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村耕耘系列六（9P）

49太歲

 
撬完冬田，粗胚掂菜頭、油菜，客家人利用冬季休耕時栽種芥菜，先用鋤頭 將泥搗碎，再挖掘坑洞種植芥菜，到了芥菜成熟，鹽滷石壓成酸菜，如曬半乾入甕發酵後稱仆菜，曬乾者則為鹹菜乾。是能久存之菜餚，可口而別有風味。

 
秋收至次年早季新耕，天氣寒冷，稻作不宜生長種植，期間有三個月左右之 農地休閒。一般農民大致種蘿蔔或油菜以作綠肥使用。每至新年前，蘿蔔及油菜 開花，蘿蔔花白，大如雪花漫漫；而油菜花開，漾漾如黃金遍地。在春霧過後， 菜花一片新黃，新春喜氣，飄然大地。

 
落冬所種之蘿蔔滿田皆是，農夫乘肥大嬌嫩之際拔取洗淨，用瓜刨刨皮，再 切片晒蘿蔔乾。切薄片曬成蘿蔔錢，細絲曬成蘿蔔絲，可儲藏經年，是客家族群最常食用之食物。

 
將近過年芥菜已長成飽弓飽肚，切斷採收放在田?菜地一日半日，水分稍減 就挑回家。在院子裡放於淺竹籃裡，加鹽搓揉出汁，等葉熟軟時，放在大木桶或 陶製醃缸裡，由小孩或大人站在缸上踏，踩好後，上面放置清潔的大石頭壓住，次日起鹽溶汁出，天氣好3-4天，天氣陰冷則5-6天，芥菜由綠轉黃，由苦變酸， 就可取取出食用，味酸，不論煮或炒食都可口下飯。 如果取出日曬，肉色轉成橄欖黃色，則壓入陶罐，密封、倒仆，封口放置草 木灰，經二三個月發酵變醇，就成為芳香甘醇的仆菜。如果再曝晒成乾，就成為 鹹菜乾，可久存而風味獨特，和絞肉蒸食用就是客家名菜。

 
田塍經年浸水行走，再加蚯蚓、青蛙、老鼠打鑽營難免崩塌。入冬農閒，水 田放乾就可修田整崁或截彎取直，使田地更完整，而來耕作時更省時方便。

 
天時清朗，難得半日清閒，提個包袋，扛支擔竿，上街或入山。半路相逢， 寒喧家常問候，安步當車，慢行快到，山路難走，也走了半輩子了。

 
插秧後除了偶而種薯栽豆外，牛隻清閒，牧童放牛或施放在草原野地裡。牛 隻飽食後就往爛泥或水池裡打轉，伴隨的總是一大群白鷺鷥。牛隻行走，驁起草 叢昆蟲青蛙，白鳥乘機啄食，或在牛身上啄食蒼蠅牛蝨。這是最佳搭配的千古之 盟。

 
水塘或圳溝河川水流清淨，二期耕作的方服，泥塵滾滾。婦女們選早擇晚， 一塊石板上搓揉漂洗，只要人長久，漂洗是不會止息的。

 
門前屋後，田鄰水側，家家農戶必有一塊菜園，一年四季，應景種菜供作閤 家食用。挖土掂種，植苗澆水，幾乎天天早晚必做。累了就撐著鋤頭，閒話家常， 那怕日暮天靄，依然工作不已。農夫農夫，天生就要依靠雙手做活，男耕女耘織 成了緊密的工作情網，世世代代相傳，年年月月更替，農耕歲月溫馨寧靜，個中 滋味農人最知，農戶最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