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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零直勾勾地看了她半天,而後只手放開她,把一旁的小桌子拉了過來,揭開盤上小圓盅的蓋子,使食物的香味飄散出來。「沒,趁熱吃點東西,吃完後再乖乖睡一覺,我不喜歡你臉上有黑眼圈的憔悴樣。」
「我為什麼一定得聽你的話?」意映倔著脾氣。這傢伙總是把話講得不清不楚,最近甚至學會了她的命令式口吻,她真弄不懂這個男人。
他舀了一碗雞湯送至她面前,「來,這是碧玉燉了個把鐘頭的雞湯,別糟蹋了她的苦心。」
「你還沒回答我——」意映話才說了一半,他便趁勢將雞湯送進她的口裡。
意映被突然送入口的湯汁燙得頻頻伸舌吐氣,苦著一張小臉瞪他。
「太燙了嗎?」歐陽零低頭吻了吻她被燙紅的唇瓣,「我吹涼了後你再喝。」
「你到底在做什麼?」看著他辛勤吹涼湯匙裡湯汁的動作,她益發感到不對勁,於是抬手制止他。
「腰圍瘦了,你要好好補補,來,再喝一口。」歐陽零用附在她腰上的大手探測一番後,柔聲地哄著她多喝些滋補身體。「你費盡心思爬進我的房裡來就是為了餵我吃東西?」難得他會有如此舉動,意映心軟地喝下後,拉住他的手不死心地追問。
「非也,你若不吃壯些我怎麼有胃口吞你下肚?我是期望你能美味些我才好消化。」他端著不正經的笑容回道,舉起湯匙又要餵她。
意映不合作地轉過頭,「我有未婚夫了。」
「名義上。」歐陽零處變不驚地更正。
「不想表明你的立場就別想當入侵者,你不是我的什麼人。」意映點破他倆之間所存在的隔閡,認真的看著他的眼。
「入侵者?」歐陽零譏笑道,「先來後到是他家的事,他不過是空有未婚夫名號的人物罷了,你雖沒口頭承諾我是你的誰,但你的心中沒有他只有我,我既沒入侵也沒破壞什麼,況且他也對我構不成威脅。」既然她也明白他倆之間那種曖昧的感情,那他便不拐彎抹角了。
「威脅?你想要什麼?」意映咬著下唇問他。
「你,我要你。」歐陽零不忍心看她將唇咬得滲出血絲,於是將她按向自己,輕舔她被虐待的唇瓣。
「你是個和尚。」聽到他親口承認後,意映酡紅著臉心慌地找理由。
「我沒出家。」
「你沒錢。」這是最重要的一點,也令她最感遺憾。
「錢不是問題,重要的是愛,我要你只接受我一個人的愛。」歐陽零捧著她的臉,字字真切地訴說。
「你有愛?你會愛人?」她不相信超級自戀狂也懂得談情說愛,而且會愛上別人。
「有,而且我比你忠於自己,至少不會死鴨子嘴硬,拿著未婚夫的名號縛住自己、騙自己。」逮著了機會,他便開始損她。「我沒那麼做。」意映別過頭矢口否認,心底卻因為他的表白湧上陣陣喜悅。
「是嗎?那在我不知道你有未婚夫之前,你怎麼就從沒阻止我這麼做過?」他單指勾回她的臉,細細地吻她。
「大俠,你的武功蓋世,我是敵不過你的蠻力的。」意映抵著他的胸膛輕喘著。
「撒謊,今晚你也沒拒絕過我。」歐陽零靜靜地擁著她,讓她在他懷裡休息。
「因為你的行為讓我困惑,我正在考慮該不該拒絕。」
「考慮的結果如何?」歐陽零輕拉開她重新拿起湯匙,吹涼了後再餵她進食。
意映想了很久,還是認為沈家的生計遠比自己的幸福重要。「我該拒絕你。」
「只可惜你的身心不允許。」他沒有半點灰心的模樣,依舊充滿了自信。
「我承認你極度吸引我,但我相信有毅力便可以克服。」
「是嗎?」歐陽零雲淡風清地問。
「你已經知道我的答案了,我寧願選擇錢,所以別再這樣對我讓我為難。」她打開天窗說亮話,決定不再接受他忽冷忽熱的愛情表現.不想再讓他那極度吸引人的身影繼續晾掛在心底。
「沒差,我說過那對我構不成威脅。」歐陽零一宇不漏地接收她的話,不以為杵地笑道。
「搶別人的老婆你不覺得是種業障?」看他的反應也知道他全沒聽進去,於是意映試圖輸送人倫道德和佛經義理。
「你沒聽過嗎?別人的東西總是比自已的好.何況你也未正式屬於他人,我將主權移轉,對林覺民來說還算是做了件功德。」他又餵了她一口,得意洋洋地說。
「什麼功德?」意映制止他再餵食,捉緊他的衣領問。
「救林覺民一命,免得你在新婚之夜將他摔回老家投胎。」雖然他天生少了心肝肺,但也很有人類該具備的良知,除了他之外,任何人遇上了意映這個男人婆,不死恐怕也去了半條命。
「我不會那麼做。」意映口裡雖這麼說,但心裡也不太能保證,這不能怪她,實在是那個林覺民天生就是被摔的材料。
歐陽零戲謔地拉著她的手碰觸他結實的胸膛和溫熱的嘴唇:「有過我之後你還能接受其它的男人嗎?」
「別太自負。」看著歐陽零那種多情的表現又快速被蒸發,意映慍慍地瞪他一眼,拿過桌上的湯碗一口氣喝光,不再接受他的餵食。
「乖女孩。」歐陽零很高興她喝完湯汁,以自己的唇代替手巾拭淨她嘴角的汁液。
意映跳下他的腿,立在一旁嚴正地聲明,「我說過別再這樣做。」
「我沒答應。」他彎身輕鬆地抱起她,往床邊走去。
「你在做什麼?」意映推著他的肩。
「送你上床休息,你需要睡眠。」將她安置在柔軟的大床上,他親吻著她的額際回道。
「那你又上來做什麼?」意映擰著眉看他上床躺在她的身旁。
「陪睡。」歐陽零拉過她的身子環緊她的腰,讓她的背靠著自己,緊緊地將她嵌入胸懷裡。
「我已很清楚地告訴過你,只有那晚。」
「我的記性不好,下回你再提醒我,現在睡覺。」他轉正她的身體,與她面對面地貼合。
四肢與他交纏不能動彈,意映尷尬得暈紅了臉。「你真的只想陪睡?」
「不只,我想做的更多。」驚艷地盯著她臉上的紅雲,他悄悄伸出手指輕緩地撫著。「那怎麼還不動手?和尚不當你想當聖人?」意映無處躲逃,被迫直視他那對充滿魔魅的雙眼,覺得它們像股黑色的漩渦,直要將她的靈魂吸入。
「時機不對。」歐陽零輕吻她的鼻尖笑道。
「什麼時機?」
「你比我還猴急?」他撩高她的髮絲,不正經地看著她。
「去你的。」意映光火地捶打他的胸膛。什麼猴急?把她說得像只慾求不滿的母狼似的。
「我要等你心甘情願。」歐陽零握住她的拳頭,低低地說。
「不……不可能。」意映沒把握地駁斥道。
「可不可能我們都心知肚明,即使我不使強你現在也會答應,但我要等你不再有林覺民這個包袱後,才來慢慢享受,所以你必須有耐心再等一陣子。」歐陽零的表情既自大又自滿,大手在她脊背來來回回地摩裟著。
「誰說我——」意映氣呼呼地想開口,卻被他的唇堵住了嘴。
「閉上眼睛睡覺,不然我現在便實現你的願望,好好在床上伺候你。我必須警告你,我已經很久沒嘗過女人了,所以無法擔保你明早下不下得了床。」火辣辣地以唇舌與她廝磨後,他吐著火熱的氣息奉上忠告,毫不掩飾眼底赤裸裸的情慾。
意映接收到他眼中的意圖後,趕緊閉上雙眼不再開口。
「這才乖。」歐陽零吻著她的眉心,嗅著她身上特有的百合花香,這才滿足地閉上眼,尋求多日來不曾有過的好眠。
手裡擁著他差點錯失的意映,他百般珍惜的不願再鬆手,這朵潔白的百合是屬於他的,別人只能遠觀不能褻玩,因此也只有他能看見她綻放的模樣。
第七章
「小弟,如果我沒看錯日期,那麼今天應該不是七月半,而且我初一、十五都有上香,初二、十六也有準備三牲四果祭拜,你為什麼還會出現在我這裡?」身著白袍的歐陽極半趴在辦公桌上,欲哭無淚地看著八百年沒見面的親手足。
一下開刀房回辦公室,歐陽極就有了這種想法——他定是流年不利或楣星高照,而今天的運氣絕對是背到最高點,不然被流放國外的歐陽家大禍害怎會活生生地出現在他眼前?這個走到哪掃到哪的掃把星,這次不知道又要為他帶來什麼災害?
「你沒有更好的開場白嗎?」歐陽零靜坐在他對面的大椅裡,僵著笑臉瞪視與他大哥同樣沒手足之愛的親二哥。
「老實告訴我,是少林寺倒了,還是高野山垮了?」歐陽極撫著額頭悲觀地揣測。
只要是他小弟待過的地方,無論大小,好像還沒見過有一個是完整無缺的。
「都不是。」歐陽零流利地對答,至少在他離開之前那些地方都還好好的。
「中國的女人騙光了,而日本的男人也整完了,沒戲唱你才回來台灣另求發展,想拐拐第三性的男女?」歐陽極審視著小弟「可觀」的面容,才幾年不見,他居然出落得更美、更俊了,老媽若是看到他這副長髮人妖的怪模樣,鐵定會被送到加護病房來急救。
「我沒那麼博愛。」他在櫥櫃裡翻翻找找,翻出一套他二哥心愛的茶具組,開始泡起茶來。
「好吧,那你這次回來是想整倒哪間廟?」歐陽極已做好最壞的打算,準備替小弟擦屁股。
「目前還沒有這個閒工夫。」他在壺裡注滿熱水,技巧嫻熟地熱杯。
「想去龍山寺還是朝天宮你自己挑一挑,打點好我就送你上路。」雖然很對不起被點名的大寺廟,但歐陽極只同情了三秒,便決定對那些大寺投彈。
歐陽零隔著氤氳的熱氣斜睨沒有兄弟情的冷血二哥,「你就這麼想讓你弟弟出家當和尚?」
「總比讓你出現在我們面前好,禍人與害己,我選擇前者。」歐陽極抱胸涼涼地回道,與其把這個禍害留著害自己,還不如推出去讓別人來替他消災解禍。「二哥,我沒當妖孽已經很久了。」歐陽零看著長相與他大哥相似的歐陽極,一直覺得他爸媽不公平,大哥、二哥外表都正常,卻把他生得不倫不類。
「同一個娘胎出來的,你以為我會信你?」歐陽極不上當地搖搖頭,認識他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全家就出他一個美貌的怪品種,他不害人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
「老爸和老媽都好嗎?」歐陽零邊倒著茶邊問。
「好得很,有大嫂管著家產,他們開開心心的周遊列國去了。」歐陽家有萬能大哥和錢婆大嫂看著,他老爸、老媽再快活不過,一個國家玩過一個國家,遠比以往與禍害相處時開心多了。
歐陽零噙著一抹笑意,端來兩杯香茗放在歐陽極的桌上,坐在他的身邊準備與他喝茶順便敘敘舊。
「二哥,我不是大哥,我不會使毒。」歐陽零冷笑地看著二哥定在椅子上不肯舉杯的提防樣。
「等我提高保額後再說。」跟他在一起就有危險,為了確保安全,歐陽極硬是不賞臉品茗。
「大哥沒通知你我三個月前就回台灣了?」他自顧自地喝著熱茶,先清算起與他大哥、大嫂間的舊仇。
「有的話我早就先去避風頭了,何苦呆坐在這裡被你這個禍害堵上?」歐陽極恨得牙根發癢,他家淨是一堆沒良心的怪物,人人會閃,就是沒有人來通知他要避難。
「那他也沒說他對我做了什麼好事?」歐陽零小心眼地說,他可是從沒一日忘記那對夫妻曾對他做了什麼。
歐陽極愕然,「你被整了?」
「聽你的口氣好像你也被他們整過?」他現在才知道慘遭那對夫婦凌虐的受害者不只他一個。
「老哥會整我都是因為大嫂,那個陰險的小女人把大哥完全洗腦,他早忘光他前半輩子痛恨的東西,現在反而跟大嫂一樣愛得要命,叛徒!」提起舊事,歐陽極就義憤填膺,大掌朝桌上一拍,震得桌上的物品跳了三丈高。
「他們怎麼整你?」歐陽零很感興趣地問。
歐陽極兩眼朝上一翻,怒皺著眼眉,「還不是那個。」
「酒?」他臉色黯淡,心知一定是那個穿楊毒藥。
「不然你以為我們最弱的罩門還有哪個?」歐陽極垂頭喪氣,他改口一定要研發防醉劑,把他的醫學知識貢獻給歐陽家的後代子孫。
「大嫂灌的?」諒他大哥也不敢與脾氣相當的二哥正面交鋒,因此會使壞的人應該是他新上任的大嫂。
「大哥也有份。」歐陽極氣得折斷了手裡的筆桿,他老哥是標準的有異性沒人性。
「下場呢?」
「我醉死在手術台上,被推到太平間放了一天一夜,差點被當成死人放到冷凍櫃去。」在他醉得不省人事被擺在太平間時,苦不是專門為死人化妝的化妝師發覺他還有一口氣在,他可能已經被醫護人員冰凍起來,就這麼不明不白的英年早逝了。
歐陽零忍著肚裡的笑意盡量閉緊嘴巴不發出笑聲:
這招夠創意,而且比招待他的情況更慘、更毒。
「歐陽零,克制你面部的肌肉,我的手術刀是不長眼的。」歐陽極拿起一旁擺飾用的手術刀,陰陰地警告。
「好毒,他和大嫂不愧為十大惡人之首。」莫怪二哥的反應會如此激烈,那對夫妻可真的惹毛二哥了。
「你呢?有沒有比我的慘?」歐陽極相信那對夫妻也不會對他手下留情。
「回來台灣的第一天他們就灌醉我,半夜開車把我送至荒山野嶺,丟到馬路上任我自生自滅。」歐陽零拉下臉,冷眼看著捧腹大笑的歐陽極。「笑夠了沒?」媽的,最糗的人是他,他還好意思笑別人笑得這麼大聲?
「老哥……老哥半夜把你丟到馬路上……棄置?」第一次知道有人敢這樣整他妖怪投胎的小弟,歐陽極笑得連眼淚都流出來了。
歐陽零捺著脾氣等他二哥笑完才開口,「我來找你不是提供你笑話讓你發笑。」
「你本身就是個笑話。」歐陽極不給面子地繼續嘲笑。
「二哥,如果你的牙齒再露出來,我就拐光你醫院的醫生、護士去賣春,不怕鬧人才荒你儘管笑,反正你錢多嘛!」他撥撥及腰的長髮,提醒二哥他天生惹是生非的能耐。
「不要在我面前提那個字。」同樣身為對錢反感的歐陽一族,一聽到那個字眼,歐陽極便面露凶光。
「大哥都已經不怕那玩意娶了個錢婆,你這個打光棍的大金主怕什麼?」歐陽零喝完桌面的茶水,以頗不屑的口氣說道。
「怕?我是堆到沒處放快煩死了,你的頂惱難道就會比我少?」歐陽極反問他。這小子避錢都可以避到廟裡當和尚去了,還敢笑他這個放著數家醫院院長不當、躲來別人的醫院當窮外科醫生的人?
「幾天前我去過我的那些公司,大略估算過一回,目前我名下財產的淨值可能比你的多出一些,幾年沒去管它;沒想到又暴增了幾倍。」歐陽零煩悶地歎氣。
早些年他是看準了台灣的建築業沒希望才猛放錢去投資,買了一家又一家快倒閉的建築公司,看看能否賠光他所有的財產;誰曉得被他買下的公司命都硬得很,不但不倒,還利滾利替他愈賺愈多,要不是他大哥夫妻倆擺他一道,他早就將那些公司免費奉送給死愛錢的大嫂。
「不要作夢想推給我,自己的臭錢自己處理。」歐陽極把話說在前頭,他自己的錢都煩不完了,哪有時間去甩他小弟的?
「我是準備要接手處理。」
「你要接手處理?大嫂給你喝的不是酒是孟婆湯啊?」怎麼連小弟也忘本地學起大哥愛錢來了?
「我沒被那女人傳染。」他才不像他大哥那般沒定力呢!
「那是被哪個女人傳染的?」歐陽極壓低了嗓音問。
「你的眼睛裝了X光機嗎?」歐陽零為他二哥的領悟力大感佩服。
「哼,歐陽家的男人會變性格還不都是為了女人?」歐陽極不屑地恥笑著,有他大哥的例子擺在眼前他怎會不明白?
「話別說得太早,遲早有一天會輪到你。」
「你會來找我是想談錢還是談女人?」歐陽極由衷感謝那些肯收留小弟的廟宇,幾個年頭下來竟能讓歐陽零轉了性格愛女人,果然和神多親近便會出現奇跡。
歐陽零交握著雙手閒適地靠在椅上。「女人我自己會擺平,找你是想請你借我一樣東西,而那樣東西是你用錢與才能得到的。」
「免談。」歐陽極巴不得能離他多遠就離他多遠,最好來個永遠不見,這小子幾年沒見,一來還跟他扯上錢,他會幫忙就是笨蛋。
「如果我說我能幫你消化那堆臭錢呢?」他很有把握二哥會回心轉意。
小弟肯幫忙出清他的臭錢?歐陽極聽完後態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你肯全部接收?」
「我的胃口很小,幫你吃一點是無妨,但想全部推給我是絕不可能。」歐陽零一副很吃虧的模樣。
「能吃就行,你希望我幫你做什麼?」這傢伙青幫他花錢已是奇跡,他馬上把握住這個機會。
「把你在醫界的名號借我用用,我要拿來壓某個有錢人。」歐陽零別有意圖的冷笑道。
「我的好處呢?」他小弟要壓哪個有錢人不關他的事,只是沒利益的借貸他可不幹。
「我幫你接管幾家醫院,賣了的錢我自已吞。」
「好。」有人肯幫他花錢,要他借什麼他都願意。
「那就一言為定,多謝啦!」歐陽零見目的已經達成,拍拍屁股便要結束短暫的兄弟會晤。
「就這樣?你沒有別的要求或花招?」聽完他簡單的要求後,歐陽極惶恐不安地問。
「二哥,你被大哥他們整上癮了,很希望也被我玩玩?」他邪邪怪怪地盯著二哥,看在一家人的份上,他也可以有求必應。
「臭小子,沒事你就快滾,免得帶給我一屋子的穢氣。」歐陽極趕忙推他出門,趁他還沒興風作浪前快快送走這個大禍害。
歐陽零像是忽然想起某件事似地轉過身,「對了,二哥,你知道現在正在舉行的世足賽吧?」
「知道。」
「我來你醫院時正好碰上你在開馬拉松長刀,而那時電視正在現場轉播英格蘭對阿根庭一役,由於等待時間過長非常無聊,於是我就在護理站為你做了件事。」他以天真無邪的表情笑道。
「你做了什麼?」這種怪笑?歐陽極防備地問。
「提倡孫子發明的賭博運動。」他貼在門板上老老實實地回答。
「你讓醫院裡的員工賭足球賽的勝負?」歐陽極大駕,他根本就忘了這個禍害是永遠不可能乖乖不作怪的。
「對,以你的名義做莊。」
「以我的名義?有多少人賭?」要命,還讓他做莊家,歐陽極緊張極了。「不多,穿白衣服的都賭了。」他瞇著眼笑笑,這還是他聚賭人數最少的一次。
「什麼叫不多?你是讓整間醫院的人都下海了!」歐陽極瞪大眼睛吼道,穿白衣服?整間醫院員工的衣服也只有一種顏色,他居然趁他不在時讓兩百多人一起賭球賽?
「放心吧,賭盤是一賠五百,只要阿根廷一輸,你就可以正大光明地散錢,還可以減少你的煩惱。」歐陽零安慰他,他這個弟弟是很友愛兄長的。
「如果阿根廷贏了呢?」歐陽極擦著冷汗問。
歐陽零撫著下巴想了想,「那你就很可能會多出個幾百萬的零頭。」以他拉抬的賭盤倍率看,五、六百萬可能跑不掉。
「你這個禍水……」歐陽極就知道這個掃把星是會帶給他楣運的。
「奇怪,外頭沒聲音了,剛才還很熱烈地在談進幾球哩!」歐陽零發覺外面的人群似乎消音了,於是把耳朵貼在門板上仔細聽。
歐陽極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現在賽完了嗎?比賽的結果如何?」
「我不知道,你自己去看電視或報紙,我先走了。」他不負責任地甩甩手揮別,踏出門外時差點撞上一票堵在門口的人群。
「歐陽醫師……」一大堆苦主含著眼淚看著他。
「我哥在裡面。」歐陽零指指後頭的歐陽極,在人群中清出一條路,心情愉快地下樓。
「哪一隊勝了?」看著前來的一群人灰敗、哭喪的臉孔,歐陽極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嗚……阿根廷害我們……我們賠光了這個月的薪水……」
就是這句話,歐陽極心底的火山一個接一個的爆發。
那個禍害來他醫院不到幾個鐘頭,就讓他的戶頭突然多了一堆臭錢,誰遇上他誰倒霉這個真理,連他這個親哥哥也不能倖免。他火大地推開窗子,朝著樓下正愜意離去的背影大吼:「歐——陽——零,你這個大禍水……」
「小姐,你提早出關了?」碧玉正在為二樓長廊上的花換水時,訝異地看見意映走出臥房。
「不是。」意映兩眼無神地捂著額頭。
「是不是在裡面待太久了,想出來走走呼吸新鮮空氣?」碧玉的看家本領就是懂得察言觀色,光看小姐這張臭臉,她就知道說話要小心了。
「比起樓下的烏煙瘴氣,我房內的空氣夠新鮮了。」瞪著樓梯底下裊裊上升的白煙,她情緒愈顯惡劣。
「這個……人多嘛。」碧玉乾笑道。
「你沒上牌桌我老爸他們就三缺一,但那些麻將聲又是怎麼來的?」才早上十點不到,麻將碰牌聲就將她吵醒,她昨晚趕畫趕至清晨四點,才在歐陽零的強制下上床休息,睡不到幾個鐘頭,樓下就熱鬧得逼她不得不起床。
「老爺他們不缺人所以把我趕下牌桌,他們有了新牌友。」碧玉扁著嘴,為了不能多賺些零用錢,她的心情也很不好。
「哪個牌友?」天天和歐陽零在一起,她怎麼不知道歐陽零又收徒弟害人了?
「林覺民。」
「什麼?!」意映登時清醒,這人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
「那個人妖叫老爺請他來你家打麻將。」碧玉說這些話時還刻意仔紐地觀察意映表情的變化。
「他叫林覺民來?林覺民還活著嗎?手腳斷了沒?」他該不會擺了鴻門宴想砍林覺民吧?他的武功這麼高強,只怕林覺民會橫著出她家大門。
碧玉若有所悟地點頭,體恤地先安定安定她的元神,「四肢健在還活跳跳的,而且玩得很開心。」
「他到底在想什麼?我真搞不懂他。」意映捉著短髮悶悶地叫著。歐陽零早對她說過林覺民是他的情敵了,他怎麼還會把情敵邀到自已的地盤上共聚一堂?
「小姐,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碧玉扯扯她的衣擺,兩眼寫滿了疑問。
「什麼問題?」
「那個人妖哪一點好?」至今她還是想不通那尊妖孽的魅力何在,小姐到底是看上了他哪一點?
「為什麼這麼問?」
「要不然你怎麼會林覺民不愛反而愛上他?」碧玉口氣平淡地直接問出口。
「愛?我有這麼說過嗎?」意映聽得腦筋都快打結了,她什麼時候愛上了那個和尚連她的管家都知道?
「你們倆像同一面鏡子,既然照得出他的反應,當然也照得出你的,那傢伙愛上你了,我想你也差不多吧?」碧玉以第三者的立場分析道,儼然像個愛情專家。
「你管得未免也太多了吧?」意映蹙著眉消化碧玉的話。她對歐陽零的感情連一個第三者都瞞不過,是不是自己表現得太明顯了?
不吐實?碧玉看著她倨傲的神情想,好,不說她自然有辦法讓小姐乖乖招認。
「唉!我實在想不通,那人妖吃喝嫖賭樣樣精,古怪花樣一大堆,看來看去那個林公子樣樣都比他強——」碧玉故意哀聲歎氣地損著歐陽零,果然話都還沒說完,意映便忍不住插嘴了。
「少在我面前造謠,我不曾看過他喝酒,也沒見他嫖過什麼人。」
「酒是沒有,但他不是嫖過你了嗎?」碧玉無辜地抬高頭看著她。
「碧玉!」「別裝了小姐,這半個月來他每天半夜往你的房裡跑還留宿過夜,你和他之間的關係不言可喻,這不算嫖是什麼?」碧玉有時心血來潮便留在沉家過夜,所以他們兩人的關係她可是瞭若指掌,睜隻眼閉只眼大半個月了,她若看不出來小姐的心情,就枉費她在小姐身邊待這麼久了。
「你留下來監視我?」意映揪著她的領子問。
「純屬推理和意外發現。」碧玉笑嘻嘻地拉開意映的手,退了幾步避免惹到火苗。
她的職銜是管家嘛,大事小事都逃不過她的法眼,包括歐陽零夜夜會情人的舉動在內。
「他只是陪睡。」想起歐陽零每夜擁著她入睡的甜蜜景象,意映臉色泛紅地澄清。
「真的只有睡覺什麼也沒做?」碧玉失望地歎口氣,這麼好的機會歐陽零居然不會把握,笨啊!
意映火焰愈冒愈高,「要不要我上醫院開張診斷證明書給你,管家婆?」
「奇怪,是你的身材太過平板引不起他的性趣,還是他把你當成男人只想搞同性戀?」這也不太可能,那頭餓狼哪有可能望梅止渴就算了?其中一定還有內情。
「管家婆,你是不是家事不夠忙,所以閒到管起我的房事來了?」意映兩眼幾乎瞇成一條直線,也許是她閉關太久,這小管家婆才會忘了誰是這家的女主人,也才會無法無天地爬到她頭上來。
「我只是很好奇你們躺在床上都在做些什麼?」
「好奇?既然你這麼想做那檔事,我就叫那個和尚先幫你開開葷,一解你心頭之惑。」意映陰冷地笑笑,很大方地邀她先去試用歐陽零。
碧玉嚇得立刻摀住嘴巴不敢造次。「萬萬使不得,我這就閉嘴。」
「嘴巴最好是閉牢些,如果有半點不實的風聲傳到我老爸他們耳朵裡,我就唯你是問。」這個廣播電台若播送出消息,準會引起一番地動天驚的家庭會審。
「我消音,以後不講了。」碧玉連忙高舉右手宣誓。小姐整治她的功力和那個妖怪一樣高強,為了讓以後的日子好過些,她還是裝笨點當作什麼都不知道得好。「知道就好,放機靈點。」意映堵住她的嘴巴後,很滿意地點點頭。
「小姐,我能不能再講最後一句?」碧玉怯怯地舉手發問。
「說。」
「其實你也不必勉強自己,幸福不是靠犧牲就能擁有,當然也不能以任何借口去斷送它,也許你現在手上就握著自已的幸福,能讓你快樂的人絕不會是林覺民,反而是那個捧著心等你的人,而愛情與婚姻都不能靠犧牲和成全,我講完了。」壓抑不了說明真理的直腸子,碧玉由衷地對她說。看他們兩個繼續耗下去也不是辦法,歐陽零很明確地知道自已想要什麼,而她的小姐顯然是很需要別人將她點醒。
聽完她的話,意映兩眼睜得大大的,發愣地站在原地。
「小姐?」碧玉望著她慘白的臉色,擔心地問。
「多嘴,閉上。」意映別過頭喘了口氣,心底差點因她的話而窒息,扶著樓梯的扶手茫然地下樓,想逃開碧玉,不想面對刺人的真相。
林覺民看到心上人下樓,喜出望外地大喊:「意映卿卿!」
「乖女兒,出關啦?」方素素埋頭打牌,連抬頭打招呼都省略了:
「是你們又吵到我了,大白天的你們就打麻將,都不做正事了嗎?」她好不容易調整好雜亂無章的思緒,重新板起面孔訓斥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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