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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jan0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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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夢入神機]龍蛇演義[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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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6 22:04:52 |只看該作者
第139章京城!百年前楊無敵!百年後王無敵!

  PS:有人說我高潮的時候跌宕起伏,但是高潮一過了,就平淡得要死。我也覺得是這樣,都市文的生活情節,我寫不出彩,除了打鬥和練功,我的確寫不出有滋味,值得咀嚼的生活情節來,因此乾巴巴的。我也知道這是我的弱點,一直在努力改進中。爭取突破。下面王超到了京城,將會真正和百年前的楊露蟬一樣,打出無敵的名頭。真正把名聲響亮到極點。許許多多的隱藏高手,也會一一出來。百年前的北京有「楊無敵」,百年後的北京有「王無敵」。的確又要到高潮了,我只希望高潮得持久一點。我也希望能通過一系列的事件和打鬥,從王超身上展現當年楊無敵在北京的風采。

  「你就是在私自械鬥中打死段國超的王超?」

  杜恆看著眼睛這個身穿軍裝,一米七九到一米八左右的年輕男子,臉上嚴肅非常,就好像一張撲克牌,一股冰冷肅殺的氣息從他身上傳了出來。杜恆是就這次王超和段國超比武開槍的事件中央部門派過來的調查組組長,這次中央調查組一共有五個人,杜恆是組長。

  對於段國超,國安部門第一高手,杜恆非常熟悉。段國超是少林俗家弟子,平常不光是執行任務出色,而且在北京的警察,軍隊,保鏢,武術,格鬥的圈子裡面也非常厲害。多次和很多高手切磋,沒有一敗。

  尤其是曾經多次在外國國家元首來訪問地期間。和外國頂級保鏢進行了友誼賽,也沒有敗績。

  「國家羅漢」的名頭,就是無數次戰鬥中打出來的。

  「這個王超是軍委部門的培養的特殊高手,但是我卻怎麼看不出一點高手的風範來?倒是很鎮定。」

  雖然看著面前地王超,從體型上看不出是高手,但杜恆看著他面對自己臉色陰晴不變。絲毫沒有任何表情變化,也覺得王超不簡單。

  而且他的鐵腕手段。在圈子裡面都非常出名,私下裡都有「鐵血將軍」的綽號。

  「這次你違反了組織紀律,先暫時放下手裡的一切工作,保留黨籍。到北京配合調查。對此。你有什麼想法?」

  「一切聽憑組織上的處理。」王超嘴裡吐出十個字,並不多發一言。

  「那好!上路吧。」杜恆也面無表情,從臉上絲毫看不出任何情緒變化。

  上面就是中央調查組和王超見面所說地幾句話和場景。

  說完幾句後,王超身後多了兩個身穿便衣,身材彪悍,手按腰間,不苟言笑的男子,一看就是特種神槍手級別的鐵血軍人。

  當天晚上,王超。林雅楠。董凌,包括已經搶救過來了的陳可,都被押送上了軍用飛機。從軍用機場起飛,到了北京。

  陳可被王超地一記「搬攔捶」擊中,打飛了出去,當時雖然心跳微弱,休克過去,很是危險。但王超地太極架子拳勁,用的是一股震盪之力,由外向內,剎那震盪內臟,使人致命。

  但是那次王超和段國超比武完畢再出的手,力量小了一些,更加上他刻意的收斂一下勁力,沒有下死手,所以陳可一搶救過來,便沒有了事情,只是虛弱一點。

  對於王超,她自然是深惡痛絕,恨不得立刻拿槍就斃了這個人。不過她現在同樣被調查組的人壓著,不敢有絲毫的及放肆。

  在中央調查組的人面前,她雖然有背景,有勢力,但也不敢耍脾氣。因為反抗就等於直接叛國!

  到了北京軍用機場之後,就有幾倆漆黑的車開了過來,從車上跳下一批荷槍實彈的戰士,把這王超數人一一分開,分別押送進不同地車中,朝不同地方向開去。

  「這輛車有些好像運鈔車,車廂後面,完全看不到外面。」王超被帶進了車廂的後面,整個車廂似乎都是厚厚的鋼板,一關門,一團漆黑,隨後點起了車燈,又變得通明。

  一同在車廂內地還有六個荷槍實彈的戰士,王超一看這六個戰士的氣勢,就知道和大石頭他們不相上下,都經過戰爭的洗禮,是屬於最為精銳的特種武裝。

  不過這六個戰士也時不時用好奇的眼光打量著王超。對於這次的任務,他們就是負責把王超押送到指定地點。

  王超的事情,他們也或多或少的聽到了一些,對於這個徒手打死國安第一高手的人,沒有人不會感覺到好奇。

  段國超在軍警兩界的搏擊圈子有很大的聲望,這些特種兵沒事的時候也喜歡格鬥交流,自然對這個圈子的頂尖人物知道得仔細。

  車子行駛了大約一個小時,突然速度慢了下來,拐了幾個彎,驟然停了下來。

  「到了,王中校,請下車。」雖然表面上是押送,但是這些戰士都很輕鬆,說話也非常客氣。

  王超下來的時候,看見的是一間普通的院子,就是普普通通北京四合院,顯得很清幽。

  「希望您在接受調查期間,不要離開這個院子。如果想離開,需要通過申請。每天一日三餐,都有專門的人定時送來。」

  一個戰士說完話,揮了一下手,分出兩個,一坐一右進入了院子大門兩旁地小屋中當起門衛。

  「在規定的時間。規定的地點,接受調查,交代問題。」王超看著這個架勢,突然想起一個經典的詞來:「這不雙規麼?」

  王超有點哭笑不得。

  自己居然享受到了雙規的待遇。

  雖然早就知道這次的調查,雙規只是做做樣子,楊政委也給自己通了氣。但面對一路上地陣勢。王超還是有一種天威難測的感覺。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古代臣子說所的伴君如伴虎。

  走進了屋裡,電視,沙發,床,自來水,等生活日用品一應俱全,倒比坐牢要強上很多。院子左側也有專門的衛生間,另一邊是澡堂。

  院子中間栽著幾株大的石榴樹,牆根下面擺放著許多花花草草。

  「管它上面怎麼調查,我處之泰然就好。和段國超比武的時候。隱隱約約做到了化勁打法中的心意空。段國超的鷹爪鐵布衫,蛇鶴八打,少林兩僧,永鶴。永豹兩人的豹打連環。少林鶴拳心意把,鐵趟子,十二路彈腿,都是精湛的武學秘傳,我雖然勝了他們一籌,到底是倚仗功力深厚,體力處在巔峰地緣故。」

  懶得想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王超索性把全部的俗事都拋在了腦袋後面,專心研究起武功來。

  這些天。他可謂是和少林的拳術來了個大比拚。又對躲避槍支地一些手段身法有了更深地領悟。

  在李明和麗莎的兩個特工的槍擊之下,王超都能在瞬間成功的戰勝永豹,永鶴。然後以瞬間的身法,施展「鷹爪勁」摳死李明,生擒麗莎。不過他自己也知道,也已經他發揮出的最大潛力了,所以他事後體力消耗劇烈,汗如雨下,差點脫力。

  如果那天,還多一個特工槍手,結果將沒有一點懸念,肯定是王超自己被打死,或者生擒。

  「我在海底練功,懷抱鉛汞大球,身法練得如龍騰九天,在雲中若隱若現。但是還是沒有練通化勁,顯然是功夫不到火候,不可強求,是功到自然成。不過海底練功卻有好處,就是腿身合一,對勁的把握更加靈活了,力量也更加剛猛震盪……….少林的拳術,果然有獨到之處,心意把,蛇鶴八打,鷹爪鐵布衫,豹拳,都和形意,廖俊華的心意六合,詠春白鶴拳,有差別,各有所長,其中地細節,倒是值得推敲…………..」

  王超回憶著和永鶴,永豹,段國超地打鬥,一幕幕的鏡頭好像放電影一般的展現在他地腦海中。

  少林的心意把和心意六合拳,形意拳中間微妙的區別,少林的鶴拳和詠春白鶴拳的區別,打法優劣,鷹爪鐵布衫和形意鷹形爪功的區別,這一切都在王超的腦海中做出比較。

  漸漸的,王超腦子裡面想著,手上動作起來,身體一按床沿,突然一下撲身穿窗而出,落到了院子中央。

  這一下穿窗,只一閃,風聲一掠而過,上一瞬間在坐在床上,下一瞬間人就穩穩當當的站在院子中央,簡直好像傳說中的「瞬間移動」。他這一下的身法,幾乎到了神形機圓,無人能犯的境界。

  八卦,形意,八極,詠春白鶴,白猿通背,李景林的劍法,劈掛,鞭手,少林拳,等等等等。王超把自己所經歷的,看到的,自己所練習的拳法,都在院子中央一一打了起來,雜亂無章。

  打著打著,突然,王超有一種萬法歸一的感覺,虎形劈勁一劈一抓,捏成空捶,收回的時候,連肘兜底打出,竟然自然的變化到了太極拳中的「肘底捶」。

  「上乘拳術,萬法歸一。還真有這種感覺王超拳法一變,雙手連劈,似虎形,又似鞭手抽打。手臂離地四尺,院子地面灰塵,樹葉全部被風炸開。

  一式一式的太極拳架子練了起來,王超腦袋中一片清明,空靈,好像進入了無招勝有招的意境中。

  恍然之間,王超只覺得場景變幻,這一剎那,他的心靈似乎回到了百多年前的京城,和一個偉大的太極宗師交流。

  也是北京的院子,百年前,太極宗師楊露蟬打遍所有的武術家,號稱楊無敵。

  也是北京的院子,百年後,王超能否踏著前輩的足跡印記,成就到至高的境界和名聲?

  「這座古老的城市,帝王之城,肯定是藏龍臥虎。百年前的宗師先輩,來到北京,經過無數次的生死搏擊,成就了無敵的名聲。我若是能再來一次,踏著他們的腳步,那死也沒有遺憾了。」

  一瞬間,王超腦袋之中,突然湧起了強烈的戰意。他產生了一個和前輩大師們比肩的念頭。

  北京,三里屯酒吧一條街,一個高檔的酒吧內,一個身穿灰色衣服的年輕人靜靜的坐在角落裡,他面前放著一杯雞尾酒,但卻沒有動過的跡象。

  他的目光,看著酒吧周圍的熙攘的男男女女,紫醉金迷,顯出很有趣味的樣子。

  這個年輕人長得很帥氣,也很有氣質,一副儒雅的味道,修長白皙的手指,白淨的臉蛋,都吸引了不少到酒吧尋歡的女人。

  但是每每有女人過來搭訕,年輕人就把眼睛看了過去,目光似乎實質一般,能透過人的皮肉,直刺心靈,而且他的眼神中帶有一股特別的威嚴,令女人們硬是不敢上來說話,訕訕退走。

  而酒吧的服務員卻似乎已經熟悉了這個年輕人。在他們的眼裡,這個年輕人每天晚上都來小坐一會兒,然後點了酒卻又不喝,更不和人交談,似乎是純粹為了感受這裡的氣氛。

  「日練月練,月練心情寧靜,清幽。若是能在這喧鬧的地點,仍舊能保持寧靜,清幽的意境,那就算到家了呢。」

  年輕人坐了一會,小聲的自言自語,隨後站起身來,準備要結賬離開,突然,一男一女走進了來,眼睛一轉,立刻看到了這個年輕人,隨後走了過來。

  「你們也有興趣到這裡來?」年輕人嘴角勾起一絲笑意,對這一男一女道。顯然,他們是熟人。

  「正是來找你。出了大事情。」女人道。

  「什麼大事?」年輕不在意的笑了笑。似乎這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能夠引起他的心動。

  「國安的段國超比武,被人打死了。」

  「什麼!」年輕人手指一緊,眼睛一瞬間瞇成了兩條縫隙,只看見燈光從瞳孔中反射出來,刺得面前的這一對男女都不由自主的眨了一下眼皮。


第一百四十章京城!百年前楊無敵!百年後王無敵!(2)

  「段國超是少林秘傳,一身鐵布衫的功夫已經練到了鐵衣罩身的地步,精通五形拳,尤其是蛇鶴八打精妙絕倫,鷹爪凌厲,經驗豐富,在國安也執行了很多危險的任務,槍林彈雨裡面出來的,怎麼會被人打死。」

  年輕人眼神一瞬間的失神,但剎那間就消失,又恢復了平靜清幽的神采,就好像寧靜的夜空。「那我們就不知道了。」進來報信的這個男子聳了聳肩膀,輕鬆的坐了下來,啪!他打了個響指,「墨西哥龍舌蘭。」

  這個男子大約三十歲上下,穿著一身名牌西裝,腳下皮鞋珵亮,領帶在胸口絲毫不亂,顯得很有風度和素養,正是那種經常泡吧的成功男士。

  金黃的酒液在水晶玻璃杯中端了上來,男子優雅的提起來,沾了一點在嘴唇上就放下,似乎在品嚐龍舌蘭酒的辛辣。

  「我們又不是國安的,也不是部隊裡的人。怎麼可能知道其中的具體情況?不過段國超被人打死,這可是條確切的消息。江海,你不是一直以段國超做為假象的對手麼?現在他死了,你有什麼想法沒有?對了,小言,你來點什麼?」

  男子招呼一同進來的女子。

  女子白了他一眼,我只喝白水。」

  「言情,你總是這樣無趣。」男子嘴裡嘟噥了一句。

  「段國超的功力在我之上,拳法兇猛。如果我空手對他,沒有勝利的把握,但是如果有劍在手,他便不是我的對手了。」這個叫江海的年輕人語氣沉靜,卻在思索:「就這麼一個消息?打死他的具體是什麼人,你們知道不知道?」

  「那個人沒有什麼名氣,最近才出頭,是部隊裡面的高手。好像在東南亞武術界。日本武術界弄出了一點名頭。」這個叫言情的女子對江海露出了笑容。

  「部隊裡的高手?」江海眼皮跳了一下。

  「我地消息比他要靈通。」言情坐下來,「國安的陳可今天托人給我打了電話,她是和段國超一起去的,親眼目睹了那場打鬥,她本人也被打傷了。現在被隔離審查。保外就醫。」

  「噢,陳可……..我早就想泡她了,只可惜她喜歡段國超。現在這個國家羅漢死了,我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追求了。」男子驚訝起來。

  「莊力,你總是一副精蟲上腦的豬哥樣子。孥,那邊很多漂亮妹妹,快點去勾搭,不要打攪我們談話。」言情鄙視地看了男子一眼,眉毛上挑。

  「得了,言情,你地名字這麼有詩意,卻是頭女爆龍。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真搞不懂你們,現代社會了。還講什麼打打殺殺,弄得跟小說裡面的江湖武林似的。我們三個從小玩到大。我到現在還搞不懂你們的思維。」

  莊力端起酒杯。瀟灑地朝酒吧另外一邊走去,他看中了兩個大學生模樣的漂亮女生。

  「切!墮落的公子哥。」言情看著莊力的背影。挽起手,比了一下中指。

  「莊力活得比我們要瀟灑。說不定,他也會活得比我們長。」海江搖搖頭道。

  「我查清楚了,這次打死段國超的人,到了北京。陳可托人跟我說的。陳可的意思是想求我,叫你出面,和那個人切磋,然後廢了他,給她出一口氣。」言情臉色正經起來。

  「那個人多大年紀?」

  「比段國超還要年輕,也是新秀。」

  「什麼?也是年輕人?」江海再次吃驚,眼睛裡面閃過了一絲好勝的光芒。「我還以為,是哪個拳術門派地前輩呢。」

  「江海哥,你是武當九宮純陽劍的傳人。北京圈內地一些人,都說你是和段國超一起最為傑出的高手,一個少林,一個武當。但其實你也知道,段國超是打出來地,而你是因為家世顯赫,人家地恭維。加上你一直沒有和段國超動過手,人家其實都心裡說你遠遠不如段國超的。」

  「我不和段國超動手,那是我確實沒有把握。而且我地功夫是劍術,用兵器和他比試,勝了不武。至於陳可,只是一個不懂事的丫頭而已。好了,言情,回去吧。現代是什麼社會了,正跟莊力那傢伙說的一樣,打打殺殺沒有什麼用處。」

  說罷,江海站起身來,拍了拍言情的肩膀,走了出去,腳步輕盈無聲,幾下轉進街上的人群就不見了蹤影。

  「江海哥,你還是有好勝的念頭啊。也難怪,段國超那傢伙的光環壓得你太厲害了。」言情看著江海消失的背影,自言自語的道:「不過,能把段國超生生打死,還是個年輕人。那人的功夫到底有多厲害?我真是想一下這個人。」

  一間寬大的密室中,四面漆黑,也沒有窗戶。

  三根香,點在密室中央,發出一點紅光火頭。

  江海凝視著三根香,在他的眼裡,裊裊青煙都看得清清楚楚。他手上拿了一口純剛的劍,冷深深,如一泓秋水。

  江海張開嘴巴,吸了一口氣,好像一個雞蛋一樣含在嘴裡,然後自喉嚨吞嚥而下。

  咕咚!就好像一塊大石頭掉落井裡,發出沉悶的聲音,伴隨水花激盪。這是江海一口氣吞進臟腑,落大腸,下膀胱,沉丹田,運轉五臟發出的神奇效果。

  刷!手上的劍一動,三個香頭的火星就被削飛了起來,附在劍尖上。江海持劍疾走,身如游龍,兩腳轉換,快成了一條影子。三個香頭火星也在黑暗的密室中飛舞,連成一串串線條,瞬間,一個正方的九宮圖案一而逝,那是他用尖間帶火星在黑暗空中劃出來的。

  劍又一抖,三點火星相繼飛起,依舊落到了香柱之上,好像沒有動過似的。

  力量的精妙把握。可謂是巧奪天工。

  「那個年輕人打死了段國超,不知道能否抵擋得住我手中的劍?」

  S省。

  「曹毅啊,想不到這次王超弄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來。」軍長周良和曹毅也知道了王超在香港的事情。

  「多大地事情,不就是打死國安的一個好手麼?幹我們這一行的,月月都有死亡指標。只是這次把王超弄到北京去調查。除了做做樣子,還要做什麼?北京方面,高手可是不少,不是這個領導的警衛,就是那個首長的家人。萬一弄出什麼事情來。那不是添麻煩麼?」曹毅皺起眉頭道。

  「那也沒有什麼,王超地名氣最近雖然在東南亞地武術界有了點,但在國內,卻還是小得很,北京的勢力錯綜複雜,高手也多,什麼亂七八糟的門派都有。多打打,出名飛快。對以後的發展也是有利的。壓一壓少林地威風嘛。」周良道。

  清晨。鳥語嘰嘰喳喳的在石榴樹上叫,王超一大早就起來。洗漱之後,在院子中間。有條不紊的散著方步。覺得神清氣爽。

  閉上眼睛,沉穩的呼吸。王超清晰的感覺到了自己的肺。每一次呼吸,都很是強勁。

  「陳艾陽的釣蟾勁是吞氣如腹的法門,我地呼吸都只是到肺就吐了出去,不是練氣法。現在我的筋骨已經練到大成地境界。骨髓也強壯,只有內臟還差火候,只是不是應該練練氣,三管齊下呢?」

  王超現在只能內視到肺,其餘的內臟器官,都沒有清晰地感覺。不過他現在已經得了法門,只要繼續練下去,一步步內外接引,遲早會把內臟筋骨連串,都成為鐵板一塊。

  如蛇形扭腰練腎,王超現在已經練到了「聲隨手出」地地步,腎力非常強大,只要再練下去,不出一年兩年,就能更進一步,到達內視的程度。

  不過練氣地法門,卻不同,一般人呼吸,都是從氣管到肺。而練氣卻是不同,而是像含雞蛋一樣,如吞東西,從食道吞下,震盪腸胃。

  普通呼吸是氣管,練氣則是吞服。

  「可惜,我雖然看見了陳艾陽練氣,也知道大概的姿勢,但具體的吞氣行氣的法門,確是沒有詳細的學習,不能照著練。練氣這東西,跟練功夫一樣,開始的時候,也要師傅看著,不然的話,稍微出了問題,越練,內臟就越出毛病,反而會短壽。」

  王超碰到的永豹,永鶴,乃至段國超,都會瑜伽吞氣食氣練氣的法門。這三天來,他不但是對技擊做了一個大總結,連對練氣術,也在捉摸。

  畢竟武術,最重要是的養生強體,自己強壯了,才能打擊倒敵人。

  「都過去三天了。怎麼調查組的人還沒有過來?」

  在這個院子裡面一連住了三天,一日三餐,都是精緻的飯菜,王超就打打拳,散散步,感覺到很是快活輕鬆。

  但是一連三天,都沒有任何動靜,這讓王超感到很是疑惑。

  這樣一來,王超也不知道上面到底是要做什麼打算。

  「還是等吧。」王超搖了搖頭,把所有的事情都拋在腦後。

  他雙手前伸,五指叉開,雙腳五指也叉開,做貼在地面的意境,深深的含了一口氣,如蛇吞雞蛋般的一口從食道吞下,轉眼就到了脾胃,隨後下沉到腹部,大小腸蠕動,咕咕作響。

  王超再氣沉丹田,提肛,雙手按住腹部,揉了一揉,一口氣提上胸腔,吐了出來,只覺得腥臭逼人。

  「武當金蟾派釣蟾勁?」

  就在王超翻了翻眼睛,揉揉肚子的時候,耳朵動了一動,就看見一個手提劍的年輕人出現在門口,發出了驚訝的詢問。

  「你是什麼人?」王超看見突然出現的這個年輕人,眉頭皺了皺,上下打量了一下。就在這時,門口的兩個警衛也站了出來。

  王超看見這個警衛戰士的眼神,便立刻知道了,這兩個警衛認識這個年輕人。

  「我是武當九宮劍傳人。」這個年輕人,正是江海。他報了一下門派,站在門口,並沒有進來。

  就在這時,一個警衛連忙小跑過來,到了王超身邊:「讓不讓他進來?」

  「你們不是看守我的麼?怎麼還問我?」王超問道。

  「我們得到的命令,是保護你的安全。但是為了萬一,你還是不能離開這個院子。外面有人來拜訪,還是要看你的意思。」警衛道:「上面並沒有限制你和人交流。房間裡面有電話,你就是叫一大群人進來,也沒有什麼事情。」

  「這個人,你們認識?」王超覺得自己的雙規,實在是太輕鬆了。

  「當然認識,他叫江海,是個高手,和段國超齊名。」警衛道:「有些背景。」「原來是這樣。」王超點了點頭,招呼一下:「請進。」

  江海走了進來,站直身體,眼睛直看著王超:「你也是武當派的?」

  「我不是。」王超搖了搖頭,看見這個年輕人抓了一口劍,也不嗦,直接乾脆的問:「你是來找我比劃的?拳腳無情,刀劍無眼。萬一有了閃失?怎麼辦?」

  江海一愣,他沒有想到,王超竟然這麼乾脆,單刀直入。本來以外還有一些客套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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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京城!百年前楊無敵!百年後王無敵!(3)
「不知道你用什麼兵器?聽說你是形意高手,必然擅長用大桿槍,不如我用劍,你用槍來鬥一場如何?至於兵器無眼,拳腳無情,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就算街上打架的小混混,都知道打起架來不要命。何況是我們練武的人,怕這怕那,乾脆做縮頭烏龜算了。」

江海聽見王超的問話,優雅的笑了一笑。「哈哈,那好,果然痛快!」面對眼前這個抱劍的江海,王超一下就看出來,這人走路步子輕盈,身形輕微的一顫一閃,就如龍在雲龍細滾翻騰,顯然是個練劍高手。

「我就知道,我打死了段國超,來找我挑戰的人肯定會如過江之鯽,多不可數,想不到,這麼快就來了。」王超心裡暗想著。

段國超在北京的名氣,大得嚇人,比陳艾陽在東南亞的名氣還要大得多,年輕一輩的第一高手,而且出自少林。王超把他打死後,早就有心理準備,肯定會有許許多多的人來挑戰自己。

偌大一個北京城,全國的首都,不會沒有幾個高手。打遍了北京,幾乎也就等於打遍了全國。

這個江海,王超也沒有聽說過。不過現在一看,倒真是個高手,居然是武當秘傳的九宮劍法的傳人。

武當的劍法,多是以呼吸帶動身法,一口氣吞下來,日練月練,內臟呼吸強大無比,身如游龍,劍光點點閃爍,一挑一刺之間,殺人如吃飯喝水一般簡單。

不過有劍在手,倒是不注重筋骨的磨練。

一般練武的人,必定要先練拳頭的重量,骨骼的硬度,才能在硬碰之間。打碎別人的骨頭,但是手上有劍,就省去了這方面的功夫,畢竟鋼鐵磨練成的鋒利兵刃,比拳頭要厲害太多了。

刀劍這樣的兵器。在高手手上。一刺一拉之間,管你什麼鐵布衫,什麼麻甲功,什麼筋骨雷音,都百分百一個窟窿。一條血線。

練鐵布衫地人,只是能抗衡住棍棒,板磚,鈍器鐵具的打擊,鋒利的兵刃,並不能抵擋得住,畢竟是血肉之軀。

至於用肉體抗衡子彈的,那是神話了。

基本上。練拳的高手碰到練劍地高手,基本上就是一個字,輸。

江海抱著地劍還沒有出鞘,不知道是什麼動物的皮革製成。灰綠色。鱗片斑斑,古意盎然。一看就知道是很鋒利的傢伙,絕對不是公園裡老太太拿的鍍鋅鐵條。

不過王超也沒有打算用什麼兵器和江海比試,話音剛剛落下,腳下一鼓,人就好像梭鏢一樣的撲了出去,眨眼間就來到了江海面前,一手單揚,捏成黑青顏色地鷹爪,抓向對方的手腕,另一手兜在胯下,吧嗒一下由下向上勾去。

王超瞬間發勁,全身青筋凸起,密密麻麻的纏繞在皮膚上,但卻很均勻,看上去和段國超的鐵布衫一模一樣,外表恐怖,威力也巨大。

不過這並不是鐵布衫的勁,而是王超和段國超打鬥之後,琢磨出全身用勁化力的技巧。

王超的筋骨本來就強悍無比,在海底又練得每一個毛孔都異常敏感的地步,毛孔連著青筋血管,帶動之下,都能控制自如了。

能控制肌肉骨骼,那是粗淺地功夫。

能控制毛孔,內臟,那就算內家登堂入室。

再能通過毛孔內臟控制皮下的每一條血管,筋絡,那就真正算通神入化,細緻入微,明白整勁化勁地奧妙。接近宗師的境界。

普通人使老力氣,只能把一些粗大地青筋血管凸顯出來,而高手全身毛孔練敏感了以後,一發勁,能把許許多多細微地筋絡血管也同樣練得粗大,一同凸顯。於是一發猛勁,自然的出現了全身青黑地顏色。

練氣知內臟。

練筋骨皮毛,知血管筋絡。

對自己的身體把握得越清晰,功夫就越高。

王超這一下突然出手,左手鷹爪,右手「肘底捶」,快捷無比,江海只覺得耳朵裡面聲音一到,對方的影子也同時到了面前。

「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

這一剎那,江海的腦袋裡電光石火般的閃過兩句詩,很形象的表達出王超鷹爪肘底捶的攻擊。

「難道他要空手來應付我的劍?」江海是練劍的,練劍最重身法輕靈,步法穩快。面對王超突如其來的襲擊,雖然吃了一驚,但並沒有一下潰敗,反而在心中湧起了強大的戰意,轉身一踏,身體好像陀螺旋轉了幾個拳,一下就轉到了王超側面,同時手握住劍,往上一抽。

江海的步法,身體似圓旋轉,而腳步卻方正,和八卦掌中的步法有些相似,卻有有些微妙的變化,但毫無疑問的是,他的身法步子之快,簡直和王超遇到的程山鳴都相差不了多少。

九宮劍的步子,本來就是八卦步的前身,董海川的師傅就是隱居的道士。

但是王超比他更快,一爪爪空,豁然縮身,倒身,左走兩步,又是一爪抓向了江海拔劍的手腕。

同時另外一手從身體側線搗出,四周的勁風一吹,如鞭炮一樣的輕響,腳下的地面,也劇烈的震動,五米外的一些小石頭,都受地面的震動跳了起來。

猴形的身法,八卦的步法,鷹爪的抓法,邊線炮的轟炸,一連串勁力轉換,在王超幾秒的身體變化,連貫得行如流水,絲毫不見呆滯。

猴形的輕靈,八卦的疾風吹草,鷹爪凌厲,炮勁的剛猛炸裂。四種意境,完全被連貫了起來。如雲,如風,如龍,如雷霆。動作,意境。轉換之間,渾然天成,堪稱完美。

面對這樣猛烈地攻擊,江海連忙顧不得拔劍,又退。超進身。疾閃,一手兜在額頭前,唰一下,劈拳斬向了江海的面門,另外一手,始終成爪,不離對方拔劍的手腕。

江海剛退,對方如影隨形。面前一隻青黑的手臂急速擴大,手腕同時候也感覺對方又抓到。

「這是不讓我拔劍。我要是劍都拔不出來。就被擊潰,那不用活了。」江海面對王超跗骨之蛆的進攻。心中立刻明白地對方地想法。

不錯。王超正是打的這個主意。

第一眼看見江海,王超就知道他劍法高深。如果比兵器,自己的大槍桿子只是為拳術服務,並沒有淫浸得出神入化的地步,不見得是他的對手。

赤手空拳對上對方地劍,那結果不用說,敗的多些。有劍在手,殺傷力是十倍的增加。

就算這個江海的功夫也段國超差一些,但如果用劍,三個段國超都不見得是對手。就如程山鳴用手槍,十個陳艾陽都不是對手一樣。

這是九宮劍中一式絕招,名為「蘇秦背劍」,劍後橫,手握把,乘著一橫之力,刷的抽劍亮光,然後轉身,化為「白猿獻果」,晃動劍尖,刺咽喉,胸口,下巴,鼻樑,眼睛。只要輕輕一點,任憑是武功如何高強地人,都要一命嗚呼。古代刺客,不知道用這一招殺了多少大官將領。

「真是好變化。」

王超一劈正好劈被劍鞘橫攔住,但卻沒有變化為抓,因為一抓,對方乘勢就可以借力,抽出劍來,自己只能抓到劍鞘。

張彤是中央國術館李景林劍術一脈的傳人,武功雖然不高,但一些招式理論還是非常清晰。

李景林是武當劍法正宗傳人,王超自然懂得劍法中地一些殺招技巧。

這一劈,和劍鞘碰撞,呼啦一下,王超手臂一軟,如蛇纏身游上,一探一捉,準確的碰到了江海拔劍地手腕。

如果是一般地形意大師,這一下虎形劈拳到蛇形鑽拳的轉換,自然會有呆滯,因為虎形和鷹形地配合才是完美,若是和別的配合,那難免就會有小漏洞。

但是王超經過許許多多的戰鬥,醞釀,已經真正的接近了拳術的巔峰,顯現出一代宗師的風範。和段國超一戰,從他的少林拳「蛇鶴八打」琢磨出了很多拳術變化的自然道理,現在在北京這個院子裡面的三天思考練習,所學的一切,都越發的醇和自然。

一擊「蛇叼」準確的叼住了江海的手腕,江海心中一涼,另一手並指如劍,立刻戳了上來。

王超左手一提,提手拳便盪開了對方劍指,同時右手手腕一旋轉,向著江海的掌心一戳一摸,立刻就撬開了對方的五指,抓到了劍柄。同時一提一帶,把整個劍奪了過來。

江海見自己的劍被奪,面如死灰,忽然深深吸一口氣,雙臂一分,都並指如劍,伸縮吞吐,如暴雨一般的攻擊上來。

面對江海的攻擊,王超也不閃避,一手提劍,另一手捏捶,當胸橫抬擂出。這是一記搬攔捶。

這一捶猛烈至極,直接盪開了江海的雙臂。

砰!江海雙臂和王超手臂一碰,全身立刻震盪,如遭電擊,筋骨一麻。

王超乘著機會,腳踏中宮,強行切入,一手疾探,瞬間捏到了江海的咽喉。

江海喉嚨一緊,已經被對方捏住。

王超卻沒有捏下,手臂一下收了回來,「你的劍術雖高,身法也好,但筋骨不強,實戰不足,意氣衰弱,不是我的對手,還要練上五年。或者在生死搏擊磨練三年。」

說罷,王超摸了一下從江海手裡奪回來的劍,刷一下抽了出來,頓時青瑩瑩光一溜閃動,劍刃純青一色,裡面的碳元素被打成了精巧的雲紋,鋒利的刃口寒光閃爍,王超手指一摸,皮膚都被刺得戰慄起來。

整個劍身堅韌,狹長,劍柄上刻著兩個鳥文,不知道是什麼。

「好劍!」王超讚歎了一聲。

「三年後,我再來找你。再取這劍。」江海臉色死灰,忽然一下轉身,跳躍起來,手腳並用,瞬間上了三米高的院牆,竟然是跳牆消失了。

看著江海消失的背影,王超皺了皺眉頭。

這個江海的功夫,如果不用劍的話,和段國超相差不了多少,但是格鬥起來,卻少了段國那份悍勇和從容不迫,顯然是沒有經受過血腥的洗禮,所以被王超輕鬆的奪下了手中劍。

「一大早上就來這麼一個莫名其妙的年輕人。」王超看了看手中的劍,插入鞘中,搖了搖頭。

就在這時,滴滴滴滴,院子外面想起了車的聲音。

一輛軍用汽車停在了外面,隨後,從車上面下來了幾個人。

王超一眼就看到,其中一個正是中央調查組的一個同志,而另外一個中年人,卻是官位氣勢十足。身後跟了一個警衛班的戰士。

「王超,你的事情已經調查清楚,現在沒有事情了。」這個調查組的同志飛快的走了過來。「那位是王部長,是特地來看你的。」

「王部長?」王超聽見介紹,心中暗想:「莫非是國安公安兩部的頭腦王子文?」隨後,把目光仔細的看了過去,突然發現這個王部長有點眼熟。「原來是他!」

王超一下想了起來,這個王部長他曾經在北京軍區見過,那是李老爺子住的樓道裡。王部長帶了一大批家人提東西看一個老人,卻被丟了出去。後來那個老人找李老爺子痛哭。

這件事情給了王超很深的震動。所以事情雖然過去了三四年,還是記得清楚。


第一百四十二章 京城!百年前楊無敵!百年後王無敵!(4)
    王子文這位大部長,實權派的高官,年齡剛剛五十歲出頭,但看樣子卻好像四十歲的中年男人,臉白淨,微胖,像剛出籠的饅頭,身材微微發福,但也不離譜。

    尤其是他的手上臉上皮膚,沒有一點皺紋,白裡透紅。顯然是平時保養得非常好。

    王子文走上前來,身後跟了兩個便衣的特警戰士,一走上前來,臉上顯露出和煦的微笑,和王超握了一下手。

    「人才啊人才,你也姓王,我們可是本家。幾十年前,我們老王家出了個『武聖』王齋,想不到現在,又出了一位年輕的高手。」

    王子文一上來,握住王超的手,連連抖了兩下,然後又拍了拍肩膀,很是熱情,就彷彿一個慈祥的長輩在獎勵後輩,配合身上的官威氣質和身份,還真讓王超有一種禮賢下士的感覺。

    「王部長知道了你和段國超的衝突,特地關注了這件事情,你的問題,就是王部長經過開會研究決定的。」旁邊調查組的人解釋道。

    「小李,不要談工作方面的事情嘛。我進來前來,是特地來看看我們老王家的人才。以私人的身份。」王子文擺了擺手,眼睛看了一下王超手中拿著的劍,「你一大早上就練劍?聽聞你拳腳上的功夫好,想不到劍法也好,來來來,讓我看看,你的精妙劍術?」

    「王部長…………….」

    「咦?不要叫我部長,叫伯伯吧。我們老王家的人才啊。」王子文糾正了一下稱呼,又親切的拍了拍王超的肩膀。

    這一系列的語言,動作,王子文做得非常親切,熟練。自然,既復符合自己的身份,又沒有一點架子。

    如果是普通地人才,被王子文這麼親切的拍肩,握手,讚賞,肯定會激動,好感大起,但是王超卻在心裡有先入為主的印象。

    在王超的印象中。王子文就是一個被老人責斥的大官僚。

    「這個王子文到底是什麼意思?以他的身份,出門都是一個警衛班,另外一個醫療小組,連大小便都要天天有人收集化驗,預防病情的人物,突然來看我,還顯得這麼親熱,到底是什麼意思?我雖然能打一點,實質上的作用還不如大石頭他們。我可不想捲進官場的一些糾紛中去。對這個王部長,客氣歸客氣,還是不要太接應地好。」

    王超現在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小愣頭青,這麼多年的生活,已經使他洞悉了很多做人的經驗。

    「剛剛早上,一個叫江海的年輕人找我比武,被我把他這口劍奪了下來,隨後那個年輕人就走了。」

    王超並沒有叫伯伯,解釋說話,平淡自如。但平淡自如之中,卻顯露出了深淵深藏,引而不發的氣息,就連王子文身上的官威氣勢都蓋壓他不住。

    在這位大人物面前,王超並沒有一絲一毫的弱了氣息。

    如果說王子文身上的氣勢是地位,權勢養就成地。那麼王超身上的氣息,就是多次生死搏殺,拳術心靈的修養,自然形成的大師風度。

    武人有武人的傲骨,就算是天地面前,都是平等對待。

    近在咫尺,人盡敵國,匹夫一怒,血流五步。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真正的武人俠客。面對一國之君,都敢窮圖匹現,蒼鷹擊與大殿之上。

    「老江家的那個兒子?江海?」王子文看見王超並沒有打蛇滾上身,來叫自己伯伯拉上關係,眼中有輕微的光芒閃過。「又是一個段國超樣傲氣的人物。以為自己有點本事,就可以傲王侯,慢公卿。」

    一剎那,王子文就給面前的年輕人定了性。

    但是,下一刻。他又覺得不對勁。

    「咦,不對。這個年輕人地氣息。我在他面前,居然感到壓抑,好像他的地位,比我還要高似的,怎麼我對他的感覺,好像看見我們家老爺子一樣。」

    隨後他發現,這個年輕人說話的氣息,平淡中隱藏很大的壓力,尤其是對方地眼睛,居然給了自己一種壓迫感。

    他每次到軍區,看望老爺子,被挨罵,老爺子也是給他的感覺,也是這樣。

    「怎麼可能,一年輕人身上,怎麼會有老爺子的氣息。我是不是最近精神不好,還是腦子不好?」王子文皺了一下眉頭,恢復了精神。

    其實王超在李老爺子那裡得道練心,身上帶有老一輩人的氣息,並不奇怪。不過王子文哪裡知道這些。

    「原來是老江家的兒子。那小子,也有兩把刷子,聽說和段國超一樣的身手本領,不過段國超輸在了你手裡,他再輸,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小伙子,你打敗了段國超,我們的很多人可是都有意見的,雖然被我壓了下去,但私自來找你比試的情況,還是有地麼。不過年輕人嘛,最好不要打打殺殺,萬一弄出了嚴重問題來就不好收藏。」

    王子文笑了笑:「小伙子,我家的幾個姑娘,小子,也都喜歡沒事練兩手,什麼事情,你到我家去指點他們兩下。」

    「會的。」王超點了點頭。

    「小伙子,好好工作。不要辜負了組織上的培養。」王子文又說了兩句沒有營養的話,隨後轉身走了兩步,突然又回過頭來:「對了,小伙子,你的一部分檔案,還有那個林雅楠的部分檔案都還在國安十八處,現在事情調查清楚了,你拿回去,交給你部門的上級就算告一段落了。還有,你順便去一趟,和那些小伙子交流下,化干戈為玉帛嘛。免得下次,又鬧出矛盾來,給組織上添麻煩。」

    說著,王子文這才真正轉身,在一班戰士的護衛下,鑽進車裡,轉眼就開走了。

    這次王子文其實是來看看王超到底是什麼人物,

    沒有想到。王超在他面前,居然給了他很大地壓迫從來沒有的事情。

    「好傢伙,你在王子文面前,都沉得住氣。」調查組地小李看見王子文過去了,給王超樹了一個大拇指。

    「國安十八處在哪裡?我現在是不要去取檔案?取了檔案,交到哪裡?」王超想了想,問道。

    「你有一個月的休息時間。取了檔案,交給你地直轄上級就可以了。」小李道,「你的禁令。現在解除了,不過這院子是我們調查組辦公的地點,要回收,你不能住了,如果你想在北京住下,可以自己住酒店,或者聯繫你的上級。」

    小李說著,對看守王超三天的兩個戰士點了點頭,兩個戰士立刻幫王超清理了一下衣服物品。然後交到他手裡。隨後把房門也關上了。

    王超提著自己換洗的衣服,抱著從江海手裡的奪來的那口劍,走出了院子,看著調查組的人關了院門,開上車,一溜煙地走了,不帶走一片塵埃。

    「我這好像出獄的囚犯,在牢裡還有飯吃,還有地方住,現在出了獄。地方也沒得住了。飯也沒得吃了。還好,我身上有錢。不然沒得帶,那就真不好辦了。」

    王超有個好習慣,就是不管什麼時候,身上總是藏著幾千塊的現金和大量的銀行卡。

    他的身上,隨時都有上千萬的人民幣。

    這也是他以前窮怕了。暴富以後養成的習慣。

    在附近找了一個酒店,開了個房間,把那口劍,衣服存放好。然後摸了摸自己的證件,換上了中校的軍裝,打車朝國安局走了過去。

    跟工商,稅務,軍分區,銀行,公安一樣。國安也有專門地辦公大樓。

    打車到了地址,王超一下來,看了看氣勢恢弘壯偉的國安大樓和門前站崗的幾個持槍士兵,突然想道:「我打死了段國超,國安肯定有很多人不對我的臉色,萬一又衝突怎麼辦?王子文說話干戈為玉帛,多認識點朋友,我看矛盾不要越來越深才好,你說直接把檔案掉到上級不就得了。非得要我去拿。是不是先跟曹毅打個電話?不過好像也沒有用,再說。我倒要看看,國安有些什麼高手?我這幾天,住在院子裡面,對楊露蟬的事跡也很嚮往呢。」

    王超抬腿,朝著大門就走了進去,立刻就被門口的警衛攔住了。

    不得不說,門口的警衛很敬業,有點像小學課本裡面前蘇聯攔住列寧同志檢查證件的警衛員。

    不過王超亮出了自己的軍官證,說是來執行任務的,門口地警衛檢查了一下,就立刻放行了。

    「這國安大廳,還真是威武雄壯啊,起碼比公安要闊氣。」王超走進了大廳,看了看環境,感慨了一句。

    大廳裡面人煙稀少,靜悄悄的,不向賓館還有前台的服務員女生。王超也摸不到頭腦,到底那個十八處在哪裡,要找什麼人。

    不過王超到底在S省的時候,跟著姚曉雪辦事情,有跑政府機關部門的經驗。立刻轉了幾轉,朝旁邊的走廊通道看了一下,耳朵聽了聽,發現一間辦公室有聲音,立刻推開了虛掩地門。

    門裡面坐的是兩個穿藍色軍服的女孩,都對著面前的電腦,一個鍵盤敲得辟里啪啦響,身體抖動,在玩一款勁爆遊戲「勁舞團」。

    一個一動不動,眼睛瞪得像銅鈴,放出綠油油的光,盯著顯示器上面的股票K線圖。

    王超一連叫了幾聲,這兩個女孩都好像沒有聽見一樣。

    「為什麼同樣是國家部門,我天天打生打死,這兩個女孩就這麼輕鬆的坐辦公?人比人,氣死人啊。」王超啞然失笑了一下,有一點點羨慕天天坐辦公室,清茶一杯,報紙一張的生活。

    這兩個女孩,一個玩勁舞團,一個炒股票,都已經入了迷。王超沒有辦法,突然腳下暗暗發了一下猛力,運的是炮拳勁。

    頓時一下,地面震盪。那個看股票的女孩一下回過神來,有些驚慌,「是不是又地震了?」

    「不是地震。」王超笑了笑。

    「你是……………」女孩看見王超地打扮,「你有什麼事?」

    「請問十八處在哪裡?」

    「十八處?就在十八樓。」

    王超得到了答案,道聲謝謝,還沒有轉身,女孩又瞪著電腦屏幕去了。那個玩勁舞的女孩,始終沒有回頭,看這個模樣,就算是遭到非禮,都不會引起她的注意。

    王超也不理會,逕直上了十八樓。一到地方,他就聽見一個聲音從辦公室傳了出來:「段哥這次死得冤枉,那個該死的什麼王超,簡直太欺負人了!」

    「是啊,那個王超,好像在嶗山開了一家武館,要不,咱們乘個時間,一起去,找人挑了那個武館,我就不信,我們這麼多人,打不贏他一個。」

    「段哥是少林的,這次少林準備怎麼打算?你們知道不知道?」

    「少林的情況不知道,聽說江海那小子,要去找那個王超比試。不知道比了沒有。」

    「我們馬老大,今天一早去意拳館,聽說是找人,私下和那個王超解決下問題。」

    聲音很多,王超聽得出來,其中都有怨氣和憤怒。

    王超搖了搖頭,踏了進辦公室,果然,這個辦公室很大,幾百平米,就好像大型公司的寫字樓,一張張桌子整齊的排列,大約有三四十個男女散坐著,有的坐在辦公桌上和女生打趣,有地幾個人圍著說話。王超才到門口,立刻被近百隻眼睛刷的一下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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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京城!百年前楊無敵!百年後王無敵!(5)
「我就是嶗山內家館館長,你們要商量替段國超報仇,不用浪費路費跑到山東去,我現在就在你們面前,要報仇的直接上來!」

王超抬頭望了望門上的牌子,隨後大踏步一下走進了這個大型辦公室,輕微的抖了一下身體。

他每走一步,都用上的炮拳後坐勁,踩踏得整個樓層好像地震一樣輕微的搖晃。一連四五步,王超的力量無比均勻,前震未平,後震又生,就好像大江湧潮,終於引起了樓層的共振。

因為共振的原因,樓層擺動的幅度越來越大,有人桌子上的水杯都輕跳發出磕,磕,磕,一動的聲音,情景十分嚇人。

頓時,整個大辦公室的所有聲都安靜了下來,靜悄悄落針可聞。

王超說完話,停下身來,震動隨後就平息了下去。

他用目光環繞了一下四周,發出了聲音:「怎麼樣,有人直接來找我報仇的麼?」

沒有人答話,因為王超剛剛進來,氣勢太強烈了。

他用上了炮拳的後座力踩震地面,每一走步,就好像給人帶來一種天崩地裂的氣概。

天在我面前,都要崩塌。

大地在我面前,也要裂開。

拳術大師的無敵力量氣勢,在他身上一下全部展現了出來。

比武最重氣勢,日本人比武之前,先鬥口把對方的拳術弱點故意說出來,就是為了瓦解敵人的鬥志精神。王超雖然不學日本的鬥口,但也是深通氣勢變化的高手。

剛進國安十八處,在辦公室外面聽見那些人的嘰嘰喳喳,王超就感覺到了事情真的非常棘手,雙方積怨本來就深,自己又打死了段國超。矛盾的積怨也許到達了頂點,自己不出非常手段震懾一下,難免不生出別的事情來。

這裡是人家地地盤,要是態度軟弱,別人得寸進尺咄咄逼人。自己一個不小心。又將人打死打殘,那事情就非常不好辦了。

「怎麼,沒有人來麼?」王超眼睛再次環掃一下,並不算高大的身材顯現出精悍逼人的氣息。

「你,你想幹什麼?」一連問了三聲。就在離得最近的一個女成員陡然站了起來,手刷的一下按在腰間,眼睛中閃出警惕地光芒,身體一下崩得異常緊張。

就在這一下,只聽得刷刷刷刷地聲音,在場三四十個國安成員都把手伸向腰間,或者是口袋。很顯然,是下意思的摸槍動作。

「我今天來是來找你們處長的。」王超緩和了一下臉色。笑了笑,氣息一散。頓時如春風化雨和煦潤人。

一下,這個大辦公室本來如戰場般拔劍張弩。一觸即發的肅殺氣氛陡然輕鬆下來。

王超就好像一個極為高明的節目主持人。能把一個現場地氣氛隨時壓抑下去,又能把氣氛調節高潮熱烈起來。

「我們馬處長有事情出去了。」這個說話的女成員忽然一下被王超盯住。心裡有些不自在的。渾身崩得很緊,額頭上細細的香汗都隱約冒了出來。

「到哪裡去了?」

「意拳館。永定門大路七百五十號。」這個女成員離王超離得進,被氣勢所攝,不由自主的做出回答。

「那好,你們忙,我直接去找你們馬處長。」王超知道,自己和林雅楠的部分檔案,都是秘密封存,只有處長才有權利拿出。閻王好見,小鬼難纏,他可是懶得和這些成員一句一句扯皮。話多成仇,言多必失。

話一說完,王超轉身就走,瞬間就出了辦公室的大門不見了蹤影。

王超一走,頓時,整個辦公室如炸開鍋一樣,埋怨聲,驚歎聲,拍桌子的聲音,都響成了一片,這些人都是國安地精英,居然被王超一進來,都震懾得說出話來,其中有相當一部分人很是慚愧。

「閻中武,不是今年全系統比武考核的第三名麼,段哥死後,也是你叫得最凶,要去山東拆了人家地武館,怎麼剛才人家進來,你一句話都不說?」

就在這時,剛剛和王超對話的這個女成員對坐在右側地一個年輕男子叫嚷了起來。

這個叫閻中武地年輕人臉一變,眼睛翻了翻,「段哥的身手,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在他手上只能支撐半分鐘,剛剛這傢伙可是直接在比武地過程把段哥打死,連少林都沒有報仇,我上去,也只有送死和殘廢的下場。再說,剛剛這傢伙進來的聲勢,好像地震一樣,你們不都是被震住了麼?如果這傢伙是敵人,我絕對第一個開槍動手,但他是軍委的人,陳可,董凌,現在還關著禁閉。怎麼能輕舉妄動?」

「這傢伙太強了,絕對的非人類。見面勝似聞名,果然不是蓋的。我曾經遠遠看過日本武道第一格鬥家伊賀源,竟然氣勢上和有些相似。」一個高瘦彪悍的男成員道,「絕對的頂尖高手,要不然也不會被軍委抽調出來,擺在前面。」

「是啊,我還沒有看過這麼強的人,簡直就是一部人形高達機甲。我都懷疑,他如果再走幾步,這個樓房會不會垮掉。」另外一個女成員心有餘悸。

「查,這國安大樓要是被人踩垮,那就笑話大了,肯定是豆腐渣工程,也不知道上面吃了承包商建州公司多少好處。」一個男子成員嘟噥了一下,但話語很快就被別人無視了。

「你說他去找我們馬老大會怎麼樣?馬老大的弟弟馬紅俊現在可是東南亞的著名大拳師,聽說這個傢伙在東南亞的武術界很有名氣。人家都說馬老大很厲害,但是我們從來沒有看見馬老大出手過,就連段哥在的時候,都對馬老大很恭敬。我們去意拳館看看。」

「好,快走快走。」

就在王超離去十幾分鐘後,這十八處的成員陡然一起轟動了起來,朝門口奔去。有的在車庫調了幾輛大車,全部坐上去開走了。

十八處的成員幾乎全部是不超過三十歲的年輕人。就算年紀大地也不過三十五,顯得很是朝氣蓬勃。比很多ZF部門死氣沉沉日幕西山好了很多。

「意拳研究會?」就在半個小時後,王超打車來到了地點,抬頭看了看一塊門口的牌子,信步走了進去。

這個意拳研究會。場地並不大。好像是幾個普通的院子擴建成的,花廳,古老的青磚地面上擺放著石鎖,水缸,掉著幾個零散地沙袋。除此之外,還釘了一排半人高地梅花木樁,以及一排兵器架,架子上插著幾個大桿子,以及沒有開鋒的鐵皮刀。

這個武館,顯得很是隨意,也不像那些空手道,跆拳道的場地。氣勢雄壯宏偉,人來人往。

王超信步走了進去。只看見院子亭廊台階上,三兩個中年人。五六個老人。帶著幾個年輕人釘在地上,雙手環抱。好像摟著大冬瓜似的站樁,看見王超進來,也不理會。

「這是混元樁,如熊抱樹,是長功夫,長體力精神的樁法,這幾個人,都得了熊經鳥申地精要啊。」

王超看著這站「混元樁」的幾個人,心裡暗暗點頭。要是不懂行的人來看,只以為幾個人傻呼呼的虛抱站立。

但是在懂行的人,尤其是在王超這樣的拳術大師的眼裡,這幾個人身體沉穩,好像熊一樣,眼睛開闊向前,又好像飛翔的雄鷹,尤其是脊椎,腰腿,隨著呼吸,輕微地起伏,腳跟腳心好像吸著地面似的。

「真人之息以踵」,「故吐納新,熊經鳥申。」這兩句古老經典地道家養生真言包含的意境,隱隱約約地在這幾個站「混元樁」地人身上體現出來。

「這是個有真功夫的武館。」

王超這樣評價。

走了進去,穿過一院子地一道門,聽見裡面傳來了聲音,王超放眼望了過去,就見更大的一個青磚院子,有兩個中年人正在對拆招數。

而旁邊有七八個人或坐在木椅上,或站著看,時不時的還提話點頭,發表自己的意見和看法。

就在王超走到門口的瞬間,在場的所有人耳朵都動了一下,眼睛朝這邊望來。

「請問,馬處長是不是在這裡?」王超明顯的感覺到,這些人,都是功夫高手,太陽穴深深的隆起,身體精裝,年紀在三十五到五十之間,顯然都是一些名家和前輩。

「我就是國安十八處處長馬華俊。你就是嶗山內家拳館館長,王超中校了?果然是拳出少壯,只是下手未免太狠了點,年輕人,殺氣太重,並不是什麼好事。」

對練拆招的一個中年人看到王超說話,上下打量了兩眼,隨後向前走了兩步,眼睛中利光連刺向王超。

馬處長穿的是便衣,國字臉的中年人,雙手垂立,不怒自威。難怪可以震住國安那一幫年輕人。

「馬老兄,這就是那個打死國超的年輕人?」和馬華俊對練的那個中年人,身體瘦長,體型精悍,一出口就有咄咄逼人的氣息。

東南亞有名,現在能打的一線大拳師,台灣劉嘉俊,香港馬紅俊,廣東三虎,新加坡陳艾陽這幾位。其中,劉嘉俊,馬紅俊,陳艾陽比廣東三虎更加有名氣,而且武功也明顯高出一線。
馬紅俊當年王超在油輪上和張威比武的時候見過,而這個國安十八處處長馬華俊,居然和馬紅俊很像,而且名字都相差無幾,顯然有百分八十的是兄弟。

「馬處長,香港裕興的馬紅俊師傅是你的?」王超毫不理會旁邊的人,突然問道。

「紅俊是我弟弟。」果然,從馬華俊的嘴裡,王超證實了自己的猜想。

「在場諸位師傅是?」王超環掃了一眼,看見在場的七八個人,都是氣息沉穩,太陽穴凸起的高手,心中有點驚訝。「小小一個意拳館,居然有這麼多高手?」

「這位是武當純陽功的師傅白先勇,中央第一警衛連教官。這位是天津宋式形意掌門宋安然師傅,這位是武當無極功的徐本良師傅,這位是北京意拳掌門王雲連師傅,1034特警部隊總教官,這位是伊派八卦門的伊滿川師傅,國安第一處教官。而這位是陳家溝的陳天雷師傅,這位是山西太谷的戴努師傅,國家武警總隊教官。」

馬華俊逐一的介紹,王超越聽越心驚,這些中年人,除了兩個武當派的拳師以外,其餘的都是在民國清朝,赫赫有名的拳派,宋式形意門,意拳門,伊派八卦,陳家溝,山西太谷,哪一派都曾經威名顯赫。

「難怪,我說怎麼這麼多高手?這可能是北方多省的拳師大師精英吧,單單的拳師還罷了,這些人的身份,不是中央警衛連的教官,就是武警總隊的教練,非同一般啊。」

王超也沒有想到,小小的一個院子裡,居然聚集了近十位的真正高手。


第一百四十四章京城!百年前楊無敵!百年後王無敵!六
    「幸會幸會,諸位大師傅的名聲如雷貫耳。」

    聽見馬華駿的介紹,王超把臉上的肉動了一下,流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嘴裡也說出一句非常沒有營養的話來。

    這麼多高手聚集在一個小小的武館中,王超可不以為他們只是開開會喝喝茶,交流交流研究研究功夫,而且這些高手看自己的眼神,雖然說不是帶有明顯的敵意,但絕對不怎麼友善。

    「哪裡哪裡,沒有王師傅你的名氣大。最近幾年,你可是大出風頭,和人比武,拳拳要人的命,末了還要到人家家裡斬草除根,果然是辣椒越小越辣,論狠,我們這些練了幾十年拳的老傢伙,都比不上你咯。」

    一個穿藍色衣服的拳師走了上來,他留著小鬍子,比王超矮上一點點,但全身也很是精壯,向前走了兩步,王超就感覺到一股壓力撲面而來,就好像處在大漠中被風沙吹襲一樣。

    王超一看,這人是馬華駿剛剛介紹的那個武當無極功的拳師徐本良。

    「說我斬草除根?手段毒辣?這個武當的拳術又姓徐?和張威家鄉的那個徐道士有什麼關係?」

    那次到張威的家鄉廣東潮州的小村莊裡面,王超碰到了張威的師兄梁正文,還有一個姓徐的道士。

    「我是湖北襄樊徐家村人,美國賓夕法尼亞大學中文系教授。最近回國。」徐本良面無表情地看著王超,自顧自介紹了兩句,語氣猛的重了起來,「前些年頭,你在廣東大洪村,把我表弟扔進河裡。還嘲笑他不能實戰是吧,我表弟被氣得一病不起,到現在都沒有脫掉病根子。這個賬,不能不算。今天咱兩搭搭手怎麼樣?」

    「這人還是個外國名牌大學的教授?看不出來。搭搭手,那就是挑戰咯?」

    王超知道自己樹大招風,最近名頭太盛了,這個徐本良又和自己有怨,今天肯定要打過一場,才能善後。於是並不拒絕和說多話,只是把手一擺:「徐教授。我們是私人糾紛,你要搭手,請吧。」

    「好。」徐本良表情也很是凝重,向著場地中央走了兩步。氣息沉穩。

    王超雖然年紀輕。但卻並不是名不見經傳的無名小輩,而是凶名赫赫,出拳要人老命的大拳師。

    徐本良雖然自持功夫高,在美國也是實戰經驗豐富,但對上這個年輕人,也不敢掉以輕心,自然一上來就是全力應付。

    嗨!等王超一站穩,徐本良大腿褲子一鼓,可以明顯的看出有肌肉劇烈地彈動。發出崩的一聲。就好像彈橡皮筋。

    肌肉一崩,眨眼間,他整個人風捲地。掃落葉似的襲了過來,左手並掌入刀,朝著王超的眉毛中心,兩眼之間狠狠戳了過去。

    這一戳,徐本良鼓足了氣勢,甚至王超能夠清晰的看見,他的腹部一團氣猛烈的上湧到胸腔,然後喉結一抖,從嘴裡隨手刀一起戳出來。

    高手打拳,講究一個「拳從口出」,練功的時候含氣,打人的時候出氣。一口氣從腹部提上來,隨拳頭打出去,能調節全身肌肉內臟,剎那間發揮出驚人的力量。

    尤其是在貼身短打地時候,吐氣還能直接使對方眼睛迷亂,只要下意思的一閉眼,那麼下場,就顯而易見了。

    果然,徐本良突然攻來,手刀戳眉心,他的手還沒有到,王超就感覺一股細如利箭的風射了過來,吹得自己眼睛生疼。

    武當重練氣,呼吸吞氣,內臟強大,吐息也強,練到「內視」丹田地程度後,一口氣吐出,能在兩丈地劇烈外把蠟燭噴熄。

    徐本良這拳從口出的一記吐息,雖然沒有直接的殺傷力,但足可以刺激得人脆弱的眼睛流淚。

    不過王超現在的功夫已經離登峰造極,神形機圓,只有一步一遙,自然不會就這麼一下落到下風。

    早在徐本良動手的瞬間,他左手往胸口一彎,五指關節內曲,摳成虎爪,往上一抬,就是一記「虎托」向上抬去,正托到對方的手腕關節處,只要對方一下不慎,這一托足夠能使人的整個腕關節,連帶手臂的肩關節脫臼。

    徐本良在猛地一下戳到,突然力量一瀉,並指如刀地手掌五指呈蘭花一般散開,輕柔的轉了一下,躲過了「虎托」,同時,他的右腳輕輕一提,踩向了王超地腳背。

    這一下他重心本來在手刀上,突然轉移到了腳下,虛實並用,隨時改變身上的勁,簡直出神入化。

    剛剛手刀戳眉心,居然是虛招,只為「打人先打膽,打膽先打眼。」真正的殺招,是一踩的功夫。

    他這一招有個名堂,叫做「獅子踩球」。

    人舞獅的時候,上面兩隻眼睛猛眨,做出許多花樣來吸引人,但是真正的功夫,卻在腳下的踩球,上面晃人眼,下面連踏人腳背,一下不中,二下接著來,一口氣下去猛烈攻擊,就如滾球一樣連續不斷。

    砰!王超面對對方的踩踏,並不後退閃避,而是五個腳指一摳,形如雞爪,膝蓋微微提了起來,一個「雄雞翹腳」反撩對方的脛骨。

    徐本良一腳不中,第二腳立刻滾來,樹起腳掌一蹬,和王超碰了個正著。

    「好純的勁,好大的力量。」徐本良和王超一下碰腿,全身一顫,有氣血翻湧的感覺,呼吸遍不由微微一窒息。暗叫不好。

    就在這一下散亂。王超地手已經由「虎托」變為「虎搭」,雙手搭向對方的兩個肩膀,同時身體已經貼身搶了進來。

    徐本良被王超一下搭上肩膀,心中大吃一驚,立刻沉肩墜肘,一聳一退。想以個金蟬脫殼的法兒擺脫擒拿,哪裡知道王超這一搭,立刻轉為鷹爪,五指如鋼鉤,一抓力透骨髓,徐本良連擺幾下,就覺得疼痛無比,竟然不能脫身。

    「糟糕!」念頭剛剛一起,胸口已經挨了一記肩打,整個人騰雲駕霧的飛了出去。一下落進了走廊旁邊的花壇中,壓倒了不少花草,滿身都是泥土,兩眼翻白。似乎緩不過氣來。狼狽異常。

    馬華駿大吃一驚,連忙奔了過去,在徐本良的胸口摸了兩下,順順氣,過了許久,徐本良才緩過氣來。

    王超這一肩把他打飛,還是留了手,否則不用肩打,而用鷹撕鷹扯。對方只怕兩個手臂都要被生生地扯斷。

    就算如此。這一擊肩打,也震盪了他的內臟,使得他胸悶氣短。最少十天半個月不能和人動手了。

    幾乎是一招,徐本良就被打飛了出去,一個回合的交手,王超並沒有取巧,完全是用功力取勝,腳上的功夫互拼,徐本良不敵,露出破綻,才遭到雷霆一擊。

    在場的眾人,看見這等情形,都瞇起了眼睛,全身崩緊,躍躍欲試。

    「王中校功力純,只怕在數百萬的解放軍的格鬥好手中,也算是前五的高手了。我來領教一下吧。」

    一個高瘦身穿便衣的漢子走上了上來,正是伊派八卦掌的伊滿川,國安第一處地教官。

    董海川有兩大傑出弟子,一個是滿州人伊福,一個便是程廷華。由此也形成了兩大八卦門派,但是程廷華英雄氣概,殺身成仁,氣壯山河,伊福的功夫雖高,卻完全被這位師兄掩蓋了過去,所以後來人,多半只知道程派八卦,不知有伊派八卦。

    「伊師傅,來得好!讓我看看整個北京,到底有些什麼人物!」一下將徐本良打飛,王超熱了身,突然升騰出無邊的豪氣和站意來,這次來北京,他本來就有學楊露蟬打遍京城無敵手的氣概手段,今天這麼多高手雲集,就算就沒有他們地叫陣,王超都會主動出手,一一上門挑戰。

    轟!腳下一震!王超話一說完,竟然率先出手,箭步動了一動,近乎瞬移一般出現在了伊滿川地左側,就勢一記「撇身捶」甩了過去,空氣整時雷鳴滾動,氣勢膨大。

    伊滿川知道王超年輕力壯,筋骨強悍,功力醇厚,正是巔峰時期,加上他這一記捶法聲勢凌厲,倒不敢硬接,轉身成圓,好像推磨一般,旋一旋,就到了王超的身後,抽手掄鞭,順著王超的後背中線朝脊椎骨抽去。

    這一下抽中了,王超的脊椎骨最少都是粉碎。

    王超好像大龍蝦,一聽到背後風聲,立刻一弓,前蹦掠起,一躍六米,踏到了台階上,借力一轉折,轉過身來,身體一抖,全身筋骨雷鳴,悍勇逼人。

    「好!」王超吼出一個字來,宛如晴空突然打了個霹靂,震得院子都似乎在輕微的搖晃,與此同時,他閃電般的出手,腳步連踏,身體好像鬼魅,拳頭破空,瞬間就打到了一手抽空的伊滿川面前。

    這位一處教官一下抽空,知道王超身法也是高明得嚇人,連忙準備重新部署對策,卻突然被王超霹靂一吼,鼓膜疼痛,慢了半秒,一下就被搶上身來。

    王超拳拳剛烈勇猛,炸得地皮震盪不休,勁風完全把伊滿川籠罩住。

    伊滿川連連後退,一連退出十幾步,到了門口,正要躍上台階,突然王超一拳兜底送了出來,正中他的小腹,他只覺得小腹一痛,立刻撲倒地面,暈死過去。王超這一拳有個名堂,叫「海底崩」。

    是屬於和段國超的「雲龍探爪」有些相似地「暗拳」。海底地意思就是從下身的丹田氣海處突然出短拳,距離進,發力隱蔽,在佔到上風的瞬間,突然兜底打出,一下就打得敵人腸子糾結混亂,暈死過去。

    「讓我來領教領吧!」馬華駿眼睛一瞇,伊滿川是國安一處地教官,被打暈,他再不出手,實在沒有理由,而且王超言語逐漸囂張,竟然要打遍北京,看看有什麼高明人物,面對這樣狂妄的語氣,他沒有理由不車輪戰。

    況且現在是什麼時代了,還顧忌那些腐朽的規矩實在不智。

    「馬處長,你也給我躺下罷!」馬駿華一出口要領教,王超立刻飛撲過來,如雄鷹騰空搏擊,猿猴縱騰撲殺,勁風炸動,風捲殘雲,瞬間就到了馬駿華面前。

    他連鬥兩場,正是氣勢如虹,一氣呵成,處在巔峰,實在不好停留下來,一聲大吼,拳出如電,搶身鑽進,連使虎劈,鷹爪,猴躍,蛇鑽,龍騰,馬踏,打得馬華駿都喘不過氣來。

    按照道理,馬華駿精煉拳術,也是大師級別的人物,不應該一下就失去大勢但王超攜著連勝兩場的威風,氣勢拔得老高,加上本身功力就比他強悍一籌,竟然在交手的七個回合之後,被王超一擊馬形炮,側面打出,拍中小臂外側的骨頭,一下拍斷。

    骨頭斷裂,馬華駿吃痛得身體呆滯了一下,被王超一把探出,抓向胸口,馬華駿連忙後退,卻慢了一拍,被抓住胸口的衣服。馬華駿連忙使個身法,好掙破衣服脫身,哪裡知道王超手臂一震,就勢一揚一拋,馬華駿失去了重心,飛起兩米高,被一下仍到了院子的房頂上趴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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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6 22:08:1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四十五章京城!百年前楊無敵!百年後王無敵!七
    馬老大!」

    「馬處長!」

    許多驚呼聲從門口穿了出來,就在剛剛一刻,馬華駿被王超一下抓住衣服沒有掙脫,反而被就勢扔上了房頂的鏡頭,被趕著前來看熱鬧,一轟進來的很多國安十八處成員看了個正好。

    三四十個國安十八處的男男女女,把外院擁擠得水洩不通,但是卻誰也沒有通過那道門,踏進內院。

    「伊教官!」就在同時,這些人也發現了一旁暈過去的伊滿川,還有藍色衣服的武當無極功的拳師外國教授徐本良。

    「白教官,王教官!你們都在!」一個人隨後又認識出了武當純陽功的拳師,中央第一警衛連的教官白先勇,還有意拳掌門,1034隊的教官王連雲。

    平時,這些人只是聽說,屬於那種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秘高手。這些成員只是偶爾看過一次,然後就聽說:「某某某某,身手天下無敵,一拳能打死大象,飛簷走壁,在中央警衛處做教官。」

    現在想不到真的見到,還和人在比武。這一切,都令得這些趕過來看熱鬧的國安成員又是興奮,就是緊張。

    興奮的是能看到這麼多傳說中的教官高手比武,緊張的是王超這剛剛威勢無敵的人形機器,似乎在這些傳說中的高手面前,依舊是保持著無敵的優勢。

    馬華駿雖然是斷了手臂的骨頭,傷勢不大,能接好,但被一下扔上房頂,卻等於是奇恥大辱,殺身莫過辱身。拼盡了全力,馬華駿咬牙忍住疼痛,另一隻手臂使勁一撐,雙腿連踢,猛蹬之下,從房頂上跳了下來,臉色已經鐵青,眼睛放出綠油油的光,好像惡狼一般。

    王超看著馬華駿碰著手臂跳下來。使勁瞪自己,卻也並不畏懼,眼睛也反看過去,手臂輕微一震一捏,大小的青筋密密麻麻的凸起,身體立刻變成了恐怖的青黑顏色。

    馬華駿一瞬間就從王超的眼神中讀出了很多東西,最明顯地意思就是:「你如果還要動手,就跟段國超一個下場。」

    「呼!」馬華駿心裡咯登了一下,眼睛中的綠光頓時消失。長長出了一口氣,知道自己膽氣已消,就算不受傷,也不是對方的敵手了,臉色猛的緩和下來,吐出幾個字:「軍委選出的人物,果然是高手。」

    「承讓了,馬處長。」王超神色不變,依舊是一句沒有營養的話。

    「王中校的形意功夫已經至化境,太極的功夫也精純無比。太極炮捶。打得大地震動,連我這一身精修太極拳的人,都自愧不如,實在是英雄出少年,甘羅十二為丞相,我空活了一把年紀。」

    就在馬華駿說話以後。突然,另一個中年拳師走了上來,這個中年拳師,身穿白色褂子,黑布褲子,臉色白,鬍子剃得非常乾淨,顯示出乾淨利落清爽利索地模樣。

    尤其是他眼睛開闔之間,亮晶晶,給人一種悠遠的感覺。

    「陳天雷師傅。你也要搭搭手麼?」王超一看,正是陳家溝的太極拳師陳天雷。

    「你身法敏捷不可思議,筋骨強悍無與倫比,而且正處在年輕力壯的時候,我現在已經有四十五,體力過了最高的巔峰,功夫一直在吃老本,如果動起手來,我想也不是你的對手。不過我看你打拳功力深湛,太極的拳力。最重功夫純,我想和你互拼五手捶法,硬碰硬,試一下功夫,你看如何?」

    陳天雷笑著說話,一步步走了上來。

    「好!」王超一口答應,來者不拒,口氣乾脆,並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和表情。

    陳天雷這些話的意思就是,「我老了,真打起來,身法沒有你靈活,氣息沒有你悠長,打你不贏,現在咱們放棄另外地招數,就硬拚五下,看誰手硬,力氣大。」

    陳天雷到了王超兩步的距離停了下來,手一擺,意思是請。

    王超也擺了個請的姿勢。

    陳天雷眼睛驟然一睜,衣服起伏如波浪,肌肉筋絡拉動,撥的崩緊,緩緩吐氣開聲,鼓腹如雷。

    王超只看見他的腹部,每一聲雷鳴,腳下的青磚就發出卡嚓一響,龜裂成無數的細紋。與此同時,他的身體也微微下陷,似乎腳下的大地是泥潭,承受不住他的重量。

    王超看得清楚,陳天雷每一聲腹部運氣悶鳴,都是腳趾摳起,然後微微下坐,一提一放一坐,勁力如千斤墜。外人卻絲毫看不出他身體動了,只能看得出他沒有任何動作,腳下地青磚就自動崩開。

    這分明是到了不動而動,皮不動,相不動,筋骨動,血肉動的上乘功夫。哪裡還是他說的年老體衰,不能打了。

    王超看見他發功,就知道這傢伙是在扮豬吃老虎,動起手來,只怕比馬華駿,徐本良,伊滿川要厲害很多很多。

    這人的功夫,和程山鳴不相上下了。不愧是陳家溝出來的拳師。

    崩!崩!崩!崩!崩!崩!崩!崩!崩!

    一連九下,陳天雷的整個腳掌都陷入了地面,威勢猛烈無雙。

    王超在陳天雷第九下發勁地時候,突然閉上了自己的眼睛,兩腳八字釘地,心意剎那放空,兩手捏捶,突然沉重無比,好像是多了一個鉛汞大球。

    在外人看來,王超的手臂上的青黑顏色,突然在捏空捶的時候消退得無影無蹤,顯露出了原本的白裡透微紅。

    轟隆!平地一門巨炮轟了出去,陳天雷腳下碎石飛濺,泥土翻滾,整個院子的樑柱都發出了嘎嘎的聲音,好像被震得要崩塌一樣。

    「上步搬攔捶」一捶擊去,陳天雷一瞬間發勁,就好像一個太古巨人,手提山嶽一般大的巨捶,朝王超橫掃過去。

    院子裡面,勁風嗚嗚做響。大風如箭,刮得所有的衣服都獵獵抖動。一捶之威,

    斯!

    本來在任何打鬥中,陳天雷功夫再高,也發不出這樣地一捶來。

    高手相搏,勝負一瞬間,哪裡會給你這麼長的時間調整身體,積蓄勁力。陳天雷這一捶,從開始發勁到出拳。一共經過了十多秒,這麼長的時間,足夠被人殺死三十次了。

    但是他剛剛說好,和王超只拼硬勁,所以得以爭取了這麼多地時間。

    與此同時,王超也是同樣一記「上步搬攔捶」迎了上去,地下再次震動,炮力助捶勢,太極的硬功夫。只有在絕頂高手身上才能體現得出來。

    王超這一拳,卻沒有帶起任何勁風,而是緩慢擊出,移動之間,就好像手臂壓了一座大山。

    砰,兩人碰撞在一起,整個衣服袖子全部粉碎,碰撞之出,水花四濺,好像炸開了水龍頭。這是一剎那。兩人暗勁毛孔帶出的汗水。

    王超悶哼一聲,一連退了八步才站穩,每一步,腳下都顯露出了一個深深濕淋淋的腳印,腳下的鞋子,也一塊塊的脫落。就好像叫花子一樣。

    他穿地本來是軍用皮鞋,質量很好,但在這八步踐踏,力貫腳下的時候,就算是鐵鞋,都要被震裂,何況是皮鞋。

    陳天雷也好不了多少,腳下本來穿地布鞋,也好像泡糟了一樣,朽木般爛掉。光了腳丫子,手臂上地袖子衣服也沒有了,東一塊西一塊的掛著。

    王超一捶硬拚過後,只覺得全身筋骨被狠狠的擰了一把,立刻就要散架,軟綿綿,難以再提起力氣。

    而陳天雷臉色血紅,喉結咕咚了一下,似乎在吞嚥什麼東西。王超在他張口吐氣的瞬間。隱約的聞到了一點點腥味。

    「對方被我震傷了內臟,剛剛一口血湧起來。強行吞下去了。」

    王超一看對方這細微的動作,立刻判斷出了情況。立刻精神一震,腳步一劃,深吸一口氣,強提了勁,大吼如雷,搶到陳天雷面前,一記栽捶沖貫而下。

    「第二捶了,陳師傅!」

    他的肺力強大,已經到了「內視」的地步,剛剛那一捶硬拚,並沒有震到內臟。

    陳天雷臉色表情平靜入水,以「肘底捶」上迎。兩下碰撞,王超一下退兩步,而他卻退了三步。

    「第三捶!」王超倚仗在海底鍛煉出的強橫體力和堅韌地耐力,以及比對方年輕二十多歲的巔峰體魄,再次搶先發動攻擊。

    「海底崩」「指襠捶」王超貼身而上,短勁爆發,以「海底崩」的意,打出了「指襠捶」的勁。一剎那,他好像人又身在海底,四周壓力龐大,暗流湧動,要竭盡全力,才能穩得住自己的身體。

    四周的空氣,變成了洶湧沉重的海水。

    在海水中,身體游動,把水當成空氣一般輕鬆。

    在陸地上,身體沉穩,把空氣當成水一樣重壓。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一瞬間,王超好像摸到了一種很玄的意境。

    轟隆!又是一記硬捶的碰撞,陳天雷的一步不動,脊椎骨發出了屋樑一樣不堪重負地咯吱聲,喉嚨再次抖動了一下,王超聞到了更重的血腥氣。

    「夠了,你的武功精純入化,已經是一代宗師,不要咄咄逼人。」

    「接下來兩捶,就由我來接吧。」

    就在王超正待發第四捶的時候,兩個聲音同時說出了口,一下就閃到了陳天雷面前,把陳天雷拉到了身後。

    王超一看,其中一個穿暗紅色的衣服,方面大耳,正是天津宋氏形意的掌門宋安然,另一個眼睛深陷,眉毛稀鬆,是這裡地東道主,意拳大師王雲連。

    「來得好!」王超一瞬間,就知道,這兩個人看似拉架,制止比武,其實是在拉偏架,立刻在兩人話音還沒有落下,一口氣剛剛斷,新氣沒有吸進的時候,突然出手。

    他全身抖動,好像啄咬到了獵物的鱷魚,借助身體的力量抖撕,要將獵物一下四分五裂。

    兩人也沒有料到王超出手居然這麼果斷,不留情面,剛剛吸氣,勁風撲面,狂飆突卷。兩個拳頭在眼睛的餘光中迅速擴大,宛如山嶽般的撞擊過來。

    「我來!你退!」說話之間,宋安然軀幹起伏,整個人變得笨重蹣跚,就好像全身是脂肪,肥嘟嘟,胖乎乎,沉甸甸的大灰熊。

    但是他的手一拳劈去,手臂卻向飛鳥一樣靈動,快捷。

    莊子說:「熊經鳥申。」

    形意絕學合擊,「熊鷹合形」。這是北派形意中最為凌厲,最為秘傳的絕招。

    王超一捶被攔截下來,手臂碰撞,只感覺到宋安然的身體巋然不動,沉穩無比,同時對方一劈一抓,握到了自己地空捶上。

    「好形意功夫,軀幹如老熊,手臂似鷹鳥。」王超哈哈大吼,全身血液沸騰,戰意勃發。空捶突然一鬆,五指平伸爆漲,化成蟒蛇大頭,另一手螺旋翻轉,一抱一絞,同是腰力扭胯,貼身纏繞了上去。

    這一式巨蟒纏身絞殺技,不是蛇形拳法,而是龍蛇合擊中的貼身擒拿,和人扭在一起的殺招,是唐子塵綜合了摔跤,關節技,分筋錯骨,柔術,其中更摻雜了太極拳中的精要「盤內打人,盤外推人」的秘訣,一起創出來的。

    盤,人的盆骨。

    王超整個人的雙腿盤捲而起,全部的絞在宋安然身上,突然發勁,宋安然兩眼圓睜只覺得自己好像被一條食人大蟒緊緊纏住,尤其是他胸口,被王超地肘一下猛烈壓迫,肺無法呼吸,似乎一下處在真空之中。同時脖子被緊緊箍住,全身各處,血管都被強烈擠壓。轟隆!他兩眼一黑,山一般的倒了下去。


第一百四十六章步入化勁!
    承讓,承讓!」

    宋安然好像一座山倒了下去暈死,一動不動,胸口只有微弱的心跳,根本不似一個練武多年的高手,顯然是受了不小的傷害。

    嘩啦啦,骨節肌肉崩響,王超手腳並用,彷彿蛇彈尾飆起,一個猴躍,騰出了三四米開外,調整一下呼吸,眼睛中亮光一閃,看了看還剩下的白先勇,王雲連,戴努等人。

    「還有誰來?我一一接著就是了。」王超哈哈大笑了兩聲,顯得精氣神十足,似乎剛剛的大戰,並沒有消耗他什麼力氣。

    在場的高手,原來一共有八個高手,現在這一陣時間的交手,徐本良被打飛。

    伊滿川被一拳海底崩打暈。

    馬華駿被打斷手臂,扔上房頂出了不小的丑。

    陳天雷在對拼捶法,被震傷內臟。

    現在宋安然又被纏窒息過去,不出半個小時的功夫,已經有五位高手連續戰敗。王超連勝,氣勢更加攀升,到達了前所未有的巔峰。

    尤其是他剛剛這一下施展「巨蟒纏身」絞殺技,一手死死勒住宋安然的脖子,另外一手肘抵住壓迫胸膛,同時身體內靠,以自己的盆骨胯骨撞擊到對手的腰間穴道,兩腿內盤纏繞,絞住關節,渾身發勁,上下齊緊。

    這一招不是拳法中的打擊,處處透露出詭秘陰沉狠辣,和王超剛剛展現的硬打硬進,靈活閃動大不相同。這也讓得還剩下的三位高手心裡更加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情緒,在他們的眼裡,王超更加厲害起來。

    宋安然的武功高強,身體強橫,尤其是「熊鷹合形」施展出來。身體沉穩如老熊,普通的柔術就算讓他抱上了身,輕輕一震,對手就會飛出去。但王超地本身功力就比他高出一線,一纏之下,就是一棵大樹也要被絞脫皮,何況是人。

    「好功夫。」王雲連俯身下去看了看窒息過去的宋安然,用手按了幾下關鍵的部位,宋安然喉嚨裡面咯咯的響的一陣。張嘴吐出一口濃痰,眼睛睜開,神采也漸漸清明了。

    「王兄,不要聽他虛張聲勢,剛剛他這一招,詭秘無比,但是纏上我身了,卻還沒有施展暗勁就跳開了出去,顯然是剛剛和陳師傅拼拳。體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

    宋安然一清醒過來,嘴皮顫動,對王雲連說了兩句。

    「也未必。」王雲連凝重的小聲快速說話:「不管怎麼樣,他比我們年輕,體力好,又處在壯年,就算受傷也沒有什麼大礙,我們年紀大了,過了二十到四十這二十年的巔峰體能。況且他的氣勢也比我們高出一線,再比下去。情況依舊不樂觀。」

    「哎!不知道哪裡出來這麼一個高手,年紀輕輕,武功就已經出神入化,難道百年之後,又要出個楊無敵?」宋安然歎了口氣。

    「他武功雖高,離無敵還遠。不過今天我們不能和他爭鋒了。」王雲連說了一句。走上前來,眼睛盯著王超。

    王超看著這個意拳的掌門,臉上地肌肉不經意抽動了一下,「怎麼,王師傅要上來搭搭手,試試我的功夫麼?」

    「不必了,我承認你的武功高強,有資格開宗立派。」王連雲擺了擺手:「拳怕少壯,看來我們這些人不服老不行了。今天的事情就到此為止如何?王師傅,你也不要咄咄逼人。也許等你到了我們這個年紀。我們的徒弟也會找你搭手試功夫。」

    「那好,我等著就是了。」王超垂下了眼瞼,王雲連這番話說得真是滴水不漏,把比武失敗的原因往年齡上盡量掛鉤。

    王超其實心裡明白得很,在場的這些高手,年齡都不過五十,還是壯年,並沒有到他們說的不服老不行的地步。

    拳師地巔峰的確是二十到四十這二十年的巔峰。

    但只要不上五十到六十,體力還是能保持住。一樣能打,尤其是四十年紀以上的拳師。經驗豐富,比年輕人還要可怕得多。

    另外,如果碰到深通養生道理的宗師,不抽煙,不喝酒,不暴飲暴食,不貪色,心情意境如日月朝起晚落,幾十年如一日的修養。

    那麼把體力巔峰拳法保持到五十六十也不稀奇。歷史上,年齡過了六十甚至到了七十還能猛打猛砸的拳師也不少。

    雖然知道王雲連是找場面的話,但王超並不點破,王雲連的話裡面還有更深的意思,那就是我們地徒弟遲早會幫我們找回這個場子的,不過王超並不顧忌。

    今天一戰,雖然沒有打死人,但在場的高手都有很高的身份,雖然上場比武都是拳師,身份次要,但比武過後,事情卻難以善後。

    「今天得罪的人太多了。」王超打心底歎了一口氣。

    「馬處長,我今天只是來找你談工作,拿檔案。並不是來比武試手的,至於說我咄咄逼人,我也沒有什麼話說。我們都為國效力,只希望今天地事情只是私人恩怨,不要牽扯到公事上面去,諸位師傅教官如果覺得還要試試我的功夫,以後可以隨時找我搭手,也可以派徒弟過來搭手,我一一接著就是了。」

    「你和你同伴的檔案,我沒有興趣留著。今天的事情,的確是私人恩怨,公事私事我還是分得清楚的。」馬華駿臉色平靜,垂下了手。

    「小譚,你帶王中校去提檔案,鑰匙拿了。」馬華駿丟出一柄鑰匙,指揮著門外站的幾個國安十八處成員。

    「那好,多謝了!」王超拖下了身上的軍裝,這套軍裝已經在打鬥中被震得稀爛,和叫花子衣

    了多少。

    尤其是王超的鞋,全部碎裂,現在就光著一雙腳,很不雅觀,但他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我下午來過來。」

    說了一句,王超掉頭就走。門口的三四十個男女自動讓出了一條路來,看著這個幾乎是戰神地男人一步一步走出了外院消失得無影無蹤。

    王超叫了一輛出租車到了自己住著的賓館,換了一身衣服和一雙鞋,休息了兩個小時,恢復體力,吃過中飯後,才又重新來到國安局,提走了自己和林雅楠的檔案。這次出奇地順利,並沒有受到一點阻擾。並且一路上,這些國安十八處的人都看著他好像看著一頭怪物,眼神中又是畏懼,還有一點點敬仰。

    夜,黑暗降臨。透過窗戶望出去,萬家燈火。

    王超住在賓館中,卻沒有絲毫心情看著窗外的燈火闌珊,也沒有興趣去逛一逛首都的街道,而是隨意的坐在床上。陷入了沉思。

    這半天的時間,一連戰敗五位高手,心裡卻沒有半點地喜悅,翻而湧起對將來的深深擔憂。

    那些高手都是有著很不簡單地身份,不是中央警衛教官,就是武警總部教官,還有特警教官,這一架掃了他們地面子,雖然沒有打死人,但終究是結下了冤仇。以這些人的身份,將來不暗中使絆子也說不好。

    「但是騎虎難下,總不成因為怕事,顧忌他們的身份,讓他們把自己打敗吧。細細算來,我結的仇不少啊。趙均的太子黨,張威師兄,徐震,葉玄,柳生晴子,柳生水明,宮城阪神和日本武術界也結了仇,打死段國超和少林又結了仇,今天又打敗這麼多京城有地位高手,結的仇尤其不小。國內的仇,國外的仇,算起來還真一團亂麻啊。」

    王超歎了口氣,眼睛瞟到了床邊的那口古劍:「對了,還有那個莫名其妙地江海。他既然放出話來,三年後取劍,肯定是去磨練,然後找我報仇。」

    看了看自己的雙手,這一雙手已經有了很多條人命。但是其中每一條。都不是自己動了殺心要必殺的,每一次都是逼不得以。身不由己。不是殺人,人就要殺己。

    海裡練功,身形靈動,有水當無水。

    陸地打拳,身形沉穩,無水當有水。

    王超索性也懶得去想那些仇恨怨隙,反正他自從出道以來,得罪的人太多了。債多不壓身,虱子多了不咬人。

    他回想起和陳天雷拼硬捶勁的時候,一鼓作氣,展動炮捶,突然領悟到的真真假假的要訣。

    「身要輕,意要沉。熊經鳥申,可以長生。」

    宋安然最後施展出來的「熊鷹合形」也回想在他的腦海中。

    熊是最笨重,又最沉的動物。而鳥卻是最為輕靈地動物,一靜一動,養生的道理好像盡在其中。

    王超站起身來,空捏捶,全身鬆軟,連臉上的表情,下身丹田陰部都輕鬆無比,慢悠悠的打起太極架子,形意架子,八卦架子,這三派的架子,在他信手拈來,毫無章法,也沒有一點威猛的意境,就如公園裡面老太太玩太極操一樣。

    但是這「舞術」在王超慢悠悠地打出手來的時候,卻有一股異樣軟綿的感覺。

    漸漸的,舞著舞著,四周的空氣都好像變成了流動的海水,異常強大的壓力緊緊的裹住他的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膚,每一寸毛孔,使他完全喘不過氣來。

    「絕天人,絕天人,天人只在汞中尋。」

    突然,王超腦袋裡面閃過了拳經中這樣一句話。

    天人,就是指呼吸。人和天地交合,最明顯的是每一次呼吸。

    汞,在拳經術語中是指運動。

    這句拳經地意思就是在練拳的過程中,要小心翼翼,斷絕呼吸,然後隨著拳架子的施展,在運動中尋找呼吸。

    王超雙手每劃一個圓圈,渾身的隨著手勢一張一縮,一開一閉,就好像口鼻的呼吸一樣。

    一拳劈出,全身毛孔一鬆一張,王超全身皮膚發紅,似乎血都要從毛孔中噴射出來。豁然,又一收拳,全身毛孔刷的一緊一閉,高高凸起,青筋盤現,全身都青黑。

    「呼」!

    「吸」!

    一聲聲沉穩的呼吸聲從王超的口鼻中傳了出來,出拳呼氣,收拳吸氣。

    隨著呼氣吸氣,出拳收拳,他的毛孔一開一合也越發劇烈。

    到了最後,每一次呼氣張開毛孔,毛孔之中就好像燒開水一般,騰起水霧熱氣。

    如果這時旁邊有人,就會發現,王超全身好像有細細地白霧在吞吐。

    那是汗液,在肌肉心力的作用下,直接化為水氣升騰起來。

    身體強壯地人,在大冬天猛烈運動之後,頭上的汗水蒸騰,也會在很短的時間內冒出白氣。

    但是王超卻是全身毛孔,都蒸騰。

    而且他的身體運動得並不激烈,慢悠悠的打架子,只有單單憑借毛孔的開合,均勻蒸騰出霧氣。

    民國天津國術館長薛顛的著作,《象形拳法真詮》中就曾經描敘過,「從全體八萬四千毛孔雲霧騰起而為呼吸,乃是精神真正呼吸,非有真傳難入其道,非有恆心難達其境。」

    這就是拳術中的化勁。

    洞細入微。全身上下每一處毛孔無不控制自如,均勻運勁,能剛則剛,能柔則柔。

    一羽不能加,蠅蟲不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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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6 22:08:4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四十七章鐵拳花郎上

  王超兩腳不動,一前一後站立,慢慢行勁。

  一拳推出,以肘追手,以肩追肘,以身追肩,似動非動。

  他的臉上白霧繚繞,從毛孔中細微的噴吐出來,全身上下熱氣蒸騰,週身好像一個燒沸騰了的大鍋爐,但是皮膚上卻看不到絲毫的汗水。

  到了最後,他的姿勢越來越慢,最後索性不動,站成了龍蛇合擊的樁法。

  剎那之間,王超感覺到,自己全的粗勁細勁都連成一片,內外筋骨血脈都異常的敏感,每一口呼吸,都能帶動毛孔開合。

  閉著眼睛,用精神仔細的去感受身體的情況,王超很清楚的聽見了血液在血管中潺潺流動的聲音,好像泉水一般。

  與此同時,心,肺,脾胃,大腸小腸,等等內部器官,五臟六腑,似乎也都很清晰的在腦海中展現出來。

  王超稍微的鼓了一下小腹,頓時,大腸小腸蠕動,發出如牛蛙一般沉悶的鳴叫。

  指揮自己的腸子,居然和指揮手臂一樣靈活。

  隨後,王超又感覺了一下自己的心臟,寧神鎮氣,一瞬間,心臟跳動的速度驟然緩慢下來,就好像一輛以一百二十公里每小時的賽車驟然降到三十公里每小時。

  控制身體內部的各個器官,靈活非常。

  「勁力入化,全身各處,由內而外,都能控制自如。」王超在這一瞬間,就知道自己終於突破了那一層窗紙,踏入了武學拳法的最上層功夫。

  這也是養生之道的最上層境界。

  如果不出意外,就這麼下去,在今後的日子裡,不暴飲暴食。不吸毒,不貪色,清淨自然。那麼輕輕鬆鬆,無病無災活過一百幾十歲不成問題。

  古往今來,多少和尚道士,為了求長生,延年益壽,整日吞氣吐氣,鍛煉內臟。最後又發明出各種拳法鍛煉筋骨,就為了到達這地步。但是練到這樣境界的寥寥無幾。

  王超自練功以來,五年時間,日夜不懈,日練月練,以筋骨皮毛的運動,震盪骨髓,最後內外接引,懷抱鉛。在海底練功數月,閉氣含氣行功,終於突破重重障礙,把內臟用氣貫通,領悟內視地奧秘,知道身體的秘密,接近了化勁的邊緣。

  本來在新加坡,學到「飛馬踏燕」一式之後,王超就已經把暗勁,明勁練到了全身。只剩下最為難練的臉和下陰。

  但是回來之後,一直苦練,經過海底練功,讓暗流沖刷全身,卻還是沒有能夠一步登天,遲遲不能進入化勁。那是因為火候還不圓滿,一直卡在那裡。

  就好像前面蒙了一層窗紙,只能隱隱約約看到外面的山巒,卻不能看得清晰,看得真切。

  到了和永鶴永豹打鬥,在兩個特工的槍口壓力之下,王超耗盡了全部力氣,才將其一一擒拿殺死。其後,靜坐冥想,理清條理。又有輕微的突破。但還是沒有能捅破那窗紙。

  在接下來,和段國超比武,雖然打死了對方,但王超對段國超的武功也深為佩服,少林的功夫,千百年積累秘傳,地確有獨到的東西,這讓王超事後領悟很深。

  王超有一個很好的習慣,就是每次打鬥之後。都要把對方的經驗,身手。功夫的打法優劣都仔細的回憶,然後由對方的打法來推斷練法,最後和自己的練法反覆比較。最後得出經驗,牢牢的記在心裡。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王超才能在屢次生死搏擊中成長。

  少林地鷹爪鐵布衫,蛇鶴八打,羅漢暗拳,龍虎豹鶴蛇五形拳,彈腿,鐵趟子,都有獨到的秘訣,王超雖然僅僅憑借一時的打法,就推斷出練法有些粗淺,但和自己的東西相互印證,卻能有融會貫通的奧妙。

  尤其是今天的搏鬥,在場的人,都是各個門派秘傳的高手,深得武功精髓,王超的武功已經是登峰造極,體力強悍,短短幾十分鐘的交手,已經把在場所有地人的拳術精髓看了兩三分。

  尤其是那宋安然的「熊鷹合形」,乃是形意拳中最為精妙的合擊,出自莊子養生之道「熊經鳥申」一句的精髓。對王超影響頗大。

  以前王超雖然也知道「熊鷹合形」的一些動作,畢竟他是形意大師,只要聽個名字就能知道個大概。

  但是作為合擊之術,從打法到練法都有獨到地特點和秘訣,不可能就憑借一個人的能力就演練出正確的步驟來。

  但是今天看了宋安然這位大師親自出手,王超終於感受到了「熊經鳥申」的意境。

  正如米練字三年,沒有得到真髓,但是突然有一天看到了王羲之的字,一下就突飛猛進,成為書法大家。

  拳術到了上層,重要的不是動作,而是動作中蘊含的神意。

  動作演練一千遍,沒有神意,那就不會長功夫。

  形意三大殺招,「龍蛇合擊」「飛馬踏燕」「熊鷹合形」其中前面兩個,都是戰場拚殺的無上殺招,是搏擊格鬥的巔峰動作。

  但唯獨「熊鷹合形」重的卻是養生之道。

  王超前面多學,多重搏殺,意境也偏重格鬥。所以遲遲不能入化,就是差了那一層細微地功夫,今天突然領會養生的真意,於是水到渠成。

  「熊經鳥申」不是那個動作,而是那個意境。

  王超並非是看了一遍就領悟了「熊鷹合形」,而是領悟了那個意境,將熊的胖乎乎,沉甸甸,肥嘟嘟和鷹的矯健靈動意境融合到拳術中。

  得其形,不如得其意。

  古人練武,觀察動物,創造出拳術,並不是一味的模仿動物的動作,而是模仿動物在那一剎那的意境,如猴跳躍時候的輕盈,老虎撲食時

  猛威猛,熊走路時地沉穩。

  「終於踏出了關鍵的一步。進入上層拳術地殿堂。」

  明白一切之後,王超在心裡長長的噓了一口氣。

  王超現在已經有二十多歲,如果再過三五年,不能進入化勁,那在以後將越來越艱難。年紀越大,內臟越來越衰竭。並不是像武俠小說裡面說的功力越練越深。

  就連太陽月亮,都有從盛到衰的過程,何況是人。

  年紀越大,武功要進步越不容易。

  年紀大了。不說進步,要保持武功不退步,在全盛時的巔峰狀態都已經是艱難無比的事情。

  人在十五歲到二十五歲之間是練武的黃金年紀,幾乎所有地高手,在這個年紀的時候,就已經是成就了,後面的就是出名的過程。

  王超現在感覺到自己的下身皮膚和臉的皮膚都敏感無比,和全身各處一模一樣,而且耳力眼力都有巨大的提升。

  這種提升就好像了近視眼帶上了眼睛。耳背的老人帶上了助聽器。

  「以前自己能應付兩三個持槍的特工,現在恐怕四五個槍法高超地特工也應付得了吧。但是面對程山鳴那樣的人物,還是沒有什麼把握。」

  王超心中首先想到的是如何對抗火器,武功入化之後,以他年輕力壯的體魄,就算是面對任何高手,也有把握不受傷害,對他能造成威脅的只有火器。

  今天和他交手的一干門派掌門高手,部隊教官,打法都在段國超之下。比如陳天雷。功夫雖然深,但如果格鬥起來,肯定要敗在段國超手上。

  所以王超一一把他們打趴下,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不過要是他們一擁而上,不用八打一,就是三打一。四打一,王超卻是沒有把握。

  車輪戰是車輪戰。

  群毆是群毆。

  如果用槍,那就說不好了。也許只要兩個就能解決掉他。畢竟高手用槍是很恐怖的事情。

  那天段國超是沒有用槍,如果用槍,也許死的是王超。不過在香港部隊裡面,一見面就出槍,段國超事後也是死定了。

  緩緩吐了一口氣,王超細細的感受自己身體內部地內臟,血管,青筋。肌肉,韌帶,關節,骨頭,皮膚,毛孔。每一處身體,不管是內,還是外,王超都感覺到很清晰很熟悉。

  熟悉到看穿自己的身體。才是養生的真諦,也是搏擊的真諦。

  練自己的身體都不熟悉。如何強壯體魄,打到敵人?

  鈴!鈴!鈴!鈴!

  突然,一陣手機的鈴聲從床上穿了過來。

  王超終於停下手,滿心喜悅地接了電話。

  電話裡面穿來的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好小子,你這次可出了大風頭了。聽說你前天打得北京的一群的教官,厲害的高手喘不過氣來,連馬華駿都被你打斷了一隻手?伊滿川那個教官被你打暈了過去?一打八,好高手,我以前盡量的高估你,但沒有想到,你居然高到了這種程度。」

  「原來是曹廳長。你這麼快就知道了我的事情,真是快啊!」王超一聽聲音,就是曹毅,突然覺得曹毅的話有點奇怪。「什麼前天?我不是今天早上打的架麼?」

  突然,王超警醒了一下,連忙看了看手機上地日期,果然,已經過了去兩天。

  「難道,自己一樁站了兩天?」王超皺了一下眉頭,算是明白了。唰的一下拉開窗戶,亮光一下透射進來,原來他站樁,清晰熟悉調理自己的身體器官,血管,的確用了兩個晚上,一個白天的時間。

  從前天晚上到了今天的中午,四十多個小時,居然這麼一下就過去了。

  「我跟你說,這次你威風你威風了,但得罪的人可就不少了,以後要小心一點,不要出什麼差錯。哎,你樹敵太多了。以後難免會不給你使絆子。」

  曹毅的聲音繼續傳了過來。

  王超早就知道了這一點,自己一下得罪了那麼多的教官,這些人雖然不是實權派,什麼將軍部長什麼地,但到底人際關係網絡不小。

  「我也沒有辦法,是他們要找我的麻煩,事到臨頭,也不能退縮吧。」王超苦笑了一下。

  「那也是。我今天給你打電話地主要目的是公事和私事。先談公事。」

  曹毅的語氣變得凝重又有一絲喜悅:「香港的部隊這次審問出了你抓捕的那個美國女間諜,從她口中問出了很多重要的情報!然後根據這個情報,一舉搗毀了幾個間諜的機構,很抓了一批間諜。」

  「敲開了那個麗莎的嘴巴了麼?」王超點了點頭,那個麗莎在自己面前已經徹底的失去了信心,被專門的審問人才撬開嘴巴是遲早的事情。

  「不錯,你一個人擒獲的那個女間諜。而且還當場擊殺一個,這次功勞,你立得很大,開國以來都罕見。」曹毅興奮的道。

  「上級給你記了特等功。你現在在北京,暫時不要回來了。你拿這你的檔案,到中央黨校去報到,學習兩個月。對了,上面還決定,授予你少將軍銜。也就是說,現在你是將軍了,比我的級別還高了。在學習期間,會安排你的授銜的。」

  「哦,這樣啊。」王超倒沒有驚訝:「這是公事,那私事呢?」

  「私事嘛,就是晶晶,她在北京大學讀書。現在也大三了,要畢業了。她現在正在學習跆拳道,說不定以後會進奧運,拿金牌。你乘著在黨校學習的時間,去指點她一下。你們還是高中同學呢。」曹毅說道。


第一百四十八章 鐵拳花郎 中
「晶晶?」

    曹毅這麼一說,王超還真的記起了這個高中同學時代的班長。

    王超在讀高中的時間,因為性格內向,家庭條件不好,一向沉默寡言,幾乎沒有特別熟悉的同學。畢業之後,各奔東西,有的考上了大學,有的去打工,就斷了聯繫,王超甚至連名字都不記得了。

    能記得名字的,就只有這個班長曹晶晶。但也沒有聯繫。

    經過曹毅這麼一提起,王超突然有一種滄桑的感覺。

    高中畢業,已經過去了三年多。

    這三年多,經歷了許許多多的事情啊。由一個青澀的少年,迅速的轉變為手上有許多條人命的拳術大師。

    這個成長是喜悅的,但也失去了青春的情懷。

    這些年的血腥拚殺,苦練。王超已經沒有了二十出頭的年輕人青春的心境,取而代之的是少年老成。

    這少年老成不是一般的年輕人裝深沉,而是經過人命的沉澱,血腥的洗禮鍛煉出來的。

    「當年張彤問我,讀不讀大學,我說不讀。浪費青春。她說,青春就是拿來浪費玩樂的,否則在青春過後,就算有錢有時間,也沒有少年的那份衝動心境了。逝去的,永遠不會回來了。我聽她的話,還覺得好笑,但是現在看來。我的確是失去了年少青春的心境了。」

    曾經的年少,熱血,青春,衝動,都永遠不會在王超身上出現了,他也再嘗試不到了。

    「晶晶學跆拳道?」王超想起高中時代,心中感慨,嘴上和曹毅隨意的扯著:「跆拳道有什麼好學的。想你和我當年,還幫李萬姬的跆拳道館鎮場子,你還不如叫晶晶到山東內家拳館來跟我學習,我保證她兩年的時間就超過你。」

    「得了吧。」曹毅在電話裡面笑罵了一句,「你的拳,動手就打死人,有什麼前途?跆拳道可是奧運項目,比拳術有前途多了。」

    「那倒也是。」王超也深以為然,「要是晶晶真地練得好。進了奧運,拿塊金牌,名和利都有了。」

    「她現在已經考上了黑帶,你可不要小看她。」曹毅心中忍不住有些得意。

    「那好吧。我現在拿檔案去報到,等有時間,再去看下晶晶。」王超問曹毅要了曹晶晶的手機號碼。

    「你的功夫我絕對信得過,百萬解放軍裡面的第一高手麼。指點下晶晶,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曹毅哈哈笑了兩聲,掛了電話。

    一掛電話。王超倒是冷靜下來。

    「中央黨校,少將?少將軍銜,這是外圍最高的軍銜了吧,也就是說,軍銜到這裡就到此為止了。」

    王超在軍銜方面倒是知道一點,一般外圍功勞很大很大的,基本上給予的最高軍銜就是少將了。像楊利偉,上了一次航天飛機,回來後也被授予了少將。

    但是也就到此為止了,至於再上去的中將。上將,那都是實權派地人物。不會授予外圍的空職。

    至於黨校,卻是一個好差使。一般大官要升職了,都是派到黨校裡面去學習。中央黨校,也不是一般的校園,考試是考不進去的。能到裡面的學習的人,都基本上的大官老爺,前途遠大的人物。而且在裡面學習,也可以結實不少當權派,拉關係網,對前途的好處是不言而喻地。

    曹晶晶上北京大學,王超上中央黨校。都是學校,但其中的差別卻是天壤雲泥,不在一個等級。

    「哎!」雖然升職了,到達了常人不可想像的巔峰。但是王超心中卻一點也高興起來,因為這不是他所求,反正捲入了更多的是是非非中,難以脫身了。

    每升職一步,身上未嘗不是多了一層枷鎖。

    不過王超現在沒有什麼別的選擇,只能一條路走到黑。

    想了想,王超反倒安下心來,痛痛快快的洗了個澡,換了一身衣服。收拾好東西,退了房間。打車來到了蓮花池六里橋的中央黨校。

    黨校並沒有什麼出奇的地方,也沒有一般大學校園裡面朝氣蓬勃的青春味道,來往的全部都是官威十足,氣質沉穩地人物。王超這個年輕人走了進去,到特別的顯眼,有些格格不入。

    王超並沒有遇到什麼麻煩,順利的問了幾個人,找到了黨校的報到處,把檔案程了上去,說是來報到的,立刻就辦理了報到手續,發了證件,隨後安排到了學校宿舍。

    學校的宿舍也不同於普通地學校宿舍,條件比較好,有專門的被褥,每天專人換洗清理。

    一切安排妥當,王超又問清楚了教室,學習的科目和時間,領到一張學習的同學表,還有課程表,然後就出了校門。

    北京王超連這次一共來了兩次,上次還是跟隨朱佳來看李老爺子的,匆匆忙忙就走了,這次好不容易來了一趟,還要學習兩個月,王超自然要好好的看一看這個首都。

    「朱佳不知道在北京沒有?她在央視國際頻道,常年到處跑?算了,兩個月的時間,有的是時間聯繫,還是去看看曹晶晶,好久沒有見到老同學了。」

    王超回憶起高中的日子,心裡又湧起一陣感慨。

    掏出手機,剛剛撥了一號碼,王超又停下手來:「還是去北京大學看一看再說,話說,我要是讀大學,不知道現在又是什麼一番樣子。」

    一路打車來帶了北京大學校門口,看著紅牆柱子,頗有古典氣息地校門,以及門口進進出出的那一張張充滿青春氣息的年輕面孔,在陽光的照耀下,王超越發的感覺到了青春洋溢的大學味道。

    這裡地氣氛和黨校的氣氛截然不同。

    王超過校門的時候,居然讓眼尖地門衛攔了一下,因為王超身上的氣質,明顯不同於大學生。不過當他出示了中央黨校地學生證之後,門衛不可思議的看了他兩眼,倒是放行了。

    清華北大,是中國最為著名的兩所名牌大學,王超一路走進校園,看著來來往往的悻悻學子,個個臉上都帶有頗為自豪地神色。

    「大學裡面有很多社團,真是青春啊。」

    王超信步走著,感受著大學的氣氛。感覺很好,十分輕鬆,整個人好像都一種心靈放飛的感覺。

    他沒有上過大學,大學對他的印象只是高中初中看的一些校園小說:「跆拳道現在是奧運項目了,在大學裡面倒是很吃得開,在S省,李萬姬的分部,倒是在很多大學都辦得紅火,不知道北京大學怎麼樣。」

    王超想想。倒是饒有興趣。

    王超前面到跆拳道館混過飯吃,倒是和一般傳統的武術家不同,對跆拳道有些歧視,認為這是表演的花架子。

    相反,他倒是對跆拳道的經營模式,快速地紅火很是有些想法。

    畢竟,他以前武功厲害,能打,但還是要到跆拳道館混飯吃。

    什麼東西,不能拿來吃飯。一切都是假的。

    吃飯穿衣是第一要素。

    一門技擊,能跟上時代,才能流傳下去,深入人心。任何傳承,都抵不住時代的大潮衝擊。

    來到了大學的體育館,王超一眼就看見了跆拳道社團的海報。並且從上面知道了詳細地址。

    「嗨!嗨!嗨!」

    一陣陣熱情洋溢的聲音傳了出來,一間劃分出的頗為寬敞的場地,許許多多身穿白色道服的男男女女大學生各自聚集在一起,一排排的高踢腿,一趟又一趟,很有激情。

    不得不說,不論是男生女生穿上了白色地衣服都很好看。

    幾個腰間繫著黑色帶子的年輕男女在指點著一群群的成員練習,不時的說話。

    「這個動作不好,踢低了,要踢到腦袋上面去。學弟。你還要平時多練習拉韌帶的基本功,來看我給你示範一下,你把這塊木板舉在頭上。」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傳進了王超的耳朵,原來不遠處,一個教練模樣地女生在指點一個男生練踢法。

    這個女生做了一下示範,起步,轉身,突然躍起。全身旋轉三百六十度,腿在空中一連踢擊幾下。啪的一聲,一下踢斷了男生雙手舉在頭上的一塊三合板,然後穩穩的落到地面,整個動作漂亮,乾淨,華麗,精彩。

    「曹晶晶什麼時候身手這麼好了?」

    王超一眼就看出了這個女生和曹晶晶有點相似,隨後仔細的看了兩眼,終於認出了這個女生正是自己高中的班長曹晶晶,雖然說女大十八變,但是總有一些氣息是變不了的。

    王超感覺敏銳,當然一下就認出來了。

    他曾經是坐鎮跆拳道館的超級打手,對跆拳道的動作是熟悉得不能在熟悉,這一下正是高難度的「旋風踢」,和體操裡面地一些動作相似,凌空起腿,要有強大的腰力,還有強大的腿部韌帶,才能踢出這一腿。

    否則的話,強行踢,非要扭傷腰和腿不可。

    「學姐好厲害。」

    「是啊。」

    「學姐真厲害!」

    曹晶晶這一腿,的確漂亮得無與倫比,立刻征服了一大批男生女生的目光,幾乎是在場的所有人,都顯露出了敬佩的神色,當然不包括王超在內。

    「好,晶晶,你的踢法已經有黑帶三段地水平了,什麼時候去考試一下,把段位拿到手。」一個年紀在二十七八的男教練走了過來,拍了拍了曹晶晶地肩膀。

    「晶晶,你本來就是我們系的校花,剛剛表演了這一腳,不知道又多少人追你了。看來每週我們寢室又要多不少玫瑰了。」一個看似是曹晶晶同學的漂亮女生走了上來。

    「好了,要吃飯了,我們去吃中飯吧。」曹晶晶調笑著打了這個女生一下,「我的旋風踢還沒有練好,一些高難度的動作也踢不出來,這些天,腰和腿老是會拉傷,還是缺少鍛煉的緣故。」

    「曹晶晶!」就在這時,王超喊了一聲,走了過去。

    曹晶晶轉過頭來,看見走過來的王超,皺了皺眉頭,似乎在仔細的辨認著,過了好一會,突然眼睛一亮,顯得頗為驚喜,:「你,你是王超?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做生意麼?」

    「我現在不做生意了,也在在北京上學。這次接到你爸爸的電話,順便來看看你這個老同學咯。」

    「你在北京上學?」曹晶晶見到王超這個老同學,倒也沒有什麼顧忌,不過王超說上學的事情,卻令她很驚奇。

    王超在學校的成績,爛得一塌糊塗,這是她知道的。

    「晶晶,這個是你同學?」曹晶晶旁邊的女生問道。

    「是啊,這是我高中的同學。」曹晶晶對女伴說了一句,隨後又問:「對了,王超你在哪個學校上學?」

    「蓮花池那邊的中央黨校,時間也挺短的,就兩個月。」

    「中央黨校?」曹晶晶和女伴都吃了一驚,就連那個男教練,聽見這四個字,眼睛都一下朝王超望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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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6 22:09:4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四十九章 鐵拳花郎 下
北大的學生在心底裡都有一股潛在的傲氣,這在王超一進校園看著形形色色的學子就感覺到了。

就算面對曹晶晶的時候,這位老同學講話的語氣中仍然有一絲細微居高臨下的氣息,這完全是平時養成的習慣。

但是當王超講出自己讀書的學校之後,細微的感覺到曹晶晶以及她身邊的女伴,還有那個男教練的一絲傲氣消失得無影無蹤。

沒有辦法,中央黨校就等於民國時候的黃埔,去裡面進修的都是即將陞官,或者是已經陞官還要高昇的人物,比區區一個大學生不知道要高出多少,哪怕北大是名牌,也相當土雞瓦狗。

「呵呵。恭喜你了。老同學,你又發財,又陞官啊。」

曹晶晶漂亮富有朝氣的臉上迅速的閃過一絲尷尬,但隨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一下,卻也被王超看在了眼裡,笑了笑。曹晶晶這個老同學班長是個十分要強,又有傲氣的人,自己以前的成績比她要差上一千倍,現在卻比她混得要好一千倍,是個人心裡都會有不平衡,這是人之常情。

「我只聽我爸說,你做生意賺了大錢,這幾年又入了部隊,當了幾年兵,沒有想到你混得這麼好了。」

曹晶晶把細微凌亂的頭髮往身後一甩,青春的氣息和身上的體香散發出來。令王超感覺到風華正茂和青春洋溢地氣息。

「老同學,你練過武,那個時候,就和我爸比試過,也不知道你的武功有進步沒有?我現在也是跆拳道黑帶了。怎麼樣,有興趣比試一下不曹晶晶打了個響指。眉毛挑了一挑,轉換了話題,看著王超饒有興趣的道。

「好啊。」王超笑了笑,眼睛朝周圍看了看,發現不少的學生看見這裡的動靜,有圍攏上來的趨勢。

王超對這裡地氣氛很是享受,大學校園,到處都洋溢著青春,不比在江湖上的擂台比武,殺氣騰騰。血腥無比。身處江湖的槍林彈雨久了,他乍到校園,心情十分輕鬆,有一種沐浴在清涼月光之中的感覺。

「你可準備好了!老同學!」曹晶晶把話咬得很重。顯然是起了好勝的心思。話音一落,便和王超拉開了聚集,雙手捏拳直線護在身體的中線處,動作很是標準,姿勢也帶著優美。

「學姐在和男生動手了!」

「不知道那個男生要被學姐踢成什麼樣子。」

「是啊,曹學姐可是黑帶二段。」

曹晶晶顯然在學校裡很有名,這一擺出架勢,立刻吸引了一大批人的目光,猛的圍在了場地外面。

而那個男教練聽見曹晶晶說王超練過武。眼睛裡面的目光一閃。迅速的朝王超全身上下打量起來,他地眼光落到了王超的手,肘。肩膀等關節部位。

但是王超的關節部位,手都是皮膚光滑,看不出一點練過的痕跡,這讓這個教練心裡產生了一絲懷疑。

嗨!

曹晶晶吐氣開聲,突然膝蓋一彎,整個右腿好像鞭子一樣,一踢到肩膀,隨後狠狠地抽向王超地胸膛。

腿鞭高擊,速度反應都很快,乾淨利索。

「嗯,腿的力量不錯了。」

王超點了點頭,腳步不動,單手使了個太極操裡面的小架子,最為普通的「玉女穿梭」,輕微的一撥,就好像拂蒼蠅,立刻就拂上了曹晶晶的一記腿鞭。

粘著就走,牽著就引。

就好像電影裡面演的太極拳一樣,曹晶晶本來這一腿能抽破幾塊木板,但是碰到了這一拂,立刻重心不穩,身體失去控制滴溜溜的旋轉了一圈,好不容易才穩住了。

「四兩撥千斤!」周圍的很多人看見了王超手輕輕一撥,曹晶晶就轉圈,都發出了驚歎。

「看來太極拳地四兩撥千斤深入人心啊。可是有幾個人曉得真正地炮捶。」王超耳朵動了一動。

曹晶晶被一下撥得轉圈,顯然不服氣,猛的又喝了一聲,身體旋轉,騰空踢了起來,兩腿好像剪刀,一插一絞,攻向了王超的脖子。

王超又是一撥,曹晶晶地腿勢立刻停止了下來,落到地面,滴溜溜又轉了幾圈,臉上紅撲撲的,氣喘呼呼,眼神迷亂,顯然是被轉暈了腦子。

「夠了,晶晶。打不是這樣打的。練的時候起高腿,真正格鬥的時候不要起高腿!」旁邊那個男教練看了王超撥引的兩手,臉色一下凝重起來。看見曹晶晶還要再打,立刻阻止住了她的行為,走上前來,看著王超:「這位同學,可以跟我比試一下麼?」

「你是?」王超饒有興趣的看著這個男教練,剛剛聽了他的一句話,就知道這人擅長搏擊,跆拳道的練法,起身旋轉,踢高腿,那是為了鍛煉身體的肌肉和靈活性,打起來就截然不同。

但是現在百分之九十九的跆拳道練習者,都喜歡把練法當打法來格鬥,碰到普通人固然沒有事情,但是碰到練家子,很容易在起腿之後重心不穩固,被一擊打趴下。

這個男教練一下說出了秘訣,顯然是深深的懂得這個道理。就不能當一般的練習者來看了。

「我是北大的研究生李東文,曾經在韓國崔長白九段門下學習。請指教。」李東文顯然是看曹晶晶被王超轉了兩圈,很不舒服,上來挑戰。

「原來是韓國大師鐵拳花郎崔長白地學生。」

王超笑著點了點頭:「崔長白講究實戰。拋棄華麗的招式,講究打法。在武術界很是有名,你是他的徒弟,不知道實戰怎麼樣?這樣,我也不欺負你,我就一樣用一隻手。站著不動,你如果能逼得我移動一下,我就算你贏了。」

「你!」李東文眼睛裡閃過一絲怒氣。

李東文一提崔長白,王超就知道了。崔長白是韓國的跆拳道九段大師,很有名氣,和日本的皇室教官伊賀源齊名。崔長白和一般的跆拳道不同,理念是講究實戰,恢復跆拳道殺敵地前身。

並且這個高手不拘泥於形式,少年的時候學了印度的瑜伽呼吸法,把呼吸法和跆拳道結合。並且把劍道,柔術,拳擊,泰拳等等功夫融合。創立了自己的功夫。

年輕的時候。在美國,日本,德國,英國等地方多次比武,都沒有一敗,和王超一樣,他手底下也有不少人命,有極大的名聲。

跆拳道的前身又叫花郎道,是軍隊裡面流行的搏殺之術。崔長白打出名頭之後。得了一個「鐵拳花郎」的外號。

正因為這個人擅長實戰。功夫高強,而且對跆拳道的實戰有很大地貢獻,幾乎是開宗立派的人物。雖然現在還沒有60歲,仍舊被世界跆拳道協會授予了九段的地位。

跆拳道九段要60歲以上的人才能授予,崔長白現在還只在四十歲上下。

王超在山東開武館,山東地界和韓國日本接近,早就對韓日兩國武術界地知名人物有國調查。

韓國跆拳道第一高手,這個跆拳道九段,其實已經早就內定為王超挑戰地目標。其實王超早就想挑戰這個「鐵拳花郎」,但是上面怕出問題,一直沒有安排具體的計劃。畢竟對方的名氣太大。

王超的名聲是在東南亞武術界打出來的,而這個「鐵拳花郎」卻是在世界的搏擊界都聞名。

況且就算挑戰,人家也不一定會接。這可不是舊社會的武林,想想一個地位很高的宗師,不到萬不得已,怎麼和人在擂台上打生打死?

剛剛聽說這個李東文在崔長白門下學習過,王超心思一動,決定輕輕的掃一下這個人地面子,看能不能引出什麼動靜。

果然,王超隨便兩句話,便挑得這個研究生怒火沖天,眼睛似乎要噴出火來。

「好!」李東文就說了一個字,深深地吸了口氣,平靜了下心思,顯示了師出名門良好的素質。

一瞬間就平息了自己的心情,李文動雙手握拳,腳步一顛顛,好像拳擊中地蝴蝶步。

突然之間,他的腳一動,身體一閃,一記直拳攜帶著兇猛的破空聲擊向王超的面門。

王超依舊是一個「玉女穿梭」,手輕盈,不用一絲勁的迎了上去,就一下捉到了對方的手腕。

李東文兇猛的一拳,好像打進棉花堆中,被王超一捉一轉,全身重心立刻不穩,和剛才的曹晶晶一模一樣。

「嗨!」李東文一察覺出重心不穩當,眼神有些發慌,但是卻能隨機應變,忽然乘著身體旋轉,低低蹬出一腳,目標是王超的膝關節。

不過就在他的腳蹬到膝關節的剎那,王超自動的內彎了一下,隨後一彈,崩的一響,李東文的身體一下就摔到了場地的欄杆上,一跌下來,趴在墊子上,狠狠的支撐了兩下,硬是爬不起來。「哦………….」周圍發出一陣轟然聲,在場的所有人都只看見李東文一拳出,下一刻整個人騰雲駕霧的飛了出去。

「看來你還差了一些,不能使我移步。」王超走上前去,「如果有機會,我希望崔九段能到山東嶗山和我切磋一下。」

這句話說得很輕,是專門說給李東文聽的。

「老同學,你不是要吃飯麼?我請你,一起去吃吧,我還有些話對你說。」王超發現人越圍越多,上前拉了一下曹晶晶,就朝門體育館門口走去。

曹晶晶正看著王超和李東文的搏擊,也沒有看清楚對方是怎麼一下飛出去的,正在思考,就被王超一把拉住了手,不由自主的朝門口走出。

王超這一拉,力量很大,但中間帶著輕盈,曹晶晶兩腳好像沒有沾地。

「好了好了,沒有人跟上來,快點放開我!」一下走出了體育館很遠,曹晶晶猛的甩了一下手,王超才停下來。

「我知道你武功高強,但是你打李東文幹什麼?」曹晶晶甩了一下頭髮,眼睛看著王超,好像要詢問出一些東西來。

「先吃飯吧,找個安靜的地方,我這次來找你,是受曹廳長的委託,指點你一下跆拳道的技巧,咱們雖然是老同學,但有些話,還是不方便說的。多餘的,你不要多問一句。」

「好吧!」曹晶晶笑了一下,「出了校園,那裡有個安靜的餐廳,咱們找個包間再說話吧。」

很快的,王超和曹晶晶便找了一個餐廳包間坐下來。

「我的旋風踢還不熟練,每次練的時候,老是腰和腿會有些拉傷。要很久才能好。你說該怎麼辦?還有,你剛剛對付我的,是不是太極拳中的四兩撥千斤?教我一下就好了。」

菜上完之後,曹晶晶並不開筷子,而是關上了門,也不問多餘的。她也算是高干家庭,在高中的時候,處理一些事情都很得體,知道不該問的就不要多問。

「四兩撥千斤?你現在力量不夠,不能學,學了也沒有用,只會挨打。」王超搖了搖頭,「太極拳最要用勁,你本身的力量要過千斤,才能用四兩撥千斤。比如人有了錢,開始講品味,那叫牛B,沒有錢,學講品味,那叫裝B。」

「你說什麼呢。以前可沒有這麼油嘴。」曹晶晶哈哈笑了一下,倒也沒有什麼尷尬,顯然是平時碰到過不少葷段子,都免疫了。

「我是給你講下淺顯易懂的,就拿做生意來說,我是太子黨,你暴發戶。爭奪同樣一個項目,我拿四百萬,完全可以打垮你一億的資金。這就是四兩撥千斤的道理了。本身夠牛,才能用小力打大力。」

王超盡量用淺顯的比喻。


第一百五十章宗師上

  「那要怎麼樣才能牛起來?

  曹晶晶隨口問了一句,覺得有點口乾,開瓶果汁喝了一口。

  「那很簡單,」王超把手一攤,「不牛B的時候使勁裝B,裝多了,也可能就牛B起來了。

  「噗!」曹晶晶很沒風度的一張口,果汁全部都噴濺出來。不過王超好像早有準備,在曹晶晶張嘴的一剎那,突然出手,拍了一下她的椅子。

  嘎吱!椅子立刻旋轉,換了個方向,一口果汁落到了地上,並沒有噴到桌上的菜。

  「你你你,真是變得油嘴滑舌了,想那個時候,你是班上最為內向的一個,一個學期不見你說幾句話。」曹晶晶扯過紙巾插了一下嘴,臉上顯現出驚訝的表情。

  剛剛王超突然間的一拍椅子,動作敏捷,快如閃電,自己還沒有反應過來,對方就已經坐好到了位子上。

  「好了,你一口水差點噴到菜上,先吃飯再說吧。」王超兩天兩夜沒有吃飯,肚子覺得有點空

  敲了敲桌子,夾了一塊雞肉塞到嘴裡,嚼得咯崩咯崩響,竟然是連肉帶骨頭都嚼得粉碎吞了下去。

  「你的身手真是不可思議的快,我看就算我手上有槍,也不是你的對手。嗯!你吃肉不吐骨頭的。」

  曹晶晶看見王超一連吃了幾塊雞肉,都把骨頭嚼得粉碎吞嚥下去。又驚訝了一下。

  「骨頭裡面髓地營養豐富,不吃可惜了。你知道什麼叫敲骨吸髓麼?不過你可不要學我,會把牙齒崩壞的。」

  王超放下筷子,卻並不在這個方面深究,兩眼看了一下老同學的手,「你學過槍?」

  「當然學過。我爸是公安廳廳長,學射擊不是什麼為難的事情吧。」

  「當然不為難,你也算高干字弟,公主黨,千金大小姐嘛。」王超自顧自吃了兩口飯,在同學面前,並沒有多少拘泥。

  「你也不是什麼好傢伙,官商勾結,聽說你的那個網絡公司,就是勾搭上了市委書記的外甥女。發家起來地。我可是什麼都知道。」曹晶晶笑嘻嘻。

  「其實,我今天請你吃飯,還想勾搭我們曹廳長的千金。說實在話,在學校的時候。我就暗戀你了。現在我陞官發財。有錢有勢,咱們可算是門當戶對。要不要我托媒人向曹廳長提親?你別不好意思嘛。」王超邊說邊扒飯。

  「去死。」曹晶晶笑罵了一下,「你這樣子真像暴發戶和那種包二奶的貪官。

  「咦?你這麼一說,還真的提醒我了。我現在有錢有勢,想包幾個三奶四奶,你有同學沒有,幫我介紹介紹。」王超道。

  「芙蓉姐姐好不好。」

  「你!」這樣輪到王超差點噴飯,連忙擺手,阻止曹晶晶繼續說下

  「好了。老同學。咱們說正經的。」曹晶晶點了點下筷子:「你還救過我一命呢。那年我被人綁架,還是你救的我。我也是因為那件事情,刻苦的學習跆拳道。練習身手,不過到現在還是不行。你指點指點我吧。」

  「你的身手不錯了,練得很好,我看得出來,你這些年,也吃了不少苦,下了很大的功夫。」王超看了看曹晶晶,發現這個老同學地骨架,筋絡都很結實,比普通人要強上很多。

  曹晶晶默默的點了一下頭,想起自己的確是下過很多苦功,曹毅得罪了一些人,她的人身也不安全,自己不會點功夫不行。

  從高中畢業後地暑假,就開始學習防身術,到了大學,又參加了跆拳道地社團,每天都抽出很多時間,練踢腿,壓腿,胯一字,負重跑,打沙袋,木板等等等等辛苦的訓練。

  一直到了大三,曹晶晶的身手已經非常靈活,隨便碰到街頭三個小混混流氓打贏不成問題。

  有一次,和女同學出去逛街,碰到了兩個扒手,曹晶晶當場就是兩一個被踢成了腦震盪,一個被踢斷了脖子。

  這件事情還引起了轟動,她因此還在校園出名,頗受很多人崇拜。

  「好吧。」王超繼續夾菜,「吃了飯,找個安靜的地方就可以。不要去體育館了,我的法不傳六耳。」

  兩人吃過飯後,來到了北大不遠處的頤和園,現在是十月份,天氣雖然漸漸涼了下來,但求老虎的餘韻還在,太陽掛在天空,狠狠的照射下來,讓人汗流浹背。

  不過頤和園內卻是碧水青樹,涼風習習,一片清涼世界。

  「難怪老佛爺挪用海軍軍費都要修園子。」

  王超和曹晶晶來到一個僻靜的樹蔭下面停下。

  「你再來一下旋風踢?」王超見曹晶晶站好,示意了一下。「嗯。」曹晶晶轉身,彈腿,擰腰,跳起,踢擊。啪!腿在空中劃出了一道漂亮地痕跡。

  王超看了看,也不說話,一手平伸,好像蛇頭,平放在胸前,另一手輕輕按在腰間。兩腿一前一後,做出蛇形鑽拳前竄地姿勢,一動不動。

  曹晶晶看了幾分鐘,王超還是不動,剛剛開口要問,王超卻散了姿勢:「看清楚了沒有?你就站這個姿勢好了。」

  「站著不動?」

  「對!」

  「那有什麼用?」曹晶晶依葫蘆畫瓢的站好了,眼神中疑惑。

  「你現在有力量了,但是全身的勁都很粗,沒有細下來,我這是樁功。讓你地勁細下來,這樣,你踢的時候,無論怎麼跳,都不會扭傷筋骨。」王超道。

  「站著不是要你不動,而是輕微的動。不動身體,動韌帶,肌肉。」

  王超和曹晶晶擺了一個同樣的姿勢,「跆拳道的踢法,從腳跟腱肌肉發力,傳遞大腿,再轉腰,一瞬間爆發,踢出去,威猛。你現在要做的。是把動作慢下來,感受瞬間地發力的過程,就好像鏡頭裡面的慢動作分解一下。」「先腳腱的肌肉動,然後小腿。膝關節。大腿,腰牽動。只動肌肉皮膚,不動身體,用意念去指揮它們輕輕的動。」

  「你這樣慢動,身體抖,慢慢的抖,從腳到腰,一步一步有規律的來。就好像工地上,篩沙子一樣。越篩越細。大動不如小動。這樣就能夠慢慢的使自己的肌肉。韌帶強壯起來。到發猛勁。突然爆發的時候,不至於拉傷扭傷。」

  「哦!」曹晶晶聽得很仔細,站著仔細地活動自己的肌肉。跟王超指點的一樣,從腳慢慢到腰。

  「不行,你要練出敏感來,不敏感,不會出功夫。活動的時候,神和意都要隨肌肉慢慢走動。」王超看著曹晶晶站了一下,覺得不對,連忙出口道。

  「什麼是神和意?」曹晶晶問。

  「嗯,這個……」王超想了一想,「你現在從腳跟輕微地發勁,就好像有人拿著一個鋒利地刀,刀鋒隨時要割開你的皮膚,你的那一塊皮膚戰慄起來。這就是敏感,也就是神和意都放到了那個地方。你活動哪塊地方,那個地方就要有這個敏感才算數,如果沒有,就仔細的找,找了敏感,才算出功夫。」

  「好了,你慢慢練,就這一個姿勢,要日積月累,不要放鬆。每天固定的站兩個小時,一年後,保準你功夫大成,成為跆拳道高手。」

  王超教給曹晶晶的是正宗樁法精要,將粗勁化細,正如篩沙一樣,是真正調養強韌帶,筋絡,肌腱的功夫。

  這個姿勢是鑽拳的架子,拿來站樁,輕微活動腰腿肌肉。

  王超沒有教曹晶晶三體式,三體式要動脊椎,是拳術的精華,也最難領悟,一時也教不會。但樁法地原理卻是都講透了。能不能領悟,就看她自身地功夫了。

  「就只這麼一點就好了?沒有別的了?」曹晶晶站著問。「就只這些,你以為有多少東西?」王超似笑非笑。

  「不是還有什麼筋脈,穴道,運氣,打坐那些東西麼?」

  「哈哈,哈哈,那些東西一大半都是忽悠人的,筋脈穴道,功夫練到最高,最自己身體地每一寸血肉熟悉到了無與倫比的程度才知道。武功登峰造極,才能感受那些東西。一開始的時候就談這些,那必定是假,你以為武功是什麼神秘的東西,白居易寫詩,要讀得不識字的老太婆都能聽懂,才算是好詩呢。

  「好像是那麼回事。」曹晶晶眼睛閃了閃:「我們學校裡面也有幾個練氣功的,天天神神叨叨,沒有什麼用,我一腳可以踢翻幾個。」

  王超摸了摸鼻子:「跆拳道其實也算武功的一種,像裡面的一些踢法,太極拳的動作裡面也有。可不是現在慢悠悠的太極拳的動作,以前的太極拳,有劈叉,震腿,跳躍,凌空翻,就好像練體操的一樣。這些動作練的時候,很容易扭傷筋骨,所以要有站樁慢動來調養,內部按摩。才能不練殘廢了。用神意慢動筋骨,練出發力肌肉韌帶皮膚的敏感,這才是武功最為精粹的東西,以你的基礎,站兩三年,堅持不懈,也差不多就到明勁的巔峰了。」

  「你的基礎不差,現在練得很好了。」王超邊講道理邊鼓勵。「不過我要告訴你,樁功是養,跆拳道的旋踢等等都是練,不是打法,你用跆拳道去踢人,固然能打贏普通人,但是碰到真正的練家子,有很大的破綻,一下就輸。」

  「像旋風踢,從踢腿到旋轉,凌空踢,最少都要兩秒,兩秒的時間,足夠被人打死幾次了。」

  曹晶晶鼻子上翹了一下:「那你教我打法好不好。」

  「那可不行,教了打法,一下就要死人,你硬是要學的話,等畢業了,明勁到頂再說吧。」王超連忙推脫。

  「什麼是明勁到頂?」曹晶晶又問。

  王超很自然的道:「你看到那些體操奧運冠軍沒有?凌空翻,吊環,跳躍都靈活無比,他們就算是接近明勁巔峰了。」

  「切,他們難道都是武林高手?而且他們也不站你這個傻呼呼的樁。」曹晶晶盡量找疑問。

  「他們不是武林高手,因為不懂打法,但是有功夫在身上。如果給我一個奧運體操隊員,三個月,我就能把他培養成武林高手,一個富翁,有錢在身上,難道還不會花麼?」

  王超彈了彈指甲:「至於他們不站這個樁,很簡單,如果你也有專門的按摩師,每訓練一場,都給你仔細按摩,那麼不站這個樁也可以。不過我提醒你,真正高明的按摩師,比武林高手還要少。」

  「而且外部按摩,沒有自己內部按摩好,就算按摩師再好,也會扭傷筋骨。」

  曹晶晶道:「我總覺得你將得太簡單,太直白了,不符合武功在我心目的神秘性。」

  王超轉了一下目光,望著樹林深處,悠然道:「你要深奧的也行,武學裡面有很術語。不過能用生活中簡單的情景,來解釋深奧的道理,才是真正把生活融進了武學的大師。真正教你,而你又聽不懂的,那就是武功不到家。」

  「這麼說,你是武學大師?」曹晶晶道。

  王超並沒有回答,而是對著隔自己二十多米外的大樹加大了一下聲音:「朋友,聽了這麼久,不出來見一下面麼?」


  「咳。」一個聲音從幾株大樹後傳出,隨後走出了一個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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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宗師 下
    「好一個從粗勁到細勁,篩沙子。」從樹後走出的人發出了爽朗的笑聲。

    「想不到會在這裡遇到深通內家原理的練家子,年輕人,看你對樁功的解釋清晰明瞭,連普通人都聽得懂。可見的確是理解很深了。不過大師這個稱號,還是不要亂標榜的好。如果是在舊社會,那可就糟糕了,只怕找你比武的人要踏破門檻。」

    「年輕人嘛,氣不要那麼盛。低調一點,謙虛一點有好處的。」

    王超聽見這話,皺了皺眉頭,收斂了一下身體,朝來人看去。

    這個人的年紀是個介乎在中年到老年之間,穿著一件黑綢子衣服,腳穿著北方流行的老式剪刀口布鞋。

    他臉方圓,皮膚色澤好像靈芝一樣光潤黑紅,沒有一點老人斑,兩隻眼睛好像啟明星,炯炯有神,閃閃發亮,整個頭髮花白,鬍子有三四寸長,梳得一絲不芶.這個老者身材在一米七上下,不高不矮,精瘦卻又不逼人。看上去頗有些古代的大儒學者雍容的氣度,其中還帶有一絲道家的飄飄出塵。

    「絕對的高手!」

    王超看到了這個老者第一眼,就覺得這個人的氣質和民國那些老照片上拍攝的國術大師們有些相近。如尚雲祥,孫祿堂,李存義等人相似。

    「剛剛只感覺到風吹草動,有人窺視我教學。難怪,居然是這樣的高手。北京城真是藏龍臥虎,頤和園內就有這樣的高手,莫非我過江強龍,終於遇到地頭蛇?」

    王超剛剛教曹晶晶樁功。在十幾分鐘之前,就隱隱約約感覺到了不對勁,好像是有人在看自己,但卻並不能確定,直到細細感覺了很久,才終於確定是有人在偷窺,於是一下點破。

    王超現在的武功已經出神入化,氣貫週身,全身每一寸地毛孔,無不敏感無比。就算是睡覺,只要是別人偷窺。對自己動了心思,立刻就會驚醒反撲。瞬間撲殺人於十多米開外。

    獵豹撲羚羊,一瞬間的速度能達到三十米每秒,百米衝擊的世界冠軍,也在爆發最強的時候,能達到十多米每秒。

    「看來你也知道武林規矩,舊社會大師傳功,要是有人在旁邊隱藏偷看。要是被知道了。追殺到天涯海角,也要將人廢掉。你偷看了。

    還這麼從容走出來,似乎是挑釁吧。「

    王超看著這個老者,雖然知道對方是絕頂高手。但卻沒有絲毫示弱,語氣一下變得冰冷,身體雖然沒有動,但就算是曹晶晶,也感覺到了王超似乎是要將對方一擊而殺,敵意是明顯的。

    王超說得不錯,舊社會,高手在傳功夫的時候,最忌諱的就是人偷學偷看。一是怕對方學到了自己的真傳去。二是被偷看了,如果不做出懲戒,那對一個拳師的名聲受損是非常嚴重的。

    舊社會地武林規矩,如果你偷看了我練功,教弟子,被我發現了,那麼路只有三條,一條是我廢了你,二條是你拜我為師,就好像楊露蟬在陳家溝偷拳,最後拜了師。三條就是,你把我打敗。

    曾經有個老大師,這樣風趣的比喻:練功,傳功,就好像女人洗澡。

    被偷看了,要麼偷看者被打死,要麼兩人結婚,要麼就乾脆偷看者強姦。

    偷看不被發現,傳了出去,那女人也只有上吊自殺一條路。

    這個老者偷看了,被點破之後,又出來以前輩地語氣來話。

    固然,老者其中帶有指點的語氣,而且話也不錯,沒有敵意,帶有循循善誘地意思。

    這顯然是一個見獵心喜,想指點一下年輕人的前輩大師。

    老者說的沒有錯,王超這樣自稱大師,在舊社會,比武的人肯定會踏破門檻,很不利。年輕人,就算武功高強,但比武的次數多了,有一個閃失,就是身敗名裂的下場。

    但是老者說話的對象卻錯了,王超固然是年輕人不錯,卻不是普通地年輕人,而是嶗山內家館館長,也算開宗立派地拳師,就算和少林方丈,也是平起平坐。

    一個開宗立派的宗師,怎麼可能被人隨意地教訓指點,就算指點的人是好意,也不行。

    掌門有掌門的威嚴。

    所以王超對這個老者表現出地敵意很為正常,也許這個老者是個很有名的人物,但也沒有用。

    如果王超失弱,謙虛,過不久之後,北京城的武術界就會傳出這樣的話:就是那個嶗山內家館的館長年輕人,在北京幾乎打遍了,但卻碰到某某大師不敢動手。反而被某某大師的氣度折服,學習了很多東西。

    這個名聲傳言,對於有名的拳師來說,是背不起的。

    哪怕王超以後天下無敵也不行。

    如果王超是個普通的年輕人,面對這個老者,也許還可以放下來仔細的探討武功。但是現在他是開宗立派的宗師,碰到這樣的情況,就算謙虛也不能謙虛。

    你一謙虛,指不定會傳出什麼風言風語來。

    雖然對方也許是偶然看見一個年輕人功夫練得不錯,有心善意的指點,沒有惡意。但這樣的情況,還是要打。

    這就是出名以後的束縛,也可以說是名聲的責任!

    「咦,年輕人好沖,我看你武功練得不錯。有點氣勢了。戒掉傲氣,加以時日,一定大成。」

    老者依舊是微笑,一步步走了過來,在四五米遠的距離停了下來,渾身卻沒有一點敵意,只是饒有興趣的看著王超,目光就好像在看一個後輩,語氣也好像在提挈後輩,依舊是沒有敵意。

    「你是誰?」王超眉頭皺得越發厲害,語調之中沒有絲毫的客氣。

    「你的樁法解釋得不錯,想必是練形意的吧,這個蛇鑽地樁。算是練出了火候了。你的師傅是哪個?」

    老者並不正面回答,依舊是微笑,絲毫不動氣:「我也是個練拳的,剛剛路過這裡,看見你們兩人站架子站得很好,就看了一下,雖然我是無意看了一下,但你能發現我,武功練得不錯了。看你們的模樣,是附近的大學生吧。」

    老者一團和氣。很有修養,擺了擺手。「你是哪派形意門的?說出來,我說不定還認得你師傅。」

    「大概你也不認得我王超。把我當晚輩教訓。」

    冷冰冰的話從王超的牙縫裡崩了出來,「嶗山內家拳館館長。雖然不如少林武當,卻也是開宗立派的拳師。你是哪路人物,偷看我教人,還大言不慚的指點?固然你武功高強,也知道武林中地規矩。」

    「今天我也是騎虎難下,想必你也明白這個道理。這個人。我丟不起。你今天多少要留下點東西來,不然的話。我不好交代。」

    「三條路,要麼認錯,要麼拜我為師。要麼打得我認服。除此之外,你我都別無選擇。」

    王超一反常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全身筋骨立刻沉悶鼓吹滾動,並不是一般辟里啪啦的關節炸響,而是配合內臟蠕動地風聲,如天空悶雷那樣轟轟隆隆。

    「什麼?你就是前兩天到意拳館去踢館,以一敵八的嶗山內家拳館長?想不到你這麼年輕。而且武功登峰造極。」

    聽到王超的說話,又看剛剛王超發勁的氣勢,老者臉上的笑容一下就凝固了,顯現出無比凝重的神情來。

    「是我老眼昏花,看走眼了,看見年輕人練功練得好,見獵心喜,卻想不到惹出了麻煩。萬萬沒有想到,你居然是開宗立派的拳師。地確,我剛剛是冒失了。」

    老者臉上顯現出一絲尷尬,隨後又平息了下去,輕輕地吐了口氣:「孫式太極弟子周炳林。聽說你橫掃北京城,是年輕一輩的佼佼者,打死少林俗家第一高手,是三百萬解放軍中地第一高手。今天一見,果然不同凡響,連我這雙老眼都看走了。」

    「你的這三個條件,我不能答應,也不敢答應,既然事情到了這一地步,那就來吧!讓老頭我看看你這嶗山內家館掌門如何厲害!」

    王超提的這三個條件,周炳林自然不能夠答應,到了這個地步,說什麼話都沒有用了,只能以拳腳來定高下。

    王超雖然年輕,周炳林雖然年長,但名聲卻是不分老幼。

    雖然短短見面還沒有十分鐘,但兩人之間地比武,卻是勢在必行。

    而且肯定要分出生死勝負來。

    「好!」王超向前走了兩步,「晶晶,你走得遠一點。」

    「你們怎麼?一見面就要打架比武?」曹晶晶十分理解,看著眼前這個老者很是和善,雖然是偷看,說了兩句不要驕傲的話,也不用就打生打死。

    曹晶晶覺得王超有點不尊老,但她卻不理解成名高手之間不成文的規矩和名聲的尊嚴責任。

    一個開宗立派的拳師,被人在面前指指點點,一點都作為,傳了出去,那還得了。

    「小姑娘,你還是離得遠點吧,有些事情,你是不明白的。」周炳林對曹晶晶道,揮了揮手。

    「就讓我看看你有福全公當年多少的功力吧!不要說我欺負你年紀大,體力衰退。今天的事情,是你挑起來的。」

    「王館長,來吧!別看我現在五十多了,卻不同你先前在意拳館挑的那些人,現在的我,仍舊保持巔峰體力,你打敗了我,我無話可說!」

    王超最初見到周炳林的時候,就已經知道,這個老者,並沒有因為年紀而退化了體力。

    他每天的生活,也一定很悠閒,很愜意,很清淨,很有規律。就好像古代那種一日三省自身的士大夫。

    道家中有養生,儒家中也有養生。而且儒家中的養生,嚴以律己,節食惜福,讀書養氣,從衣食住行等細節的方面不斷的規持自己,每天都有規律。

    克守儒家道理的人,雖然不能打鬥,但卻活得很長。

    古代常常有一百多歲的老者,還去參加科舉考試。

    這個周炳林。身上有古代士大夫雍容的氣息,顯然是恪守儒家道理。幾十年如一日地養生,因此體力,狀態雖然到了五十多,接近六十,但還是處在巔峰。

    相反,他格鬥起來,比年輕的時候更多了一層老辣圓滑。更加難以對付。

    像王超在意拳館對付的各大掌門,武功高是高,但隨著自己的地位。難免有許許多多的應酬,做不到幾十年如一日的規律生活。身體自然上了年紀就開始衰退。

    孫式太極,其中多蘊含了儒家的道理。

    像孫門解釋武學最高境界的時候。就曾經用了中庸裡面的話「至誠之道,可以前知。」

    武學中的養,練,打,表演四種。養排在第一。

    不會養生,其餘地任何功夫都是空中樓閣。

    周炳林王超沒有聽說過他的名頭,但看得出來。這個人在年輕地時候。肯定很有名。

    雖然沒有聽說過這個周炳林的名頭,而且還是在頤和園內偶然見到地。但王超心裡沒有絲毫的掉以輕心。反而他的心,全部放空,比任何一次比武還要凝重。

    偶然遇到的這個老者,武功比之前的任何一個對手都要高。

    「也許,只有全盛時候的李老爺子,才能和這個人比肩。」

    很顯然,這個周炳林,武功已經入了化勁,並且功夫很深很深。

    原本以為北京城,沒有真正的大高手,王超卻沒有想到,就在頤和園內卻碰到了一位,真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接招吧!」

    呼!突然之間,王超腳步一鼓一磳,身體如龍捲風吸著地面,掃動草皮落葉,一襲一踩就到了周炳林面前,拳用崩勁,兜著小腹海底擊去。

    這一記海底崩拳,距離短,發勁猛,卻無聲無息,連破空地聲音都沒有,但速度卻快得不可思議,只一下,就印到了周炳林地黑綢子衣服上。

    王超勁力入化,全身毛孔一張一合,控制自如,就好像口鼻呼吸,一拳打出,毛孔一張,一吸,能消除肌肉帶起的勁風。卻又不消耗體力,帶出汗液。這就是化拳從有聲練到無聲地絕頂功夫。

    武功不是登峰造極,出神入化,斷然不能將有聲練至無聲。

    「從有聲練至無聲,又是一番境界了。」曾經一位大拳師這樣說過。

    周炳林眼睛目光陡然比剛才亮了十倍,瞳孔之中清晰的印出了王超的身影,身體急退。

    王超這一拳,全力勃發,未留餘地,周炳林欲避其鋒芒,再施展功夫反擊。

    畢竟,周炳林幾十年如一日,用儒家地道理規矩來養生,不知不覺,意識中帶了儒家的氣度,帶有禮儀和寬容,因而影響了他對敵時候的策略。

    周炳林一退十米,整個人都閃進了樹林中,王超如影隨形,跟進追殺,一口氣不停歇。

    崩!周炳林一退進樹林,突然出手,轉身,雙手斜著撇甩,地面震動了一下,一記「七星炮」正碰到了王超「海底崩」化「肘底捶」的一下猛擊。

    炮捶相撞擊,周炳林連連後退,身體靠上了一人抱的大樹。

    大樹連連搖晃,無數的樹葉紛紛的灑落了下來。

    周炳林腹部的黑綢衣服上,突然多出了一個拳頭大的窟窿。

    原來剛才一下,王超的「海底崩拳」擊腹,雖然讓他閃避得快,但仍舊是擊到了衣服上,暗勁隨之而發,將他的衣服擊了一個窟窿。

    這一拳,立刻就顯現出了王超勁力入化後的絕頂功夫,一拳開碑裂石沒有什麼,很多高手,甚至空手道,跆拳道的高手都能做到,但是一拳能把柔軟的絲綢衣服擊出窟窿來,這就是不可思議的手段了。

    王超用「海底崩」不中,立刻化「肘底捶」抬擊上衝,和周炳林的「七星炮」硬撞一記,身體也猛的後退,靠上了一顆大樹。

    嘩啦!大樹的樹皮,連同王超後背的衣服一同被撕裂。

    王超也絲毫不為所動,如老熊在樹幹上磳癢癢,一個摩擦,上身的衣服全部被撕開。顯示出了黑青如精鐵一般彪悍鋼健的皮膚肌肉,就好像古代第一猛將李玄霸,身體瘦小,卻精悍迫人,打得天下任何猛將高手都俯首低頭。

    腳步提起,朝著身後的大樹一蹬,王超刷地一下,直接借力掠了過去。

    腳步擦著地面,好像燕子過水,眨眼功夫。人如射出槍膛的子彈,又到了周炳林的面前。雙拳一左一右,如鱷魚神龜在長江大河上浮水。

    左右搏動,兩邊開擊,向周炳林的肩膀胳膊直接擒拿過去。

    這一式是形意中拳的精粹,名為「神龜浮水」,是擒拿手法,只要雙手一扭住對方的雙手胳膊,下招就是「鱷魚剪尾」。用全身的勁。

    走過所有的根節,一進一抖一絞一撕一扯一撞。

    鱷魚咬住獵物後。全身一抖,前抓嘴巴牙齒並用,只一下。獵物就四分五裂,身體被撕成幾塊。

    雞啄蜈蚣,一啄到身體,全身亂抖跳躍,就是接這亂抖的力量,一下把蜈蚣撕裂。

    是鱷魚,大龜等動物的總稱,就是根據烏龜浮水,鱷魚捕食而創出來地。

    李玄霸打人,除了用大錘之外,還有就是抓住對方,一下把人撕成碎片。

    所有拳術中的精華,長拳打擊,以炮和捶為剛猛至尊。但短打擒拿,卻以分筋錯骨為最。

    分筋錯骨,功力不夠,只能捏傷人地筋骨,拉傷肌肉。

    但是到了最高境界,卻可以學李玄霸,一下把人扯成碎片!

    這是最為殘忍,狠毒,充滿了自然生存法則的招數,拳師不到真正臨大敵,不會使用。

    王超這一招使了出來,就說明,周炳林地武功,已經到了他必須全力以赴的地步了。

    一點都能留手!

    關公不睜眼,睜眼要殺人!

    王超武功如化之後,形意拳術,十二形也都精擅無比,已經突破大師之境,邁入爐火純青,拳術通神開宗立派的宗師境界。

    周炳林一見王超進擊,兇猛悍勇之風,好像真正是長江中的巨鱷剪尾,一撲而來,隱隱約約,他的鼻子之中似乎聞到了腥風。

    此時,他的心裡連念頭都來不急多轉,也沒有時間閃過任何念頭,兩手一揚,腳根犁地,脊椎身體隨著手勢前弓,兩拳分打。

    這一發勁,如橫了一張弓,拉兩弦箭猛烈彈擊出去,正中王超兩邊擒拿過來的手抓。

    這一式有個名堂,「彎弓射虎雙風炮」。是太極拳中彎弓射虎和連環炮地結合,力量爆發,一擊而出,集彈,甩,轟,崩,炸五力為一體。乃拳術中最為勇猛無敵地狠招。

    這一拳不是把整條脊椎練到剛柔並濟的頂尖境界,根本使不出來,強行使用,也會拉傷脊椎,落得殘廢癱瘓。

    周炳林一下施展出來,武功之高,地確是王超有史以來,最強大的勁敵。

    這個五十多歲的老頭,並沒有因為年紀地原因,體力退化!

    砰!王超一式「神龜浮水」左右開弓撥打擒拿,正碰到了彎弓射虎雙風炮,四拳兩手一交,兩位高手同使暗勁,都要一擊廢掉對方。

    王超一撥之下,手臂拳掌接觸,只覺得全身筋骨各個關節,韌帶,肌肉,根節都被炸彈轟擊了一下,血管中的血液也似乎受到了巨大的震盪,心跳加速,氣血翻湧,五臟六腑都似乎要跳出來。

    尤其是兩手,似乎被十萬伏的高壓電擊了一下,幾乎麻木,失去知覺。

    而周炳林同樣不好受,兩拳被王超一撥,竟然身體有旋轉的趨勢,立刻就明白,對方也精擅四兩撥千斤的太極功夫,並且到了隨沾隨走,轉閃自如,化人於無形的地步。

    與此同時,身體一旋轉,正要穩住的時候,對方的勁力又是剎那之間一改,兩手五指勁扣。如鋼鉤鐵爪,深深的陷進自己的拳頭中,劇烈的疼痛,從兩拳上傳了過來。

    他著一拳雙風炮,固然震傷了王超的筋脈,骨骼,但是也被王超雙爪摳入了拳頭中。

    王超的爪功,最為凌厲,鉛汞大球,一摳就起。運起全身的勁,鋼板都要被抓破。

    這一接觸,周炳林就知道,對方的擒拿招數,尤其是鷹爪勁,狂烈到了極點,乃是自己平生都沒有見過的力量。難怪可以橫掃北京,打死少林俗家第一,開宗立派,為百萬解放軍中第一高手。

    吽!一聲似乎牛吼的聲音從王超的胸腔中迸發出來。王超內臟翻滾,喉嚨中一股血腥味上湧,知道被震傷,對方用的太極剛勁,遠遠超過前幾天的陳天雷。

    一點發力,震壞全身。

    內臟受傷,不能久戰,王超整個人陡然發威,眼眶幾乎裂開,頭發毛整個炸了起來,根根針刺豎立,就好像傳說中的「怒髮衝冠」。

    一聲大吼,王超怒髮衝冠,全身黑鐵精悍,勇猛無儔,就好像是李玄霸再世,如一部鐵甲機器。雙手扣住對方的拳頭,全身過勁,強大的力量,從腳下運起,過尾椎,傳遞到整個上身,頭部。

    一剎那,他借全身過勁的力量,一分,一撕,一扯,一進,一撞,貼身搶進,身體狂抖,氣息粗響如炸雷。

    周炳林面對對方這樣猛烈的拚殺,知道已經是關鍵,雙臂陡然震盪,腳猛踏地借力,身體一沉,竟然一下踩進了泥土裡面。

    千斤墜頂的功夫,腰,脊椎,腿,發力,兩臂如槍,這一抖,是要把王超整個人抖飛出去。

    王超的擒拿分筋錯骨,已經貼身上來,周炳林沒有料到,他居然如戰神一樣,進攻起來,正如百萬雄師過大江,一擊千里,躲都沒有時間躲閃,只有施展出太極大桿子的最基本,又最為沉穩的功夫,想把王超一下抖飛出去。

    周炳林的抖勁,最為醇厚,曾經表演過,兩臂平生,一邊四個人按在他的手臂上,一抖一震,八個人全部被跌飛一丈開外。

    但是,王超卻不是普通人,而是李玄霸式的猛將,這一式分筋錯骨「鱷魚剪尾」,是他拚命的功夫。

    他如一部推土機撞進來,兩邊一分一撕一扯一撞。周炳林立刻感到,抖勁無功,急忙旋轉,單腳為軸,旋轉化力,以身前傾,和王超的身體貼身撞擊在一起。

    砰!兩人撞在一起,都直挺挺的凌空倒飛了出去。

    周炳林在空中,就看見了王超手上似乎從自己身上扯掉了什麼東西。一落地下來,右臂肩膀劇痛!鮮血染紅了半邊身體!

    一看之下,自己的整條右臂,被王超一式鱷魚剪尾,生生齊肩膀扯斷,血肉,骨肉,紅筋,全部裸露了出來。

    王超手上抓的東西,正是自己一條右臂!

    關公不睜眼,睜眼要殺人!

    高手比武,正如自然界中猛獸捕食!分筋錯骨!是擒拿中最為殘酷的手段。

    噗!王超一落地,也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把手臂往地下一貫!眼睛直挺挺的看著周炳林。

    刷的一下,周炳林臉色慘白,腳步蹣跚,向前東一拐,西一拐的走了兩步。蹦的一聲,倒在地上,鮮血染紅了草地。

    任何高手,被扯斷一條手臂,都不可能有再戰的能力了。

    兩位高手,因為名氣之爭,偶然見面,卻弄出了這樣的場面,可見高手比武之殘酷,眨眼之間,生死立判。

    王超不能留手,一輸所有的名聲,性命都要付諸東流。

    出了名,這名不但是責任,也是枷鎖。

    就在此時,曹晶晶在樹林旁邊,看見了這樣的情景,眼睛睜得大大的,彷彿在做夢,隨後好像清醒了,看見眼前的情況,嘴巴一張,似乎要放聲高叫,但是話到喉嚨邊,又生生的嚥了下去。

    她是見過世面的人。一瞬間,她的腦袋裡就在考慮整個事情怎麼擅後。

    這一場比武,比王超所經歷的任何一場都來得荒唐,但卻又勢在必行。

    宗師,大師的名聲,一旦背負了,便永遠甩不掉,武術家,一生都要為它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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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6 22:13:2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五十二章巔峰難以保持
    噗!」

    兩人一合即分,已經分出了勝負。王超又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臉上的顏色白得嚇人,完全沒有了以前的顏色,就好像一個很多年沒有見到太陽的病人,慘白慘白。

    剛剛周炳林的太極「彎弓射虎雙風炮」,實乃是用了畢生的功力,脊椎,腰,腿,全部用勁,雙拳如兩條蛟龍出海,發力一點,震遍全身,已經將王超的內臟,大小腸子都震出了淤血。

    這一下受傷之嚴重,就算是以王超入了化勁的體力之強悍,也是受不了。

    太極中的剛勁,練到最高境界,就是一個震盪,打在人手上,傷在人內臟筋骨。

    一點之力為圓心,震盪擴散。

    以周炳林練拳幾十年的功夫,兩拳齊出,打在一塊大石頭上,這塊大石都要四分五裂,不能留下一塊完整的。

    周炳林的功夫,早在二十多歲,就已經大成。

    之後的三十年,居然沒有退化,一直保持巔峰。這不得不說他養生的功夫做得很好。

    他現在的身手,依舊是二十多歲壯年巔峰的功夫。

    這場拚鬥,就只兩個回合的較量,可以說是兩敗具傷,雙方都動了意氣,出了全力。

    咳咳,咳咳,王超又是一陣作嘔,嘔出了泡沫般的血液,終於強提上了一口氣,沒有暈厥過去。

    「你扯了衣服,把他的手臂裹在肩膀上,說不定還能接好。」王超歎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眼前金星閃耀,咬著牙,從身上掏出了手機。撥打了一連竄的號碼,隨後,接通了一個國際長途。

    「王超?是你?」電話裡面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很熟悉,因為這個男人是陳艾陽。

    「我在北京,和人比武傷了內臟,你能否過來一下?」

    王超第一個受傷,想到的便是自己不能和人動手,要是遇到什麼事情,碰到挑戰比武。自己就是被人打死的下場。

    他是以打出名,會水地人一大部分都死在水上,練拳的人,也有一大部分會死在拳上。當年陳艾陽受傷,他代替比武,現在自己受傷,要對方來護持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果然,陳艾陽一聽,在電話裡面微微的愣了一下:「我馬上就安排。盡最快的速度趕過來。」

    在王超說話的時候,曹晶晶居然鼓起勇氣,拿起周炳林的手臂貼了上去,用衣服結成條,捆在脖子上包紮起來。看上去就好像只是受傷一樣。

    王超教曹晶晶的功夫。因為法不傳六耳的關係,特意選在了很隱蔽的角落樹林處,一般人要穿過小型灌木叢。拐幾個彎,才能到裡面。

    這些角落,一般都是男女親熱時候尋找地。因此和周炳林的打鬥,並沒有引起人的注意。

    「他怎麼不流血了!他沒有呼吸了,是不是已經死了?」

    曹晶晶在包紮捆綁的時候,突然發現周炳林的肩膀僵硬,斷處並沒有流血不止,而且呼吸和心跳都幾乎沒有,不由小聲驚叫了一下。

    「我們的功夫練到巔峰,能控制每一塊肌肉骨骼血管。就是子彈頭射了進去,也能彈出來,他在受傷的瞬間。就收縮心跳的力量閉住了血管。」王超喘著粗氣:「你給你爸打個電話,這樣出去。讓人看見了,哎!我現在已經走不動了。」

    曹晶晶立刻就撥通了自己的電話。

    「你和王超在一起,什麼?怎麼回事?你們在哪裡?」三言兩語,曹晶晶就在電話裡面說清楚了事情,「我這就打電話,叫專門地人過來。你們待在那裡不要動,不要讓人看見。」

    掛了電話十分鐘後,突然四個身穿便服的彪形大漢出現了,一看到這裡的人,二話不說,立刻用了拉伸式的擔架,蒙上一層布,抬起人就走,王超也被抬在擔架上。只覺得這個四個人健步如飛,還沒有幾分鐘就走出了園子,上了一輛車,隨後好像開到了一家醫院。

    王超放鬆了心神,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王超覺得渾身疼痛,身體內臟好像火燒一樣,無一不辣辣地疼痛。

    「別動,你的內臟全部都被震傷,一動牽動傷勢,那就更加難以恢復了。」

    「陳師傅,是你?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王超一睜開眼,便看見了陳艾陽。

    陳艾陽一身黑色的西裝,戴著金邊眼睛,顯然頗像儒雅地商人,看不出一點太極大師的樣子來。

    「是你的朋友幫你的接的手機,話說你在這醫院裡。我要進來,還多虧了你朋友說了很久。」陳艾陽臉色凝重:「你和誰交手?傷成了這個樣子?剛才我檢查了一遍你的身體,你的

    經進入了化勁,就算是我們交手,我也討不到任何便法精湛無比,不可能傷成這樣。」

    「哎!和一個高手因為意氣口角之爭,動氣手來了。兩敗俱傷。」王超歎了一口氣。

    「什麼高手?」陳艾陽給王超倒了一杯水,扶著他喝了兩口。

    「孫式太極的周炳林,你不知道聽說過沒有?」王超支撐了一下身體。

    「孫氏太極周炳林………..」陳艾陽眼神一動,皺起眉頭:「這個人我聽說過,在二十年前很有名氣,在東南亞一帶,香港,泰國,緬甸,韓國台灣都比過很多次武,連台灣的薛連信也曾經被他找上門去挑戰過。那時候他二十到三十歲年輕地時候,不過三十歲後,就突然不打了,到北京隱匿起來。這個人我師傅碰過,太極功夫硬朗,講究實戰,不擺花架子,打死打殘了不少名人,是把超級好手,年輕的時候,功夫比我還高。不過按照道理,他現在五十多歲了。應該不能打了吧,難道他五十多,還有二十多歲時候的巔峰狀態?」

    「確實,他五十多了,還有二十多歲地巔峰。孫門太極,結合了儒家修身律己的養生方法。他在三十歲之前打出了名頭,三十歲後,是要銷聲匿跡,安靜養生保持巔峰了。」王超閉住眼睛,回憶起當時比武地剎那場景來。

    「你們是怎麼意氣之爭打起來地?」陳艾陽問道:「看這樣子。他的受傷也不輕。你的打法凶悍,能讓你受傷,自己不損傷的,這世界上的高手恐怕只有一個。」

    「說來好笑。」王超嘴角顯露出了一絲苦笑,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我教人站樁順勁,他不知道怎麼發現,隱藏在一邊偷看,我本來以為只是偶然的高手發現了練功。看就看了,立刻走就是,哪裡知道他十多分鐘都沒有走。末了還出來說事。我想以他那樣的眼力,應該會看出來我是高手,卻裝做不知道。應該是存心挑釁。於是也講了幾句硬話。就這樣動起手來了,都是為名聲所累啊,想想這一場意氣之爭。也真是冤枉。」

    陳艾陽瞇了會兒眼睛:「你前幾天在這裡鬧出了不小的事情,打了幾家的拳師高手,我在北京也有幾個朋友,隱約知道一點點。不過這也是騎虎難下,他也是很早成名地人物,你開宗立派,之前又沒有交情,當然是不能弱了話頭。不過他也可能只是一時好奇,被你叫破,又拉不下臉面來。等你說破自己的身份,不動手也不行了。」

    王超搖了搖頭:「我到底還是年輕,心火未平。這次武功大進,步入化勁。難免有衝動,想想當初,和他搭搭手就是了,何必打生打死?又沒有逼到萬不得已的份上?」

    「不是。你在北京一路打下去,很可能會找到他的頭上,你們兩人,遲早有一場比武的。在私人場合打,總比在眾目睽睽下比武要好。眾目睽睽之下,輸一招,所有的一切都沒有了。」

    陳艾陽看了王超很久,才道:「而且你身上的壓力太重了,你有心結。我被家族的包袱所累,武功到現在已經不能再進步了。不說進步,能保持不退就已經很不錯了。而你身上的包袱,比我還要多,我看得出來。你現在地武功,已經是你一身的巔峰了,如果你不能放下包袱,恐怕以後也和我一樣,保持不退步都艱難。」

    「如果你這樣下去,武功到三十歲,還能保持現在的巔峰狀態,都是個未知數。」

    「得道容易,養道難啊。」王超閉上了眼睛,「神龜浮水,鱷魚剪尾。這兩式,在我步入化勁後,就已經大成,從來沒有使用過。我知道這兩式擒拿分筋錯骨,是形意拳中短打巔峰,一動手就要致命,但還是忍不住在實戰中施展出來,想試一試厲害。顯然是心意火候還不到。我的道已經得到了,但是養它卻養不住。」

    「我不能放下包袱,不知道你能不能放下包袱。」陳艾陽和王超兩人的處境相似,兩人交往雖然不多,但是王超能在他受傷地時候,不遠千里,從山東到新加坡代替比武,兩人的交情,已經是生死患難了。

    所以一接到王超的電話,陳艾陽立刻放下一切,到北京來。

    「周炳林這次手臂縱然能接上,也發揮不出原來地力量了,武功最少退步一大半,以後他危險了。」陳艾陽道。

    「這怎麼說?」

    「我們成名的高手,哪個沒有實戰?哪個手裡沒有幾條人命?周炳林的仇家也應該不少的。況且他和你一戰,受了重傷,傳出去,以前被他壓過的人知道了,也不會善罷甘休,孫氏太極講究實戰,他的一身功夫,是

    的。而且在北京,他的弟子有一些,但是沒有得到功只是玩票。不能代替他撐場面了。」

    「我看等你傷好之後,還是找資質好的徒弟,教兩三個衣缽出來為你撐場面吧,雖然說你現在年輕,但是畢竟比武凶險,而且巔峰一晃就過,俗事纏身,再碰到騎虎難下地場面,那就難辦了。畢竟這世界之大,年輕的高手並不少,況且你豎敵過多,雖然是迫不得已,但結仇就是結仇。別人不會因為你是迫不得已就放過的。」

    王超聽見教徒弟,腦袋裡面立刻閃過了霍玲兒地身影。

    這個在香港偶然見了一面的女孩,資質地確是好,不然,王超也不會用簡單的語言將內家精要給她。

    「也許,我是要收徒弟了,巔峰歲月,一晃就過啊。」

    「秦茂蛟,張威,永鶴。永豹,段國超,葉玄,到現在的周炳林,還有意拳館的那些大師,其中有葉玄,是我真正要下手打死他,其餘的都是身不由己啊。」

    王超回憶自己一場場的戰鬥,每比武一場。迫不得已的戰鬥,手上多一條人命,王超就覺得自己身上的包袱就沉重了一分,尤其是自己被破格提為少將,其中未必沒有唐紫塵的關係在內。

    自從在新加坡知道唐紫塵的消息後。又從林雅楠嘴裡知道組織上已經調查到了自己地事情,王超就覺得自己的一切,都紛亂如麻。不知道如何解脫。

    這些包袱,就好像一條條大石,壓在他身上。

    「你這次的內傷,很嚴重,就算我精通醫道,天天幫你調養,配合醫生,也要很長時間才能恢復過來,不過這期間,如果有人來挑釁。我會幫你接下來的。」陳艾陽從旁邊一個箱子裡面拿出了一套針灸的器械。

    陳艾陽是化勁高手,而且本身就精通醫道,對身體瞭如指掌。有他的調養,還有醫院的治療。王超倒是不擔心自己的傷勢。

    「不知道周炳林為什麼不找衣缽傳人?」王超突然問道。

    「周炳林自視很高,當年他對薛連信都敢挑戰,雖然被薛連信的徒弟接下了,勝負沒有分出來,但到底是年輕太傲了。況且孫門太極,非資質好,人品好地不傳,也許這次他偶然看見你練功,人年輕,資質好,故意試試你的人品,所以才挑釁一下,看你能不能容忍,也許並沒有惡意,想不到弄成了這樣的局面。不過你有你的傳承和地位,他這樣做,的確太冒失了。」

    「周炳林地武功,比意拳館的那一幫教官大師高明了許多,沒有俗事應酬纏身,清淨養生,到了五十多歲,還能保持巔峰,那是相當不容易了。」王超深深的出了一口氣。

    「孫門太極有獨到地地方,不過孫門當年的關係和國家體委鬧得很僵,孫門講實戰,體委講表演,而且孫門的人不巴結權貴,一場矛盾鬧了下來,以至於傳承寥寥無幾,也許真傳只有這個周炳林有了。」陳艾陽拿出了一根長長的軟銀針,一下刺進了王超的腰部,慢慢的捏動著。

    「這事情荒唐,到底我也是年輕沒有徹底磨掉戾氣,等周炳林傷好後,如果有人找他比武找場子,我替他接下來好了。」王超道。

    「那也不必這樣,你替他接了,他也不會領情,這次你和他的仇是生死之仇。他以後的徒弟,會來報這個仇的。你倒是要小心為好,不趕盡殺絕,咄咄逼人就算是武德了,至於幫忙的事情我看這你就不要管了,你自己現在都身不由己。你打死段國超,滅了少林地威風,又敗了北京的一干教官,昨天戰勝周炳林,在北京已經有赫赫威名。下面的事情,多收弟子,拉攏關係。教出幾個好弟子來,讓他們去打。如果以後有迫不得已地比武,就盡量推脫,不要下真功夫,免得傷到人,又結下更多仇。」

    「你現在打出了名頭,就不能在打了。是講武德的時候了。以後遇到事情,盡量不要動手,最多表演一下,化解以前為出名打出地戾氣吧。」

    「哎!打出了名頭,是講武德的時候了!」王超咀嚼這一句話,些無奈,想想自己的名聲,百萬軍中格鬥第一。

    突然之間,他心中浮現起了一個人,一桿大槍,酒葫蘆,雪夜,斗笠,草料場大火的場景來。

    那是豹子頭林沖。

    八十萬禁軍教頭的威名。那是何等的顯赫。

    這個威名,也是何等的和現在的自己相近。這天下,誰是真正的宗師,誰又是真正的好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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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不能砸人飯碗
    聽說王超師傅在這裡養病,我們來看看?」

    醫院病房的走廊上,五六個身穿便衣的年輕男子,他們明顯身材彪悍,臉上有堅毅氣息,步履穩健,顯然是伸手很不錯的人,他們有的隨便提了點東西,但更多的是空著手,一看就不是來看望病人的。

    「王超師傅在靜養休息,沒有時間見人,十分的抱歉了。你們過半個月再來吧。」

    陳艾陽似笑非笑,看著這五六個年輕男子,語氣雖然委婉,但表達的意思卻是很強硬。

    「嗯,這樣啊。」這幾個男子相互使了一下眼色,腳步卻是不停,依舊朝王超的病房門口走去。

    陳艾陽伸手一攔,走在最前面的那個男子臉上浮現出冷笑,飛快的抬手,手腕彎曲一撥,動作看似輕柔,自然,但其實暗藏了擒拿的手法。

    哪裡知道,他的手一碰到陳艾陽,吧嗒!偌大的身體的身體直接飛了出去,撞在牆上,軟軟滑落下來。

    「你們是學意拳的吧?」陳艾陽用太極柔功輕微一下把人放飛,眼睛盯著剩下的幾個人:「以你們的功夫,還沒有資格來看王超師傅。你們的師傅怎麼不來?王師傅的功夫比我高明十倍,你們要見他,向他請教下身手,也行,只要能過我這一關就可以。」

    「你是誰?」幾個人面面相視。

    「大概你們也不認得我陳艾陽。回去對你們的師傅說一說就知道了。」陳艾陽彈動下手指頭,「怎麼,你們還不走?」

    「好,我們等下再來拜會。」幾個人丟下一句話,扶起被彈飛的人,一溜煙的走了。

    上面的情形。是在王超的病房外面,每天都要上演幾場地情形。

    王超和周炳林在公園比拚,周炳林固然是吃了大虧,手臂被「鱷魚剪尾」的分筋錯骨扯斷,就算接下,以後也不用力氣了,跟假肢差不了多少,這對於一個武人來說是致命的,少了一條手,武功最少要退化八成。

    不過王超也被震傷了內臟。但是他立刻就叫來了生死之交的好友東南亞第一高手陳艾陽代替自己坐鎮。

    不得不說,他這一手太及時了。

    和周炳林在公園一言不和比武的事情,在有心人的散步下,現在已經傳遍了北京城的武術界圈子。

    王超和周炳林都是武術中的大家,兩人碰面交手,不管多麼隱蔽,也沒有用,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更何況王超自己在北京已經打出了名頭,在有心人的眼裡。兩人地情況早就被關注了。

    周炳林在北京的武術界圈子雖然不合群,但是武功高強,能打,這個事實雖然在一些武術大師的口上不承認,但心裡其實默認。

    現在王超將他打敗。尤其是招法凶狠,聽出去嚇人,終於徹底的叫響了名頭。隱隱約約有「王無敵」的稱號了。

    只不過他自己也受了傷,在住院期間,那些敗在他手裡的大師聽說之後,哪一個不來佔便宜?藉著前來看病的名頭,雖然不能當面動手,但在語言上,卻是可以找回場子。

    但是他們來看病,卻連王超的面都見不到,因為在這之前,就被陳艾陽擋下了。

    王超雖然是部隊裡面的人。也可以叫人來護衛,在養病期間,不准任何人打擾。

    但這基本上沒有用。因為他得罪地人,都是有關係網的。而且他自己只是個虛職,沒有實權,在一些方面,上面雖然派了人,難免也會在關係網面前陽奉陰違,攔不住人。

    將軍不帶兵,說話沒人聽。

    參謀不帶長,放屁都不響。

    王超乾脆就不要組織上派人,免得麻煩。對於陳艾陽,他是十分信任的。

    自從他替陳艾陽比武,兩人交換拳術,就已經是生死之交,肝膽相照的朋友了。

    陳艾陽已經成名了十年,比過的武無數,手上地人命比王超多得許多,東南亞第一高手,而且又在壯年,武功處在巔峰。這些前來借看病的名義找回點場子的拳師教官,沒有一個能討到了好去。

    這一場病,王超高調處理,名聲並沒有絲毫地損傷,反而是在陳艾陽的幫助下更加的擴大。

    自從在半個月前,意拳館的館長王雲連過來和陳艾陽搭手三下,感覺不支,羞愧離開後。那些有名的拳師教官都不來了。

    但是他們的一些兵,或者徒弟,在有的時候卻是過來,但哪裡能見到王超的面。

    淅淅瀝瀝!雨水順著窗戶滑落下來,外面的景色,十分蒼翠,秋雨朦朧,很是清淨安寧。

    這是一個半月後的白天,王超直挺挺地站著,看著窗戶外面的雨景,一片寂靜,難得的安寧。

    「還過一月,就是十二月了,哎!一晃五個年頭就過去,這五年地時間。想想真是恍如一夢。人生的際遇,真是不可思議。」

    五年前地十二月份,王超碰到了唐紫塵。

    這一個半月的修養,他的內傷已經好了一大半。這還得益於陳艾陽每天的針灸,用暗勁柔功的按摩,行氣活血,整理內臟。

    陳艾陽不但繼承了李派太極的武功,還繼承了醫術。

    有得這一個化勁高手的每天治療,調養。加上醫藥檢查等等,王超恢復得自然很快。

    如果沒有陳艾陽,光光憑醫院治療調養,只怕一年時間,王超都難以恢復到眼前的這個狀態。

    現代醫學雖然發達,但是那些醫學專家,教授對人體的理解,卻萬萬不能和拳到化勁的高手相比擬。3G華夏網佩佩貢獻

    輕微的呼吸了一口氣,含在嘴裡,直到含熱以後,舌抵上顎,口生津液。

    咕咚,唾液和氣一下沿著食道吞嚥了下去。王超的胸腔中。立刻發出了輕微沉悶,好像蛤蟆似的鳴聲,隨後,他雙手按住胸口,緩緩下移按摩,揉了揉腹部,整個腹部的大腸小腸也都輕微鳴叫起來。

    體內的器官內臟慢慢蠕動,一聲一聲,從上到下,從下到上。就好像春天來臨,田野池塘之間,許許多多的蛤蟆此起彼伏地鳴叫,充滿了勃勃的生機和喜悅。

    武當食氣的法門「釣蟾勁」,本來就是一代一代的清修的道士,聽見春天田野池塘的青蛙充滿喜悅生機的叫聲,結合對自身身體的理解,創造出來的呼吸吞氣食氣,鍛煉內臟的養生方法。

    拳術養生。來源於天地自然動物地感悟理解。

    這些天,為了幫王超治療好內傷,陳艾陽徹底把李派太極練氣的秘傳「釣蟾勁」全部傳授給了王超。

    王超也投之以李,將自己的拳術殺招「龍蛇合擊」講解給了陳艾陽聽,兩人交換拳術。徹底都沒有了保留。

    本來兩個大拳師交流,無論多麼親密,都要保留一手。

    像小說隋唐演義裡面的秦瓊和羅成兩個表兄弟交換武功。秦瓊就藏了一手「殺手鑭」,而羅成卻是藏了一手「回馬槍」。

    本來陳艾陽和王超只是普通的拳師交流,但王超滴水之恩湧泉相報,替艾陽和程山鳴比武,這就是很難得了。

    公開比武是件很慎重的事情,不比私下交流。有名望的拳師,在眾目睽睽之下,輸一手,都等於是輸了一輩子。

    這就等於是運動員,平時訓練掉鏈子不要緊。但在奧運賽場上,要是掉鏈子,那就不得了。

    王超和周炳林在頤和園的比武也是這樣。兩人知道對方身份後,互相不讓。一言不和動手,並沒有約戰,廣邀武林同道,發英雄帖,簽生死狀,解決糾紛就是因為比武一旦公開,眾目睽睽,就已經是一方必死地局面。

    公開比武,那是把性命連同名聲都賭上去,孤注一擲。而私下動手,就算受了重傷,也有迴旋的餘地。

    王超能替陳艾陽公開比武,那是把性命和名聲都替朋友賭了上去。這已經是生死之交了。

    王超正在緩緩的食氣,感受自己的內臟。突然,門一下被推開,香風連帶輕快的聲音傳了進來:「師傅,聽說你受傷了?我來看你了!」

    「師傅?我好像還沒有收過徒弟?」王超轉過身來,看見了一個十七八歲地淡妝少女,臉蛋紅撲撲,身穿著水藍色休閒裝,很純很有愛。

    「你是?霍………」王超依稀的記得,這個少女是在香港偶然一遇的霍家小姐霍玲兒。

    「師傅,我聽說你在北京地消息了。你好威風。」霍玲兒一進來,放低了聲音,顯得異常親熱。

    「師傅,你看。」霍玲兒一見面,就好像一個急於表現自己的孩子,伸出手,一拳虛劈了下,頓時,她全身的毛孔,汗毛都根根炸立。

    「這麼快就領悟了。」王超吃了一驚,剛剛霍玲兒的手勢還是空手道,但她發勁炸毛,一起一伏,丹田和尾椎都被牽動了。

    甚至王超可以明顯的看到,她一拳劈下,背後的中線脊椎好像一條蛇一節節剎那退下去,勁到了脊椎,拳的威力能增加一倍!

    所以三體式為武功的根基,就是站順脊椎。

    「師傅,等你出院之後,就教我新的東西吧,這些天直到出院,就由我來照料你了。」霍玲兒兩手轉著指頭。

    「這………..教你新東西,你要正式拜師才能行。」王超愣了一下。

    「啊,我那天不是拜了麼?」霍玲兒疑惑道,睜大了眼睛。

    「玲兒,拜師不是過家家的遊戲,不能隨便。是有規矩地,你要請你父母家長出面,邀請親朋好友,擺宴席,當場磕頭的。」陳艾陽走了進來。

    陳艾陽在香港有很大的產業,霍玲兒,他也認識。

    陳艾陽說地不錯,王超現在是知名拳師,拜師都有重要的規矩,必須邀請親朋好友家長,以及武術界地同道在場,擺宴席,磕頭。

    這不是形式主義,而是一種必要的手段,要是默默無聞的就收了個徒弟,萬一這個徒弟學了東西不認賬,欺師滅祖怎麼辦?萬一這個徒弟圖新鮮,學了你的東西,又去拜別人為師怎麼辦?

    徒弟是拳師以後撐門面,老了代替打架比武,爭名聲的重要人物,關係到拳師的名聲性命榮辱,萬萬馬虎不得。

    所以不管是舊社會還是現代社會,一個拳師真正的徒弟,必須要請家長,親朋好友擺宴席,當場磕頭。否則的話,拳師是不會傳你真傳的。

    請了家長,擺了宴席,當場嗑了頭,那就等於綁住了徒弟,以後要改投師傅,或者不認賬,不尊重師傅,那就要掂量掂量了。

    所以不磕頭擺宴席,王超不會教人真東西的。唐紫塵傳他東西,都考驗了很久,也沒有拜師,只是叫姐姐。

    王超教曹晶晶,也只是教了一個樁,沒有讓她站脊椎。

    武林中的規矩,有些是陋習,但卻是必要的。

    「嗯!我這就跟我爸媽說。」霍玲兒毫不猶豫的點頭。

    「等下,還是等我再過半個月,出院後再說吧。」王超還想考驗一下這個豪門女孩子,把情況都摸清楚。

    他這不是找女朋友,只要上床就行。

    他是找徒弟,為自己以後撐場面,繼承自己的名聲,武功,以及理念。不得不萬分慎重。

    一旦覺得這個徒弟可行,值得教,就要灌注全部的心血。

    按照道理,霍玲兒的身份其實很適合做徒弟,資質也是百里挑一。霍家和中央都有很多關係,有這麼一個富貴的徒弟,能幫助自己撐起很多東西。

    大師,宗師也是人,並不是神仙,也要生活在人間,吃喝拉撒睡,住房花錢。

    「師傅,起床了,我幫你刷牙吧。我叫人專門做了豆漿,你要吃油條還是包子?包子是蓮藕餡的,很清爽,我叫專門的廚師做的。」

    一早上,霍玲兒就端了杯子,牙刷,還端了精緻的早點上來。

    這些天,霍玲兒果然照顧王超照顧很周到,絲毫沒有豪門大小姐的架子和脾氣。這讓王超感覺到奇怪。

    「我在家裡也經常這樣討爺爺的歡心,以後好多分遺產啊。」霍玲兒這樣直接的回答,令王超哭笑不得。

    一連七八天,在閒暇的時候,王超也指點了霍玲兒一些基本的樁法,以及形意劈拳,崩拳的架子。

    王超對拳法有獨特的理解,而且將拳法融進了生活中的點點滴滴,常常一個深奧的拳理。能用生活中最為淺顯的道理來比喻,讓人聽了有茅舍頓開的感覺。

    真正的大拳師,會打,也要會教。

    「咱們出去走走吧,到附近的公園裡,等我過幾天,也要出院了。」一早上,天剛剛濛濛亮,王超起了散步的心思,對霍玲兒道。

    「嗯。好的!」霍玲兒點頭,麻利的收拾了一下東西,跟隨王超出了門。

    早晨,很安靜,附近有一個大公園,天色還是朦朧,活動的人不多。但也有一些早起鍛煉的人。

    「師傅,你看,有人在那邊練拳。」

    兩人走過一片樹林的林蔭道,霍玲兒一指,看見不遠處,有一個中年人在帶著五六個人站樁。

    「他們的樁好像站得不標準,和師傅你教的………」霍玲兒剛剛開口,王超把目光一橫,一瞪,她連忙住了嘴巴。

    「走吧。」王超臉色不好,轉身就走。

    「人家是在教徒弟,就算教得不好,你也不要說。也許人家帶徒弟,是要收錢,你這樣當面說不好,不是無緣無故砸人家的飯碗麼?」

    「民間的練家子很多,大多數的人帶幾個愛好者,收點錢,天天練習一下,是靠這個吃飯。你要記住,以後就算武功再高,碰到這樣的事情,也不要上去隨便說不是,這是最為不好的行為,砸人飯碗是練拳人的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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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泰拳,瑜伽,九段!上
    「還有這麼多的規矩?」霍玲兒和王超快速的離開了幾個民間練家子的視線。

    「舊社會的武林,規矩還要多一些,不過在現代淡化了。但有些根本的東西還是在的。」王超似乎不願意在這個話題上糾纏,只讓霍玲兒知道這個簡單的規矩,免得以後惹出麻煩來。

    「不過我有些奇怪,香港有名望,有真功夫的拳師也是不少,按照你們霍家的聲望,請個大拳師教你也不是什麼難事吧,為什麼要找我拜師呢?」

    王超走在公園的林蔭道上,清早薄薄的霧氣已經開始散去,東方的天空也已經顯露出了一絲紅霞,看樣子,今天又是一個好天氣。

    心意隨著即將升騰出地平線的朝陽勃勃而發,他的步子十分輕快和穩健,每一步雖然提了起來,但卻讓人感覺始終是吸著地面。

    他的腳踵,腳心,腳掌踩著地面,輕微提起,又落下去,一步步前進,讓人感覺到地面是很粘稠的麥芽糖,雖然腳提了起來,但總是藕斷絲連。

    腳下生根,和大地連接。

    尤其是每一步呼吸,他的全身毛孔都輕微的一起一伏,一緊一鬆,這個樣子,讓人感覺到,好像在口鼻呼吸的同時,他的全身也在呼吸。

    新鮮空氣從口鼻吸進,經過肺部,帶出了身體中的廢氣腐氣,令人渾身清爽。

    「真人之吸以踵,眾人之吸以喉。」

    王超的武功入化。全身上下每一處地毛孔都開闔自如,每一次呼吸,都能帶動全身,從上到下,從頭臉一直到腳跟腳踵,都能隨呼吸運動。

    這雖然是王超刻意為之,沒有達到自然而然的地步,但也可以活動週身血脈,強健筋骨體魄。消除體內的血毒廢氣,達到延年益壽,養生益氣的地步。

    如果再進一步,達到自然而然的地步,每一次呼吸帶動全身,不用刻意為之,那就是「莊子」中描述的「真人」了,若在這基礎上。更進一步,心神懸空,一動一靜,莫不先知,那就是儒家中庸裡面所說的「至誠之道」。

    不過眼下還談不到這樣的境界,拳術入化,只不過是登堂入室,窺視到了至高境界的一角。

    和孫門太極高手周炳林一言不合。動手搏擊,王超倚仗著年輕力壯,少年筋骨強橫和拳勁中最為凌厲地兩式殺招「神龜浮水」「鱷魚剪尾」扯掉對方一臂。雖然自己也受了嚴重內傷,但這兩個月,有陳艾陽的幫助,已經好了一大半。

    相比之下,周炳林就慘了許多。一生的武林生涯。可謂是斷送了。

    這些天的養傷日子,王超在醫院靜養,想了很多事情。自己自從出道以來,樹敵眾多,雖然現在很風光,但以後的日子很難過,不得不自己拉攏勢力。收霍玲兒為徒弟,也是為了鞏固自己的根基。

    霍玲兒雖然資質好,但到底是女兒身,而且家庭是豪門貴族,不可能在以後為自己比武,打生打死。不過弟子裡面,總是要有富貴豪門,這是一個大拳師教授徒弟的基礎。所以王超已經有打算收著個徒弟了。

    但是一些另外的情況,還是要問清楚,比如霍玲兒學習空手道在哪裡?有什麼另外地師傅沒有?

    「我先前在美國讀書,讀書期間在美國的道館學習空手道。」

    霍玲兒掰著自己的手指頭,跟在王超後面,講述自己的經歷:「後來畢業,我就又到了日本的正宗松濤館又學習了一段時間,日本的空手道道館,就跟學校一樣,只要出錢,就能進去學習的。還有各種明地裡,暗地裡的比賽格鬥。我也是今年參加了世界空手道青少年搏擊大賽才回來。是想拜師學習功夫深造,找個有名地人,但是突然聽說了師傅你在東北比武打死了葉玄,我就指定了我的師傅了。」

    「嗯。」王超點了點頭,覺得霍玲兒的話無懈可擊,「空手道正規地比賽,嚴禁了很多凶殘的打法,屬於過家家的事情,但是傳統的搏殺格鬥,又不能擺上檯面,因為太血腥殘酷。你那個青少年搏擊大賽的冠軍,做不得數地。」

    「這個我也知道呀。」霍玲兒也點頭:「在日本正宗空手道館學習過的人,都知道,日本有暗賽明賽,明賽就是有很多規則的比賽,。暗賽就是沒有規則,不禁傷殘地比武。這個暗賽,也得日本武術界還有政府的支持的,只是不公開而已,好像在韓國,泰國,都有這樣的比賽。我們也有黑拳,但是不受政府支持。和他們不同。」

    「天徹底亮了,咱們去那邊的動物園看看吧。」

    王超聽著霍玲兒在日本學習的過程,抬頭看了看天色,走出公園,打了一輛車,朝動物園開了過去。

    「你和葉玄有什麼仇恨?你好像很恨他似的?」

    霍玲兒一聽,眼睛裡面閃過一絲悲傷和恨意:「我在日本松濤館學習的時候,結識了一個很要好的姐妹,可是,她因為缺錢,去參加暗賽的格鬥,被葉玄打斷了一隻手,再也好不了啦!我早就想報仇了,可惜,我不是葉玄的對手。」

    「哎!缺錢,也只有去參加不公開的比賽了,一般公開的比賽,明規則不說,潛規則是可怕的,不說比武格鬥,就連體育大會其中也有很多潛規則,不是你實力強,就能奪冠的。那樣的比賽,怎麼能出現高手呢。」

    王超閉著眼睛,歎了一口氣。

    霍玲兒想了想自己以前拿的那個冠軍,其中也的確都不少水分,不由暗暗的紅了一下臉。

    車開了幾十分鐘,到了動物園。兩人買了門票,信步走了進去。

    一進園,王超就看見了一隻碩大的黑熊,蹲坐在假山地大樹旁,瞇著眼睛,一下一下的打盹,那胖乎乎,肥嘟嘟,卻又安然悠閒的模樣。把雄渾和安寧。龐大和沉靜的意境完美的展現了出來。

    王超停留住了腳步,蹲下身,在水泥檯子上看了很久,暗暗點頭,霍玲兒卻不懂他在看什麼。

    「武功大多數都是由動物的捕食,搏擊中領悟來的,這些動物雖然失去了野性,但是一些本能還在。多看看,有很大好處的。」王超站起身來:「什麼時候,到非洲大草原上,叢林中,看看野性十足的動物搏擊,捕獵,那就更好了。」

    「走吧,咱們去看看另外地吧。」

    接下來。王超又看了蛇,鶴,虎。豹,馬等等動物,霍玲兒就好像一個乖乖的徒弟跟在後面,最後,兩人來到了水族館。

    王超先看了海龜。在水面上輕盈的搏動著雙翅游動,海龜身體笨重,然而雙翅划水搏動。卻非常的輕靈。

    「烏龜只最為長壽的動物。」王超看了很久,緩慢的道:「他的身體很笨重,頂著一個殼,像熊沉穩,但是它雙翅撥水,卻好像飛鳥在空中一樣靈動,熊經鳥申,在烏龜浮水的時候簡直體現得完美了,這是人要學習地地方。」

    霍玲兒似懂非懂的點了頭。

    王超也不明白的解說,教徒弟,能聽說少是多少,其餘的都靠自己領悟。況且現在霍玲兒並沒有到達借天地萬物比喻自身領悟道理的境界,剛才的說話,只是給她稍微提一提就是了。

    王超這次靜極思動,來動物園,也是一種修養,拳術和動物息息相關,雖然他已經將形意十二形由有聲練到無聲,拳力拳形都入化,剛柔兩種力量的都能在打鬥之中,突然變化連貫,完美展現,但是拳到頂點,重的是意,任何地招式,形體變化都不重要了。

    能將自己的拳法真正返璞歸真,每次搏擊,展現出億萬年動物進化,為了生存的自然真意,並不拘泥於形體,這才是拳到了頂點。

    從有聲到無聲,從有形到無形,最後到一代一代自然本能,生存地意境。這是拳登峰造極,至高無上的真諦。

    由外到內,以小見大,返璞歸真,將有意為無意,才稱得上是「真人」。

    看過烏龜,玳瑁,王超最後來到了鱷魚的地方,一個大型的池塘內,幾十條大鱷魚靜靜的爬著,有地在水面沉浮,有的爬到旁邊的岸上草叢中貓著,有地沉進淤泥內一動不動,各有形態。

    旁邊有賣魚的,只要出錢,就可以買到魚丟下去,享受給鱷魚餵食的樂趣,也算是動物園管理員的一門外快。

    王超看了一會,買了一條大草魚丟到了水中,立刻!魚腥味就引起了兩條大鱷魚的注意,本來沉靜的鱷魚,在這一剎那,突然暴起,張開血盆大口,一起搶奪。

    蹦!一條鱷魚尾巴猛的拍動,水花濺起,一口咬住了草魚,兩隻爪子前搭,只見後背上的皮剎那間抖動,背脊一節節快速後退,傳遞到尾巴上,尾巴又是一拍,力量回拉,背脊反彈。

    水花四湧,漩渦迭起,鱷魚的全身似乎要離水騰空而起。

    這一下剪尾,鱷魚發力,整個膨大的身體好像飛了起來一樣,看得霍玲兒不由自主的後退一下,生怕鱷魚蹦上岸來咬到她。

    其實她站的地方,有三四米高,不可能讓鱷魚爬上來,她被嚇到,是因為鱷魚的那一下凶悍的氣勢。

    只一下,這條大草魚立刻四分五裂,分成了許多塊,被瞬間嚼吞下去。

    「鱷魚剪尾」。

    這是形意「拳」中最為凌厲的殺招,王超就是用他一下扯掉了周炳林的手臂胳膊。但是現在真正的看了鱷魚剪尾捕食,才知道這股氣勢,當真是凶狠凌厲到了極點。

    王超靜靜的看著,鱷魚剎那間的姿勢在腦袋中不斷的回放,和前面的海龜撥水的鏡頭參合在一起,似乎對這兩式的意境,又多了一層領悟。

    天下武功的長拳直擊,莫過於「捶法」。

    古老的心意拳術中,最後的招式就是「心意四把捶」。和太極的捶法相近。

    而分筋錯骨,貼身擒拿,最為厲害的就是「神龜浮水」身體深沉,兩手輕靈撥擊,一拿之後,瞬間勁過全身,兩度驚動尾椎,好像剪刀一般一開一合,「鱷魚剪尾」的招數,將敵人撕裂。

    烏龜之中,本來就帶有熊的沉穩和鳥的輕靈,和「熊鷹合擊」動作不同,但意境相似,而鱷魚剪尾騰空,又帶有蟒蛇化龍的意境,也帶有馬踏燕子,飛昇而起的意境。

    這個又和龍蛇合擊,飛馬踏燕緊緊的聯繫到了一起。

    「天下武功,到了巔峰,最為凌厲的招數,總有相通之處。似乎所有招數,都為一招。動作不同,意境相似。」

    王超反覆的比較著「鱷魚剪尾」「龍蛇合擊」「熊鷹合形」「飛馬踏燕」「神龜浮水」等殺招的真意。

    似乎,他有一種領悟到什麼,但具體是什麼又說不上來的味道。

    「走吧。」

    看了看日頭,這一掄逛動物園,已經到了中午。王超索性不去想了。

    「還過幾天,我就要出院了,到時候,你就正式拜師吧。」

    「好的。」霍玲兒很是歡喜。

    就在王超已經恢復了內傷,準備收拾東西出院的階段。香港霍家,專門開闢一個射擊場地之中。

    兩個身穿休閒衣,雙手握槍的年輕人,正一左一右的指著四五米開外,一個頭,手,腿都纏繞著白色布條,皮膚黝黑,矮瘦,精悍,頭髮略卷帶褐色,明顯是東南亞沿海人種的男子。

    砰!砰!

    兩聲槍響,這個男子突然身體一閃,脊椎如弓,彈了出去。讓兩顆子彈盡數落空,鑽進了土地中。

    砰砰!又是兩槍,這兩個年輕人照著這個男子又是兩槍,男子身體敏捷得好像猿猴,上下跳躍,沒有骨頭似的,又躲過了兩槍。

    兩人,一連發了六槍,槍槍快捷,但就是打不中面前的這個男子。直到沒有了子彈,兩人才停下來。

    「天下拳法,唯快不破!」

    這個黝黑,矮瘦,精悍的男子看見沒有子彈,停了下來,臉上其中間位置,有一道蜈蚣型的刀疤,豎立下來,顯得很是猙獰。

    他停下來,說了八個字,很有些電影功夫裡面「火雲邪神」的味道。

    「好,好,好!我們都是專門射擊訓練的,居然兩人把子彈射完了都中不了你,不愧是泰拳第一的拳手,瑜伽阮大師。」一個年輕人放下手槍。

    「過獎了。我這次從印度回來,也沒有什麼,是聽說東南亞最近出了很多高手,又受到韓國崔長白師傅的邀請才來到香港,倒是承蒙霍家兩位大少爺看得起。」

    「阮洪修師傅二十多歲就在東南亞打出了很大的名頭,聽說五年前,你跑到印度學習正宗瑜伽,回到泰國後,開了館,很厲害。現在看來,連子彈都能閃避過去,實在是不可思議。我這次是聽說阮師傅來到了香港,才特地請你過來,一是想見識一下你的功夫,二是有件事情拜託一下。」

    「什麼事情?」阮洪修問。

    「我妹妹霍玲兒愛好搏擊,到日本學了空手道,卻沒有學出名堂來,想找個著名的大師深造,本來這次崔九段來到香港,我去說了一下,想要小妹在他門下學習,但是崔九段卻推薦阮師傅,這不,就把阮師傅也請來了。」

    阮洪修道:「這事好說,但是我和崔師傅這次從韓國到香港,是要轉乘飛機去北京辦一件事情。」

    「那正好,小妹也好像在北京玩耍,正是太巧了,不知道阮師傅去北京要辦什麼事?」

    阮洪修裂開嘴,嘿嘿笑了笑,臉上的疤痕越發顯得有些猙獰:「聽說崔師傅早年結識的一位朋友被人打傷了,去看一看而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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