色真皮沙發椅背後逸出低沉沙啞的男中音,不冷不熱的口吻喜怒不形於色。

「沒有。」

「沒有,那要叫我怎麼幫你,就算我是武氏集團總裁也不可能那麼神通廣大。」轉過椅,武昭維一面接電話,一面閱讀著剛送進來的一長申傳真,他刀鑿釜刻的陽剛臉龐全是漠然,嚴厲的濃眉下是兩泓不見底的深潭,不用大聲說話,光看那雙冷然的眸子和不怒而威的撲克臉就足以讓人心生畏怯。

桑尼吞了吞口水,「昭維,你是東方人應該比較了解亞洲女孩子不就都是黑髮黑眼黃皮膚,你要我怎麼分辨她是哪一國人。」武昭維是他好友昭釭的大哥,也是他哈佛大學的學長,年紀輕輕便以高超的經營手腕和大膽強勢的作風將武氏集團推向國際舞台,是個厲害的商場對手,也是可敬的兄長、可信任的好友。

「好吧!那女孩的中文名宇呢?」

「我忘了問。」

「她的年齡多大?」

「不知道。」說著,桑尼都覺得有些心虛,連他自己都認為要找到她是天方夜譚。

「桑尼,你該不會碰了未成年少女吧?」

「怎麼可能,飯店內俱樂部有會員管制,進出都必須出示證件。」沉醉於她誘人的嬌顏,他竟忘了看一下她的證件。

「這麼說你還是把人家給吃了?」

被點破的桑尼兩頰微熱,「昭維,我打電話找你是想請你幫忙找人,不是要你對我做身家調查,我想這私人問題我沒必要回答吧!」

武昭維鼻中逸出冷哼,「你還是惡習不改,小心哪天自食惡果。」

武昭釭和桑尼可名列上流社會的花花公子排行榜雙碓,一個是自命不凡的風流浪子;一個是來者不拒的女性殺手,只要是女性,從十五歲到五十歲都無法對藍色魅眸免疫,還有那張容易激起女孩子母性光輝的娃娃臉,當然他本身身價及才華也是女人趨之若騖的主因之一。

依他們女人堆中吃香喝辣的情形,想叫他們定下來無疑是癡人說夢,不過,看到桑尼這麼在乎名叫潔西.陳的女子,若不推他一把未免不盡人情。

「昭維,我有自知之明,你還是擔心一下昭釭才是真。」

「他自有人治。」與老奶奶協議的結婚通牒令的期限快到了。他也該預作準備,以免老奶奶那隻老狐狸不知道會使出什麼詭計,或許藉找潔西.陳也可以順便徵個臨時新娘。

「對了,還有沒有什麼線索?」武昭維隨口問問。

「我有張照片已經傳送到你e-mail信箱,只是照片有點小。」

「照片?」武昭維彈指如飛的落在計算機鍵盤上,一張模糊的照片出現在計算機螢幕上,害他得用放大鏡來看,「還真的有點小!」他嗤之以鼻,「你確定是這張照片?」看樣子是張舊照片。

「這是她遺留在我這的東西,怎麼可能有假?」只是分辨不出哪一個才是她。

「有兩個人,你要的潔西.陳是哪一個?」

「問題是我也不知道,」桑尼不好意思的干笑出聲。 「這不能怪我,她們看起來都很像。」

「莫非你還想大小通吃?」

「你別把我想成那麼飢不擇食,我跟那些女人都是你情我願,好聚好散。」唯獨她一個特例。

武昭維不予置評,眉微挑了下,「你給的資料還是少得可憐,就只知道她的英文名宇叫潔西.陳,還有一張無法辨認的舊照片。「

「所以我才打電話找你。」

「光是叫潔西.陳的,我們武氏集團就有十來個,細分國外部和國內部,國內部的企業包括科技公司的工程師潔西.程;建築公司的公關部潔西.成;企畫部的潔西.陳和秘書部同名的潔西.陳,只是中文名字不同。」他迅速的調閱計算機內企業組織下所有的潔西.陳,「我順便傳一份過去給你,你自己看一看。」

這時敲門聲響起,他岔開話筒,「進來。」

木門推開,一個裝扮老成沉肅的女子抱著一迭文件進人。

「陳秘書,將資料擱在桌上就可以了。」

眼前的女祕書頭髮綰起老奶奶似的髮髻;上薄妝的臉龐戴上黑色厚框足以列為古董級的眼鏡;一襲暗沉過時的灰色套裝緊裡著她,讓人無法辨識她的年齡、身材如何,若不是剛剛調閱了下人事資料,才發現新進來一年的她年僅二十三歲,他還真以為她已三十二了。

她也就是秘書部的潔西.陳,中文名字陳竹筠,畢業於東海外文系。在大學時代就曾在武氏集團內部兼職助理小妹,據他私人秘書表示她肯吃苦,表現不錯。於是一畢業便直接調任總裁秘書身邊任助理,半個月前因李秘書請了產假,她便開始協助他,因為她一直表現非常稱職,讓他忘了叫秘書部調人手。

目送她從容的離去,武昭維方回過神。 「怎樣?找到你要的潔西.陳了嗎?」

「拜託,你傳來這幾個不是都已婚,就是像歐巴桑。像那個秘書陳竹筠看起來快四十好幾了。」

「人不可貌相,照片有時候會騙人。」武昭維感覺得出那老氣的裝扮可能是她的偽裝,他相信他的直覺。

「你的意思還是眼見為憑?」聽武昭維頗賞識這個陳竹筠,讓桑尼不由得多看了兩眼她的大頭照。 「OK!下個禮拜我到台灣辦亞洲巡迴服裝展時,就去見識一下能令工作狂的你看中的潔西.陳。」

「我會派她去接機的。」

「謝了。」

「至於你的潔西.陳,若是我找到了她,然後呢,你打算怎麼辦?娶她嗎?」

「我沒想那麼多。」事實上他只想找到她,想對她表達一絲懺意以及和她交朋友,至放未來的發展誰又能預料?

「你吃了人家卻不給她交代,萬一地珠胎暗結怎麼辦?」

「什麼珠胎暗結?」中國成語他學得不是很多。

「就是懷孕。你不會連這個基本常識都沒有吧?」花花公子是當假的。

「懷孕?」桑尼聲音陡的提高八度。他居然沒想到她可能懷孕,糟了!

「是啊!現在保險套有很多不合格,要是精蟲不小心碰上卵子,你就等著被家族里大老們拿槍架進禮堂。」

桑尼登時垮下臉,「問題是我連保險套都忘了要使用。」

「那你死定了,要是這個潔西.陳別有居心的話。」武昭維冷誚的哼了聲。

「昭維,我後半輩子就靠你了。」他都沒想到事態的嚴重性。

「我沒那麼偉大。」霍的內線電話突然響起,武昭維按了鍵,「我不是說暫時不接任何電話嗎?」

「對不起!總裁,是老夫人說一定要你接,她還說你若再不接電話,她就要過來公司。J陳竹筠公式化的道,「總裁,要我推掉嗎?」

「你等一下。噥!桑尼,我有點急事要處理,就這樣,有事再聯絡。」先安撫老狐狸奶奶,免得她殺到公司又不得安寧了。 「接過來。」問候話未出口,話筒內劈哩咱啦一頓吼聲就爆開。

「你這死兔崽子怎麼那麼久才接電話,打你手機只有語音信箱,我可不想對個機器說話,而打到公司你居然要我這老太婆等,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奶奶,你也知道公司內部事情很多。」事實上他給奶奶那隻手機號碼根本沒開機。

「我知道你是大忙人,可是公事固然重要,但婚姻大事也不容小觀,你別老拿公司的事來搪塞我,我給你們三兄弟的期限已到,你打算怎麼給我一個交代? 」

「這點你放心,時候到了我自然會給奶奶交代。」武昭維老神在在上邊審閱公文,一邊與國外分公司開網絡會議。

「什麼時候?」她非要明確期限不可,免得到時給他打太極拳。

「奶奶你早回來一個月,期限是下個月月底不是嗎?」

現在小孩一個比一個算得精,「好吧!希望你別只是信口開河,我要見到你的女朋友,否則你就等著乖乖給我相親去。」

「是,奶奶你可要好好保重龍體,別操之過急,急壞了身子可是孫兒們的罪過。」

「去!你和昭釭、昭訓趕快給我娶妻安定下來才是真。」

「你該擔心的是昭釭那小子,在國外風流快活樂不思蜀,恐怕早忘了和你的約定。」他拖一個墊背的。

「他敢!」

「他是不敢,不過他若死賴在法國不回來,我們也拿他沒轍。」

「這你就不用煩惱了,老奶奶自有辦法會叫他乖乖回台灣。」武老夫人露出奸詐的微笑。

「奶奶,我有電話進來了,下回再聊。」武昭維乘機轉開話題。

「好!雖然工作繁重,但別忘了偶爾也要常抽空回家。」

「知道了,我得掛電話了。」

「小心注意身體。」

武昭維嗯哼的應聲後掛掉電話,按下內線鈕,「陳秘書,你進來一下。」

陳竹筠抱著另一堆等待簽名的公文進人,「總裁有事嗎?J

「那些東西先擱在桌上。」武昭維指了指她雙手抱著的公文,「你先坐下。」他示意她坐到辦公桌前。

陳竹筠依言放下公文後落坐,雙手擱置在膝上,腰桿子挺得直直的,給他的感覺像小學生準備聽老師訓話,瞧她正經八百的模樣,他心中不覺莞爾,表面仍是一張撲克臉。在外人眼裡他已經很沉悶嚴肅,沒想到她比他有過之而無不及,一個命令一個動作,真不知道那厚鏡片下的她隱藏著何種風情,他居然有點好奇。

悶咳的清清喉嚨,他回神道:「陳小姐,你到武氏集團工作已經幾年了?」

「扣除非正職的工讀生四年,正確是九個月零七天。」

「也就是說滿十八歲你就已經在武氏集團里工作了。」論資唇她不輸一個老鳥,十八歲是新進人員的最低限。

「是的。」她用沒有高低起伏的音調回答。

「你覺得在武氏集團工作的情況如何?」

「總裁!」陳竹筠愕然了下,很快的在厚鏡片下隱藏住情緒。不知道總裁為何會突來此問?

「沒關係,就以你的感覺回答。」武昭維冷硬威嚴的面孔讓普通人光看就頭皮發麻,但陳竹筠已是見怪不怪,畢業在總裁身邊唇煉了半年多可不是做假的。

「不錯,薪資優渥、福利制度好,免費供膳宿,早晚還有交通車,年節假期都有獎金贈品,還有年終紅利配股。在台灣很難找到那麼好的工作。」

她在背稿是不是呀?怎麼聽起來跟報上的徵人廣告無異?武昭維心中啼笑皆非,表面上平靜如昔的道:「那麼我有一件工作派給你,下個禮拜迪爾服飾設計師羅桑尼要到台灣。」

羅桑尼?陳竹筠感覺背脊一粒粒疙瘩因這三個宇而從神經末梢突起。不會是那個男人吧?怎麼可能,天下同名同姓者多如過江之鯽。她在心裡告訴自己不用太大驚小怪。

羅桑尼正是三個月前她請了年假去法國迎回姊姊時所發生的一場夢魘。她居然酒後亂性而把他……回想起來仍羞愧不已。好在事後檢查沒染上什麼花字頭的病,--也沒有A字頭的世紀黨死病,當然也測出沒有懷孕,道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陳秘書,對於這樣的工作,你覺得能否適任呢?」

「啊!」她竟然當總裁的面神游太虛,丟臉丟大了,都是那個「羅桑尼」害的。她推了下鼻樑上厚重的鏡框以掩飾心虛,「抱歉,總裁的意思是希望我……」

「在羅桑尼先生停留在台灣的這段期間,我希望由你替公司負責接待這位遠道而來的貴客。你放心,就只是一般秘書助理的工作。」

「這不是公關部的工作嗎?」

「話是沒錯,但是羅桑尼在台灣不光是舉辦服裝發表,屆時行程的規畫、接待媒體記者、廣告宣傳、安排模特兒的食宿,以及廠商會面,還有一般交誼宴會上一些種種繁鎖的社交活動和人事安排你都一手包辦,因為公關部門的小姐恐怕無能力勝任,而我相信你的能力。」

陳竹筠的臉微微發熱。是不是表示她能力已獲肯定,還是說總裁別有目的才會這樣說?對總裁在商場的威名及用人的手腕,她可是耳熟能詳。

「至於你原來的工作我會另外找人接替。」

不會吧!他要辭了她? 「總裁,你是認為我無法勝任李姊的工作嗎?」

「不,你做得很好,很少新人的工作能力如此卓越。」

「那麼我可以一面接續李姊的工作,直到李姊回來上班嗎?」

「當然,問題是你忙得過來嗎?我應該叫秘書部調臨時人員才對。」

「我可以的,至於你交代羅桑尼的事,我也會盡全力協助他的。」她不想丟了這飯碗,畢竟做了那麼久多少有點感情。

「你確定你一個人忙得過來?」武昭維雙手交迭在膝上,審視的利眸忍不住要將她看個仔細。

「可以的!」她露出少見的情緒波動,急切的抬頭挺胸。

「好吧!你就繼續接任,可是這樣你工作量會太大。」他說著,按下內線,「吳特助,吩咐人事部叫秘書部找個人上來。」掛下電話後,他瞬也不瞬的注視她,「那麼我找個助理來協助你,你覺得如何?」他早該這麼做,只是她表現太好以致他忽略了。

陳竹筠忙不迭的點頭,一抹淺淺的微笑不知不覺在唇角輕綻。

他怔仲了下,發現當她笑起來時,顯得比外表老成的裝扮還年輕。

「總裁,沒其它事我出去了。」看來總裁沒外界想像的那麼嚴厲兇惡嘛。

武昭維點頭,注視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後,直覺在她身上有些許謎團等待發掘,就是不知道誰是那個有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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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9 02:06:40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陳竹筠站在機場大廳出境口,俐落的短髮齊耳。在羅桑尼事件後她大刀一剪,一方面是自疚,一方面是怕被人認出。不過,那酒後誤事是在法國發生,她又沒認識什麼法國人,除了姊夫。想到這,她眼神閃過一抹黯然。

「竹筠,班機抵達了。」一旁的季玉蟬興奮的抓住她的手。

季玉蟬是秘書處調過來的人手,大學剛畢業,對未來充滿憧憬,是個熱力四射的活潑女孩,反觀她才虛長了幾年卻活像唇盡滄桑的歐巴桑,這或許是心境上的不同吧。

「我們要不要到前面一點去瞧?」季玉蟬已迫不及待的拉著地向前走。

她一手被季玉蟬抓著,一手拿著關於羅桑尼的簡介及照片。

桑尼.迪亞斯,中文名宇羅桑尼,是迪亞斯財閥的總裁,繼承了法國貴族世襲爵位和龐大的家產!是上流社會的金童,而他的風流韻事更為人津津樂道,常被當作茶餘飯後的八卦話題。

他除了本身雄厚的身家北月景,憑著自己的實力在服裝流行時尚界創造了「迪爾」,使他身價日益水漲船高,再加上他至今單身,他的婚姻大事更為各方矚目。

「竹筠,你看看那是不是桑尼.迪亞斯?」季玉蟬難掩興奮的引頸眺望。

在人境長廊口出現戴墨鏡,碩長的身材媲美模特兒的金發男子,在美女眾星拱月之下步出人境口,一行人想不引人側目都很難。

「桑尼,你答應今晚要陪我。」金發男子左右各被六位艷光四射、身材姣好的模特兒佔據。

「桑尼,你說過要帶我去逛台灣,我才答應你參加這次服裝發表會。」

「妮雅,我怎麼會忘。」桑尼輕佻的捏了下金發尤物的小臉。

「桑尼,你別忘了還有我。」

「薇薇安,我當然不可能忘了你這性感小野貓。」他輕啄了下濃妝豔抹的黑髮女模的豐唇,不經意對上厚鏡片後一雙冷然的黑眸。

「桑尼.迪亞斯先生。」陳竹筠操著一口流利的法文迎上前,伸出手,「你好,敝姓陳,是武先生派我來接你的。」

桑尼綻開迷人的笑容,伸手與她相握,改以中文說:「叫我桑尼就好,可否知道佳人大名?」

「陳竹筠。」她覺得他低啞富磁性的嗓音有點似曾相識,不期然腦海浮起羅桑尼的面孔。她心頭一震,雙目瞠大,發現兩個羅桑尼竟重迭了,她連忙甩了甩頭,這不是真的吧?可是世間有那麼相像的人嗎?而且據資料顯示桑尼是獨生子,父母早逝,由伯父安東尼.迪亞斯公爵」手扶養長大。

「竹筠,是你的中文名字嗎?」他瞬也不瞬的注視她,心中升起莫名的熟悉感,彷彿他們在好早之前就已經熟識,「呃……我們是不是在哪兒過? 」

「桑尼,你又來了。」

「桑尼,這種老女人你也要。」左右美女立刻加以韃伐他。

看來他花心風流並非浪得虛名,隨處在大街上與女孩子示好也不是第一次。陳竹筠隱藏住唇角飢詔的冷笑。

「這位小美人是?」桑尼眼睛一亮落在清麗的季玉蟬身上。

陳竹筠驀的想到身旁的助理,「玉蟬,你怎麼了?」她手肘輕輕碰了下呆成石膏像的女孩。

季玉蟬險些踉蹌,而桑尼義不容辭的擔起英雄救美的職責,雙手扶著她,噙著溫柔的笑,「你沒事吧?」

「我……我沒事,對不起……謝謝。」季玉蟬緊張又興奮的語無倫次,慌張的與他保持距離。

雜誌上的風雲人物,女人的夢中情人居然活生生的出現在她面前,而且她還碰觸到他的手。天哪!她決定一個禮拜不洗這件衣服,也不洗手了。

看著自季玉蟬晶瞳放射出崇拜偶像的光芒,陳竹筠沒好氣的搖搖頭,真不知道這大女孩是她助理還是桑尼俱樂部迷。

斜睨情緒亢奮狀態的季玉蟬,見她一點也沒注意到周遭流動的濃厚火藥味,陳竹筠輕咳了幾聲拉回她的神誌。

「呃……我叫季玉蟬,英文名宇叫優莉,今年二十二歲,不太會說法文。」甫回神的季玉蟬鞠了九十度躬以掩飾激動的紅暈。 「請多多指教。」

「沒關係,說英文也可以。」桑尼忍噤憋笑。第一眼就喜歡這開朗率直的中國娃娃,相較於季玉蟬的亮麗,陳竹筠就顯得灰色暗淡毫不起眼。

「可是……我英文也不太行耶。」季玉蟬不好意思的低垂擦首。

桑尼噗時的逸出笑聲,「台灣女孩都像你一樣可愛嗎?」

他的笑容霎時消弭了季玉蟬些許緊張,也回以幽默的吐了吐小舌,「那可不!」渾然未覺十二道銳利如刀的眼恨不得置她於死地。

「玉蟬,叫司機把車開過來。」陳竹筠適時插人話,免得情況一發不可收拾。

「是!我馬上去。」

目送季玉蟬喜悅如彩蝶飛去的身影,陳竹筠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然這一方的火藥味仍舊十足。

「桑尼,你該不會對那幼齒的有興趣吧?」薇薇安緊揪著桑尼的衣袖。

「我……」他話沒出口,又被另一個美女打岔。

「桑尼,你可別告訴我,你想換口味。」妮雅大發嗲功的嗔道。 「桑尼,告訴我,你決定要我還是要她?」火紅色頭髮的佳麗原本一直不發一語,突然目光灼灼的盯著他。

「凱西,別這樣,大家都是好朋友。」凱西是跟在他身邊最久的紅牌模特兒,他初出道時多虧她鼎力相助,對她比其它女伴多了份朋友之情,目前是打理他服裝事業的特別助理。 「我答應,在這次秋裝巡迴展後一定會給你一個答復。」

凱西冷若冰霜的嬌顏趨緩。 」這是你說的。 」

桑尼打鐵趁熱,當眾表演熱吻,肆無忌憚的大手游走在凱西著小可愛的裸背及纖細柳腰,揉捏著她的俏臀,一副旁若無人的擁吻,讓路過的行人不禁臉紅心跳的別開眼。

「咳!咳!」陳竹筠的咳嗽聲打斷兩人就要上演的激情戲,她總算見識到法國人的熱情,」迪亞斯先生,我們可以動身了嗎? 」

「叫我桑尼。」他安撫完六個美女後,非常博愛的拋給她一個飛吻。

陳竹筠後退一步不露痕蹟的避掉,頷首比出請的姿勢。 」我先送你們去飯店休息,行李會派人來拿。 」

「就依你。」桑尼嘴角微勾起邪魅的笑,在經過她身邊時突然捏了把她的臉蛋,然後揚長而去。

陳竹筠難以置信的雙目圓睜,這個大色狼!她開始有點後悔擔下這個任務。

***             ***             ***             ***             ***

坐上招待貴客的加長型豪華大轎車,寬敞的空間坐進十人都不成問題。

後座是面對面的沙發,中央一張圓桌,車內有隱藏式冰箱、電視、傳真機、電

腦和音響等一切現代高科技產品。

陳竹筠面對著左擁右抱的桑尼,從容的取出桌上隱藏的行動電話及計算機,一邊和總栽報告,一邊手指飛快的在鍵盤上彈跳,趁車行進的空檔處理公司的文件,渾然未覺桑尼一雙飽含好奇探索的深邃眸子,正透過墨黑色鏡片審視她。

「是!好的,我一會兒就回公司。」收起電話,陳竹筠抬起頭猛然迎上他的視線,莫名的心卜通一跳。她不慌不忙的託了下眼鏡掩飾,「迪亞斯先生。」

「怎麼還是迪亞斯先生,叫我桑尼。」他不信有哪個女人能逃過他桃花眼釋放出的百萬伏特電波。

「那麼……桑尼先生,你和幾位小姐的食宿,我已經安排好了,我們現在就前少往富凱飯店。」富凱飯是武氏集團下的企業體系之一。 「這是今晚的行程。」她將計算機屏幕轉給他瞧。

桑尼看也不看一眼,撫額呻吟,「拜託!我才剛下飛機。」怎麼擺脫了查理,卻來了個陳竹筠。

「就是說嘛!」一群女人立刻附和,連季玉蟬也站在偶像那一邊。

「竹筠,大夥坐了一天飛機一定很累,我們何不把行程延後到明天,今天就讓桑尼休息一下。」陳竹筠瞟了眼露出懇請神態的季玉蟬,吐了口氣,「好吧!那今天先安頓好,明天我們再來討論行程安排。」她收起電腦。

「你叫潔西?」冷不防桑尼冒出一句,讓陳竹筠手中的電腦差一點滑到地上。

她眼中閃過一抹難以察覺的驚愕,「有問題嗎?」他怎麼會知道?會是總裁事先告知的嗎?

「沒什麼。」會是她嗎?可是他的潔西.陳有一頭烏溜溜的長發。他注視她,心中湧現一股強烈渴望想取下她眼鏡,卸下她所有偽裝的衝動。

他正打算付諸行動時,她轉開臉望向窗外,「到了。」讓他甫抬起的手只好轉向身側的美女,而內心的好奇心更熾。

「玉蟬,你先帶各位小姐到她們的房間去。」

「不要!桑尼,我要和你住同一間房。」妮雅緊抱著桑尼的胳膊,其它女人也爭先恐後。

「陳小姐,我和桑尼習慣睡一起,請把我的行李跟桑尼放在一起。」薇薇安趾高氣昂的道。

聽到她們大膽的言辭,青澀的季玉蟬不禁面紅耳赤,而陳竹筠將情緒隱藏在職業面孔下,環顧不止同妥協的女士們,最後她把目光投注在旁觀看戲的桑尼身上。

「你們先跟玉蟬去,晚上我再去看你們,OK!」他吻了六個美女。

不愧是花心大少排行榜的第一名,陳竹筠面無表情的示意季玉蟬帶她們離去後,轉向他,用不高不低的音調開口道:」謝謝--」

「不客氣,小事一椿。」桑尼聳了聳肩,咧嘴一笑,」那現在呢? 」他伸手想摟她的肩以示友好,可惜她轉身率先離去,讓他的手落了空。

「我帶你去你的房間。」她頭也不回的朝電梯走去。

桑尼自嘲的撇撇嘴,昭維真找個保母給他。

「我先告訴你房間的配置,我們包下富凱飯店所有的總統套房,分別是頂樓、二十樓、十八樓。除了你住頂樓外,薇薇安、凱西、透娜她們在二十樓;妮雅、珍妮佛、蘿絲在十八樓,不知你對這安排有何意見?」

「沒有。」他挑了下眉,想探索她褪掉正經嚴肅的面孔是何種風情?他的心躍躍欲試。想著,手又不自主的想去取下她的眼鏡。

「叮!」電梯到了。

陳竹筠率先進電梯,對電梯服務生道:「頂樓。」

桑尼嘆了口氣放下抬起的手,想不到連碰都那麼困難。他施施然的進入電梯,刻意站在她身邊,幾乎是比肩相鄰,他不信她沒反應。

只見她取出行事唇,公事化的道:」趁這個時間,我將今晚取消的行程改日期,如果覺得不妥不妨提出來再商議。 」

看來她眼中除了工作沒有其它東西,桑尼翻了翻白眼,不置可否的聳了下肩。

「好的!原本你一抵達台灣,我們要去拜會紡拓會主席,不過我已經替你改在明天中午餐敘,而晚上六點會見百貨業界的代表上個你打算延到什麼時候?」

「明天晚上不可以嗎?」他聽得一個頭兩個大,沒想到昭維居然派個女的查理給他。

「明天下午五點記者會。記者會結束後八點鐘再跟百貨業界代表見面,我想應該可以,不如以酒會方式舉行,你覺得如何?」

「就照你說的去做。」他意態闌珊的打了個哈欠,慶幸她不是他要找的潔西。

「頂樓到了。」走出電梯,陳竹筠須著他來到長廊盡頭,取出磁卡在門扉邊按鈕下方刷了下。

計算機鎖發出嗶嗶響聲,門便開了。

「這磁卡交給你,外出時拿給櫃檯就可以了。」她將信用卡大小的鑰匙磁卡交到他手中後推門而人,」你看看這套房怎樣,不滿意的話還可以換。 」

桑尼優閒的走進寬敞的總統套房,取下眼鏡望著視野遼闊的整片落地窗,將遠山近景盡收眼底,而屋內是充滿中國風味的古典設計,簡單不失高雅華貴,每一件擺設的家具都可列為古董,讓人忍不住佇足欣賞古代藝術品的巧奪天工,他視線被一隻明代青瓷所吸引。

「還滿意吧?」她上前詢問。

他倏地轉身頷首。

「啊!」陳竹筠訝然的倒退一步,嘴巴吃驚的忘了關上,呼吸因突來的震撼而急促。

他竟然是藍眼珠,跟那個羅桑尼一模一樣的顏色。天哪!

「怎麼了?」他詫異的挑了下眉,第一次看見她露出職業面孔外的情緒。

「沒什麼。」她擠出一絲虛弱的笑,後退與他保持距離。疑慮不安的想他們真的太像了,除了髮色不同外,但,萬一是同個人,她該怎麼辦?

桑尼目光被精緻的古玩及藝術吸引,對她突來的異常反應不引以為件。

「我得走了,有什麼事打我給你的名片上的行動電話或打到公司都可以找到我。」她得趕緊離開。

「萬一有急事呢?你手機打不通,你又不在公司,我該怎麼找你?」他旋身,藍瞳溜過一抹狡黠。

「那我順便留下我家裡的電話好了。」她取出另一張名片快速寫下住家電話及地址。

「OK!真是麻煩你了。」桑尼佯裝謙謙有禮,內心正謀算計畫著,從沒有哪個女人能對他的魅力免疫,當然她也不例外。

陳竹筠面不改色的遞出名片,而心裡卻是如履薄冰。不管他是哪個羅桑尼,她絕對不能靠他太近,在心底她不斷地警告自己。

***             ***             ***             ***             ***

連續幾日下來,桑尼發現陳竹筠為他安排的行事唇媲美戰鬥營的工作日,害他連吃飯、睡覺都沒時問,而回到飯店都是凌晨好幾點,而一大早又被挖起,至於做愛更不用想了,累都累死,哪有什麼精力。

此刻他只想閉上眼大睡一場……

「桑尼,我們該回去了。」季玉蟬搖了搖他的肩膀,「竹筠,他搖不醒。」

「沒辦法,我只好跟攝影公司老闆情商一下借他們這間沙龍。」陳竹筠拿出行事唇,「玉蟬,你去打電話給江老闆問他明天會議能否改期,還有告訴吳經理廣告合約的事我們另約時間再談,另外叫司機小李先送模特兒們回飯店休息,她們都累了一天。」

「好!那桑尼怎麼辦?」當大人物還真可憐。

「我會在這等他醒來。」趁這個空閒時間,陳竹筠拿出筆記型計算機開始辦公。

「我先走了,那要不要叫小李回頭來接你們?」季玉蟬回頭望著媲美工作狂總裁的陳竹筠,物以類聚這句話看來一點也沒錯。

「不用了,桑尼先生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你也下班了,回去休息吧!」

「哎呀!都已經晚上十一點了。」季玉蟬瞟了眼表,赫然發現不知不覺中時間已飛快的流逝。 「那竹筠,明天見。」

「明天見。」

門帶上後,陳竹筠撥了電話告知負責人,然後將桑尼斜靠在沙發上的頑長身軀安置躺平,並替他脫掉皮鞋,讓他盡量感到舒適,奈何他體積實在太龐大,半截小腿肚懸空,一隻粗壯的胳膊掛在沙發外。

為避免這位遠道而來的貴客受寒,她向攝影工作室的人借來毛毯正要替他蓋上,看他穿著合身的西裝似乎很不舒服,於是小心翼翼的替他脫下外套,松開皮帶和領帶,就在此時,一道銀白流光自他敞開的胸襟口迸射開來。

她眼瞳詫縮,逐漸回瞠,屏息凝神的盯著劇烈轉動宛若陀螺的心型煉墜,直到它慢慢靜止,那墜後鐫刻的宇一筆一劃嵌人她的心扉。

天哪!她摀住險些驚呼出聲的小嘴,那項鍊是姊姊的遺物,在和羅桑尼「做」了後便失蹤,沒想到會在他身上,那麼他不就是……

激動的哽咽衝上喉頭,鼻頭髮酸,她喜極而泣的現回淚水。她終於我回了姊姊的遺物,問題是要怎麼要回來?何況對方又是她避之唯恐不及的人,萬一被他認出她就是那夜酒後亂性害他失身的女人怎麼辦?

「你在做什麼?」在她脫他外套時他就被驚醒,只是按捺著看她想做什麼而沒出聲。在她冰冷小手不經意的撫觸下,他身體起了異樣感應,於是等待她」做」下去,豈料解到第二顆釦子,她就不動了,他才不甘願的睜開沉重的眼皮,而沙啞的一聲音裡有著赤裸裸的情戀。

他該不會是發現了吧?陳竹筠臉色遽變,身體反射性的想彈跳開來,卻沒他大掌的動作敏捷,忽然間皓腕傳來電擊般強烈的熱流,下一刻她已伏趴在他寬闊的胸膛上,一手支起財抵著。

「放開我!」她冷靜自持的嗓音注入一抹不確定的驚顫,她該不會是被認出來了吧?

他緊箝制她欲掙扎的小手,與她眼對眼、嘴對嘴,他想品嚐她嫣紅的小嘴是冷是熱,而他向來是行動派。

「你……唔!」

在她還沒意識到危機的那一剎那,他俯下身封住她的抗議之聲,他的雙臂有如鋼鐵般緊緊的將她禁錮在懷中。

天哦!他怎麼可以……她驚怒又難以置信的兩眼張大如牛玲,更可怕是她的身體竄過一陣忽冷忽熱的戰栗,心跳隨著他蜻蜓點水的哂咬一次一次的急遽加快,冷感的體質像感染了他身體的高溫而熾熱,還有隔著布料磨蹭的奇異突起物,霎時,記憶如潮水般湧進她腦海……不!

她開始手腳並用的推他,扭動著身子,撇開頭企圖躲掉他放肆的吻。

桑尼總覺得有種莫名的熟悉快感,他加深了這個吻,舔去她唇上不該有的唇彩,深深眷戀那純淨自然的味道彷彿是在哪裡嚐過的甘美滋味。

他的舌在她口中攪動,吸吮那令人懷念的蜜液,腦海裡努力的回想著到底在什麼地方?而她身上自然散發的獨特女性清香不是香水,而是……像她,那個纏繞他記憶半年之久的潔西.陳。

沉緬潘朵拉之盒以致忘了防範,「啊-」他鬆開手,舌尖一陣灼痛,「該死。」

陳竹筠嚐到日中鹹濕的血,趁他痛得鬆手之際,她彈開與他保持十步以上距離,急忙擦掉唇上他殘留的味道及他的血,戒慎的盯著他。

他坐起抹了下嘴,一抹殷紅印人眼簾,他無法置情的鐵青了臉,「你竟敢咬我!」他生平頭一次被女性視若無物,第一次被操了半死,第一次被咬舌頭,而且是在他最擅長的吻中。

她破了他許多第一次,在他感覺接觸到她的唇前後不到五秒鐘!照理她應該是軟癱成融化的巧克力倒在他懷裡,而不是急欲擺脫他,甚至「攻擊」他,是他吻技退步了嗎?

這自大的沙豬!怒氣漲滿她理智的腦袋,她抬起不馴的下顎,「有什麼不敢的!你以為你是誰呀!」

他錯愕了下,忍不住縱聲大笑,「這才是真正的你,是吧?」

完了!她說了什麼?她驚慌的掩口,「抱歉!我失態了。」她不假思索的奪門而去。

留下桑尼深思的藍色眼眸掠過饒富興味的光芒。原來要揭開她的真面目就要用強硬的手段。呵呵!太有趣了。他心想和她的戰爭將是來台灣的頭一場重頭戲,至於那一個潔西.陳先不管了。

***             ***             ***             ***             ***

奪門而出的陳竹筠咒罵著,可惡的羅桑尼!為什麼偏偏是他?如果他是一般富紳商賈還好應付,偏偏他不但有錢有勢,而且還自命風流,狂妄自大得讓人想扁他,但就是有女人甘願拜倒在他的褲子下,就迷上他這流裡流氣、吊兒郎當的調調,也難怪他會榮登年度花邊新聞票房總冠軍。

偏偏她無路可退,無處可躲,因為他是她接下的任務。逃過這一時,她還是得回頭面對門後的他!

深呼吸,她轉身時,門打開了,面對占據門口的龐大身影,她必須仰頭成九十度角,他風采俊逸的臉龐流露出自信優雅的泱泱風範,宛若地位尊貴的王族,她差一點忘了他本身就流有貴族血統。

他和她就像雲和泥,永遠不會有交集,除了那一夜意外。

「剛才的事是我……」她的話被截去。

「我的錯,我不該未經你允許而唐突了佳人。」桑尼優雅的行了一個紳士禮。

知道就好!陳竹筠表面平靜一如往昔,「我也有錯。」回想那一吻就不由自主的憶及曾經發生過的無邊春色,她感覺身子發熱,強撐著冷靜的面具,又心虛怯懦的避開那燦亮如天空倒映在海面的藍光。

「那麼我們言歸於好。」他伸出手與她相握,眼中閃過一抹難以察覺的狡猾。

她點頭,刻意忽略掌心流竄過脈搏的電波,不慌不忙的道:」我現在先送你回去。 」

他聳了下肩。

於是她回到沙龍內,撥通電話叫了部出租車並開始收拾東西,將筆記型計算機收起。

「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他慵懶的倚著門。

陳竹筠手差一點打滑,她不敢回頭,偽裝輕鬆的道:「怎麼可能.在機場我是第一次見到迪亞斯先生。」

桑尼劍眉輕揚,他敢確定他們一定在某個地方、某個時間見過面,雖然和他有過關係的女人多如過江之鯽,但對有超強記憶力和「精力」的他而言,他可以如數家珍,倒背如流,也許和有些女人沒再來往,不過都維持著良好的友誼上頂也是他能在女人堆中吃得開的原因,做不成床伴,當朋友也無不可,而在床上袒程相見更是讓彼此認識的地方,不是嗎?

「我們可以走了嗎?」她恢復冷靜自持。

他點了下頭,」你是不是去過法國? 」

她腳下一個踉蹌,順勢的投懷送抱。他非要語出驚人不可嗎?

「對不起!」她急忙的掙開他,」謝謝! 」

「你習慣對地闆說話,還是我的臉有什麼凹洞,所以你不敢抬起頭。」

「對不起!」這可惡的男人。

「我喜歡實質誠懇的道歉……」話聲收尾在一個迅雷不及掩耳的偷香,溫潤的芳唇讓他不禁咧嘴一笑,滿足的離去。

陳竹筠驚愕又怒不可抑,牙齒磨得卡卡作響。這該死的羅桑尼,總有一天她會討回所有的債!

在不知不覺中,她封塵在冷漠的靈魂下的一顆平靜的心被他撩撥躍動起來。

「你不走嗎?」桑尼走到一半回過頭,朝她拋個億萬美金的微笑。

她心猛的被砸了下,口是心非的嘀咕,「臭屁的傢伙。」然後快步的跟上。

一場男人與女人的戰爭由此揭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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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9 02:07:05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要怎樣才能拿回姊姊的遺物?陳竹筠絞盡腦汁的想著,難道要灌醉他嗎?想到酒她就渾身起雞皮疙瘩,萬一他沒醉,她先倒了,那豈不是自投羅網?

她一邊沉思一邊搭電梯來到頂樓,慣性的抬起手敲門,手才舉起,門自動開了,身材曼妙的透娜邊整理衣扣邊自信得意的走出門,不屑的看她一眼。

她回頭進屋,只見赤裸著古銅色胸膛的桑尼正不疾不徐的拾起地上凌亂的衣物套上,不用腳指頭想也知道這對孤男寡女在房裡做了什麼勾當。

「早!」耀眼的晨光下他顯得神清氣爽,頸上的銀光閃爍。

「早!」她面無表情的帶上門,內心深處沒來由的一股鬱氣結在胸口。可惡的他居然戴著她的項鍊和別的女人做愛。

「幫我把外套拿過來。」他指了指她身旁的衣櫃。

這傢伙當她是傭人! 「拿去。」她隨手取出一件。 「拿錯了,我要的是鐵灰色那件。」

媽的!陳竹筠磨牙的壓抑自己,踩著僵硬的步伐將外套扔到床上,怕一個不小心砸在他臉上。沒關係!君子報仇三年不晚。

「幫我扣釦子。」桑尼坐到床上,示意她靠上前。

「我想飯店方面該有派管家給你這位總統套房的貴客。」她替他扣袖扣。

「走了。」他拿起藍灰相間的領帶,「還有領帶。」

「你是不是又乾了什麼好事把人嚇走。」陳竹筠臉上喜怒不形於色,但口氣不知不覺流露她的情緒,怕自己一失手就將這貴客給勒斃了。

感受到她的情緒波動,他輕笑,「我是不希望在做好事時還有人來敲門。」他不著痕蹟的挨近她,口鼻呼出的熱氣故意吹在她臉上,使她的厚鏡片蒙上一層霧,就不信她不拿下眼鏡擦,而雙手悄悄左右逼近她腰際。

再怎麼低能也明白他所做的「好事」,她暗將鄙視藏在漠然的幽瞳裡,才發現鏡片朦朧一片,於是一個旋身站起。

他當場撲空,差點跌個狗吃屎。這個潔西非要那麼與眾不同嗎?害他愈來愈期待和她的每一次交鋒。

「你掉了什麼嗎?」陳竹筠擦淨鏡片,轉身見他跪坐在地上。

「沒什麼。」桑尼若無其事的拍拍褲管,從容的自地上爬起。

「若沒事的話可以起程了嗎?司機已經在樓下等了。」她率先走向門口,不想被這房間的色情畫面污染。

「我肚子餓了。」

「路上再買。」明明只是當他助理,而今還得當他保母,她有點後侮接下他這麻煩。

「我早餐沒吃,會暈車。」他心想她會不會因此多溫柔體貼一點,只見她自口袋掏出某個物體塞人他掌心中,便頭也不回的走出大門。

他楞楞的追上她,「這什麼?」

「暈車藥。」

他忍不住大笑,他敗給她了! ?

***             ***             ***             ***             ***

一個是做事認真嚴謹的陳竹筠,一個是玩世不恭的花花大少。武昭維對他們十分好奇,不曉得這兩人在一起會擦出什麼火花。

手中握著咖啡及報告,武昭維透過百葉窗觀察在大樓下正與美女熱吻的桑尼,也看到不苟言笑的陳秘書難得的露出不耐煩的情緒。

這下好玩了!

他按下電話內線,「待會陳秘書上樓直接叫她到辦公室來見我。」

「總裁,海外部總經理的國際電話。」

「接過來。」武昭釭那小子又想做什麼?他接了電話。

「大哥,我搭今晚的飛機回去,別通知任何人,特別是奶奶那隻老狐狸。到時候麻煩你到機場接我。」

「為何不找司機老劉?」

「老劉是奶奶那一幫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拜託了。」武昭釭匆匆交代後,便掛上電話。

話機傳來秘書的聲音,」總裁,陳秘書與迪亞斯先生到了。 」

「請他們進來,這段時間不接任何電話。」武昭維掛上電話。

「嗨!老頭,好久不見。」桑尼一進門就給了他一個熱情擁抱。

「總裁。」陳秘書託了托鼻樑上的眼鏡,對行為開放的桑尼無法苟同。

「桑尼,這裡是台灣。」武昭維面不改色的等他放開自己。

「拜託!在學校我們又不是沒睡在一起過,那麼計較乾麼!」

他看向她,「陳秘書,你可以下去。」

「是!」陳竹筠如釋重負的轉身走出門。

「看!你把人家嚇到了。」武昭維走到吧台,倒了兩杯酒,一杯遞給他。

「有嗎?我還以為她跟你一樣是石頭做的。」連勾肩搭背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既然如此,那你要不要換個助理呢?」

「不了,這樣才有挑戰性。」

也就是自找的,沒話說! 「你該不會是動心了吧?」

「別開玩笑了,我怎麼可能會對那種古板又沒半點姿色的女人感興趣。」

「這可是你說的,記住你說過的話。」武昭維啜飲完酒,拿起外套,「走吧!去看看你的服裝展示會。」

「有我的模特兒在,我還需擔心什麼?」話雖如此說,桑尼還是跟上武昭維的腳步。

走出門,武昭維進人助理辦公室,而桑尼閒若踱到一張堆滿文件的座位上,視線被桌上一張相片吸引,那張相片跟他銀煉墜子裡的相片一模一樣。

「這是誰的座位?」

「桌上有名牌。」武昭維挑了下眉,「怎麼了?」

「陳竹筠!」他胸口挨了記悶棍,怎麼可能?

「總裁!」回來拿文件的陳竹筠,看到桑尼拿著地和姊姊的合照,不禁倒抽了口氣,她刻意壓抑心中驚惶,偽裝冷靜的上前,「可不可以將我的東西還給我。」

「這是你的?」桑尼深思的凝視她。

陳竹筠不置可否的拿回相片,藏入抽屜裡時顯得有些急躁,心裡祈檮著千萬別被認出來。

在一旁的武昭維雖不明了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但隱約嗅到一股暗潮流動在他們之間。

***             ***             ***             ***             ***

一路上原本嘻皮笑臉的桑尼變得沉默,一雙深不可測的藍色幽潭瞬也不瞬的瞅著陳竹筠,而武昭維則是拿出計算機工作對他們視若無睹,害得她如坐針氈。

還好到了會場,桑尼便被美女拉去。她才鬆了口氣的躲到角落。

「我調查過你曾去過法國。」

陳竹筠心頭一震,斜瞄臉孔冷硬的武昭維,看不透他內心的想法。

「你就是桑尼要找的潔西.陳。」

「你怎麼會……」她及時摀住嘴,這麼問豈不是不打自招。

「查一下你休假行程就一目了然。」武昭維側過頭,「這就是你剪掉長發的原因,怕被他認出來?」

「才不是,我只是沒想到他就是桑尼.迪亞斯。」這是她始料未及的。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要我替你調職嗎?」不期然兩道刺芒射來,他留意到桑尼正朝他們而來,唇角泛起若有似無的笑意。

「不用了,他只停留幾天而已。」就在這幾天她得想法子拿回項鍊。

「好吧,若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別忘了告訴我,我不希望失去像你這樣得力的助手。」武昭維與桑尼擦身而過,拋給他一個意味深沉的笑。

桑尼看了亂不是滋味,「你們剛剛在聊什麼?」霸道的手撐著她身後的牆,將她圈在他的氣息之中。

「公事。」她掛起職業面孔,繞過他開始與賓客寒暄。

而桑尼陰驚的藍眸隨著她漠然疏離的身影而去,心中暗自發誓非揭穿她真面目不可。

「桑尼!你怎麼現在才來。」薇薇安送上熱吻,耳語道:「今晚我到你那。」

不料他掙開了她,「今晚我有事。」他的冷淡讓她一陣錯愕,也讓一干趕至的美女不解。

「怎麼了?」

「桑尼該不會是又有了新歡?」

妒火流竄在六大美女之中,猜忌著彼此,也猜忌會是誰影響了他。

***             ***             ***             ***             ***

服裝展示會結束後,武昭維請吃飯,陳竹筠也只好作陪,在用完餐,季玉蟬安排模特兒回飯店。

「陳秘書,剩下交給你了。」武昭維匆匆交代後也跑了,現場只剩下她和桑尼。

「桑尼先生,明天開始有一連串的訪問行程,我已經和各家媒體的好時……」

冷不防他大手橫過桌面,覆在她手背上,她的心咚了下,強自冷靜的瞪視他。

「加個先生太生疏了,叫我桑尼。」他彎了彎嘴角,噙著不懷好意的笑,「難得兩個人獨處,別說那些煩死人的公事,談一些輕鬆的,你可以聊一下你自己。」他掩去眼中的狡猾。

「我沒什麼好說。」陳竹筠暗自壓下內心的慌亂,想不著痕蹟的抽回手,豈料他反而握得更緊,將她掌心向上翻,故意用指腹和指甲在她掌心畫下一個個輕如羽毛挑逗的圓,刺激著她全身毛細孔打了個寒顫。

她心枰枰然,感覺掌心泛起紅潮,沿著鼓動的血脈衝上她兩頰。她從不知道自己手掌那麼敏感,隨著他每一波輕撫,她心跳變得急促。

為了不使受他影響的症狀暴露,她深呼吸的保持冷然態度,「羅桑尼,請你……」

「桑尼真有那麼難叫?你非要在前面冠個姓不可嗎?還是說你是故意這樣叫想引起我的注意?」他創眉挑釁的揚起。

「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她使勁的抽回自己的手,一不小心撞到杯子,濺灑一桌黑色的咖啡沿著桌緣滴下,她驚跳的站起,不由得低咒一聲,「該死的。」完了,她的衣服!

「你還好吧?」桑尼立刻紳士的起身,趕緊清理桌面,不經意瞥見她裙上濺到的咖啡漬時,他不好意思的干笑,「真是對不起,要不要我……」

「不必了!」跟他在一起準沒好事!糟糕,這種咖啡漬很難洗。想到這,她眉頭擰在一起。

「你生氣了?別這樣,大不了我給你嘛!隨你想要幾套……」

「這不是衣服的問題!」這個自以為是的沙豬,以為有錢就了不起!生平第一次她用吼的。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她抓起皮包狼狽的想離開。

「等一下,我送你!」他追上抓住她。

「不必了,省省你的精力去應付你的女人吧!」地甩掉他的手。

這一次他們不歡而散。

***             ***             ***             ***             ***

隔天秘書室外引起一陣騷動,原因是武氏大樓大廳送來一柬九十九朵紫玫瑰和兩套嶄新套裝名貴的迪爾服飾。

許多三姑六婆聚在大廳,七嘴八舌的討論著。

「誰送的!,那麼大手筆?」

「啊!這是桑尼.迪亞斯最新一季的秋冬裝系列,我在雜誌上有看到,一件都要好幾萬,我一個月薪水都買不起一件。」

「哇!那麼貴,是給誰的?」

「鐵之女!」這是她們背後替陳竹筠取的綽號。

「不會吧!那個冷血的老姑婆--」

剛步進大樓的陳竹筠乾咳了幾聲,霎時大廳內鴉雀無聲,靜得連根針掉到地上都清晰可聞。

「你們不用上班嗎?」她平穩冷淡的聲調無形中有一股進力,所有人立刻沖向電梯。

總機小姐恭敬起身,「陳秘書早!這些東西是一大早有人專程送來給你的。」

「退回去!」陳竹筠淡淡一瞥,不用大腦想也知道是誰送的。

「可是,對方放下東西就走了,也沒留地址。」總機小姐怯怯的瞄了瞄面無表情的陳竹筠。

「我想一件事不需要我再重複兩次。」

「哇!好漂亮的花。」季玉蟬急忙的跑進公司,俯身在櫃檯底下一座計算機磁卡機刷了下去,卻還是無可避免的遲到了。接著,她的視線被佔據櫃檯大半空間的玫瑰花束吸引。

總機小姐看到季玉蟬則是鬆了口氣,觀了觀陳竹筠,」是給陳秘書的! 」

「竹筠!」這時她才注意到身旁的陳竹筠雙手環胸,沒有表情的注視她,心虛的吐了吐舌。

「你又遲到了!」

季玉蟬乾笑,搔搔頭,」不好意思,我睡過頭了。 」

若是一般人一定歸究於塞車或交通太亂,只有季玉蟬從不推卸自己的錯,這就是為什麼陳竹筠會欣賞她的原因。

「竹筠!這花可不可以送我?」

「你要就拿去,至於禮物,待會我們要去迪亞斯先生那順便帶去。」

「為什麼?這不是送你的嗎?」

「小孩子不要問那麼多!」陳竹筠轉身去搭電梯,季玉蟬抓起花連忙跟上。

「竹筠,到底這些是誰送的?」她好奇得要命,對方好闊氣哦! 「該不會是你的仰慕者吧?」她笑得賊兮兮的。

「電梯到了!」陳竹筠走進去,看了一眼二十出頭的季王蟬,剛入社會仍未脫大學時代對戀愛學分的幻想,看來要等她能獨當一面還有得磨。

***             ***             ***             ***             ***

服裝記者會現場鎂光燈閃爍,只見桑尼面對記者的尖銳問題依然優游自得。

反倒是在幕後指揮的陳竹筠忍不住替他捏把冷汗,既擔心行程問題,還要擔心記者會會脫離掌控,因為他老是不按牌理出牌。

她果斷的示意主持人結束記者會。

主持人點點頭,「最後一個問題?」他指了位雜誌女記者。

「請問迪亞斯先生目前有要好的女朋友嗎?」

「暫時沒有,不過,如果你願意的話,這位置將為你保留。」桑尼拋個性感的微笑,惹得女記者臉紅心跳的坐下。

什麼服裝記者會嘛,簡直是羅桑尼個人牛肉秀!陳竹筠眉毛幾乎要打結。環顧到場的記者清一色皆是女性,不難明了桑尼種牛的魅力。

她頻頻打暗號示意主持人快快收尾。

但仍有女記者起身,迫不及待的問:「等一下,迪亞斯先生,請問一下你喜歡什麼類型的女性?」說著,她兩頰泛起紅暈。

「像你一樣迷人的小姐。」桑尼似笑非笑的瞅著女記者,然後在隨從簇擁下自側門離去。

留下那名女記者暈陶陶的呆在原地,其它記者仍不死心的追上。

可憐的陳竹筠只得出面扮黑臉,「很抱歉,迪亞斯先生需要休息,各位有什麼問題可以在各個所屬的節目中提出。」關上門,她釋然的吐了口氣。

***             ***             ***             ***             ***

「竹筠!」季玉蟬衝進門。

陳竹筠來回在辦公室踱步,忙不迭的問:「找到人了沒?」

季玉蟬搖了搖頭。

「我們安排那些保全人員和隨從是乾什麼吃的,跟個人也會跟丟。」陳竹筠失去冷靜,因為桑尼失蹤了。

「竹筠上也不能怪他們,他們盡力了。」

「飯店方面呢?」

「迪亞斯先生還沒回去。」

陳竹筠深籲了口氣,「把下午的行程全部取消,至於代理貿易公司方面我會打電話一一去賠禮,另外羅桑尼失蹤的事別讓他那群女友知道。」

「竹筠,又要我去面對那些妒婦,不好啦!她們每天都在追問我,桑尼是不是另結新歡,還說是不是你勾引了她們的桑尼。」

陳竹筠的心卜通一跳,「胡說八道,別理她們就好了。」然莫名的,她卻感到一絲心虛。

「噥!」季玉蟬無奈的垮下臉。

「好了!我再出去找找,有什麼事打我行動電話。」陳竹筠拍了拍她的肩。

這個殺千刀的花心爛蘿蔔,愛賣弄風騷也就隨他,如今還搞失蹤,也不知道是流連在哪間母馬房。

***             ***             ***             ***             ***

忙碌一天,陳竹筠回到租賃的小套房,雖然只有十餘坪大,卻是她身心的休息站,在家中,她毋需戴上任何面具。

身處水泥叢林,在背叛了爸媽協助姊姊與愛人私奔後,她就斷了經濟來源,爸媽氣了好幾年都不跟她說話,直到姊姊骨灰移回台灣,她辜負了父母,也害了姊姊。一想到她不經大腦的衝動和擅作主張促成這段姻緣而間接導致姊姊香消玉隕,內疚感每每吞噬她的心。

雖然父母已原諒她,但她無法原諒自己。

她拿著鑰匙插人鎖孔,發現門竟然沒鎖。怎麼可能?是她忘了嗎?她怎麼會犯這種粗心大意的錯!該死的,萬一有小偷……

想著,她緊張的推開門,卻意外看到一個有著燦爛笑顏的金發帥哥穿著圍裙在她家走來走去。

「羅桑尼!」幾乎翻遍全台北大街小巷,把她和宣傳人員、保全人員鬧得人仰馬翻的傢伙竟跑到她家來,還一副以主人自居的樣子!

「你回來了!我做了意大利面,我的手藝還不錯。」桑尼解下圍裙,走到她面上前,出其不意的在她頰邊啄了一下。

「你……你怎麼進來的?」千萬不可以被他激怒!陳竹筠拚命的深呼吸。

「我送衣服來給你。」他指了指沙發上被她退回去的衣服,「而管理員一聽我說是你的男朋友,不待我問便好心帶我上門,還好心把備用鑰匙給我。」

該死的!難怪剛剛管理員笑得那麼曖昧,早知道不該圖方便怕忘了帶鑰匙而將其中一把交給管理伯伯保管,看吧!這就是太相信人的後果。

「鑰匙還我!」她伸出手。

「才不呢!」他將鑰匙藏入褲袋,笑得邪惡,「要你自己來拿。」他算準了她-不敢動手。

陳竹筠氣得牙癢癢的,抿了抿嘴,」好!不還就算了。 」改明個兒將鎖整個換掉。她走到門邊,拉開門,」你可以請了。 」

「就這樣要趕我走?」桑尼裝出無辜可憐的模樣,脫下圍裙後走到她面前,「枉費我為你做那麼多,替你做晚餐,還替你打掃屋子。」更重要的是他查到一切他想要的資料,雖說偷窺是犯法的,但擱在桌上給他瞄到就不算偷偷摸摸了。

「你什麼?!」她找高了音量,一古腦兒的衝進臥房,驚見書桌上擱置的護照和相框,她趕緊一掃進抽屜,血色自臉上倏失,該死的他不會發現了吧?

轉身只見他好整以暇的倚門而立,怒火沖上髮梢,地瞪視他! 「你怎麼可以隨便動人家東西。」

「我沒有動,是你自己隨便扔在地上,我好心替你撿起來。」

是嗎?她記得回國之後,一方面擔心懷孕一方面忙碌的工作讓她連行李都沒時間整理,每天回到家洗好澡倒頭就睡。

「他是誰?」

他是誰?他漫不經心的問話拉回地的思緒。

「照片裡的男人是不是叫「傑」? 」

「他是誰與你有什麼關係?」她幹麼和他解釋,」傑」又是誰?

「照片中的男人是你的情人?」他渾然未覺此時說話的口氣就像吃醋的丈夫。

「什麼情人,把你腦袋的齷齪思想給清乾淨,他是我的姊夫。」想到姊姊的遭遇,她眼神微微黯然,年輕英俊的男人皆不可倍,若加上有錢有權,那當他們老婆的人注定紅顏薄命,姊姊就是很好的例子。

「原來你暗戀你姊夫?」

「呸呸!你在說什麼鬼話連篇。」陳竹筠微蹙眉,冷冷的瞪視他,「出去,這裡不歡迎你。」愛上這類濫情的風流大少絕對是失身又丟心,她身既已失,可不想連心也丟了。

被下逐客令這還是他生平頭一遭,難堪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你以為自己有什麼姿色搬上抬面,我是同情你才要你,以免你變成老處女。」

聞言,她一怔,眼底覆上森冷的寒意,嘴角漾開淺淺的笑,「真謝謝羅大少如此抬愛,可惜我早已不是處女,所以省省你的同情心。」她」砰」的甩上門。還好沒丟了心,她不斷的安慰自己。

***             ***             ***             ***             ***

在豪華的游泳池畔,凱西吻了下茫然注視天空的桑尼,「別一副心不在焉的好不好?我們現在正在拍兩千年泳裝系列,你至少要看一下拍攝情況。」

「有你在,我什麼都不用擔心。」桑尼熱情的回吻她,那火辣辣的擁吻令艷陽都為之失色。

兩人纏綿不已,直到季玉蟬送來飲料才中止,」要不要喝點什麼? 」

「謝謝!」早習慣女孩子仰慕眼神的桑尼,回給季玉蟬一個迷人的微笑,「怎麼沒看到你的上司?」才數日不見,他竟然有點想她,這是怎麼回事,他該不會是中了陳竹筠的蠱。

「可以開始下組的拍攝了嗎?」攝影師在泳池另一頭喊。

桑尼點頭,拍了下凱西的臀,邪邪一笑,「你也去準備吧!」

「你壞死了。」凱西嬌噴的以食指點了下他的額頭。

「這場戲你可是主角,少了你可就不精彩。」他握住手指含入口中吸吮。

高竿的調情技巧讓一旁的季玉蟬不禁臉紅心跳,忙不迭的別開臉,不期然看見別墅門口陰影下佇立著沉靜內斂的陳竹筠,她立刻飛奔過去。

沉浸於調情中的兩人都沒察覺季玉蟬的離去,和陳竹筠的到來。

「情況如何?」陳竹筠沒忽略烈日下池畔男女交歡的兩人組。這個到處採花的色蜜蜂!

「一切OK!竹筠,你要不要過去?」

「我站在這看就可以了。」

「那麼,我回攝影現場去。」季玉蟬頷首離去。

臭男人!沒品、下流……在心底,陳竹筠咒罵一連串想到的詞彙。

這時模特兒們陸續進場,其中一位東方面孔在眾高姚的外國模特兒賽中顯得嬌小玲瓏,讓陳竹筠看傻了,眼珠都快凸出來。

那美女不是別人!正是青春洋溢的季玉蟬,一襲上下兩截式白色泳裝,露出不-及盈握的柳腰和可愛的小肚臍,燦爛的陽光下修長的玉腿在泳池畔舞出美同的水花,活像一條白色美人魚讓攝影師驚艷,趕忙拍下快門。

「卡,暫停。」凱西氣沖衝的走到桑尼身邊,雙手環臂質問:「桑尼,她不是我們特約的模特兒,為什麼讓她加人?」

桑尼漫不經心的勾了抹邪笑,「玉蟬說她沒當過模特兒,好奇的想嘗試看看,我想也沒關係,反正今天只是拍目錄,又不是走台步。」

凱西蹶起嘴兒,憎恨的火苗在眼底燃起。

「這點小事也值得計較嗎?」桑尼放肆的大掌搜尋凱西的背部曲線,摩掌她那雪白無瑕的肌膚,引發她一陣輕顫。

「可以開拍了嗎?」被打斷的攝影師再問。

桑尼瞥了眼凱西,擺了擺手示意繼續。

拍攝工作花了一個鐘頭始大功告成,桑尼便放模特兒輕鬆一下。

模特兒穿著泳裝跳人豪華泳池戲水,休息的攝影師也乘機捕捉鏡頭。

「桑尼,可不可以幫個忙?」羞澀的季玉蟬遞給他一瓶防曬油。

桑尼優雅的微笑,「當然。」他彎下身,熟練的將防曬油塗抹均勻在季玉蟬青春富彈性的胴體上,妒煞一干娘子軍。

沉浸在桑尼溫柔的撫觸,季玉蟬決定一個月不洗澡,她閉上眼靜靜享受這如夢的幸福。

陳竹筠看已經沒她的事便轉身離去,刻意忽略心頭酸澀的感覺,她和桑尼之間只不過是一夜情,沒什麼,真的……

「收工了。」凱西一聲令下,全體更衣就緒,就剩池畔渾然忘我的兩人。

「糟了,我泳衣還沒換下來。」季玉蟬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倏地一件大風衣披上肩,她愕然抬起頭,看見桑尼柔和的藍瞳。

「這套泳衣就送給你。」他細心的以風衣包裡著她嬌小的身軀。

季玉蟬心蕩神馳,這麼溫柔多情又體貼的男子不讓人心動也難,花心也是女孩子飛蛾撲火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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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9 02:07:24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花花公子的他身邊不乏女人,也並非刻意要哪個女人不可,為什麼偏偏那麼在乎她?理不清受她一顰一笑牽引的怪異心情,令人頹喪的是那還沒開始就敗得一塌胡塗還是平生第一次。

桑尼帶著七分醉意,莫名其妙的來到陳竹筠屋外,手隨意的往褲袋裡放,掏出忘了歸還她的鑰匙。

打開門後,看見的是黑壓壓的一片,他直覺的便往瀰漫著淡雅清香的床榻倒下,接著沉入睡鄉。

過不久後,陳竹筠回到家發現門沒上鎖,便戰戰兢兢的踏進門,剛剛管理員說她男朋友來了,只是她哪來的男朋友?難道……

「羅桑尼!」她打開燈,映入眼簾的是床上那個赤裸男性身軀,此時他身無寸縷的睡成大宇型,一條薄被掩去重點部位。他睡得香甜舒適,她則是看得兩頰發熱,尷尬的別開臉。

他倒好,霸占她的床好夢正酣,累得找他的人人仰馬翻,只差沒報警。

「羅桑尼,你給我起來!」她嚥下羞澀,試圖叫醒他,無預警的一股濃厚嗆鼻的酒氣沖鼻而來,她連忙掩鼻退避三舍。沒辦法,酒後亂性的記憶太深刻,讓她問酒變色。

只見他翻個身摟著棉被,露出大片春光,古銅色的背比電影、電視上性感男星還養眼,寬厚的肩、結實的肌肉還有俏臀、強健的腿……等等,她在胡思亂想什麼? !

熱辣的疙瘩從毛細孔竄出,她心虛的抬頭望向天花板,但眼角余光可一點也不想錯過這番「美景」,甚至考慮該拿相機拍起來留念,順便賣錢,依他的知名度止目定可以讓她由中產階級晉升為大富婆。

想歸想,若真叫她做她還真沒勇氣去拍男人的裸照,尤其這個男人還是曾和她有過一夜情的他。

不經意的掃見他脖子上那銀亮的項鍊,她胸口猛地撞擊一下。如果不趁這個大好機會把項鍊拿回來更待何時?而且他現在睡得比死豬還沉。

躡手躡腳的爬上床,陳竹筠雙手微顫的伸向銀煉的鎖扣,刻意忽略手下那古銅色強健壯碩的裸背帶給她的影響。

不自主的咽了嚥口水,吞下緊張和無可避免的心跳加速,她不經意的觸碰到那剛硬如銅牆鐵壁的肌膚,整個人像被電到似的驚顫,收回手,指尖傳來觸電般的灼熱感,心臟劇烈的鼓動彷彿要撞出胸口。

不能緊張!錯過這次機會,下次恐怕要追到法國才能拿回她的項鍊。她再次告訴自己,接著遲疑的伸出發抖的手。

平日靈敏的手這會兒像中邪似的顫抖個不停,怎麼也抓不住精密細緻的鎖扣,迫不得已她彎下身,集中註意力在鎖扣上,渾然未覺此刻她的嬌軀幾乎與他昂藏高大的身軀平行躺在一張床上……

「啊!」桑尼一個翻身,她差一點驚慌尖叫,及時摀住驚駭的嘴。他……他居然壓在她身上!

他一半的重量倚著她,一隻手被夾在中間,沉重的手臂放在她胸口。她大氣不敢喘一聲,鼻息瀰漫著他男性污水夾雜酒氣的味道,而他濃濁的呼吸聲正在她耳邊,她全身細胞緊繃,胸腔像被橡皮筋纏死勒緊,幾乎快呼吸不過來。

怕他驚醒,陳竹筠屏氣凝神的移動手臂慢慢的提起他的手,意外發現花花公子的他指腹間佈滿粗糙的厚繭和刻痕,像是滿富風霜的討海人的大掌,光他的小指就足足是她的拇指兩倍粗。

男人的手都特別巨大嗎?還是外國人體積巨大使然,或是他是個特例?

壓下心中陡升的好奇,她得趕緊逃離這困境,萬一他醒過來那可就慘了。

深吸一口氣,巍巍顫顫的好不容易抓起他重逾千斤的胳膊,突然間一個電光石火,她的手腕被他那家鐵箝般的手攫住,她心口重擊了下,來不及防備,一個令她失去平衡的扭動,他大腳橫跨過她身體,讓她的膝蓋和床單纏在一起。

驚魂變色,陳竹筠的眼瞪大如牛鈴!天哪!沒有機會尖叫,她仰躺在床墊上,而他整個身體已全面覆蓋住她,完全的貼合,她幾乎能感受他剛猛的慾望正隔著薄薄的床單抵住她下腹。

天哪!怎麼會變成這樣?

陳竹筠欲哭無淚。他碩大的身軀壓得她快窒息,她的口鼻被他狂亂不羈的金發覆住,好幾次都忍不住想打噴嚏,若吵醒他情況鐵定會一發不可收拾,尤其是對喝醉酒的人要談理智冷靜簡直是天方夜譚。

趁他無意識的移動身子時,陳竹筠乘機轉過頭深呼吸,忽然間,他的嘴在她耳頸曲線來回磨蹭,她心中所擔心的事要發生了。

她渾身僵硬,一動也不動的任他滿佈青髭的下巴在她頸窩摩箏,她可以感覺到他的牙齒正唱咬著她細緻的耳垂,他的舌舔入她耳廓,陳竹筠不敢亂動,生怕吵醒他。

雖然曾「做」過,但這並不代表她對男女肉體之愛有經驗,恐懼感繃緊著心臟,隨著他夢遊式的挑逗而節節高升。

她必須逃開他,但怎麼做呢?倏地床頭櫃上厚厚的原文書給她點子,只是她的右手被壓著,整個身軀動彈不得,於是只好用左手吃力的構著書的邊緣。該死的!

如果他能動一下就好了。

而事實上他動了,不過動的是他的嘴和邪惡的大手。他親吻著她閃躲的面頰延伸至雪白的頸下,大掌熟練的像習慣替女人脫衣的溜進她襯衫。

她猛抽了口氣,這該死的惡少竟然將手覆在她胸罩上,惡劣的手指在她乳房下緣來回撫摸,靈巧的動作簡直像是常乾這檔事,想到這,沒由來的一把怒火燒盡恐懼!她的美眸簇起兩團火舌。

她想尖叫,更想宰了他!他該不會在夢里以為自己跟某個姘頭在床上翻雲覆雨吧?

冷不防地他推開她的胸罩,她一口氣梗在喉頭,緊張得全身疙瘩都豎立起來,以胸口感受最強烈,她幾乎感受他放肆的嘴趁勢而人,在她乳暈上烙下濕熱的紅印,而她卻無計可施。

就差一點了。儘管陳竹筠身體內部起了異常陌生的反應,體溫開始上升,但理智的她仍不放棄希望,試圖拿到原文書,那是她唯一的生機。

她懊惱著他的魔掌無所不在,還有那邪惡的嘴非常有技巧的吸吮她胸口的每一處敏感點,被稱之為性感的花花大少實在是其來有自,他愛撫的技巧的確無從挑剔。

上一次喝醉失身,這一次她可清醒得很,敏銳的發現他每一個溫熱的撫觸,更駭人的是她雙腿是赤裸的,不知是他的動作,還是掙扎中使她裙子翻至腰間,而他的膝蓋正入侵她兩腿之間。

強而有力的腿分開她的,他身上粗糙的毛髮摩擦她細緻的肌膚,一股興奮突地刺激她的神經,但憤怒和恐懼立刻淹沒刺激快感,她開始擔心情況會一發不可收拾。

無力的感覺他的亢奮正隔著底褲磨蹭她雙腿間隱密部位,他壯碩的大腿不讓她有機會攏起雙腿。

天哪!

她想大叫,但理智告訴她要是引來左鄰右舍豈不丟臉,那叫醒他好了。才張開嘴,他的嘴突來封住她的叫聲,她幾乎因此快窒息。

這一會兒他是整個身軀趴在她身上邪惡的移動著,一手緊摟著她,一手倏地自她大腿往上。他的身體在腿間不斷上下搓揉,壓迫著她下腹最敏感的一點。

天哪!看她偷雞不著蝕把米的把自己陷入這樣的危機。在他恣意掠奪之下,她的嘴喊不出聲音,他的舌探人她口中,濕熱的嘴貪婪的吸吮著她唇舌,她幾乎可以嚐到他嘴裡濃郁的白蘭地酒味。

忽然間他放開她的嘴向下移,只見他黑色頭顱往下需索的熔痕,當他牙齒輕扯了下她乳尖,她身子戰栗的弓起。不能再讓他放肆了,她警告自己背叛的身體,奮力的探向原文書,就在他的手出其不意的攻人她底褲內時,她拿書的手使勁的往他頭頂一砸。

「該死的!」他低咒一聲,捂著後腦勺,意識清醒大半,」你幹麼打人? 」

她立刻掙開他,抬起憤怒的美眸與他深黯的藍眸互瞪,」打你還算客氣。 」如果有刀,她會毫不猶豫的閹了他這狂佞的惡少。

「你見鬼的在我床上乾麼?」他放肆的眼貪婪的欣賞眼前的春光,對自己的赤裸不引以為意。

「什麼你的床!先生,請你搞清楚這是誰的家。」她羞赧的漲紅臉,別開視線,不敢亂瞄的以撿書轉移注意力,不經意的看到自己掉落在床墊上的眼鏡和她的項鍊。

她不假思索的立刻伸手去拿時,他的大掌已抓住鍊墜,」你想幹麼? 」

「放手!」

「應該是你放手才對!」沒想到她厚重的眼鏡背後的雙剪秋瞳,是如此靈燦晶亮,像夢中的她。

「這是我的東西。」她毫不客氣的怒瞪他。

「你的?你確定?」他藍眸危險的微瞇起,放開煉墜。

「沒錯,這是我姊姊留給我……」她的心。通的撞了下。完了!這豈不是不打自招。

「你果然就是潔西.陳。」一抹深不可測的笑意在他幽黯的藍瞳中閃過。

「我……我不是。」她倔強的別開眼,怕一時失神被吸人那海藍色漩渦中。

「你不戴眼鏡好看多了。」他攫住她下顎,不理會她的日是心非,嘴角揚起一道漂亮的弧度,有些遺憾的撫向她柔順的短髮,「好可惜,為什麼要把頭髮剪了?是怕被我認出來?」

她試圖推開他,可是他就像盤天巨石般一動也不動,」這是我的事,你管不著,放開我。 」

「不放!這輩子都不放。」他緊摟著她,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身體內。在尋尋覓覓數月,幾乎要以為那夜只是南柯一夢,沒想到夢中佳人就在眼前,說什麼他都不會讓她再有機會從他身邊逃開。

感受到他剛硬的胸膛正緊貼著地柔嫩的肌膚,他猛驚的慾望毫不掩飾的撞擊她的女性幽壑,她登時口乾舌燥,手心觸及全是他發燙的肌膚,她無措的怕掙扎會引發可怕的連鎖反應,任憑他在她身體上下其手,而一股股熱源隨著他無所不在的撫觸自她脈搏奔竄至全身百骸。

「你可知道我一直在找你?」他鬆開一點距離,以免她慘遭被勒斃的惡運。

縱使放鬆了,但她嬌軀還是貼附在他溫熱的胸膛,而他灼灼的目光像是要在她靈魂深處燒出個窟窿般緊盯著她。

「你為什麼不告而別?留下那些錢又是什麼意思?」他闋黯的藍瞳鎖住她。

她深呼吸平緩狂亂失控的心跳,」好吧!我道歉,上一次的事是我的錯,留下錢只是因為我想為我對你所做的事做一些補償,沒別的意思。 」

「那在機場見著我為何裝作不認識我?」

「我視力不好可以吧!」明明吃虧的是她,怎麼在她地盤上咄咄逼人的卻是他。

「那這副眼鏡該換了。」

「不可以……」在她意識到他的舉動,來不及拯救眼鏡,「咔」的一聲,眼鏡鏡架硬生生被他拗斷。她欲哭無淚的看著跟了她多年的眼鏡,「該死的,你憑什麼……唔!」話聲終止於他霸住她的口,吞噬她接下來的聲音和所有的呼吸。

他狂妄霸道的掠奪她胸腔裡的空氣,蹂躪著她已被他咬得紅腫的唇,持續灌入她口腔中屬於他男性濃濁的滾燙氣流幾乎衝光她腦中的冷靜意志。

可惡的花心爛蘿蔔,他當她是什麼了!冷不防手中冰涼的原文書冷卻了她受他影響而奔竄沸騰的血液,她致起眼底的寒芒和冷笑。他死定了!

「潔西,我愛你。」他放開眷戀不已的嫣唇,深情款款的注視她……

砰的一聲,忽然的烏雲罩面,不知名物體直接擊中他俊美的鼻樑。他痛得睜大難以置信的眼,「你幹什麼你?」沒想到頭一次表白愛意卻是當頭「書」喝,驀地,感覺到一陣濕熱的液體自鼻孔流出,他伸手一抹,登時血流如注,他驚駭得趕緊摀住。

「這是你自找的!」看到他流鼻血,她也花容變色。倔強的性子使她不輕易認錯,但她還是衝到浴室替他拿來濕毛巾和一大包衛生紙伺候著,免得血漬沾到床單可是很難洗,順便拿件大浴袍扔給他,「快穿上吧!」他不覺得羞恥,她還尷尬得不知眼睛該往哪看。

抓著一把衛生紙摀住鼻,他一手拿著浴袍,「我只有一隻手怎麼穿?」

「你總不會還要我幫你穿吧?」

見他盯著她點頭,陳竹筠忍不住翻白眼,這男人還要不要臉?她仰起頭避開視線,雙手快速繞過他身後幫他在腰側打個結。

當她挨近他時,她那清新自然像三月寒梅的幽香盈滿他鼻端,不受理智控制的大手則順勢撫上她的臀。

「哎唷!」冷汗自桑尼額際滲出,」快……快住手,我的手快斷了。 」

她一個反扭將他壓制在床榻上,噙著冷肆的笑,「我忘了告訴你,大學時代我可是柔道社社長。」為了保護姊姊而學,不過現在已用不著了,她頹然的放開他。

可怕的女人!他真的看走了眼,甩了甩險些被她拗斷的胳膊,不經意的捕捉到她流轉淡淡哀愁的美麗眸光,他的心猛然震了下,就是這憂鬱的眼神讓他念念不忘,好奇的探索之餘更想為她擋去所有風風雨雨。

「潔西……」

「這裡不是法國!」她深吸了口氣,告訴他認清現實,也警告自己絕不可以沉淪。

「那筠兒。」

她差一點跌下床,「閉嘴,這是我爸叫的,我沒你這種風騷的老爸。」

他也不想當她爸。 「我愛你,我對你一見鍾情。」他誠懇的訴情衷,可惜佳人頭也不回的擺擺手。

「知道了。」她走下床。這是生平第一次有人對她做愛的告白,說不心悸是騙人的,但冷靜和理性凌駕情慾之上的她怎能相信,又怎會聽信一個在女人堆裡打滾的花心爛蘿蔔,說不定這句話只是他的口頭禪。

「筠兒……」

「閉嘴。」將他的衣服拾起扔給他,「你可以滾了。」說完拉開大門。

「你不相信我?」

她回給他一個炫目的嫣笑,在他失神的瞬間將他推到門外,」不送! 」語畢拉上鍊鎖,扣住門鎖,不讓他有闖空門的機會。

背抵著門板,不理會門外他的敲敲打打,陳竹筠釋然的長吁口氣,心中哀嘆未來還得面對他,這日子怎麼捱呀?登時,一大片烏雲籠罩在她頭頂。

***             ***             ***             ***             ***

「迪亞斯財團發生危機了嗎?」武昭維打開門,酒臭立即撲鼻而來,他看著一身狼狽的桑尼。剛剛警衛室通報,也正巧今天他返家,否則桑尼可能會被當成流浪漢或騙子送進警察局。

側過身讓疲倦的桑尼進屋,他帶上門,「怎麼回事?」

桑尼回他一個苦笑,軟癱進沙發,接過他遞來的熱茶,淺啜一口!提神醒腦,整理紊亂的思緒。在愛情路上從不曾嘗敗績的自己,第一次放入真心真情卻栽個大跟頭。

「你怎麼看起來比過街老鼠還慘的樣子?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傷風敗俗的事?」

強吻了她算傷風敗俗嗎?桑尼垮下臉,說不定她已經將他判了死刑。

「還是你玩了人家有夫之婦,被人捉姦在床?」

「哈!我怎麼可能那麼不濟。」玩得你情我願,好聚好散,不過在他所經之處,離婚案暴增,那些律師們應該致匾感激他讓他們生意興隆。或許正因為蕭灑留情,破壞月老好事,現下派了個無敵女金剛來給他一場驚心動魄的「血戰」,吻到流鼻血。

「還是你弄大了人家肚子?」

「拜託!雖然下半身活動興盛並不代表我腦細胞停頓。」桑尼翻了翻白眼,突然靈光一閃,如果搞大了她的肚子,她會不會對他死心塌地?但要是弄巧成拙她要嫁他怎麼辦?可不可以只要愛情性慾,不要婚姻枷鎖?

愈想愈頭痛,桑尼爬了爬頭髮,先解決眼前的問題要緊,」昭維,我今天可不可以住你這? 」

「放著好好的總統套房,日夜芳草鮮美的溫柔鄉不住,跑來跟我擠?」

「我不想回去。」就是不想面對那些爭寵鬥豔的女人。唉!受女人歡迎也是一種罪過,誰教他天生英俊難自棄。 「就今天好嗎?」

武昭維挑起一道濃眉,「一天?!全台灣有上萬家賓館和飯店供君挑選,如果還擔心隱密性的問題,我還可以介紹你通過「反針孔測試」的優良賓館盡情享受。 」

「昭維,你良心何在,好歹我們曾同窗數載,同睡一床,而你……」

「且慢,是上下舖的一張床,別引人遐想,我沒有特殊嗜好。」

「你還真懂得損人。」桑尼苦笑,誰教他風評太差,在女人堆受寵,相反的,男人排斥他,再加上查理保母式的保護,過濾他周遭的人際,留下昭維和昭釭是少數的幾個死黨。

武昭維冷笑,「你還有人格讓人損嗎?」

罵人不帶髒字。桑尼不想再繼續這話題,「幫不幫一句話?」

「樓上三間客房自己選,樓下左轉是浴室、右轉是廚房,冰箱裡有食物,自己動手。」

「謝了。」桑尼闔上眼,腦海揮不去的是那張褪去偽裝後清靈冷妍的容顏,冷靜中帶著火焰,溫和沈肅中蘊藏著個性和倔強。他不得不承認她是他的天敵,誰教他初次見面驚為天人就把她給吃了,她會氣他、憎恨他,想把他大卸八塊也不為過,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武昭維冷嗤道:「別在我這築花巢香房,我才謝謝你。」收起文件及計算機往樓上去,留下苦笑的桑尼。

他人格真有那麼差嗎?看來他若不洗心革面就真的會被三振出局。

***             ***             ***             ***             ***

該來的還是得面對。陳竹筠穿著灰色套裝,踩著沉穩的步伐走進自己的辦公室。

「早!」隨意的將羊毛衫披肩的桑尼,看起來神清氣爽、灑脫不羈,舉手投足自然流露貴族雅範。

「你怎麼在這……」本以為調適好情緒,豈料乍見他仍忍不住激動,拚命的深呼吸以冷然的態度面對他挑釁狡增的惡魔式微笑。

「我來看你昨晚睡得好不好?」他走近她,掬起她及耳的一撮髮尾,還是那麼細緻柔滑得令人愛不釋手。

「多謝迪亞斯先生的……唔!」他霸道的吻佔據她的唇,也封住她的話,她張口結舌的瞪著他,震怒的杏眸圓睜。

她依然甜美得像凝固的糖果球,得讓他必須花更多時間去咀嚼融化她堅硬的錶殼,擁她人懷細細品嚐。

她渾身僵硬,想抗拒漠視他在她身體點燃的火焰,但他全身輻射的熱度和力量箍住她的身體,還有那頂著她小腹的勃起撞擊她身上最敏感的一點。她不敢移動,冰冷的眼刻意顯露厭惡,極力隱藏被他撩起的心悸。

「你夠了吧!」

他放開她的唇,舔吮著她唇角,舌尖滑過她的臉頰,不經意碰到金屬物阻礙,他鄙視斜瞄了眼那副LKK的眼鏡,不假思索的將它拿下,然後舌尖得以闖入她細緻如肥沃月灣的耳廓中。

「餵!你幹麼拿我眼鏡?」奈何他雙臂如鐵箝緊鎖住她的手,她差點忘了她還有腳,正打算給他致命一腿時-

「竹筠,早……呃!」突然推門闖人的季玉蟬乍見這春宮豔圖,陳竹筠的一隻腳還挑逗的移進桑尼雙膝間,看得她臉紅心跳的連忙關上門,「對不起!」

被撞門聲打斷攻擊行動的陳竹筠,腳停在半空中,震驚的臉轉為死灰。完了!她一生清譽全毀在這登徒子手中,好不容易營建起精明幹練的女祕書形象全毀了。

「放開我!」她咬牙,狠狠的往上一頂,往下一踩。

登時,殺豬的哀號聲迴盪在女祕書辦公室。

陳竹筠頭也不回的奪門而出,將身後慘烈成仁的桑尼拋在門後,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砰!」的一聲,辦公室的門發出巨響。

「竹筠,你還好吧?」季玉蟬站在門邊觀了觀面無表情的陳竹筠,僵硬的走進茶水間,她連忙跟進,小心翼翼的問:」我剛剛好像聽見迪亞斯先生的尖叫,他是不是發生什麼事? 」

「他死不了。」陳竹筠扭開水龍頭,用冷水潑臉讓自己冷靜下來。

季玉蟬猶豫了下,「我可不可以問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陳竹筠瞟了她一眼,「沒什麼。」

毫無預警的季玉蟬發出驚呼。 「啊!竹筠你的臉……」

陳竹筠注視鏡中映像的明麗嬌容,心下大喊糟糕。她不但搞丟眼鏡,居然連偽裝的妝也洗掉了。

不假思索的她低咒的快步奔回秘書室,劈頭的吼,「我的眼鏡還……」聲音梗住,瞪視眼前幾近全裸的奸夫淫婦,沒想到一轉身他居然勾搭上公司內其它的女人,一股氣鬱結在胸口,她後悔剛才那一腳撞得不夠用力而留下禍「根」。

「哎唷!我道是誰,原來是陳秘書。」不疾不徐的整理儀容的女子是公關部石麗雲,曖昧的打量陳竹筠,「陳秘書,早呀!看不出你身材挺不錯的,嘖嘖嘖!」

陳竹筠低頭,才赫然驚覺外套內的白淨襯衫被水浸濕而變得透明,她居然沒發現,平白養了那隻野獸的眼。她懊惱的連忙背過身,手忙腳亂的想將外套釦子扣上。

這一幕落在剛進門的武昭維眼中,他挑了挑濃眉,望著恢復原本面貌的陳竹筠,不禁佩服桑尼的手腳挺快的嘛!

「啊!總裁……」她窘迫的漲紅臉,顫抖的手無措的怎麼也扣不上釦子。

武昭維不發一語,優雅的手嫻熟的替她扣好釦子並合攏她的外套,她感覺丟臉的心跳加速,兩頰滾燙得足以煮沸冰水。

而一旁的桑尼則看得臉色一青一白,立即推開身上的石麗雲,「昭維,你怎麼來了?」

武昭維斜睨陰沉著臉的桑尼,啞笑,「我記得這是我公司吧?」

「桑尼,我今晚去飯店找你。」不死心的石麗雲附在桑尼耳邊說。

「出去!」桑尼此刻眼中簇著兩團藍燄直視著門口的兩人。

「好嘛!拜。」石麗雲在他頰上吻了一下,臨去前示威的看了眼陳竹筠。

如果目光可以殺人,武昭維想此刻他可能已經躺在棺材裡。沒想到桑尼佔有欲那麼強,難不成桑尼來真的?驀的一個念頭浮上腦海,或許他可以替女性同胞解決這隻大害蟲。

「謝謝總裁。」陳竹筠尷尬的頷首,「關於迪亞斯先生助理一職,總裁,我想……」與其被工作壓死,也好過待在發情期的豺狼身邊。

「好!我會另找人接手你的工作,你跟我進辦公室來。」武昭維冷硬的臉全是漠然的線條,制止跟上來的桑尼,「別忘了這裡是武氏,可不是賓館,請迪亞斯先生自重。」

「昭維,等一下。」門板在他驚呼中闔上,他煞車不及的差一點撞斷了鼻樑。只能懊惱的低咒,他忘了武昭維最注重公司形象,一但犯禁,就算好友也不能倖免!不知道殺人不見血的昭維會怎樣拿他開刀!他不安的想。

***             ***             ***             ***             ***

「昭維,為什麼要把筠兒調走,你明明知道我對她……」桑尼打住話,「動了心」這三個字他沒說出口。

「怎麼?」武昭維坐在家裡的辦公桌後,轉動沙發椅回睨怒氣沖衝跑回來的寄生蟲。

「你還問怎麼了……」

「要不是認識你多年,了解你的為人,我還以為新聞報導上你花花公子的封號是唬人的。」

「你這算讚美嗎?」桑尼沒好氣的說。

「大情聖墜入情網,難道不值得高興?世間又少了一個禍害。」

「你這還算朋友嗎?」

「若不是朋友,你現在不是站在這,而是被警衛摔出去。」武昭維冷冷的注視他,自桌邊取出一紙袋扔給他,」將這件內衣還給你昨夜的床伴,她遺失在我家浴室裡。 」

桑尼心虛的睹了瞄喜怒不形於色的武昭維,「別這樣嘛!那個女孩也不過是藉宿一夜。」

「順便把你的行李收一收,我已經幫你找了家上好的賓館,還有免費供應威而鋼。」

「昭維,難道不能通融一下。」又隱密又自在的活動空間實在讓他無法割捨。

「能,我打電話給警察局或社會局叫他們通融一下。」

「你狠!算我瞎了狗眼認識你這無情無義的臭石頭。」桑尼撂下話,轉身離去。

武昭維看了不禁搖搖頭,不知道桑尼這孩子氣心性何時才能成熟一點。驀的靈光一閃,或許陳秘書是個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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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9 02:07:46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怎麼也想不到總裁會向她提「假結婚」的協議,只要嫁給他一年後解除婚的,她可以獲得一棟別墅和一千萬美金,其它細節部分讓她考慮。

陳竹筠腦袋亂紛紛,她坐在會議室裡做記錄,機械式彈指如飛的落在鍵盤上,而腦袋裡聽不見任何聲音,直到季玉蟬進入會議室扯了扯她的衣服。

「竹筠,你的電話。」季玉蟬蹲在她身邊。

「我現在在開會。」她壓低嗓音說。

「可是對方是你母親。」

陳竹筠身子微震了下,表面神色不變,「有沒有說什麼事?」自迎回姊姊的骨灰後,她和斷了音訊的家人才開始有聯絡,只是每次習慣冷漠再加上多年親情疏離,她和父母間竟無話可說,頂多是像陌生人的招呼問候語。母親會突然打電話到公司倒令她訝異。 「你告訴她等會開完,我再回電給她。」

「她說是急事,非要你聽不可。」

「我知道了,在幾線?」她推椅而起,頷首向在場人致歉,將記錄暫交特助。

「五線。」季玉蟬跟上她的腳步,見她在會議室角落車起話筒面無表情的聽完便掛了,不禁好奇的輕聲詢問,「竹筠,發生了什麼事嗎?」

「我爸剛剛因病過世了。」陳竹筠淡然的口吻彷彿敘述一件不關己的事。

「什麼?!」季玉蟬陡地拔高音旦裡打斷會議,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她們身上。

「呃,對不起。」

「沒事的,你出去吧!」陳竹筠無動於衷的走回會議桌邊,又開始接續工作。

這叫沒事?季玉蟬在告退時,不時回頭望著平靜如昔的陳竹筠有條不紊的埋首工作,真的是這樣嗎?

***             ***             ***             ***             ***

父親離開人世了,陳竹筠站在落地窗前,任黑暗包圍著自己,遠望萬家燈火閃爍的台北街道宛若白晝,光卻進不了她漆黑的眼。

生命無常,誰能料到下一刻會發生什麼事?姊姊走了,連父親也撒手人寰。

沉重的悲哀向她襲來,她哭不出來,眼淚也流不出來。腦海翻轉的是年少輕狂的杵逆,倔強任性的與父親的權威挑釁,死硬的脾氣使她不顧父母反對堅持幫助熱戀中男女,本著青春少女對愛情的憧憬,認為有愛才是幸福的,婚姻才會美滿,但她錯了,愛情的泡沫隨著姊姊的死亡沉人大海。

她錯了,竟遺忘了最初愛人的心,在親情間築起冷漠的籬笆,武裝自己,卻失去親情,連最基本倫常都沒盡到,更別提承歡膝下,現在更是連父親的最後一面也看不到。

她拚命的回想父親的模樣,卻是模糊的影子,最後一次見到父親是在飛機上,好像他頭髮愈來愈稀疏,皺紋愈來愈密布,背已挺不直……該死的,她想不起父親眼睛的顏色和父親的笑容。

「怎麼不開燈?」無聲無息的腳步由黑暗走到她身後,由落地窗中映像出金色燦爛的光芒和深藍寶石的明亮晶爍。

乍見玻璃窗映像她纖瘦的身影,空洞的眼睛盛著兩顆易碎的黑色琉璃珠,蒼白的嬌顏沒有一絲生氣,他胸口為之抽緊。

他寧願她大吼、罵他、打他,也不願見她如此脆弱的神情,看來他有被虐待狂的傾向全因為遇見她。

「願不願意談一下?」自新助理季玉蟬那兒得知她發生的事後,他便丟下工作趕來找她。

理智告訴她不可以軟弱,但她身體覺得好累,而身後臂彎又是如此溫暖的港灣,漸漸的,她整個人往後偎人他懷中,放鬆的嘆了口氣。

「借我靠一下。」

他的心漲滿喜悅,忙不迭的點頭如搗蒜,「當然,隨便你要靠多久都可以。」這是頭一次她卸下強悍的面具,主動且溫馴,想到這些日子他幾乎忍不住要喜極而泣。

「你哭了--」地仰頭望人他漾著水光的藍瞳。

「沒有啦!」他拚命眨回眼淚,不想露出懦弱的樣子。 「倒是你如果想哭就哭出來,我的胸膛借給你。」

陳竹筠唇角輕挑起一抹苦澀的笑,」那表示還是要還了--」看來他借過很多人。這麼想之後,她胃裡突地冒起微酸的泡沫。

「沒有,如果你願意,這個胸膛永遠屬於你。」脫口而出的誓言口讓他差點咬掉舌頭,這算不算求婚?

她噙著冷笑,「算了吧!我不想毒死。」使勁推開他,他和她是雲和泥永遠沒有交集。

「什麼意思?」

「你不覺得你身上的百花香味太多了嗎?」陳竹筠越過他,拿起座位上的外套和皮包準備下班。

「等等,我送你回去。」

「你拿什麼送我?總不會你開我的車送我回去,然後我再送你回飯店。」接著再被他身邊的女人以利刃的眼神凌遲。

「可是你今天心情不好,開車很危險。」他上前搶下她的鑰匙。

[誰告訴你我今天心情不好? ]她奪回鑰匙。難怪今晚他會有那麼怪異的舉動,不用大腦想也知道誰出賣了她。

「可是你父親……」

「這與你無關,你管好你的鶯鶯燕燕就夠了。」

「等一下……」

「你還想怎樣?」走到門邊,陳竹筠回頭瞪視他。

「你為什麼不肯接受我?」桑尼走近她,順手打開燈。

突來的光線讓她閉起眼,等張開眼時一張放大的臉龐,嘟起的嘴距離她的唇不到一寸,陳竹筠一驚,機警的彎下腰自他圈住她的右臂腋下逃出。

就這樣,他的吻印上她原先背後的門!投入的神情讓她忍俊的想笑又不敢笑,趁他尚未回神的瞬間,她悄悄的想從另一道門落跑。

「竹筠,桑尼不見……」砰的一聲巨響,莽撞的季玉蟬大力的打開門。

桑尼的頭同時也吻上牆壁,見此狀的陳竹筠再也忍不住的噗時逸出笑聲。

「竹筠!桑尼他……」

「在你後面。」陳竹筠忍住笑意,告訴焦急的季玉蟬。

「後面?」季玉蟬轉身,正巧看到桑尼自門後走出來,揉揉腦袋,」桑尼,你怎麼躲在門後。 」

「這要問她!」桑尼哀怨的看著陳竹筠,自從遇上她後,他的災難也不斷。

「玉蟬,你送桑尼回去。」迴避他灼熱的凝娣,陳竹筠趕緊離去,彷彿背後有鬼在追。

而季玉蟬則一頭霧水。

***             ***             ***             ***             ***

「叮咚!」門鈴聲響起。

「怎麼是你?」請了幾天假剛處理完父親喪事的陳竹筠,怎麼也沒想到桑尼竟陰魂不散的跟到她老家來。

「小筠,誰呀?」陳母福泰的身子已趨上前,眼中掩不去哀慟的紅絲。

「伯母,你好,我叫羅桑尼,叫我桑尼就好。」他綻開陽光般燦爛的笑容,執起陳母的手背啄了下,完美優雅的紳士禮讓陳母受寵若驚。

陳母看著英俊挺拔的桑尼,紅著臉不好意思的道:」哪裡,快請進。 」一邊瞪著冷漠的女兒,壓低嗓音以台語道:「人客來呀!也不會請人進來坐。」

陳竹筠沒好氣的撇撇嘴,他哪算客人?要是保守傳統的母親知道他的風流史榮登金氏世界紀錄,不知有何反應?

「小筠,還不快去倒茶。」

「噢!」陳竹筠關上門,心不甘情不願的去備茶。

斜睨客廳內相談甚歡的兩人,她真怕母親會把她給賣了,因為自從她回家後,原本辦喪事的場面幾乎演變成相親大會,連八竿子沾不上邊的鄰村村長的兒子也來上香,就算白癡也看得出母親的意圖。

「媽,沒有茶葉了。」翻找了下櫥櫃,發現茶罐空空如也,她立刻喊道。

「櫥子最下層還有兩大包,我昨天去超市買的。」

陳竹筠垮下臉,「媽,我找不到茶具。」

「冰箱上頭,昨天才拿出去請人客的,你忘記了嗎?」一交代完,陳母又興高采烈的與桑尼攀談,「羅先生,你哪高就呀?家裡還有什麼人?」 .

聽到母親這麼問,陳竹筠立即出現,」媽,羅先生很忙,他來找我回去公司一定有重要的公事。 」她不假思索的拉起死支賴臉的桑尼,」剛好我今天要回去,我們先走了。 」

「小筠!」陳母一聽是公事也不好耽擱,忙不迭躬身賠禮,」真是不好意思,我這女兒還請你多加照顧。 」她看著女兒來去匆匆,心裡縱有不捨也無奈。

「我會的。」桑尼咧嘴微笑,」伯母,我有機會再來拜……」他的話未說完便被陳竹筠一古腦的拖出大門來到車庫前。

她氣喘吁籲的回瞪嘻皮笑臉的桑尼,」你怎麼來了? 」

「搭飛機呀。」他笑咪咪。

「你該不會兩手空空就跑來南部吧?」

「心系佳人,恨不得飛到她身邊。」他深情的斂起笑容,手撫上她漠然的嬌靨。

她的心震了下,別開臉,「我沒有那麼大的福份分享你百萬分之一的愛情,你還是留給那些需要你偉大愛情的美女。」

「你在吃醋?」微微失落的他眼睛一亮。

「我對喝醋沒興趣,你想喝可以自己去抱一缸。」喝死最好。她慍怒的坐進車內,不理他的將車開走。臭男人,花心爛蘿蔔。

「等等我,我沒有車……」車子已絕塵遠揚,桑尼苦笑不已。沒關係,國父革命十一次才成功,他不會就此認輸的。

***             ***             ***             ***             ***

黎明的曙光刺目的讓陳竹筠睜不開眼,沉重的頭顱家幾百輛坦克車來回輾過。

她坐起身,不經意的看到赤裸的胸腹有隻粗壯的手……赤裸!當這兩個宇竄進她腦海時,她的心臟提高到喉頭,臉上倏地失去血色,昨晚的記憶遠比惡夢更令恐怖惶悚。昨晚氣得到PUB買醉,遇到像桑尼的外國人,然後……

她立即掀開被單,就這麼快速一瞥後,她猶如喪妣般的垮下臉,床單下的她一絲不掛,更別提那隻手的主人身無寸縷霸道的將腿橫過她的大腿,她幾乎可以看到他男性的……噢!該死的!紅潮從脖子漲到她髮梢,她的心跳如雷震耳。

這比夢靨還恐怖!不期然的,床邊被暴力摧毀的男性襯衫映人眼簾,頭痛欲裂的她撫額呻吟,同樣的錯她居然犯了第二次。

「你還好嗎?」粗啞富有磁性的男性嗓音充滿偷悅。

「怎麼是你?!」竟是羅桑尼!天哪!她不想看見他那張賊臉,她會酒後亂性全是他害的。她撫額呻吟,「走開,別來煩我!」

「我還記得你昨晚是那麼熱情如火,還強脫掉我的衣服,霸王硬上弓的吻我,不讓我走,怎麼現在上完就翻臉不認人了?」他笑得像只偷腥的貓,挑逗的在她耳邊低語。昨晚跟隨她至PUB,看這小妮子真的沒酒量,還好他跟在她後面,否則她被那一群色鬼吃了都不知道。

「別再說了。」陳竹筠懊悔的呻吟。

「我還記得你昨夜蝕骨銷魂的嬌吟,一直要我再來一次……」

「羅桑尼,你別得寸進尺!」她慍火的橫了他一眼,只見他邪惡的藍眸骨碌碌的溜轉,她的心陡地漏跳一拍,趕緊拉高被單。

「我對你是真心的,日月可鑑。」桑尼舉起手宣誓。

「如果你是真心,那太陽一定打西邊出來。」她嗤之以鼻的咕噥。

「筠兒,你不相信我?」不諱言,他的心靈有些微微受傷。

「相信,怎麼會不相信你對每個女人都是真心真意。」

「筠兒。」他粗糙的大掌摩箏著被單下她光滑細嫩的肌膚!還想往下卻被她一掌拍掉。

「在我們發生那麼親密的關係後,你想我還能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嗎?我要你,你也愛我,我們是如此契合,你為什麼就不肯面對現實?愛情是無罪的!」

「閉嘴!」陳竹筠惡狠狠的瞪他一眼,才不信他的博愛理論。 「你怎麼還沒滾回法國?」

「你呀!你為什麼不肯接受我?我可以給你一切你想要的。」尼深情真摯真摯的注視她。

她嗤笑,「我對一個公共器具沒興趣,你有的別人也有。」何況她還沒認識其它男人。

「你還有別的男人?」他瞇起眼,胸臆升起一把妒火。怎麼可以?她還沒愛上他耶!

「你管不著。」無視他的危險語氣,陳竹筠彎下腰拾起襯衫慢慢套上。

「筠兒,我愛你。」

「我覺得這句話你放錄音帶就可以省下口水了。」免得一天不知要對幾個女人講。

「你到底要我怎樣才肯相信我?難道要我把心掏出來?」真是風水輪流轉,誰教他以前花心風流,現在報應不爽。

「你的心不值錢,還是不要拿出來丟人現眼。」

「你真殘忍。」他趴在床上,眼睛卻睜大如牛鈴不錯過她穿衣服時那優雅輕柔的儀態,雪白修長的腿部曲線正一點一點沒人窄裙中,他感覺自己下腹又升起一陣騷動,經唇昨晚的需索無度,他發現自己還想要她。

「昨晚發生的事是個意外,也是個錯誤。」她將他的衣服扔給他。 「現在你可以走了。」

「利用完就要趕我走?」他佯裝可憐兮兮。

「要不要我付你夜渡費呀?」這個無賴。

他穿回衣服,搖搖頭,「現在我只擔心一件事。」他的賊眼上下瞄瞄她。

害她以為自己衣服穿反了,連忙檢視。

桑尼起身來到她旁邊,感性的嗓音在她耳邊呢噥,「昨晚被你的熱情淹沒,我忘了戴保險套。」

她杏眸圓瞠,臉上的血色倏地消失。完了!她居然忘了懷孕的危險。今天是幾號?

「要是你有了孩子呢?」

陳竹筠拉開門,抬起冷傲的下巴,「放心!今天是我的安全期。」見他踏出玄關,她立即摔上門。

天下的男人都是一樣的。陳竹筠咬著顫抖的下唇,視線變得模糊。

門外的桑尼神色黯淡,無奈的想著自己又被掃地出門了,要到什麼時候她才願意打開心扉接受他?

***             ***             ***             ***             ***

桑尼回到飯店,甫踏進房間,即見玉體橫露、活色生香的凱西體態撩人,毫不掩飾的躺在他床上,輕衫羅裙散落一地。

「凱西,你怎麼還在?」他以為她們都搭機返回法國了。

「還說呢?你怎麼可以丟下我?」她赤裸起身,熱情的摟住他。

「凱西,別鬧了。」美色當前,桑尼竟沒有一絲慾望,他板開她粉嫩藕臂。

「你這幾天跑哪去了?咦,你身上怎麼有別的女人的味道?」她皺眉,語氣泛酸。

「這與你無關。」他彎下腰替她拾起衣物並塞到她懷中。

「你不愛我了嗎?」

「我當然……愛你。」他的日氣有些遲疑,腦海中閃過陳竹筠冷漠的容顏。

「對……對不起。」季玉蟬轉動門把發現沒上鎖便推門而人,怎麼也沒想到會驚見這春色無邊,她立即連忙關上門轉身離去,兩頰紅成大柿子。心想自己怎麼老遇上這種事,這聯絡工作可真不好做啊!

桑尼心下大喊糟糕,表面仍冷靜的道:「凱西,你快到浴室把衣服穿好。」語畢便頭也不回的追出門。

凱西瞇起冷豔的美眸,注視桑尼慌張的一舉一動!心裡暗忖莫非桑尼變了心就是為了那個黃毛丫頭?這叫她如何甘心!

***             ***             ***             ***             ***

萬籟闐靜的夜晚,桑尼又摸進陳竹筠家,渴望見她。站在她家陽台,俯瞰台北夜空,灰濛蒙的燈海下只見霓虹燈閃爍和一輛輛飛馳的車。

這時一輛豪華奔馳駛到大樓前停下,一個熟悉的身影自車上走下,是筠兒!但那個黑色西裝的高大身影是何方神聖,竟敢吻她的額? !

桑尼頓覺妒火沖上髮梢,恨不得衝下樓去扁那個傢伙一拳,但理智拉住他的腳步。

苦澀的嘴角揚了揚,他有什麼資格去製止她和別的男人來往?他連她的男朋友都稱不上,突然間「結婚」的念頭閃過他腦海。

「桑尼,你怎麼在這--」陳竹筠發現門又沒鎖,直覺的瞪視矗立在黑暗中的龐

大陰影,看見兩簇藍色火焰釋放出熾熱灼人的光芒。

「送你回來的人是誰?」

「你管不著。」她打開燈。她家老是被他如人無人之地,她是不是應該考慮要不要搬家一。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是不是玉蟬跟你說了什麼?」

「她根本不需要跟我說,我有眼睛自己會看。」

「那不是真的,我跟凱西真的沒什麼!」桑尼焦急的解釋。

「你愛誰,想跟誰在一起都與我無關。現在請你出去!」她拉開門。

「不!我不走!」桑尼使勁把門關上,與她四目交接,「我愛你,我真的愛你。」

「同樣的,你也同時受其它女人。」她內心有些慌亂的看他一步步逼近,表面沉著內斂。

他恨死地的冷靜,「你不信任我?」

「信哪!怎麼不信?你的博愛可列人金氏世界紀錄。」他身邊不乏艷光四射的名模,還可以到外頭打野食!像武氏集團就有不少媚女和他有一腳,而他依舊如魚得水、優游自得。

她在敷衍他,這讓他感到憤怒。他傾注全部的心去愛,她卻否定他,沒有理由、沒有薜釋。

「為什麼?」桑尼低吼,一步步逼近她,「為什麼你要拒絕我?還是你心中另有所屬?」妒火加上怒火在他胸腔悶燒,加速了脈搏跳動,血液也開始燃燒。

「是不是我說是,你就願意離開?」她從沒見過像他這樣如牛皮糖的男人,簡直可以媲美打不死的蟑螂。

枉費他為她過著禁慾的日子,他幹麼折磨自己?心下只有一個念頭,他要她!

「我相信以你一表人才、相貌堂堂,我想一定有不少女人等著你的榮寵臨幸,你別辜負了她們。」莫名的心房被針扎了下,陳竹筠心憐那些女人的同時,也悲哀自己身為女人,掙不開情感的枷鎖,沒錯,她是為他心動,但她能去愛嗎?

「你是個冷酷的女人。」

「我會把它視為恭維,現在,可以請……」門未拉開便被他的大掌壓回,還落了鎖。 「羅桑尼,你別太過分,這是我家。」她不安的倒退一步,冷靜的瞪視他。

「我還覺得自己太有分寸,才會讓你投人別人的懷抱。」他自嘲一笑。

「停在那裡別動。」恐懼凝聚在胸口,她的心跳快速跳動。 「你別過來,再過來我要叫人了。」

「請便。」他太了解她重形象、好逞強,絕不會做出丟人現眼的事。

「你該死!」陳竹筠隨手將皮包與鑰匙砸向他,那銳利的齒刃劃過他俊美的面頰,留下一道血痕,她驚駭得倒抽一口氣,「我……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怯懦的不敢上前,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

只見他毫不引以為意的抹抹血痕,唇角微揚。

「這裡有面紙。」她彎下腰自茶幾下取出面紙,與他保持距離小心翼翼的遞出。看著他的舌頭輕佻的舔過自己的手背,她的心坪坪然的狂跳,腦海中浮現的是夢裡他舌頭曾對她做過的煽情畫面。

「謝謝你施捨的一點關……心。」他出其不意的攫住她的皓腕,使勁一帶將她帶入自己懷中。

她心跳如雷,雙手抵住他結實的胸膛,圓睜著眼怒視他,「你不可以亂來,我不會讓你有機會強暴我!」

「強暴?」他嗤聲大笑,「小姐!我還沒有強迫女人的經驗,她們全是自己心甘情願。「除了她以外,但那也不算強迫,只能算是誘拐。」

「你……你這宇宙無敵大惡棍!」陳竹筠咬牙切齒,不敢相信他竟狂妄到無恥的地步。

「我承認。現在我要實踐你的「強暴」願望。 」他綬綬俯下頭。

她拔高嗓音,「什麼我的願……唔!」未意識到他的意圖,他粗暴的吻住她的抗議,她硬咬著唇,不讓他更進一步,並開始扭動身軀又槌又踢,理智的抗拒身體對他的撩撥起了戰栗的反應。

「筠兒,你真是折磨我。」桑尼低喃的吸吮她柔軟的唇瓣,舌尖挑開她唇縫,進人她口中的甜蜜世界。

她只能喘息,漸漸的,掙扎變得虛弱無力,無法和淹沒她的情感搏鬥,她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響應他熾熱的吻,感覺到他的舌在她嘴裡滑溜似蛇想撩起她的丁香舌與之嬉戲,他是如此認真執著,她無措的悄悄舔了下他的唇,引發另一波瘋狂的擁吻,電流在他們之間爆出火花。

「天知道我是多麼想要你。」他呢噥軟語,呼吸濃濁的拂過她的鼻端。

她低喘,吸人男性濃烈的氣息,與空氣一起燃燒她的血液,她感覺心臟被悚動的血脈一陣陣衝擊,愈來愈快的失去控制,但腦袋瓜的理智仍做垂死的掙扎。

「這是錯的。」

「我愛你,只有你能進駐我的心扉!只有你才能讓我心亂如麻,為你而瘋狂。」

她低笑,「傻瓜。」

「我是個大傻瓜,愛你愛到無法自拔。」

「笨蛋。」隨著她卸下心防,她感覺身子騰空被他抱起。

「錯過了你我才是個大笨蛋。」桑尼抱著她走進房。

「色狼!」

「是你讓我變成色狼。」隨著步伐移動,她身上的衣服也隨之一件一件掉落。

「我不愛你……唔!」腰被勒緊,陳竹筠發現自己身無寸鏤。

他目光熾熱,凝娣她潔白無瑕的嬌軀,將她放在床上,「我會讓你愛上我。」

「我不會愛你。」她一邊羞澀的掩藏自己,一邊倔強的道。

「你在口是心非。」他深嘆了口氣覆上她的唇,猛驚的熱情要她與他一同燃燒。 「你是愛我的!總有一天我會要你承認這一點。」

「我不會愛你……」她喃喃的聲音像是要說服自己,但是在他溫柔的撫觸下漸漸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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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發表於 2010-5-19 02:08:09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她知道自己應該反抗,但他性感的唇催眠著她的靈魂,使她闔上眼沉浸在他手指製造出的魔法世界裡。

她的唇為他張開,他伸舌探索地濕熱而甜蜜的嘴,吸吮她柔軟的舌。她顫抖的響應他,起初羞澀,漸漸大膽的模仿他,感覺他身體戰栗了下,他喉嚨發出低沉的喘息,呼出的熱氣吹過她赤裸且敏感的肌膚。

陳竹筠深深的嘆息,「桑尼!」好奇妙的感覺,這是她頭一次意識清醒。

「我喜歡聽你叫我的名宇。」澎湃的情潮衝擊著他的心窩,暖烘烘的甜蜜滋味隨血液流向四肢百骸。他沙啞的低喃,嗜咬著她雪白的頸,舔吮她豐滿的胸脯。

她屏息的感覺那一個個細碎的吻像蝴蝶的羽翼,撩撥她神經末梢,此刻才知道吻可以如此銷魂,她感覺自己身體好像要融化了。

他的手愛撫著她的乳房,拇指非常徐緩的拂過她敏感的乳尖,然後含住那圓丘上邊揉捏,一邊吸吮著,這強烈的震撼宛如一根燒燙的鐵絲直刺入她腳趾,她差點沒跳起來,因為他龐大的身軀緊壓著她,她只能弓起身無措的扭擺著。

她拚命的深呼吸壓抑自己喉間的呻吟,怕聽起來像電視中那些淫蕩的女人,並慶幸黑暗掩去她羞澀的臉,但卻隱藏不了因他的觸碰而膨脹的乳房和急遽起伏的胸脯。

「不要不好意思,我喜歡聽你的嬌吟聲。」桑尼頭顱慢慢往下,唇舌流連在她的肚臍眼繞圈圈,一股麻酥感在她血液中流竄,她頓覺全身虛軟得連腳趾都緊縮的彎起。

突然他舌尖伸人她肚臍眼的剎那,一個異物也穿透她體內,她驚愕的睜大雙眼,視線落在他邪魅的俊美臉龐上。

她震驚的發現他修長的手指正交替的探入她濕潤的女性人口,她羞愧的想制止他,但喉嚨卻發不出任何聲音,更令她驚惶的是她的身體竟不自覺的隨著他惡魔的指尖一次次深人而移動,他的唇和手引發要焚毀她的火焰。

「你要我停止嗎?」他深邃的藍眸盯視著,在他觸碰下而泛紅宛若盛開玫瑰的肌膚。

「不……」她該制止他,可是她的身體卻背道而馳。

「我愛你。」他在她耳邊低語,拇指找到花叢間的花核,他將她的大腿分得更開,俯下頭吻上那片芳澤。

登時一道火焰像閃電般擊中陳竹筠,「別……」她閉上眼,雙手抓著他的頭髮,不知是拉起他還是按著他,全身像是置於滾燙的沸水中。

「我不會讓你有後悔的機會。」他將她的腿抬到肩上,然後由碩大的慾望代替唇舌,挺起臀衝入她的核心。

「嗯……」她嚶嚀的低喘,感覺身體被硬物塞滿,緊繃巨大的壓迫著她,她想躲開這陌生的悸動,遂移動臀部,可卻使他發出野獸般的嘶吼。

「天哪!」他再次深入,嚇得她僵直身子。

「你可不可以不要動?」陳竹筠睜開眼,害怕被這猛驚的狂情吞噬,更怕自己體內陌生的熾烈反應。

「在這個時候?」桑尼眉頭艱難的攏起,藍瞳簇著火焰。

她尷尬的點點頭,「嗯。」

「那倒不如叫我去死!」他頭抵著地的額,一滴滴汗自他擰起的眉梢流下。

「你很痛嗎?」她只覺得熱,還有一種奇異的空虛讓她渴望被填滿,她不自覺地挪動身子,粗壯的物體立刻戳刺她身體更底層,嚇得她杏眸回瞠。

桑尼回她一個虛弱的笑,「我停不下來,真的很抱歉!」

她凝視他陽剛的臉龐汗水淋漓,他在她體內那部分仍然悸動燃燒著,暖烘烘的氣息一點一滴的穿蝕她內心深處堅硬的外殼。

情不自禁的,陳竹筠伸出手輕觸他的額與眉,冷不防手指被他咬住,在口中吸吮,隨著他身體的律動而吞吐著她的手指,感覺前所未有的火焰在她體內爆炸。

她咬著下層,迷濛醉眼觸及他燃燒的藍瞳,她的心跳聲與他呼應著。

他狂猛的衝刺,熾熱的汗水像岩漿般融合彼此,最後嘖發,炸成無數的碎片。

***             ***             ***             ***             ***

「你覺得怎樣?」他像小學生考完試般等待老師評分,怯怯的瞄瞄神色平靜如往昔的陳竹筠,只有粉頰染了紅腓的胭脂色稍稍顯露她剛剛熱情如火。

她側著頭想了一下,「感覺不……不算太壞。」

因她的話一顆心提到半空中,桑尼哭笑不得,「你是故意的。」輕拍她圓挺的臀,感覺慾望再度被撩起。

意識到他堅硬的部位正抵著自己的臀股間,她僵硬的開口,「已經很晚了,你應該回去了。」

「不要!我好累。」他閉上眼,「手霸道的環著她的腰。

「餵!你怎麼可以這樣--」像小孩子使性子般要賴,而她竟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陳竹筠輕推一下他的肩,「餵!別睡了,你快起來呀。」要是被左鄰右舍看到就完了。

「羅桑尼。」她目光順著他寬厚的胸膛向下看,觸及他雄健的男性象徵時,兩頰不由得一陣火紅,趕緊移開視線,好奇的用眼尾余光研究著他男性的陽剛體魄。

他其實沒有睡,在她生澀的觸碰下起了反應,而她大刺剌的注視讓他不禁發出原始慾望的呻吟。

「你裝的?」當他一個翻身由她背後摟住她時,陳竹筠微慍的拍了下他肆無忌憚的大掌。

「我才沒有,你一直吵我我怎麼睡得著?」埋在她香頸間,他委屈的佯裝出小媳婦的神情。

「我哪有吵你?」

「那你幹麼不讓我睡覺?噢!難不成你想要再來一次?」他放肆的舌尖搜尋著她的耳廓。

她漲紅臉,「我才沒有這樣想。」在他邪惡的挑逗下,她敏感的身體掀起陣陣輕顫。

「但你身體的反應卻不是這樣說的喔!」他的魔掌游移在她圓挺的蓓蕾和柔嫩的下腹,侵人那片濕漉漉的密林。

「啊……」陳竹筠低喘著,雙手抓住他粗壯的胳臂想制止他,雙腿攏起反而將他的手和貼附著地兩股間試探的硬挺夾住。

這回換他開始呻吟喘氣了,「我不能再等了,讓我進去。」他用另一隻手扳開她的臀,由她背後滑過,直搗女性柔軟核心深深埋入。

陳竹筠猛抽口氣,為這無比名狀的刺激而頭暈目眩得全身焚燒,身子無意識的拱起迎接他。天哪!她覺得自己快變成放蕩的女人,可是這種歡愉和快感卻又令人著迷。

他們這一次的結合快速且激烈,像瞬間炸開的煙火般,散裂成滿天晶璨的火花。

***             ***             ***             ***             ***

現實像盆冷水澆醒陳竹筠,她看見自己一絲不掛的躺在床上後,立即記起昨夜,她放浪形骸的家蕩婦一樣的行為。天哪!

她和他做了每一個違背傳統禮教的親密結合,而他們甚至連男女朋友都稱不上。

「你醒了?」桑尼從浴室裡出來,頭上披了件大浴巾,腰間也圍了一件。 「不介意我用你的浴室吧?」

問這不是廢話嗎,他都已經用了。陳竹筠沒好氣的送他一個大白眼,將被單拉高至下顎,緊緊裹住自己。當床鋪因他的重量而下沉時,她身體不由自主的僵硬繃緊。

桑尼微笑的凝視她,「昨晚真的是很美好的一夜。」

「喔!」她刻意不去注意他結實的肌肉和洗滌過後那閃閃發亮的皮膚。

「你還能否認我們是最契合的嗎?」

她抿著嘴不發一語。

「我愛你。」

「我會背了。」陳竹筠翻身下床,以被單包裡著身軀,拾回地上散落的衣物。

「你願意嫁給我嗎?」瞧她滿不在乎的樣子,桑尼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她卻腳下一個踉蹌。

及時扶住牆,陳竹筠回瞪他,「你在說什麼鬼話?」給婚? !什麼時候她行情變得如此看俏?總裁向她提結婚協議,而花花公子也向她求婚?

「什麼鬼話?我是認真的。」原本有一絲後悔,但看她不苟同的眼神,桑尼開始認真考慮要將她栓在身邊,而「婚姻」或許是唯一可行的。

「別說笑,我要去上班了,你回去吧!」又不是嫌命短。

「筠兒!」

陳竹筠不理會他擺擺手走進浴室。

***             ***             ***             ***             ***

陳竹筠神情恍惚的坐在計算機桌前思考,嫁給武昭維或許是擺脫桑尼的唯一方法,問題是她在猶豫什麼?

「竹筠,我要下班了。」季玉蟬椎開門向她打招呼。

「明天見。」陳竹筠回過神來。

「竹筠,你是不是跟桑尼在一起?」季玉蟬含蓄的問。

她心一凜,「你為什麼這樣想?」

「我看他不回法國,每次到公司來都往你這邊跑,而且他還吻了你不是嗎?」

「他也吻過許多人不是嗎?」淡然的神情掩不去她酸澀的語氣。

「話是這麼說沒錯,他也吻過我,可是我總覺得他看你的眼神不太一樣,你要小心。」季玉蟬提醒她,「我昨天還看到他和那個名模凱西坐在餐廳裡調情。」

「噢,」早就知道他風流濫情,為什麼她的心還是免不了抽痛?

「竹筠,還有你要注意公關部那個「石艷婦」,她在背後無的放矢,說你壞話,說你外表假清高、假正經,其實內在淫亂狐媚。 」

「我已經聽說了。」

「總而言之,我真的不希望看到你受到傷害。」季玉蟬真誠的道。

陳竹筠淡淡的點點頭,「謝謝,你快回去,路上小心點。」

「嗯!拜。」季玉蟬帶上門後離去。

陳竹筠揉揉太陽穴,圖上雙眼。若非她懂得隱藏自己,以冷漠保護自己,否則處在這種人吃人的無情社會中,她早就遍體鱗傷了。桑尼給的愛她要不起!但心已淪陷,表面無動於衷是避免心受到傷害;桑尼給的婚姻,她更不敢接受,除非已有當冷宮宮主的心理準備,說不定早上結婚,下午離婚協議書與熱呼呼的結婚證書同時出爐。

忽然額際一陣濕熱傳來,就像被小狗亂舔一般,陳竹筠眼睛懶得睜開,直接開口,「羅桑尼!」

「你可以改行當半仙,一猜就中。如果能去掉那個羅字我會更高興。」

「你來幹麼?」除了他誰敢那麼放肆?他一出現大概樓下又一陣騷動。

「我來接你下班。」

「不用了,我自己有車。」不想增加輩短流長,她拎起背包與外套要起身。

「等一下。」冷不防地他按住她的肩膀。

「別抓著我。」她掙開,免得被人瞧見。

「我有事想跟你……」

「我不想聽。」她想還不是那些勾引女人的甜言蜜語。

「不是的,我要告訴……昭維?」一見來人,桑尼旋即站在陳竹筠身後,大手扭住她的肩,頗有宣誓主權的意味。

「總裁!」桑尼的舉動讓陳竹筠感覺不自在,想不著痕蹟的避開,但他厚實的大掌就像吸血蟲的吸盤般粘得她更緊。

站在門口的武昭維託了托眼鏡,意味深沉的瞧著他們,「陳秘書,在你下班之前,能否請你將這份合的整理好給我,還有鴻都山莊的企畫書麻煩你打印一份給我。」

「是。」

「不行!」

在陳竹筠點頭欲接下文件時,桑尼卻從中作梗的搶下。

「羅桑尼,你搞什麼?」

「別動。」桑尼反摟著她的腰,在她耳邊呢喃著,戒慎的目光盯著面無表情的武昭維,「她已經下班了,你不可以強迫員工加班。」

「你這是想綁架我的員工?」武昭維挑起一道濃眉。

「桑尼,你鬧夠了沒?」她嚴肅的薄斥在桑尼懷中不見威嚇力。

桑尼霸道的說:「我要帶她走。」

「那也得問問當事人願不願意。」武昭維的眸子閃過難以察覺的詭譎笑意。

「羅桑尼,我警告你即刻、馬上給我放手。」陳竹筠咬牙,一字一句的開口。

「筠兒,我這是在幫你。」心疼她加班累壞身子,而她卻不領情,桑尼臉上浮現受傷的神情。

「我不需要,放開我。」

「不要。」桑尼無賴的埋首在她粉頸玉肩,汲取她自然散發的幽香。

「那就別怪我……」她後腳跟用力一蹬。

「哎唷!」桑尼整張俊臉痛苦的扭曲,鬆開手,「筠兒……」

「我警告過你了。」一抹擔憂掠過她漠然的幽瞳,她注視著抱腿直跳的桑尼,雖然她穿的高跟鞋鞋跟不到三寸,但任何腳丫子被人用力狠狠踩一下都不會好受。

武昭維抿著唇隱藏到嘴邊的笑意,乾咳的清清喉嚨,「陳秘書,既然迪亞斯先生如此堅持,那這些資料明早十點會議之前擱在我桌上就可以了。」臨去時給桑尼一抹深意的笑容。

桑尼不是滋味,她對昭維必恭必敬,對他就不假辭色,動輒拳腳相向。

「走吧!」

「等等,筠兒,你後面……」桑尼及時拉住踏出辦公室的陳竹筠。

「到底還有什麼……天啊!」她轉過身往下一看才發現灰色窄裙上有一大片暗紅色,莫非是那個來了?她身心寬慰的想到那表示自己沒有懷孕,但耳根子仍不由得燒燙,她居然忘了日子,更糟糕的是還被他看到模態。

一不是他喚住她,只怕走出大樓會更丟臉。她忙不迭用皮包遮掩尷尬,趕緊跑到辦公桌找衛生棉。

在翻箱倒櫃之後,她猛然想起上一次玉蟬那個來,她把衛生棉全給了玉蟬卻忘記補貨,噢!這下該如何是好?總不能穿這樣就跑到外面去買吧!

她力持冷靜,思索著解決之道,突然腰間有件輕柔的軟絨絲綢輕輕兜住她所有的惶惻不安,她的視線落在腰部的大掌上,而它的主人正深情的凝望著她。

「我來幫你。」

她怔仲的看著他將自己昂貴的外套綁在她腰際,掩去她的困窘!她的心如小鹿亂跳。

「你的衣服……」

「不要緊。」他笑了笑。

他不經心展露的溫柔更讓陳竹筠緊張不安,因為一個不小心她就可能迷失在花心大少的柔情花網中。

「你在這裡等一下,我到樓下去幫你買。」

「不用麻煩了。」她手才抬起,桑尼已衝出門,望著他偉岸寬闊的背影宛若浩翰的天空包容著萬物,在她雲淡風清的心湖注人柔情細水,激盪一圈圈溫暖的漣漪,平靜的湖面不再平靜。

***             ***             ***             ***             ***

陳竹筠站在落地窗前眺望迷濛的月色,心頭亂紛紛就像散灑於夜空的星子。她該接受嗎?她能接受他的愛嗎?

「筠兒,我買回來了。」桑尼氣喘吁籲的提著大包小包,高聳的顴骨掩不去兩抹紅暈,可見得一個大男人要去買女性衛生用品需要非常大的勇氣。

一個噗昧的笑聲逸出她抿緊的嘴角,柔和那冷漠的嫣唇,宛如嚴冬過後含苞待放的一理寒梅,在初春的晨曦裡綻開美麗傲姿,令人心醉神迷。

他迷戀的脫口讚歎,「你應該常笑才是。」

笑容僵住,陳竹筠臉泛紅潮,「謝謝。」接過他手中的大包小包,飛快逃進廁所

沒有錯失地向來不形於色的漠然臉龐上的任何一絲情緒波動,桑尼心跳如鼓,興奮得手舞足蹈。終於他踏出了第一步,接下來就是讓她甘願嫁給他。

而躲進女廁的陳竹筠解開腰際的外套,一股男性麝香立刻瀰漫她的呼吸,她知道這是屬於他的味道,情不自禁的捧著衣服貼住臉頰摩掌,彷彿輕觸著他… …猛的理智澆了她一盆水,她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她竟如此不知羞恥的妄想擁有他,一個不定性的花心大少怎麼會為個古板又無趣的女人安定下來?

她不該癡心妄想,或許只要能擁有他此刻便是最大的幸福,她應該珍借。至於結婚的夢只能作作,不能當真,姊姊的結局便是很好的警惕。

想到這,她唇角揚起一抹淡笑隱藏抹不去的苦澀。算了!誰知道未來會變得怎樣,說不定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了,她決定珍惜眼一刖擁有的短暫夢境。

***             ***             ***             ***             ***

回到辦公室,陳竹筠暫不打算告訴他「她愛他」這件事,只有漾著柔和的笑容改變她原本冷若冰霜的態度。

「你的外套還好沒沾到,我會洗好還給你。」她將扎進裙裡的襯衫下擺拉出,恰巧掩去紅漬,然後再脫下外套綁在腰際當第二層防護。

瞧她拿著他的外套,他徑自接過替她披上,「穿上吧!會著涼的。」

她眼眶微熱,鼻頭髮酸,趕緊低下頭迴避他灼熱的視線,「你不要對我那麼好。」怕自己會陷入泥沼中永劫不復。

「我不是說過我愛你。」

他徐緩的托起她的下顎,拇指輕輕的在她兩片玫瑰唇瓣上摸索。她的心快蹦出胸口,一種顫動的麻酥貫穿她全身血脈,她發現自己圍困在一雙深藍的瞳孔內,逐漸被吸進那魅惑人心的藍色魔光中。

他的身體慢慢壓過來,深情凝娣與她四目相接,時間好像靜止了,天地中彷彿只剩他們兩人。

「你們怎麼還沒走?」

武昭維的聲音打破魔咒,陳竹筠的眼神閃過一抹驚慌,避開桑尼的觸碰,「呃……總裁。」

桑尼心中難免一絲受挫,視線怨恨的射向武昭維好死不死專挑「恰巧」時間出現,說不定這老頭就躲在一旁看好戲,他愈想愈不是滋味,忽然一個不祥的念頭竄過,莫非昭維也對筠兒有意思?他幾乎忘了之前昭維曾說對筠兒很欣賞。

他心下一驚,連忙拉起陳竹筠,「我們快走。」天知道在武昭維莫測高深的笑容下隱藏什麼計謀。

「桑尼,你在做什麼?」她一路被他拉到電梯之前才停下。

「以後不准你和昭維在一起。」

「你在說什麼鬼話?武先生是我上司。」她按下電梯鈕,渾然不知他霸氣從何而來。

「那麼換工作,你可以當我的私人助理,條件隨你開。」

「你發燒了嗎?」地斜睨板著一張臭臉,活像別人欠他幾百萬沒還的桑尼,她一點也不喜歡被人干涉或要求。

「我是認真的。」

「我也不是在開玩笑。」她走進電梯。

「我要你換工作。」

「我不想換。」他又不是她什麼人,憑什麼替她作決定,充其量他們之間只有「一夜情」。

電梯內人來人往,竊竊私語流竄在偌大的電梯中,揣測的目光集中在陳竹筠怪異的穿著,她不想聽見都很難,而他則垮下臉。

終於,電梯來到地下停車場。

「竹筠,我不想看見你和他在一起,我會吃醋。」他跟在面無表情的她身後。

吃醋? !陳竹筠訝異的冷眉微挑,停在自己車子前,回望一臉無奈又可憐兮兮的桑尼,心裡開始搖擺不定,難道花花公子真的變了性?

「我承認我以前很花心、很風流放蕩,但能讓我有結婚定下來的慾望的女孩只有你。」

「是嗎?」不是她要否定他的真心,而是他惡名昭彰的風流史,是好女人都會望之卻步,也許他是想娶她,但結了婚,誰又預料他放縱濫情的心性會不會故態復萌?

他淒惻的苦笑,「到頭來,你還是不相信我。」

「我沒有不信你,只是……」

「竹筠!救命啊!」

突地一個驚聲尖叫晷人陳竹筠的大腦,她立即轉過身,宛若電影慢動作一般,季玉蟬狼狽的身影從角落飛撲到她身側尋求庇護,而她才張開口想詢問發生了什麼事時--

「納命來!」

「凱西?!」桑尼驚呼,說時遲那時快,砰的一聲,子彈射向甫轉身的陳竹筠胸膛,衝擊力之大,使她倒向桑尼的懷中。

「啊--」季玉蟬驚恐的尖叫,迴盪在寬廣的停車場中。

「我成功了,桑尼是我一個人的!」凱西瘋狂的大笑,冷不防頭後一陣重擊,眼前一黑的昏過去。

「還不快先送她上醫院。」提早下班,正好走出電梯的武昭維看見這一幕,立即敲昏已陷人歇斯底里狀態的凱西,指揮若定的喚來警衛。

「竹筠!」季玉蟬的淚水驚駭抖落,「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她會不會死?她流了好多血!」

「安諍一點!」桑尼顫抖的捂著陳竹筠的傷口,但濕熱的血還是不停的流出,灼燙他的掌心,燒紅他的藍瞳,他心神俱裂,「不!筠兒,你不會有事的,我馬上送你去醫院。」慌張的找尋地皮包中的鑰匙,卻被武昭維大手一把取過。 「武昭維!」

「別吼!台北的路況你不會比我熟。」

「拜託你。」桑尼緊摟著陳竹筠,失去她的恐懼正凌遲著他的心魂。

「我沒事,真的!」陳竹筠唇角漾開虛弱的笑,胸口傳來灼熱的感覺,卻比不上臉頰溫熱的液體來得令人心疼,那是他的眼淚。

「你別說話!馬上就送你到醫院。」桑尼抱她上車,不斷安撫她,一邊吼著,「還不快開車!」

武昭維坐上駕駛座,沒好氣的回瞪囂張的桑尼,他還真把堂堂的武氏總裁當開車小弟來驅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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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9 02:09:00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陳竹筠被送人醫院急救,桑尼懊悔自責的槌著牆壁,槌到指關節滲出了血都不覺得痛,這一切都是他害的。

正安撫著因內疚而泣不成聲的季玉蟬的武昭維,毫不猶豫一拳揮向桑尼英俊的臉。

「你幹麼打我?」桑尼括著臉。

「打昏你總比讓你自戕的好。」武昭維趁他不注意,朝他下腹閃電出手。

桑尼問哼一聲,「你故意的。」頓時所有情緒轉化為勃發的怒氣,「要打就打,誰怕誰?」拳頭找到了宣洩的出口。

武昭維移行換位,輕而易舉的避開,嘴裡還不忘火上加油,「幾年不見,你的實力就只有這一點繡花腿而已,連蒼蠅都打不死。」

「你們別打了。」季玉蟬怎麼也沒想到平日風度翩翩、嚴肅冷靜的大男人竟在醫院的走廊上大打出手。

「繼續呀!」一陣鼓掌聲自敞開的急診室傳出,一個冷豔的女子身穿醫師袍睥

睨著兩人。 「要不要我順便替你們掛精神科門診。」

「昭儀。她培麼樣了?」桑尼認出了眼前佳麗,卻無心欣賞,擔憂之情溢於言表。

「大哥,你也真是的,明明知道這裡是醫院。」武昭儀託了下眼鏡,隔著薄薄的門板,豈會聽不見兩個大男人鬥嘴。

武昭維濃眉挑了下,「她沒事吧?」

「你不會自己進去看。」武昭儀沒好氣的道,若有所思的瞟了眼神色莫測高深的大哥,依大哥公私分明,冷酷無情的個性,怎會對急診室內的女孩有超乎部屬與上司間的關切!這其中有什麼緣故呢?

在桑尼和季玉蟬跑進病房後,她順勢的攔下從容的武昭維,「等等!大哥,裡面的女孩是你什麼人?真的只是一個小小的秘書助理嗎?」

「那你覺得她該是我什麼人?」武昭維彎了彎冷硬的唇線,露出深不可測的冷笑。

「大哥,你在打什麼主意?該不會你打算用她來當奶奶逼婚的擋箭牌?」武昭儀微瞇起眼。

「這不關你的事,你只要盡到你醫生的本份就好了。」

「大哥,我是在關心你-.」

武昭維冷笑道:「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他接開她的手,走進病房。

***             ***             ***             ***             ***

「竹筠!」桑尼衝進急診室,心頭懸著一塊大石頭。頭一次體認到她在他心底有多重要,他不能失去她。

「別叫那麼大聲,噓。」陳竹筠坐在病床上,由護士替她包紮打針,「我已經沒事了,多虧這條項鍊。」她攤開掌心,一條銀煉耀眼的閃著光芒,心型煉墜中央嵌著枚子彈。

「太好了,你沒事。」桑尼心頭大石塊落下,激動的摟住她,感受到她心跳鼓動著,他感覺自己也死過一回。

「桑尼,別這樣,有外人在。」陳竹筠連忙隔開安全距離,耳根子一陣火熱。

「竹筠!你要不要緊?我好怕。」季玉蟬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走到床邊,「對不起!都是我害的。」她情不自禁的撲到陳竹筠核內嚎啕大哭。

陳竹筠拍了拍她的背,遞上面紙,「我已經沒有大礙,你別哭了。」

「可是你當時流好多血。」季玉蟬吸吸鼻涕,忙不迭的審視陳竹筠身上的傷。

「那是因為事出突然,猛烈的撞擊力使我昏了過去,實際上只有一點小擦傷。」她沒透露若是子彈再深個一公分,她恐怕就得見閻王了,「多虧了這條項煉,是我姊姊救了我一命。」

季玉蟬噙著淚,抱住陳竹筠,「你差一點嚇死我了。」

「輕一點。」否則沒被子彈打死,也會被勒死。

「放開她。」桑尼招開季玉蟬,霸在床畔,「你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竹筠又不是你一個人的。」季玉蟬鼓著腮幫子,「說來說去還不都是你害的,你若不那麼花心,處處留情,又怎麼惹上凱西那母夜叉。 」

「她針對的是你吧?」桑尼橫了她一眼。若非她,竹筠怎麼會發生意外?

「我沒招惹她,明明是你色欲熏心,見一個愛一個拋棄了人家,她才會發瘋。」季玉蟬被激怒了,差一點命都沒了,哪管他是不是她上司。

「別吵了,事情都過去了。」陳竹筠垂下眼臉深思,若她猜得不錯,可能是凱西誤以為玉蟬是桑尼移情別戀的主因,於是心不甘才痛下殺手,卻沒想到弄錯了人,她才是真正的主角。

結果陰錯陽差,她還是逃不過這一劫,也還好玉蟬沒事,否則這輩子她都無法原諒自己,看來「情」這一字真是害人不淺。

至於當事人之一的桑尼也已經得到了教訓,她不想太苛責他。

「筠兒,你要相信我,上次我在餐廳就已經和凱西分手了。」桑尼握著陳竹筠的手,認真的道。

原來就是玉蟬看到那次。陳竹筠恍悟,嘴裡淡道:「我沒有不相信你。」只是要是他每段風流史的女人都要來給一槍,她縱有一千條命也不夠死。

「好多了嗎?」武昭維不疾不徐的走進病房,打斷了他們。

陳竹筠頷首,「醫生說再觀察個兩天就可以出院了。那位凱西小姐怎樣?」

「這要看你是不是要提起法律訴訟?」

「我想還是算了!她也是為情所困的無辜女人。」陳竹筠斜娣愧疚的桑尼。

「謝謝。」桑尼感激的抓著她的手,再怎麼說凱西也曾是共事多年的好友。

「我可不是為了你。」陳竹筠送他一個白眼,抽回自己的手,「總裁,可否麻煩你送王蟬和桑尼回去?」

「不要,我想留下來陪你。」桑尼攫住她收回的柔莢,舉至胸前讓她感受急遽的心臟為她而跳動,每一次撞擊彷彿在訴說「我愛你」。

掌心傳導著顫動,陳竹筠的心臟不知不覺隨著他心跳聲而起伏著,她窘澀的縮起手,「桑尼,我不會有事的,你也累了一天,回去休息吧!」

桑尼深邃的藍眸掠過一抹挫折,「又要趕我走?」要到什麼時候她才願意敞開心扉接納他?他無奈的嘆了口氣,「我知道了,我明天再來探望你。」他輕輕的在她額頭烙下一吻。

陳竹筠兩頰配紅,仍不太習慣在人前表現親熱的舉動,「你快走啦!」

「陳秘書,我提議的事,你考慮得怎樣?」臨去前,武昭維回頭問。

陳竹筠心漏跳一拍,她幾乎忘了。

「你們在說什麼?」桑尼皺起眉,討厭她有事瞞著他。

「沒什麼。總裁,三天后我再給你答復可以嗎?」

武昭維點了下頭,率先離去。

「昭維,你跟筠兒說什麼?」桑尼立刻追上。

「竹筠,我明天再來看你。」季玉蟬揮揮手,尾隨他們離去。

留下陳竹筠在護士了然的目光下面紅耳赤。

***             ***             ***             ***             ***

經過調查,原來凱西誤認季玉蟬是桑尼的新歡;至於手槍是在歐美適合女性使用的掌心雷,利用特殊管道運進台灣,由於凱西的家庭在法國政壇有些背景,所以擁有外交豁免權,但出手傷人終究不對,而陳竹筠又放棄追訴權,凱西就在桑尼和武昭維的安排下離開了。

這陣子桑尼天天來醫院報到,逗得醫院八歲到八十歲的女性同胞為他傾心,著實讓陳竹筠不是滋味。像此刻他正和一群情竇初開的小護士聊天。

「咳咳!」陳竹筠咳了幾聲清清喉嚨,而他依然我行我素。這樣還要她相信他不會走私?

瞧那群護士笑得花枝亂顫,還不時有小護士悄悄向她打探他有沒有女朋友?

「有,而且可以組成聯合國。」陳竹筠冷冷的平靜口吻掩去不悅。

也因此不少小女生幻滅了,讓她不禁有些罪惡感,含恨的目光射向惡魔般俊顏的桑尼,若他不要那麼風騷,她也不必當除草機,除去他身旁的鶯鶯燕燕,將來做他老婆或愛人的女人大概壽命都不長。

「你們在這幹麼?」武昭儀走進病房,冷橫了眼思春的小護士以及賣弄風騷的桑尼,「還不回去工作。桑尼,你再這樣擾亂醫院安寧,別怪我請你出去。」

眾小護士一哄而散,桑尼向武昭儀行個紳士禮,「好久不見,沒想到對我照顧有加的儀姊姊變得如此明艷動人,出落大方。」

「你狗嘴不要亂吐東西行不行?」這樣很容易引起他人誤會。武昭儀託了下眼鏡,瞄了眼面無表情的陳竹筠。

她早已經麻痺了,「沒關係,狗改不了吃屎,我已經有覺悟了。」

光這句就讓武昭儀欣賞的拍了拍她的肩,「這只「狗」很難教,必要時我建議你把它閹了。 」

「我考慮,請問醫院有「結紮」科嗎? 」

「沒有,不過泌尿科醫生可以代勞。」

「餵!你們在說什麼狗?」

陳竹筠與武昭儀相視一眼,回瞪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的桑尼,「一隻花心的風流狗。」

「她們指的是你。」武昭維安慰的拍了下他的肩,走進病房,送上一束紫玫瑰,

「早。」

「好難得,大哥,你也懂得送花?」武昭儀瞇起美眸,意味深沉的瞅著武昭維的怪異舉動。

「你想要,我也可以送你呀。」他挑了下眉,「只是怕到時候有人會狂飲醋。」

「大哥。」武昭儀臉泛紅暈,急忙轉開話題,「竹筠,你今天就可以辦出院手續,至於傷口部分盡量不要碰到水,兩天后再來換藥。」

「沒問題,我會帶她來的。」雖不明白武昭維的意圖,但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機感覆上桑尼心頭。依自己對行事嚴謹、謀定而後動的昭維的了解,他是不可能做沒有價值的買賣,雖說他不是沒有送花給女人過,不過那些都是交際性,為商業利益而找來的女伴,而竹筠不過是武氏集團的小小秘書。

陳竹筠也有些受寵若驚,心中暗忖難道總裁跟她說真的,要她做「合約新娘」?

武昭維在陳竹筠收下花後,瞟了眼表,「我還得趕回公司,李秘書已經提早回來工作崗位,所以你不必擔心公司的事,安心靜養就可以了。」他交代完便轉身離去。

陳竹筠嗅著手中的花,這還是生平第二次男孩子送花給她,第一次頭銜被桑尼搶去了,當然也不可能告訴他。

武昭儀斜賺著面色鐵青的桑尼,幸災樂禍的笑道:「你要小心,大哥可是一出手不達目的絕不罷休。」

桑尼臉色一陣育一陣白,他都忘了昭維曾對竹筠表示賞識,他早該猜到昭維別有居心。不行!他絕不會將他的竹筠拱手讓人的。

***             ***             ***             ***             ***

這天是陳竹筠出院的日子,不想給任何人添麻煩,她沒告知任何人,拎著簡單的行囊步出病房,就看見好整以暇的武昭維正一邊打電腦一邊打電話,看到她便收起了工作。

「總裁!」不意外他會得知她出院的時間,因為這問醫院是他家開的。

「你考慮得怎樣?」沒辦法,奶奶逼婚迫在眉睫,現下又沒什麼合適的人選。

「我恐怕……」

「你現在先別急著拒絕,這種婚姻對你有百利而無一害。合約滿一年,你隨時可以恢復自由。」

「我怕我扮不來。」她姿色平平,又不像名門淑媛舉止合宜、氣質高雅,而且她還非完壁,大戶人家最重門風的不是嗎?

「這都可以學的。」

要她坐不能動,站不能晃,更別提不能躺在地上吃零食、打電動,光想就令她不寒而栗,雖然傭金滿令人枰然心動。

「放心吧!我奶奶沒那麼嚴苛,你見過就會知道。」

「我好像還沒答應你喔?」跟桑尼同副德行,霸道的沙豬,不過桑尼只要她一沉下臉,立刻變成可憐兮兮受盡委屈的小媳婦,想到他,她唇畔不知不覺漾開一抹淺淺的笑。

「無所謂,還是說你愛上了花花大少?」

她粉頰漲紅,口是心非,「我才沒有愛上羅桑尼那花心爛蘿蔔。」

「我並沒有指名道姓。」武昭維挑眉。

熱辣的血液衝上腦門,這下跳到太平洋也不會有人相信她跟桑尼是清白的。

「好吧!你再考慮,我隨時會等你。」他欲接過她手中的行李。

「不用了,這一點東西我可以自己提。」陳竹筠迴避武昭維洞悉人心的深邃幽瞳,心中暗自祈檮他可別告訴桑尼。

「你不必擔心,他不會知道。」彷彿看穿她的惴惴不寧,他意味深沉的道。何況她是他挑中的合約新娘,就算桑尼是他多年死黨,但在利益當頭,道義也要放兩旁。

陳竹筠頷首,摀住發燙的雙頰,她表現得真有那麼明顯嗎?

「走吧!」

她坐上武昭維的車,雙手志怎不安的絞扭著裙襬,不知該如何打破車內悶窒的氣氛,騫的想到包包裡還有件桑尼的外套。

「總裁,可不可以開車繞到飯店?」

武昭維濃眉輕揚,視線落到她手中那件印象深刻,出自桑尼之手的外套,他不置可否的將方向盤轉個彎,朝飯店前往。

***             ***             ***             ***             ***

睡過頭的桑尼差一點忘了陳竹筠今天出院,他急忙衝進浴室洗澡,準備以清爽乾淨的形象去迎接她。

步出浴室門,他呆住了,看見一個長髮美女霸占他的床,裸露的玉臂顯示被單下的她此刻一絲不掛。

「你怎麼會在這?」良好的紳士教養使他無法對女性同胞擺出兇惡的臉孔,但冷淡的質問流露出他的不悅。怎麼會有女人那麼不知羞?

「桑尼,你不記得我了,你跟我說過可以隨時過來我你。」

「是嗎?」冷冷的話自玄關處冒出,霎時,屋內的氣溫降到了冰點,連藏在被單下的石麗雲也不禁打個哆嗦。

「總裁,陳秘書。」石麗雲心虛的抓著被單拾起地上的衣物,狼狽的衝進浴室。

「筠兒,你聽我說,我跟她真的沒什麼。」

「我是來送衣服還你的。」陳竹筠平靜的面孔不見任何情緒波動,「要我幫你掛起來嗎?」

「筠兒,我承認我以前很荒誕不經,但認識你以後我就再也沒有跟其它女孩子來往,至於她……」

「你不必向我解釋。」掛好外套,她轉身頷首,一把挽著面無表情的武昭維,「對了!我已經答應昭維的婚事,今天就是特地來告訴你一聲的。」

「婚事?」桑尼拔高了嗓音,「昭維跟你?」而他居然被蒙在鼓裡。

「你現在知道也不遲。昭維,我們可以走了。」陳竹筠以冷漠偽裝堅強,才能避免受傷,沒想到在她住院期間,他竟然……花心的男人永遠是不甘寂寞的。她絕不能哭!

「筠兒。」桑尼想追出去,才發現全身上下僅以一條毛巾遮蔽,急忙跑回房間。

而石麗雲穿好衣服自浴室出來,可沒漏聽這頭條大新聞-總裁和陳秘書要結婚了!

***             ***             ***             ***             ***

「你愛上他了?」

「這答案對你很重要嗎?」陳竹筠與他並肩搭上電梯往下降!胸口像被鑿了大洞,冷颼颼的風一陣陣穿過心頭大洞,外表上她臉色冷凝,平靜泰然,「還是說要跟你訂婚的之前還得先告解?」

「我是不希望節外生枝。」武昭維沒想到會那麼順利。

「放心,我不會做出讓你難堪的事。」清柔的嗓音空泛泛感覺不到一絲生氣。

「你真的要和我訂下合約?J他雙眼微瞇,探索她的靈魂深處。

陳竹筠聳了下肩,步出電梯,「如果你想我別人,我也不反對。」反正她早已習慣一個人,愛情和婚姻都是她招惹不起的。

「那就這麼說定,等你回公司我們再談。」武昭維與她並肩走出飯店,而服務生將轎車開到大門,「上車吧!我送你回去。」

陳竹筠木然的點了下頭,坐上駕駛座旁。隨著車子緩行,她迷濛的視線落在窗外飛逝的景色卻沒一個焦距。

「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武昭維再問一次,不希望有任何變量。

陳竹筠唇畔泛起一抹苦澀的笑,「我已經沒有退路。」打從和桑尼相遇就是錯誤,而愛上他更是一條不歸路,她不要日後心碎終至毀滅。

「你家到了。」武昭維算是此次交易的最大受益人,可是他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他固然是想給自命風流的桑尼一個小小教訓,但不知怎麼總覺得有些若有所失。

「謝謝。」她走下車,再也抑不住喉頭的哽咽,她彎腰一禮便跑進住所,堅強的不想讓人看到她的脆弱。

***             ***             ***             ***             ***

「別嫁給他!」

陳竹筠甫踏出電梯就被桑尼出了下來,幸虧她有先見之明換了門鎖,憶起每次被他闖空門得逞最後結束在床上,她仍不由得臉紅心跳。

他激動的抓著她的雙臂,而她平靜的注視他,「桑尼.迪亞斯先生,你這是在命令我?」

她訐異的留意到他頭髮散亂,兩眼凹陷像好幾天沒睡好,下巴滿佈青髭,就連他最講究的衣著也像好幾天沒換,西裝及襯衫幹縐得像鹹菜幹,須帶也歪了一邊。

雖然他外表沒有平日的光鮮搶眼,卻別具一番頹廢慵懶的男性魅力,她感覺自己的心髒又開始受他影響的卜通跳動。

她深呼吸力圖冷靜,「可以藉過嗎?」

「筠兒,為什麼?我跟石麗雲根本沒什麼!」他鬆開手,煩躁的爬頭髮。

「你不需要和我解釋,我相信你們沒什麼……」

聞言,桑尼明顯鬆口氣,但她的下一句又令他訝異。

「我也知道你們只有床上關係,相信她對你的下半身一定貢獻良好。」

他啞口無言!沮喪的垮下眉,「我不否認我曾和她發生關係,但那是生理需要,我真正愛的人只有你一人。」看著冷漠絕然的她,一股寒意由腳底竄升,他害怕這次真的失去她了!

「謝謝你的愛。」她平靜的微笑,輕輕撫觸他的臉部線條,「我也愛你。」

他絕望的眼中湧出難以置信的狂喜,「你是說真的!」他忘形的想捕捉那瞬間的溫柔,卻被她閃過。

她倒退一步,「但你的愛太偉大,我要不起。我只是個平凡人,我要的只是一份歸屬感,一份屬於我的愛,你就像天上明亮耀眼的星星,屬於眾人。」

「筠兒……」在不自覺中他真的帶給她那麼大的傷害?他愧疚的想抓住她飄然的身影卻落了空。

陳竹筠退到門邊,「就讓我們好聚好散。」拚命壓抑的眼淚矇矓了視線,她怕再不進屋就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顫抖的手摸索著鑰匙,她深吸了口氣,眨去眼中的熱液,「你走吧!不要再來找我。」

「筠兒。」他大掌覆在她肩上。

溫熱的觸摸喚醒了她敏感的身體,她慌忙的閃躲,「你走呀!」她躲回自己安全的屋裡,背抵著門板,喉中的哽咽化作兩行清淚淌下。

「筠兒,我愛你。」桑尼頹然放下手,此刻,他需要大醉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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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9 02:09:13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陳竹筠回到工作崗位上,恢復曼妙身材回來上班的李秘書站在她面前。

「竹筠,最近好嗎?」

「我很好。」她彈指如飛的落在計算機鍵盤上,一如往昔的專注工作。

「你快變成武昭維第二。」李秘書瞄了眼她辦公桌上堆積如山的檔案及文件。

「我休假太久了,不趕快處理這些文件不行。」陳竹筠彎了彎嘴絲笑意。

「那我不是休得更久了。」李秘書看出她的異常,拉過一張椅子,「到底怎麼回事?」

「沒什麼!」她故意忽略心痛的滋味。

「竹筠!公關部石麗雲那個八卦女說你要嫁給總裁是不是真的?」伴隨「砰」的開門聲,季玉蟬抱著一迭公文闖進來。

「小聲一點。」李秘書對這位新任秘書助理搖了搖頭,除了熱心盡責這一點值一得稱許外沒什麼多大優點,或許是潛力未被發掘。

季玉蟬吐了吐舌頭,「總裁在嗎?」

李秘書沒好氣的仰起下巴朝她身後一點。

季玉蟬仰起頭,身後冷酷剛毅的臉龐映人眼簾,她連忙彈跳閃開,面紅耳赤的囁嚅,「總裁。」

武昭維面無表情的淡掃了她一眼,目光落在陳竹筠身上,「星期六空下來,我帶你去見我奶奶。」他像是例行公事的下命令。

陳竹筠起身點了下頭,「是!」

交代完,武昭維便回到自己辦公室。

季玉並感覺自己的心髒又活過來,急急忙忙的跑到陳竹筠身邊。

「那麼謠傳是真的?竹筠,你不怕總裁那張連閻王也退避三舍的兇惡臉孔?」她真佩服竹筠的勇氣。 。

「結婚又不是下地獄。」李秘書啼笑皆非。

「李姊,整天面對總裁那張不苟*一一口笑的撲克臉,你不會提心吊膽嗎?」

「看久就習慣了,總裁是面噁心善。」

「還有是十足的工作狂,說不定嫁給總裁連蜜月都得在公司。」季玉蟬扮個鬼臉。

李秘書失笑,「玉蟬,總裁不是那麼不通人情,他有自己的想法。」

「那他為什麼要拆散桑尼和竹筠?」

「桑尼?」難道謠傳都是真的?李秘書觀了眼面不改色的陳竹筠。

「就是桑尼.迪亞斯,雖然他人是花心了些,不過對竹筠真的很體貼。」

「玉蟬,他給你什麼好處,讓你這樣幫他說話?」李秘書用眼尾余光窺看沒有表情的陳竹筠在提及桑尼時手指微顫了下,她心下有些了然。

「沒有啊!我只是覺得竹筠放棄這樣溫和斯文的男人有點可惜。」

「夠了!你們可不可以出去一下,讓我一個人靜一靜。」陳竹筠勉強以冷靜的口吻道。

李秘書聳了聳肩,拉著季玉蟬往外走。

「別拉我,我還有話要說,有人看到桑尼最近都在PUB買醉……」話未說完,她就被拖了出去。

面對空蕩蕩的辦公室,季玉蟬的話仍迴盪在陳竹筠腦海。

***             ***             ***             ***             ***

下了班,陳竹筠拖著疲憊回到家,遠遠的就看見一個龐然大物倒在她家門口。

金色長發在昏黃的燈下顯得有些暗淡無光,而沖天的酒氣百公尺外都聞得到。

她捏著鼻走近他,才注意到他英俊的臉龐青一塊紫一塊,外加一身臭酸味,活像跌進臭水溝中。

「桑尼,你醒醒。」她拍了拍他的臉,只聞他咕噥的夢囈聲。

理性告訴她應該打電話找人來處理!而感情又不忍心看他一身狼狽殘敗,也不-能放任他睡在自家門前。

考慮良久,她打開門,使出吃奶的力量將他拖進屋內,心想算是她這輩子欠他的。

她使勁的將他扔上沙發,此刻他還真像具屍體,如果趁這個時候小小報復他一下,扯光他頭髮,他大概也不會知道。

蹲在沙發邊凝視昏睡中的他,依苦是那麼英俊迷人,令她心動,尤其是那性感的唇,若水蜜桃的色澤,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以前都是他霸道的吻她,這次換她偷襲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感覺。

她舔了舔唇,心想反正他都睡死了不會知道,他悄悄的俯下頭,慢慢靠近他的唇,忽然聞到一股腐臭的酸氣,她直覺起身跳開,可惜為時已晚。

「嘔!」桑尼吐出一堆穢物在她身上。

陳竹筠摀住口鼻,後悔不該做壤事,結果是這套衣服給他毀了,一攤如餿水般粘稠液體瀰漫了整個屋子,讓她不由得撫額呻吟,這下有得清了。

***             ***             ***             ***             ***

刺目的陽光自窗外洩人,因為沙發被弄髒了,陳竹筠只好允許桑尼躺在床上,呻吟聲自他口中逸出。

「這是哪裡?」桑尼撫著快炸開的腦袋,回想昨夜發生的片段,與昭維的弟弟昭釭打了場架!然後又去拚酒,接下來的事他一點印像也沒有。

「把這喝下去,你會覺得好一點。」她拿著水杯和醒酒藥丸扶起他飲用。

「筠兒。」他訝異的打量她,穿著一襲兩件式白色保守的棉布睡褲及睡衣,從脖子到腳沒有半點肌膚示人,可是,藉著陽光的透射,他可以清晰的描繪出柔美的女性曲線,想著,一股炙流在下腹奔騰,他想要她。

「昨天你醉倒在我家門口。」陳竹筠公式化的口吻,收起杯子轉身要走,卻被他由身後抱住腰。

「別走!別離開我。」

「這是我家,我還能走去哪,放開啦!」她眉黛顰蹙,氣自己心軟,氣自己身體自然反應而心跳加快,她試圖以手扳開他強而有力的大掌,反而被他獲得更緊,她幾乎可以感覺他灼熱的男性氣息隔著棉布睡衣滲入她的肌膚上陣戰栗由神經末梢竄起。

「武昭維待會兒會過來接我上班。」她一番話在他頭頂倒了桶冰塊。

他頹然放手,「為什麼?他有什麼好?」

「他至少對愛情忠誠,對婚姻忠實。」她走出房間,將杯子放人洗水槽。

「筠兒,你聽我說……」勉強跟上她的腳步,一陣昏眩襲來,他及時扶住門框,而一套休閒服出現在他眼前。

「這是以前我姊夫留下來的,你將就著穿。」

「筠兒!」

「要吃什麼早餐?」她再度回到廚房。

「筠兒!」

「有什麼話就直說,別吞吞吐吐的。」

「我愛你,我愛你,你要我說一千遍,一萬遍都可以,只求你不要不理我。」

桑尼蹣跚的走到她身後,想靠近擁她人懷,卻被她嫌惡的推開。

「你好臭,先去弄乾淨再說。」

「那你不能走開。」

「好啦!快去啦!」陳竹筠翻了翻白眼,真不知道自己怎麼看上這愛情傻瓜?

「等我!」他也聞到自己身上殘留的臭酸味,再看看自己一身落魄頹廢,簡直像豬堆裡打滾出來的,說不定連豬都比他乾淨。

於是,他刻不容緩的走進浴室,面對鏡中告訴自己這次他要以全新的自己來打動地,改掉以前來者不拒的風流惡習,今後在他心中只有她一個人。

***             ***             ***             ***             ***

當他走出浴室整個人煥然一新,除了鬍髭沒刮外,衣服也略嫌小一點。

不過,絲毫無損他的英俊蒲灑,略緊的休閒衫勾勒出他結實壯碩的體格,方正的下顎冒出些許青髭更增添他男性陽剛味,深邃似兩潭清泉的藍瞳正瞬也不瞬的瞅著她,透明澄澈得讓人無所遁形。

在他注視下她心慌意亂的低垂蠔首。 「早餐弄好了,沒什麼大魚大肉,桌上有肉鬆和果醬,還有半條土司及火腿,要吃什麼自己動手。」

桑尼倚著牆輕拭著濕髮,注意到她兩頰紅通通的像熟透的草莓令人垂涎,誘惑著他情不自禁的移到她身後,掬起她一撮髮尾舉至鼻端,一股自然的女性馨香飄人他嗅覺,宛若置身在盛開的空谷幽蘭中。

「你在幹麼?」她心臟緊縮了下,感覺整個人被他男性氣息包圍。她手足無措的倒退一步,卻不小心絆到桌腳,跌坐在椅子上。

他噙著邪惡的笑,沙啞低沉的嗓音悄悄的貼附在她耳邊,「我想吃你。」

陳竹筠驚跳的站起,隨手拿起抹奶油的刀,「你……你別過來。」

他愣了下,失笑道:「如果我真的要對你怎樣,你以為那把抹奶油的刀能起什麼作用?」

面對他蔑視的挑釁,她放下刀,嗤聲冷笑,「你忘了上次的教訓。」

「上次是意外。」沒料到外表荏弱的她還有爪子,他笑彎了眼,「不妨我們較量較量,贏的人可以要求輸的人做一件事。」

「我不接受。」她提高警覺,避免成為狼爪下的小羊。此刻,她非常後悔幹麼心軟讓這登徒子進門。

「你趕快吃一吃就快滾,待會兒昭維會來接我上班。」她的話像在他俊臉上摑了一巴掌。

「左一句昭維,右一句昭維的。叫得還真親熱。」桑尼不是滋味的撤撇嘴。

「你們進展到什麼地步了,他有吻過你嗎?」

「有沒有關你什麼事?」

他清亮的藍眸間蒙上陰霾,聲音陡高,「也就是說他吻過你?」

「那又怎樣?你又不是我什麼人,你憑什麼管我和誰接吻?」她不馴的抬起下顎,這個花心爛蘿蔔也不想想自己站在誰的地盤上,敢對她大小聲。

「他的技巧有我好嗎?你也跟他上床……」

「啪!」的一聲,整盤煎熟的蛋打在他臉上,一顆還掛在他胸前。

他看著自己一身狼狽,「你幹什麼,你……你哭了?」他憤怒的抬起頭,映入眼簾卻是她治然欲泣卻強忍著淚水的嬌顏,他心頭一震。

「出去!」陳竹筠衝到大門前,拉開門,「滾!」

「筠兒!」如珍珠般的眼淚在她理水秋瞳中水波蕩漾,勾動他心底深沉的記憶,初次邂逅如夢似幻的那一夜,她也是如此淚光盈然,令人心憐不舍。

他抬起手想為她拂去淚水,還沒碰到她的臉,卻被她狠狠的揮開。

她深吸了日氣,嚥下塞鼻的哽咽,「出去!你走呀!」她將他推出門外,「砰!」的關上門。背抵著門板,淚水無聲的滑下面頰。

「我……對不起……」門外桑尼低迴的嘆息聲傳人她耳中。

她聽著他腳步聲遠去。再也壓抑不住的痛哭失聲。身子貼著門板滑下地板,她抱著腿,埋首在膝上,淚水涕泗縱橫。此刻,她終於明白姊姊那時候的悲哀無助,遭受深受男人的背叛卻又無法割捨這份感情的酸楚和痛苦,最後走上了毀滅自己的路。

她絕不要步上姊姊的後塵,她對自己說,但愛情真的好累好累。

***             ***             ***             ***             ***

「我認輸了,我明天就回法國。」桑尼敲了下門,不請自人。他已「蹺家」太久了,查理天天催,整個迪亞斯家族已因他的遲歸而雞飛狗跳。想來他從不曾付出真心,這次真的是老天給他花心的懲罰。

武昭維剛起身,桑尼便闖進門直往褸中樓二樓。

「我的行李呢?」

「在垃圾桶旁。」誰教他死不來拿,沒扔給垃圾車已經算客氣了。

「你還真是我的好兄弟。」桑尼咬牙切齒的瞪視老神在在的武昭維。

「要不要來杯咖啡?」武昭維倒了杯咖啡起身端給他。

「不……啊!」

堂堂迪亞斯家族的繼承人踩空一格,咕嚕咕嚕的滾下樓,當場跌個狗吃屎。

而武昭維閒適的倚著樓梯扶把,「你要不要緊,要不要我替你打電話叫救護車?」

「你該死的不會扶我一下。」桑尼氣憤填膺,這冷血的男人真的是他死黨?

「我沒有手。」武昭維淺啜了口咖啡。

「你……」腳踝傳來的劇痛像是要撕裂他的肌膚。

「哎呀!嘖嘖嘖!流血了。看樣子傷得不輕。」

「你到底還是不是人?」

「我當然是人!」武昭維轉身回茶幾邊,擱下杯子,拿起行動電話。

桑尼緊皺著眉強忍痛楚,一拐一跛的走到沙發坐下,「你打電話幹麼?」

「叫救護車呀!」武昭維理所當然的道。

「不用了,才這一點小傷。」他強撐男性的尊嚴和麵子,舒緩痛得打結的眉。

「喔!我看看。」武昭維若無其事的踢了踢他的傷腿。

桑尼痛叫失聲,「你故意的。」冷汗涔涔的他咬緊牙關,不敢相信昭維居然如此待他? !

這時大樓管理員打電話來告知救護車來了。武昭維回看著死要面子的傢伙,「你要去醫院,還是待在這準備流血至死?」

「你夠狠!」桑尼寧願死在醫院,也不想再受武昭維訕笑奚落。 「認識你算我倒了八輩子楣。」他一拐一拐的走到門口。該死的東西!搶了他喜歡的女人,還把他當垃圾。

「等一下。」桑尼回過頭,以為武昭維良心大發會攙他一把,豈料一包垃圾袋打包的物體凌空飛來,他擋下接住。

「別忘了你的垃圾。」

「死昭維,我今天算認清你了!」他「砰!」一聲甩上門。

武昭維走到陽台,目送可憐的桑尼被抬上救護車,一抹詭異的笑躍上唇角。

***             ***             ***             ***             ***

一大早,陳竹筠走進辦公室,屁股還沒坐下,季玉蟬已經衝了進來。

「竹筠,你有沒有聽到新聞廣播?」

「沒有。」事實上,她很少聽廣播,開車也只放音樂,至於國內外發生的大事,公司裡就有八卦男女告知,根本不需要看什麼報紙、電視。

「你知道嗎?昨晚發生了車禍。」

「那關我們什麼事。」她坐到位子上,打開計算機準備開始辦公。

「你不知道嗎?昨晚發生車禍的男子身高約一八五,是個金發的外國人。」陳竹筠心漏跳一拍,心中的不安凝聚胸口。

「而且穿著白色休閒杉,沒有什麼證件,警方正在調查出人境資料。」白色休閒衫叫她胸口彷彿挨了記悶棍,落在計算機鍵盤的手指顫了下。

「聽出租車司機說他好像也叫桑尼,不過,人現在在醫院昏迷不醒,恐怕會變成植物人。」

不會是他!陳竹筠告訴自己,天下叫桑尼的沒有一千個也有一萬個,絕不可能是他。

「而且,竹筠,最近怎麼都沒看到桑尼?」季玉蟬很緊張。

「我不知道。」陳竹筠方寸已亂,垂首斂目掩去徨悚不安。 「你們在討論什麼?」武昭維踏進辦公室,平板嚴肅的聲音不用大聲就讓人不寒而栗。

「對不起!我迴座位去。」季玉蟬咽了啦口水,宛若老鼠見到貓,腳底抹油的從武昭維身邊溜過,在他背後拋個自求多福的眼神給陳竹筠。

「早安,總裁。」陳竹筠不覺莞爾,起身頷首為禮。

「我以為我們已經是未婚夫妻了?」武昭維濃眉微挑。

「呃……昭維。」她兩頓泛紅暈,戰戰兢兢的低下頭。

武昭維滿意的點點頭,「你坐下做你的事吧!」他轉身離去,忽而問:「對了!你知不知道桑尼.迪亞斯住院的事?」

陳竹筠從椅子上彈跳起來,顫抖的手掌觸碰到計算機鍵盤,屏幕發出嗶嗶的警告聲。

「你不知道呀?他在梅氏紀念醫院,我本來還想請你替我送束花……」話未說完,只見陳竹筠宛若一陣旋風衝出辦公室。

目送她失去冷靜的身影,他彎了彎嘴角。這筆媒人禮的投資,他絕對會我桑尼好好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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