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查看: 1494|回覆: 10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棠芯]純真淪陷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SOGO超級版主

終身義工

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超級版主勳章 發帖狂人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IQ博士勳章 星座之星勳章 SOGO搞笑之星勳章 手工藝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旅遊玩家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跳轉到指定樓層
1
發表於 2010-5-25 00:15:24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
純真淪陷 作者:棠芯

為了昔日的血海深仇,袁侃想盡方法,只為撂倒仇人。
而與楚家的企業聯姻,便是他這場復仇遊戲的佈局。
怎料,那與自己有婚約的女子,竟是他尋覓已久的佳人?!
儘管清靈出塵的她,仍一如往日般令他心動不已……
可鐵石心腸如他,又怎會為了女人忘卻仇恨,沉溺兒女私情。
不行!復仇行動已然開始,任誰也無法阻止……即便是她也不行!

從小在父親的壓迫下成長,讓楚恬恬對「自由」極度渴望。
為了掙脫長年的束縛,在好友的慫恿下,她決意放縱自己一夜。
而眼前這男人,看來會是她絕佳的獵物──
只因他不但救她脫離色狼的魔爪,而那翩翩的風採,
更讓她情願犧牲一切,只為換得他溫柔的一笑。
但怎知他的溫柔,竟是裹了糖衣的毒藥,只為誘她一步步沉淪……
已有 1 人評分SOGO幣 收起 理由
陸戰男兒 + 3 您發表的文章內容豐富,無私分享造福眾人 ...

總評分: SOGO幣 + 3   查看全部評分

喜歡嗎?分享這篇文章給親朋好友︰
               感謝作者     

SOGO超級版主

終身義工

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超級版主勳章 發帖狂人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IQ博士勳章 星座之星勳章 SOGO搞笑之星勳章 手工藝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旅遊玩家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2
發表於 2010-5-25 00:15:4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恬恬蹺課了,生平第一次蹺課,在大學一年級這個深秋的下午。她必須要出去透透空氣,看看這個世界。因此當她最新認識的好朋友金飛燕,建議兩人一起蹺課出去玩時,她欣然同意了。

  因為她知道自己自由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楚恬恬是楚雄的女兒,楚雄是百貨界的龍頭老大,擁有十幾億的資產,而他的人也跟他的名字一樣雄心勃勃。

  身為他的女兒,恬恬本該是被無數人羨慕的公主,生活在富足與快樂裡。

  然而她卻生活在旁人所無法想像的悲慘裡,從來不知道什麼是自由,什麼是幸福,什麼是笑容。

  從小,她就是楚家的囚犯,無論何時何地都被嚴密的看管、監視,甚至是囚禁著。

  她被禁止穿鮮艷的衣服,禁止同任何女孩交朋友,禁止同任何男人說話。每天她都在女性保鏢護送下上學,她能去的地方,除了學校就是楚家的別墅。

  然而她父親對她現在學校的管理制度仍不滿意,因為學校不準私家車和保鏢進入校園,而且每天的上課時間不固定,教室也不固定。這麼一來,恬恬就能夠在學校裡自由走動

  在她父親看來,這比戰爭還要危險。

  因此,當他打聽到英國有家私立大學,設有專門的女子學院時,她父親立刻決定要她轉學。

  恬恬不明了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需要承擔這樣重的折磨?

  恬恬更不明白,父親為什麼對她那樣刻薄與冷酷?他似乎總在害怕她會亂搞男女關係,害怕她會交上一堆男朋友,仿佛她是個多麼無恥的女孩。

  下個星期,她就要遠離這難得的清新空氣,又將被囚禁在一個新的牢籠裡。

  所以,今天她要徹底放縱一次,見識一下自由的世界究竟是怎樣的情景。

  她忽然很想報復冷酷無情的父親,做一件讓父親絕對禁止的事情!

  有的時候這強烈的仇恨會燒著她的心,讓她全身如被火炙般痛楚。

  這天,當她和飛燕兩人逛完了整條西門町,只見飛燕瘋狂的買了許多衣服,恬恬不禁膛目結舌。飛燕的家境並不富裕,她怎麼會有這麼多錢呢?

  見到她錯愕的眼神,飛燕莞爾一笑。「很驚訝我怎麼能這樣揮霍嗎?那是因為我有一份好工作。」她神秘的朝恬恬眨眼。

  「工作?」這對恬恬來說,又是一個新鮮的詞彙。「妳是學生也工作嗎?」燕呵呵的冷笑:「真是個大小姐。像我們這樣窮人家的孩子,不工作是沒有錢付學費的。」

  恬恬的眼裡頓時湧現欽佩的光芒。「妳那樣一定很辛苦吧?又要唸書,又要工作。」她好羨慕飛燕的毅力。

  「辛苦?」飛燕的笑容有些苦澀。「幹我們這行不用辛苦,只要肯張開腿就行了。」

  「什麼?」恬恬不解的看著她。

  飛燕的眼裡忽然閃過一抹惡意,可她用笑容掩飾。「妳想不想去我工作的地方看看?今天晚上我也要開工。」

  「好呀。」恬恬不疑有他,興奮的色彩染亮了雙眸,隨即黯淡。「可我晚上不能出來。」

  「那妳不要回去不就好了。」

  「不要回去?」恬恬瞪大眼睛,她這輩子還從沒有下課後不回家的經歷。

  飛燕重重點頭說:「如果妳願意,我還可以幫妳介紹工作,告訴妳很好賺喲。說不定妳能因此自力更生,進而擺脫妳那個可怕的父親。」恬恬曾經告訴過飛燕,她的痛苦和她那半監禁的生活。

  恬恬有些心動了。雖然知道不能擺脫父親,可是她好想看看其他人是怎麼生存的,好想在她被禁閉到英國去之前,擁有一次打工的經驗。

  最後,再三躊躇,她決定答應飛燕的提議。反正她也沒有什麼好懼怕酌,晚回家會受到什麼懲罰呢?她不在乎,只要今天晚上可以活得和其他人一樣,她一點也不在乎……

  ***     ***     ***

  飛燕工作的地方,是在鬧區一間著名的PUB裡,那裡充斥著聲光特效、穿著時尚的男女、還有許多令人臉紅心跳的畫面,從小就被封閉在小天地裡的恬恬,對男女之事知之甚少,幾乎可以說是完全無知。沒想到男女之間竟可以這樣親密呀。

  飛燕領著恬恬走到後面的員工休息處,她見到許多差不多年紀的女孩都穿著暴露,正忙碌的在化粧。她詫異的張大眼睛,忽然害怕起來。

  「飛燕,她們……是做什麼的?」她輕輕俯在飛燕耳邊問,

  「她們……」飛燕眼裡閃過一抹哀怨,為什麼她必須獨自承擔起生活的重擔,為了生計與學費,過著這種賣笑為生的悲慘生活?

  而這個衣食無憂的女孩,卻還在埋怨她父親沒有給她足夠的自由?

  自由,她在心裡冷笑,比起金錢那算得了什麼?今天,她一定要讓她出出醜,讓她明白什麼樣的生活,才是真正的艱辛與傷害。她恢復無所謂的神情說:「和我一樣的工作。」

  恬恬張大眼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妳……妳……」

  「不要驚訝,我的大小姐。為了生活,有的時候就得這樣。只要習慣,其實也不是那麼難以忍受。這家俱樂部的福利很好,我們不會吃虧的。」飛燕邊說,邊開始換衣服。

  恬恬望著四周那些濃粧艷抹的女孩,不知所措。

  飛燕換了衣服出來,深思地看著恬恬。「妳想不想嘗試一下這份工作?」

  恬恬立即擺手,並且恐懼的睜大眼眸。

  那副樣子讓飛燕更加痛恨,但她臉上的笑容不變,她曖昧的問:「妳有多少男人的經驗?」

  恬恬短促的搖頭,臉紅如番茄。

  飛燕一低頭,掩飾眼裡算計的光芒。「想不想做一次看看?可以找個妳順眼的人,不然十八歲卻還沒有任何經驗,是很奇怪的事情。」

  「那很奇怪嗎?」直覺告訴恬恬,那並不奇怪。

  「妳爸爸管得那麼嚴,等到妳去了英國後,大概再也不會有這樣的機會,只要妳願意,妳甚至可以把你的第一次,獻給妳喜歡的男人。不然,當妳爸爸將來替妳決定好結婚對象後,到時妳就只能抱著遺憾,和一個不喜歡的人過一輩子。」

  說起她父親,恬恬的臉果然變得慘白。是呀,她父親絕對想不到她會來做這種事,也絕對會替她選擇好未來的結婚對象。

  她是沒有自由的人……為什麼她不能做件讓他痛恨、絕對禁止的事?

  好讓他知道自己不是那麼聽話,也不是沒有意志的娃娃,她是人,是有血有肉有思想的人,她已經滿十八歲了,有權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

  做一件讓父親難堪的事情,這個念頭驀地湧上她心頭,而且迅速在她單純的頭腦裡擴大。

  「妳長得這麼漂亮,一定會有很多男人喜歡妳,出去轉一圈,找個看得順眼的人喝杯酒,然後讓他帶妳上樓。」見她有些動心,飛燕繼續慫恿。

  恬恬還是遲疑著,畢竟她沒有這麼大膽。

  「妳怕什麼呀。」

  飛燕挑釁的看著她。「恬恬,妳該不會這麼怕妳老爸吧?怕他知道罵妳?放心,不會有人知道的。妳只要換上這裡的衣服,我再幫妳化個粧,不就行了?而 且……」她拿起一把梳子,從鏡子裡看著那滿臉羞紅的女孩。「我認識很多人,等妳挑好後我也能幫妳把把關,絕對能幫妳找個又帥又溫柔的男人。」

  恬恬趕緊低下漲紅的臉頰,覺得既羞愧又有些期待。

  「有性經驗也不是什麼壞事。」飛燕見到她那純真的表情忽然更加生氣。「我可以向妳保證,那很美妙。」她雙眼閃著惡毒的光。

  恬恬一咬牙,似乎下定了決心。怕什麼呢?反正她這輩子都會在囚禁中度過,如果可以做一件讓父親終生後悔的事…

  她堅定的點頭,絲毫沒想到這會為自己帶來更大的傷害。

  反正她也沒什麼好失去的。

  既然她的貞潔注定無法為自己保留,而是得留給父親幫她準備好的丈夫,那麼如果可以讓他丟臉會是她衷心所願。

  眼見恬恬輕輕頷首同意,飛燕臉上終於露出得意的神情。

  穿著大紅色綴亮片的細肩帶露背裝,恬恬覺得渾身不自然。因為衣服前襟開得很低,讓她老是不自覺想要用手掩蓋住,那裸露在空氣中的部分白皙胸脯。

  飛燕帶著她一路穿越喧鬧的人群,來到吧臺邊坐下,向她暗示的眨眨眼。不一會兒,就有好幾個男人過來搭訕,可她都連連搖頭躲過。

  看著四周烏煙瘴氣的空氣和男女調笑的聲音,恬恬越來越覺得自己的行為是多麼荒誕,緊張的情緒在胸口越升越高。

  「怎麼,沒有看上眼的?」

  飛燕接到經理的命令,要她去招呼一位客人。「我得離開一會,妳自己好好把握機會。」

  「可是……」恬恬驚慌失措,但飛燕卻已經匆忙走了。

  她該怎麼辦?

  雙腿打著哆嗦,腦袋裡如同被塞進無數棉花般無法思考,不,她還是走吧,她的這個決定是錯誤的……

  袁侃安排完了客戶的要求,揉捺痠疼的頸部肌肉,打算喝一杯輕鬆一下,他向櫃臺走去。

  那個女孩是誰?以前沒有見過。身為這間PUB的幕後老闆,他幾乎認識每一個在這裡工作的女人,這張新奇的臉孔莫名引起了他的注意。

  她這是在做什麼?見到她羞澀的掩飾著胸脯的動作,以及拒絕上前搭訕客人的舉動讓他怒不可遏,他是打開門做生意,可不能得罪任何一位客人。

  麗姐在哪裡?難道沒調教好,就讓那女孩出來做事嗎?他一個大步向她走去,臉部肌肉緊繃。

  「小姐,妳以為妳這是在於什麼?」他厲聲說。

  恬恬飄忽的思緒,被這一聲純然男性的喝斥聲喚回,她怯生生看著這個朝她生氣的男人……驀地驚住。天哪,世界上竟然有這樣好看的男人嗎?

  十八年來她接觸的男人實在有限,也難怪她會對這英俊的男人目瞪口呆。

  眼前的男人長得英俊挺拔,卓然不凡。一八五的身高讓他在人群裡異常顯眼,濃眉、星目,高挺的鼻子和線條完美的嘴唇,配上一張輪廓分明的臉龐,讓他有如古希臘雕像般俊美。

  袁侃知道自己長得不賴,是那種會讓女孩臉紅心跳的類型,但卻從沒有哪個女孩像眼前這一個,以這樣奇怪的表情直盯著他看。

  她的目光融和著驚艷、迷醉、崇拜、詫異、害羞、膽怯等情緒,而她用很直接的方式表達出來,在那坦然的凝視裡,他居然覺得胸口掠過一陣異樣的緊縮,讓他的脈搏急跳,血液湧動。

  這女孩讓他的心靈悸動不已!

  袁侃專注的注視讓恬恬臉紅心跳,既想趕緊羞赧的合上眼不再看他,又有些竊喜於他一眨也不眨的目光,她的心臟劇烈跳動著,頭暈目眩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她這是怎麼了?病了嗎?

  「妳是這裡的小姐嗎?」好半晌,袁侃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恢復了平靜。

  他的問題讓她心慌意亂,怎麼辦?飛燕又不在,她該怎麼回答他?她的眼神四處遊移,侷促不安的說:「我……是……我不是……」

  「到底是還是不是!」他的聲音又不自覺嚴厲起來。

  她輕輕瑟縮,因為他眼裡那淩厲的光芒。

  「袁先生。」媽媽桑麗姐朝著袁侃走過來,她是個風韻猶存的中年婦女,飛燕早就把恬恬的事大致告訴了她,因此她將袁侃拉到一邊去解釋。

  「妳是說,她是個想來嘗試一夜情的富家小姐?」袁侃不信任的皺起眉,他不想惹麻煩,如果這女孩的父親找來怎麼辦?

  「你放心,飛燕向我保證不會有事。她不過是個想嘗嘗新鮮,放縱一下的年輕小姐,不會有其他人知道。」麗姐見他滿臉不悅,連連保證。

  他沉吟片刻,凜冽的目光再次掃向恬恬,正好看見她又在躲避一個客人。

  恬恬張皇的想逃開這對她糾纏不清的中年男子,他一嘴酒臭味,好難聞。下意識裡,她的目光掃向袁侃,默默的瞅著他,懇求他的幫忙。

  那乞求的目光讓袁侃胸口一緊,不再理睬麗姐,他逕自向她走去,輕柔卻堅定的推開那個客人。「劉先生,這位小姐她已經被人包下了。」犀利的眼神暗示她不要開口。

  「包下了?」難得見到這樣清純美麗的女孩,他怎麼可能輕易放手?中年男子直著眼睛問:「是誰?是誰把她包下了!」

  袁侃挑了挑眉說:「我。」一手隨即佔有性的握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肢。

  第一次有男人碰到她的身體,恬恬渾身掠過一陣難言的顫慄,更是害怕得不敢亂動。

  他的大手好有力,好溫暖,燒熾著她的肌膚。

  「把她讓給我,我出雙倍的出場費。」對方貪婪的眼光掠過她裸露在外的晶瑩玉膚。

  恬恬更是縮向袁侃的胸膛,她不喜歡那個男人猥瑣的眼神。

  「不行。」他的下顎繃緊,他也不喜歡這男人目光裡的含義,瞥了眼在一旁守候的幾個保鏢,袁侃轉身帶著她往樓上走去。  還不肯罷休的男人被一群彪形大漢攔住,禮貌的請了出去。

  他帶著她走進樓上許多房間中的一間,扭開電燈,她好奇看著裡面的擺設。

  沒有任何的家具,只有一張大床橫臥在房間中央,這張床看起來好巨大,大概有她自己床的兩倍那麼大,而且它居然是大紅色的!她羞紅了臉,靜靜斂下眼眸。

  他看著她那張細緻、古典而又秀氣的臉龐,忽然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的問:「今天晚上,我想買下妳全部的鐘點。」

  他並不想讓她知道,他已經發現了她的小秘密,他把她當成這裡的小姐,想看看這位顯然是養尊處優的女孩,對於現在的狀況會有怎樣的反應。而且……望著她那張秀氣而典雅的臉龐,他知道自己並不想就此放她離開。

  她驚嚇得張大眼睛,詫異的轉頭看他。他要什麼?

  「妳不願意?」她不是想到這種地方來尋求刺激與一夜情嗎?她是不願意和他發生關係,還是她已經開始後悔自己荒唐的行為了?

  無論如何,想到她可能拒絕時,讓袁侃感到一絲不悅與失望……身體緊繃著,他專注的望著她驚慌失措的眼。

  「我……」她赧顏垂下頭,不確定自己劇烈的心跳究竟何時才會停止。

  她究竟可不可以接受他呢?她不是打算走了嗎?可是他是這樣的與眾不同,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男人。他剛才替她阻止那噁心男人的糾纏時,表現得好英勇,好 果斷,好有氣魄……她不是想要做一件最瘋狂的事情嗎?如果是和這個男人……她發現自己一點也不討厭,反而還有些羞澀的期待……如果是他的話,她應該不會覺 得尷尬與不情願吧?

  「如果妳不願意,我不會勉強。」不管她如此扭捏作態的真正目的是什麼,可他到底不想惹上不情願的女孩,特別她還是一名富家女。誰知道這些富家千金們都有著怎樣奇怪的念頭。

  「我願意。」恬恬脫口而出,見到他有些失望的眼神,竟讓她義無反顧的說出了這句話,她知道這一生可能就只有這麼一次機會,遇見像他這樣堅毅有力的男 子。他是那種可以完全掌握自己生活的人,不受任何人的操控與主宰,他是與她完全不同的人,他有著她無法想像的堅定與頑強……

  他那雙深邃難測的眼眸,他看著她時專注而熱烈的目光,在在讓她怦然心動,他的眼裡仿佛含有熱力,燒得她渾身顫慄,這就是心動的感覺吧?這也許是她生平第一次,也可能是唯一一次的心動,她並不想錯過。

  「那麼,轉過身來。」他默默盯著她羞怯的眼眸,雖然仍無法理解她反覆無常的行為,可他在那雙眼裡看見了一種他不太理解的堅定和羞澀。他知道她在害怕,可也知道她是真的已經決定。他眼眸裡柔光一閃,他走到她面前,柔和而不容拒絕的握住她的肩膀。

  她深深吸氣,抬起頭來看著他的眼眸,立刻被他難得的柔情所吸引,無法移開視線。

  她純真的反應讓他喜悅,他擁住了她瑟瑟發抖的身體,感受著她柔軟的身體帶給他的震撼。

  靠在他男性的胸膛上讓恬恬覺得暈眩,也讓她頭腦昏脹。她沒有過任何與男子相處的經驗,何況這第一次,就被一個男人擁在寬闊的胸瞳裡,她全身不禁泛起一陣雞皮疙瘩。

  「先去洗澡,我等妳。」他準備給她時間適應他,從她羞澀的反應中,他可以百分之百肯定她是個處女。雖然不碰處女是他的原則之一,可是為了她,他可以破例,因為她是這樣的甜美可愛……讓他熱血沸騰。

  恬恬恍惚的走進浴室,覺得既驚慌又興奮,有些恐懼,更多的卻是期待。她想要讓他一直擁抱著她,那感覺美妙得如同飄浮在雲端。

  當她穿著睡袍怯生生的走出浴室時,他也已經脫去了襯衫,只穿著長褲靠在床上等她。

  乍見那肌肉糾結的強壯身體,她有片刻的暈眩。那就是男性的身體,是健壯與力量的象徵,和她女性的柔軟完全不一樣。

  「過來,」他的聲音帶著催眠的力量,在空蕩蕩的房間裡迴響。

  她的心劇烈跳動著,手腳不自覺發著顫,她屏氣凝神,一步步向他走去。

  走到他身邊,她才停下腳步。望著他精光閃爍的眼眸,為那裡面欣賞的眼光而著迷,她羞怯的回望著他,

  袁侃心裡一陣激盪,輕輕的拉開她腰間睡袍的帶子。袍子散開來,他把衣襟撥得更開。

  恬恬渾身輕顫……她居然在一個男人面前赤身裸體,這感覺讓她羞赧得無地自容,可在他熱烈而專注的眼光裡,她又覺得全身發熱,無法呼吸。

  他的目光從上到下的注視,滑過她的臉頰,頸項,肩胛骨,雙乳,小腹……最後凝定在她那最柔軟最神秘的地方,從遠古時代前就是男人快樂源泉的地方。

  她全身因為害羞而變得通紅,他可以感覺到她正在發抖,也極力克制住想用雙手環住自己身體的舉動。這讓他愉悅,也讓他更加興奮。

  他的雙手溫熱又有力,輕輕地碰觸她細嫩的肌膚。每當他的手滑過一處,就會帶起一整片的雞皮疙瘩。

  他坐了起來,望著她身體的眼神也更加氤氳與專注。他的呼吸熱熱地吹在她的肚子上,雙手握住她的腰,再向上滑過她的肋骨,溫柔地捧住她的胸。

  當他低頭含住她的乳尖時,恬恬的身體成了感官的戰場,渾身竄過一股暖流,她衝動得想要臣服於他,但卻又本能的抗拒著,害怕自己英名的反應。

  燈光在她雪白的胸脯上閃爍,然後他的手徐徐滑過她的小腹,她恍恍惚惚的顫抖著,感覺著,悸動著,眼睛晶亮而且沉重,皮膚發紅,她的雙唇濕潤而粉紅,急喘的吸氣。

  恬恬在他輕如羽毛的愛撫下逐漸融化,他所引起的強烈歡愉,令她雙唇之間發出驚奇的低呼聲,她閉上眼睛,雙膝癱軟成水。

  她純真而不做作的反應,引來他低沉的笑聲,他把她拉坐在腿上,輕輕環抱住她,撫摸她的頭髮,當她在他的膝蓋上蠕動身體,他吸進她身上的淡淡香味時,下體充滿一觸即發的慾望。他對女人有多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

  他忽然將她一把架起,放在他身邊的床鋪上,手刷過她敏感的蓓蕾尖端,她不勝顫抖的閉上眼睛。

  他迅速的下床,褪下他的長褲。頓時,他也渾身赤裸。

  他是如此強壯有力,恬恬羞怯的目光不自覺的從上到下打量著他,肌肉緊繃,臀圍狹窄,肩膀寬闊,在看見他的堅硬時,倏地羞紅了臉,趕緊閉上眼睛。

  他再度輕笑,溫柔的覆上她的身軀,低聲說:「睜開眼睛。」

  她不自覺的服從這個溫柔的命令,卻又懼怕的望著他。

  她眼中的那抹奇異的脆弱,讓袁侃心中突地湧現一股想要疼愛她的情緒,手指輕柔的撫過她柔嫩的臉頰,向她保證,「別怕,我不會傷害妳。」他傾身脫掉她的衣裳,兩人立刻裸裎相對。

  他俯頭吻住了她紅艷欲滴的嘴唇,攫飲著她嘴裡的蜜汁,舌尖不斷的逗弄她羞怯的舌頭,猛烈的吸吮著。

  一股無法形容的壓抑在恬恬胸口緊繃著,她覺得自己就要爆裂開來了,她仿佛渴望著什麼,可是究竟是什麼,她又無從而知,,只能任由他的唇舌恣意妄為。

  他的唇離開了她的唇,沿著她身體的線條一路往下,吻住她已經在空氣中堅硬的乳尖,輕輕咬著。

  一股猛烈的顫慄掠過她全身,讓她更加癱軟無力。恬恬覺得既好奇又興奮,本能地探手觸摸他的亢奮,袁侃喃喃的說了些話,可是她下意識裡知道自己這樣做是 對的。當她撫摸他,感覺他的堅硬時,她體內的羞怯漸漸隱去,興奮隨之上升。她望向他男性的臉龐,發現他也沉醉在自己的歡愉裡。

  他喜歡她的撫摸,這個念頭讓恬恬更加的大膽。再次憑著本能,她增加撫摸的壓力,直到袁侃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拉開。

  「夠了。」他沙啞地說。

  「為什麼?」她有一瞬間的瑟縮。

  「妳讓我興奮,可妳是第一次,我們要慢慢來。」他笑著壓住她,安撫她的不安。

  「記住,我叫袁侃。」在她緩緩放鬆的同時,他宣告他是誰,突然一個挺身,毫不遲疑的進入了她的體內。

  他突然的動作,使她痛呼一聲。

  恬恬本能的配合他,那一剎那,一股伸展的充滿感幾乎令她無法忍受,她全身的肌肉都繃得死緊。

  「放輕鬆,寶貝,很快就會沒事了。」他忍住自己的慾望,柔和的低語。

  然後一切變得流暢而平順,她的身軀回應他強烈而富有節奏的衝刺,感覺越來越美妙,當它爆炸時,恬恬再次融化了,變成四散的流星。

  他的身體緊貼著她的,兩人的汗水混在一起,恬恬徐徐撫摸他的背,那股歡愉使她覺得好滿足,本能的貼緊他,不想和他分開。

  袁侃立即又有了反應,他知道恬恬一點也不明白男女之間的事,只是本能的配合他,奉獻她自己。這讓他覺得愉悅,他吻著她喉嚨的凹處,聲音沙啞得無法再沙啞。「有點耐心。」他慵懶的呵呵笑著,徐徐翻開身體,恬恬抗議的呢喃,跟著他翻身,懶懶的挨緊他。

  袁侃讓她的頭枕在自己的肩膀,撫摸她的胸脯,感覺她淺淺的睡了,他躺著傾聽她的呼吸聲,全然沒料到會有這種激情和信任的回應。

  他本預期要挑起她的反應,享受她,一如他享受大多數的女人,卻沒料到會被她感動,她那清新的純真和混合著放蕩不羈的熱情,擾亂他的心。

  在那一刻他做出一個決定,他不想和她結束!等她醒來,他會知道她的姓名,也會讓她知道,他想和她繼續交往下去……

SOGO超級版主

終身義工

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超級版主勳章 發帖狂人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IQ博士勳章 星座之星勳章 SOGO搞笑之星勳章 手工藝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旅遊玩家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3
發表於 2010-5-25 00:15:58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三年後

  袁侃坐在豪華賓士車的後座,伸手接過身邊戴著鴨舌帽男子手裡的文件。

  「楚雄有一兒一女,兒子楚子奇這幾年在商場上一直是他父親的左右手,女兒楚恬恬卻很難見到人影。我們監視了一個多月,才終於拍到一些她的照片。」

  袁侃面無表情的翻開一張張的資料,看著上面的照片。

  楚雄!他花了那麼多年的時間,終於找到這個害死他父母的罪魁禍首,他絕對不會放過他和他的家人。

  他曾經承擔過怎樣的痛苦,楚雄必須雙倍,不,三倍的奉還!他冷冷的看著資料上那張楚雄得意而笑的照片,眼眸威脅的瞇起。

  他翻過這一頁,目光忽然凝定。為何這照片上笑容恬靜的女孩,會讓他有似曾相識的感覺?一道記憶的光照亮他的頭腦,那個在三年前和他有過一夜情後又忽然消失的女孩…

  就是她,那個不告而別的女孩,那個在他心海裡翻起漣漪後,就絕情消失無蹤的女孩!

  他嘴角噙著冷酷的笑意,眼神也變得冰冷。楚雄,我終於找到對付你的法子。這一次,你欠我的債,我將一併討回。

  雖然注定要傷害那個曾經讓他心動的女孩,可是她是楚雄的女兒,這就注定了她的悲劇!

  他不會心軟,絕對不能心軟!等待了這麼久,他早已不在乎使用怎樣的手段去復仇,他只要成功,只要能讓那男人付出他應有代價!其他的,他不在乎……

  *  *  *  *  *  *

  楚恬恬坐在私人飛機上,冷靜地望著窗外那一片雲海。

  臺灣,她的家,她已經有三年沒有回去的家!家這個詞,對於別人來說是溫暖與安心,對於她來說卻是恐怖的牢籠,囚禁的監獄。若非自己已從那所與世隔絕的學校裡畢業,她怎麼也不想回去。

  她又一次不自覺撫摸著手腕處的傷疤,每當她緊張時,她都會重複這個動作。因為這個傷疤可以提醒她,任何試圖反抗的舉動,會招來怎樣的報復與羞辱。

  三年前,那個激情璀璨的夜晚,換來的卻是無止境的黑暗。但是她並不後悔,即使現在她依然可以感覺到那人溫柔的撫摸、低沉的笑聲,還有擁著她時眼底閃亮的光芒……

  那是她晦澀的人生裡,唯一有過的歡愉時刻,即使只有短暫的一晚,也足夠讓她懷念一生。

  有時,她也會想起如今他在哪裡?是否曾經想念過她?是否如她思念他那樣,在臺北的某個地方思念著她?還是已經把她忘得一乾二凈?像他那樣優秀的男人,一定不會缺少女人,怎麼可能記得青澀的她呢?

  猶記得那個夜晚,當她從睡夢中醒來時,他卻正在沉睡。他是她第一個男人,他們曾經享受過人與人之間最深的親密。

  在她十八年的歲月裡,她總是被最苛刻的道德準則教導著,她一直以為自己的第一次一定會給她的丈夫,然而現在,她卻給了這個叫袁侃的男人。

  袁侃……她在心裡默默唸著他的名字,她知道自己永遠也不會忘記這張臉、這個人和他們共度的這一夜。她想要撫摸他沉睡的臉龐,那張放鬆了所有的線條,看 起來竟然有些純真的男性臉龐。可是她不敢,因為她知道無論如何,他們都是沒有希望的。她也知道,他可能並不如她那樣真心……雖然他眼裡的光彩是那樣柔和與 濃情蜜意。

  不管她現在對他究竟有怎樣的感覺,她必須離開,她必須毫無留戀的走……可是為什麼她胸口會激盪著戀戀不捨呢?不行,她必須走!

  她不能拖累他。假如被父親知道她和他發生的事,一定會想盡辦法毀掉他的人生,正如父親已經毀掉她的人生一樣

  怕自己對他還有眷戀,因此她不告而別,只為留下一個美好的回憶!

  從思緒中回過神來,她再度握緊自己的傷疤,如往常一樣讓苦澀的情緒在整個胸口迴蕩,她卻無力阻止。

  *  *  *  *  *  *

  數天後,楚家召開舞會。

  恬恬凝視著鏡子裡自己那張素凈的容顏,有些困惑的蹙起眉。她不明白一向看管她那麼嚴的父親,如何會讓她參加今天晚上這個盛大的宴會呢?

  三年來,除了學校,他禁止她接觸任何外人,難道一回到臺灣就都不算數了?

  恬恬的母親推門進來,儘管歲月在她那肖似恬恬的臉上,留下了風霜的痕跡,但她依然美麗雍容,只是眉宇間閃著太過柔順的線條。

  「媽。」恬恬低語。

  「怎麼還沒有準備好呢?妳爸已經在等妳了。」她撫摸女兒的秀髮,低首看著鏡子裡女兒蒼白的臉。

  「我這就準備。」一聽到父親已經在等她,恬恬全身掠過一絲顫抖,她忙拿起一把粉底刷。

  「我來幫妳吧。」看著她發抖的手,楚夫人也只能暗地裡嘆氣。

  「媽……」在母親幫她化粧時,恬恬遲疑的開口。「爸今天為什麼會要我參加這個舞會呢?」

  「傻孩子。」楚夫人低語。「這是專門為妳安排的舞會呀。」

  「為我安排的?」她睜大翦水雙眸。「為什麼?」

  「妳已經大學畢業,該是嫁人的時候。」她雖然捨不得,可是恬恬出嫁後會比現在快樂。

  「我……」她又是一陣驚慌,忽然明白了母親的意思。「可我不想那麼快就嫁人……」

  「恬恬。」她母親恬靜的表情變得嚴肅。「今天晚上妳父親會介紹幾個他心目中理想的女婿人選給妳,妳眼光一定要放準一點,挑一個最好的她微微沉吟了下,才說:「要找一個真心疼妳,愛妳的。知道嗎?」

  恬恬哀傷的苦笑:「真心疼我,愛我的?我怎麼找得到呢?」腦海中不經意閃過一張年輕英俊的臉,讓她更加沮喪與苦澀。

  「他們都是不錯的年輕人。」雖然這樣說,可她非常清楚丈夫的用意。「妳要聽妳父親的話。」她又怎麼不知道,丈夫對唯一的女兒是多麼嚴厲的看管著,可是她一直都無能為力,只希望她能嫁個好人,一個會一輩子對她好的男人。但是她也知道,女兒沒有選擇伴侶的權利……

  「我會的。」那雙剔亮透明的瞳眸漸漸黯淡,一層看不見的憂愁飄上恬恬的眉梢。

  「哎……」她忍不住的嘆氣,她這苦命的女兒呀。

  協助女兒穿上那件為舞會特別訂做的白色禮服,楚母滿意的點頭:「你會是今晚眾人目光的焦點。」

  恬恬的笑容勉強,她一點也不想成為舞會焦點,她只希望可以平靜的度過每一天。可她也知道,父親是不會讓她如願的。

  現在她長大了,終於對他有了一丁點的用處,他可以把她賣個好價錢——嫁給一個對楚家事業最有幫助的男人。

  在開門下樓前,楚夫人又拉住她的手腕,語重心長的叮囑:「恬恬,記得待會不要隨便和別人說話,除了那些妳父親和哥哥介紹的人,明白嗎?」

  她沉重的點頭,熟悉的痛苦感覺將她整個淹沒,她怎麼會不明白呢?

  *  *  *  *  *  *

  袁侃穿著一襲銀灰色禮服走進楚家富麗堂皇的大廳,引起四方側目,眾人都對他這位房地產界的新貴充滿好奇與興趣。

  短短幾年,袁侃崛起的速度是驚人的。不但立即在業界站穩腳跟,而且成功地開發東南亞土地市場,不只在臺灣投資,在中國大陸、馬來西亞、新加坡等地收穫更是豐厚。他的眼光奇準,凡是他看中的投資專案,都會立刻吸引大資金的注目,也因此他總是成功,很少失敗。

  在經濟如此不景氣的大環境下簡直就是奇蹟。但這個世界不論環境怎樣變,總會有人成功,而他仿佛就是注定的成功者,因此想要巴結他的人可說是不計其數。

  此刻,楚子奇站在父親身邊,看著妹妹恬恬和他剛介紹的「洞達科技」的小開跳舞,他的眼光忽然掃到了剛走進來的袁佩,立刻驚訝的低呼:「爸,那個不是袁侃嗎?他不是從不參加任何社交活動的嗎?」雖然他給袁侃發了請柬,可是禮貌多過於相信他會出現的期待。

  楚雄也見到這一身銀灰的高大男子,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看來我們楚家的舞會的確是最特別的。」驕傲的揚起眉,他吩咐兒子。「去把你妹妹帶過來。」

  「可是她正在和安家公子跳舞……」

  「袁侃是什麼人?知道我們最近要建造的購物中心,那塊地的主人是誰嗎?」他不悅的擰眉。「錯過這麼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你知道後果是什麼嗎?」

  楚子奇驚喜的點頭。「要是妹妹能嫁給他……」他喜不自勝,大步朝著恬恬走去。

  楚雄也掛上地最親切的笑容,迎接袁侃的到來。

  一看見那隻老狐狸臉上算計的表情,袁侃就知道自己這次並沒有來錯。知已知彼才能百戰百勝,更何況他已做好了最充分的準備。

  「楚老,你好。」他們客氣的互相寒暄;

  「袁先生?真是稀客稀客,沒想到你會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別人的宴會可以不去,可是楚老的面子不可以不給。」他友善的微笑。

  這時楚子奇已經把妹妹拉來楚雄身邊,他也伸出手。「你好,袁先生。」

  「楚公子?」袁侃摟住對方的手。「一直聽說你是楚老最得力的幫手,今天總算有機會認識了。」

  「哪裡,哪裡……」楚子奇笑得諂媚。「你還沒有見過我妹妹吧?」

  「楚小姐?」他面不改色的轉向那個,多年前曾和他有過一夜情的女孩,一臉陌生。「真是榮幸。」他紳士的鞠躬。

  早就嚇得面無血色的恬恬,只覺得頭腦裡轟然巨響,仿佛被雷擊中一樣無法言語。這張熟悉的臉龐,這個在她睡夢中出現過無數次的男人……現在居然就站在她的面前,看著她……

  他那陌生的眼神讓她瞬間清醒,他不認識她了!椎心的痛苦一陣陣撕裂著她的身體,讓她無法呼吸,臉色更加雪白一片。

  楚雄見到女兒發呆的神情,嚴厲皺起眉,大聲喝斥:「恬恬,怎麼不跟袁先生問好?妳的禮貌都到哪裡去了?」

  「袁先生,你好……」她的聲音發顫,因為父親噬人的眼光而全身發抖,她不敢抬頭看任何一個人。

  袁侃卻坦然的笑著說:「楚小姐果然是秀外慧中,艷冠群芳。」

  楚雄打鼻子裡「哼」了一聲。「這麼不懂事,虧妳讀了那麼多年書。還不快為妳剛才的失態,向袁先生道歉!」

  「我……」她怯怯的望著父親,本能看了眼袁侃的臉。

  「我倒是覺得她這樣比較不虛偽做作。」他立刻介入。

  楚雄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

  側過身子,袁侃親切的看著恬恬。「不知道楚小姐願意與我共舞嗎?」

  楚雄眉開眼笑的答應:「當然,她當然願意。」與兒子交換了得意的一瞥,警告的看著女兒。

  恬恬的臉色更加蒼白。

  袁侃牽過她冰冷的手,他們走進舞池。

  恬恬盲目的靠著他,任由他帶著自己旋轉,心亂如麻。他真的不認識她了!自己思念不已的男人此刻正擁著她跳舞,她卻絲毫感覺不到喜悅。

  她本來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他,以為他只能活在自己的記憶裡,可是現在他竟出現在她面前,並且是父親為她挑選的丈夫人選之一,而他卻不認識她了——不認識她這個和他有過一夜情的女孩,不記得對他魂牽夢縈的自己!

  她是該笑還是該哭?每當想到他是一個受父親賞識、甚至巴結的人,每當想到他們還會有重逢的機會,望著他閃亮的星眸,她就怔仲的無法思考。

  他依舊維持著冷淡又客氣的笑容,輕聲說:「楚小姐不太習慣這樣的公眾場合嗎?還是不太願意與我共舞?」

  「不,不是你的關係……」她慌亂的否定,狂跳的心臟仿佛就要蹦出胸口。

  他還是笑得淡然。「那麼是不太習慣於公眾場合 ?」

  她無言的點頭,垂下眼眸說:「這是我第一次參加舞會。」

  「難怪。」他眼裡湧進了些溫情。「沒什麼好害怕的,你只要像平時一樣表現就好。」

  他在安慰她!她怯生生仰起濃密的睫毛,水汪汪的大眼滿含柔情凝視著他。

  「謝謝你。」

  他微笑的表情不變,內心裡卻深受震撼。她還是像三年前一樣輕易就打動他堅硬的心,用她那雙會說話的眼眸,瓦解他全部的武裝。三年來,她居然毫無變化。一樣的美麗,一樣的純真,一樣的羞澀,也一樣對他表現出巨大的信任感……

  她是楚雄的女兒!他驀地渾身緊繃,提醒自己這個致命的事實。

  恬恬感覺到他不一樣的氣息,雖然他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但她就是知道他好像在生氣,他身邊的氣息是紊亂和怒火高熾的,這是怎麼回事?

  一曲終了,他倏地鬆開她的手,冷漠的帶著她離開舞池。

  恬恬緊張又不解的看著雙唇緊抿的他,擔心的神情浮現在她臉上。

  「你沒事吧?」

  沉浸在自己思緒裡的袁侃詫異的抬頭,瞪著她無邪的大眼,瞬間有被人看穿的尷尬,從沒有人看得出他的喜怒哀樂,就連他的好友們也沒有一個看得出來……他的神情更加冷硬,態度冰冷的說:「沒什麼事。」

  微微頷首,他就轉身離開,他得先靜一靜……

  是她惹他生氣了嗎?還是他終於想起她是誰了?他臨走前那厭惡的一瞥,是否表示他對她過去的行為覺得不齒?

  恬恬再也無法忍受,舞會裡那讓她窒息的氣氛,還有父親介紹的那些「青年才俊」,他們一個個都言語無味,還對她表現出刻意的慇勤,她不喜歡,一個也不喜歡……除了他。

  她逃跑似的跑進一邊陽臺,想要暫時呼吸點新鮮空氣,躲開父親和哥哥的緊迫逼人,不去想那後果會是什麼。

  深深呼吸,緊繃的情緒終於有所紓解,可是新的憂愁又如輕霧般罩上心頭,那個她獻身的男人不認識她,或者是討厭她了,她該怎麼辦?早知道三年前的事是不應該發生的,那個時候她多傻呀,以為自己可以做一件好壞好壞的事情讓父親難堪,可是最後難堪的卻是她自己。

  可她好想他,想得心頭揪痛起來……

  忽然一雙火熱的手臂堅定的摟住她的腰,男性的呼吸熱燙的噴在她耳邊。

  恬恬猛烈掙紮著回頭,對上一雙在黑夜裡發光的眸子,那雙在她夢境裡出現過無數次的眼眸,此刻正專注的凝視著她。她又覺得無法呼吸了……

  他回來了!道不盡的喜悅盈滿她的胸襟。

  俯下頭,袁侃堅決而又霸道的吻住她輕顫的櫻唇,氣勢懾人壓迫著她的柔軟。

  她緊緊與他貼合,胸脯被擠壓在他結實的胸前。恬恬抗拒著想要拉開兩人間的距離,阻止他讓她心慌的親吻,可是他的力量好強大,而他純然男性的味道也讓她渾身無力……

  「不——」她終於虛弱的開口。

  他趁著她開口,靈巧的舌頭直接進攻她的檀口,霸氣的與她羞怯的舌尖相觸,引出她靈魂深處的巨大呻吟,他的吻濕熱得進佔她全部的心靈,摧毀了她一切的防備。

  在夜晚沁涼的微風裡,他們熱切的吻著,不知何時,她抗拒的手已經環抱住他的腰。

  他一手緊摟住她,不讓她有任何退縮的舉動,另一手撫摸上她豐滿的乳房,隔著薄薄的禮服揉搓,擠壓著她的豐盈,那美好的觸感讓他愛不釋手,輕柔的捏起她的乳尖……

  乳尖處傳來巨大的刺激讓她呻吟也讓她震撼,還讓她驀地清醒,因為羞恥所產生的力量,讓她終於推開他厚實的胸膛,大聲喘著氣,滿眼驚懼地瞪視著他。

  他眼裡有著一抹她無法理解的光芒,只見他神情嚴肅的看著她,一點也不像剛剛經歷過那火熱一吻。「我終於找到妳了。」

  「你……你記得我……」她驚疑的看著他。

  「想要忘記你並不是那麼容易。」他的聲音沉穩而帶著某種她不懂的威脅,眼睛裡的光芒更加深沉。

  「我、我……」她的大眼慌亂的眨了眨,在他的注視下屏息。

  「該是妳付出代價的時候。」他的手溫柔的掃過她柔嫩的臉頰,可這輕柔的撫觸,卻讓她渾身掠過不可知的劇烈顫慄。

  他如來時一樣悄無聲息的離開,讓她懷疑他是否真的曾出現在面前過,抑或是她的幻想作祟?

  她輕撫自己微微腫脹的嘴唇,想起他剛才瘋狂的吸吮,她知道他是真的來過,帶著一股莫名的仇恨。

  她可以看見他眼眸裡閃過的那抹惡意,是的,那個她所不能理解的光芒是惡毒的,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麼,可它的確存在。

  懷著恐懼與慌亂的心情,她獨自在陽臺上又待了好久,她還是猜不透他眼裡的光芒究竟是何含義。為何他看似熱切的吻她,可整個表情卻是冰冷的?

  她恍惚的回到舞會上,不自覺的在人群間尋覓他高大挺拔的身影。

  「他已經走了。」哥哥楚子奇如鬼魅般出現在她眼前,用洞穿一切的眼神掃過她的嘴唇。

  她立即緊張得喘不過氣來,面如死灰。

  「爸爸對妳今天的表現很滿意。」楚子奇瞥一眼正在和幾個政界大老談話的父親。「他要妳繼續努力,一定要抓住袁侃。」

  在楚子奇冷漠的轉身中,她如石像般呆立。

SOGO超級版主

終身義工

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超級版主勳章 發帖狂人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IQ博士勳章 星座之星勳章 SOGO搞笑之星勳章 手工藝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旅遊玩家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4
發表於 2010-5-25 00:16:47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袁侃的車又停在她家車道上。原本待在房間裡安靜看書的恬恬,不禁感到一陣緊張,他該不會又是來帶她出去的吧?

  這一個星期,他已經約了她三次。而那個一直將她看管的比罪犯還要嚴厲的父親,居然每次都笑瞇瞇同意他的邀請,還告誡她不用太急著回來。

  她明白他的目的,他不只一次明示、暗示她必須牢牢把握住他,不然他不會放過她。可她害怕!她好害怕這個男人,這個在以前溫暖她黑暗歲月的男人,在現實中卻讓她渾身顫慄的害怕。

  她一點也不瞭解他,不明白他那精光閃爍的眼眸裡,時常湧動著的目光是何含義?不明白在他彬彬有禮的面具後面,真實的想法又是什麼?她偶爾會捕捉到他看她時兇狠的表情,更是讓她不寒而慄。

  他不再是三年前那個擁抱她的男人,那個能夠讓她毫無顧忌、獻出自己童貞的男人!他變了,雖然他的樣子還是一樣俊朗挺拔、英氣逼人,可是他的內心……他不再是那個一心想保護她的人。她總覺得他是另有目的,一個不為人知的目的!

  那個目的是什麼,她卻一點也說不上來。她好希望那只是自己的錯覺,因為父親要求她嫁給他,這不正是符合自己最甜美的夢想嗎?如果不是他眼裡那些令她害怕的光芒……他會是她的白馬王子,她的英雄,將拯救她脫離苦海。

  敲門聲響起,是母親。她似乎也對袁侃很滿意,老是鼓勵她不要那麼羞怯,大膽的接近他。

  恬恬悲哀的嘆口氣,既期待又不安的下樓去見他。不管怎麼樣,看見他依然讓她臉紅心跳,氣都喘不過來。

  「楚小姐。」他以無可指摘的優雅語氣向她問好。「見到妳真是高興。」

  「你好,袁先生。」她卻在他刻意的禮貌裡不知所措。

  她那毫不大方的樣子讓他父親怒不可遏,狠狠瞪她一眼。「袁先生要約妳去聽歌劇,還不快上樓換衣服。」

  她慌忙點頭,瞥一眼含笑看著她的袁侃,疾步跑上樓。

  「我這個女兒,就是有些遲鈍,所以一直讓我不放心,以後可要麻煩您了。」當她人在樓梯轉角上,聽見背後傳來父親的話。

  「怎麼會呢?楚小姐只是涉世未深……」她聽不見他其他的回答,加快腳步,一口氣跑進自己的房間。

  她知道自己必須行動迅速,不然晚上回來又會遭到父親怒罵,有時候她好想在和他單獨相處的時候,向他哭訴自己的遭遇,希望他能說出安慰她的話,保證會帶她離開可怕的父親。但她不敢,也不能這樣做。

  他可能並不在乎她在家裡的遭遇,也可能不會相信她的話,畢竟現在是二十一世紀,誰會相信會有這樣對待女兒的父親?他又不是她什麼人,如果她不知分寸的告訴他這些話,後果有可能是嚴重的。他甚至會告訴她父親她告狀的事……

  她換上一件灰色的洋裝,輕輕擦了點粉,眉不畫而翠,唇不點而紅,如此美麗的臉上卻罩著無法消散的陰影。

  袁侃站在樓梯口等她,當她下樓時,他朝她伸出了手。

  她停在摟底,有些驚慌的伸出手,當他結實有力的大手碰到她纖巧的手時,她禁不住打了個冷顫。

  他沒忽略她的顫抖,卻只是更加用力握緊她的手,露出冷漠的笑容。「我們走吧。」

  恬恬無言的點頭。

  他另一手握住她的肩,那親暱的樣子再次讓她全身顫慄,提醒著她,他們曾經有過的甜蜜……

  他為她拉開車門,讓她先坐進去,然後坐在她身邊。

  「開車。」他對司機說。

  汽車發動後,他再度握住她平放在膝蓋上的手,溫柔的說:「妳的手怎麼這麼涼?是不是冷氣太大?」

  她緊張得跳起,卻無法抽回自己的手,為何她會覺得他的溫柔是偽裝的呢?她慍怒的轉過頭去,想要喝斥他放手,卻望進了一雙燃燒著慾望的眼眸。

  在她還來不及抗議前,他忽然低頭吻住了她小巧的嘴。

  這並不是個純潔不含慾望的吻,而是滿含著高熾的熱情與渴望、挑逗的吻。他放肆的淩辱著她的口舌,不放過任何一寸她的柔軟,他竭盡所能的吮吸、撕咬,進攻著她的甜蜜。

  這個吻也挑起了隱藏在她身體裡對那一夜的回憶——他也曾經這樣熱烈的吻過她,他的手也曾這樣在她身上撫摸,還有他的舌也曾這樣與她緊緊交纏過……

  就在她全身燃起同那夜一樣炙熱的慾望之火時,他突然放開了她,熱情迅速在他眼裡冷卻,他看著她的表情又是禮貌與溫柔的了,仿佛那一吻不曾發生過。

  他總是這樣!恬恬無法控制住自己紊亂的喘息,緊緊咬住嘴唇,憤怒的想著。他總是在挑起她難以遏制的渴望時忽然停止。又在她毫無準備的時刻驀然吻住她,就好像在玩一個遊戲,一個貓捉老鼠的遊戲。

  她只能受制於他,他想要的時候就要,他想放手的時候就瞬間放手。下一次,她絕對絕對不讓他得逞!

  「妳想去哪裡吃飯。」他的聲音已完全恢復正常,雙眼裡閃爍著優雅的光芒。

  「隨便。」她的聲音依然沙啞。

  他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那麼就由我決定。」他向司機說了一個地址。

  恬恬對自己無法拒絕他感到憤怒,他臉上那得意的表情更是刺眼,仿佛不停地告訴她,她是個多麼失敗的女孩。她忽然再也無法忍耐,忘記了父親的警告,大聲說:「這樣捉弄我,你覺得有趣嗎?」

  「捉弄?」他眼裡露出不解的光芒。「妳怎麼了?」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她咬牙,一臉惱怒。「你……你每次都是這樣……」

  「我每次都是怎樣?」看著她困窘的表情,他一副很欣賞的樣子。

  「每次你都……」她臉漲得通紅,不知該如何表達。「你都像剛才那樣……」

  「吻妳?」在她漲得通紅的耳邊,他低聲細語,既而大笑出聲。

  「你……」他那大大的笑容讓她怒不可遏,一揚手就想打掉他可惡的笑容。

  可她才剛舉起手,就被他大力的握住了手腕,痛得眼淚不禁流出。他的神情冷漠,眼神更是冰冷:「注意妳的身份,不要做出潑婦行徑。」

  眼淚湧出眼眶,恬恬不明白他何以會這樣對待她。

  他們漠然對峙,在她痛到無法呼吸的時候他才放開她,絲毫不在乎她那被握到青紫的手。

  她的淚水掉在手腕上,看著手上自己那道顯眼的疤痕,此刻又添上新的傷痕。她拉下袖子,遮住這讓她恥辱的疤痕,正襟危坐著,再也不想理睬身邊的男人。

  「疼嗎?」他卻忽然側過頭來,以溫柔而又憐惜的神情看著她,輕柔的拉過她的手,想愛撫她的手腕。

  她想要抽回手,因為他突然的溫柔而更加覺得痛苦。這到底算什麼?先打她一巴掌,再給她糖吃嗎?

  他放開她的手,撫上她流淚的臉頰,拭去她源源不斷的淚水,呢喃著說:「對不起……」

  她哭得更加悲慘,輕聲啜泣起來。

  他一把將她攬進懷裡,用沉痛的聲音說:「我不該傷害妳,都是我的錯……」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我做錯了什麼……」一想到他陰晴不定的脾氣她就害怕得顫抖。

  「那一夜,妳為什麼要逃走?」他擁著她的手微微一僵,聲音也嚴峻起來。

  「那一夜……」她猛地紅了臉,囁嚅說「我……我不走不行。」

  「為什麼?」他的語氣柔和裡有著堅硬。

  「我……」眼淚又撲簌簌的滾落,她哽咽的說:「如果被我父親知道,他會做出對你不利的事,我不能連累你……」

  「妳父親……」他眼裡閃過了悟,可是語氣依然是疑惑不解的。「那是妳情我願的事情,他最多責備妳,怎麼可能做出對我不利的事……」

  「你根本就不瞭解他。」她的手抓住他胸前的衣襟,全身發抖,因為回憶而懼怕。「他……他一直把我囚禁在家裡,不讓我接觸任何人。那一天我是溜出去的,如果讓他發現我們在一起,而且我們……我們……」她的臉更加紅潤,眼裡害怕的光芒卻沒有稍減。「他會對你做出很可怕的事。」

  他撫摸著她因為害怕而僵硬的身體,緩和著她緊繃的情緒。「他不敢那樣做,妳也知道他現在是多麼想要討好我。」

  「可我那時候並不知道。」對這一點她也覺得疑惑不解,他為何能讓她那個目空一切的父親,如此竭盡全力諂媚呢?

  「現在妳沒什麼好怕的啦。我會在妳身邊,不讓他再傷害妳。」他眼裡閃過詭異的光芒。

  「真的嗎?」她不敢確定的抬頭,害怕又是他的一個詭計,

  「真的。」可是他嘴邊的笑容那麼溫柔,幾乎與他三年前時一樣的溫柔,還有他看著她專注的表情,也和三年前一模一樣。

  她迷失了,迷失在他那讓她想念的表情裡……

  他親吻她的嘴角,擁著她的身體,低沉的說:「我保證不讓他再傷害妳。」

  又是一個濃得化不開的吻,直接吻進了她泛著漣漪的心湖深處,迷惑了她的感情與意志……

  時間飛快而逝,他們這樣若即若離的約會已經有兩個多月,而父親的逼迫也越來越緊,要她一定要想辦法讓他向她求婚。

  她哀嘆一聲,她有什麼魅力與能耐,可以讓他馬上來求婚呢?她甚至連他討厭她,還是喜歡她都無法確定呢!

  這一天,他又照常帶她出去吃飯,他比平常更加慇勤的態度卻讓她莫名不安,不太確定他何以會這樣溫和。

  「吃完飯想去哪裡?」他柔和的目光盯著她美麗的臉龐,笑容滿面的問她。

  「我……」她在他一眨不眨的注視下心臟怦怦直跳。「我不知道去哪裡好。」

  「那我帶妳去一個地方,妳看怎麼樣?」他隨意的拿起酒杯,可那動作卻讓她害怕。

  為什麼她覺得他溫柔的眼裡閃過一抹狡詐的光芒呢?他此刻悠閒的神態,正像一隻蓄勢待發的猛獸,因為勝券在握所以可以如此輕鬆愜意。

  她想要拒絕,卻在他晶亮的眼眸裡退縮,上一次她拒絕與他出去,他就立刻告訴她父親,結果是她被關了兩天禁閉,還必須向他道歉。

  她好後悔告訴他有關她父親的事,因為他一點也沒有幫助她脫困的誠意,卻有意無意利用她父親來給她施壓。

  最後,她只是輕微的點頭,表示同意。

  他露出暢快的笑容。「那麼趕快吃完,我等不及帶妳去了。」

  他眼裡又閃爍著那種讓她害怕、難以解讀的光芒。

  她開始察覺到危險,卻又無能為力。

  半個小時後,他開車載著她來到他們的目的地,一下車,恬恬渾身顫慄,心蜷縮成一團,不敢再向前邁出一步。

  三年前,就是在這裡,她做出一生中最瘋狂的事情,改變了她一生的命運,只因為她遇見的人是他……

  「下車呀。」他殘酷得看著她害怕的表情,不斷催促。「妳該不會忘了這個地方吧?」

  她怎麼可能忘記呢?恬恬抬起她盈滿乞求的眼眸,酸楚的看著他,看上去不勝羸弱。「我們……一定要進去嗎?」

  「當然。」他毫不妥協,神情冷漠。「這裡是我們相識的地方,自然是值得紀念。」不只值得紀念,他還要提醒她,他們曾經有過的親密,和她曾經有過的瘋狂行為,他要讓她無法拒絕他任何的要求,甚而讓他順利完成對她父親的復仇。而且他還想要羞辱她,只因為他居然會對楚雄的女兒曾有過心動的念頭……

  「不,我不想去。」她對那一晚雖然覺得難忘,可是也覺得羞恥,更何況是再一次和他來到相同的地方呢?

  「為什麼?覺得骯臟?覺得那樣隨隨便便跟人上床不是淑女所為?」他冷酷的嘲諷,目光愈加冷硬。

  「不是的。」她摀住耳朵,不想聽他殘忍的話。「你為什麼要這麼說?」

  他大力的拉下她的手,神情陰狠的說。「那麼你為什麼不想來這裡?這裡不是值得我們懷念的地方嗎?你在這裡獻出了第一次,而我也得到很大的快樂,你總記得自己當時是怎麼愉快的呻吟吧,我還記得你的身體是怎麼緊緊的貼著我……」

  「住嘴,住嘴!」她不想聽他這些齷齪的言語,屈辱的淚水流了下來。

  「不想聽就給我下車。」他命令著,推著她下車。

  無奈之下,她只好步出汽車,不勝顫抖的望著不遠處那俱樂部巨大的玻璃門。

  恬恬覺得自己迷失了,迷失在袁侃反覆無常的表現裡。一會兒他可以是最完美的情人,對她關懷備至,溫柔體貼;一會兒他又可以是最冷酷的情人,對她惡語相向,殘忍無情。為什麼他會成為這樣矛盾的混合體?在他身上發生過什麼事,讓他從最初的溫柔變成現在的乖戾?

  他無情的拉住她的手,也不管她跟不跟得上,一徑拖著她往前走。她害怕得瑟縮著,不能理解他這麼做的目的究竟是什麼,難道只為了羞辱她嗎?羞辱她,他就能覺得快樂嗎?

  如記憶中一樣的嘈雜與喧囂,一踏進和三年前相同的環境,過去的記憶就如鬼魅般開始糾纏著她。眼前浮現出當初所有的景象,她是如此幼稚無知。又是那樣膽小害怕,她坐在那裡時全身緊張的顫抖著,當他出現在她眼前時,她又是多麼的無助,他成了她唯一的依靠。然後,她拋開全部的矜持與教養,居然和他上了床…… 她的臉驀地漲得通紅,不自覺的渾身顫抖。

  「妳是不是和我一樣,想起我們那天的事?」他低沉又暖昧的聲音從她耳邊傳來,熱熱的呼吸吹在她頸側,引起她一陣雞皮疙瘩。

  「你……無恥。」她虛弱的抗議,因為他的靠近而兩腳發軟。

  他哈哈大笑。「我不無恥怎麼帶妳上床呢?」粗魯的摟住她的腰。「怎麼讓妳可以浪得起來?」

  恬恬氣得渾身哆嗦,怒火直衝腦門,她漲紅了臉對他怒目相向。「袁侃,你快點放開我。」

  「為什麼?妳不是喜歡我這樣嗎?我記得很清楚,當我一碰到妳的時候,妳是多麼的敏感……」他依然嘻笑著臉在她耳邊低語,對她的抗拒一點也不放在心上。

  「你放開我,放開我……」他的話讓她既覺得羞辱又覺得無助,他的手開始在她全身摸索,她掙紮著想要離開這個座位。

  他的手撫上她敏感的乳房,從那裡傳來的刺激讓她驀地驚跳起,大力推開他,她驚恐的後退,「你幹什麼?」

  見到她要逃走,袁侃大手一伸,毫不費力的又將她帶進懷裡。「這麼不乖,啊?」

  「你到底要幹什麼?你放了我吧,我不想這樣……」他的箝制如此牢靠,她越掙扎就越向他貼緊,她害怕極了,也驚慌極了,不明白此刻在他眼裡燃燒的火焰到底是什麼。

  「不想怎樣,」他的手扣住她的臀部,讓他們的下身密合在一起,她每掙扎一次,下體就擦過他的身軀,讓她絲毫不敢亂動。

  淚水無言的一串串流下,他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惡魔嗎,為什麼要這樣對待她呢?

  他伸出手,輕柔的拭去她的眼淚,卻讓她不寒而慄,他又想做什麼?

  「妳哭了……為什麼哭?」他如惡魔般祗語,溫柔的聲音後面是冷酷的注視。

  「你讓我走吧,我不想待在這裡。」已經沒有力氣掙扎的女孩痛苦哭泣著,懇求地看著這個冷硬如鐵的男人,希望他還有一星半點的慈悲心。

  「好。」他突然大方的同意,引來她愕然的瞪視。

  下一秒,他倏地拉住她的手,腳步不停的排開身邊的人群向外走去。恬恬先是大鬆一口氣,以為他終於願意放過她,可是在她看清楚他並不是走向大門,而是走向一邊樓梯時,恐懼再度升起,而且立刻擴散至全身……

  「不,我不要去那裡,」她尖叫著往後退,想要掙脫他的箝制。她不要跟他上樓,天哪,她怎麼沒有看出他的企圖呢?

  他本來頗為閒適的表情驀地冰冷,回頭看著她的眼眸暴戾的嚇人。「妳不是說要離開這裡的嗎,我滿足妳的願望帶你上樓,妳居然還是說不?」他威脅的朝她瞇起眼睛。

  她劇烈顫抖,神情驚懼:「我不要跟你上樓,我不要。我要回家……」

  「妳不要跟我上樓,」他的聲音透著嚇人的威脅。「那妳想要跟誰上樓?」

  「我誰也不要……」她哭喊著,感覺越來越害怕與無助。「袁侃,我求求你,我不要上樓。」

  「來了這裡,就由不得妳。」他突然一狠心,扯痛她的手腕,引起她痛苦的呼聲。在她分神的那一刻,將她拉上樓梯。

  「不……我不上去。救命,誰來救救我…」她極力反抗。她用盡渾身的力氣還是無法撼動他分毫,只能在一片嘈雜聲中向其他人呼救。

  但當她滿是淚水的轉頭時,看見的卻是一張張漠不關心的臉龐,那些人不是忙著自己玩樂,就是幸災樂禍的看著他們,眼裡還閃著惡毒的光芒……

  她徹底絕望了,在這裡沒有人會幫助她。

  她被他拖著走了一段路,蒼白的臉頰上淚跡斑斑,可是再多的哭喊也無法改變她的命運,動搖他的決心,他將她拽進了那間和三年前一樣的房間,猛力用腳甩上了門。

  她被困住了,禁錮在這個封閉的空間裡,令她顫慄不已無法呼吸,淚水縱橫。

  「怎麼樣?懷念嗎?」他對她絕望的樣子視而不見,一徑指著那張大床。「想起來我們在這上面做過什麼嗎?」

  她想閉上眼睛,那樣可以不再看見,她想摀住耳朵,那樣可以不再聽見,可是她沒有辦法讓自己消失,讓自己免於受到他的欺淩與羞辱,她退到一邊角落,害怕的蹲下身子,蜷縮成一團,無助的抽泣。「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為什麼?讓我們重溫舊夢不是很好嗎?」袁侃站在房間中央,冷笑著看她。

  她顫抖的搖頭。

  「怎麼,妳不要?」他朝她走進一步,眼裡閃過怨毒的光。「過了這麼多年,妳應該有其他男人可以比較,妳覺得我的技巧不夠好嗎?」

  「不,不是……」他惡毒的話讓她心臟緊縮,全身緊張,只能不斷搖頭。

  「那麼說我的技巧很好 ?」他又跨前一步,巨大的陰影罩在她身上。

  「不。」她張大驚恐萬分的眼眸,怯生生的瞥了他一眼,心裡那緊繃的壓力已經高漲到頂點。「我沒有過其他人,我……」

  「妳沒有過其他人?」他感興趣的低下頭與她驚懼的眼神對視。「那麼說這麼多年來妳都缺少男人?我是不是更該好好的讓妳享受一下呢?」

  「我不要。」驚覺到他的靠近,她把自己縮成一團,因為他話裡的暗示而渾身癱軟懼怕。「我求求你放過我吧。我根本就不想……」

  「不,妳想的。妳敢說妳沒有想過那一晚嗎?」她抗拒的態度令他更加不悅,他臉上的表情又更陰沉了許多。

  「我……」她瘋狂的哭泣,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是想過那一夜,可她要的是他的溫柔,不是他這般恐怖的樣子。

  「明明心裡要,就不要裝出一副貞潔的樣子。妳早就是我的女人了。」他冷酷的凝視,絲毫不見一點憐惜。

  「我不要你,我不要……」在他這樣殘酷的話裡她大聲喊叫,不顧一切的衝向房門。

  她的手剛碰到門把就被他攔腰抱起,他如鐵鉗般的手仿佛想要扭斷她的纖腰,那力量大得讓她痛苦的無法喘氣。

  他面容狂怒,將她狠狠丟在床上,無情的說:「妳休想逃走。」

  「為什麼,為什麼這樣待我?」被撞得頭暈眼花的恬恬已經無力掙扎,只能低聲啜泣。

  「為什麼?」他走到床邊,居高臨下的望著她不住顫抖的身軀。想到她的父親和他的仇恨。「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這樣,還能為什麼?」

  他的左腿跨上了床,突然下陷的床榻讓她猛地後退,縮在床角,雙眸驚恐的大睜。

  他的大手一揮,將她推倒在床上,毫無顧忌的開始扯她身上的衣服。

  「不,不……」她絕望的叫聲無法阻止他,她無用的抵抗也只是加快他掠奪的速度。

  她的上衣被扯破,緊接著內衣也被他扔掉,她雙手環胸,開始用力踢著大腿,可是他總是可以輕易的抓住她四處踢動的腿,扯下她的裙子。

  她害怕了,真的害怕了,那是從心底深處升起的絕望。她知道他正在淩辱她,欺負她,而她卻絲毫沒有掙扎的餘地。而他的所作所為,也是在摧殘她的靈魂,摧毀她腦海間對他僅有的一些美好回憶……

  「不要。求你不要這樣……不要讓我恨你……」她用來自靈魂深處的激烈聲音叫喊著,無助的感覺到自己已全身赤裸。

  他離開了她的身體,但立刻又整個的覆蓋上她,他的聲音譏刺殘忍:「恨我?妳過會兒就不會恨我,而會愛我的……」

  「我不會……」她剛剛張開嘴,就被他強迫的唇整個攫住,他的舌更是肆無忌憚的在她口裡橫衝直撞,霸道的吸取著她的全部。

  他擠壓著她的身體,讓她覺得不適,也讓她覺得自己真的太弱小。可是他的手開始挑逗她全身敏感的肌膚,他並不是霸道的按捏,而是輕柔的碰觸,每一下都讓她全身起雞皮疙瘩,卻又覺得渾身無力。

  他的嘴依舊壓迫著她,不讓她有任何喘息的機會,他的手來到她渾圓的玉乳,他的大手正好將它整個罩住,那滑膩的感覺讓他立刻興奮不已。它美好的形狀更讓他愛不釋手,一再逗留。

  他緩緩的沿著它繞圈,慢慢的進攻中心,直到到達那挺立的頂端,那淡粉紅色有如櫻桃般誘人,他一手捏了上去,輕輕揉搓著。

  她一陣劇烈顫抖,整個人不住抽搐,她整個意志中心仿佛也集中到他正在碰觸的那一點上,讓她心思混亂,神思恍惚……

  他的唇忽然離開了她的嘴,在她放鬆的喘氣中,他驀地含住了她一顆挺立的蓓蕾,一瞬間讓她大聲驚喘,身體深處漸漸湧上一股難以控制的渴望,她開始粗淺的喘氣,開始沒有意識的擺動身體,想要尋求解脫。

  他知道她的意志已經開始崩潰,如果她說這些年來,她沒有過其他男人的話,她是無法矜持太久的。他記得她每個敏感的地方,記得每個可以讓她瘋狂的舉動,記得那一夜她可以是多麼純真,卻又多麼放浪形骸,他加深雙手對她身體的折磨,探下她最柔軟也最隱密的那個部分。

  忽然他將她一個轉身,讓她背對著自己,不願意看見她讓自己心動的臉,從後面繼續大力的挺進她,讓她的柔軟將他的堅硬完全的包容。

  趴在床上的姿態,讓原本沉醉在袁侃猛烈衝刺裡的恬恬驀然清醒,這屈辱的姿勢讓她痛苦不堪,可身後那巨大的壓力卻令她感到無比的歡愉,她為自己的不知羞恥感到難過,可又立刻迷失在這古老的節奏裡,迷失在他一次次有力的衝撞間……

SOGO超級版主

終身義工

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超級版主勳章 發帖狂人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IQ博士勳章 星座之星勳章 SOGO搞笑之星勳章 手工藝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旅遊玩家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5
發表於 2010-5-25 00:17:00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恬恬毫無生氣的躺在床上,原來她是這樣淫蕩的女人,忍受這樣的淩辱,她居然還感覺到愉悅。難道她父親說的話都是對的?她的確是一個不知羞恥的女人?

  淚水一顆顆無聲滑落,濡濕了枕頭。她旁邊男人正在熟睡,昨天晚上他一共要了她三次,絲毫不知疲倦,如野獸般狂猛。現在他居然睡著了,可她卻睜著一雙腫脹的眼,無法輕易原諒自己無恥的行為……

  一雙滾燙的大手伸了過來,握住她纖弱的腰肢,她驚呼一聲,望見一雙閃著氤氳光芒的黑色眼眸,她太瞭解這種光芒了,難道說他還想要……

  她閉上眼睛搖頭,他卻視而不見,一個翻身再次覆蓋住她的身體,強悍的要求她付出她的柔軟和身體,她無力的垂下頭,只能再一次被迫和他一起進入那純感官的世界裡……

  她終於支撐不下去,緩緩的沉入了夢鄉——

  「恬恬,快醒醒。」一個冷漠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她掙紮著從疲倦的夢裡醒來,夢裡也全是他的身影,他霸道的動作和他的侵略……

  她倏地張開眼晴,果然看見的是他面無表情的臉。

  袁侃翻身下床,拿起地下的衣物。「快點穿好衣服,我送妳回去。」

  恬恬覺得渾身痠疼,稍稍動一下都會牽動全身痠痛的肌肉,可她還是勉強坐起,將自己包在毛毯裡。

  他已經穿好襯衫長褲,一轉身卻發現她在發呆,她就這麼厭惡和他做愛嗎?他不悅皺起眉,聲音嚴厲。「妳是在等我替妳穿衣服嗎?還是妳忘了該怎麼穿?」

  她瑟縮一下,因為他無情的話語。她蒼白著臉,抿緊嘴唇,忍住眼淚,伸手拿起地上被揉成一團的內衣,卻看著它們的蕾絲花邊再度陷入恍惚狀態中。

  他一怒之下抄起她身上的毛毯,讓她瞬間全身赤裸的暴露在空氣裡。他沒有停頓,搶過她的內衣,罩上她顫抖的乳房。

  在她恥辱的啜泣聲中,很快的替她穿完內衣,他又拿起內褲。這次,恬恬飛快的搶了過去,不再想要他羞辱的幫助。

  他聳了聳肩,挑了挑眉毛說:「早一點自己穿,不就行了嗎?」

  她淚流滿面,卻對他怒目相向。「我恨你,我會永遠恨你的。」

  「隨便妳。」他不在乎的訕笑。「只要妳每次都像昨天晚上那樣浪,我保證妳恨不恨我,我都無所謂。」

  「你不要臉,永遠不會再有下一次,我發誓……」

  他如豹般迅速的竄到她眼前,神情冷冽。「不要說一些妳必定會後悔的話。」

  她無助的喘息,因為他可怕的眼神而渾身顫慄。

  「快點,我早上和妳父親要開一個很重要的會議。」他走到鏡子前打著領帶。

  「父親……」這兩個字如閃電般劈進她的腦海,她完全被嚇呆了,就連流淚的力量都完全消失。

  他好笑的回頭看到她極度恐懼的表情,看來她父親的確對她的傷害極大。他走到床邊,用手拂過她柔嫩臉頰上的淚跡:「不要害怕,你父親不會責備妳。」

  她劇烈的顫抖,嘴唇都漸漸染上紫色,淚水瘋狂而下,閃爍著淚光的大眼驚恐的看著他,眼裡盛滿淒楚與無助,她聲音沙啞的說:「不,你不知道,他會……」她的手又顫抖的撫摸著手腕上的傷疤。

  她居然會害怕到這樣的地步,雖然他早就瞭解到她過著怎樣的生活,卻不知道那會有這樣巨大的影響,她不只是嚇壞了,而且是真實的、發自內心深處的恐懼,幾乎是病態的恐懼。

  他腦海裡浮現之前徵信公司提供有關於她的報告,看來報告上的話都是真的,她的確長期以來被她父親囚禁著,監管著。那麼,十八年前的那一夜,是她生活裡唯一的出軌嗎?他忽然同情起她來,有那樣的父親,看來她的生活肯定不好過……

  他驀地眼神如冰,他怎麼可以去同情她呢?他不正要利用她對父親的恐懼來控制她嗎?

  他可以利用她來贏得楚雄的信任,進而將他完全打倒…

  他對自己瞬間的心軟感到憤怒和不喜歡,沒想到她這無措的神情,竟會擾亂他冷硬如石的心情,他搖晃她的肩膀,怒吼著:「不要哭了,停止,立刻停止!妳根本不需要害怕,昨天晚上是妳父親授意我可以讓妳在外過夜,妳明白了嗎?是他叫我帶妳上床的!」

  她先是無助的低泣,然後茫然的睜大眼眸,呆滯的望著他。「你……你說什麼?」她太過震驚,震驚到無法言語。

  他倏地放開搖動她身體的手,臉上掠過一抹厭惡。「是妳父親暗示我可以把妳帶上床,他把妳當做籌碼,可取悅我,並且幫助他的籌碼。」他的嘴角拉開一道諷刺的弧度。「嚴格說來,他把妳買給我了,好為他的事業賺取更多的金錢。」

  「不,他不會的。」她大聲叫喊,心臟痛苦的緊縮,她的父親不會這樣的,叫他帶自己上床?這怎麼也不像是把她當罪人看管的父親會做出的事,他不怕楚家的名聲受到損害嗎?

  「他不會?」他的表情猝然冷硬,望著她的眼眸裡不見一絲溫度。「他先把妳送上我的床,然後我就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如果我拒絕,他就會以妳的貞潔要脅我,讓他可以順利得到他想要的東西。如果我同意娶妳,他就可以永久的獲利。這就是他的如意算盤,的確打得很精明。」他譏刺的神態裡還有著絕對的怨恨。

  恬恬無法理解的看著他。她喃喃低語:「你撒謊!我父親他不會這樣的……」但她的心卻悲哀的意識到,事情的真相的確就像他說的這樣。

  「我撒謊?」他憤怒的抿緊嘴唇,忽地站了起來,對她怒目而視。「妳以為我昨天晚上為什麼一定要妳?那是因為送到嘴邊的好處,我從來不會拒之門外,不然我怎麼會要妳呢?」他鄙夷的眼神掃過她全身。「妳既沒有迷人的身材,又沒有足以誘惑我的本事,甚至連處女都不是……」他那慣常嘲諷的笑容又掛在嘴邊:「我 三年前就破了妳的身,記得嗎?」

  「住嘴,你住嘴!」她再度無助的哭泣,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犯了什麼錯,竟惹上他這可怕無情的男人。難道她的生命裡,除了痛苦就別無其他嗎?他曾經是她的希望,她最美好的夢想,可現實竟如此殘酷。他非但不珍惜她,甚至鄙視她。

  袁侃冷漠的看著她極度絕望的表情,享受到一絲報復的快感。他並沒有停止殘忍的語言,反而變本加厲。「不過昨天晚上我對妳的表現還算滿意,如果他今天提出親事,我可能會考慮考慮,只要再嘗試幾次,說不定我真的會下定決心娶妳。」

  她放下捂著嘴的手,淚眼模糊中也有著堅定的決心,她狠狠瞅著他,用嗄啞的聲音冷靜的說:「不,我不會嫁給你,我絕對絕對不會嫁給你!」

  「這可由不得妳決定。」他穿上外套。「這得由妳父親還有我決定。」

  她凝視著他,望著他無情的臉和他嘴角那抹嘲弄的笑容。

  她到底惹上了怎樣可怕的男人?

  *  *  *  *  *  *

  回到家,果然沒有任何人責備恬恬。她的父親和哥哥甚至對這樣的情況非常滿意,他們居然搭著袁侃的肩膀,一起有說有笑的去球場打高爾夫,而她的母親也帶著和善的笑容陪伴她上樓。

  「恬恬,袁侃真是個不錯的年輕人,把妳交給他,媽也可以安心了。」走進她的房間後,楚母撫著女兒的長髮說。

  「媽……不,我絕對不嫁給他。」她卻驚跳起來,拚命搖頭。

  「傻孩子。」楚母對女兒的反對寬容的一笑。「妳以為妳父親會阻止妳嗎?妳看看他對袁侃的態度就知道了。他早把他看成乘龍快婿的不二人選,更何況妳們也已經……」楚母微笑著,不再言語。

  恬恬臉一紅,倏地低下頭,不是因為羞澀而是感到羞辱,她咬著牙:「不,我不會嫁給他。」

  「恬恬……」楚母有些驚訝,警覺的審視著女兒。「你該不會是說真的吧?」

  「是真的!」她張大美麗的眼眸,抬頭望著母親。「我不會嫁給他,他也不會娶我……」想起他無情的言語,她忍不住渾身顫抖。

  楚母心驚膽顫。「除了他,妳到哪裡去找一個這麼好的男人?快別說這樣的話了,不然妳父親又要不高興了。」她緊張的握住女兒的手,神情嚴肅。「難得他條件那麼好,妳父親又很滿意,嫁給他妳一定會幸福的。如果妳想和妳父親對抗,那結果……」她忍不住打個冷顫。「妳別犯糊塗,而且你們都已經……有了關係,妳不嫁他,妳準備做什麼?」

  恬恬神情淒慘,她著急得握住母親的手,乞求著:「難道我不能不嫁給他嗎?他是個很可怕的人、比父親還要可怕……」

  「恬恬!」母親輕拍她顫抖的手。「妳只是嚇壞了,第一次總是會這樣。」她困難的開口。「以後就不會了,那個男人有能力可以對抗妳父親,可以讓妳免受痛苦。」她的神態也漸漸苦澀。「媽沒有能力保護妳,可他可以。」

  「他不會保護我的,他只會傷害我!」她大聲喊道,知道母親完全誤會了她的話,可是有些事她永遠也不能告訴母親。

  楚母卻笑了。「傻孩子,妳一向被看管得太緊,還不明白男女之情的事,來,你坐下,讓媽好好跟你說。」

  她驚慌的抽出手,因為羞赧而紅了臉。「我已經知道了,我……」她的臉漲得更紅,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她已經有過多次經驗。

  楚母卻把她的表情當做女孩子慣有的羞澀,她親切的拉住恬恬的手,將她拉到床邊,準備認真的告訴女兒「閨房之事」。

  ***     ***     ***

  那天晚上,楚恬恬一直安靜的坐在自己房間裡,等待著父親的召喚。出乎她意料之外,從不曾跨進她房間的父親,居然親自駕臨,還帶著難得一見的笑容。

  她的驚懼和害怕是顯而易見的,絞扭著雙手,她手足無措的站在一邊,蠕動著顫抖的嘴唇,悄聲說:「爸……」

  「坐下。」楚雄幾乎是和氣的看著女兒。「我有話要跟妳說。」

  「爸……您先坐。」她趕緊拉過房間裡唯一的椅子。

  他擺擺手。「不用了,我站著說話。」

  「是。」她低眉垂首,安靜的站在一邊。

  「直到今天早上袁侃才送妳回來,我可以認為你們的關係已經發展到最親密的那一種了,是不是?」他的話語裡儘是威脅。

  她顫抖了一下,依然恭敬的說:「是。」

  他滿意的微笑,從頭到腳打量著女兒。「我就知道像妳這樣美麗的女孩,是沒有男人會拒絕的。」

  她雙腳不穩,忍不住搖晃了一下。

  楚雄繼續得意的說著:「既然事情到了這一步,我這做父親也就沒什麼可說的了,今天我問袁侃關於你們婚期的事,他很爽快的答應了我。兩個月以後,妳覺得怎麼樣?」

  她驀地面無血色,纖弱的身體搖搖欲墜,驚愕的神情佈滿臉頰。

  楚雄開始對女兒那如喪考妣的表情不滿意起來,他嚴厲的問:「妳那是什麼表情?難道妳反對這樁婚事嗎?」

  「我……」恬恬的腦子裡一片混亂,她只是直覺知道自己必須反對,於是她衝口而出。「我不要嫁給他。我不嫁……」

  「妳不嫁?」怒吼的聲音響徹房間。「妳瘋了、還是傻了?不嫁給這樣的男人妳想嫁給誰?」他踱步到女兒面前,冒火的眼睛直直盯著她。「妳是存心給我惹麻煩是不是?明明知道我現在多麼需要他的合作,妳想扯我的後腿?」

  「不,不是的……」她倉惶後退,卻靠在墻壁上,全身劇烈搖晃著。「我只是不想嫁給他,我不能嫁給他……」

  「妳都已經是他的人了,妳還不嫁給他?我要一個不貞潔的女兒留在家裡有什麼用?還有其他男人會要妳嗎?妳必須給我嫁!聽見了沒有,我花這麼大功夫,妳敢不嫁,給我試試看!」他的怒火噴在她臉上,然後厭惡的轉身。

  「爸……」恬恬不要命般撲上去,抓住他的手。「我求求你,不要把我嫁給袁侃……」

  他一把將她推開,冷酷的眼睛掃過她流淚的臉。「妳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我已經答應袁侃,也已經說好日子,妳如果敢破壞我的好事,我就要妳好看……」

  他走過去,用力扯過女兒的頭髮,惡狠狠的說:「妳不想嫁給他,還敢和這個男人上床,果然是個賤女人。」他甩開了她,將她扔在地上。沒有再多看恬恬一眼,他帶著張狂的怒氣走出了房門。

  趴在地上哭泣的恬恬,被嚇得說不出一句話,她聽見父親憤怒的聲音在她門口響起:「從今天起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她跨出房間一步。」

  淚水奔湧而下,可她還是固執得呢喃著一句話。「不,我不嫁給他……」她不會嫁給那個如魔鬼一樣可怕的男人。

  *  *  *  *  *  *

  楚母再次敲響她的房門。「恬恬,你就答應父親的話吧。」她焦急萬分,女兒已經被關了三天,這三天來由於她堅持不嫁給袁侃,楚雄不允許任何人去看她。

  蜷縮在床上的恬恬面色蒼白如紙,纖弱的身軀微微顫抖,臉上是未乾的淚痕,可她仍不住搖頭。

  得不到她的回答,楚母更加驚慌,她拍著房門。「恬恬,到底出了什麼事,為什麼妳不願意嫁給他呢?袁侃為人彬彬有禮,長得英俊瀟灑,而且他還有錢、有地位……他會對妳好的,妳要相信媽的話。」

  不,恬恬在心底吶喊,他不會對我好!在這個世界上,誰也不會對我好的……

  「不要跟她說話。」楚雄冷冽的聲音傳來,他訓斥妻子。「妳回妳房間去。她無非是想跟我示威。她以為這樣我就會怕她嗎?一直關到她嫁為止,不然就別想再出這個房門一步……」

  「楚老,您先別生氣。恬恬只是一時想不開,我想是因為那天晚上我的行為嚇壞了她,您也知道她是很純真的女孩。」

  一個恬恬最不想聽到的聲音,驀地在房門外響起,她害怕的瑟縮起身子,劇烈的打著哆嗦。

  「阿侃,你不知道,我這個女兒從小就愛和我鬧彆扭,我也拿她沒辦法……」楚雄的聲音立刻變得無奈,還長長嘆息著。

  「讓我來跟她說,您就不要操心了。」袁侃笑得溫和,掩住眼底譏諷的光芒,誠摯的看著楚雄。「我會讓她答應婚事的,她大概是在怪我沒有正式向她求婚。恬恬,我可以進來嗎?。他輕敲房門。

  「不,不可以……」恬恬恐懼的嚷著,張大驚恐的眼眸直直瞪視著房門。門把被人轉動,接著袁侃高大的陰影就聳立在門口,遮擋住一切的光線。

  她的心臟驀地緊縮成一團,全身抽搐著,低頭更緊的抱住自己。他關上門,輕聲走到她身邊。眼裡那誠摯的光芒早就隱去,取而代之的是嘲諷和揶揄。「妳真的打算不嫁給我嗎?」

  他低沉的聲音平靜的讓人毛骨悚然,恬恬深深咬住下唇。他的笑聲低沉而得意,仿佛看見她此刻害怕的樣子,讓他覺得無比得意。「不嫁給我,妳有沒有想到過後果?」

  他語氣裡真實的威脅,讓她猛地抬起失去焦距的雙眼,愣愣的看著他。

  他的笑容更加優雅從容。「首先妳父親和兄長就不會放過妳,其次我也不會放過妳。」

  她打著冷顫,牙齒將下唇咬出血來。

  他坐到床邊,拉起她僵硬冰冷的手。「妳何必這樣固執呢?嫁給我,妳會很幸福的。」

  她用盡力氣把手抽回,轉過頭去不看他洋洋得意的臉。

  他倏地伸出手,扣住她的下巴,強迫她看著他,聲音卻還是低柔的。「妳要知道,如果妳繼續這樣抗拒,我可不知道我會對妳做出什麼可怕的事來……」他的手拂過她嘴邊的血跡。「妳這麼容易受到傷害,怎麼能夠承受得住呢?」

  他只是微笑著——緩慢而故意地,低下頭去吻上她受傷的唇辦,不顧她全身劇烈的顫抖,堅決的吻住她。

  她嗚嚥著抗拒,可只換來他更緊的箝制,他扣住她下巴的手稍一用力,強迫她張開口迎接他的唇舌,讓他猛烈的吸吮。

  她因為他的粗魯害怕得哭泣,淚水流入他們交纏的口裡,他突然放開了她,眼裡閃爍著高深莫測的光芒,久久凝視著她。

  恬恬被他的視線看得全身發麻,僵硬地維持著自己的坐姿,不敢亂動分毫。

  「婚期定在兩個月後的十五號,妳最好在那之前做好心理準備。」笑容在他嘴角邊溢開,卻沒有湧進他冷然凝視的雙眼裡。「不,我不能……」她反對的聲音微弱得幾不可聞,可他顯然聽見了。

  他全身先是一僵,然後兇狠看著她。「妳真的要拒絕?」

  恬恬被他看得渾身發抖,可是她還是固執的點頭。

  他狂亂的向她伸出手,她驚恐的閉上眼睛,知道會遭到無法避免的掌摑,就如每次父親做的一樣……

  一雙手拂上她的臉頰,下一秒她就被摟進他寬闊的胸膛裡,她詫異的睜開眼,不明白這突然而來的溫柔是為了什麼。

  「嫁給我,妳就會安然無恙,不然我會讓全世界知道三年前發生的那件事。」他的手撫摸著她柔嫩的面頰。「妳想想,要是讓人知道百貨業大亨楚雄的女兒,曾經在一傢俱樂部從事賣淫活動,妳說外界會怎麼樣大肆宣傳?」

  恬恬全身的血液在那一刻凝固,他冷靜的話語像一把刀扎進她的心窩,讓她麻痺得不再有思想,也不再有感覺。

  他放開了她,冷漠的視線落在她慘白的臉上。「不要以為我是說著玩的,我說到做到。」

  漸漸地,她有了感覺,那椎心徹骨的寒冷,無邊無際的將她整個包圍,她想要哭喊,卻喊不出聲音,她只能嘶啞得發出單一的音節:「不,不……」

  他握緊了雙拳,緊盯著她絕望的眼神。「如果妳還要拒絕,我現在就會先去告訴妳父親,相信他也不知道吧?」

  「為什麼?」她終於找到了連貫的聲音,眼神呆滯的望著他。「為什麼你要這樣做?你為什麼要我嫁給你?」

  「因為我想要妳。」他的語氣堅決。

  「不,你不是想要我,你只想要羞辱、折磨我……你要這樣的婚姻幹什麼?」淚水無聲的滑落,她看來更加柔弱無助。

  他卻冷冷笑著,笑容裡揉進了一絲苦澀。「我要這樣的婚姻幹什麼?將來妳就會知道了。」

  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般顆顆滾落,滴在白色的床單上,濡濕了一大片。她做著最後的掙扎,緩慢的搖頭。「不,你沒有證據,沒有人會相信你的話……」

  「是嗎?」他的笑容變得冷酷無情起來。「我想我一直忘了告訴妳,我是那傢俱樂部的老闆,那間房間裡有一架針孔攝影機,不幸的是那天晚上我錄下了全部經過。」

  她張口結舌的看著他,仿佛他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怪物。

SOGO超級版主

終身義工

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超級版主勳章 發帖狂人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IQ博士勳章 星座之星勳章 SOGO搞笑之星勳章 手工藝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旅遊玩家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6
發表於 2010-5-25 00:17:16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恬恬抱著枕頭,一個人呆呆的望著窗外晴朗的天空。一隻鴿子滑過天際,那自由翱翔的身影讓人羨慕得想要哭泣。

  可她再也流不出眼淚,從答應嫁給袁侃的那一刻起,當她知道自己要嫁的人真的是一個惡魔時,她就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淚了。

  她雙手不自覺用力捏緊白色的羽絨枕頭,捏到雙手發疼、發酸,沒有了感覺,她還是不松手。她默默的坐著,腦海裡依舊一片空白。

  她的未來在哪裡?從一個可怕的父親轉移到另一個更加可怕,沒有心的,恨她的男人手裡。

  現在她是真的感覺到他的恨意,她不明白原因,卻可以感覺到他那濃重到無法忽略的恨意。他不只厭惡她,還唾棄她。他看她的眼神總是冰冷的,沒有感情的。她全身掠過一陣顫慄,臉色幾近發白。

  他為什麼會恨她到這種地步?恨到必須不斷的折磨她、羞辱她,恨到要把她娶回家,永遠的禁銦在他手心裡。究竟是為了什麼?

  偶爾她會回想起三年前的那天,那個溫柔的男人一定是她的幻想,一定是她的錯覺。他怎麼可能有過那樣溫暖的笑容,那樣親切的眼神,那樣富有感情的吻呢?

  如果可以,她但願這一生都不曾認識他!

  終於,她又有了淚水,抱著柔軟的枕頭,她將消瘦的臉頰埋進白色的緞面裡,劇烈的啜泣著。

  *  *  *  *  *  *

  她像個木頭人一樣任憑店員擺弄著她,為她測量全身的比例。身邊站著一臉漠然的袁侃,他挑剔的眼光不曾離開過她。

  他頗為不悅的說:「妳太瘦了,瘦得只剩皮包骨,我可不想讓人說我的未婚妻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

  她畏縮著抬頭說:「我一直都很瘦。」

  「以前沒有這麼瘦。」他說得斬釘截鐵。「我會跟妳父親說,叫他把你餵飽一點。」

  「不,不要……求求你,不要告訴他。」她怯怯的哀求。

  他打量她半晌說:「那麼妳自己要多吃一點。」

  「我會的,我一定會的。」她立刻重重點頭。

  他打發走店員,又一次挑剔的看著她的穿著。「妳就不會挑選其他顏色的衣服穿嗎?」

  她穿著一身黑色的連衣裙,配上她削瘦的體型,看上去的確既不漂亮,又不顯眼。

  「妳看看妳自己。」他把她拉到鏡子前面。「不是黑,就是白。妳又不是黑寡婦,有必要穿成這樣嗎?」

  「我……我沒有其他顏色的衣服……」委屈的淚水在她眼眶裡打轉。

  他忽然擁著她下樓,對站在廳堂裡的店長說:「麗莎,你幫我將她打扮一下,換下她這身喪服,我希望她看上去適合她這個年齡。」

  「好的。」那個美麗柔媚的女人對著袁侃微笑,她體態輕盈地走了過來,看著恬恬。「你放心,只要十分鐘,保管她改頭換面。」

  「我可不可以自己選……」恬恬退縮了一下,她並不習慣和陌生人接觸,抬頭渴求的看著他。

  「不行。」他對她的眼光充滿質疑。「妳是我的未婚妻,我要妳看起來符合這個頭銜。乖乖聽麗莎的話,她是最好的設計師,她會將妳打點得像女王一樣。」

  「謝謝你的誇獎。」麗莎笑得嬌柔。「如果我不拿出點看家本事,看來是不行了。」

  「當然。」他傲慢的微笑,麗莎是他從小到大的朋友,他們曾經一起走過一段最艱難的路。

  麗莎帶著恬恬上樓,溫柔的對她說:「不要害怕,他就是這樣自以為是。」

  恬恬嘗試著微笑,可是笑容卻尷尬的僵在嘴邊。她現在知道他永遠都不會喜歡她了,看看她自己,既不嫵媚也不大方,連起碼的待人交際她都不會,除了緊張與侷促不安以外,她是真的什麼也不會。

  麗莎給她挑選了許多色彩明亮卻不艷麗的衣服,每一件看起來都那麼漂亮;連她自己都愛不釋手起來。

  換上一件淺綠色帶蕾絲邊的洋裝,她看上去煥然一新。

  「你皮膚白皙,穿這個顏色正合適。」麗莎滿意的點頭。

  她羞赧得看著鏡子裡忽然年輕了不少的自己,有些躊躇向麗莎說道:「妳說,他會覺得我好看嗎?」

  麗莎露出了然的微笑說:「他怎麼會覺得妳不好看呢?不然,也不會要我幫妳打扮了。」

  「他只是……」低下頭,她的聲音落寞。「他只是不想讓我丟他的臉。」

  「胡說。」麗莎輕斥。「他這麼說,只是因為他不想讓妳知道原因,他是心疼妳這麼年輕就穿著一身黑。」

  「他怎麼會這麼想?」恬恬睜大了眼睛,他才不會關心自己呢,他會嗎?

  「妳是他第一個帶到我這裡來的女孩,如果是他不在乎的人,他才不會要求我幫妳做結婚禮服。」

  「真的嗎?」她並不相信,可是心裡卻英名湧進一股甜蜜的感覺,取代這些天來的苦澀。

  麗莎摟住她的肩膀說:「我看得出來你是很善良的女孩,溫柔又善解人意。袁侃的前半生受盡了痛苦,有妳照顧他,我就放心了。」

  恬恬微微紅了臉,羞怯的問:「妳……和他很熟嗎?」

  麗莎向她眨眨眼睛說:「吃醋了?放心,我是他的好朋友,我們一起長大,一起奮鬥。可我並不愛他,我已經結婚了。」

  恬恬的臉紅得好比番茄,她羞赧的低下頭,一言不發。

  「恬恬,我可以這樣叫妳嗎?」在得到她的首肯後,麗莎語重心長的說:「袁侃的經歷,讓他有時候會變得乖戾暴躁,冷酷無情,可那不是他的本性,他其實是善良的,並且渴望愛的。妳必須有耐心,非常非常有耐心,不要對他絕望,也不要停止愛他。」

  「我……並不愛他……」恬恬忽然驚慌失措起來,麗莎的話讓她害怕。

  「妳愛他,我看得出來。」麗莎卻堅定果斷的望著她。「當我們愛上一個男人的時候,看他的眼光是不同的。而當一個男人愛上一個女人時,他看她的眼神也會是不同的。」

  恬恬知道麗莎是對的。她的確愛著袁侃,打三年前就愛上了,無論他怎麼殘忍的對待她,這份愛卻已在她心裡生根發芽,經過三年來的培育,更是堅固的無法拔起,她微徽沉吟,疑惑的看著麗莎,為什麼她還覺得麗莎話裡有話呢?她遲疑的問出口:「妳……覺得他愛我嗎?」

  「那要妳自己去發現,而不是別人來告訴妳。」麗莎笑得莫測高深。

  那一天,剩下的時間裡,恬恬一直深思的看著他。

  走出麗莎的時裝店後,他忽然拉住她的手臂,雙眉緊皺問道:「妳為什麼一直用奇怪的眼神看我?」

  「我……」她慌張得低下頭,不知該如何解釋。

  「上車。」司機把車開到他們面前,他輕聲命令。

  恬恬趕緊低著頭鑽進他的車,正襟危坐。他上車後,視線一直不離開她漲得通紅的臉。

  她擺弄著自己的手指,因為他的注視而渾身火熱。她一咬牙,猛地轉頭與他對視,晶亮的眼神直直射在他臉上,

  袁侃驀地挑挑眉,她那下定決心的樣子讓他覺得有趣,笑容在嘴角漾開。「妳到底想說什麼?」

  她深吸一口氣:「你為什麼一定要娶我?」

  「這個問題妳問過了。」他斜靠回椅背,眼眸緊盯著她,並不放鬆。

  「可你沒有回答我。」她的語調柔軟。

  他臉部肌肉繃緊,目光銳利。「妳不需要知道。」

  「你恨我嗎?」她忽然問,眼神澄淨。她無法解釋他的行為,除了恨她以外,她不明白他何以要娶她,卻又總是狠心的對待她。他看她時的目光裡,從來不曾流露過一絲溫柔。

  「不。」他的嘴角抿得更緊。

  「不恨我?」她的眼裡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真的嗎?」那他為什麼在這些日子裡那樣的羞辱她,折磨她呢?

  他懊惱的轉身,狠狠握住她的手腕:「妳今天到底是怎麼了?」

  她並沒有如往常般退縮,或者顯出驚懼的神情,她依然坦蕩蕩的看著他,清澈的眼光一眨也不眨的看著他。「我只是想要更加瞭解你一些。」

  「妳怎麼忽然……」他望著她的目光漸漸改變,從凶狠變成深思。「不要在我面前耍手段,我不吃妳這一套。」

  「你以為……我能耍什麼手段呢?」她清秀的臉龐上綻出一朵微弱的笑靨。

  他抿緊嘴唇,並不言語,只是安靜的審視著她的表情,想從她忽然變得寧靜的神態裡尋找出一點蛛絲馬跡。自從他告訴她,他有他們那一夜的錄影帶開始,她就是畏縮與害怕的,既不敢正眼看他,也不敢違背他的任何要求。

  他對這樣的狀況感到非常的滿意,她本來就是他報復計劃裡的一顆棋子,而且是最重要的一顆棋子,棋子是不需要知道他任何秘密,只要乖乖受他擺佈就好,可是今天,她似乎變得不太一樣。難道她忽然就不怕他了嗎?他驀地渾身一震,忽然知道了原因。

  他全身僵硬的挺直肩膀,犀利的眼眸掃過她全身,最後定在她恬靜的臉。「麗莎到底跟妳說了些什麼?」

  他的眼光讓恬恬微微顫抖,可她還是勇敢的迎視他。「她……告訴我你過去受過許多苦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說你需要一個像我這樣的妻子,你需要關心還有愛……」

  「混蛋!」他怒聲詛咒。「那女人以為自己是誰?」他惡狠狠地瞪著她。「關心與愛?那樣的鬼話妳也相信嗎?」他俯身向前,堅決的扣住她的手腕。「我不要什麼關心與愛,只要服從與聽話,妳聽清楚了沒?不然,我就會……」他眼裡滿是威脅。

  那張英俊的臉龐此刻像惡魔一樣猙獰,她向後退卻退無可退,她只能吞嚥著苦澀,默默的點頭。曾經有過的一些些微弱希望,在他狠戾的眼神裡被打得粉碎。

  她又恢復成怯懦和恐懼的樣子,於是他滿意的撤回手,逕自凝視著前方,不再言語。

  他只是要一個任由他擺佈的報復工具,一點也不需要妻子與愛,這一次麗莎錯了,錯得太過離譜。

  他的下顎繃緊,嘴唇緊抿成憤怒的線條。為何他會感覺到如此的煩躁不安呢?他握緊雙拳,眼神變得更加冷硬。

  縮在角落的恬恬,偶爾抬眼看見了他那可怕的表情,再也無法克制住渾身的顫慄,他那滿含悲憤的眼裡,還有一種讓她無法忽視的義無反顧,彷彿想要摧毀一切的決心!

  他究竟想要什麼?

  *  *  *  *  *  *

  恬恬接到袁侃的電話時,她正在書房裡看書。他要她立刻趕去他辦公室,口氣堅決得不容她反抗。

  他又想做什麼?強忍住內心的驚慌,她顫抖的換上他替她挑選的米色裙裝,迅速的坐上他派來接她的車子。這些天,父親已經不太詢問她上哪裡去,只要是袁侃的車子一來,她隨時可以出門。

  她比以前看來是自由了許多,可其實她卻覺得自己被禁錮得更深了。因為袁侃是比她父親更可怕的男人,他不只禁錮她的身體,還禁錮她的心,讓她既無法不愛他,可又打從心底害怕著他。

  這痛苦的情緒撕扯著她,讓她身心都異常疲憊。直達他在頂樓的寬敞辦公室,她一走進去就被他緊緊擁在懷裡,窒息的感覺瞬間向四周擴散,他用力抱住了她。

  「你怎麼……」

  她呢喃的話還沒出口,就看見他滿臉陰霾的向自己俯來,一下子就吞沒了她的嘴,吞沒了她的意識。

  他熱烈的吻著她,雙手更是扯開她胸前的衣襟,以從來沒有過的急切罩上她的酥胸,肆意揉捏著。她嚇壞了,被他狂亂的動作和挑逗的舌嚇壞了。

  他那突然變得飢餓的渴望讓她害怕,可也因此喚起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疼痛,因為他而起的莫名的疼痛。

  他不斷貪婪急切的吻著她,奪走了她全部的呼吸,吸吮著她口裡的芳甜。他的手滑至她的腰際,讓她的酥胸緊壓著他結實的胸膛上,享受那肌膚相親的感覺。

  恬恬放棄了所有抗拒的念頭,任憑她的心與身體,帶領她進入那純然感官的世界裡。她緩緩的伸出手臂,纏繞上他的脖子,將他更緊的拉向自己,拱身向他。

  她要他,要他的全部!突然間這樣一個奇怪的念頭湧入她的腦海,她居然想要一個淩辱她,折磨她的男人,她居然這樣熱烈的想要這個對她惡語相向,威脅她,恐嚇她的男人。

  可這渴望的力量鷙猛的讓她震驚不已,從何時開始她對他的感情,已經深刻到這樣的地步?深刻到無論他怎樣對待她,她還是一樣的愛他,想要和他在一起?

  那麼那些恐懼,那些害怕又是為了什麼呢?她無法繼續思考,因為他的手又罩上她的胸脯,他的吻更加的熱烈與狂猛,他的手稍一用勁,毫不費力地抱起了她,強壯的手臂環在她臀下,令她緊靠著他。他就這麼抱著她,雙唇依然膠合著,他走向辦公室邊一扇敞開的房門。

  混沌的思想只讓恬恬看清楚這裡有張白色的大床,而他就是抱往這個目的地。她身上最後的遮蔽物已經消失,她赤裸地躺在他同樣赤裸的男性身體下,下一秒,不再有任何的前戲,他衝進她完全沒有準備好的體內,她顫慄著屏住呼吸讓他長驅直入。

  在那燙進她靈魂深處的衝撞聲中,她星眸微張,看見一雙混合著巨大痛苦與壓抑的眼神,這眼神也一併刻在了她心版上。她已完全無法思考,只剩下感覺,積聚 的壓力像一場即將到來的風暴般打擊著他們兩個,充滿了電光、強風和火熱,接著風暴乍至,洶湧的高潮打擊著他們兩人。他們雙眸緊鎖,在彼此的凝視裡,一起衝向了最高峰……

  事後,他翻身離開她汗濕的身體,無聲的仰躺在床上。恬恬輕柔的喘息著,試圖平復那如暴風雨般翻騰的內心,試圖從那些狂熱的震撼裡恢復神智。

  他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會這樣狂猛的要她,為什麼她會感覺到他彷彿在壓抑著什麼巨大的痛苦,是這痛苦讓他尋求這樣劇烈的發洩嗎?

  她關懷的側過身想要看清他的臉,卻只看到他僵硬的側面線條,看見他眼裡閃爍著的複雜光芒,她看不真切的光芒。

  恬恬用沙啞的聲音問:「袁侃……你這是怎麼了?」

  他倏地回頭,眼睛裡有著熾熱與憤怒,他就那樣直勾勾地望著她,忽然一個翻身又臥在她身上。

  恬恬可以感覺到他的痛苦,即使他絲毫沒有言語,即使他是用憤怒的眼神凝視著她。她伸出了手,撫摸著他滿是汗水的背脊,用她的溫柔忍受著他的壓迫,她的眼裡不自覺的湧現出心疼的神情,她多麼想要分擔他的痛苦呀……

  他驀地吻住了她,她立刻張開嘴,迎接他的唇舌,用她的舌與他相纏,用她的吻撫平他的焦躁。他結實的身軀擠壓著她,她那毫無怨言的接受,似乎紓解了他的壓力,因為他的吻不再是完全的苦澀,他開始緩和下節奏,他的身體也不再緊繃,她撫摸的手可以清晰的感覺到他的變化……

  他終於放鬆下來,開始享受著他們的吻。她輕柔的嬌喘聲消失在他口裡,她感受到他的溫柔,那些在她夢裡纏繞著她的溫柔……

  這一次,他們緩和而柔情蜜意的做愛,就像他們的第一次那樣,充滿真正的憐惜和無私的奉獻。

  她緊緊依偎在他的懷裡,因為滿足而露出許久不見的笑容。他擁著她的手一刻也沒有放鬆,好像他真的很珍惜她似的。即使是幻覺,她也希望這幻境能夠延續得長久一些。

  「今天是我父親的忌日。」他忽然坐了起來,用平靜的聲音說。

  她倏然而驚,詫異的望著他。

  「他在二十年前的今天,用槍轟開了自己的腦子。」他依然低沉而平靜的敘述著,卻令她覺得渾身發冷。「妳知道他為什麼那麼做嗎?因為他被人騙走了全部的財產,背負了一身的債。他無法面對這個現實,也無法面對他的妻兒,所以他就親手奪走了他自己的生命。」

  他緩緩轉頭,用一雙冰冷的眼深深凝視她,那目光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她的心臟緊緊揪了起來,帶著悲哀的神情回望著他:「我很難過,真的……」她想不出任何可以安慰他的話,她只感覺到在他的冰冷裡,有著那樣深切的痛苦和憤怒,這讓她既心碎又無能為力。

  「難過?」他輕輕笑出聲,冰冷的表情卻絲毫沒有改變。「妳知道嗎?今天也是我母親的忌日。在我父親離開一年後,在同樣的日子裡,她跳進了冰冷的海水,因為她再也無法忍受那無邊無際的痛苦,忍受不了生活中的壓迫和貧困。」

  她輕輕啜泣出聲,無法遏止的流出自己的眼淚。她看著他握緊雙拳,看著他全身肌肉緊繃,看著他用更加冷硬的表情克制著內心深處的悲痛。

  「她死後,這個世界上就只剩下我一個人。周圍全是冷冰冰的人群,沒有人會伸出援手。我被送進了孤兒院,受盡欺淩與折磨。可我咬緊牙,因為我要報仇。我不放棄任何一個學習的機會,我半工半讀,在建築工地當工人,在夜總會裡當小弟,我把賺下的每一分錢都存起來,等待一個讓我可以重新開始的機會……終於我等到了。」他的嘴角輕蔑的揚起,那是對自己的嘲諷。「妳知道我是怎麼成功的嗎?」

  她忽然全身發抖,因為他嘴角那抹懾人的微笑,令她無法開口,只能怔忡的望著他。

  他嘴角的輕蔑加深。「我去當了牛郎,在你第一次看到我的俱樂部。那是個最容易賺錢的職業,雖然低賤,雖然讓我噁心,可我沒有其他的選擇。你知道嘛,我還是那裡的紅人……」

  恬恬摀住嘴,不讓自己驚呼出聲。她的心靈因為他所受到的痛苦而顫慄,沒有任何的厭惡,她更加專注的望著他。

  他深深凝視她。「我用當牛郎的錢讀完工商管理的碩士學位,然後開始經商。當我小有成就的時候,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買下那傢俱樂部。你知道為什麼嗎?」 他的眼神冷漠如冰。「因為那是個最賺錢的職業,它的盈利有多豐厚。我不在乎它到底是利用什麼賺錢,我只要錢,因為它可以幫助我復仇,我要復仇。」他目眥盡裂,眼眸裡滿溢著痛楚的光芒。

  她忽然伸出手,從背後緊緊的將他擁住,想要用她的身軀溫暖他不住顫抖的身體,用她的愛溫暖他的心。

  她把滿是淚水的臉頰貼在他僵硬的背,雙手在他身前交握。她是如此深切的體會到他的悲哀,體會到在他現在如此成功背後的淚水、屈辱和傷害。她多想用她自己的雙手抹去那些傷痛,將那些陰影從他心裡連根拔起。

  他輕輕的掙扎,想要將她掙脫。她卻更努力的抱緊他,用盡最大的力氣。他的大手猝然罩上了她柔軟的小手,有一瞬間她以為他想要揮開她的手,她再度收緊手臂,哭泣著說:「不要,請你不要拒絕我。」

  他遲疑了,手指掃過她的手背,最後他的手落在她的手上,將她的手覆蓋在他的手掌心中,整個握住。

  悲痛湧進了那雙暗黑色的眼眸裡,多年來,他第一次真情流露,在這間微微透入陽光的臥室裡,在被她緊緊抱住的這個時刻。

  他壓抑自己的感情太久太久,久到連他自己都以為他是冷漠無情的。可是,當她柔軟的小手橫過他的身體,當她滿是淚水的臉頰貼著他的背,熨燙著他的心,他再一次感受到當年那些椎心刺骨的痛苦,那些無助吶喊的歲月,那些失去父母悲痛欲絕的時刻,那些不知道前途在何方的日子,那些受盡屈辱的日子……

  她是他仇人的女兒!他的臉龐繃得死緊,可他無法拒絕她的安慰和她為他而流的淚。他想揮開她的手,想要用他那些冷酷的方式對她冷嘲熱諷,肆意侮辱,就像他今天叫她來,只為了享受報復的快感。

  可她卻沒有抗拒,反而用純真的眼眸望著他,忍耐的配合著他,彷彿她知道他正遭受著巨大的痛苦。她的眼神是想要安慰他的眼神,她那小聲啜泣的聲音是為了他而哭泣,是因為瞭解了他的痛苦,而甘願為他流的眼淚。

  她居然可以這樣輕易看穿地,從他冷酷的偽裝裡,看見他那顆傷痕纍纍的心,她居然還想不自量力的安慰他……難道她不知道,他所要做的就是要傷害她嗎?

  他憤怒的拉開她的手,剛才的柔情已在頃刻間消失無蹤,他用悲憤的神情看著她,卻迎來她更加傷痛的眼神,他怒吼道:「不要同情我!」

  看著他氣得發抖的臉,她伸手拉住他的脖子,毅然將她的臉頰貼向他,為他流出心疼的淚水,她熱淚盈眶的說:「你不要壓抑自己的痛苦,那樣太辛苦了。我知道你心裡很苦,可你為什麼要壓抑呢?」她喃喃的說出心裡的話,因為他的痛苦而覺得痛不欲生。

  他拉下她的手,全身因為憤怒而劇烈顫抖,他惡狠狠的盯著她,眼眸裡噴射出極度怨恨的火焰。「妳以為妳是誰,居然敢……」敢這樣為他的痛苦而流淚,敢絲毫不害怕他的怒火只為了想要安慰他,減輕他的痛楚!

  他說不下去了。怨恨與憤怒忽然都離他而去,只剩下一份真實的悲傷,那些為了他的過去,為了他的父母,為他自己所遭受到不幸命運的痛苦而悲傷。

  他一把抱住她,感受著她對他如此真實,可以觸摸到的關懷,他猛地吻住她,想要真切的感受她,感受著她用心向他表達的一切。

  那個時刻,恬恬做出了一個決定,她這一生最重要的決定。她要嫁給這個表面冷酷無情,內心卻痛苦無比的男人。

  她要用全部的愛去愛他,溫暖他乾涸的心靈。他已經孤獨太久,久到忘了如何去愛。可是她可以教會他愛,教會他快樂……即使他永遠不會愛上她,永遠會將她摒棄到心門外,對她依然那樣冷酷殘忍,她還是會愛他,做他的妻子,想要令他幸福!

SOGO超級版主

終身義工

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超級版主勳章 發帖狂人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IQ博士勳章 星座之星勳章 SOGO搞笑之星勳章 手工藝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旅遊玩家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7
發表於 2010-5-25 00:17:32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他們是在教堂舉行的婚禮,鮮花、音樂,彩繪的玻璃,和神聖的氣氛。前來觀禮的賓客絡繹不絕,寬敞的教堂裡坐滿了賓客,不管這些笑容是真誠、還是假意,可起碼表面上看來,這是個受到人人祝福的婚禮,一個被稱為金童玉女的婚禮。

  只見新郎帶著合宜的笑容面對所有來賓,那笑容就像一個完美的面具罩在他臉上,遮擋住他所有真實的感受與想法。

  當音樂響起時,當那驕傲的父親露出計謀得逞的表情,領著女兒走上地毯,袁侃依然用最深情的眼神凝視他的新娘,就好像是一個驕傲滿足的新郎,因為娶到最愛的女孩,而認為此生不再有遺憾。

  可他的心裡卻滿是嘲諷與刻薄,他冷冷看著這荒誕的一切,他報復計劃中最完美的一步棋,因為眼看勝利在望而洋洋得意著。

  新娘走到他面前,他優雅的挽住她的手,從容的轉身面對著神父。

  「我以聖父、聖子、聖靈的名義,在這裡主持這一對新人的儀式……」神父用他清晰嘹喨的聲音唸著祝福的語言。

  全場都安靜了下來,每個人都認真的見證著儀式的進行。

  新娘的笑容甜美,她閃耀光彩的雙眸裡看不見任何陰霾,只有完全純真的期望與希冀。

  新郎的眼神裡卻閃爍著鄙夷的神態,他以揶揄和譏刺的目光注視著神父,注視著這正在進行的儀式。當神父用更加莊重的聲音念出他們的結婚誓言時,他眼裡嘲諷的光芒更甚。

  「袁侃,你願意娶這個女人為妻嗎?從今以後,無論環境順逆、貧賤富貴、疾病健康,都要協助她、支援她,一生信守不渝,永遠忠實。你願意嗎?」

  袁侃瞥了眼身邊的女孩,在她眼裡看見那無私純潔的光芒,他有片刻的怔忡與疑惑,無法理解她如何能用那樣信任的眼神望著他。

  嘲諷與鄙夷從他眼裡消失,他緊緊盯著她無瑕的容顏,堅定肅穆的說:「我願意。」

  恬恬的嘴角綻放一抹比鮮花更嬌艷的笑容,當神父以同樣的問題詢問她寸,她的視線不曾離開過袁侃的臉,她以溫柔清脆的聲音說:「我願意。」

  「請交換戒指。」

  他們互相為對方套上那枚象徵著永恆的戒指,那絢爛、閃爍的銀色光芒,在他們凝視的眼眸裡跳動。

  戴完戒指,他們雙手交握,仿佛再也不會分開。

  「現在,我宣佈你們正式結為夫妻。」神父帶著慈祥的笑容看著袁侃。「你可以親吻新娘了。」

  他有一剎那屏住呼吸,似乎被這樣神聖的氣氛所打動。

  他轉過身,望著恬恬那溫暖的眼眸,緩緩低下頭,深情的吻上去。那是一個纏綿的吻,吻得她天旋地轉,神為之奪,意為之摧。

  當他們分開時,兩人的雙眸裡都閃爍著異常晶瑩的詫異光芒,為那個吻所帶來的巨大震撼而感到詫異。在那心心相印的一刻,他們感覺到對方如擂鼓般的心跳,感覺到彼此似乎合為一體。

  儀式結束後,所有人都來祝福他們。楚母拉著女兒的手,流下欣喜的淚水。

  「媽,妳不要哭。」恬恬眼裡也閃動著幸福的光芒。「妳要相信我一定會幸福的,妳一定要相信。」她自己也深信不疑。

  袁侃轉頭看著她,似乎被妻子臉上的信念所感染,隱約間,他也感覺到幸福離他並不遙遠。

  可這感覺並沒有持續太久,當天晚宴上,他的岳父迫不及待的同他商量購物中心的計劃。

  當他看著楚雄臉上算計的表情,他體內復仇火焰再度熊熊燃燒起來。那把火焰連帶牽連到他新婚的妻子,他怎麼可以對她產生復仇以外的感情?對她產生那種混合著憐惜、信任、呵護的感情?

  她是仇人的女兒,是面前這個惡毒男人的女兒!是這個摧毀他家庭,毀滅他人生的男人的女兒!他對她產生任何復仇以外的感情,都是對這份仇恨的背叛,都是對他父母的背叛!

  不,他要報仇。他臉上的笑容加深,看起來更加專心的聽著他岳父的話。他會讓這個男人付出應有的代價,他心裡冷笑道,首先……就從他女兒開始。

  *  *  *  *  *  *

  恬恬獨自一人坐在新房裡,從夜色深濃到天光乍現;從滿懷期待到神情落寞。她原有的嬌羞、希冀還有喜悅,全都因為這空蕩蕩的房間而消失。

  她不安的瞪著房門,每一秒鐘都比上一秒鐘更希望袁侃會推開房門,忽然走進來。即使面帶譏誚,即使言語冷酷,也總比他避不見面要來得好。

  晚宴早就應該結束,她父親不會讓她丈夫錯過洞房花燭夜吧?他在昨天的喜宴上還悄悄拉著她的手,嚴厲的叮囑她一定要看緊她的丈夫,要求她必須夜夜將他留在床上。

  那些話讓她臉紅,那也不該像是父親對已出嫁的女兒說的話,他露骨的言辭讓她相信他從不曾把她真正當女兒看待,她僅是他手裡的一個商品,出售以後還必須包君滿意,以免影響到他的聲譽與事業。

  袁侃為什麼沒有出現?她坐在這裝潢一新的房間裡,看著門上那刺眼的大紅喜字,眼裡感到一股痛苦的酸澀,淚水隨即奪眶而出。

  她用力抹去,不願意在她新婚夜晚哀戚的哭泣。可是天空漸漸泛白,瞬間已是曙光出現,紅色的光暈映滿她孤獨單薄的身影,照出她僵硬坐在床前的身姿。

  霞光也已經隱去,她忽然聽見汽車的聲音。她衝到了窗外,在陽光的照耀下,看清楚那飛馳而去的,是他那輛黑色的賓士。

  原來他一直就在別墅裡,原來他只是不願意走進他們的新房!淚水再也無法忍耐,沿著蒼白的臉頰默默的滾落,她緊抓著窗欞,用力到指關節全都泛了白。

  然後她走回床前,呆滯的躺倒在床上,任由淚水奔流,空洞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大睜著……

  *  *  *  *  *  *

  自從恬恬住進這座位於臺北郊外的別墅後,就再也沒有看到過袁侃。這兩個星期,原本應該是他們度蜜月的時間,她卻獨自一人,在這沒有任何溫暖的大房子裡徘徊。

  她不敢給父母打電話,因為他們相信她此刻正同他一起在歐洲的小島上度假。她也不能找他,因為沒有人願意透露他的行蹤。她發現自己只是從一個監獄被轉移到另一個牢籠而已,而這一個比前一個更加冰冷、淒涼。

  在家裡,她雖然也是被囚禁著,可至少還有母親可以安慰她。而這裡,她什麼也沒有。每一個傭人都是冷冰冰的,除了日常起居,他們不曾和她多說一句話。

  她除了等待,只有等待!在這段被放逐的日子裡,她不斷詢問自己,她後悔曾經做出那個愛他的決定嗎?答案卻始終只有一個,她並不後悔。

  愛人是可以無怨無尤的,第一次她深刻的體會到這一點。因為愛了,她就絕不後悔。哪怕注定粉身碎骨,她也義無反顧。

  就在這樣的期待、痛苦、煎熬和等待中,又過了一個星期。在她寓絕望的邊緣不遠處徘徊時,他回到這座囚禁她的牢籠。

  這天,恬恬在花園裡聞著玫瑰的花香,手裡挽著一個竹籃,小心的剪下玫瑰的刺,摘下她想要的花朵。

  袁侃就站在花園人口,默默的凝視她。她似乎又憔悴了不少,雖然臉上的神情恬靜如常,可眼底那揮之不去的陰影,洩露了她的悲傷。

  他原本打算拿完需要的文件就走,可走出屋子時看見她的身影,讓他驀地停下腳步。

  仿佛感應到他的注視,恬恬臉上祥和的表情在瞬間渙散,他見到她小心翼翼的抬起頭,用滿含希冀的眼眸緊緊瞅著他,眼神清亮的宛如夜空中的星子。

  她的嘴唇輕輕顫抖,籃子也掉在地下。然後她飛快的向他奔來,叫著他:「袁侃……」那樣羞怯,那樣溫柔,那樣淒苦。這聲音居然讓他顫抖起來,他的心臟縮緊,情緒緊繃,不自覺的伸出手抓住她奔向他的身子,牢牢的將她鎖在懷裡。

  他是中了什麼邪?無法再思考下去,因為她柔軟的唇已經送到他唇邊,那輕輕顫慄的樣子,那嬌艷欲滴的顏色,他無法拒絕,也不想拒絕。一俯頭,他就熱切的吻了上去,投人的熱情連他自己都感覺驚訝。

  恬恬閉上雙眼,心坎上竄過一陣陣痙攣,她毫無保留的任憑他親吻、撫摸,感覺他的手撫過她身體所帶來的火熱與慾望,感覺到他熟悉的堅硬,感覺著他熟悉的氣味。

  久久,他才猛然放開她,驚愕地望著她,不敢相信自己剛才所做的。

  她對他露出甜美的笑容,仿佛他不曾將她一個人獨自留在這裡三個星期。「你回來了,餓不餓?要不要先吃飯?」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說:「好。」

  之後每一天他都按時出門,也會在晚上回家。可他卻從沒交代過他過去三個星期都去了哪裡,也不曾告訴她何時他可能又會突然失蹤。

  她從不問他問題,也從不埋怨。她只是溫柔、細心的關心著他,照顧他日常的飲食起居。她明白他不喜歡她太打擾他,也不喜歡她過度介入他的生活。他時常會對她怒目相向,在她關心他時,表現得異常冷漠。

  結婚後,他們還沒有同床共枕,回來後他一直住在她對面的房間,沒有解釋,也沒有為什麼。彷佛在婚後他就對她突然失去了興趣。

  她感到受到傷害與深深的痛苦。如果這是他的目的,那麼他的確辦到了。婚前他總是要不夠她,每一次都要把她帶上床,直到他滿意為止。可自從他父母忌日的那次後,他就再也沒有碰過她一下,難道自己真的對他沒有任何吸引力了嗎?

  她為此沮喪不已,可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有的時候會晚歸,那樣的日子她會獨自一人坐在客廳裡,留下一盞燈,等待他的歸來,為他熱上宵夜,放上洗澡水。

  最近,他越來越遲歸,從午夜到淩晨一、兩點,甚至徹夜不歸。她有時候會認為他是在故意考驗她,看看她是否會真的等他到天亮。如果這是考驗,她覺得絲毫沒有這個必要。難道他不知道,她會等他等到生命終結嗎?她怎麼可能因為太晚了,就先去睡覺呢?

  她的確也有睡著的時候,但是只要聽見他汽車的聲音,她就會立刻醒來。不過他越來越晚歸,這對她來說也越來越困難。白天她已經儘量補眠了,可她老是睡不踏實,所以她這幾天等他時都開著電視,有一搭沒一搭的看著,起碼可以提神。

  這幾天有家電視臺正播出一部愛情肥皂劇,冗長的劇情並不怎麼好看。可是其中有個情節卻讓恬恬印象深刻,女主角無奈之下主動勾引生氣的男主角,最後兩個人冰釋前嫌,快樂的生活在一起。如果袁侃不打算再走進她房間,她是不是該……

  她紅著臉,好幾天來都在考慮同樣的問題。她決定要努力得到他的愛,可是她的努力除了照顧他的生活起居外,是不是還能更積極一些?比如穿著睡衣走進他的臥室……

  這個想法讓她臉紅心跳,羞赧不已。可她還是忍不住去思考這樣做的可能性,如果哪一天他回來的比較早,或者半夜的時候她真的可以……

  記得她在出嫁時,父親給她做了好幾件讓她看了咋舌不已的透明睡衣,那些布料少得幾乎就像是沒有穿。

  當袁侃拖著疲憊的腳步走進客廳時,見她一臉羞澀的坐在沙發上。整個臉龐散發著性感的紅暈,眼眸深處更是閃著陶醉的光芒。那一刻,他差點心旌神搖的把持不住,想要抱住她親吻。

  他全身繃緊,語氣冰冷的說:「這麼晚了,妳一個人在這裡想什麼,想得這麼出神?」

  她正想著他,絲毫沒有料到他會出現,倏地臉色更加緋紅,羞赧得不敢看他,心情慌亂的絞扭著雙手。

  他狐疑的看著她,不明白她何以羞澀起來,就像那些春心蕩漾的女孩。他感到不悅,她是遇見了什麼事,什麼人,為何忽然如此神態嬌憨嗎?他不應該在乎她反常的反應,反正她發生什麼事都與他無關!

  可是她是他的妻子,他不能讓她有任何出軌的行為,破壞他的名譽!他怎麼可以忘記她並不如表面上看來那樣純真呢?她不是曾經到PUB去尋找過一夜情嗎?既然嫁給了他,她必須對他絕對忠誠!

  一時間莫名的憤怒將他整個淹沒,他大步跨上前去,一把握住她的下巴,兇巴巴的問:「說,妳正在想著誰?」

  她張大愕然的眼眸,神態慌張的說:「我……我沒想著誰……」叫她怎麼說得出口,她正在想著和他那個呀。

  她臉上嫣紅的神情更加深他的懷疑,他手上漸漸用力,目光也益發兇狠:「妳說不說?」

  「你弄痛我了……」感受到下顎處傳來陣陣痛楚,眼淚悄然滾落,恬恬滿腹委屈的說。「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我只是要妳告訴我,妳剛才正在想著誰!只要妳說了,我就會放開妳。」他不但沒有鬆手,反而加重手的力道。她越是不說,他心裡懷疑的雪球就越滾越大,讓他全身不快。

  「我想著的人是你呀。」她輕輕哭喊。「難道我連想你的權利都沒有嗎?」她在他驀地驚愕的同時揮開他的手,再也無法忍耐,失聲痛哭起來。

  他張著愕然的眼眸,怎麼也沒想到她會突然進出這樣一句話。他?她想著的人是他?因為想著他所以才會露出那陶醉的表情嗎?這怎麼可能?

  他呆怔的看著她哭得淒涼,哭得委屈。他無奈的嘆息,不瞭解心底那份酸楚的柔情究竟是什麼,可是她的哭聲的確震撼了他,也揪痛了他的心。他低下身子,將她摟進自己的懷裡,動作情不自禁溫柔了起來。

  她靠在他胸膛上哭泣,他難得的溫柔更加讓她悲不自勝。他的手安撫的拂過她的背脊,輕柔的撫摸著她的長發,他輕聲低訴著安慰的話語,那低沉、醇厚的嗓音帶給她異常的安慰與舒適。

  她怯怯的伸手抱住他的腰,沒有感覺到他的拒絕,於是她安心的把頭靠在他懷裡,聽著他穩定的心跳聲,恍惚陷入睡夢裡。

  他感覺到她漸漸安靜,狠狠揪緊的心也放鬆下來。他不想分析自己何以會對她的傷心如此在意,如此緊張,他只想到不要再讓她哭泣。

  低下頭,他想好好審視她淚眼婆娑的面容,卻發現她雙眼閉上,嘴角帶著安然的表情,睡得香甜。他沒有再打擾她,將她抱得更緊,輕柔的為她拭去臉上淚痕。

  不自覺的,他專注的凝視她安穩的睡顏,渾然不覺自己的嘴角邊,掛著一抹淺淺的笑容……

SOGO超級版主

終身義工

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超級版主勳章 發帖狂人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IQ博士勳章 星座之星勳章 SOGO搞笑之星勳章 手工藝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旅遊玩家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8
發表於 2010-5-25 00:17:49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恬恬穿上那件看起來很可怕的粉紅透明睡衣,再次深呼吸。顫抖著雙手披上睡袍,她躡手躡腳的走出房間,緊張的推開袁侃的房門。

  上一次,她在他懷中醒來,以為他終於願意留下來陪她,可他只是冷漠的移開手,命令她上樓去睡覺。他自己卻逕自起身,再一次從她身邊走過。

  她無法再忍受沒有他的日子,她好想念他有力的懷抱、他熾熱的親吻。

  她是他的妻子呀,和他同床共枕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她決定再嘗試這麼一次,主動這麼一次,最後再努力這麼一次,如果這一次他依然將她推開,那麼她就永遠不再打擾他

  掀開袁侃的被單,她雙手顫抖解開睡袍的帶子,僅僅穿著一件透明的睡衣便鑽進被子裡,一瞬間她感覺被他男性的氣味包圍,一陣天旋地轉的激動竄過胸口,她把臉埋進柔軟的枕頭裡,深深吸進獨屬於他的氣息,這給了她勇氣與力量。

  她不再覺得害怕,反而覺得眼皮沉重?一整天來的緊張不安都在此刻爆發,她再也承受不住心頭的壓力,沉沉的陷入夢鄉……

  袁侃在午夜過後回家。邁著疲倦的步伐,他不情願的走進客廳。

  自從上一次將她摟入懷後,他發現回家成了最難以忍受的折磨和考驗。

  為什麼他會決定婚後就不再碰她呢?因為那樣不能夠再羞辱她?

  因為他感覺到了危險?什麼危險?會交出他這顆傷痕累累的心的危險?

  當他發現自己漸漸離不開她,會眷戀著她柔柔軟軟的聲音時,他就決定再也不靠近她,冷漠對待她,既能讓她傷心,又能讓他安全。

  可他每天還是回家,回家後,可以看見她坐在沙發上等待他的身影,可以聽見她用怯弱的聲音問他是不是想吃宵夜,是不是很疲憊。

  他究竟是中了什麼邪……

  不在!

  他期待的眼掃過客廳的沙發,憤怒的發現她並不在她該坐的那個地方。

  怎麼回事?

  難道她終於厭倦了每天等待,終於發現他根本不會被她的體貼打動,所以她決定放棄了?

  熾熱的怒火在他心頭熊熊燃燒,他大步走上樓梯,緊繃的身軀停在她房門口,剎那間他有股衝動想推開她的房門,將她從香甜的夢裡拽起。他還沒有回家,她居然能安穩入睡嗎?

  她為什麼不可以?他的手放在門把上時,他反問著自己。他又為何要對此怒不可遏?她在哪裡,在做什麼,關他什麼事?反正他的復仇計劃就快要成功了,以後她和他再也不會有任何的關係……

  他瞬間撤回握住門把的手,仿佛那上面被塗滿劇毒,他厭惡的瞪了眼緊閉的房門,怒氣衝衝的轉身一把推開自己的房門,打開燈,將外套隨手扔在地板上。

  隨即……他走向床的動作驀地停止,詫異的瞇起眼睛,不確定的望著床上那隆起物。

  他一把將被子全部拉開,狐疑的神態立刻被驚愕所代替,一瞬間,他居然無法移動。

  那個蜷縮在他床上幾乎全裸的女人,居然是他那無比羞怯的妻子——

  楚恬恬!

  是的,全裸!

  一件透明到看得見全部的睡衣,被撩開到大腿以上,形狀渾圓美好的乳房清晰可見,還有那漸漸挺立的乳尖……他渾身猛然掠過一陣鷙猛的慾望,胯下立刻堅硬無比。

  他深吸一口氣,咆哮著怒吼道:「混蛋……妳在這裡幹什麼?」

  正陷在美夢裡的恬恬,被這驚人的吼聲驚醒,她驀地睜大驚懼的雙眼,看向那個憤怒的男人,她渾身一震。「袁侃?」

  她驚慌坐起的動作使得她左邊的肩帶下滑,一整個乳房立刻暴露在空氣中,可她太過慌亂,絲毫沒有察覺。

  他看得紅了眼,嘴唇抿成憤怒的直線,無法遏制自己那急速竄升的怒火,他猛地攫住她的手,將她從床上拉起,怒吼道:「你他媽的為什麼會睡在這?」

  「我……我……」她害怕的縮起肩膀,艱難的吞嚥著口水,嚇得說不出話。

  她那瑟縮的樣子讓他更加憤怒,他捏緊她的手腕。「妳給我解釋清楚,不然我就把妳這樣扔出去。」

  「袁侃……」恐懼和委屆的淚水流下臉頰,她不明白他何以會這樣憤怒,也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她只不過是在盡一個妻子的義務而已。

  「不準哭!」那晶瑩掉落的淚水,攪亂他本已混亂的思緒,他兇惡的喝斥。

  她的淚水卻流得更兇,期期艾艾的哭著,緊咬住嘴唇的動作看起來受盡委屆。

  「妳還給我哭……」

  他怒火中燒的掃過她全身,忽然低下頭去吻住她一邊暴露的乳房,猛烈的吸吮起它的尖端。

  她倒抽一口冷氣,他的嘴唇帶著巨大的魔力讓她全身顫抖,一股慾望從那裡向四周爆裂,她兩腿酥軟,再也無法站立。

  他順勢推倒了她,壓住她柔軟的身軀,兇狠的望著她漲得通紅的臉,一把扯開那件透明的睡衣,雙手覆上她無助、顫慄的酥胸。

  恬恬劇烈的喘氣,無法忽視那強大的歡愉感覺。她全身帶著莫名的期待,一雙信任的眼掃過他的臉龐。

  那眼神讓他渾身一震,粗魯的動作也漸漸柔和,他的手繞著她的渾圓打圈,輕輕揉捏著那早巳緊繃的頂端,厲聲問道:「為什麼在這裡?太久沒有男人,妳就受不了了嗎?」他憤怒的瞪著那被他扔在地上的破碎睡衣,為她居然穿著這樣的東西而感覺怒火難抑。

  忽略他惡意的言辭,她用清澈的眼眸緊緊瞅著他,用柔軟的嗓音低聲說:  「我會在這裡,是因為想盡到做妻子的義務,是想……和你做真正的夫妻!」羞赧的暈紅爬上她的臉。

  「真正的夫妻?」他的神情難測。

  隨著他每一次更加深入的撞擊而更往上攀登,讓她遺忘了一切,只剩下他強大的衝刺,一次次帶領她攀登上更高的地方……直到他怒吼一聲,猛然爆發。

  接著是窒息的沉默,他覆在她身上,一動不動,劇烈的喘氣聲,迴蕩在偌大的房間裡,久久不散。

  她渾身無力,感受由於他的衝擊而所帶來的劇烈刺激,由於他的釋放讓她同樣感覺到的釋放,壓力在瞬間散去,她反而有如飄浮在無所依附的虛空中。

  他的手緩緩的在她滿是汗水的身上撫摸,他襯衫的鈕扣壓著她的小腹摩挲,他的語氣壓抑得沙啞。「現在……我們是真正的夫妻了嗎?」

  她因為他的撫摸而嘆息,密密的呻吟逸出喉間,她想抓住他的手,無法忍受他所挑起的慾望,卻被迫和他十指相纏,全身更加火熱。

  她的聲音低啞得不像自己:「袁……袁侃……」

  「什麼事?」他抬頭對她邪肆一笑,雙唇吻上她微微抖動的乳尖。

  她全身又掠過一陣痙攣,無助的低語:「我……我想要告訴你,我不想再獨自一個人睡在那冰冷的房間裡……」

  他的唇沿著她的身體一路往下,掃過她的小腹,落在她最敏感的地方,他抬頭看她一眼:「那妳想睡在哪裡?」

  他明知故問的語氣讓她尷尬不已,可她依然柔順的說:「我希望可以和你睡在一起。」

  他嘴角閃過一抹邪佞的笑容,舌頭舔過她的花蕊,查看著她的反應。恬恬渾身劇烈抽搐,腹部突然有道熱流竄升,燙得她一把抓住他四處遊走的手,緊緊握住,呻吟的聲音更是越來越大聲。

  「妳說的跟我睡在一起,就是指這個吧?」他的語氣裡有抹讓她難受的鄙夷。

  恬恬鄭重的點頭。

  他的舌伸進她的花心深處,不住挑逗著她,滑過她柔軟潮濕的內壁。

  一陣陣難耐的燥熱蔓延她的全身,她本能的開始扭動纖弱的腰肢,抬起豐臀,想要求更多。

  他卻倏然放開她,冷硬如石的眼眸掃過她泛紅的身軀,絲毫也不留戀的起身離開。

  「你……」被他突兀的動作搞得莫名心慌的恬恬,茫然的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何突然變得這樣冷漠無情。

  「蕩婦,妳果然是個淫賤的女人。」他睥睨的望著她。

  「為什麼這樣說?」她顫抖著聲音,突然而來的屈辱感,讓她用手遮蓋住自己赤裸的身體。

  「現在才遮,妳不覺得太遲了嗎?」拉過一把靠椅,他神情慵懶地坐了進去,眼眸深處卻全是冰冷。

  「你到底想說什麼?」她的下唇被她咬得泛白。

  他嘴角扯開一抹嘲諷的笑容:「半夜三更穿著件透呀的薄紗睡在男人的床上,難道還不能證明妳的淫蕩嗎?」

  「不,我不是。」吞嚥下喉間的苦澀,她激動的反駁。「你是我的丈夫,我只不過是想……」

  「勾引自己的丈夫?」他冷漠的低語。「勾引就是勾引吧?不管對方是誰。」

  「你……」她不知所措的看著他。  「你為什麼要這樣誤解我?你明知道除了你之外,我不會和其他人做同樣的事。」

  「這我可不知道。」他的眼眸倏地進出精光。「只要有機會,誰知道妳會不會做同樣的事?」他用鄙夷的眼神緩緩掃過她全身。「畢竟妳有的是本錢。」

  羞恥的淚水流下臉頰,雖然她早預料到他會有的反應,也自以為做好了全部的心理準備,可是聽見他親口說出這樣冷酷的話,依然令她覺得心碎難當。

  她閉上雙眼,用沉痛的語氣說:「為什麼你總是喜歡侮辱我?我只想盡一個妻子的本分,想和你像其他平常的夫妻一樣生活,為什麼你就一定要曲解我的行為,給我亂加罪名?」她心痛得摀住胸口。

  他眼裡冷光閃爍,出口的話也像冰一樣冷。「如果妳真的想盡做妻子的本分,就應該乖乖待在妳的房間裡,而不是穿著那樣一件睡衣出現在我房裡。」

  她痛苦的閉上眼。「你以為我想這樣做嗎?明明知道一定會受到你的羞辱,我還是這樣做,只是因為我想和你在一起。如果這是淫蕩,那麼我的確淫蕩。」她忽然抬起頭,目光清澈的直視他。「我想和你做愛,和我丈夫做愛,和我愛的男人做愛,我有什麼錯?」她不顧一切的眼神裡,是全然無所謂的神情,那神情居然讓他有片刻的錯愕與無奈。

  可他立刻收起無措的表情,而用更加鄙視的目光凝視著她:「妳愛的男人?妳愛我這麼一個除了羞辱妳,折磨妳,強迫妳,忽視妳之外,什麼也不曾給過你的男人?妳愛我這麼一個根本看不起妳的男人嗎?」

  她露出無比淒楚的神情,淚眼朦朧直瞅著他,仿佛想要看進他靈魂深處。「我愛你,不管你曾經怎麼對我,我依然愛你。因為你是那個在多年前溫柔的救過我, 教會我男女之情的男人,你是那個在我孤寂的生命裡,唯一帶給過我燦爛光芒的男人……我為什麼不愛你?」她的心因為他無情的話而隱隱作痛,可她愛他的決心卻 壓倒一切怯弱的感情,讓她無悔的述說著自己可憐的愛情。

  他的臉色卻漸漸蒼白,那種掌握一切的自信表情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震撼的神態,他惱羞成怒的低喊:「不要對我撒謊,妳以為我會相信妳?妳和妳父親一樣奸詐無情,詭計多端……」不,他不可能相信她的話。即使她此刻淚眼婆娑,雙眸裡全是真誠的光芒,他也不會相信她的話!

  她落寞的低垂下頭,嘴角邊露出一抹虛弱的笑靨。「你不相信?你真的不相信嗎?」淚水大顆大顆的滾落,她的笑容卻燦爛的讓人不敢直視。

  他倏地站起,高漲著憤怒的氣焰,一步步向她走近:「我不相信妳,不相信妳的任何花言巧語。收起妳那假惺惺的眼淚,立刻滾出我的房間。」

  她沒有掙扎,也沒有抗議。默默的抬起頭,靜靜的瞅著他。然後,她拉起床邊的睡袍,在他刻薄的注視下拉緊腰帶,跨下床去。她的身體因為顫抖而無法站穩,搖搖晃晃中,她依然咬緊牙關。

  但淚水還是不爭氣的滾落,她多想要更堅強一點,更勇敢一點,那樣她也不會這樣的難過和絕望。心裡仿佛被人戳了個大洞,汩汩的鮮血無聲往外冒。她踉蹌的走過他身邊,雙手緊緊揣住睡袍的衣襟。

  她的沉默刺痛了他的心,他一個轉身擋住她的去路,在她驚慌茫然的注視下,一把攫住她的手腕,惡狠狠的逼近她。「妳真的打算這樣一走了之?」

  她木然的看著他,空洞的眼眸裡有著迷惑不解,他不是叫她滾嗎?為何又要阻止她?

  她那茫然的眼神揪住他的心,他大力抓著她的手腕,憤怒的道:「妳給我聽清楚,以後再也不準用這樣可憐兮兮的表情在我面前出現,也不準再以任何方式勾引我,我受夠妳這個樣子……」

  「痛,好痛……」她的手腕被他大力捏住,一陣陣椎心刺骨的疼痛向她襲來,她拚命掙扎,想要掙脫他無理的箍制,也想掙脫他帶來的巨大壓迫感。「放開我,你放開我……」她大聲喊著。

  他猛地放開了她。毫無準備的她被摔在墻上,撞痛了肩膀。她淚流滿面,輕撫著手腕處被他捏到發紫的傷處。

  他胸膛劇烈的起伏,想要平息如海潮般奔騰的無名怒火,他望向她的手腕處,被他握著的地方一片青紫,而且還有一塊醜陋的傷疤……

  「這是怎麼回事?」他拉開她的右手,望著那隻瘀青的左手,雙眼瞇起。

  恬恬悚然一驚,她想抽回手,卻被他牢牢握住,驚恐的對上他威脅的眼。

  他細細審視在瘀青下的傷疤,拂過的手指不自覺的溫柔,一種從沒有過的心痛感覺滑過心口,他嚴厲的問:「這個傷口到底是怎麼弄的?」

  恬恬心臟狂跳,呼吸急促。她有片刻頭腦一片空白,因為想起那段可怕的經歷而全身顫慄。她低下頭去,長發掩住她的半邊臉,她的聲音幽幽傳來:「這不關你的事。」

  「不關我的事?」她淡然的語氣再次將袁侃惹惱,他一語不發,拉著她的手走到床邊,打開床頭燈仔細檢查。「這個傷疤看來是刀傷,而且是個舊傷口。難怪你老是穿著長袖的衣服,原來就是為了掩飾它。」

  她忍耐的咬住嘴唇,不顧心底翻騰的痛苦,她猛地將手抽回,放在背後,用堅決的語氣說:「這個傷疤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我不必向你解釋。」

  他狐疑的瞇起眼。「為什麼妳一直強調這個傷疤和我沒有關係?難道它真的和我有關係嗎?」

  「不,不是……」她頓時口吃,神情緊張。

  「真的和我有關?」銳利的眼眸閃著精光,他霸道的拉過她的手,繼續盯著那道醜陋的疤痕。「一個女孩子手腕上會有這樣的刀傷,通常原因只有一個……」他沉著的望著她。「自殺。」

  她全身一震,驚訝的低呼一聲,怔怔看著他。

  「難道是真的?」他眼神更為銳利的逼迫著她。「為什麼自殺?」

  她驀地咬住下唇,固執的轉過頭去不回答他。

  「看著我。」他伸出手來,不容她反抗握住她的下巴。「妳不說我就去問妳父親,為什麼他女兒手上會有這樣醜陋的傷疤。」

  「不要,你不要去問!」她激動的叫喊,看著他的眼神裡滿含驚慌。

  「那麼告訴我——」他冷然詢問。

  「你為什麼要逼我……」她閉上眼,淚水從眼角滑落。「你為什麼一定要知道呢?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妳的表現告訴我,那似乎和我有關。任何同我有關的事,我都必須知道!」他冷冽的眸光落在她淚跡斑斑的臉上,稍微用力捏住她的下巴。「說吧,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的語氣溫柔到讓她覺得毛骨悚然,恬恬睜開緊閉的雙眼,用朦朧的幽光直視著他的臉,在那一刻,她仿佛回到三年前那終生難忘的一天……

  「三年前,我做了一件可怕的事,十八歲的我第一次徹夜未歸。當我回到家裡時,面對的是盛怒的父親和必然的責罰……」

  她的面色鐵青,那一刻她仿佛回到那可怕的夜晚,當她回到家時,面對著父親最嚴厲的詰問與懲罰,只因為她無論如何也不願意說出,她到底和誰在一起共度一夜……

  *  *  *  *  *  *

  「跪下!」

  淩晨五點,客廳裡燈火通明。楚雄因為憤怒而發青的臉在恬恬面前晃動。

  她跪了下來。因為知道後果會是巨大而可怕的,因此她並沒有如往常一樣的瑟縮與發抖,只是蒼白了臉,鎮靜的看著父親。

  「妳去了哪裡?」威嚴的聲音迴蕩在她耳邊。

  恬恬只是冷靜的看著他,並不回答。

  「去了哪裡?」父親揚起手裡的鞭子,冷硬的臉嚇人的鐵青著。

  她搖著頭,依然堅定的不開口。

  一鞭抽下,她的左肩麻痺般劇烈的疼痛,咬住牙,恬恬抬起頭,繼續望著他父親。

  那眼神讓他惱羞成怒,一陣亂鞭而下,她聽見母親驚呼的聲音,她卻咬牙挺過一波波劇痛,毫不安協的咬緊牙關。

  「賤人。」楚雄扔下手中的鞭子,忽然拉住她的頭髮。「妳是不是和男人在一起?」

  頭髮被扯得刺痛,眼淚衝上眼眶,她大睜著雙眸,臉色更加慘白。

  「果然是和男人在一起!」楚雄怒吼一聲,猛地將她扔在地上。「子奇。」他喚著兒子的名字。「把她關進暗室,不準給她吃喝。」

  楚母劇烈抽氣,顫抖著看著丈夫,卻發不出任何一個字。

  恬恬渾身如火燒般疼痛,她雙腳發軟,任憑哥哥拖著她離開。

  「慢著!」楚雄忽然叫住了他們。「那個男人是誰?」

  她全身掠過一陣細微的顫抖,面無血色的看著父親。

  楚雄的臉色比剛才更加難看,也更加陰沉。他威脅的眼掃過女兒的臉,兇狠的說:「告訴我他的名字。」

  恬恬搖晃著身體,卻堅決的搖頭。

  「妳不說?」他倏地站起,全身因為憤怒而劇烈抖動。

  恬恬無畏的看著父親,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堅定過自己的信念。她不能說,即使再害怕父親,她也不能說。如果她說了,父親一定不會放過他。

  「子奇。」他的聲音陰險的叫著兒子,帶著隱含的指示。

  楚子奇看向自己的妹妹,嘴邊帶著一抹笑意,說道「恬恬,你最好告訴爸,不然……你該知道後果。」

  恬恬看向他,吞嚥下喉頭的苦澀,她用沙啞的聲音說「我不會說的,打死我也不會說。」

  一個巴掌摑在她臉上,立刻呈現出清晰的手掌印,楚子奇冷漠的說:「這是你對我說話的口氣嗎?」

  恬恬叛逆的盯著他,嘴角露出無所謂的笑容。

  又是兩下惡狠狠的耳光,打得她天旋地轉,嘴角流血。他怒目而對:「快告訴爸,妳的情人是誰?」

  她帶著那抹笑容轉過頭去。

  「妳想造反?」楚子奇又揚起手,見到她凜然的神情,他不知如何是好,求救的望向父親。

  「好。妳是鐵了心,不肯說出那個姦夫的名字?」

  楚雄站了起來,滿臉的威脅。

  恬恬因為他那兇狠的表情而渾身發抖,一股恐懼從背脊處升起,她在父親的眼裡看見了嗜血的光芒。

  「說出他的名字,立刻,馬上!」他的聲音低沉得讓人不寒而慄。

  她依然搖頭。

  楚雄一步步靠近她:「妳說不說?」

  多年來對父親的恐懼在她心裡匯合成巨大的波濤,她無法壓抑住自己的害怕,不自覺的後退一步。

  「如果說了,這次我就放過妳。」父親的話似乎沒有可信度,而恬恬也並不相信。

  「妳到底說不說?」他的臉只距她一寸之遙,惡狠狠的熱氣噴在她臉上。

  恬恬恐懼到要暈倒,可她也明白暈倒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她只有繼續麻木的瞪著他。

   當——一把刀被扔在地下。恬恬茫然的看著銀色的刀刃上,發出熠熠的懾人光芒。

  「要嘛說出他的名字,要嘛就用這個割開妳的手腕……」

  楚雄冷酷的聲音飄浮在空中,恬恬愕然抬頭,仿佛聽不清楚他的話。

  「不能這樣……楚雄,你怎麼可以這樣……」楚母撲了過來,卻被丈夫踢倒在地。

  「要嘛說出他的名字,要嘛就用這個割開妳自己的手腕。」

  他再次重複,殘忍的緊盯著她的臉。

  恬恬睜大的眼睛裡流出晶瑩的淚水,她腦海裡閃過無數奇怪的畫面,這些年的禁錮和痛楚一齊向她湧來。她的心臟仿佛停止了跳動,脈搏也不再痙攣,她的靈魂仿佛脫離了她的身體,再也感覺不到痛,感覺不到心碎。她眼裡最後閃過的是他溫柔的眼神,她知道自己永遠不會說出他的名字。

  恬恬澄凈的眼掃過那把冷森森的匕首,她緩緩蹲下,聽見母親淒厲的喊聲。淚水模糊了她的眼,可是思想卻比任何時刻都更清明。

  她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不需要有任何其他的選擇,她握住了冰冷的刀柄。

  「妳死也不願意說出那男人的名字?」楚雄嚴肅的話語就好像隔著一層薄紗,讓她無法聽清楚。

  她站了起來,站得挺直。她的視線掃過眼前一張張神態各異的臉,最後落在母親滿面淚痕的臉上。

  恬恬微笑看著她,輕柔的低語:「媽,我對不起妳……」

  刀割過她左手的脈博處,鮮血汩汩噴湧而出,染紅了乳白色的地毯。她的雙眼大睜,依然微笑望著父母,直到他們的臉變得模糊,不再清晰……

SOGO超級版主

終身義工

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超級版主勳章 發帖狂人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IQ博士勳章 星座之星勳章 SOGO搞笑之星勳章 手工藝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旅遊玩家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9
發表於 2010-5-25 00:18:07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妳說妳父親鞭打妳,目的是要妳說出究竟去了哪裡,還有和誰在一起?」袁侃滿臉不信任,只是冷冷看著她。

  恬恬痛苦的點頭,因為回憶而早巳淚流滿面。

  「接著他又給了你兩個選擇,要嘛說出我的名字,要嘛就用刀子割開自己的手腕。而妳居然是不惜用刀割破了自己的手腕?」他嘴角閃現出一絲鄙夷。

  閉上雙眼,恬恬沒有看見他嘲弄的嘴角,此刻她的心底只竄過那可怕的瞬間,當冰冷的刀子劃過手腕時痛徹心扉的感覺。

  「……當我在醫院醒來後,這個傷疤就永遠的跟隨著我。沒有人再問我問題,我被送到遙遠的英國,一間完全封閉的女校。」她張開帶著些迷惘的淚眼,定定的望著面前的他。

  她知道自己為什麼不肯說出他的名字,雖然不可思議,但就在那個晚上,她已經無可救藥的愛上了他,因為他眼眸裡的溫柔。

  「妳以為我會相信這些嗎?」他的臉部線條緊繃,剛毅的線條流露出他內心的強硬,炯炯的目光不曾離開過她恍惚的臉。

  恬恬睜大的眼睛裡流出晶瑩的淚水,終於她看見了他眼裡的冷漠、懷疑與不信任。她收回視線,握住手上永遠無法除去的傷疤,緩緩站起。

  她默默的瞅著他,看著這個她曾經用生命去護衛的男人。他不相信她的話,連一句都不願意去相信。那麼她這些年的堅持與等待,還有她此刻的努力又是為了什麼呢?連起碼的信任他都不給她,也不願意給她。她還在期待些什麼呢?

  她感覺到自己的悲哀,感覺到那些原本她很珍視的東西在心底碎裂的聲音。她眨眨纖長的睫毛,輕輕的嘆息一聲。她覺得好累,累到無力再去辯駁什麼,再去爭取什麼……她緩緩的向門口走去。

  袁侃轉過頭去,神情嚴肅的緊緊盯著她羸弱的背影。

  她伸手握住了門把。

  「妳以為我會相信妳的謊言嗎?」他緊繃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恬恬清澈的眼眸瞬間黯淡,嘴邊綻開一朵虛弱的笑靨,她淡淡說道:「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一點也不在乎。」她扭開門把。

  「砰」的一聲,他雙手支在門板上,關上了房門。

  她平靜的轉身,視線落在他劇烈起伏的胸膛上。下一秒,她被拉進他的懷抱,緊靠著他激烈跳動的心臟,她立刻心慌意亂。

  「恬恬……」他的聲音既不平靜也不殘忍,卻帶著一種她從未在他聲音裡聽過的熾熱。「為什麼妳不早告訴我?」

  他在為她心痛嗎?還是她的幻覺?太過傷心後的幻覺?恬恬不敢出聲,只是輕輕啜泣。

  「妳寧願死也不願意說出我的名字,為什麼?」他低頭凝視著她低垂的臉,想要看清她溫暖的容顏。

  恬恬的心因為他的溫柔而顫抖,她掀動嘴角,聲音顫抖。「我……我不能說,我怕我父親會對你不利,他一定會的……」

  他再次將她緊擁入懷,眼裡閃過一抹心疼。「他不敢那麼做,他也沒有那個能耐。」

  「可我並不知道……」恬恬閉上眼睛,想到自己當時的害怕。

  「是的,妳不知道。」他喃喃低語,火熱的嘴唇吻上她頭頂,內心深處對楚雄那從未熄滅的恨意又加上了一分。

  感覺到他猛烈的怒火,恬恬再度全身發抖,她掙紮著想要推開他,對他現在突然的溫柔感覺恐懼。

  「怎麼了?」對她突如其來的反抗感到驚愕。

  「你放開我。」她固執的低嚷。

  「不,我不放。」他反而抱緊了她。「從今天開始,我再也不會放手,不會讓你離開我身邊半步。」他的語氣堅定。

  恬恬流下淚來,她情不自禁推著他結實的胸膛。

  「不要,不要這樣。你忽然這麼說讓我好害怕,我不要聽。如果我當真了,你又會無情的羞辱我……」

  「不,我不會。」他眼裡閃過傷痛,因為她對他的不信任而感覺心中刺痛。

  「我知道我曾經傷害過妳,可是這一次妳必須相信我,因為我是認真的。」

  她驀地抬頭,仰視他的臉,滿臉懷疑的怯怯凝視著他,淚光盈盈。「你……你不要再騙我,我會當真的,我會以為你是真心的……」

  她怯生生的語氣燒痛他的心扉,袁侃大力擁住他,火熱的雙眸緊緊燒熾著她的眼。「恬恬,妳必須相信我!我從來沒有這麼認真過,妳剛才說過妳想和我過正常的夫妻生活、要做我真正的妻子,現在我告訴妳——」他的神情慎重。「妳不只會成為我真正的妻子,並且會成為我深愛的妻子。」

  愛這個字眼,原來說出口是如此容易。

  恬恬如遭電擊般茫然望著他,無法得知他話裡的真實性,眼淚瘋狂而下。

  「恬恬。」他心痛的呼喚。「我的恬恬,我知道妳無法立刻相信我。可是,從今天起我會以行動向你證明,我發誓。」

  他猛地低頭,霸道而不容抗拒地吻住她的唇,這個吻揉雜了他全部的熱情和憐惜,同過去那些激烈的吻絲毫不同,這是一個溫柔、情意綿綿的吻,他不再急切,不再懷有恨意,而是從容、呵護的吻著她。

  此刻,他遺忘了她是仇人的女兒,是他曾經下決定要報復的對象。即使記得,他也不再在意。因為在他心裡,她已經成為他晦澀的生命裡唯一的光亮,唯一的愛戀,她只是一個愛著他的女人,願意為他去死的女人……

  他相信她的故事,絲毫也不懷疑。

  *  *  *  *  *  *

  恬恬的生活忽然充滿了陽光,幸福得讓她每天都覺得自己飄浮在空中,而不在人間。幸福對於她來說一直是奢侈的,在它突然到臨的現在,她反而變得迷茫而魂不守捨。她時常害怕,這又是袁侃另一個折磨她的詭計,或只是她幻想出的感覺,並不真實存在。

  可他卻是那樣體貼與溫柔,他看她的眼神總是充滿笑容和滿足,他喜歡擁著她在她耳邊低語,喜歡買給她各種漂亮的禮物,喜歡寵著她,呵疼著她、逗她笑,喜歡陪伴在她身邊。

  他忽然又變回三年前那個留在她腦海裡的男人,一個有著溫暖目光、帶給她安全感的男人。漸漸的,她不再懷疑,也不願意再懷疑。作為他的妻子,她首先要做的就是學會信任他。

  是的,妻子。這一個月,他們像任何恩愛夫妻一樣甜蜜而快樂。

  早晨,她會先起床為他準備早餐,叫他起床,在他依依不捨的吻裡催促他去公司;中午他會偶爾開車回家約她出去午餐,度過一個沒有任何人打擾的時刻;晚上他很少不按時回家,她會親自準備晚餐,告訴他自己一天的作息,在晚餐後同他一起聊天,陪他工作。

  幸福就是從這些規律的點滴生活中累積而成,到她發覺的時候,那幸福的感覺已經膨脹到最高點。她希望這一切可以永遠的延續下去……

  父親又打電話來詢問她的婚後情況,告誡她必須為家族的事業出力。袁侃最近同他父親一起開發一個太平洋上的小島,聽說這個小島將成為未來最有潛力的度假勝地,父親將全部資金投入這個計劃,甚至買下這個島嶼的所有權,可是他沒有多餘的資金進行開發,因此他需要袁侃的鼎力支援。

  她被要求向袁侃施壓,以增加他的投資額。

  這就是她幸福中的小小瑕疵,但是這個世界上並沒有完美的生活,她的確應該知足。畢竟她脫離了父親的囚禁,卻無法脫離父女的關係,她一天是他的女兒,就必須擔負起孝順他的義務。

  她膽怯又羞愧的向袁侃提起父親的電話,可他卻理解的將她擁在懷中,向她保證一定會支援楚雄的計劃。

  他的氣度讓她感激不已,他真的非常體貼她,太過體貼了!

  恬恬的嘴角露出幸福的笑容,眼眸裡有著陶醉的目光。她沒有愛錯人,也沒有嫁錯人。不管他過去為何那樣殘忍的對待她,他都是她唯一的愛人。

  他讓她幸福,她也一定要為他幸福。可是,她能為他做些什麼呢?他彷彿什麼也不缺少……

  她走在花園裡,腦海裡忽然靈光一閃。她知道他過去缺少的是什麼,那就是一個溫暖的家。所以她只要給他一個溫暖的家,一個疲倦時可以安心休息的家,這就是她唯一可以給他的東西。

  恬恬笑得更加燦爛,她已經想到一個絕妙的計劃。再過一個星期就是袁侃的生日,她要給他一個最特別、也最溫暖的生日。

  *  *  *  *  *  *

  生日當天,恬恬一早就出門買菜。一想到她準備這麼久的計劃就要實施了,興奮、緊張、期待種種情緒混合在一起,成為她行動的動力。

  第一次,她可以為心愛的人做些什麼事。因此,她異常的用心,帶著小心翼翼的心情,她投入一天的忙碌中。

  她放傭人們半天的假,獨自一人準備著袁侃的生日晚餐。她像只愉快的蝴蝶穿梭在敞亮的房子裡,將快樂灑落在每個角落。

  電話響起時,她正在插花,準備放在餐桌的中央。

  「喂。」她的語音輕快,以為是袁侃打來的。「你什麼時候回來?」他大概忘了自己的生日,根本沒有向她提起,不過不要緊,她會給他驚喜的。

  「恬恬……」不是袁侃,是母親焦急而憂愁的聲音。

  「媽?妳怎麼了?妳在哭嗎?」她急切的追問。「爸爸又欺負妳了嗎?」她直覺想到,一定是父親又對母親做了什麼?

  「不是妳爸爸……」楚母的哭聲更加清楚。「我們家出事了,出大事了。」

  「什麼?」恬恬茫然的皺起眉。「家裡會出什麼事?」

  「妳父親的生意失敗,賠光了所有的錢,那個小島原來是個火山爆發頻繁的地方,根本不適合開發……我們家完了,銀行現在要查封我們所有的資產,連房子也做了抵押……我們破產了!」楚母大聲哭了起來。

  「究竟出了什麼事?」母親那斷斷續續的哭泣聲讓她更加迷茫,她聽不懂的詢問:「這……怎麼可能?怎麼會忽然破產呢?我們家不是有十幾億資產嗎?爸爸的生意一向一帆風順……」

  「恬恬,這些都是真的……」母親的話戛然而止,恬恬莫名緊張的瞪著話筒。

  「媽,妳怎麼了!媽……」她不斷呼喚。

  「妳給我立刻回家來,現在,馬上!」父親咆哮的聲音透過電話而來。

  恬恬忍不住全身顫抖。「可是,爸,今天不行……」不等她說完,電話已經被粗魯的掛上。

  茫然的抓著話筒,她無法理解究竟出了什麼事。楚家破產了?怎麼可能?上個星期;父親還得意洋洋的向外界宣佈,楚氏最新的事業拓展計劃,轉眼間又怎麼可能破產呢?

  父親叫她立刻回家,可是……今天是袁侃的生日呀,她該怎麼辦?沒有多餘的思考,她撥通了袁侃的手機,幾秒鐘後,他就接了電話。

  「袁侃,爸叫我回家,我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他說他破產了……」她語無倫次的說。

  「他叫妳回家?」他冷靜的打斷她焦慮的聲音。「那很好。我也正要去楚家,妳打算和我一起去,還是單獨去?」

  他那異常冷靜的聲音,並沒有安撫她緊繃的神經,反而讓她更加驚慌,她結巴的說:「我……我還是跟你去……」

  「那好,妳在家裡等我。」他收了線,留下她愕然瞪著電話。

  恬恬竄過一陣無法遏止的顫慄,剎那間她感覺渾身發冷。一股不祥的預感在身體裡醞釀,她彷彿聞到了災難的氣息……

  *  *  *  *  *  *

  袁侃的神情緊繃,嘴角緊抿成直線,眼神如鋼鐵般堅硬。他一語不發,坐在車裡的身體僵直,渾身都散發著憤怒的火焰。

  恬恬蜷縮在車後座裡,直覺他此刻並不打算跟她說話。於是,她乖巧的坐著,不敢詢問他任何問題。

  到底出了什麼事?難道說父親的破產,也影響到袁侃的生意嗎?瞧他這一副強硬的態度,是準備去興師問罪的吧。

  隱約中,恬恬可以感覺到他正經歷著巨大的痛苦,一種她說不上原因,卻真實存在的痛苦。就是那痛苦,使他看上去如此的冷漠無情,決絕殘忍。

  不安的感覺更加濃重,濃重到快將她整個吞沒。

  車子駛進楚家的大門後,袁侃臉部的線條更為緊繃,看也不看她一眼,更逕自下車,眼神冷冽的掃過楚家那宏偉的五層樓建築,嘴角噙著一抹冷酷的笑容。

  恬恬倏地吃驚,他這表情如此熟悉,就好像婚前他帶她去那傢俱樂部時露出的殘酷表情。他想做什麼?

  拉住恬恬的手臂,不顧她驚愕的神情,袁侃一路拖著她走進籠罩著憂愁和怒氣的楚家客廳,見到了神色凝重、憤恨的楚家父子。

  袁佩緊繃的神態漸漸放鬆,取而代之的是冷漠與悠閒。

  楚雄一見到他就憤然起身,臉色大變說:「袁侃,你居然還有臉踏進楚家的大門。」

  「岳父大人。」袁侃平靜的望著他,嘴角的笑意加深。「小婿為何沒有臉再踏進楚家?」

  「你……」楚雄氣得臉色青紫。「全都是你幹的好事,你明知道那個島嶼不可能被開發,你還慫恿我投入全部資金去買下它。你這樣做的目的究竟是什麼?楚家垮了,對你有什麼好處?」

  「楚家垮了,對我有什麼好處?」他犀利的眼掃過在座所有的人,最後目光落在恬恬身上。

  她面色雪白,神情專注的望著他。

  他轉開頭去,眼眸更加冷漠了幾分,鄙視的看著楚雄。「你是在問我楚家如果垮了,我有什麼好處吧?」

  「袁侃,你到底想要做什麼?」楚子奇滿腔怒火站了起來。

  他並不理睬他,一徑注視著楚雄,暗黑的眼眸裡閃著讓人懼怕的光芒,他的聲音冰冷。「你還記得黃濤嗎?」

  楚雄驟然變色,原本鐵青的臉漲得通紅。「你……你怎麼知道……」

  「他是我父親!」袁侃跨前一步,氣勢十足的睥睨著他。「現在你知道原因了嗎?」

  楚雄跌坐在沙發裡,眼神呆滯。「你是他的兒子?可你姓袁……」

  「我是跟我母親姓,為了向你報仇。」他笑得冷漠。「楚雄,二十年前,你是怎麼對待他,二十年後我就怎麼對待你,你不應該有任何怨言吧?一報還一報,再公平不過。」

  楚雄嘴角抽搐。「黃濤他是咎由自取,誰叫他當時太過貪婪……」

  「所以你就叫他投資並不存在的地產?」袁侃勃然大怒,高熾的怒火在他周圍熊熊燃燒。「甚至逼得他開槍自殺?貪婪?難道現在你就不是咎由自取,你就不貪婪嗎?」

  「袁侃,你這個混蛋,這一切都是你設的局,利用我們對你的信任,叫我們買下那個火山島嶼,你騙光我們所有的錢……」楚子奇沖上去,一把揪住他的衣襟。

  恬恬驚呼了一聲。

  「放手!」袁侃鎮定的看著他,如鷹隼般銳利的眼,掃過他那漲紅的臉。「買下那座活火山是你們自己的決策,與我無關。」

  「如果不是你說那裡可以有巨大收益……」楚子奇恨恨的揪住他。

  「我說什麼你們都相信嗎?那裡的確會有巨大收益,只要火山不爆發。」袁侃冷笑著,用力甩開他的手。

  「可它活動太頻繁,根本不能住人……」楚子奇怒吼。

  「是嗎?那是你們活該。」他的眼眸冷硬如鐵。「楚子奇,我勸你最好對我尊重一些,我現在可是你們最大的債權人。」

  「你?」楚雄和楚子奇都驚訝的叫了起來。

  「是呀。」只見他拂了拂襯衫上的皺摺,好整以暇的說:「你們借款的那家銀行,幕後的股東是誰,你們不知道嗎?」

  「你是安生銀行的幕後老闆?」楚雄一向傲慢的臉驀地蒼老了許多。

  「沒錯,」他的眼裡進射出精光。「你所有的財產現在都是我的,這算不算因果報應?你沒想到黃濤那個被逼得走投無路的兒子還活在這個世上,時時刻刻準備著向你復仇吧?」

  楚雄茫然的說:「你還活著……可是我當時聽說你已經死了,和你母親一起跳海了……」

  袁侃驀地激動道:「跳海?沒錯,我母親的確想帶著我一起跳海,可到最後的時刻她把我推上了岸,她要我好好活下去……我卻救不了她……」他冰冷的眼裡此刻波濤洶湧,滿是後悔和憤恨。

  「楚雄,今天這一切都是你親手造成,不要怨任何人。」他瞬間恢復了平靜,那些激動的光芒已然隱沒,只剩下對楚雄無邊無際的恨意,支撐他這些年不擇手段奮鬥的恨意。

  他環視四周。「現在你已經一無所有,連這幢房子不久後也不再是你的。可是比起我父親,我對你依然仁慈了太多。我並不會把你逼上絕路,也同樣不會把你的家人逼上絕路。」他嘴角的笑容是不屑和鄙夷的。

  窒息與絕望蔓延在這間富麗堂皇的客廳裡,楚雄神智恍惚的癱倒在沙發上,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是真的完了,整個楚氏集團都完了。他苦心經營這麼久的事業,頃刻間就完全毀滅。

  袁侃不再看他,帶著勝利者的姿態,他優雅的轉身,眼角的餘光掃到捂著嘴、神情迷惑的恬恬。

  他得意的嘴角一僵,但他並沒有停留,繼續邁著堅定的步伐向門外走去,

  恬恬茫然的注視著他的背影,腦海中反覆播放著他們相識以來的所有畫面,剎那間,她懂了,全都懂了。

  他過去那些反覆無常的表現,他為何總是那樣的難以捉摸,他對待她曾經有過的冷酷無情,還有他眼裡總是偶爾閃現的痛苦與難解的光芒……

  原來他背負著這樣的深仇大恨,原來他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熱裡,原來他的內心竟是如此的苦澀……

  原來他是這樣恨透了楚家,恨透了她的父親!

  可他還是接受了她,願意讓她成為他永遠的妻子,成為他深愛的妻子……

  淚水流下眼角,她不知道自己是在為他感到心痛,還是為父親感到難過,或者是為她自己感到難過……

SOGO超級版主

終身義工

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超級版主勳章 發帖狂人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IQ博士勳章 星座之星勳章 SOGO搞笑之星勳章 手工藝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旅遊玩家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10
發表於 2010-5-25 00:18:24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袁侃神情苦澀的坐在餐桌邊。

  他已經成功復仇,完成多年來唯一的心願。他應該雀躍萬分、拍手稱快,應該覺得如釋重負,享受到最得意的快樂…

  可是,他卻只是悵然若失的坐在這裡,呆怔的望著桌上那些豐盛的佳餚,和正在逐漸融化的生日蛋糕。

  心裡沒有報復過後的滿足感,反而一股無法填滿的空虛在胸懷裡擴散,讓他覺得酸澀與茫然。

  他計劃了二十年,幻想過無數次當成功到來時,他會是怎樣欣喜若狂,他幻想自己高傲的站在楚雄面前,宣告他就是那個讓他一無所有的人,那一刻他該是全天下最得意的男人。

  可現在,他卻只是靜靜坐在黑暗的餐桌邊,不感到快樂,更沒有滿足。

  客廳的門被人推開,他清楚的聽見了那熟悉的腳步聲,不用回頭,他也知道來人是誰。莫名的緊張攫住他的心臟,他屏息以待。

  「侃。」恬恬輕柔的呼喚從他身後傳來,她的裙襬發出窸窣聲,緩緩走到他身邊。「生日快樂。」

  他震撼的晃動,猛然回頭,見到她如水晶般晶燦通透的眼眸。

  恬恬帶著眼淚微笑,顫抖著雙手,望著滿桌飯菜。

  「本來我想幫你過生日的,可惜……冰淇淋蛋糕都化了。」

  他扭過頭去,緊皺起眉頭。「我從來不過生日。」

  恬恬拿起桌角邊包裝精美的一個長方形盒子,嘴角苦澀的抿起。

  「生日禮物,你要拆開來看嗎?」

  袁侃鋼鐵般的眼神定住在她身上。

  那眼神擊潰了她全部防線,手裡的禮物掉在桌上,淚水浸濕雙頰,她用淒楚恍惚的語氣說:「記得以前我問過你娶我的理由。當時你說到時我就會知道,現在,時候到了,我也終於明白了。」

  她深深凝望他,想要將他的臉龐刻在心裡。

  「是因為我是楚雄的女兒,你仇人的女兒,是不是?」

  他嘴角抽動了一下,回望著她哭泣的容顏道:

  「是的。」

  她閉上了雙眼,淚水沿頰而下。

  一種從未有過的痛楚從他心臟處撕裂,袁侃握緊雙拳。「我娶妳是因為妳是楚雄的女兒,因為那樣他才會更加的信任我。」

  她張開痛苦的眼眸,那悲傷的眼神幾乎將他擊倒。「我只是你報復的工具,只是你毀滅我父親必須要有的一顆棋子,所以你對我總是忽冷忽熱,冷嘲熱諷……因為我是你最恨的人的女兒。」

  望著她瘋狂落淚的臉,無盡的悲傷同樣將他淹沒。「是的。」

  「袁侃,你……」

  她指責的聲音最後趨於無聲,她更加悲痛欲絕,卻發現自己無法責怪他。

  她的神情更加哀戚。「你是為父母報仇,為你父親討回公道。現在你成功了,告訴我,你快樂嗎?」

  他濃眉聚攏,雙眸裡進出痛苦的火花。他的胸口緊繃,雙手握得更緊。

  「我以為應該很快樂,可實際上……」他笑得苦澀。「沒有,絲毫也沒有。」

  她為他難過。

  淚水如傾洩的雨水般不斷滾落,為他所遭受到的痛苦而難過,她晶瑩的雙眸滿含憂愁的瞅著他。

  他心裡發痛,感情無法再受壓抑。袁侃猛然站起,將她摟進他空虛的胸膛裡,抱緊她顫抖的身軀。

  他的聲音沙啞而蘊藏痛苦。

  「我成功的報了仇,打敗你父親。可是我卻覺得什麼也沒有得到,我所失去的一切都不會重新回來,父母親,童年的歡笑,曾經擁有的快樂……我到底是為了什麼復仇?」

  恬恬悄悄伸出雙手,撫上他僵直的後背,帶著對他深沉的愛意想要安慰他,卻知道她其實無能為力。

  良久,他才再度悲苦的開口說:「恬恬,妳恨我嗎?」

  她呆呆一怔,又一顆淚珠流下。「不,我不恨你。」

  他緊緊擁住她,聲音是燒灼般熾熱。「那麼妳不會離開我嗎?」

  他在要求她留下嗎?

  恬恬茫然的睜大雙眼,仰頭看著他血絲滿佈的眼,哽咽的說:「你……你要我留下嗎?」

  「我當然要妳留下。」他倏然變得急切,神情專注盯著她的臉。

  「說過會一輩子把妳當成我深愛的妻子,我說過的話從來不會改變。只要你留下,我們依然會過得很幸福……」希望在他心底燃起,那片巨大的空虛,也因為擁抱她而漸漸被填滿。

  「袁侃……」她眼裡的憂愁更加濃重。

  「恬恬,我過去的確利用過妳,也恨過妳。但妳用柔情瓦解了我的恨,把愛植入我乾涸的心靈裡。我已經不能失去妳,所以只要妳願意留下,我們一定會更加幸福。」他斬釘截鐵的承諾。

  「袁侃,我們不會幸福的……」

  恬恬心酸的搖頭。「你明知道我們沒有什麼幸福可言,楚雄是我的父親……」

  「為什麼沒有?」他的目光堅硬,下顎緊繃。「只要妳願意留下,願意忘記我所做過的那些殘忍事,我們就可以得到幸福!」

  她繼續搖頭。

  「妳在責怪我嗎?責怪我不該利用妳打擊妳父親?他根本就是咎由自取,而且他還殘忍的對待妳。」他的眼眸驀地冷酷。「妳忘了這麼多年來,他是怎麼對待妳的?他根本不配做妳父親,不配有妳這樣的女兒。」

  「可是他是我父親。」恬恬掙脫他懷抱,雖然不捨,雖然依戀,可她還是逼自己離開那寬厚溫暖的懷抱。「不管他怎麼對我,他是和我血脈相連,給我生命的那個人。」

  「所以妳要離開我嗎?為了你那殘忍的父親?」他的眼裡閃過一絲痛苦。

  「我沒有其他選擇。」離開他,讓她感覺痛徹心扉。「你為父母報仇,我……我卻不會報仇,因為如你所說,他是咎由自取。可他是我父親,是生我養我的人,我……我不能在他被你奪去一切的時候,還跟你在一起。」

  他望著她的眼眸裡燃燒著火焰,劇烈的、不顧一切的火焰,他堅毅的說:「恬恬,我只問妳一句話,妳還愛我嗎?」

  她深刻的望著他說:「我還愛你嗎?我當然愛你,無論你是誰,做過什麼,我都愛你。」

  「這就夠了。」他的眼裡閃出堅定的光芒。「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她不解的看著他下定決心的臉,那輪廓分明的表情裡閃爍著她害怕的光芒。

  在她茫然的注視下,他忽然低下頭,猛然攫住了她的雙唇,用最大的熱情吻住了她,也將她緊緊箍制在他懷裡,無法移動。

  恬恬沒有掙扎,順從的依靠在他懷裡,承受著他熱情的親吻。

  「恬恬,我不會放妳離開。」在他抬起頭的剎那,眼眸直望著她。

  「妳是楚雄的女兒,有什麼關係?我是報復了妳父親,那又有什麼關係?我愛妳,妳也愛我。愛情既然已在我們心底生了根,發了芽,長成了參天大樹,就沒有逃避的必要。我會緊緊抓著妳的手,無論妳如何掙扎,我的手絕不松開。」

  「侃……我不可以……」她在他的懷裡輕顫。

  「妳可以的!」他握住她的肩膀,不容她抗拒的低語。

  「妳一定可以的。只要妳拋開一切跟我走,只要妳願意把自己完全交給我。」

  「不,你不懂。我不能就這樣離開,這是對我父親的背叛,我要是跟你走了,我的良心永遠不會安寧……」

  「妳是我的妻子,我們在神前發了誓。我會對妳不離不棄,那麼妳呢?妳就願意背叛誓言嗎?」

  在他熾熱的眼眸逼視下,她心痛難耐,認真注視他的神情漸漸渙散。

  「我會遵守誓言,會永遠愛你。可我無法繼續和你生活在一起,無法再陪伴在你身邊……」

  「妳可以的……」袁侃再次用嘴堵住她反對的聲音,她那哀戚絕望的眼神讓他驚慌,讓他不知所措,他呢喃道:「妳是我的,永遠都是我的,無論怎樣我都不會放妳走……」

  在她抗拒之前,他一把將她抱起,一直不斷的親吻她的雙唇,用熱吻堵住她的掙扎,削弱她抵抗的意志。

  恬恬先是劇烈的抗爭,想要掙脫他的懷抱。她睜大雙眼,望向他低俯在她眼前的臉,那燃燒著熱情火焰的眼眸裡,滿是痛苦和不顧一切的信念。

  她忽然緊緊摟住他,湊上去回吻著他,用她滿腹的柔情將他整個包圍,毫無保留的奉獻出她的愛。

  袁侃將她抱上樓,抱進他們的房間。她的柔順激發出他心底所有的濃情蜜意,他只想好好的愛她,呵護她,把她留在身邊,永遠也不再分開……

  他褪下了兩人的衣裳,溫柔的唇刷過她全身,感覺著她的顫慄。

  「恬恬……」他呻吟的低語,輕柔的撫摸著她裸露的雙肩。「我愛妳,從初相見面開始就愛上妳了……」

  她伸手摟住他的背,讓他們赤裸的身軀緊緊貼合,感覺著他身上男性糾結的肌肉和強壯的體魄,淚水在眼角悄然滾落,她聽見了他說愛她,可是卻是在這樣絕望的時刻。

  「不要離開我……」他熾痛人心的聲音消失在她嘴邊,他們雙舌纏繞,他鷙猛的攻擊著她的柔軟,想要把自己深深、永遠的埋人她體內,讓兩情永不分離。

  恬恬擁住了他,承受著他一波波的衝刺,她絕望的攀緊他,想讓這一切延續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這樣她就永遠不需要和他分離……

  然而她知道,她沒有選擇,只能離開。

  ***     ***     ***

  激情過後,恬恬並沒有睡著,她癡癡望著他沉睡的表情,伸手撫平他緊皺的雙眉。昨夜他不斷的要她,瘋狂的要她,強迫她和他一起躲進那極樂的世界裡,好遺忘現實的冷酷無情。

  她順從著他,感覺著他,配合著他……她讓自己一次次沉淪,一次次和他共攀幸福的最高點。她可以忘記他所做的一切,卻無法忘記自己是楚雄的女兒。

  她從沒有恨過他,現在也更不會恨他。她知道他心裡很苦,一個人如果背負著那樣重大的仇恨,他的人生又何來快樂可言?

  可是,她不是那個可以帶給他幸福的人,她無法忘記自己的身份,她在他身邊一天,她就會有濃重的罪惡感,這樣的她如何能讓他快樂呢?

  他應該做的是遺忘過去,而不是執著於那份仇恨。而她也是他仇恨的一部分,只有徹底遺忘她,他才能重新開始。

  恬恬恍傯的離開他懷抱,盯著他睡夢中毫無防備的臉龐,癡癡凝望。她伸手想要撫過他的臉,卻倏地抽回手,任淚水一顆顆滴落在被單上,她卻渾然未覺。

  「侃,我要你幸福,沒有我的幸福。」她呢喃自語,悄然無聲的下床。

  一個相似的畫面閃過腦海,多年前也曾有過一樣的畫面,她從他身邊離開,帶著永不相見的決心離開。

  恬恬淚如雨下,卻不敢再做停留。她怕自己的決心不夠,在看見他的瞬間又忽然改變主意,她拿起便條紙想要給他留言,由於思路混亂,又由於太過傷心,她只寫了一行字就已經泣不成聲。

  無法再多待一分鍾,她迅速的打開房門,不在乎是否會弄出聲響,瘋狂的跑了出去。一路上淚水橫飛,她哀戚的哭泣聲,久久迴蕩在奔跑過的地方。

  袁侃倏地睜開雙眼,一股莫名的心痛讓他猛然從床上坐起,望著空蕩蕩的身邊和微熱的枕頭,片刻間,他的頭腦一片空白。

  然後他飛快的跨下床,眼眸掃過孤寂的房間,看著窗前桌上那張淚跡未幹的便條紙,上頭寫著:

  忘了我,然後重新擁有幸福。

  如此簡單的十一個字,她就打算這樣永遠的走出他的生命。捏緊紙條,他的心情無比沉重。

  不,他不會如她所願。為他父母報仇,完成多年來的心願後,現在他又有新的目標,那就是恬恬,他不能失去的女孩。

  迅速的穿上衣服,他堅硬的下顎和抿緊的嘴角透露出他超凡的決心,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他都要再次擁有她,和她廝守一生。

  *  *  *  *  *  *

  恬恬回到陰沉沉的楚家別墅,傭人們都被打發走,因為再也發不出工資。在清晨的一片晨光中,這座曾經雄偉的建築,此刻看上去卻顯得老態龍鍾。

  微弱的光線映照出它斑駁的外墻,不見往日的輝煌,只見此刻的頹喪。

  恬恬懷著忐忑的心情踏進門廊,她不知道回來將會遇到怎樣的對待,只是覺得自己有義務安慰父親,和他們同舟共濟。

  「妳還回來做什麼?」握著酒瓶躺在沙發上的是他的哥哥,他做工精緻的外套被扔在地上,整個人看上去萎靡不振。

  「哥?」她摀住嘴,她最注重形象的哥哥竟變得這樣頹廢。

  「妳很幸災樂禍吧?妳丈夫終於替妳報仇,毀了這個妳最痛恨的地方。」他想努力坐起來,嘗試了幾次,卻依然無法移動,紅著眼睛,他的聲音含糊不清。

  「不,我怎麼會這樣想呢?我從來不想報復任何人……」她走過去想要幫忙他站起。

  「少來這一套。」他用力甩開她的手,酒瓶翻在地上。「妳和他一起騙走爸爸所有的錢,以為我不知道嗎?妳一直恨我們,恨爸爸和我以前那樣殘忍的對待妳,所以妳就和他一起聯手欺騙我們,想要毀了這個家和我的前途……」

  巨大的仇恨讓楚子奇猛然坐起,一把攫住恬恬的手腕,狠狠拉扯。「現在妳滿意了吧?這個家什麼也不剩,連這棟房子都不再屬於我們楚家。」

  「不,我沒有!」恬恬大聲吶喊。「我根本不知道他要報復我們家的計劃,我也從來沒有參與任何計劃。」

  「妳胡說!」楚子奇目眥欲裂瞪著她,血紅的眼睛發出野獸一樣的光芒。「如果不是,妳為什麼要嫁給他,又為什麼任由他欺騙我們?」

  「是你和爸爸逼我嫁給他的,你們把我關在房間裡,逼迫我嫁給他的……」恬恬睜大不可思議的雙眼,因為他惡意的指控而本能的反抗著。

  「住口……」反手一個耳光,她被打倒在地。

  恬恬睜著痛楚的雙眸,恍惚中不明白自己執意回來到底有何意義,她的家人或許並不需要她的安慰,又或者他們根本不把她當家人看待?

  「為什麼?」她緩緩爬起。「為什麼你和爸爸要這樣對待我?我是你親妹妹,是他親生的女兒,可是我在你們眼裡甚至比不上一筆交易,這究竟是為什麼?」

  「你回來就是準備質問我們嗎?」楚雄陰沉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恬恬驀地抬頭,見到了依然穿著整齊的楚雄。

  「爸……」她的聲音顫抖。

  楚雄嗤笑著望向他的女兒,嘴角邪惡的揚起。「爸?你還有臉叫我爸?妳聯合外敵搞垮了楚氏集團,毀掉了我經營一生的事業,妳居然還有臉敢叫我爸?我不是妳父親,我怎麼會有妳這樣蛇蠍心腸的女兒。」

  「不,爸爸。你不能這樣冤枉我,不能這樣誤解我。我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楚氏集團和你的事……」恬恬渾身掠過椎心刺骨的痛,她激烈的反駁。

  「難道妳沒有愛上袁侃那小子嗎?難道不是妳給了他可乘之機嗎?」他冰冷的眼裡閃過憤怒的光,他走下了樓梯。

  「我是愛他。」恬恬咬緊嘴唇,毫不懼怕的直視著她父親。  「但……那跟他的復仇計劃毫無關係。我也是被他利用的人,因為我是你的女兒,他也曾無情的對待過我……」

  「那妳為什麼不告訴我?」楚雄嚴厲的逼問。

  「因為……」恬恬的雙唇發白,臉色發青,渾身發抖。「因為……因為我不能告訴你。」

  「叛徒。」楚子奇啐了她一口。

  「還敢說妳不是和他合謀?」楚雄走到她眼前,揚起了手中熟悉的皮鞭。

  恬恬全身劇烈的顫抖著,可是她的背卻挺得比任何時候都直。「爸,如果你不相信我,你可以懲罰我。可如果我有其他的選擇,當初我絕對不會嫁給他。」

  楚雄眼裡掠過殘酷的光芒,他一語不發的舉起鞭子——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5-12 19:17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