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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蓮花席] [黑色羅蜜歐][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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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 10:16:00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文章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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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不,她一定是在作夢,而且是個噩夢!沒想到她的初吻竟葬送在一個「人妖」口中,唉!她不知是和他在哪輩子結下了什麼梁子,這輩子才會倒楣遇上他這個瘟神轉世的冤家,只要有他在,她就會楣運當頭、災星高照!
  她應付視她如眼中釘的變態老師都來不及了,他還在一旁亂嚷嚷、窮攪和、猛扯她後腿,她不但得幫他寫作業,還得替他想辦法泡妞,結果惹得校園白馬王子對她恨得牙癢癢的,只差沒把她綁起來痛毆一頓,以洩心頭之恨。
  酷哥與帥哥大對決,倒楣的卻是她這局外人,兩大情聖為奪得美人心,爭得是面紅耳赤,而月老還嫌戰況不夠熱鬧似的硬把她拖下水,一陣人仰馬翻後,他竟對她說:「我愛你!」跑龍套的變成女主角,這唱的是哪出戲呀?哼!說好三個月回來,沒想他一去就六年,難道他沒聽過「青春不要留白」這句話嗎?這下看他怎麼賠?陪她一輩子好像不錯喔……

《 本帖最後由 陸戰男兒 於 2010-6-2 10:17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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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 10:23:1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雞的啼叫聲鑽進亞琪沉睡的意識中,她知道天一定亮了。亞琪習慣雞啼時起床讀書,可是她真的好困,她把臉縮進被窩裡,心想:現在一定還沒到上課時間,所以她放縱自己沉入一個美好的夢鄉。

  那是她曾經作過千百次的夢,可是今天特別真實,而且特別溫暖。

  夢中的她有一個歡樂的家庭,有慈祥的雙親、可愛的弟妹。她像其他女孩一樣鑽進父親溫暖的肩窩撒嬌,父親用粗糙但溫柔的手輕撫她的背。那溫熱的手掌在寒冷的天氣裡帶給她無比的溫暖。

  這個夢太甜蜜了,使亞琪忽略了它的真實性而深深地沉醉其中。

  躺在同一張床上的雷薩也沉浸在綺旎的美夢中,只是他夢裡的主角是比天使還美麗的尉羽帆。

  尉羽帆豐滿的胸部緊貼住他的胸膛,他掌下的肌膚柔潤細緻,她朝他綻開充滿柔情蜜意的微笑,使他的身體自然地亢奮起來。

  雷薩尋獲她的唇,但她閃躲的臉頰輕易地逃離他的搜尋,他只能流連於她芳香的唇邊,但過了一會兒雷薩開始不滿起來。連夢裡也拒絕他!

  肌膚相親令雷薩全身亢奮,不停地顫抖。何不佔有她呢?即使是在夢中也好。於是他霸道地吻住她的唇,盡情攫取其中的甘美。

  唇舌交融的甜蜜是亞琪從未經歷過的,如果夢境可以成為真實,那這就是她的初吻了。父親吻自己的女兒!簡直是荒唐。這次甜蜜家庭的夢變質了,這是從沒有過的事。亞琪決定張開眼睛結束這個荒唐的夢境。

  當他們陶醉在這個吻的同時,兩人也在瞬間張開了眼睛。

  亞琪大張、驚慌的眼睛看見的是一個長髮、面容清麗的人。是一個女人!一個真實的女人正在吻她!

  在雷薩因不敢置信而大睜的眼裡,他吻的是一個短髮的青澀男孩。是一個男人!一個男人和他睡在同一張床上,像個女人般熱情地回吻他!同性戀!

  霎時,四片交纏的唇迅速分離,下一秒鐘兩道粗細不同的聲音在屋內響起,「啊——」

  「女人!變態!」亞琪掙扎地推開壓在她身上的「變態女人」。

  「GAY!不要臉的東西,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佔我的便宜!」雷薩怒氣沖沖地大吼,恨不得把這個膽敢佔他便宜的小「男人」給宰了。

  兩人都急欲掙離噁心的對方,並未注意到對方真實的性別。

  待他們好不容易分開後,雷薩滾到床沿低頭猛吐。邊吐還邊憤恨地大吼:「一個男人!我竟然吻一個男人!」

  亞琪則抓住被單裹住身體跳下床,因驚嚇過度而癱軟在地上,嬌軀劇烈的顫抖,目中不住地喃道:「不,這不是真的!這一定是夢境。」

  他們互相背對著對方,痛苦扭曲的臉上彷彿正在消化一道兩人同時吃入的噁心食物。

  「好臭!」閣樓裡飄散著他嘔吐物的臭味,亞琪一手緊抓著床單,另一手摀住口鼻,阻隔噁心的臭味。

  待驚嚇感逐漸褪去之後,她恢復了些許的理智,迅速抬起頭來,想看清眼前長髮「女人」的背影。

  「虎背熊腰!我的天,怎麼會有這麼噁心的女人!莫非是人妖?!」她驚嚇地縮回身子,感覺自己也要吐。

  「可惡!」雷薩充滿殺意地怒吼,「我要殺了你這個變態的男人。」說完,他迅速縱身躍起。

  亞琪雖被他的怒吼嚇得渾身戰慄,但不管對方如何凶狠,她也要與這個闖入她家的「女人」奮戰到底。

  「你這個人妖!膽敢闖入我家!」吼畢,亞琪轉頭準備給「她」一點顏色瞧瞧,不料卻捧上「人妖」的小腹。

  「他」竟然碰到他的重要部位!這個GAY竟無恥到這種地步!雷薩先是僵愣在原地,繼而大吼:「你這臭小子!」

  亞琪感覺到這「女人」竟然有「哪個」,她立即扯開喉嚨大喊:「人妖!救命呀!」接著,原本癱在地上的她迅速站起身,掉轉頭不辨方向的往前衝。

  「砰」的一聲,亞琪眼冒金星、後腦著地仰躺在亞薩的腳下。原來那聲巨響是她撞到牆壁而引發的。

  她可憐的腦袋不僅受到嚴重的撞傷,還因反彈力跌到他的腿下,兩眼只能呆愣地望著高高在上的「她」的裸體。

  「你這個變態!」雷薩一手掐住亞琪纖細的脖子,把她硬生生地從地上提起來,另一手掄起拳頭準備朝亞琪的腦袋揮去。「讓你嘗嘗我雷薩著名的鐵拳。」

  亞琪雙腿騰空掙扎,雙手放開被單抓住雷薩的手臂,困難、痛苦地嘶喊:「放開我!你這個無恥、噁心的人妖!」

  雷薩的雙眼直視著被單滑落後顯現出真實性別的亞琪,「該死!是個女的。」他的鐵拳在最後一刻轉了彎落在牆壁上,一拳穿過倉庫老舊生銹的鐵皮牆壁。

  「啊——」亞琪被他的舉動嚇得閉上眼睛尖叫。心想,這下沒命了。

  雷薩的拳頭卡在鐵皮牆裡,腐銹的鐵片劃破他的手臂。「媽的!」一連串比銹鐵更髒的髒話從他嘴裡冒出。

  「幸好沒被你這不男不女的人妖打到,否則我一定會倒霉一輩子。哼!算你這人妖識相,及時收手,要不然我一定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誰是人妖!你的眼睛是長到哪裡去了?我哪里長得像人妖。」接著,雷薩望向她豐滿的胸部,再移到其他赤裸的部位。「原來你是女的!」他的語氣充滿了驚訝。

  「廢話!」亞琪羞紅著臉用力推開他,撿起地上的被單裹住身體。「我像男人嗎?」

  「啊!」雷薩卡在鐵牆裡的手臂被她這一推,更深陷進鐵皮中。

  「怎麼了?」亞琪裹好被單,好奇地回頭望一眼慘叫的陌生人。「你怎麼流那麼多血?」

  「拜你所賜。」雷薩咬牙恨聲吼道。

  亞琪走近他身邊,看見他的手卡在牆壁裡,「沒關係,你別動,我去找鐵錨。」

  「休想。」一聽見她的話,雷薩抽手比抽面紙還快。這一拉扯讓他的手臂血流如注。

  「難道不會痛嗎?」亞琪不確定地問,心中暗忖,他真是勇敢。「你幹嘛這麼想不開?」

  「難道要等你拿鐵槌把我打暈嗎?」

  「你以為……我拿鐵槌是要對付你,所以你才……哈哈哈!」亞琪仰頭大笑,「你誤會了,我拿鐵錘是想敲掉鐵皮牆救你那可憐的手。我還以為你不怕疼,原來是因為傻……」她忍不住又大笑了起來。雷薩拉起床單包住手臂上的傷口,臉上閃過一陣痛苦的表情,聽見她的笑聲,他轉過頭來威脅道:「如哭你敢再笑一聲,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亞琪臉色一凜,不發一語地走進浴室。當她再走出來時,手中拿了一包棉花及碘酒。看他皺眉地坐在床上,已穿上一條長褲,她才稍感自在地走向他。

  雷薩抬起皺成一團的臉,伸手想奪過她手中的碘酒,但亞琪抬高手臂,他挑高眉命令道:「給我。」

  「你流了很多血。」她也坐到床上,溫柔地扯掉他手臂上的床單,「被銹鐵刮到最危險,容易感染破傷風,我來幫你上藥。」

  「今天真是倒楣,一大早就碰到你這個瘟神。」他大刺刺地把手臂伸向她,「就讓你做點補償好了。」

  亞琪聞言,心中升起一股怒氣,恨不得手上有一把刀把這人長的手臂砍斷,可是她一旦面對病人就狠不下心。他讓她想起院裡喜歡調皮搗蛋的小鬼。

  「你不先換件衣服嗎?」見她僅用被單裹著身體似乎沒有換衣服的意思,雷薩困惑地問道。

  「我先把你的傷口處理好,再去換衣服,以免你感染破傷風。」亞琪低頭審視他手臂上覆了一層鐵屑、血流不止的傷口。

  「你倒是挺大方的。」他的口氣有點不齒。

  雖聽出他語氣裡的侮辱,但她並不在意,有些病人會用責罵轉移疼痛。她故意激道:「怎麼,你怕羞嗎?」

  「如果我是你,在看到男人的裸體後,早就羞死了。」雷薩故意裝出女孩子的嗲聲說話,藉機諷刺她。

  「怎麼會?」亞琪裝作沒聽出他的諷刺,「我把你當成五歲的小男生。」

  「小男生!」雷薩生氣地大叫,受傷的手用力攫住她的下巴,「你仔細看清楚,我哪裡像五歲的小男生!」

  「你現在的態度最像。」她搖頭笑道,「像個喜歡欺負女生的小男生,你自己沒發覺嗎?」

  雷薩聞言,立刻像犯錯的小男生般縮回手,別開臉不悅的說:「鬼扯。」

  「撇開你粗魯的態度不談,你真有五歲小男生的天真。」亞琪大笑。

  「住口!」他回過頭來朝她大吼。

  「冷靜點,我是在讚美你,並不是侮辱你。」見他一副殺人的表情,亞琪立刻改口,「男生不可能有你那張萬人迷的臉孔,每個女人見到你都會愛上你的。」

  雷薩聽見她的話,臉上的表請登時由憤怒轉為自得意滿,「這麼說來,你是愛上我羅?」

  有哪個女人會喜歡他那頭像女人的長髮?即使他天真得像個小男生,但仍是個危險的男人,所以亞琪不想惹惱他,以免他一氣之下痛揍她一頓,於是她笑著說:「你先前不是認為我不像女人嗎?」

  「沒錯,有哪個女人會把頭髮剪得比男人還要短?除非是渴望成為男人的女人,我想你一定是同性戀者。」

  你才是留著長髮的人妖!對他客氣他竟批評起她來了。亞琪在心底咒罵他不下十次後才開口:「我不是。」

  「幹嘛要否認呢?同性戀就同性戀,大方承認也沒什麼嘛。」雷薩不以為然的笑著。

  「我真的不是!」亞琪大聲地重複。

  「哎呀,管你是不是,我怎麼覺得你有點眼熟?」他突然改變話題,開始仔細審視她。

  他瞇著眼端詳她清秀的五官,她的身高大約一百六十公分左右。從剛剛的驚鴻一瞥中,看見她的身材略嫌瘦削,唯一可取之處就是她豐滿的胸部。那麼普通的人難怪他對她沒啥印象,不過他確定在某個地方看過她。

  「聽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你挺面熟的。」

  亞琪也仔細梭巡他俊秀的五官,深濯的眼睛、濃密的雙眉、迷人的嘴唇。高挺的鼻子,這張俊逸的臉孔真的好眼熟。

  啊!難道他就是那個上學期從集英轉來的頭號流氓?

  雷薩突然想到她為何會出現在自己屋裡,且還和他躺在同一張床上。

  「喂,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他問。

  「我是這裡的房客。」

  「房客?哦,原來你就是那個史什麼來著?」他記起房東曾告訴他這屋子原先房客的名字,但他聽過就忘了。

  「史亞琪。」

  「不管你叫什麼,我已經付錢給房東了,你立刻給我搬出去。」雷薩不客氣地下令。

  「你才是那個要搬出去的人。」亞琪的語氣充滿肯定,「我有房東親筆簽名到今年七月期滿的租約,你有嗎?」

  「租約?」

  「看來你並沒有租約。」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沒有亞琪露出勝利的微笑。

  「租約算什麼?錢才是最重要的,我付了兩萬元租金租到畢業。」他立刻反擊回去。

  「兩萬元!」她驚叫。

  「沒錯。怎麼樣?我付的錢絕對比你多,所以我才是有資格住在這裡的人。」雷薩得意洋洋的看著她。「你這個白癡!這麼破舊的屋子,還是有名的鬼屋,就算只賣兩萬元也沒有人會買,你竟然花兩萬元租三、四個月,而且沒有拿租約,你還真不是普通的笨蛋!」亞琪譏笑道。

  雷薩被她取笑得面紅耳赤,老羞成怒地大吼:「那你到底付了多少房租?」

  亞琪朝他伸出三根手指頭。

  「三千。」他一副「也沒什麼了不起」的表情。

  她搖搖頭,微笑地公佈答案:「三百。」

  「三百!」雷薩跳了起來,「我要去宰了那個房東。」

  「坐好,別亂動。」她一點也不同情他,是他自太笨了。「我聽房東說他要移民加拿大,人家早拿了你的錢遠走高飛,你到哪裡找他?」

  「可惡,那老頭竟敢耍我!」他重新坐下,把手臂伸向她,不耐煩的說:「你動作怎麼這麼慢,這點小傷也要處理這麼久。」

  「嫌我動作慢,那你自己擦藥。」亞琪冷著臉說。

  雷薩不理會她的冷言冷語,像個老大似地宣佈道:「不管怎樣,既然我付了兩萬元,我就要住在這裡。」

  「等我包紮好傷口,你這人妖就立刻滾出去,否則少吹牛了。」

  見她一點也不相信他的話,更沒有如他所預期的以崇拜的眼神讚美他,這讓雷薩有點氣餒。

  「隨你吹噓。總之,你若不想上醫院,那我建議你最好去藥房買消炎藥。」亞琪已將他的傷口處理好了。

  「沒問題,樓下電視機上面有消炎藥。」

  「樓下有電視?」亞琪驚訝的問。

  「沒錯,是我的小弟送的。」他露出得意的笑容。

  「你把電視搬進我家?」她不悅的瞪著他。

  「不光是電視,還有冰箱、錄放影機、洗衣機、沙發——」雷薩一樣樣地細數。

  「停——」亞琪打斷他滔滔不絕的話,深吸口氣重申道:「這裡是我的家也!」

  「錯了,是只住到今天早上為止的家。」他一臉同情的看著她,「我知道你的苦惱,但是這裡的確歸我所有了。」

  「我的苦惱?」亞琪聞言不禁失笑,「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需要我再次提醒你嗎?有租約的人是我。」

  「租約有啥屁用?你知不知道我是誰?」雷薩不懷好意地笑道。

  「當然知道。」亞琪不屑的回答,「集英來的大流氓嘛。」

  「知道怕了吧。」他不勝得意的抬高下巴。

  「可惜我只聽過黑剎盟的老大黑雨。你聽過黑剎盛嗎?那可是桃竹苗地區第一大幫派呢!」

  「當然,我以前在高雄就聽過他的大名,他和我在高雄的老大雷大海都是我的偶像。

  「不難理解他為何是你的偶像。」

  「他英勇威武,闖蕩江湖的事跡流傳千古。」雷薩一臉的崇拜。

  她斜脫了他一眼,」喂,你知不知道你說話的口氣好俗。」

  「你這臭——」

  「臭什麼?怎麼不繼續罵下去?」亞琪正用紗布仔細地幫他包紮傷口,沒看雷薩氣得漲紅的臉孔。

  雷薩惡狠狠的瞪著她,「如果你是個男人,我一定跟你單挑。」

  「如果我是男人,絕不會像你那麼粗魯——且花了兩萬元租這棟破倉庫!當沒有說出口,以免惹惱了眼前的流氓。科姓大名?」

  「雷薩。」可惡!她雖然不是個大美人,說話就可以讓他怒氣衝天的。

  「原來你叫雷薩。」亞琪雖然在學校見過他許多次,但從沒興趣知道他的名字。「追羽帆的流氓,令羽帆恐懼的人。」

  「你認識校花尉羽帆?」雷薩驚訝的問。

  「當然,她是我的好朋友。」

  「啊!我想起來了。」他指著亞琪的鼻子大叫。

  「不必那麼激動,你我也曾見過幾次面。只是奇怪,我怎麼沒認出你?」她微皺雙眉。

  「你就是那個老待在校花美人身邊的醜八怪。」

  「謝謝你的恭維。」她極力維持自己的風度。

  「一定是你把頭髮剪成這副怪德行,我才沒馬上認出你。」雷薩上下打量她一遍,「你滿聰明的嘛,現在這副男人樣待在美人身邊才不會被比下去。」他尖酸刻薄地說。

  亞琪看向他披散在背後的長髮,「像你這麼大的塊頭卻留長髮,不覺得更噁心嗎?」

  「還輪不到你這沒眼光的男人婆來管,反正我長得帥,留什麼頭都好看。」雷薩自負的反駁。

  「我才懶得理你。」她把紗布打了一個結,「好了,幫你包好了。現在,你可以把這裡所有屬於你的東西全搬出去,從此我們各走各的,希望在學校裡盡量不要碰頭。」

  「既然你聽過我的大名,就該知道我的厲害,我有很多肯為我賣命的兄弟。」他想以此嚇退她。

  「不過一個校園小混混,有什麼好神氣的?上個月被抓去綠島關的黑道老大手下有更多兄弟,結果警察上門抓人時,所謂的『兄弟』一個比一個跑得快,只有那個叫老大的被抓時還傻傻的認為他的『好兄弟』會來救他。」

  「你少挑撥離間了,我的兄弟絕不會做出那種事,我對他們有信心。」雷薩的語氣充滿肯定。

  「你真是沒救了。」亞琪同情的搖搖頭,「雖然你長得不錯,可惜腦袋空空,是個大草包,加上談吐粗俗。服裝儀容SPP,像你這副德行怎麼敵得過羽帆的男朋友殷少奇呢?殷少奇出身新竹的望族,家境富裕。長相俊逸、風度翩翩,比你有氣質多了,而且穿著打扮很有品味。試問,你怎麼跟他比?」

  「誰教你長得這麼醜,如果你有羽帆一半美麗,我就可以叫你去勾引殷少奇,讓他不能再來纏著我的羽帆。」雷薩不甘示弱的回敬。

  「關我什麼事?」她好笑道,「就算我是個大美人,你還是不夠資格追求羽帆,她那個千金大小姐絕木可以來溫馨的家,可是今日遇上這個流氓,就算她再怎能看上你這個大流氓。」麼忿忿不平,還是讓步為妙。「好吧,算我倒媚,我搬

  「你說夠了沒有?」他皺著眉頭,低沉的聲音裡充走。」滿了憤怒。「不行。」雷薩霸道的說,之後又朝亞棋露出迷人

  「最後一句——」她不畏懼地看著他,「你立刻搬的微笑。出去。」她錯了,雷薩笑起來比殷少奇帥一百倍,但他的

  「不可能。」笑容卻讓亞棋有股想打他的衝動。冷靜,冷靜!待她……

  「我有租約。」平靜下來後,亞棋才緩緩地開口問道:「請問雷老大?」

  「我有兄弟。」你的不行是什麼意思。

  「那又怎樣?」她挑起眉,「難不成你想以此威脅,叫我阿薩,以後我們就要親密地生活在一起,這我外樣叫比較親切。」他一手搭在她的肩上。

  「你來我是有這個意思。」雷薩微笑的看著她,「不亞浪甩開他的手,「誰要跟你這個流氓住在一過現在我改變主意了,我不會把你趕出去,因為你還起?!」有利用價值。」「當然是你啊,因為只有你能幫我把尉羽帆追到

  亞演聞言即知他話中之意,立刻開口斥道:「你休手。」他的手再度回到她的肩上。「這樣吧,這間閣樓想利用我接近羽帆。」就給你住好了,我睡樓下的沙發,冰箱、電視、冷氣

  「如果你不想落得無家可歸、流浪街頭的話,最好都可以免費讓你使用,千萬別客氣。」「不要拒絕我。」「你的臉皮真厚地!」亞浪已經氣得快抓狂了,「我……」

  「你真的不搬出去?」她生氣地叫道。想我還是立刻搬出去比較好。」

  「沒錯。」雷薩肯定的點頭。「如果你敢搬出去不幫我的話,待會兒到了學校我

  亞演深吸口氣穩定情緒,這棟鬼屋雖是她一年半立刻放活出去,說我們兩個昨晚睡在一起,並且……」

  雷薩朝她露出一個曖昧的笑容,故意不把話說完。

  「你敢!」亞琪不敢相信他竟然這麼的卑鄙。

  「我有什麼不敢?就像你說的,我是流氓。」他故作無辜地聳聳肩。「其實你換個角度想,住在這麼偏僻的地方,有我這個英勇的大帥哥保護你不是很好嗎?」

  亞琪不屑的撇撇嘴,「跟你這種流氓住在一起,我才危險。」

  「我保證絕不踏上閣樓一步。」雷薩保證道。

  「你保證絕對不會踏上閣樓一步?」她懷疑地看著他。

  「我以人格保證。」他的眼裡充滿了真摯與誠懇。

  望著他的眼睛,亞琪發現自己竟然有股想答應他的衝動。雖然他的言語粗俗,可是他身上有一股自然煥發、令人信服的氣勢。「如果——」

  「小姐,沒有如果。」雷薩打斷她的話,「從今天開始,你就是這裡的老大,我一切都聽你的,拜託你答應,好不好?」

  現在已經開學,房子不好找,就算能找到房子,大概也要和一堆人合住,她今年要考插大,和一大堆人合住一定沒辦法讀書,想到此,亞琪又望向他充滿祈求的眼神。

  「怎麼樣?」他露出像小男生般可愛的笑臉,彬彬有禮地問。

  「好吧。」迫於現實,她只好答應。「不過,我先聲明,我只答應幫助你,至於羽帆會不會愛上你,就不關我的事了。」

  「謝謝。」雷薩開心地吻了她的臉頰一下。

  「喂!別太過分!」亞琪被他突來的舉動嚇了一大跳,「我跟你非親非故的,你怎麼可以親我?」

  「對不起,我只是把你當作兄弟。」雷薩伸手擦擦她的臉頰。

  「你對你的兄弟都這麼熱情?」是她太保守了嗎?

  「只不過親個臉頰,哪算熱情?我十五歲以前都住在美國紐約,那裡的人更熱情。」

  「難怪你的國語有種奇怪的腔調。」亞琪點頭回道。

  「很奇怪嗎?」

  「不,很迷人。」她轉身朝浴室走去。

  「謝謝,我的朋友都這麼說。」

  亞琪走到浴室前回過身問:「你要先用浴室,還是先換衣服?」

  「你不是已經站在浴室門口了嗎?」雷薩伸手指指身後的存櫥,「我先換衣服好了。」

  「好吧。」她打開浴室的門走進去。

  約莫過了五分鐘,雷薩看見她從浴室裡走出來

  「你這麼快就好了?我以為只要是女人出門前都要摸上好一陣子。」

  「我是去上課,又不是去作秀。對了,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只有閣樓才有浴室,如何能避免你上來呢?」亞琪提出剛才才想到的問題。

  「別擔心,我會解決的。」他走進浴室,正對著鏡子刮鬍子,上身還是赤裸的,「既然你答應要幫我,那我告訴你,畢業舞會時我要尉羽帆當我的舞伴。」

  「距離舞會還有很長一段時間,可是現在已經快上課了,第一堂課是導師的課,昨天我已經蹺了他一門課,今天我不想遲到。」她邊說邊收拾書本。

  「你說過你會幫忙,不是嗎?」雷薩懷疑地盯視她。

  「當然,我一定會盡力。」亞琪隨口敷衍道,心急地看著牆上的時鐘,已經快上課了。

  雷薩還是慢條斯理的刮著鬍子。「其實,你只要幫我約羽帆一起午餐即可,我自然有辦法說服她,我是她最佳的舞伴及男朋友。」

  「我必須提醒你,羽帆和殷少奇是我們班公認的班對。」他的自大已快讓亞琪受不了了。

  「根據我的觀察,殷少奇並不是真心愛羽帆。」他才不把殷少奇放在眼裡。

  「你的自大幫不了你。」她停下動作,無奈地翻白眼。

  他轉頭面對她,「我們來打賭,賭我追不追得到尉羽帆。」

  「賭注是什麼?」亞琪興趣缺缺地應了一句。

  「如果我贏了,我要你當我的秘書。」

  亞琪聞言取笑道:「笑死人了,流氓也需要秘書嗎?」

  「你等著看好了,五年之內,我要奪得台灣的地盤,整合南部的天地盟及北部的黑剎盟,成為黑道霸主。」他像在宣誓般,無比認真的說。

  亞琪費了好大的勁才止住爆笑的衝動,一臉正經的看著他,「好偉大的抱負。」

  「這麼說你是答應了?太好了,身邊有個能幹的秘書幫我,我就有更多的時間回家陸漂亮老婆。」雷薩興奮的笑著,彷彿他現在已是黑道霸主似的。

  「你繼續作你的夢吧,我先去上課了。」亞琪朝浴室大吼知會他一聲。

  「等等,我送你,我第一堂課要到你們班選修。」雷薩在浴室裡喊。

  「你有沒有搞錯?選修我們導師的PC程式設計?我們導師是全校最有名的鐵面關公,你鐵定被當。」

  「醉翁之意不在酒嘛!」

  「我還是先走比較好,我可不希望別人知道我們合租一間房子。」

  「怕什麼?」雷薩走出浴室。

  他竟還裸著上身,亞琪皺眉調開目光。「你怎麼還沒穿好衣服?」

  「有什麼好害羞的?吃虧的是我,又不是你。」看見她羞怯的模樣,雷薩忍不住取笑道。

  亞琪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你的臉皮真是厚得可以去拍三級片了。」

  「拍三級片要的不是臉皮而是身材,看到沒?足以媲美阿諾的完美胸肌。」雷薩做了一個伸展胸肌的動作。

  亞琪伸手摀住眼睛,「好噁心。」

  雷薩穿好衣服後,走到她面前拉下她的手,「我曾看過更噁心的。」

  「什麼?」她不解地望著他。

  「你呀!」不待亞琪反應,雷薩拉著她的手走下樓梯。

  「等等。」她邊走邊喊,「雷薩,站住。」

  雷薩在樓梯的最後一階突然停住轉過身,亞琪來不及停下腳步,直直地衝入他結實的懷裡,雷薩連忙伸臂抱住她的腰,調侃道:「怎麼,改變主意吃我豆腐了?」

  「這個豆腐噁心得讓我想吐了。」亞琪站穩身子後推開他。

  「算了,不跟你一般見識.你這個男人婆當然不懂得欣賞。」雷薩退自往門口走去。

  「喂,如果你還想追羽帆就去換件像樣一點的衣服,可以的話,最好換上條牛仔褲。」亞琪嘴角抖動的建議道。

  雷薩回過身看著她,「為什麼?這件是我最帥的衣服,這條褲子也是過年時才買的,因為今天是這學期第一天見羽帆,我才如此盛裝打扮。」

  「穿得這麼俗叫盛裝打扮?!」她忍不住大笑起來。

  「喂,你有完沒完呀?」雷薩不悅地看著抱著肚子笑倒在沙發上的亞琪,「找朋友都說這衣服很帥呀,他們也都買了一件。」

  「抱歉,我不是有意侮辱你。」亞琪終於止住笑,站起身子,「不是你的眼光不好,而是羽帆向來注重穿著,也很在意自己男朋友的穿著打扮。」

  「真的嗎?」見亞琪肯定的點頭,雷薩立刻求教道:「那你有何好的建議?快告訴我。」

  「你的衣服呢?我來幫你挑。」

  他們又回到閣樓,雷薩指著床邊角落的一個旅行袋,「都在那裡。」

  「你還沒整理?」亞琪側頭看了他一眼。

  「沒時間。」他不好意思的搔搔頭。

  「藉口,依我看學期結束時也還是維持原狀吧。」她坐在床沿,彎下腰把他的衣服從旅行袋裡撈出來,只見她眉頭愈皺愈深。「怎麼都是這種衣服,我看你這些衣服都該拿去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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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 10:24:19 |只看該作者
  「這件和我身上這件一樣好看呀,只是我身上的是老虎圖案,而這件是獅子圖案,這有什麼不好?」雷薩攤開一件被她她得老遠的衣服,愈看愈不解。

  亞琪抬起頭瞪他一眼,搖頭說道:「深藍色配黑色虎紋,胸前兩隻小老虎,背後一隻大老虎,下半身又是一件流里流氣的喇叭褲,羽帆不被你嚇壞才怪。」

  「難怪她連看都不看我一眼。」雷薩恍然大悟地喃喃道。

  「沒錯,事實上,她對你根本是避之唯恐不及。」亞琪強調。

  「原來如此,我終於明白了。」雷薩興奮地笑咧了嘴,「我還以為是殷少奇和你從旁挑撥離間的關係,所以羽帆才不喜歡我。」

  「喂,你說話客氣點,什麼挑撥離間?羽帆每次看到你沒被嚇得尖叫都是因為找們在她身旁的關係。」亞琪實話實說,羽帆真的很怕遇到雷薩。

  「從今天起,我要以全新的面貌出現在羽帆面前。啊——」他興奮地大叫一聲,「她一定會愛死我!」

  亞琪狀直搖頭,他太天真了,簡直像白癡!她瞥了一眼時鐘,也大叫起來:「糟糕,八點了!」她迅速挑出一件白襯衫和一件咖啡色的絨布褲會給雷薩,「你先穿這一套吧。」

  「遵命。」雷薩一接過衣服,立即動手解開扣子。

  「等一下,等我下去你再換。」她一溜煙地跑下閣樓,在樓梯口喊道:「我先走一步了。」

  「你真的不要我順便載你一程?」他回吼。

  「不用,我騎腳踏車。」

  「有沒有搞錯,騎腳踏車?從這裡騎腳踏乍到學校至少要二十分鐘地。」

  「沒錯,所以我要先走了。你最好也快點,我們導師最討厭別人遲到,如果一學期遲到兩次以上,你鐵定被當。」在她走出倉庫時又回頭喊道,「出門時別忘了把門鎖好。」

  亞琪賣力地騎著腳踏車,突然一輛重型機車在她面前停下,她緊急煞住車身才沒有撞上去,驚魂甫定後看清是他。「雷薩,我差點被你嚇死。」

  雷薩坐在拉風的FZR上看著亞琪,「你這樣騎要騎到什麼時候?上車,我載你比較快。」

  「雷薩,你如果要在這裡浪費時間,那是你的事,別妨礙我。」亞琪掉轉車頭,「再見。」

  「真的不要我載你?」雷薩慢慢地騎在她旁邊,再問一次。

  「不必。」她堅定的拒絕。

  「好吧,加油,我們學校見。」說完,雷薩隨即加速離去,不一會兒就現得不死人影。










第二章


  「史亞演,你又遲到了!」二資二甲的導師程俊偉建到想從後門溜進教室的亞琪,登時發出一聲大吼。

  「對不起。」亞琪向老師道歉後坐在第一排最後一個位子。

  尉羽帆朝亞琪做了個無奈的表情,傳了一張紙條給她。上面寫著:

  你昨天沒有參加開學典禮惹火了導師,所以今天他一進教室就緊盯著後門。不過你膽子也太大了吧,導師的課也敢遲到,小心他當了你,你就別想畢業了。

  亞琪實在很難理解怎麼會有老師會以遲到做為當人的依據,所以她一進入風雲工專就上書校長,欲罷免二資二甲的導師程俊瑋。

  可惜導師是校董的兒子,她這個不自量力的無名小輩當然壯烈成仁了。從此,導師拿她當眼中釘看待,即使她每一科考試都拿滿分,導師還是有辦法讓她的總成績只有六十分。

  亞琪回了羽帆一張紙條,寫著:放心吧,他當不到我的。

  導師程俊偉最愛拿她開刀,亞琪早已習慣。

  程俊偉從一年級就開始注意史亞琪,想他教書教了十多年,還沒有一個學生像她那麼大膽,一入學就敢找他的碴,大肆批評他的教學方式。不過,史亞琪的聰明、用功與上進心才是令他印象最深刻的地方。

  說來,史亞琪也算是個倒媚的孩子,她在國中成績優異,卻在高中聯考當天得了盲腸炎住院開刀,後來她只好去念高職。高職畢業後,亞琪報考二專,結果考試當天出車禍受傷,影響成績,才會只考上風雲工專。

  她在工專的表現仍可圈可點,成績優異,但就是太驕傲了,所以程俊偉對她不光是課業上的嚴格要求更希望她能收斂些傲氣,這對她日後出社會、與人相處上會有很大的幫助。

  「史亞琪,請你解釋清楚,為什麼開學第一天就缺席?為什麼今天又遲到?為什麼……」程俊諱毫不放鬆地逼問亞琪。

  面對導師一連串的問題,亞琪一概相應不理。

  來二資二甲選修的雷薩實在看不下去,從座位上站起來,慇勤地遞一杯茶水給辛苦的導師,諂媚道:「老師,我們都知道您的辛苦,請喝杯茶消消氣。」

  那個笨蛋!亞琪差點呻吟出聲。

  全班的同學看了雷薩的舉動無不目瞪口呆,他的笑容似乎有傳染力一般地感染了在座的每個人,包括導師程俊瑋。這時,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站在講台上那位向來不苟言笑的鐵面關公竟然咧嘴笑了。

  「老師,史亞琪真是太不應該了,昨天缺席,今天又遲到,但我相信史亞琪一定有難言之隱。」雷薩很有技巧地為亞琪解圍。

  「哇!亞琪,他真是酷斃了。」羽帆崇拜的看著他,「不過他為什麼幫你?」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仗義相助吧。」全班只有她知道雷薩這麼做的原因,還不是想藉機搏得羽帆的好感。不過雷薩把那個嚴厲的導師哄得服服帖帖的,亞琪不得不佩服。

  「真是太帥了!」羽帆一聽更加的崇拜。

  為了撮合雷薩和羽帆,她對羽帆稍作透露,「也可能是因為鄰居的關係吧,我今早發現他搬到我租的房子附近。」羽帆從未到過她的住處,所以這個小謊言應無被拆穿之虞。

  「真的嗎?」羽帆一臉的羨慕,「好羨慕你,能與這麼迷人的帥哥做鄰居。」

  亞琪聞言,木由得搖搖頭,「女人真是善變,我記得不久前你躲他都嫌來不及。」

  羽帆正色地解釋道:「那是因為以前沒發覺雷薩原來是一個這麼勇敢、有愛心的人,簡直就像一個天使。」

  「天使?」亞琪懷疑、好笑地看著她,「我記得你以前還說他是『集英』的大流氓、社會的小混混。」

  「以前是以他的穿著而論。」羽帆白了她一眼,「可是他今天的穿著和以前完全不同,顯得很有品味。他本來就長得很好看,現在更帥了。」

  好的開始就成功了一半,這都是她的功勞,亞琪滿意地想。

  導師咳了一聲開口道:「史亞琪,你身為本班的班代,要注意自己遲到早退的行為,希望你能以身作則,知道嗎?」

  一聽見這句話,亞琪霍地從座位上站起來氣憤的問:「這學期誰是本班倒媚的班代?」

  「你。」所有的同學都指向她。

  「為什麼?」亞琪不敢置信地喊,怒氣沖沖地指著坐在前排從專一就是班代的殷少奇,「我們班的班代不都是你擔任的嗎?」

  羽帆拉拉她的手,低聲說:「這是昨天我們選舉的結果。」她從背包裡找出一張班級幹部的名單。

  殷少奇轉過頭來,「你是我們班成績最優異的學生,不讓你當班代,豈不太埋沒你這位大才女了嗎?」

  「埋沒個鬼。」亞琪氣憤的頂了回去,「我們班的班代一向是最有人緣的你擔任的,怎麼可能會落到我這個最沒人緣的人身上。」

  亞琪想到就氣,最後一學期的班代要做多少事,光是畢聯會的事就夠煩雜了,加上班上的同學都是只會張嘴不會做事,當這個班的班代比做牛做馬還慘。以前殷少奇還有一大堆女同學幫他,她做班代則會被整死。

  殷少奇得意地笑笑,「因為你是我們班遲到、蹺課次數最多的人,所以我不得不讓賢。」

  「我就知道是你搞的鬼。」亞琪一點也不掩飾心中的憤怒。

  「停,停。」導師連忙出聲阻止他們的爭吵。「經過昨天的選舉,本班的班代已確定由你擔任,你再怎麼抗議也沒用,若還有任何問題,留待明天班會時討論。」

  「班上幹部的選舉不都是在班會決定的嗎?」亞琪突然想起這點,懷疑地問。

  「那只是慣例,校規中並沒有規定,所以昨天班上召開臨時會議選出本學期的幹部。」殷少奇早料到亞琪會有此一問,一臉賊笑地回答。

  亞琪知道自己被擺了一道,但以她的個性不會就此認輸,她走到講台上,「老師,既然我身為班代,那我有必要在此將這學期的班務向同學們交代清楚。」

  「班務可以等到明天的班會時間再討論。」程俊瑋站在講台上和亞琪對立,「史亞琪,請你記住,現在是我的課。」

  「不,基於班上同學的權益問題,我要求立刻向同學說明,同學們聽完後如欲改選班代,才有足夠的時間考慮新人選。」亞琪堅定地回道。

  程俊瑋剛才被雷薩煽熄的火氣又升上來了,他正想張口時,一旁的雷薩搶先開口。

  「老師,相信亞琪佔用不到您十分鐘的時間,您只要給她十分鐘,這短短的十分鐘她將增進貴班同學福祉,您認為不值得嗎?」他邊說邊把程俊瑋拉下台。

  「這傢伙真帶種。」股少奇跟他旁邊的同學說。

  「謝謝老師。」亞琪雖然是對著老師說的,但眼睛卻看著雷薩,朝他露出一個讚賞、感激的笑容,接著看向她原來的座位,示意他坐過去。

  雷薩笑著對她比個「不客氣」的手勢,走到他所心儀的羽帆旁邊坐下,再度展開他的追求攻勢。

  「雷薩和史亞琪是什麼關係?」殷少奇皺眉問著兩旁的同學,得到的回答是同樣的不知道。

  「現在,我長話短說。」亞琪瞪一眼坐在台下幸災樂禍的殷少奇後才繼續說:「既然這是最後一學期,我們必須一改過去由前任班代所帶動的懶散風氣。」

  此言一出,台下一片嘩然,不知道才女史亞琪要怎麼跟才子殷少奇鬥。

  「接下來我將我的計劃向各位同學報告一下。」亞琪轉身在黑板上寫出這學期最重要的活動事項。「第一項是畢業紀念冊製作,這是上學期的工作,所有的畢業班級就只剩下我們班尚未完成,這就交給學藝股長負責。」

  「OH!NO!畢業紀念冊的製作你應該請我們班美工天才嚴映負責。」擔任學藝股長的顏凱如立刻推卸。

  「很好的建議,你可以請嚴映幫忙,這件事就交由你全權負責。」亞琪把責任推回去,「記住,下禮拜是最後的期限,本班的篇幅能否出類拔草,就仰賴你了。」

  「我怎麼請得動嚴映!」顏凱如連忙轉向殷少奇求他幫忙。

  嚴映和史亞琪一樣難纏,她們兩個在班上誰的面子也不賣。此時嚴映正事不關己地支著頭打盹。

  「這招真很。」殷少奇微笑的接下史亞琪丟過來的戰書,拍拍顏凱如的手臂,「放心,嚴映的事交給我。」

  顏凱如這才鬆口氣,乖乖坐下。

  亞琪微笑,她正愁嚴映重修學分的考試該由誰護航;沒想到這麼容易就幫她解決了。其實,以嚴映的才華,她根本不在乎風雲的文憑,可是亞琪希望她能順利畢業。現在殷少奇一定會以此與嚴映做交換條件,殷少奇與學弟妹一向維持著很好的關係,有殷少奇的安排,這下嚴映能順利畢業了。

  「第二項關於畢業聯歡晚會事誼,就由畢聯會主席殷少奇負責。」

  「沒問題。」殷少奇爽快答應。

  「第三項是各班聯會及大小會議由副班代尉羽帆代勞。」亞琪詢問一定會答應的羽帆。

  「我很樂意代勞。」善良、熱心又身為亞琪好友的羽帆自然是無條件點頭。

  此時,台下的同學議論紛紛。

  顏凱如不服氣的抱怨道:「說得好聽,什麼要改善本班風氣,哼!最會推工作的就是你。」

  「不,我是讓所有同學皆有發揮所長的機會。從今天起,我要每位同學都能參與學校或班上的活動。」亞琪在心底偷笑,經她這麼一撥動,原本死氣沉沉的班級整個活絡起來了。「你們要是認為我的計劃不好,可以考慮改選班代。」

  「我們絕對不會改選班代,但請問我們的班代負責什麼?」顏凱如的同夥尖刻地質問。

  另一位女同學也開口了:「如果你不能令我們滿意的話,我們將把你逐出二資二甲。」

  「對,你根本沒資格站在台上吆喝來、吆喝去,你把我們都當成三歲小孩呀!」顏凱如見有人聲援後,盛氣凌人的說。

  「你的表現比三歲小孩還差。」亞琪向來直話直說,從不怕得罪人。

  「顏凱如同學,」雷薩插嘴,「我知道你的不滿,可是我覺得你們該聽聽史亞琪的解釋。」

  面對長相俊帥的雷薩,顏凱如立刻諂媚、嬌嗲地附和:「當然,你說得很有道理。」

  這個雷薩非得到處賣弄他的魁力不可嗎?亞琪先是皺眉瞪了他一眼,接著帶著十分有自信的微笑看向導師,語帶挑釁的說:「我包你們這學期導師的課ALLPASS。」

  這代表全班可以脫離鐵面關公的威脅、脫離被當、無法畢業的陰影。全班只除了顏凱如一夥人外,全齊聲鼓掌歡呼,有的人甚至興奮的把課本丟向天花板。

  「厲害!」殷少奇一聽,坐直身子佩服的讚道。

  「高明!」雷薩對她的表現滿意極了。

  就連程俊一瑋不得不佩服,認定史亞琪是一位不可多得的領導人才。

  「各位同學安靜。」雷薩站起身來,「現在班代的演說發表完了,我們該請導師繼續上課。」

  全班同學頓時鴉雀無聲,程俊瑋再度上台繼續方纔的課程。

  下課後,殷少奇走到亞琪身邊,「亞琪,佩服、佩服,這樣整你也扳不倒你。」

  殷少奇和亞琪只是課業上的死對頭,私底下的交情因為羽帆的關係還算不錯。

  「下次要整我時,拜託事先警告我一聲好不好?」亞琪是一個不記仇的人,接著開玩笑道:「你們昨天開會時導師難道沒有反對他的眼中釘當班代嗎?」

  「沒有,不過我想他現在一定很後悔。」殷少奇在她的前面位置坐下,「你也真敢,公然挑明要幫全班作弊,我想這學期導師的考題一定會比往年更艱深,被當的人恐怕會創新紀錄。」

  「放心吧,沒有人會被導師當掉,難得有機會整導師,一年多來我等的就是今天。」她湊近殷少奇耳邊小聲說:「我早看導師不順眼了。」

  殷少奇聞言大笑,「這一點我想全校的人都知道了。」

  「導師每學期拿我開刀,害我拿不到獎學金,我當然要趁最後一學期整他。」亞琪生氣地嘟嚷。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殷少奇提醒道。

  「你不算得利的漁翁,我才是那倒媚的鷸蚌。如果你沒和羽帆吵架的話,也不會陷害我當班代。」亞琪是個聰明人,只消一眼就知道自己當上班代的原因了。

  「你怎麼知道我們吵架?」

  「看你們一個坐最前面、一個坐最後面,白癡也猜得到。對了,警告你,你有對手了。」

  「那個雷薩?」殷少奇轉頭看向還纏著羽帆的雷薩。

  「我以為他是來追你的。」

  「別開玩笑了。」亞琪乾笑一聲,「如果我不會說話,他一定拿我當壁紙看,」

  「什麼意思?」殷少奇一直注意著教室後面的羽帆,神色開始緊張起來。

  「視而不見。」她解釋。

  殷少奇的眼光回到亞琪身上,「是嗎?要不是你故意裝得冷冰冰,像座冰山,追你的男生一定從教室排到校門口去了。」

  「謝謝、得到本校公認最帥的男同學的讚美,真令人覺得無比榮幸。」亞琪說著客套話。

  「少來。」殷少奇瞄了一眼雷薩和羽帆,舔舔嘴唇問:「今天中午一起吃午餐好嗎?」

  「怕羽帆拒絕和你午餐?」亞琪通常不當他們的電燈泡。

  「他們過來了。」殷少奇告訴背對著他們的亞琪,「業琪,你幫我約羽帆。」

  「亞琪。」羽帆看也不看殷少奇一眼,只跟亞琪說話,「下午我沒課,所以中午我和雷薩到市區吃午餐。」

  「哦?這麼快?」亞琪略感驚訝,最後一句話是對著雷薩說的。

  「我們還要去逛街。」雷薩得意地對亞琪眨眨眼睛,「羽帆答應陪我去買衣服。」

  「真的?」亞琪看了神色不豫的少奇一眼,只好對雷薩和羽帆說:「祝你們玩得愉快。」

  亞琪剛說完,少奇迅速地站起身,拋下一句:「我先去電腦教室了。」

  「他嫉妒。」亞琪有趣地看著眼前男女臉上不同的表情。

  下午,亞琪回家途中突遇傾盆大雨,讓她淋成渾身濕透的落湯雞。

  「真是倒媚!」亞琪拂去臉上的雨水,抬頭望著烏雲密佈的天空。

  老天彷彿嫌她不夠倒媚似的,毫無預警的降下傾盆大雨,讓她躲都來不及躲,但她的不幸似乎是伴隨著雷薩的好運而來。先是她不幸和雷薩同租一間她住了一年半的房子,現在,雷薩和他的夢中情人一起共度浪漫的午後時,她卻像只落湯雞般地回到冰冷的屋子。

  雖然這是間破舊的倉庫,但也在無數個寒夜裡為她抵禦風雨帶給她溫暖,現在卻因雷薩一拳打穿鐵皮牆壁,而讓冷風在屋內流竄。

  上天把今天所有的好運全給了雷薩,霉運則全給了她。唉!怨歎無用,她邊打噴嚏邊衝進浴室。

  「幸好還有熱水。」亞琪躺進浴缸滿足的歎口氣,心裡總算平衡一些。

  洗完澡的亞琪感到全身溫暖無比,立刻坐在電腦前,研究她剛才洗澡時所想出來的程式。

  可是不到半個小時,身體又冷得拚命打戰。

  「該死!牆上的洞如果不補起來的話,我也別想活過今天。」

  亞琪生氣地關上電腦,穿上雨衣,拿著從倉庫角落找出的工具箱,往倉庫的後門走去,她記得倉庫的後面有一個很長的木頭梯子。

  她找到梯子,吃力地把它搬到破了洞的鐵皮牆壁處,拿出鐵錘及木板爬了上去。

  鐵皮牆的修補工作在她的努力之下就快完工了,得意之際她聽見摩托車的聲音,亞琪朝底下大吼;「喂!雷薩,是你回來了嗎?」

  「史亞琪,你在上面幹嘛?」雷薩怒氣沖沖地站在木梯底下仰頭怒吼。

  「恭喜你也變成落湯雞,你沒帶雨衣約會嗎?」亞琪嘲笑他。

  「我的雨衣給羽帆穿了。」

  「標準的紳士風度,相信羽帆一定非常感動。約會愉快嗎?」不知是否因為風雨的關係,亞琪心中無來由的一陣心酸。

  「這你別管,你趕快滾下來!」他又大吼。

  「喂,你現在的口氣會讓人誤以為你吃的是閉門羹,而不是與夢中情人約會的甜蜜滋味。」

  「我說過不關你的事,你給我滾下來。」

  亞琪朝下看清楚他的表情,雷薩的臉色鐵青,為什麼?亞淇聳聳肩,不想多管閒事。「我再釘一根鐵釘就完成了,你先去洗個澡吧,或許可以降降你的火氣。」

  「我生氣是因為你這個沒腦袋的女人。」他仰著頭大吼,「你知不知道你爬到那上面有多危險!」

  在這個寒風刺骨的大雨裡,他的話猶如一碗熱湯,溫暖了她的心房。但她只差一點就完成了,沒理由半途而廢。「謝謝你的關心,我很好,梯子也很好。你先進去,我釘好馬上就下去。」

  雷薩看著搖搖欲墜的木梯,「這個梯子有多久沒用了?」

  「我不知道。我來時就有了。」亞琪猶不知死活的說。

  「所以它可能幾十年都沒用過。」

  「或許吧。」亞琪舉起鐵錘,準備把最後一根鐵釘釘上。

  「別動!快跳下來!」雷薩雙眼大睜地看著快倒塌的木梯。

  「神經病。」他在發什麼神經?她才不要聽他的。

  「我叫你別動!」雷薩的吼聲中含著緊張與擔心。

  「你很囉唆,而且脾氣很壞也。」亞琪翻個白眼,「我跟你說過——」

  「停——聽我說。」雷薩全身濕透,心裡急得快發狂,卻必須捺著性子跟這個笨女人解釋,「這個梯子幾十年沒有使用了,裡面早已腐蝕了,再加上這場大雨,你腳下的木頭柔軟得像堆木屑。」

  「我才不信!」亞琪嘴裡雖這麼說,但她心裡也同意雷薩所說的情形是極可能發生的,她的雙腳開始發抖。「該死!你為什麼不早說!」

  「是你沒給我機會說。」

  「笑話,嘴長在你臉上,你若不說,我還能逼你嗎?」

  「我發覺你這個女人真不可理喻,死到臨頭了還可以跟人吵。」

  「廢話少說,你快去把所有的棉被都拿來墊在梯子下,我好跳下去。」

  「來不及了。」雷薩張開雙臂,「跳下來,我會接住你的。」

  「你瘋了!我距離地面有兩、三層樓高也!」亞琪驚訝的叫道。

  「如果你不快點跳下來,等木梯塌掉時,你受的傷會更重!」雷薩的每根神經都在吶喊著危險,「你放心,我一定會接住你的,快跳下來!」

  「我……我跳了。」雷薩愈講愈恐怖,她愈想愈害怕,終於忍不住往下跳。「啊——」隨著一聲尖叫,她的身體迅速向下墜落。

  雷薩雖然接住了亞琪,但因為衝力太大,他抱著她向後重重地摔在地上。雷薩雙眼緊閉,一動也不動地躺在地上。

  「雷薩,你有沒有怎麼樣?」亞琪的淚水決堤而下

  「對不起,對不起,都怪我太大意,才害你……」

  她哭著想從他身上站起身,她必須檢查他的傷勢

  「不,別動。」雷薩呻吟一聲。

  「雷薩,我還以為你死了!」聽見他的聲音,她高興得又笑又哭。

  她的笑容有一種不可思議的美,看得雷薩目不轉睛,他伸手撫摸她濕潤。嬌嫩的雙唇,「你真美……」

  在他專注的凝視下,亞琪羞紅了臉頰,她的心跳加速,緊張的雙唇微啟,明亮的雙眸寫滿不確定的希望。

  「我想吻你。」語畢,他溫柔地吻住她的唇。

  雷薩向來是個掠奪者,只要是他想要的東西,沒有得不到的。只是此刻,他不想掠奪,只想付出,他的溫柔、珍惜她的羞怯。

  半晌,當雷薩結束這個令他沉醉的吻後口中卻吼出一句:「對不起。」

  亞琪的心因他這句「對不起」而產生一絲痛楚但她故意用輕鬆的語氣回道:「怪不得早上我會把你當成女生,你的眼睫毛好長。」

  「對不起。」雷薩不理會她對自己長相的批評,重複著他的道歉。

  她知道他的用意,心也因此更傷。她吸口氣認真的說:「謝謝你的對不起。」

  「我接受。」他明確地表明白己的態度。

  「有時我覺得你這種明確、真實的個性真混帳。」她掙扎著想站起身。

  「因為我討厭不真實、欺騙。」雷薩一手環住她的腰,阻止她迅速起身。「慢慢來,不要太快,若有骨折傷勢會更嚴重。」

  「放心吧,我確定自己沒事。」亞琪站起身,「因為我底下有一個世界上最好的肉墊。」

  「很高興看見你依然生龍活虎的樣子,也很榮幸成為你的肉墊。」雷薩語帶諷刺的說,仍一動也不動地躺在地上。

  「你不能動嗎?」

  雷薩沒有回答。

  「糟糕,你可能骨折,也可能腦震盪。」亞琪神情焦急地跪在他的身側,仔細檢查他的四肢。

  「知道你關心我,我真感受寵若驚。」見她真切關心自己,雷薩心中有股暖流流過。「還好沒有骨折。」亞琪檢查完他的四肢後,鬆了一口氣說道。

  「可是我覺得全身乏力,無法動彈。」他仍一動也不動地躺在地上。

  亞琪費力地將他的身子翻轉了半圈,檢查他的背部,可是她只輕輕一碰,他就痛得呻吟。

  「拜託,輕點。」雷薩有氣無力地哀求著。

  「你的背嚴重淤傷。早上我們班同學把你當英雄時,我還不覺得。」

  「現在呢?」

  「百分之百的英雄,我欠你一條命。」她輕柔的推開他的長髮繼續檢查。

  「能救你是我的榮幸。」雷薩忍住心中的笑意,亞琪真是天真,從二樓摔下來根本摔不死人。

  「你的後腦腫了一個包,搞不好有腦震盪的危險今晚我們要注意點。」她把手伸到他腋下,「我扶你起來。」

  「你很有照顧傷者的經驗。」這點在她幫他包紮傷口時,雷薩就已發覺。

  亞琪扶著他吃力的走向門口,「我曾受過一些基本的護理訓練。」因為孤兒院沒錢聘請醫護人員,所以她念高中時便向學校的護士學些基本的護理常識。

  「你怎麼了?」快走到門口時看她不住的喘氣,雷薩抑住笑問道。

  「你重得像頭牛。」她看起來就快倒下。

  「你的義氣真令人感動。」

  「不客氣,畢竟你是為我而受傷的。」走到門口時,她已經汗流俠背,幾乎沒有力氣打開門。

  雷薩突然笑著把她抱起來。「該是我為女士服務的時候了。」

  「雷薩,你騙我!」亞琪先是一愣,接著猛力掙扎,「放我下來!」

  「別亂動,萬一我把你摔下,到時就有兩個病人了,」雷薩警告,抱著她爬卜通往閣樓的階梯。

  「俄再也不相信你是個病人。」亞琪仍然不斷地掙扎。

  「我真的是一個病人,我覺得自己隨時可能倒下。」他有些喘不過氣來的說。

  「拜託,不要是現在。」她摟緊他的脖子,緊張地看著雷薩覆著一層汗水的額頭。

  「好了,我們兩個都安全了。」他把她放在浴室前微笑的宣佈。

  「很高興你還笑得出來,前一刻你還像只無力的病狗,差點把我們兩個害死!」亞琪想到剛才的情景仍心有餘悸。

  「安全了,慶祝一下」雷薩低頭輕啄一下她的額頭。

  「不要碰我!」亞琪迅速地向後退了一步。

  「對不起。」他道著歉。

  這次亞琪不理會他的道歉,轉身衝進浴室共用力把門關上。

  「該死,我今天說的對不起比我一年來說的還多。」雷薩朝浴室喊道。

  「很榮幸和我有關。」她嘲諷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

  亞琪以最快的速度洗了個熱水澡,走出浴室時她覺得乾爽、溫暖,她朝底下喚道:「雷薩,換你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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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 10:25:44 |只看該作者
  雷薩三步並作同步地爬上閣樓「有沒有覺得很溫暖?」

  「嗯,好舒服。」

  「我開了暖氣。」他拿起放在床上的乾淨衣服走進浴室。

  暖氣!亞琪連忙敲敲浴室的門,焦急地問:「雷薩,倉庫的線路足夠負荷嗎?」

  她的話甫說完,暖氣聲立即停止,電燈閃了一下,接著整間倉庫便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該死!」雷薩圍著一條大浴巾走出浴室,「我早該想到。」

  暖氣雖然停了,可是半赤裸的他所散發出來的熱力足以教人心顫。亞琪迅速轉身走開,滿臉通紅的指責道:「既然我們要同住在一個屋簷下,拜託你注重你的服裝儀容,OK?」

  「我擔心你會害怕,來不及穿上衣服就出來,看來我的擔心是多餘的。」雷薩聳聳肩走回浴室,「對了,羽帆怕黑嗎?」

  「她很怕黑。」她早該知道他是以羽帆的標準來看她。

  「多告訴我一些有關她的事好嗎?」雷薩穿好衣服走出來。

  「沒問題。」亞琪爽快地答應,雖然她的心沒來由地閃過一絲痛楚,但至少這是一個安全話題。「我們下去,我邊幫你擦藥酒邊告訴你。」

  「感激不盡。」

  兩人下樓後,雷薩先升起一盆爐火,接下來的時光他們聊得很愉快,聊羽帆、學校、班上的同學、彼此的夢想。他們的友誼在溫暖的火光中閃爍美麗的光芒。最後,他們就著一盆小小的爐火,依偎在彼洲懷裡睡著了。

  雷薩雖然有很多的缺點,可是他是那種很容易女人愛上的男人。如果我是羽帆,一定愛你。亞琪偎在他的懷裡輕輕地歎氣。









第三章


  「亞琪」殷少奇在資訊科科館前找到亞琪。

  「嗨,少奇,你看起來很落魄,還是這是你的新形象?」

  殷少奇和雷薩有足以較勁的酷勁與帥氣,但兩人是屬於完全不同典型的人,就像白天與黑夜般分明殷少奇溫暖如春日,雷薩狂放如夏雷;殷少奇如白天般燦爛,雷薩則如黑夜般迷人。

  開學三周來雷薩因羽帆接受他的追求而滿面春風可憐的殷少奇則為羽帆的移情別戀而黯然。雷薩的得意和殷少奇的失意同樣讓學校無數女同學落淚、歎息。亞琪只為這一切的荒唐付之一笑。

  怎麼會有這麼無聊的男人,雷薩為羽帆轉學,殷少奇為羽帆功課一落千丈。但不知為何,膛進這淌渾水裡的亞琪只覺得無奈。

  「別開玩笑了。」

  「誰有空跟你開玩笑。」亞棋在心裡歎口氣,知道殷少奇找她所為何事。

  「市些話我想跟你談談,有空嗎?」他溫和、禮貌地問。

  「我……」亞琪猶豫著要不要答應。答應的話,他一定沒完沒了,可是見他一臉的落寞,真教人不忍拒絕。「好吧,不過只能觀一會兒。」

  「謝謝。」他終於露出一抹微笑。

  他們來到科館後面樹蔭下的石椅坐下。

  「雷薩在追求羽帆。」殷少奇什門見山的說。

  「這不是新聞,全校的人都知道雷薩為何從集英轉到我們學校。」

  「羽帆對雷薩的印象如何?」

  「你以為呢?」亞棋反問他。

  「我不知道。」

  「少裝了」她冷笑,「你很清楚雷薩的條件不瞞你。」

  「雷薩是素行不端的流氓。」

  「而你則是學校女同學公認的花花公子。」她提醒他。

  殷少奇咬牙切齒的迸出話來,「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很抱歉,這我就不知道了,因為這陣子羽帆忙著約會很少找我聊天。」亞琪被他的態度激怒,不知不覺提高了音量。

  「才開學三周羽帆就蹺了十堂課,每天和雷薩玩到三更半夜才回到住處,甚至有一天沒有回去睡覺。」

  「你放心,我是班代,我在點名簿上做了手腳,老師不會發現的。」除了導師程俊諱不喜歡亞琪之外,其他老師對她的印象良好,讚譽有加。

  「很明顯,羽帆會這樣是受了雷薩不良的影響。」亞琪冷漠的表情激怒了殷少奇,他朝她大吼:「你是羽帆的好朋友,難道你一點都不關心她嗎?」

  「羽帆自己都不在意了,我為什麼要在意?」亞琪仰起頭反問,「她的男朋友都不關心了,我擔什麼心呢?」

  「對不起對不起。」殷少奇知道自已說錯話惹惱了她,連忙道歉,「不知道為什麼,只要提到關於羽帆的事,我就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俄接受你的道歉,只因為你看起來快瘋了。」

  「我是快瘋了。」殷少奇露出一抹苦笑。

  「你太傻了。」亞琪聞言不禁搖頭。

  「你沒談過戀愛,所以不懂。」他的眼光凝視著遠方。亞琪聳聳肩,「我沒辦法像你們那樣為另一個人瘋狂。」

  「如果你是羽帆,你會選擇誰?」殷少奇把目光調回來,看著身旁的她,「我突然很好奇想知道。」

  亞琪只是淡笑著搖頭,「我不會回答這個問題,因為我不是羽帆。不過老實說,你和雷薩都很迷人。」

  「拿我跟他比!」他不滿地嗤鼻道。

  「唉!我準備插大的考試已經夠累了,你和雷薩之間的問題為什麼要來煩我?你們就不能讓我平平靜靜地讀書嗎?唉!我看好人難做,不管你們的結果如何,只怕到時候你們會把我給殺了。」

  殷少奇驚訝地跳起來叫道:「你的意思是雷薩也找你幫忙?」

  她點頭默認,雷薩整天追著她問羽帆喜歡什麼?羽帆愛吃什麼?整天都是羽帆經,她都快要煩死了。

  「難怪雷薩這學期好像變了一個人。你到底幫了他什麼?不,你別告訴我,讓我猜猜。」他走了兩步,腦中靈光一閃,「我猜,你幫他改變造型!」亞琪只來得及點頭,因為殷少奇又繼續說:「開學那天羽帆根本不著雷薩一眼,第二天因為你和導師吵架,雷薩不怕死地挺身而出,羽帆就從那天起開始和雷薩約會了,難道……」

  「你別想誣賴我。」亞琪連忙為自己辯解,「那天是你陷害我當班代,才讓你的對手有機可乘,不關我的事。」

  「說,你和雷薩是什麼關係?為什麼要幫他?」他瞪著亞琪,大聲質問,「誰才是你肝膽相照的好朋友?誰才是一直默默照顧你的同學?」

  「少奇,你未免太誇張了吧?你這個『好朋友』只有和羽帆吵架。或身邊沒有女同學陪你時才會來找我,不然就是像現在有困難的時候。」亞琪不屑的撇撇嘴,「再說有你這麼一個常常在我背後捅找一刀的同學,猶如芒刺在背。」

  殷少奇有點不好意思地笑笑,「別這樣說嘛,好歹也同班了一年半,你不能否認我也是個不錯的人吧?記得你剛進學校時被導師整得有多慘,我也幫你在導師面前說了不少好話,我們又是如何並肩作戰,向學校爭取穿便服的權利,還有人緣最差的嚴映,我已經采她布好考試的護航者,還有……」

  「停——」亞琪急忙打斷他的滔滔不絕,「你真的是在浪費我的時間吧!」

  「你答應幫我了?」殷少奇興奮的問。

  「那要看你怎麼定義『幫忙』這個字眼了。」亞濃淡淡的說。有了雷薩的經驗,她學到凡事還是經過三思比較好。

  「是,一切謹遵大人的吩咐。」

  好相似的謅媚臉孔呀!幸好她不是羽帆,成天被兩隻虎視眈眈的大豺狼盯著的滋味一定不好受。

  「好吧,我就告訴你,你和雷薩最大的差別在於對羽帆用心的程度。」她開始分析。

  「清明示。」殷少奇館媚地朝她拱拱手。

  她瞪他一眼,「你從來沒有用心追求羽帆。」

  殷少奇立刻反駁她的指控,「全校的人都知道羽帆是我的女朋友。」

  「你跟她單獨約會過嗎?你們約會時是談學校的事多,還是談你們兩人之間的私事多?」

  殷少奇想了一下,「單獨約會?也許有吧。因為我們兩人都是學校的紅人,所以學校的事也就變成了我們約會的話題。」

  「除非你把每天共同午餐定義為單獨約會。」亞琪搖搖頭,「而聊學校的事就等於沒有提及感情。」

  「不是這樣的——」他想辯駁,卻被她打斷。

  「你對她表白過嗎?」

  「我認為無此必要。」

  「你的身邊常常有一大堆女同學圍繞著你。」

  「我總不能像揮蒼蠅般把她們趕走吧?」

  「少奇,」她語氣沉重而認真,「我覺得你讓所有人感覺好像是羽帆在倒追你。」

  「是嗎?瞧你把我批評得像一個欺負羽帆的大混蛋,可是我絕無此意。」他生氣地拔下樹上的葉子c

  「我知道你沒有這個意思。」她很瞭解他的個性。

  「你認為這就是羽帆離開我的原因?」

  「羽帆雖然天真,但不是花癡。」她是羽帆的好耶友,當然知道羽帆在玩什麼把戲,羽帆是想利用雷薩來吊少奇的胃口。但她並不打算告訴少奇或雷薩,她不能背叛羽帆。

  「所以我現在應該展開我的追求攻勢?」

  「你很聰明。」亞琪微笑地從椅子匕站起來,「既然現在問題已經解決,我可以功成身退了。」

  「亞琪。」殷少奇抓住她的手臂。

  「還有什麼事?我很忙,我還要到圖書館查資料。」亞琪警告他。

  殷少奇有點靦腆的問:「你想,如果我對羽帆展開追求攻勢,她會重新愛上我嗎?」

  「難道你對自己沒有信心?」亞琪挑眉問。

  殷少奇低聲坦白:「我不確定。」

  「愛情真能使人盲目。」亞琪朝天翻個白眼,「你是我見過外表最帥、風度最優雅的人,羽帆不愛你要愛誰?」

  「真的?」殷少奇的臉微紅,有些興奮地看著她。

  「真的。」亞琪像對個孩子般拍拍他的肩膀,朝他露出一個鼓勵的笑容。「羽帆就像備受呵護的公子,她會明白,她不適合和魔王生活,王子才是她的最愛。」

  「謝謝。」殷少奇露出這幾周以來第一個笑容,「如果我不是那麼愛羽帆的話,我一定追你。」

  「誰希罕。」亞琪朝他揮揮手,轉身瀟灑地離去。連續幾天寒流來襲,雷薩今天可能不回來了。不曉得這麼冷的天氣,雷薩和羽帆能去哪兒溜躂。二奇也很可憐,聽說他每天晚上都到羽帆租的房子門等她。

  亞琪坐在電腦桌前不斷咳嗽,「該死,一定是感冒了。」

  她喝了一杯牛奶後上床睡覺,就在她快要進入夢鄉時,被一陣男女的尖叫聲吵醒。

  「哇!好冷,好冷。」羽帆清脆、可人的笑聲從下傳來。

  「歡迎蒞臨寒舍。」雷薩一把抱起羽帆。

  該死的雷薩!竟然帶羽帆回來!亞琪從床上跳走來,站在樓梯頂端剛好看到他溫柔地將羽帆放在沙量上。羽帆背對著閣樓,雷薩格起頭剛好面對亞演,開好意思地朝她揮揮手。

  亞琪恨不得拿東西砸爛地的頭,可是她突然想到一個整他的好方法。她給他一個甜美的微笑後,走向閣樓的另一端打開電燈。

  「哇!電燈怎麼自己亮了!」羽帆驚叫著投入雷薩的懷裡。「別怕,是我剛才進門時打開的。」雷薩抱著羽帆誘人的身軀,帶著勝利的笑容朝閣樓的方向示威。

  亞琪站在閣樓上,將他們的親密看得一清二楚。羽帆真是不折不扣的大美女,她的眼神燦爛如星辰,笑容甜美、嬌嫩如花,怪不得英俊。富有的殷少奇為她落寞,一身傲骨、帥氣狂放的雷薩為她瘋狂。

  亞琪退至閣樓的暗處,伸手掩住雙眼,不妙地搖著頭。本來雷薩有機會從少奇身邊搶走羽帆的,可是雷薩把羽帆帶回倉庫這步棋真是大錯特錯。這間破倉庫只有貧窮的她和粗野的雷薩搶著要,就算是送給街頭遊民,人家還嫌太偏僻。羽帆的父親是台灣政界的名人,她又是家中的獨生女,自幼就是嬌生慣養的。她敢打賭,下次就是打死羽帆,她也不敢再來了,甚至不屑和雷薩繼續交往下去。

  「是嗎?」羽帆這才害羞地離開他的懷裡,心不在焉地看著簡陋、骯髒。雜亂的四周,屋外的狂風將鐵皮屋吹得砰砰作響。雷薩竟然住在這種好破、好爛、好髒,甚至噁心的地方,她好失望。

  「我跟你說一個秘密喔。」雷薩乘機湊近羽帆耳邊小聲地說,「這裡有很多那種東西吧!」

  「哇!」羽帆害怕地抱住雷薩。

  「哈哈!計謀得逞。」雷薩抱住羽帆倒進沙發裡,深深地吻住她。

  「雷薩,你好壞!又嚇人家。」羽帆嬌喘吁吁地離開他的唇。

  和雷薩在一起的感覺很特別,與她從小生長的環境不同。他騎摩托車載她到處亂闖,她雖然害怕,可是也覺得很刺激,而且只要在雷薩身邊,她就覺得很安全。

  雷薩再度俯身欲吻她,可是卻被她有技巧地避開,

  「你答應過我什麼!你說你不會有非分之想的。」

  「對不起,我發誓,下不為例。」

  亞琪瞭解雷薩才不會那麼輕易放過懷裡的甜心。果然,羽帆又像只小羊般遭到雷薩的狼吻。

  「雷薩,不要!」羽帆害怕地阻止雷薩鑽入她毛衣裡的手。

  亞琪一不小心打翻桌上的水杯,弄濕了她的作業,她驚呼道:「哦,糟糕!」

  「啊!有鬼!」羽帆突然扯破喉嚨地尖叫。

  該死的亞琪!嚇壞了他的小公主。雷薩抽出鑽進她毛衣裡的手,緊緊擁抱住羽帆,輕聲安撫道:「別怕,別怕,有我在,這裡才沒有那種東西哩!」

  羽帆嚇哭了,雙眼緊閉地縮在雷薩的懷裡,「可是我看見了,是一個女人,在閣樓上。」

  「你看錯了。」雷薩笨拙地安慰她,他從來沒遇見過如此嬌弱的女孩。「閣樓上根本沒有人。」

  「可是我聽說這附近有一棟鬼屋。」羽帆渾身顫抖地說,「而且你住的這裡好骯髒、好雜亂、好恐怖,好像我想像中的鬼屋,我好怕。」

  亞琪一邊整理被弄濕的作業,一邊聽著羽帆接近事實的話語,不由得笑了出來。若是日後羽帆知道這就是著名的鬼屋,她不嚇得魂飛魄散才怪。

  髒、亂?會嗎?雷薩環顧四周,或許有一點,但已經比他在紐約待過的幾個地方好多了。不過為了羽帆,他決定星期天找亞琪一起大掃除。

  他低下頭溫柔地吻去羽帆驚慌的淚水。「請你別哭,你再哭的話我的心就要碎了。」

  好噁心!沒想到雷薩這種粗枝大葉的人也說得出這麼噁心的甜言蜜語。亞琪走到閣樓邊朝他做了個鬼臉,雷薩氣得對她揮拳。

  雷薩突然站起身,羽帆立刻緊張地抓住他,「你要去哪裡?」

  「別怕,我去拿一瓶酒來給你壓壓驚。」

  「哦,太好了,我正需要來一杯。」羽帆為他的體貼而感激。

  雷薩拿出一瓶玻璃瓶裝米酒,徒手開啟瓶蓋,向她炫耀道:「這招我練習好久才會的。」他把酒倒在一隻骯髒、破了一角的杯子裡。

  「米酒!」羽帆嫌惡地看了一眼,嬌柔地問:「你有葡萄酒嗎?或者香擯汽水也可以。」

  「我從來不喝那玩意兒的。」

  「那我不要了,謝謝。」

  雷薩把原來要給她的那杯酒粗魯地一口飲盡。

  「薩,我好怕,我想回家。」羽帆快受不了這裡了。

  「為什麼?說好今天住我這裡的嘛!」

  典型的羽帆脾氣,不滿意或受到驚嚇就哭鬧吵著要回家。笨雷薩,還看不出羽帆的心事。亞棋在心中暗罵道。

  「可是我要睡哪裡呢?」羽帆找藉口。

  「閣樓呀!」

  該死的爛建議!如果羽帆睡閣樓,那她睡哪裡?亞琪在心中詛咒雷薩一千次。

  「我不要!上面有鬼。」羽帆又哭了,仰著梨花帶雨的臉龐哭叫:「我要回家!我只想回家。」

  「好,好,我一定帶你回家,好不好?」雷薩連忙安撫她,「可是我一定要帶你到閣樓看看,你就知道自己的害怕有多可笑了,好不好?」他擔心羽帆以後再也不敢來了。

  「我不要。」

  「別怕,有我在。」雷薩強迫地拉著她走上樓梯。

  該死!雷薩真該死!亞演隨手抓了一件外套,轉身拉開窗戶,爬下那個破舊、危險的木梯,在雷薩帶著羽帆走上閣樓的前一秒迅速離開。

  亞琪剛爬下最後一階,木梯就像積水般迅速塌下。

  實在好險!亞琪拍拍胸口,為自己的幸運慶賀。希望這是大難不死的好兆頭,從今以後所有的壞運都留給雷薩那個渾球。

  雷薩心中正想為亞琪的機靈喝采,就聽到梯於倒塌的聲音,嚇了一大跳,但一直沒有聽到亞琪的慘叫聲,足以證明她平安無事。

  「那是什麼聲音!」羽帆尖叫地瞪著窗戶。

  雷薩連忙安慰懷裡的寶貝,「沒事,可能是外面剛好有東西被風吹倒罷了。別怕,別怕。」

  「薩,我要回家。」她抬起楚楚可憐的臉看著他,「拜託,帶我回家。」

  「好,好。」他輕吻她的頭髮,「可憐的羽帆,你嚇壞了,我現在就帶你回家。」

  亞琪瑟縮在窗戶底下,直到雷薩的摩托車騎走後才衝到大門口。「門鎖了!」亞棋高聲尖叫,「怎麼會?」她不信地用力拉扯門鎖,「雷薩太可惡了,竟然把門鎖了!」

  寒風呼嘯而過,亞琪拉緊外套,縮著身體,但仍冷得猛打寒顫。

  大約過了十分鐘,雷薩的摩托車聲終於從遠處傳來。

  亞琪立刻站直身體,在他停好摩托車肘尖刻地說:「你回來得真早,難道你心愛的羽帆沒有請你到她的房間喝杯熱茶嗎?」

  「當然有。」事實上沒有。「我必須婉拒。」

  「是嗎?」她太瞭解羽帆了,知道雷薩說謊。

  雷薩咧嘴笑著走向她,「謝謝你及時從樓梯下去,否則計羽帆知道我和你住在一起,我就算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

  「不必謝我。」亞琪冷冷的回道,氣他不在平地。

  「提我太傻,冒著摔死的危險,只為了成全你的忘恩負義。」

  「別這麼說嘛,你這麼夠義氣,冒著生命危險幫我,我一定會好好謝你的。」他好心情地哄她。

  「不要跟我嘻皮笑臉的。」亞琪愈想愈氣,「你為什麼把羽帆帶回來?你忘了你曾答應過我不告訴任何入我們同租一棟房子嗎?」

  「你還說,」雷薩一聽她提到此事,立刻咬牙切齒地吼:「我的好事都被你破壞了,我本來打算今晚……」

  「你本來打算帶羽帆上床!」

  「不是。」雷薩急忙否認。

  「你好邪惡!」這太快她的心了。

  「咦,這麼冷的天氣你待在外邊幹嘛?」雷薩這才注意到她站在門外。

  「你以為我喜歡啊!要不是你把門鎖了,我怎麼會站在門外?」亞琪憤怒的吼道

  「老天!你凍得像冰塊。」他脫下手套,摸她冰凍的臉頰。

  亞琪揮開他的手,「不關你的事。」

  雷薩立刻拿出鑰匙打開門,「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怎麼知道門會自己鎖上。」他一手插在褲袋裡,見亞琪仍杵在那裡沒有移動,他粗聲粗氣的喊:「你到底進不進來?」

  亞琪忍住委屈的淚水,心想若現在站在他面前的是羽帆,他的態度可就不是這樣了。算了,她早習慣堅強、獨立,不簡賴任何人。她咬緊下唇,抬起沉重的腳步走進屋內。

  亞棋進屋後往樓梯走去,雷薩拉住她,「你還好吧?」「放開你的手。」她如同被蜜蜂螫般地甩開他的手。

  「我只是想確定你沒事。」雷薩捺著性子問。

  「死不了的,不用勞煩你費心過問。」她的聲音沙啞。便咽,連她自己也認不得。唉!她好難過。

  「你哭了!」他抬起她的臉龐,驚訝地看著她臉上的淚水。

  「雷薩,我恨你。」亞棋努力使自己的語氣不要那麼哀怨,但她就是無法控制自己奔流的淚水和心酸。

  「對不起,我……」一見到女人的淚水,他就心慌。

  「對不起,你只會說對不起,除了對不起,你難道就沒有別的話可以對我說的嗎?」

  該說些什麼?雷薩皺著眉努力思考,「我……」

  「對不起,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樣陰陽怪氣的……」

  說完,她倒在雷薩的懷中。

  「因為你病了。」雷薩摸著她發燙的額頭。

  「對不起,我忘了你的心中只有羽帆。」她歎了口氣,想掙脫他。

  「是我的錯,如果我沒有帶羽帆回來,你就不會生病。」他溫柔地抱起她走上閣樓,「我會照顧你的。」

  「有你這句話,我死也值得。」

  在燈光下,雷薩這才發現她臉頰通紅,渾身不斷冒出冷汗。

  他立刻下樓拿退燒藥,卻又因亞演的尖叫聲急忙衝上閣樓。

  「院長,那是我爸爸和媽媽!」亞琪沮喪地尖叫,「他們要去哪裡?他們為什麼丟下我?我不要一個人留在孤兒院,我要跟爸媽走!」

  原來亞棋是個孤兒,怪不得她這麼堅強、獨立。

  「亞琪,你只是在作夢。」雷薩倒來一杯水,把藥丸塞進她嘴裡,「乖,把藥吃了你的病才會好。」

  「藥?我又生病了嗎?院長。」亞琪的手撫著疼痛的頭,硬咽地說:「好苦,我好討厭生病。我的病什麼時候才會好?什麼時候才不必吃藥?」

  看來亞琪從小身體就不好,雷薩心疼地安慰道:「不苦,乖,這是最後一次吃藥,吃了它病就會好。」

  「為什麼我要常常生病、常常吃藥?是不是因為這樣,爸爸、媽媽才不要我?」她口氣充滿哀傷與悲憤。

  「不是,不是。亞琪你聽我說,這不是你的錯。」雷薩捧住她燒燙的臉龐。

  亞棋張開茫然的雙眼盯著雷薩,突然,她的雙眼變得清澈、透明,「爸爸!你來接找了!」她歡欣地大叫。

  雷薩心痛地擁住她,突然恨起拋棄她的父母。「對,爸爸回來了,你好好睡覺,睡醒了爸爸帶你出去玩。」

  「不,我不要睡。」她的眼皮沉重地闡上,口中喃喃道:「爸爸,等我醒了你會帶我去動物園嗎?我從來沒有去過。」

  「會,等你病好,我就帶你去。」

  「爸,你真好。」她滿足地偎在父親的懷裡,「晚上我們還可以去看棒球。」

  「我一定帶你去。」雷薩吻著她滾燙的額頭,像宣誓般認真地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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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 10:26:28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亞淇感到額頭上冰冰涼涼的好舒服,可是當她張開沉重的眼皮時,腦部隨之傳來劇烈的抽痛。

  「亞棋,太好了,你終於醒了。」雷薩的笑容像春天的陽光般怡人。

  「我的頭好痛。」她輕輕的呻吟一聲。

  雷薩伸手按摩她的太陽穴,「你昏迷了兩天,醫生說你得了重感冒,不過只要燒退了就不會有生命危險。」他低沉的聲音聽起來很舒服。

  「醫生?」亞淇聲音沙啞的問。

  「前天晚上你一直高燒不退,我只好去請醫生來給你看病。」

  「謝謝你,希望這兩天沒有太麻煩你。」

  「沒有,你是我見過最可愛、最合作的病人。」

  「謝謝。」亞琪朝他綻出一個虛弱的笑容。「不客氣。」雷薩幫她換掉額頭上的冰袋。

  「我昏迷了兩天,那我的衣服……」她靦腆地發現身上只罩著一件長睡衣,裡面什麼都沒有。

  雷薩一臉的賊笑,「反正我們第一次見面就裸裎相對啦。」

  「哦!」她呻吟一聲,拉起被子蒙住頭。

  雷薩輕輕地拉下她的被子,「你放心,我什麼都沒看到。」

  「什麼意思?」亞琪聞言微慍地皺起眉,「竟敢諷刺我沒身材?真可惡。」

  「笨蛋,我蒙住了眼睛。」

  「真的?」她有些懷疑。

  雷薩大笑,促狹道:「你看起來似乎有些失望,難道你希望我看清楚嗎?」

  「才不是。」亞琪瞪了他一眼,「我只是懷疑你的人格,想想看,那天晚上你才意圖染指羽帆。」

  「只可惜被你破壞了,真教人掃興。」事實上,他根本沒有失望的感覺,這兩天他只關心亞琪的身體。

  「哼!那是老天有眼,不然一朵鮮花就被你這蛇牛糞糟蹋了。」

  雷薩聞言搖搖頭,「我看就算將來你死了埋在地下,嘴巴一定仍完好無缺。」

  「可惡,竟敢詛咒我。」她免費送他一記大白眼。

  他拿了藥和溫開水過來,「我今天幫你向你們導師請了假。」

  「謝謝。」亞琪吃完藥,閉上沉重、疲憊的雙眼.倏地她又張開眼睛,緊張的問:「今天幾號?」

  「三月二十五日。」他說完後又問道:「你餓了吧?醫生說等你醒後要給你吃點粥,我去煮。」

  「三月二十五日!糟了!今天導師的課要小考!」亞琪急忙坐起身,額頭上的冰袋剛好滑落到雷薩的手上。

  雷薩把她推回床上,將冰袋重新放到她額上。「躺好,不要亂動。」

  「我答應全班同學要幫他們作弊,不然導師這學期不知要當掉多少人。」話雖如此,但亞琪才坐起身便發現全身酸痛無力,根本下不了床。

  「他們就算被當也只能怪自己不用功,活該,不關你的事。」

  「你不是也該去上課?」

  「你是因為我才生病的,所以我要留下來照顧你。」他一副充滿義氣的姿態。「朋友要講義氣。」

  「我好感動啊!你的義氣我收到了。」她隨口敷衍兩句,「希望還來得及,現在幾點?」

  「九點,你們導師的課是十點十分。」

  「大好了。」亞琪再次掙扎著要下床。

  「躺回去。」雷薩兇惡地命令道。

  亞琪乖乖的躺回床上,並不是聽從他的命令,而是她全身無力,看來如今只有請雷薩幫忙了。

  「雷薩,請你幫我把電腦桌上的課本拿過來。」

  雷薩依言把課本遞給她,「你連生病也不忘用功,真令人佩服。不過不許看太久,醫生說你需要休息。」

  「放心,不用一分鐘。」亞琪接過課本迅速翻著,折了幾頁後拿給他。「你快去上課,並把課本拿到我們班,就說導師考這幾題。」

  「你怎麼知道?」他懷疑地翻著手中的課本,「你們導師洩題給你?」

  「我猜的。」

  「准嗎?」雷薩的眼光充滿了懷疑。

  「放心,我研究了好幾個晚上。」亞琪伸手按摩疼痛的頭,「雖然這一科很難猜題,但導師的習性我最清楚,他出的題目類型絕對不會超出這五題,我們班的同學只要會這五題就有六十分了。」

  「可是我走了,誰來照顧你?」雷薩猶豫著。

  「快去吧。」她警告他:「你一天沒有和羽帆在一起,就是給殷少奇一次機會,小心你的美嬌娘跟別人跑喔——」

  亞琪話都還沒說完雷薩已經跑下樓梯,他站在門口朝閣樓大喊:「我中午會回來煮粥給你吃。」

  傍晚,滿腹怨氣的亞琪撐著一身的酸痛,獨自一人在廚房裡煮粥。

  重感冒令她渾身乏力,才煮個粥就必須坐在椅子上喘氣休息,「氣死我也!等雷薩回來煮粥,我早餓死了。」

  「我回來了。」雷薩打開大門興奮地衝到她身邊,嚇了她一大跳。

  「怎麼沒聽見你那部FZR的噪音?」亞琪拍拍耳朵,

  「還是因為感冒耳鳴的關係才沒聽到。」

  「你的耳朵沒有問題。」雷薩突然一把抱起她,

  「來,亞琪,我要給你看樣東西。」

  「喂,放我下來!我才沒興趣看你的任何東西,我只想好好享受我的晚餐!」她在他懷中掙扎著。雷薩騰出一手開門,神秘兮兮地說:「你一定會嚇一大跳的。」

  「你再不放我下來,只會令我更生氣。」亞琪怒瞪著他。

  「當,當,請看。」

  亞琪朝屋外望去,登時驚愕的瞠大了雙眼。「一輛車!」

  他把她放進車裡,對於她的反應感到很滿意。「說了你會驚訝嘛。」

  「你偷的?」

  「什麼偷的,」雷薩輕拍一下她的頭,「這是我買的,專門用來載美人的車。」

  「你為羽帆而買車!」亞琪驚訝的看著他。

  「嗯。」他微笑點頭,眼裡有藏不住的喜悅。

  「這太瘋狂了。」她叫道。

  「人不癡狂征少年。」他夢幻般地說出。

  「你哪來的錢?」她至今仍不敢相信他會有錢買車。

  「我當你是好朋友才告訴你,你瞧,這是什麼?」雷薩從口袋裡掏出一把槍,「我加入黑社會了。」

  「你……你什麼?」亞琪瞪著他手上的那把槍,「我想……我要暈了。」

  亞琪說完真的暈過去了,雷薩只好抱她進屋,把她安置在沙發上。

  他剛把手放到她額上時,亞琪就醒了,雷薩皺著眉教訓道:「燒沒退就到處亂跑,還只穿著薄薄的睡衣,真不會照顧自己。」

  「是誰說中午要回來煮粥給我吃的?」亞琪瞪大眼睛提醒他,「等你回來,我早餓死了。」

  「對不起,對不起。」他朝她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

  「我一見到羽帆什麼都忘了。」

  「羽帆,」亞琪想起門外的車子和他的槍,「告訴我那不是真的。」

  「你是說這個?」雷薩惡作劇地把槍掏出來丟到她身上。

  亞琪坐起身鎮定地把槍拿起來研究。「真的。」

  他白了她一眼,「廢話,當然是真的,否則怎麼在道上混?」

  「你真的為了一輛車加入黑社會?」她看著手中的槍問。

  「我跟你說過那是我的夢想。」雷薩輕點一下她的鼻子。

  「不。」她不敢置情地呻吟一聲,「我以為你是在開玩笑;沒想外…你真的加入黑社會!」

  「你還答應要當我的秘書,該不會忘了吧?」他走進廚房把她煮好的粥端到客廳。

  「你為什麼突然想買車?羽帆不是被你追到手了嗎??亞琪不解的問。

  雷薩拿了一張報紙扇著冒熱氣的粥,忿忿不平的開口:「說到這個我就生氣。」

  「怎麼了?」這個男人真奇怪,平常見他舉止粗魯;想不到他竟會細心地為她扇涼滾燙的粥。

  「我今天約羽帆吃晚餐卻被拒絕。」他的眼裡燃起一簇怒火,「下課時,我看見羽帆坐在股少奇的車子裡。」

  「所以你認為羽帆是因為股少奇有車子才踉他約會?」他的想法也太幼稚了些。

  「這不能怪羽帆。像她那麼美的女人應該坐在高級轎車裡,而不是坐在摩托車後座風吹雨淋的。」

  「你不認為一個女人若真愛上一個男人,根本不會介意他有沒有車嗎?」

  「我相信羽帆就是這種女人。」雷薩一想到夢中情人,臉上的笑容就變得好甜蜜。「但我想為她付出,不要說一輛車,哪怕她是要天上的星星,我也會為她摘下。」

  亞琪覺得自己快吐了,權力忍住笑地問:「如果最終你發現她不愛你呢?」

  「羽帆不愛我要愛誰?」他充滿自信地反問。

  「殷少奇吧。」亞琪盡量用輕鬆的語氣說,尤其在她幫了少奇之後,羽帆一定會沉不住氣地重回少奇的懷抱。「你知道的,少奇和羽帆從專一就開始交往,你有沒有想過或許羽帆只是想利用你來刺激殷少奇?」

  「不,羽帆會被我的愛意感動。」雷薩自信滿滿的說。

  「不太可能吧。殷少奇人長得帥、家裡有錢有勢,每個女人都想嫁給有錢人,我想羽帆也不例外。」誰都知道羽帆是那種嬌生慣養的溫室花朵。

  「你錯了,羽帆不是那種勢利的女孩。」

  他鬼迷心竅了嗎?算了,當局者述,多說無益。亞琪轉移話題,「你為什麼喜歡羽帆呢?」

  「羽帆很美,是我見過最美麗的女人。」

  「你追她是因為羽帆的美貌?」

  「當然。」雷薩把扇涼的粥端給她,一手放在沙發椅背上緊挨著她坐下,看著她吃,「不然還能為什麼?」

  「你不覺得……」她清了清喉嚨,繼而問道:「你不覺得不該以一個女人的外貌來評斷她嗎?」

  「不然要以什麼來評斷女人呢?」他反問。

  雷薩這樣親暱的舉動令亞琪很不自在,她臉微紅地別開頭,「你一定要這樣盯著我看嗎?」

  「當然,雖然我沒有幫你煮粥,但我有義務看著你吃完它。」他微笑的回道,「你還沒回答我男人有什麼理由追求不漂亮的女人。」

  「很多啊。」亞琪側頭想了想,「譬如氣質、智慧。個性、操守……」

  雷薩噗妹一聲放聲大笑,「你這不是在說你自己嗎?你說美麗不重要是因為你一點也不漂亮,至於氣質、智慧羽帆也不比你差呀。」

  「雷薩!」她氣得大吼。

  「太好笑了。」雷薩笑得差點滑下椅子,「說來說去,都是在說你自己。」

  「我原本還擔心你失去羽帆會想不開。」亞琪氣得把碗用力放到桌上,渾身顫抖地往樓梯走去,「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跟你說話簡直是浪費時間。」

  「粥不吃我拿來吃了喔!」說完,他拿起剩下的粥大口的吃了起來。

  「隨你。」噎死你最好!她暗罵一聲。

  「真好吃,比買的還好吃。」雷薩三兩下就把剩下的粥吃得碗底朝天了。

  「不客氣。」

  「忘了謝謝你的考題,幾乎全班都在八十分以上。你班上的同學都非常感激你,可是你們導師卻氣得說不出話來。」

  「程俊瑋氣死活該。」亞琪一點也不同情他。

  「火氣還真大!」他嘲笑她,「我要出去了,晚上別等我回來。」

  「管你去死!」亞琪轉頭拋卜這句話後隨即走上閣樓,再也不理他。

  「真沒風度。」雷薩出門前大笑地喊道。

  期中考最後一天,殷少奇、史亞琪、尉羽帆在第一節考完後,相約到科館後面的樹蔭下聊天。

  「今天天氣真好。」陽光下的羽帆看起來像朵盛開的玫瑰。

  「是啊,不然穿大學服會很冷。」學校規定考試期間一律要穿制服,亞琪摸摸身上薄薄的外套說。

  「亞琪,我好像胖了也,這條裙子變得有點緊。」羽帆揮掉石椅上的樹葉,皺眉說道,「可能和我昨天吃的蛋糕有關係。」

  天氣好又如何?一塊蛋糕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殷少奇無聊地心想。

  「昨天是誰生日?」亞琪打開課本隨口問著,她一向不喜歡參加團體活動c

  「顏凱如開生日PARTY。」羽帆回答。

  「你和顏凱如又不熟,她為什麼邀請你?」見羽帆聳肩,亞琪開玩笑的說:「我想她一定是故意約你,陷害你吃蛋糕讓你發胖。」

  這是什麼理由?虧亞琪想得出來,殷少奇聽了差點爆笑出聲。

  「對呀,難怪她一直要我多吃點。」羽帆卻當真地大叫,「我現在才想到昨天顏凱如自己只吃了一小塊蛋糕。」

  「為顏凱如的生日發胖,真不值得。」亞琪嘲笑她。

  「沒辦法呀,她邀請我,我不好意思拒絕。」

  「反正你胖點也沒關係,殷少奇和雷薩還是一樣愛你。」亞琪拍了一下殷少奇的肩,「對不對?」

  「沒錯。」殷少奇瞪了她一眼。

  「幹嘛瞪我?」亞琪回股少奇一個鬼臉。

  「真難得沒有看見雷薩陰魂不散的鬼影子。」殷少奇背對著石桌坐在石椅上。

  由於雷薩和殷少奇同時追求羽帆,所以有很多時候實際上是三個人一起約會,他們兩人常常爭得面紅耳赤。

  「下一節考導師的PC程式設計,他一定會出現。」亞琪微笑地提醒他。

  「昨天晚上薩沒來,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羽帆擔憂地說。

  聽雷薩說他昨晚被派去當夜總會的保縹,亞琪原本有些擔心,但想到以雷薩的身手應該不會出什麼事,只要他自己不鬧事,一切都將安好。所以她放鬆心情,湊近殷少奇,好玩地問:「喂,有沒有吃醋呀?」

  「神經,我何必?」殷少奇自信地拍拍胸脯,「雷薩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哦,你有把握畢業舞會那天羽帆會選擇你當她的舞伴嗎?」近來誰是羽帆畢業舞會的舞伴一事,已成為全校熱烈討論的話題。

  「當然是我。」雷薩的聲音突然響起。

  他們四人站在一起各自散發著耀眼的光彩。穿著制服的雷薩狂傲不減,殷少奇的俊帥中添了幾分書卷氣,羽帆的嬌艷顯得嬌滴可人,他們三位襯托出亞琪獨有的出眾風格——美麗、有智慧、學生的清新氣質兼具,教人望塵莫及。

  「說曹操曹操就到。」殷少奇頭也不回的說,「真演掃興,我正享受著兩位大美女的陪伴,卻無緣無故跳出一隻討厭鬼。」

  「你們兩個又吵架了,少奇,這次是你不對。」羽帆嬌滴滴地指責殷少奇,然後眨著又長又密的睫毛嬌羞地對雷薩說:「你昨天晚上沒有去參加額凱如的生日舞會,我好擔心哦。」

  雷薩對她的話充耳不聞,他的注意力全被穿制服的亞琪所吸引。「亞琪,你穿大學服真好看,曲線玲戲,女人味十足。」他又暱地撥撥她的短髮,「你的頭髮也變長了,好看多了。」

  亞琪則不以為然地看著雷薩披肩的長髮,通常他都是束起來的。「你這個樣子教官怎麼會讓你進校門?」

  「雷薩,我從沒看你把頭發放下來過,你這樣好像小室哲哉哦!」羽帆興奮的叫道,「真好看。」

  「還是羽帆懂得欣賞。」雷薩的手仍停留在亞琪的頭上。

  殷少奇突然從石椅上跳起來,把雷薩的手拍掉。

  「你這好色的傢伙,怎麼可以亂摸亞琪?」

  「關你屁事,我和亞琪是好哥兒們。」雷薩故意摟過亞琪的肩,低頭親一下她的臉頰,「對不對?」

  「你!」殷少奇氣憤的朝雷薩揮拳。

  「啊——」羽帆嚇得尖叫。

  「敢拿我尋開心,打死最好。」亞琪把雷薩推向殷少奇,朝兩人大喊道:「要打到旁邊打,別妨礙我看書。」

  雷薩把亞琪拉到身前當擋箭牌,殷少奇及時收回拳頭,但一個重心不穩倒在亞琪身上,三人頓時跌在一塊。

  「哇!」被夾在中間的亞琪尖叫。

  墊底的雷薩也慘叫連連,殷少奇邊道歉邊站起身來。

  亞琪拉著殷少奇的手狼狽地站起來,轉身狠狠地踢了仍躺在地上的雷薩一腳。「你這個懦夫!」接著甩開殷少奇的手,「還有你這混蛋!」

  「亞琪,你沒事吧?」羽帆愣在一旁,無法想像如果跌在地上的人是自已,她將如何面對眾人?

  雷薩和殷少奇謅媚地幫亞琪拍掉身上的泥土,兩人相互推卸責任。

  「是雷薩的錯,」

  「才怪。是股少奇先動手的。」

  「你們兩個都住日,算我怕了你們,你們離我遠一點,只要和你們兩人在一起,我就會倒媚。真不知羽帆怎麼受得了和你們這兩個粗魯的傢伙在一起。」

  羽帆在一旁根本插不上話。

  「不行,雖然錯不在我,但我有義務幫忙你。」雷薩堅持幫她拍掉身上的泥土。

  「雷薩,你沒聽見嗎?」殷少奇不悅的推開他,「亞琪說她不喜歡你,要你走開」

  「才怪」他們兩人又計始拉扯起來。

  亞琪正想閃身避開,免得又成為無辜的受害青,可是她的動作仍不夠快、這次被推倒在地的人就是她。

  亞琪氣得漲紅了臉,憤怒地大吼:「雷薩、殷少奇住手!」

  兩個大男生立刻應聲停手,怔愕地看著跌坐地上的亞琪。半晌,兩人反應過來後,又對亞琪的倒媚朗聲大笑起來,

  「你們兩個就這樣站著不要動。」亞琪快速地從地下爬起來,「等我安全離開後你們最好打死對方。」她匆匆收拾課本離開樹萌。

  雷薩也抓起課本追上亞琪。「亞琪,救命啊!下節要考的範圍我完全沒有讀。」

  「你還知道要讀書嗎?怎麼不把殷少奇打死?」亞琪還在氣頭上,雙腳不停地往前走。

  殷少奇緊跟在亞琪的另一側,「亞琪,別理他,讓他考零分。」

  「雷薩,你真的完全沒看PC程式設計嗎?」

  他點頭,「你明知故問嘛」

  「活該,你鐵定被當。」殷少奇在一旁本災樂禍。

  「薩,我的講義借給你。」追上他們的羽帆柔柔地開口。

  他們這才注意到羽帆的存在,殷少奇連忙說:「羽帆,別管他。」

  「來不及了,看我的筆記比較快。」亞琪丟給雷薩四張活頁紙,那是她昨晚特別為雷薩整理出來的。

  「這是什麼?」殷少奇搶過來看,「怎麼只有四題?亞琪,你整理給我們的筆記有二十題也!」

  「少囉唆.他已經沒時間了。」亞琪搶回來塞進雷薩手中。

  「亞琪,你會不會猜錯題?」雷薩皺眉看著那四道考題,「我的天哪!怎麼每一題都密密麻麻的!」

  「放心,包你考一百分。羽帆,你來教雷薩。」亞琪轉頭對羽帆說。

  噢,好。」羽帆順從地靠過來。

  「只剩十分鐘,找看還是你來教我比較保險。」雷薩把亞琪拉到身邊,「快跟我解說一遍。」

  「十分鐘,你連一題都看不完,就算是天皇老子親自來教你都來不及。」見雷薩和亞琪的頭靠得那麼近,殷少奇更是火冒三丈。

  「不用怕,我有亞琪」雷薩得意地朝他一笑。

  亞琪不浪費時間馬上講解題目,一直到考試鈴響。

  「糟糕,還有兩題。」亞琪轉頭對殷少奇和羽帆說:「你們先進去,跟監考老師說我們晚二十分鐘過去。」

  「監考的是導師也!」羽帆猶豫著,「而且你們寫考卷的時間恐怕會不夠。」

  「放心吧,導師那邊交給我。」殷少奇總算逮到表現的機會,他拉著羽帆朝教室走去,並回頭對雷薩大喊:「祝好運啦。」

  二十分鐘後,當亞琪走進教室時,導師程竣偉好像踉她有深仇大恨似地瞪著她,但班上的同學全部鼓掌歡迎她,為她猜題百分之百準確喝采。

  亞琪若無其事地向導師拿了考卷逕自入座,而踉在身後的雷薩儼然這是他的功勞般跟同學揮手,「謝謝,我代亞琪向大家問候,祝各位這一科考試順利。」

  三十分鐘後亞琪第一個交卷,她再度被同學歡送出去。

  「亞琪,」殷少奇的頭探出窗戶叫住她,「待會我們去慶祝。」

  「不要。」亞琪想也木想就回絕,「我要到圖書館看書。」

  程俊偉站在後門微笑地望著史亞琪離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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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 10:27:54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亞琪一直到圖書館關門才回到住處。

  「哈羅,我是方少佟。」方少佟站在門口迎接亞琪。

  亞琪驚訝且莫名其妙地看著眼前的美男子。「你是誰?我不認識你,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我是阿薩在集英的好朋友,是阿薩邀請我來的。」他熱情地伸出手,「你很美麗,比阿薩形容得要漂亮多了。」

  「噢,我知道你是准了,你是『三人會』的另一個流氓,」亞琪先是好奇地打量他,繼而伸手與他握了握,「可是你看起來一點也不像,雷薩就很像流氓。」

  方少佟大笑,「阿薩警告過要小心你的嘴巴,果然是很厲害ˍ」

  「方少佟,拿開你的手!」嚴映出現在方少佟的身後。

  「嚴映!」亞琪驚訝地看向嚴映那張清麗、冷漠的臉孔,「你怎麼也在這裡?」天哪!屋子裡到底還有多少人?

  「她是方少佟的女朋友。」羽帆微笑地從屋子中走出來。「很意外對不對?沒想到嚴映有一位這麼帥的男朋友。」

  「我和映是青梅竹馬,至於同居嘛,今天是第一年又兩百三十五大。」方少佟摟住嚴映大膽地說。

  「真的?」亞琪的口氣有些不悅。

  嚴映聳聳肩,「玩玩嘛,無所謂。」

  「亞琪,你到了呀?」殷少奇在眾人身後出現。

  亞琪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方少佟、嚴映、羽帆殷少奇會在她家!

  雷薩!她真想把他殺了。可惡!還說他絕不讓任何人知道他們向租一棟倉庫。

  「亞琪,我跟你說。我卜次來這裡時……」羽帆抓住亞琪的手把她拉到一旁一悄聲說著她上次「遇鬼」的恐怖經歷。

  亞琪沒興趣聽,冷冷地問:「雷薩呢?」

  「嗨,亞琪,歡迎光臨寒舍。」雷薩裝出歡迎的樣子,走上前體貼地拿走她手上的書。

  「我早該知道有一就會有二:,還說不告訴任何人找們向租一棟房子」她低聲吼道。

  「我沒跟任何人說你也住在這,我跟他們說你是來玩的。」雷薩一臉無辜地搖搖手,「進屋子吧,否則他們會懷疑的。」

  「你這個混蛋」礙於其他人在場,亞琪不得不暫時壓下滿腹的怒火。

  雷薩提醒她,「記住.你是客人。」

  亞琪狠狠瞪了他一眼後,這才舉步朝屋內走去。

  結果進屋的只有女生,羽帆問:「他們為什麼不進來?」

  「別管他們,等我們把火鍋煮好後他們自然會現身。」嚴映轉頭對亞琪說:「我們已開買好了火鍋料」

  「好吧,我們到廚房準備。」亞琪領他們到倉庫角落的廚房,「再炒幾盤下酒的小菜,慶祝終於考完期中考。」

  廚房不大,亞琪和嚴映很有默契地分工合作。嚴映盛水煮湯,亞琪從冰箱找出幾樣可以下酒的菜,只有羽帆余愣地站在一邊不知該做什麼。

  「羽帆,你何不去監視那些男生,看他們在做什麼?」嚴映溫和地說。

  「好的。」羽帆巴不得遠離這油膩、骯髒、噁心的地方。

  「羽帆永遠都只會說好的、是、沒關係。」待羽帆離開後,嚴映毫不客氣地批評。

  「這樣純真不是很好嗎?」亞琪微笑,「我也希望自己只需要說那幾句就能迷倒眾生。」

  「如果雷薩和殷少奇讓你選擇,你會選擇誰?」嚴映把水放進鍋裡煮。

  「關我什麼事?」亞琪失笑道,熟練地洗著菜,「他們追的是羽帆。」

  「你最好及早思考這個問題。」嚴映聳聳肩,接著補上一句:「如果雷薩和殷少奇一直都和她在一起的話。」

  「雷薩和殷少奇都是唯美主義者。」

  「就因為如此,移情別戀的事才有可能發生。」

  亞琪搖搖頭,「絕不可能,他們都為羽帆瘋狂。雷薩加入黑社會只為替羽帆買一輛屬於她的專用車,這是我見過最瘋狂的事,而殷少奇則為她失意、消沉,連我看了都不免感動。」

  「我瞭解阿薩,他只是從來沒擁有過洋娃娃,等他發現洋娃娃的無趣、幼稚後,他會丟得比誰都快。至於殷少奇,他不會只滿足於擁有一個花瓶。」

  「或許吧。」亞琪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改變話題道:「那你的方少佟呢?」

  「他是個不折不扣的流氓。」嚴映順著她的話題答道,「有時比小孩頑皮,有時像老爸一樣囉唆,比雷薩壞一點,比殷少奇溫柔點,他有點像剛成年的大孩子,做事不經大腦卻自以為是。」

  亞琪微皺著眉,含蓄地說:「聽起來很刺激。」

  「感覺不壞。」嚴映的嘴角有一抹淡淡的甜意。

  她們像兩個老朋友般有默契地轉移話題,無所不聊,等亞琪炒好五盤小菜時,火鍋也煮好了。

  嚴映跑到門口大叫:「開動了。」

  雷薩三人滿身大汗,像親密戰友般手搭著肩一起跑進來,身後跟著被冷風吹得臉頰紅紅的羽帆。

  「二十分鐘,高效率。」殷少奇把火鍋端到客廳,其他人也各端了一盤小菜在沙發上落坐。

  彷彿秋風掃落葉,一下子大伙便把桌上的火鍋和小菜吃得精光。

  「二十分鐘煮好,可是你們卻只花了十分鐘就解決它。」亞琪歎口氣,看著空鍋於,「還好我搶得快。」

  「可是羽帆卻只吃了一點點。」嚴映取笑道,「她是我們這裡面吃相最秀氣的一個。」

  「沒關係,冰箱裡有餅乾,待會你餓了就拿來吃。」亞琪安慰羽帆。

  「你們兩個都該檢討。」雷薩拿著湯匙敲亞琪的頭,「吃東四狼吞虎嚥的,沒一點女孩的吃相。」

  「雷薩,我和你有仇是不是?」業琪用力打回去。

  「好男不跟壞女鬥。」雷薩跑進去拿了幾瓶酒出來,為每人斟了一杯,「今夜不醉不歸。」

  「你們的『三人會』不是應該有三個人嗎?」殷少奇喝著酒問。

  「另一名叫石希悅。」方少佟和嚴映一提到石希悅就忍不住大笑,「他被祖母徵召到美國當種男。」

  「種男?!」眾人異口問聲地問。

  雷薩笑著解釋:「石希悅在美國有一個得了癌症快死的遠房姑媽,那個姑媽可是個億萬富翁。她臨死前有一個心願,就是要看著她那人生排斥男人的女兒能夠懷一個繼承人。」

  「所以石希悅雀屏中選。」殷少奇笑得比任何人都大聲,「太好笑了!竟然出這種事!」

  所有的人也都笑成一團,只有羽帆一點也不覺得這有什麼好笑的。

  待眾人吃飽喝足後,嚴映提議道:「我們去打籃球」

  「好啊。」亞琪立刻站起來,「我到閣樓換衣服。」

  在座的每個人都被亞琪的話嚇了一跳,只除了羽帆。雷薩則在心中暗自呻吟一聲。

  「可惜我沒帶衣服。」亞琪笑著緩緩坐回椅子上。在那三位有超人反應的人物面前,擦冷汗也要看時機。

  「沒關係,嚴映有條牛仔褲在我的車廂,我去拿。」方少佟沒有徵得嚴映的同意就衝了出去,不一會兒拿了件牛仔褲回來,他才笑著詢問女友:「…可以借嗎?」

  「白癡。」嚴映示意他拿給亞琪。

  亞琪望向雷薩佯裝禮貌的問:「我要到哪裡換衣服?」

  雷薩也有禮地回答:「閣樓上有一間浴室,需要我帶你上去嗎?」

  「不必了,謝謝。」亞演假裝客氣地拒絕。

  他們兩人這番做作的對話只能騙過羽帆一人,方少博和嚴映瞭然的對視一眼,殷少奇則露出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待亞演換好衣服後,所有人全到屋外。

  他們打球打累了就升起營火,在狂風中飲酒作樂,在黑夜中狂舞高歌,青春在年輕的生命中放肆如精靈。

  亞琪幫雷薩寫作業,愈寫愈生氣,忍不住在心中咒罵:該死的雷薩!從期中考過後到現在一個月的作業都沒交,他是不想畢業啦!

  一星期前,雷薩為了償還老大黑雨上次借他買車子的錢,去南部當打手。但雷薩那傢伙也實在太可惡了,他臨出門前,趁她睡得迷迷糊糊之際把電子學的作業交給她,要她幫他在最後的期限也就是今天交出去。奇怪,他是為了羽帆才借錢買車,為什麼不叫羽帆幫他寫作業?

  此時,亞琪才發現最可悲的人原來是她c距離插大考試日期已愈來愈近,她還要絞盡腦計幫雷薩寫作業!

  「亞琪,怎麼這麼早到?」殷少奇坐到亞棋旁邊的座位上,整間教室除了他們倆還沒有其他同學到。

  「嗯。」亞演沒有抬頭隨口應了一聲,兀自埋頭研究最後一道艱深的題目,只要做完這一題,她就可以解脫了。

  「亞棋,你在幹嘛?」殷少奇好奇地湊近一看,「咦,電子學。」

  「幫雷薩寫作業。」亞琪回答。

  「你幹嘛對他這麼好?」殷少奇的話中含著濃濃的怒氣。

  「怪了,我幫雷薩寫功課關你什麼事?」亞琪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你怎麼好像打翻醋罈子的模樣,又跟羽帆吵架了?」

  「不是!」殷少奇大叫,「亞琪,你不要老把我和羽帆湊在一起。」

  亞琪停下筆,定定地看著神情怪異的殷少奇。「你不是在追求羽帆嗎?」

  「如果,」殷少奇看著她認具地說,「我是說如果我從現在起要追求你史亞琪呢?」

  亞琪也作裝認真地問:「那羽帆怎麼辦?」

  「我顧不了那麼多.我發覺自己愈來愈喜歡你,或許我早就愛上你,只是自己沒有發覺。」

  「說得還像真的哩!」亞琪終於忍俊不住地仰頭大笑,「少奇,拜託你,今天又不是愚人節,開這種玩笑未免太無聊了吧」說完,她又埋頭研究作業。

  「我是認真的!」殷少奇著急的解釋。此時同學已陸陸續續進來,包括羽帆。

  「別鬧了,羽帆來了還不過去。」亞琪看到走進教室的羽帆,提醒少奇。

  「我是認真的。」殷少奇大剌剌地靠向椅背,「那個殊榮從今以後就留給雷薩」

  「又不知道在玩什麼花樣,懶得理你們。」她終於研究出如何做這習題,不理她以為在開玩笑的殷少奇。

  導師的課沒人敢蹺課或遲到,所以上課前一分鐘所有的座位都已坐滿,只除下羽帆兩側的座位,所有人不禁好奇地看著仍坐在亞琪身邊的殷少奇。

  此時,雷薩出現在前門,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他。原以為雷薩會直接走向尉羽帆,不料他竟走向亞琪另一邊的座位,

  「喂,讓位。」指薩叫坐在那個村置的同學讓出位子。

  「雷薩,你終於出現了,你可以拿去交了。」亞琪把好個容易才做好的作業連同課本丟給了雷薩,看見他滿眼的感激,她立刻舉手說:「不,你不用感激我,我幫得是心不甘情不願的。」

  「是。」雷薩給她一個大大的笑容,「下不為例。」

  導師走進來,準備上課時,亞琪才發現雷薩和殷少奇還坐在她身邊。

  亞琪跟雷薩比比後面,要他坐到羽帆身邊去,但雷薩只回了她一個鬼臉,她只好又轉向殷少奇,殷少奇則朝她聳聳肩。亞琪見狀立刻在兩張紙條上寫著:你在搞什麼鬼?寫好後分別丟給雷薩和少奇。

  而他們兩人的回條竟是一樣的答案:問他。

  廢話!她要能問的話用傳紙條呀!導師己經在瞪她了,亞琪只好把心思收回,專心地上課。

  不到幾天,雷薩和殷少奇轉而追求史亞琪的消息,開始在校園內如火如荼地傳開。

  炎炎夏日悄悄接近,隨著插大考試的接近,亞琪更加用功,根本不知道自己已成為謠言的主角。雷薩跟著老大黑雨打大下,很少回家或利到學校。殷少奇開始接管部分的家族企業,也沒注意到校園的謠傳,而羽帆則疏遠了亞琪琪而和顏凱如那群人要好。嚴映為這種局勢頻頻搖頭,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

  很快地,畢業考已經結束,畢業典禮則在兩個星期後舉行。這個時候也是畢業生最忙碌的時候,有些人忙著向老師說情,有些人忙著打包行李,有些人還在起交畢業報告。

  不過所有人最期待的是畢業典禮當晚的畢業舞會,討論得最熱烈的話題是枝花尉羽帆的舞伴。因為所有的人都看出來兩大學生情人追逐的不再是最美的枝花尉羽帆,而是最聰明的史亞棋。

  不過這個話題並沒有對亞浪造成困擾,她認為全是無稽之談。

  雷薩和殷少奇的反應也和亞演一樣冷淡,部分原因是兩人確實都很忙,但最大的原因則是他們聰明地按兵不動,準備在畢業後再好好地追求亞棋,因為到時,兩人都毋需顧慮到亞棋的好友羽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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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 10:28:38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畢業典禮的前一天晚上,亞琪欲到補習班拿考試的資料,於是她騎著雷薩的FZR到補習班。當她到達補習班門口時,看到五輛BMW車子從她面前經過,她之所以注意到是因為她看到第一輛車裡的雷薩。

  沒錯,是雷薩!他跟她說過今晚有任務。亞琪突然有股不好的預感,重新發動機車跟在那五輛轎車後面。

  五輛BMW開進棒球場附近一家豪華理容院的停車場,亞棋在理容院對面停下機車。

  車門打開,一群流氓接著下車,其中以雷薩最為突出,不是因為他出眾的臉孔,而是他自然散發的一股威嚴、肅穆氣息。

  最後下來的是一個披著長風衣。面色凶狠的中年男子,雖然眾人對他必恭必敬的,但身材矮小的他站在雷薩身旁,氣勢立刻被比了下去。

  亞棋藏在暗處觀察對面的他們,一直到他們進入理容院她才謹慎地觀察理容院外的地形,然後從後門溜進去。

  她摸黑找到雷薩他們所在的房間,從門縫偷看到他們正和另一群人在談判。另一派的老大看起來就比雷薩的老大威風多了,且人馬比雷薩他們多出一倍,如果雙方人並起來,雷薩他們必敗無疑。

  此時,走廊盡頭有兩名衣著暴露的女服務生走過來,亞琪迅速閃過對面掛著貯藏室門牌的門內。

  不一會兒工夫,對面房間傳出毆打聲及槍聲,亞琪摀住嘴巴以免自己尖叫出聲,她的心跳得好快,這輩子還不曾聽見真的槍聲。

  「保護老大!」門分外傳來雷薩的孔聲。

  「雷薩!」亞琪一聽到雷薩的叫聲立刻開門。門一打開,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倒向她,是雷薩的老大。

  「啊——」亞琪尖叫著跳開。

  「該死!怎麼是你。」雷薩兩眼惡狠狠地瞪著她,「真讓我說對了,你是災星、瘟神。」

  「我才倒楣,」亞琪強自吞卜一口水.突然看到雷薩後方有一把刀子準備朝他的背部刺下,她尖叫道,「雷薩.小心後面!」

  雷薩迅速回身砍倒偷襲的人,接著又朝她大吼:「你究竟是從哪個鬼地方冒出來?」

  「從那裡。」亞琪伸下指著貯藏室。

  「快離開這裡!」

  「雷薩,你受傷了!」亞琪看見他的右臂流了好多的血。

  「閉嘴!」他帶著她殺出重圍。

  「從這邊。」亞琪帶著雷薩跑進理容院後方黑暗的巷道。

  「你怎麼對這一帶那麼熟?」雷薩問,

  「我雖不會用刀槍,但我會用腦子。」亞琪試著打開一道門。「該死,被鎖起來了。」

  「這是哪裡?」

  「棒球場。」她又試著打開另外一道門,這次她很順利地打開「快,躲進來。」

  「這裡不安全,他們很快就會找來了。」

  「到看臺,那平比較隱密,不容易被發現。」亞琪使盡力氣扶住差點跌下樓梯的雷薩.「雷薩,拜託撐著點!」

  「這裡太危險了。」雷薩好不容易才爬上內野看臺最上層的陰暗處。

  「胡說,這裡自分之百安全。」

  「你怎麼會在理容院出現?」他想起這個剛才無暇問及的問題,「你跟蹤我!」

  「是不小心看到你。」亞琪糾正他的話。

  「你少騙我了。」他又不是三歲小孩。

  亞琪沒有回答,拿出手帕壓在他左臂血流不止的傷口上,又察看他身上其他幾處小傷口,「你的傷還滿嚴重的,最好到醫院讓醫生看看比較好。」

  「我受的是槍傷,不能到醫院,這會引起警方的注意。」雷薩靠著牆壁虛弱的說。

  「哪你就等死吧。」

  「你會讓我死嗎?」他困難地抬起手,撫摸她柔嫩的臉龐。

  「即使你是條狗,我也不會讓你死的。」她站起身來背對著他偷偷拭去淚水,「我去買些藥。」

  「不行。」雷薩倏地抓住她的手,「外面太危險了,追殺我的人必定也看清你的長相了。」

  「我會小心的,絕不會讓他們發現,就算被抓我也不會說出這裡的,你放心吧。」亞琪以輕鬆、開玩笑的語調來掩飾內心的心疼與害怕。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他們的目的是要我死。」他仍緊緊的抓著她,「我的人頭值一百萬,尤其他們知道我受傷了,一定不會輕易放過我的。」

  「一百萬!」她驚愕地叫道,「為什麼?」

  「一場誤會。」雷薩淡淡的回答。

  「薩,你的傷口需要盡快上藥,我求求你讓我去。」

  「不,我寧願死在你懷裡也不要你落到他們手裡。」她不知道黑道折磨敵人的手段,那會教人生不如死的。

  「可是你會死!」亞琪舉起顫抖不已的手撫摸他蒼白的面頰,淚水終於忍不住決堤而出,「我求求你。」

  「不,不要流淚。」他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水,「看見你的淚水會讓我心疼不已。」

  「薩,讓我救你。」亞琪哀求著。

  他把她攬人懷中,「要救我的話就別再哭泣。」他準備在她答應畢業舞會當他的舞伴後才讓她去買藥,雷薩正要開口,一個令他恨極的聲音卻在這時候冒出來。

  「雷薩,你這蠢樣子還真孬。」

  亞琪迅速地抬起淚眼,「少奇!是你!」她高興地跳起來擁抱他。

  「沒關係了,」殷少奇輕撫亞琪蒼白的臉頰.「一切有我。」

  「你怎麼會在這裡?」亞琪不解的問。

  「我在街上看見你騎著機車,所以一直跟在你後面,可是跟到棒球場附近就跟丟了。於是我把車停在棒球場外下車看能不能找到你,後來我看到你和雷薩跑進球場,而且雷薩還受了傷,所以我就先去買些藥品再過來。」殷少奇從頭到尾地解釋一番。

  「殷少奇,你這陰魂不散的傢伙!」雷薩一點也不感激他。

  「亞琪快幫他上藥,不然這個孬種又在那邊要死不活地哀叫。」他趁亞琪不注意時踢了雷薩一腳,雷薩不由得痛呼一聲。

  「少奇,你先看著薩,找去裝些水來。」亞琪說完,迅速跑下看臺。

  待亞琪的身影遠去後,殷少奇一把揪注雷薩的衣領,在他耳邊低吼:「識用點就趕快昏倒。」

  雷薩咧嘴笑著,「我現在開心得很,個可能暈倒。」

  「你的豬腦袋值一百萬.呸!要不是看在你受傷的份上,找一走親自砍掉你這顆不值一毛錢的腦袋。」

  「亞淇不會讓你這麼做,她會保護我。」

  「你這躲在女人背後的孬種。」殷少奇忿忿不平的罵道。

  「你嫉妒業琪對我好。」雷薩露出得意的笑容。

  「我幹嘛要嫉妒,你有羽帆了。」殷少奇胸有成竹地悅,「我打算邀請亞琪做我的舞伴。」

  「放屁!」雷薩咬牙切齒,「羽帆才是你的,亞琪是我的舞伴。」

  「什麼?!你真卑鄙!」殷少奇個悅的揪緊手中的衣領。

  「你才卑鄙——」

  「等等。」殷少奇打斷還想罵一卜上的雷薩,「亞琪是羽帆的好朋友,如果我們同時移情別戀,亞琪一定會對我們產生反感。」

  「沒錯。」雷薩立即附和,「所以我們應該……」

  「暫時按兵個動,等待時機成熟才向亞琪表白。」殷少奇建議。

  「對,你的建議真是太好了。」雷薩同意地點點頭,「我們就等待適當時機同時向亞琪表白,讓她自選擇。」

  「一言為定。」一言為定個鬼!殷少奇在心裡冷笑。這只是緩兵之計,他需要時間好好擬定追求亞琪的計劃。

  雷薩也在心裡打著如意算盤,先拖往殷少奇,反正他和亞琪住在一起,還怕找不到機會表白嗎?雷薩在心裡得意的笑著。

  「雷薩,你還好吧?」亞琪氣喘吁吁地跑回來。

  「他好得很,你不用擔心。」殷少奇摀住雷薩的嘴巴,代替他回答。

  亞琪懷疑地看著殷少奇揪住雷薩衣領的手,「你們在幹嘛?」

  「哦,沒什麼。」殷少奇連忙鬆開手,「我只是想把雷薩的襯衫脫下來。」

  「可惡,讓亞琪來。」雷薩低吼。

  「你想得美。」殷少奇粗魯地剝下他的衣服。

  「傷口很深,子彈可能還卡在傷口裡。」琪琪消毒完傷口後臉色發白的說,「少奇,你有幫人挖子彈的經驗嗎?」

  「沒有,」他斜脫了雷薩一眼,「不過我很樂意有第一次經驗。」

  「你!」雷薩低聲咆哮。

  「少奇,謝謝。」亞琪鬆了一口氣,「我真的好害怕,我——」

  「別說了,你是我見過最堅強的女人。」殷少奇從袋中拿出一瓶白蘭地遞給她,「喝一點,你的臉色比雷薩還白。」

  「亞琪,對不起……」雷薩心疼的道歉。

  亞琪喝了好幾口,臉上的血色迅速恢復。「感覺好多了。」

  殷少奇也灌了好幾大口,他嘴上說不怕,其實心裡非常緊張。

  「喂,那瓶是烈酒,你可別喝醉了。」殷少奇喝酒的樣子,雷薩懷疑他是不是酒鬼。

  「我看你還是不要說話得好。」殷少奇把剩下的白蘭地統統灌到雷薩嘴裡,然後用消毒藥水消毒刀子後,開始挖子彈。他們並不知道,這點酒對雷薩來說根本沒啥作用。

  雷薩低吼,不知是因為殷少奇的態度還是疼痛。

  亞琪為雷薩拭去額上的冷汗,聲音顫抖地問:「少奇,難道你不害怕嗎?」

  「你是指挖子彈?」殷少奇抬起頭微笑地看著她。

  可惡!該害怕的人應該是他,雷薩不滿的瞪著殷少奇。

  「嗯。」亞琪點頭。

  殷少奇笑得更開心了,「反正痛的人又不是我。」

  「你真沒同情心。」亞琪也笑了出來,「不過說得也對。」

  殷少奇的嘴中雖說毫不在意雷薩的疼痛,但他幹勁卻盡量放輕柔些。

  「雷薩,現在覺得怎麼樣?"亞琪擔憂地問,

  殷少奇已經挖出於彈,並幫他包紮好傷口。

  「沒有你想得那麼嚴重。」雷薩不忍亞琪為他擔心。

  殷少奇拍拍他包紮好的傷口,「這點小傷對雷薩而言就像被小刀劃了一下皮膚,不痛不癢,對不對?雷薩。」

  「對。」雷薩狠狠瞪他一眼。

  「最近大家各忙各的,好久沒有聚在一起了;沒想到今天會在這種情形下見面。」亞琪對雷薩和殷少奇之間的怪異氣氛感到有些不解,不過她突然想到他們和羽帆的三角問題,「對了,你們和羽帆到底是怎麼回事?」

  「對呀!竟然在畢業前有幸見到雷薩的孬樣。」殷少奇故意忽略亞琪的問話,伸出於邀請道:「亞琪,想不想下去打球?」

  「可以嗎?」她轉頭看著雷薩。

  什麼事情可以嗎?雷薩剛回過神還搞不清楚狀況.迷惑地看著兩人,「什麼可不可以?」

  殷少奇在雷薩伸手拉住亞琪前,搶先握住她的手衝下看臺。

  「喂,你們要去哪裡?」雷薩忍痛大喊。

  「你就乖乖待在原地吧。」殷少奇人笑。

  他不知從哪從找來一顆球和球棒,把球棒遞給亞琪後,學著播報員大喊:「壘上滿壘,『風雲隊』第五律史亞琪在三好球四壞球的情形下,是不是可以再擊出這場球賽的第五支全壘打呢?讓我們拭目以待。」

  接著,他投出球,亞琪用力揮棒,「全壘打!」

  「他們兩個一定都醉了。」雷薩皺眉地想,但在看見亞琪燦爛的笑容後,他也不禁露出微笑。

  亞琪笑得好開心,似乎所有的煩悶、憂慮都已消逝無蹤。

  最後是受傷的雷薩開著殷少奇的車子把三個人載回倉庫。他把殷少奇丟在沙發上,小心翼翼地把亞琪放在閣樓的床上,自己則在亞琪的床下席地而睡。

  凌晨三點,雷薩的行動電話一響,他立刻接起來,「喂。

  「薩,是我。」方少佟的聲音從電話的另一端傳來。

  「搞什麼鬼,你知道現在幾點?」雷薩不悅的問,人已經完全清醒。

  「半夜三點。」方少佟的聲音清楚而且嚴肅,「不過你的命恐怕活不過明天的這個時候。」

  「發生了什麼事?」

  「有消息傳出,黑剎盟要把老大黑雨的死嫁禍給你。」

  「查出是誰嫁禍給我的嗎?」雷薩坐起身看一眼熟睡的亞琪,她的臉蛋因酒醉而浮上一層紅暈,看起來好可愛。

  「是剛上任的老大黑玉,他是黑雨的弟弟。」

  「好傢伙,他真狠。殺死自己的親哥哥,然後嫁禍給我。」即使大禍臨頭,雷薩還是非常冷靜。「那我還有活命的機會嗎?」

  「黑剎盟有兄弟兩萬,你自己算算機率。」方少佟笑道。

  「零。」雷薩可笑不出來,不過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憤怒,「我要宰了黑玉那個傢伙。」

  「別衝動。」方少佟勸道,「黑玉現在氣焰正旺,你還不是他的對手。」

  「放心,我沒那麼笨。」方少佟說得沒錯,即使他殺了黑玉,也殺不過黑剎盟那兩萬名弟兄。「如果你的話已經說完了,是否可容我開始整理行李準備逃命?」

  「不急。」方少佟的聲音聽起來優哉、輕鬆。「我剛和希悅聯絡過,他會安排你到美國。」

  「謝了。」雷薩笑了。

  「真感激你沒罵我多此一舉。」方少佟諷刺道,因為雷薩曾是中美走私大王雷大海的跟班,偷渡出境對他來說不是難事。

  「你們幫我省了不少時間,我感激都來不及了。」這樣一來意味著要離開亞琪一段時間,她是他唯一的不捨。

  「雷薩,你放心的到美國,你以前的老大雷大海會幫你擺平黑玉的。」

  「亞琪會有危險嗎?」雷薩問。

  「不會,沒有人知道你住在哪裡。」方少佟肯定地說。

  「從哪裡出海?何時的船?」

  「還沒確定,等辦妥了再跟你聯絡。」

  「謝謝。」雷薩衷心感謝。

  「小心點,薩。他日回來時,我們再聚首。」

  「不用,你和嚴映到美國度蜜月吧。」

  「抱歉,我們已經決定到中南美洲。」

  「是你決定的吧。」雷薩冷哼道,「我才不信嚴映會答應嫁給你。」

  「的確。」方少佟歎口氣,「若不是因為嚴映,我一定和你到美國的。」

  「美人不是那麼容易追到手的。」雷薩感同身受。

  「你倒不帶著你的紅粉知己亞琪或是羽帆一起到美國?」方少佟建議。

  「亞琪。」雷薩的語氣認真,像對著床上的亞琪宣誓般,「是亞琪。」

  「不是羽帆!嚴映早猜到了,只是我不相信。」方少佟有點驚訝,吹了一聲口哨,「變得可真快。」

  「我不會帶她去的,我在美國一樣有危險,生活不穩定,她還是留在台灣比較好。」

  雷薩的顧慮不無道理,看來這傢伙真的戀愛了,否則以他的個性,絕不會顧慮這麼多。

  「好好跟你的紅粉知己道別吧。」方少佟笑著掛斷電話。

  雷薩放下行動電話,坐在床沿靜靜地看著亞琪。

  他憶起兩人第一次見而的情形,她的短髮讓他以為她是同性戀,他的長髮讓她以為他是人妖。那時他們倆激動地想毀掉對方,可是現在回憶起來卻如此美好,好得教人心痛,

  他為什麼從沒發覺她原來這麼美呢?她不醜,真的,只是地散發出來的美是冰冷和高傲的,經過這段時日的相處,他才發現隱藏在冰冷與高傲之下的是熱誠與自尊。

  雷薩閉上眼睛,深情地吻住他一直沒有勇氣再碰觸的唇。

  「亞琪,醒來。」他捧住她的臉喚著她,「拜託你醒來,」

  亞猥從熟睡中驚醒,眼底閃著不安,「雷薩?!你為什麼在我的床上?你的傷口很痛嗎?」

  「不,不是,我很好。」雷薩連忙安撫她的不安,「我只是突然很想跟你聊聊。」

  「你的樣子不像只想聊聊而已。」他三更半夜不睡覺,跑來搖醒她,只是想跟她聊天?

  雷薩沉默地凝望著她。

  「嗯,好吧」她深吸一日氣,「你想聊什麼呢?」

  但雷薩依然只是沉默的看著她,眼裡閃著奇異的光芒,

  「雷薩,為什麼不悅話——」

  他突然壓在她身上,打斷亞琪未說完的話。」因為我要吻你。」接著,他深深地在她唇上印上他的吻。

  亞琪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連忙轉開頭,「雷薩,不要!」

  「為什麼不要?」他繼續挑逗她體內深處的慾火。

  「為什麼?因為你愛的是羽帆,你屬於她!」她大喊。

  雷薩伸手扣住她的下巴,激動的說:「全校的人都知道我愛上你了,為什麼唯獨你不知道?」

  「因為我知道你是為羽帆才加入黑社會,因為我知道她才是你所愛的女人類型,因為我永遠記得你為她瘋狂的樣子。」

  「那你一定不會忘記,是你教我改變造型。穿她喜歡的衣服、說她喜歡聽的話、做她喜歡的動作。」

  「對,我忘不了。」她語帶淒楚的回應。

  「你現在教我。」雷薩輕聲央求。

  「教你什麼?」

  「教我如何才能使你愛上我。」

  「這太瘋狂了。」亞琪為此失笑。

  「請相信我的真心。」他握住她的手,在她的掌心輕輕地印下他的吻。「就算只有這一刻,或這一夜。」

  「雷薩,你沒事吧?」她不安地問。

  「你也愛我,為什麼不承認?」他以受傷的神情望著她。

  「愛你又如何?」她幽幽的歎口氣,「這一刻愛你,今夜愛你,可是明天呢?明天你又屬於羽帆。」

  「不,從今以後我只屬於你。」他擁她入懷,「我的心、我的身體、我的一切將只屬於你史亞琪一人。請相信我,我愛的人是你。」

  擁住她身軀的雷薩是多麼的迷人,多麼令人渴望,亞琪喃喃低語:「這是你的甜言蜜語嗎?」

  「不。」他細啄她的唇瓣,「是我的真心。」

  「為何要誘惑我?」她在慾望與理智邊緣掙扎。

  「因為你屬於我,因為我愛你,可是你不敢承認對我的需要,你不願相信我的誓言。」雷薩加重他的吻。「但請把你感官的熱情留給我。」

  「雷薩——」他的熱情掩埋了她的理智,亞琪開始熱烈地回應他。

  「噓,別說話。」他褪去她的衣物,熱情地挑逗她的身體。「讓我證明給你看,讓我擁有你。」

  「我的心早已屬於你。」

  初次的疼痛與他所帶來的狂野夢境點燃她深藏的熱情之火.讓她一會兒像飛上雲端的小鳥般快樂,一會兒像谷底的溪流般熱情奔放。

  雷薩的心跳已回復平穩,但仍緊緊地把她抱在他汗濕的胸膛上,彷彿她是稀世珍寶般。

  「我愛你。」她抬起頭深情地說,「不論夢裡或現實,不論現在或未來,不論我是否真能擁有你。」

  「不,我要讓你永遠記得我。」雷薩再度翻到她身上,他的唇在她的領項上游移,「你擁有的是真實的我。」

  他再度要了她。

  五點整,他靜靜地凝視她嫣紅、熟睡的臉頰,留戀地攫取她唇瓣的芳香。

  五點半,雷薩終於起身,穿著第一天認識她時她幫他挑選的衣服,留下對她的迷戀與不捨,帶走她美麗的情影。

  雷薩走後不久,殷少奇從沙發跌到地上,這個震動使他產生反胃感。他靜靜地躺在地上,等待這一陣昏眩過去。但不一會兒他又想吐了,對了,樓上有浴室,殷少奇昏昏沉沉地爬上樓走進浴室,大吐特吐一番。

  該死,他想起來了,他的體質是不能喝酒的,從小到大,他的父母一直禁止他喝酒。現在嘗到後果了,頭痛欲裂、全身無力。

  此時後悔已晚,只要一覺好眠相信就可以恢復正常。殷少奇脫掉有惡臭味的衣服及長褲走出浴室,看見床不管三七二十一倒下就睡。

  亞琪感到身旁有人,她直覺地偎近他懷中,感覺著他穩定的心跳,這的確是她美夢中的雷薩,安心微笑後她再度沉睡。

  當亞琪睜開雙眼時,以為昨晚作了一場美夢。她滿足地躺在床上,重溫那場雷薩為她編織的美夢,才移動身軀準備起床,便發覺另一個人的四肢與她糾纏在一起,腿間接著傳來一陣酸痛感。雷薩!原來昨晚不是夢。

  「雷薩!」她拉著棉被起身。

  殷少奇也在這時醒來,驚愕地看著晨光中美麗的倩影。「亞琪!」

  「少奇!」她驚叫。

  殷少奇尷尬地看著褪盡衣衫的兩人,不確定地問:「我們昨天晚上……」他怎麼也想不起來昨晚的一切。

  「不,你別誤會。」亞琪好笑地看著這荒謬的情況,她一個晚上和兩個男人同在一張床上!

  「但……」殷少奇還想說什麼的時候,電話鈴聲突然響起,他很自然地接起電話,「喂。」但對方已經掛斷了。

  「誰打來的?」

  「不知道,掛斷了。」他瞥了桌上的鬧鐘一眼,「七點!糟糕,我忘了答應羽帆今早陪她到市區買花。」

  「少奇,我很確定我們沒有——」亞琪解釋,至少不是和少奇。

  「這件事等我回來再說。」殷少奇打斷她的話跑進浴室,「亞琪,你會參加畢業典禮吧?」

  「或許。」

  他穿好衣服走出來,「那學校見。」

  「嗯。」殷少奇走後,亞琪對眼前的情景覺得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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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殷少奇匆匆忙忙開車回住處,換了乾淨的衣服後才趕去接羽帆。

  羽帆一坐進車裡,殷少奇就向她道歉,「對不起,羽帆,讓你久等了。」

  羽帆沉默地坐在他的旁邊。

  快到市區時,他終於忍不住關心地問:「你怎麼了?一直不說話。」

  「你昨天一整晚到哪裡去了?我打電話給你都沒有人接。」羽帆的嘴唇顫抖,臉色蒼白。

  「我昨晚喝醉了,住朋友家。」他想著今早的事。

  「哪一個朋友?」她冷冷地追問。

  他沒有回答。

  「是史亞琪,對不對?」羽帆流下了兩行淚水,「你不要否認,我今早打電話過去時是你接的。」

  「原來那通電話是你打的。」殷少奇轉頭看著她,「但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樣,雷薩也在場。」

  「雷薩也在!」羽帆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失控他尖叫,「那麼謠傳是真的羅!」

  「什麼謠傳?」

  「謠傳亞琪搶走了你和雷薩!」她實在天真,雷薩和殷少奇移情別戀的事已經很明顯,她還認為是謠傳。「我始終不相信她會這樣對我,但現在我終於相信了。」她冷哼一聲,「顏凱如不斷警告我要小心亞琪,說亞琪表面裝得善良、親切,暗地裡卻嫉妒我,處心積慮地想搶走你們。」

  殷少奇雙眉微皺,對她的態度感到反感、不耐。「亞琪不是你想的那種人,顏凱如的話你大可不必理會。」

  「我還為亞琪說好話。」羽帆頹然地倒在椅背上,掩面痛哭。

  「羽帆,你氣色很不好,身體不舒服嗎?」殷少奇發現了她蒼白的臉色。

  「氣色不好,身體不舒服?好冷淡的口氣,以前我若是有點小咳嗽你的關心都不止這樣。」羽帆傷心地哭喊。

  「羽帆,我還是很關心你。」殷少奇知道她說得沒錯,現在他滿腦子只有亞琪,但就算沒有亞琪,他相信自己也不會再愛她。

  「少奇,不要離開我。我真的好愛好愛你,我不能沒有你。」羽帆哀求道。

  殷少奇深吸口氣,知道該是和她攤牌的時候了。他用最柔和的語調說:「羽帆,我很抱歉,不知從何時起,我對你已經沒有那種感覺了。」

  羽帆不敢置信的吼:「你說你愛我!」

  「羽帆,我很抱歉。」他的語氣真摯。

  「那麼今天晚上的畢業舞會……」她茫然的看著他。

  「我要邀請亞琪做我的舞伴。」

  「萬!」她眼神狂亂地看著他,「你不能這樣做,我會成為全校的笑柄。」

  「不會,全校的男生會很高興你身邊沒有人。」

  羽帆突然撲進他的懷裡哀求道:「少奇,我求求你,不要對我這麼殘忍,我不能忍受看見你和亞琪在一起!」

  「羽帆,我在開車。」他好不容易才穩住車子。

  「答應我,求求你答應我。」羽帆抱緊他。

  「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就是無法答應不愛亞琪。」他大聲的坦白。

  「真的決定與我分手?」羽帆目光凶狠地看著他。

  「羽帆,你會找到比我更好的男人。」

  「不,我得不到的東西,亞琪也休想得到!」她歇斯底里地捶打他。

  「羽帆,鎮定點!」殷少奇一手控制方向盤,另一手試圖抓住羽帆的手,「快住手!這樣太危險了!」

  「我愛你,少奇。」羽帆流著淚說出自己對他的感情,「失去你,我寧願死!」

  「別說傻話——」

  殷少奇的話還沒說完,羽帆的手突然伸向方向盤用力一轉,結果車子衝向對面車道,迎面撞上一輛砂石車……

  趕去參加嚴映畢業典禮的方少佟正好目睹這場車禍,驚訝地發現駕駛者竟是殷少奇,而坐在股少奇身旁的羽帆則已氣絕身亡。他立刻報警並隨救護車送重傷的殷少奇到醫院,並通知躲在他公寓的雷薩和設法聯絡殷少奇及羽帆的父母。

  雷薩立刻趕赴醫院,他和方少佟寸步不離地守在手術室外。半小時後,殷少奇的雙親也趕到了。

  醫生搖著頭走出來,要家屬送去見病人最後一面。雷薩跟著進去時,方少佟捏了一把好友的手臂。

  病房裡,殷少奇氣若游絲地貼著父母的耳邊說話:「要少磊回國陪媽咪,代替我……媽咪,我永遠愛你……不要為我傷心難過……要少磊結婚生子孝順媽咪

  想到要從小花心的少磊結婚生子,那可能比死還慘。想到少磊,殷少奇虛弱地露出微笑。

  他轉頭看問站在一旁的雷薩。

  雷薩是個好傢伙,有足夠的能力保護亞琪,但他需要點刺激,他別以為他殷少奇死後就可以對亞琪為所欲為,少磊和亞琪也會是很好的一對。

  她還要插班念大學,如果懷了雷薩的孩子,她將如何完成學業呢?她倒媚的考試史他也聽說過,難不成這次她又要栽在雷薩的手裡嗎?不,他不能讓他唯一愛慕的人受半點苦。

  殷少奇在心中作出決定,「還有亞棋可能懷了我的孩子,把亞琪接回我們家要少磊好好照顧她。若亞琪生下小孩,希望爸媽別為難亞琪,讓她的孩子跟我們殷家的姓,讓亞琪自由……除非少磊願意娶她……」這樣一來,不但亞琪不用擔心日後的生活,而且亞琪肚子裡的孩子可以減輕母親失去他的傷痛。「我想跟雷薩說話…」

  殷氏夫婦震驚地退至一旁。

  雷薩在殷少奇的耳邊說:「渾小子,這麼輕易就把亞琪讓給我。」

  「我知道是你強暴了亞琪!」

  「去你的!那是最美好的做愛!」這個渾小子,臨死前還談這個。「我正在跑路當頭,不是來聽你說這個。」

  「跑路?」

  「我捲進了一場黑道老大競逐的渾水中,不得不逃往美國。」雷薩解釋。

  「真遺憾……」其實殷少奇在心底竊笑,太好了!或許少磊還有機會……

  「好好安慰亞琪,我死了她一定會很傷心……別告訴亞琪我的醜樣……求你別讓亞琪為我流淚……幫我邀亞琪跳舞…告訴她,我愛她……我還是堅信是你強暴了亞琪……」

  一抹淡淡的微笑停留在段少奇臨死的容顏上,俊美得像個睡著的天使。

  亞琪九點鐘準時到學校,主要目的不是參加畢業典禮而是找雷薩。但她沒有看到雷薩,連殷少奇及羽帆也不見蹤影。

  「史亞琪!」畢聯會的秘書方振凱叫住她。

  「什麼事?」

  「我們找不到少奇和羽帆。」方振凱焦急不已。

  亞琪聞言,也波起了眉頭,「少奇說要和羽帆到市區買花,他們還沒回來嗎?」

  「沒有。」方振凱擦擦額上的汗水,「畢業典禮上畢聯會主席及副主席同時缺席,這還是創校以來頭一遭。我們為了今天已經籌劃了一整年,我可不想畢業典禮毀在我們的手裡。」

  「少奇是個負責任的人,他一定會趕回來的。」亞琪安慰他。

  「少奇是我的好朋友,我當然知道這一點。」方振凱有些不安的說,「只是我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別胡說。」亞琪突然感到一陣心痛,這種感覺今她頭皮有些發麻。

  「但願少奇沒事。」

  「一定沒事。」亞琪望著灰暗的天空,像是祈禱般地喃喃低語。

  方振凱想起他找亞琪是為了另外一件事,「亞琪,少奇負責畢業生致詞,羽帆則負責典禮司儀。如果少奇和羽帆真的缺席,我希望你能代替少奇上台代表畢業生致詞,羽帆的部分我們已經找到人代替。」

  「我——」亞琪正想開口拒絕,卻被方振凱打斷。

  「畢聯會其他人因他們兩人的失蹤,個個忙得昏頭轉向。你是我們第一個想到能代替少奇上台演講的人選,而且最重要的是,你是少奇和羽帆的好朋友。」

  他最後這句話讓亞琪不得不答應,她無奈的點頭,「好吧,如果少奇真的沒來的話,我一定全力以赴。」

  方振凱將演講稿交給她,「這是少奇留在我這裡的演講稿,希望對你有幫助。十點三十分輪到你上台,加油。」

  「方振凱,我在我們科館後面背演講稿,少奇回來時記得通知我。」

  「好」

  亞琪來到科館後面,心不在焉地背著演講稿,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愈來愈覺得不安。

  「亞琪。」嚴映大老遠就看見亞琪坐在石椅上。

  「嚴映,怎麼了?」亞琪看著朝她飛奔過來的嚴映問,「大家今天早上都不太對勁。」

  「亞琪,」嚴映忍不住掩面哭了出來,「少奇和羽帆今天早上出車禍,羽帆當場死亡,少奇送到醫院不久也因傷勢過重去世了!」

  亞琪的臉色倏地刷白,手中的演講稿散落一地,她跌坐在石椅上,「怎麼可能?」

  「是少佟從醫院打電話來的。」嚴映滿臉都是淚水,「他今天本來要來參加我的畢業典禮,卻在途中目睹車禍的發生。他立刻通知少奇和羽帆的父母,也通知了正準備偷渡出境的薩,可是找不到我們。等他聯絡到我時,他說少奇也死了。」

  「不!」亞琪哭喊著,「不可能!少奇和羽帆怎麼可能死!」

  「亞琪,不要這樣,你要堅強。」嚴映流著淚安慰她。

  方少佟遠遠就看到兩個女人緊緊抱在一起泣不成聲的模樣。

  「嚴映。」他伸出手臂將兩個女人擁入懷中。

  待激動的情緒漸漸平靜下來後,亞琪聲音沙啞的問:「雷薩呢?」此刻她覺得非常需要他。

  方少佟神情遺憾地開口:「薩被黑剎盟的老大追殺,我和石希悅安排他今晚偷渡出境,他現在正待在一處安全的地方。」

  「是嗎?」亞琪頓時覺得好空虛,淚流不止的望著這一片充滿回憶、笑聲、爭吵的樹蔭。不久前他們四人都還在這個地方歡笑、吵鬧,如今卻只剩她獨自一人。

  「亞琪,你也知道了。」方振凱跑過來擁住她痛哭,「太不幸了,我們才正要踏出校園展開人生……」

  「我真的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亞琪夜咽的說。

  「時間差不多到了。」方振凱扶著哭泣不已的亞琪走進禮堂。上台前,他強露出一絲微笑鼓勵她:「好好為少奇最後的人生畫上一個完美的句點,他是我們的好朋友,我們有義務幫他說出這最後的祝福。」

  亞琪流著淚上台,硬咽的聲音裡充滿對少奇。羽帆的感情與兩年來共度學生生活的美好回憶。

  夜深了,畢業舞會早已曲終人散,亞琪一個人留在科館後面,獨自掬飲如詩如夢的美麗回憶。

  「亞琪。」

  她聞聲迅速回頭,霎時,淚水再度滑下臉頰。「雷薩!你怎麼會在這裡?」廣她奔入他的懷中。

  「噓,別哭,別哭。」雷薩冒著被黑利盟發現行蹤的危險來找亞琪,因為他牽掛著心愛的亞琪,尤其知道現在是亞琪最需要他的時候。失去少奇,對他們來說都是一個重大的打擊。少奇和我一樣不希望見到你的淚水。」

  「你見到少奇的最後一面?」亞琪緊緊地抓住他的手臂,「請你告訴我,他臨死前說了些什麼好嗎?」

  「他和我之間的對話是個秘密。」雷薩強忍悲痛的說,「不過我可以向你保證,他到死還是一個混蛋。」

  雷薩的話化解了悲傷,亞琪破涕為笑,「少奇才不是,你才是混蛋。」

  「他要我幫他做一件事。」雷薩一臉的認真。

  「什麼事?」

  「現在的我是少奇。」雷薩學少奇的紳士樣朝亞琪彎腰做了一個邀舞的動作,「請問史亞琪小姐是否願意當找畢業舞會的舞伴?」

  「我願意。」

  雷薩露出屬於他自己的笑容,「真的?不再多做考慮?少奇也會大方地要求你重新考慮。」

  「少奇對別人大方,對你可不。」她因回憶而露出一抹微笑,「請你認真扮演好少奇好嗎?他一定是迫不得已才教他的死對頭代替他的。」

  「說得沒錯。但你這麼輕易就答應少奇,不怕雷薩傷心、吃醋嗎?」他擁著她跳著華爾滋,克制住自己的悲傷極力安慰亞琪,這也是少奇的遺言之一。

  「不。」她把頭靠在他溫暖結實的胸膛上,「我把今夜留給少奇,把往後的每一個夜晚留給雷薩。」

  他們默默地流著悲傷、回憶的淚水,緊擁共舞直到深夜。

  「我得走了。」雷薩依依不捨地輕撫她的臉頰。

  「對了,雷薩,我聽少佟說你今晚要偷渡出境,怎麼還跑到學校來?」她想起先前他沒有回答的問題。

  「我不能丟下傷心的你不管。」雷薩充滿愛意的輕吻她的頭髮。

  「笨蛋!你這麼做有多危險你知道嗎?如果你被黑剎盟的老大砍死了,我永遠不會原諒你的。」

  「你這不知感激的女人,我為了你冒著生命危險回來,竟然還罵我笨蛋。」他為自己叫屈。

  「你本來就笨。」少奇的死是她挽回不了的,但雷薩的命她一定要守護好。

  「停,我不想跟你吵。」真是個讓人受不了的女人,他怎麼會喜歡上她?「現在,我載你回倉庫。答應我,回去後洗個澡然後上床睡覺。」

  「鬼才答應你。」她坐上他的車,「我要送你到你要去的地方,至少得看到你安全離開,如果你像少奇一樣——」

  「固執的女人。」雷薩打斷她的話,掉轉車頭往目的地馳去,口中摘咕:「如果是你坐在少奇的車上,現在的少奇一定還是活蹦亂跳的。」

  二十分鐘後,車子在一處偏僻海岸邊的樹林中停下。

  「這是哪裡?」亞琪好奇地問。

  「台灣有名的走私天堂。」

  「好黑,我什麼都看不到。」她的眼睛還不能適應黑暗。

  「傻瓜,讓你看到的話全台灣的警察都看到了。」雷薩沒好氣地取笑她。

  他帶她走了很長一段路,來到一個洞穴邊。

  「這裡有數十個類似的洞穴,我們不會被發現的。」他拉著她的手走進洞穴。

  只要跟著雷薩,似乎到哪裡都安全,即使這裡在亞琪看來像個通往地獄的巢穴。不久,他們終於到達洞穴的出口處。

  「這裡好美!」亞琪驚歎,誰會想到洞穴的另一頭竟是波浪起伏的大海。

  「漲潮的時候,海水會將這裡淹沒。」雷薩脫下襯衫鋪在微濕的地上,拉她靠在他胸膛坐下。

  亞琪幽幽地歎了口氣,「我覺得好冷,雷薩,死亡是不是就是這種冰冰冷冷的感覺?」

  雷薩擁住她,力道大得幾乎弄痛她,可是只有這樣,才能使她不再顫抖、害怕。「別想那麼多,未來的路還很長。」

  「雷薩。」亞琪輕喚著他,有些難為情的問:「你想還有時間嗎?」

  「嗯,我好想愛你。」不待她進一步的暗示,他深深吻住她的唇,他也需要她堅強的力量。

  他們互相吸引著進入激情的世界,在這個純感官的樂園裡,他們互相由對方的身體擷取愛的熱量和需求的張力。藉著這個力量,他們得到對方最真誠的奉獻,急於為對方開啟另一個未來。

  激情過後,雷薩起身穿好衣服。亞琪明白他必須走了,也起身穿衣服。

  「我來。」他溫柔地幫她扣上或扣,「抱歉,我已經沒有時間帶你回車上,你會開車嗎?」

  「當然。」現在才問未免也太晚了吧,亞琪心想。「我自己可以回去,你要小心。」

  「好女孩,我就知道你不用人擔心。」

  雷薩走到洞口出口處,打開手電筒朝海邊的漁船打信號。

  「我必須走了,三個月後我會回來找你。」他重重吻了她一千,轉身躍入海中,他在海裡朝她大喊:「史亞琪!我愛你!風雨無阻。」

  「知道了!」她也大喊,「祝你一路平安!」

  「快點離開,漲潮了,那裡很危險!」他大喊。

  不用他說她也發現了,一下子潮水就淹到她的腳踝處,亞琪迅速轉身往回跑。「該死的雷薩!每次都在最後關頭才警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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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 10:29:42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殷少奇的告別式結束、遺體火化後,亞琪和全班同學隨殷家的親屬一同將殷少奇的骨灰送到郊外的一座靈骨塔安置,之後她隨殷家的親屬回到殷家,殷家在花園中備有餐點招待親朋好友。

  就在她準備回家時,殷家的女管家對她說:「史小姐,我們老爺及夫人想親自答謝你今日的幫忙。」

  今天一整天都沒有見到少奇的雙親,想必他們一定非常難過。「請帶路。」亞琪禮貌的說。

  沿路上亞琪無心制覽富麗堂皇的擺設,一心只想著該如何安慰少奇的父母。

  女管家打開一道雕刻精細的橡木門,「史小姐,請進。」

  昏暗的光線中,亞琪看見一對緊緊擁抱住的中年夫婦,想必他們就是少奇的父母。殷父外表嚴肅威嚴卻有雙慈祥和藹的眼睛,殷母氣質高雅,但神情哀傷。

  「你是亞琪吧?」殷父沙啞地開口。

  「好孩子,過來,讓我看看你。」殷母第一眼見到亞淇就喜歡上這個女孩子。

  亞琪走過去,「殷伯父、殷伯母請節哀。」除了這句話,亞琪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少奇去世前幾乎天天提到你,我好高興見到你。」殷母拉著她坐到沙發上,撫著她的臉龐。

  殷母就像亞琪夢中的母親般慈祥,她好感動。

  「聽少奇說你雖然是個孤兒,卻是全年級功課最好的學生,還聽說你準備插班念大學,現在準備得如何?」殷母慈祥的問。

  「差不多了,謝謝伯母的關心。」

  「很好,少奇說你最有自信。」說完,她沉默地看著丈夫。

  亞琪看得出來他們似乎有難言之隱。

  「亞琪,」殷父開口了,「少奇臨終前告訴我們,你可能懷了他的孩子。」

  亞琪紅著臉解釋:「不,這是一場誤會——」

  不待亞琪說完,殷母焦急地插嘴,「亞琪,你一定要搬來我們家住,讓我們照顧你。」

  「不,事情不是少奇所說的……我沒有跟少奇…」亞琪不知如何把事情說清楚。

  「亞琪,我求求你。」殷母突然跪在她面前,「你一定要幫我們把少奇的孩子生下來,我求求你……」

  亞琪見狀也跪了下去,扶住殷母,「伯母,請您不要這樣。」

  「孩子的媽,你這是幹嘛?」殷父急忙扶起妻子。

  「媽——」一個高大、拄著枴杖的男子從角落處衝出來扶起殷母。

  「少奇?!」亞琪嚇得跌坐在地上,「你沒死!」

  「爸。媽,你們這樣逼亞琪會把她嚇跑的,讓我跟她談談。」殷少磊一手費力地拄著枴杖,另一手卻有力地抓住亞琪的手臂,把她拖到起居室對面的書房。

  「你……你是人還是……鬼?」亞琪結結巴巴的問。

  「廢話,我當然是人。」殷少磊疲憊地倒在沙發上,「我是少奇的雙胞胎弟弟,叫殷少磊。」

  「沒聽少奇提起過。」亞琪仍處於震驚之中。

  「我十歲就跟著祖父母到美國去了。」

  「原來如此。」亞琪從驚愕中回復,語帶責備地問:「你怎麼沒有參加你哥哥的喪禮?」

  殷少磊無奈地舉起上了石膏的腳,「我和少奇在同一時間出車禍,我的小腿骨折,今天能回來,還是從醫院偷溜出來的。唉!沒想到還是來不及為老哥送行。」

  「雙胞胎真的有這種感應?我想你一定比任何人還傷心。」

  「我寧願死的人是我。」殷少磊強迫自己眨回眼中的淚水。「他死得太不值得了。」

  「那是意外。」

  「不!他是被尉羽帆害死的!」殷少磊狂吼,「那天尉羽帆和少奇吵架,她因為得不到少奇,憤而與少奇同歸於盡。」

  「不,不可能!」亞琪的臉色蒼白如紙,「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少奇在車內音響裡放了一卷錄音帶,這段話顯然是不小心被錄進去的,你也是這段談話的主角之一。」殷少磊把錄音帶的內容大致說給她聽,「這件事只有我跟爸爸知道,爸爸不想再追究,他怕我媽咪承受不了這種打擊,你也看到了,我媽咪傷心得只剩半條命。」

  「怎麼會這樣?」亞琪抱著頭跌坐在沙發上。

  「現在我媽咪的希望全在你的肚子上。」殷少磊冷冷地看看她,「如果你沒有懷孕的話,我也會負責把你的肚子搞大。」

  他的無禮惹火了亞琪「我現在終於知道少奇為何從不曾提起過你,因為你的無禮、自大、高傲令你的孿生哥哥感到羞恥,你簡直比臭水溝裡的蛆還令人噁心、討厭。」

  殷少磊聞言不怒反笑,「我就說嘛,你長得又不頂漂亮,身材也不怎麼樣,我老哥怎麼會看上你,原來你還挺有個性的。」

  「你真是無藥可救。」亞琪雙眼冒火的說,強抑住幾欲爆發的怒氣。

  「不管怎樣,你一定要住到我們家,」他拍拍亞琪的肚子,「直到確定你的肚子大起來。」

  「不可能。」亞琪立刻拒絕,「就算我懷孕,也不是少奇的孩子。」

  「但我老哥——」

  「你哥和我那天晚上都喝醉了,但他一定知道我們並沒有……我實在想不通他為什麼要這麼說。」

  「真的不是?你確定?」少磊緊張的問。

  「我非常確定。」亞琪咬牙切齒地回道。

  見她就要發脾氣,少磊連忙開口:「我相信你。」

  「謝謝。」她沒好氣地白他一眼。

  少磊不得不相信她,一方面是因為她有令人信服的氣質,另一方面她沒必要說謊。想想看,天底下有幾個女人會拒絕這樣的邀請,除非……「你該不會是想把小孩拿掉吧?畢竟你是個孤兒。」

  「我是不是孤兒都和我的小孩無關。如果我真的懷孕,我絕對不會殘殺他。」又一個對孤兒個性質疑的人!亞琪忿忿地想。

  殷少磊沒興趣聽她的大道理,他滿腦子只想著老媽要是知道她肚子裡的孩子不是少奇的,豈不是會逼迫她現存的兒子——也就是可憐的他結婚生於?

  「亞琪,」殷少磊嚴肅的看著她,「這件事千萬不能讓我媽咪知道,不然她又要遭受失去孫子的打擊。」

  「我又不一定會懷孕。」亞琪臉微紅地說。婚前性行為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現在竟被拿出來當話題討論。

  「希望你真的懷孕,也希望她會上當。」殷少磊喃喃地說。

  「你說什麼?」亞琪沒有聽清楚他在說些什麼。

  「我想我知道我老哥這麼做的理由了。」殷少磊恍然大悟的點頭。

  「他為何要這樣做?」亞琪仍想不通少奇這麼做的理由。

  「我哥一定是希望藉由你肚裡的孩子,轉移我媽咪失去他的傷心。」他分析道,「再者,我哥也考慮到如果你真的懷孕一定無法繼續讀書,就算你考到理想的大學,你也絕對無法應付現實的經濟問題,而住在我們家,你可以安心讀書,我媽咪也會幫你照顧小Baby,由此可見,我哥一定非常愛你。」

  「可是我肚子裡的孩子不是少奇的。」

  「只要你不說又有誰知道呢?」殷少磊突然有些緊張地問:「孩子的父親暱?」

  「他出國了。」

  「這不就得了?我求求你,為了我媽咪你就留下來吧,難道你真的忍心看我們全家就此毀掉?」

  他的態度變得太快,亞琪起了疑心,「他們還有你,你可以為他們娶一個媳婦進門,他們很快就可以擁有自己的孫子、孫女,你為什麼不做?」

  「你真聰明,難怪少奇和媽咪喜歡你。」殷少磊笑著說,然後長歎了一口氣,「我的女朋友是個金髮碧眼的美國人,你想,我能帶她回家嗎?我爸媽是非常保守的人。」

  「比起我的欺騙,你的問題不是問題。」亞琪冷冷地回答,「你可以為少奇娶個中國媳婦代他孝順父母。」

  「看來我也要學媽咪那招了,雖說男兒膝下有黃金,但人要懂得變通才能繼續享樂。」說完,他不顧受傷的腿硬是跪在地上,「我跪下來求你幫忙。」

  「喂!你快起來。」亞琪用力拉他站起來。

  「不,除非你答應我,否則我就長跪不起。」

  「你真卑鄙!」亞琪幾乎要氣炸了,「你怎麼不想想,如果事情爆發,到時你父母又將情何以堪呢?」

  殷少磊樂觀地笑著,「你放心,到那時我和夢露說不定也有了小BABY,爸媽就無從反對我們的婚事了。」

  「你真奸詐!自私!」亞琪氣憤的指責。

  「我求你答應吧。」他裝出可憐兮兮的表情,「也為了你腹中可愛的小孩。」

  他這副模樣讓亞琪不禁想起少奇,她因一時心軟而點頭。

  六年後

  下午四點半,亞琪坐在辦公桌前批改學生的考卷。今天又是個陰冷的雨天,她停下筆,望著窗外突然加大的雨勢,不禁想起這六年來所發生的事。

  少奇死後她真的懷孕了,殷父堅持把她接回殷家大宅,殷母無微不至的照顧她,殷少磊則優哉地過著花花公子的生活。

  在殷母的幫助下,她度過懷孕初期的不適和考試的壓力,最後考上了新竹的國立大學。小靖也很合作,剛好在寒假時出生。

  她白天到學校上課,小靖就由殷母及傭人照顧,所以她才能順利念完大學及研究所,現在在一所私立高中教書,生活穩定、安逸。

  時間過得真快,轉眼間她住進殷家已經六年了。殷父、殷母待她如親生女兒般,亞琪也稱呼他們為爸、媽,他們對小靖更是寵愛有加,最近還趁小靖上小學前帶小靖去環遊世界。

  殷父、殷母並沒有要求讓小靖姓殷,而讓孩子跟著她姓史。亞琪懷疑殷父、殷母早就知道小靖不是少奇的孩子,但她每次想和殷少磊討論這個問題時,都被他三言兩語的帶過。

  這種欺瞞是不對的,亞琪的良心一天比一天不安。最近上流社會開始謠傳小靖是她和少磊的孩子,她是少磊的情婦等等。唉!這都該怪她當初不該答應少磊的要求。

  另外,殷少磊也要負一半的責任,六年前說什麼他很快就會結婚安定下來,結果他雖然沒有離開台灣回美國,但也沒有結婚,到處拈花惹草,花花公子之名當之無愧。

  亞琪突然想到她答應今晚陸少磊參加一個宴會,於是趕緊收拾東西開車回家。

  「少磊,對不起,我回來晚了。」亞琪一進家門看見殷少磊就先道歉。

  「不要緊,我也才剛有空。」殷少磊露出邪惡的笑容。

  亞琪看見他身後的美女尚雅如,會意地點點頭。

  尚雅如是某個知名企業小開的情婦,謠傳殷少磊和尚雅如的親密關係惹惱了那位小開,今天殷少磊會帶亞琪出席宴會就是為廣闢謠,而另一方面也代表他和尚雅如快分手了。

  這麼多年來,她雖然與少磊培養出兄妹般的情誼,但她實在不贊同少磊這種放浪形骸的生活方式。

  「祝好運。」她朝尚雅如點個頭,匆匆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殷少磊聽了哈哈大笑,尚雅如則一頭霧水地望著他,「她是什麼意思?」

  「別管她,寶貝。」殷少磊送她上車。

  「少磊,今晚林老闆的宴會你會出席吧?」她有點焦急地問,「我和他也會出席——」「他」指的是付錢養她的企業小開。

  「你放心,我會應付的。」殷少磊捏了捏她粉嫩的臉頰,「所以我才要帶亞琪出席。」

  「太好了。」尚雅如白嫩的雙手纏住他的脖子,在他英俊的臉上重重地留下唇印。「真高興待會又能見到你。」

  「拜拜。」他目送她的車子離去,然後緩緩步進客廳。

  亞琪換了一件水藍色的低領洋裝下摟,看見殷少磊頰上鮮艷的唇印,順手抽了一張面紙遞給他。「我想付錢給尚雅如的小開一定不會介意她和你胡搞。」

  殷少磊聳肩笑道:「他有自知之明,如果我真要跟他搶尚雅如,他是敵不過我的。」

  「小心玩火自焚。」這是亞琪不知第幾次勸他。

  「就憑尚雅如?你太看得起她了,她向來只關心她自己。」殷少磊只把她的勸告當耳邊風。

  「總有一天你會遇到一個你得不到、卻又令你無法自拔的女人。」亞琪走到餐桌旁坐下,「那時就恭喜你啦。」

  「真有那種女人存在嗎?我拭目以待。」他也在餐桌前坐下,他們都習慣在家裡吃點東西後才去赴宴。

  「不是每個女人都懂得欣賞你的自大。」她諷刺道。

  殷少磊不理會她的冷言冷語,逕自說道:「不過我早已放棄希望。唉,一個男人太優秀也很傷腦筋,反而找不到適合的女人。」

  「如果你的自大少點、聰明多點,就真可稱之為優秀了。」亞琪受不了的白他一眼,「不是沒有適合你的女人出現,只是你的眼睛長在頭頂上,根本看不見你命裡的新娘。」

  「那個女人不是已經死了,就是——」

  「還沒出生。」亞琪替他把話說完。

  「如果你的心中沒有小靖的爹,我可能會對你產生興趣。」他故意用含情脈脈的眼神看著亞琪。

  「我才沒那麼倒媚。」亞琪說完後大笑起來。

  「說真的,我很好奇小靖的爹——」

  「對了,我發覺爸媽一定早知道小靖不是你們殷家……」

  「好好好,我投降。」殷少磊迅速放下碗筷,不滿的抱怨,「每次問到小靖的爹,你就拿這個問題封我的口。」

  「如果你心裡沒有鬼,又何必要逃?」亞琪站起身,走到玄關處的鏡子前補妝。

  「哼!在說你自己吧。」

  「沒錯,我承認。」她轉頭朝他得意的一笑,「而且我會樂此不疲地拿來當作攻擊你的武器。」

  「我開始同情小靖的爹。娶了你等於娶到了一條尖嘴魚。」

  「你還想開戰是不是?」亞琪瞪著他。

  「不想。」殷少磊朝還在廚房忙的管家陳媽大喊:「陳媽,我們走羅!」

  「小心點,你們兩個不要吵架哦!」陳媽走到廚房門口叮嚀兩人。

  「知道了。」殷少磊和亞琪異口同聲地回道。

  「陳媽,我今晚要飛往美國,我會讓林伯載亞琪回來。」殷少磊邊說邊走到陳媽面前,低頭親了她的臉頰一下。

  「小鬼,記得下個月一號一定要回來,我女兒由國外回來,我想請你們大家一起吃飯。」陳媽喜孜孜地回到廚房。

  「知道了。」殷少磊隨口應了一聲,走回玄關挽起亞琪的手往車庫走去,「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你今晚穿這套衣服很美?」

  「甜言蜜語對我沒有用。」

  「真想見見那個你希罕的人。」他自言自語地坐進車裡。

  「殷少磊!」她警告道。

  「別吵,我要看文件。」殷少磊打開特別設計的燈。

  亞琪別過頭看著窗外的細雨,雨總會讓她想起他,因為他曾說過:「我愛你,風雨無阻。」她等了他漫長的「三個月」,雷薩的三個月可真長!一晃眼六年過去了,在每個風雨的夜裡,她的淚喚也喚不回他。

  她甚至想過雷薩很可能已經死了,這個想法讓她在無雨的夜裡以淚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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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 10:30:12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兩個小時後殷少磊和亞琪抵達時,宴會已經開始了。宴會主人林老闆一看見他們兩人立刻上前迎接,接下來的時間,殷少磊和她的身邊總圍繞著一群人。

  亞琪突然有種被人窺伺的異樣感覺,她轉頭四處看著,卻沒有發現可疑的目光。因為她太專注於這種奇特的感覺,所以沒有發現另一個在宴會中同樣引起騷動的人。

  「那個人終於出現了。」殷少磊興奮的對她說。

  「誰是你的新目標?」亞琪以為他又開始犯桃花了。

  「我不是指這個。」他笑了出來。

  「沒辦法,這是依你平日的所作所為而有的直覺反應。」亞琪看了他一眼,「你說的那個人是誰?」

  「他是雷大海的指定繼承人。」

  「雷大海又是誰?」亞琪不解地問。

  不待殷少磊回答,一個急著獻慇勤的人搶先說道:「雷大海是一個跨國公司的前任總裁。傳言他是南部天地盟的老大,他的財產都是靠走私而累積的。前幾年他宣佈退休,之後便住在美國,聽說那個人就是雷大海一手調教出來的。」

  另一個人插嘴道:「我還聽說他以前只是雷大海的跟班,但去年我跟他談過一筆生意;沒想到他的頭腦比電腦還精明。」

  接著,這群人開始熱烈地討論那個神秘人物。

  「我覺得他很像一個人。」好半晌沒有開口的殷少磊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

  亞琪興趣缺缺地問:「那個人究竟姓啥名誰?」

  沒有人回答亞琪,因為這群人突然散開成兩排,看著朝他們走來的那個人。

  「雷薩?!」亞琪屏息地看著那個掀起騷動的人。

  「好久不見,亞琪。」他冷冷地打著招呼,眼裡沒有絲毫舊日的情意。

  「雷薩,真的是你!」亞琪無法克制激動的聲音,「這麼多年沒有你的音訊,我很擔心你。」亞琪就是亞琪,那個永遠先付出關懷的善良女孩。

  「那些都不重要了。」雷薩冷然的回道。

  這六年來,她有了他的孩子,為他留了長髮,等到的卻只是一句「那些都不重要了」的話。

  亞琪傷心地撥著長髮,這是每當她想他時就會有的動作。她努力掩飾受傷的心情開口道:「雷薩,你冷淡的口氣好像我們從來不是朋友。」

  「我不是回來和你敘舊的。對不起,借過。」雷薩高傲地從亞琪的身旁走過,舉止優雅地邀請站在她身後的尚雅如跳舞。

  「我知道他是誰了!」殷少磊恍然大悟的低語,「他是小靖的父親,對不對?」

  「太過分了!」亞琪咬著下唇,心猶如刀割般痛楚。

  他對她的態度竟然連個普通朋友都不如!她心痛地看著步入舞池的俊男美女,難道他不知道這麼做傷她有多深嗎?那比毀了他在海邊立下的誓言還深,比她生小靖時的痛還痛。

  殷少磊注意到亞琪痛苦的眼神,「亞琪,我去幫你教訓他。」說完,他便要朝舞池走去。

  「不用。」亞琪拉回衝動的殷少磊,「我寧願自己來。」

  「少爺,您該出發到機場了。」司機林伯走進來提醒殷少磊。

  「我差點忘了。」殷少磊拍額頭懊惱地叫道。

  「你快來不及了。」亞琪低頭假裝看手錶,偷偷地拭去眼角的淚水。「林伯,你先載少爺去機場,再回來這裡接我。」

  「只好這樣了。亞琪,小心點!聽說雷薩不是什麼善類。」殷少磊警告她。

  「你快去吧,別擔心我。」亞琪瞪著舞池裡那對受人矚目的俊男美女,初見到雷薩的激動心情漸漸轉為憤怒。

  「我一點也不擔心你,只是很懊惱錯過一場好戲。」殷少磊瞭解亞琪並不是一個弱質女流。「我代少奇祝你幸福。」

  亞琪送少磊到停車的地方,望著消失的車影,她落寞地想著,雷薩都不認得她了,她哪來的幸福可言?

  亞琪重新回到宴會中,找到一處較偏遠的位置坐下,不料這個位置剛好面對雷薩。

  她仔細的觀察他。他變了!變得更有魅力,最吸引女人的是他那與生俱來的危險氣質,尤其現在,他沒有把長髮束起來而讓它被散在肩後,更增添神秘、引人遐思的氣質。

  他俊逸的臉孔已完全脫離青澀稚氣,多了幾分成熟的魅力。迷人的笑容令人炫目,但他的笑已不像從前那般單純、率真,而是為了某種目的而笑。偉岸的身材是唯一沒有變的地方,依舊吸引在場所有女人愛慕的眼光。

  不過他最大的改變是他優雅的氣度。從前他總是給人粗線條的感覺,但現在的他舉止有如天生的貴族般自信。是她的錯覺嗎?她可以感覺出他的自信之下,有一種憤世嫉俗的暴戾感。

  從這個位置,亞琪清楚地看見他對每個圍繞在他身邊的女人露出迷人的微笑,這使她的心一陣陣地絞痛起來。雷薩突然轉頭看著她,他似乎看穿了她的心事,嘲弄的笑著朝她舉杯致意。

  可惡的雷薩!他的可惡一點也沒變!亞琪決定不再讓他主控她的情緒。她正準備站起來找他算帳,但社交圈最著名的老色鬼走過來,不經她的同意就在她身旁坐下來。

  「亞琪,怎麼,少磊捨得離開你了嗎?」老色鬼的兩隻小眼睛緊盯著她豐滿的胸部。

  「少磊不是我一個人的,再說我也不是少磊專屬的女人。」亞琪沒有拒絕他坐下,反而頗有興致地陪他抬槓。雖然都是些不堪入耳的低級笑話,但只要能把雷薩引來,她可以忍受這老不修色迷迷的眼光。

  果然,雷薩看著她的雙眼由漠然變成氣憤,再由氣憤變成狂怒。

  他自從第一眼見到亞琪後,每一根神經都在狂喊著將她擁入懷中。她變得迷人極了,從前的她聰明慧黠,現在的她添增了柔美、動人的神韻。

  她的身材還是如記憶中的誘人,她的初次、她的熱情付出。她滿含激情的羞怯像潮水般伴隨六年來的愛意,使他幾乎無法克制自己對她的慾望。她的笑容點燃每個深夜,讓他在思念她的夜裡輾轉難眠。

  但她卻背叛了他!六年前,他如約在三個月後冒著生命危險回到台灣找她,卻親眼看見她投入殷少磊的懷中。或許她真的愛少奇吧,也或許她是貪圖榮華富貴,一心想攀附豪門。

  但無論她的原因為何,他無法原諒她!尤其在被黑玉抓到之後,黑玉對他百般的折磨、凌辱,直到他被雷大海救回美國。回到美國後,他飽受折磨的身體經過半年的療養才痊癒,但心中因她的背叛而烙下的傷痕至今仍無法癒合。

  他原不希望此生再與亞琪有任何瓜葛,但在上個月,雷大海突然宣稱亞琪是他失散多年的女兒,他被迫回到台灣將她帶回美國。

  雷薩皺眉看著社交圈著名的老色鬼坐到亞琪身邊,那個老不修的眼睛幾乎貼住亞琪的胸部,而她那只能屬於他的笑容竟對著一個著名的老色鬼綻放!他頓時怒火中燒,一口飲盡杯中的酒,舉步朝亞琪走去。

  亞琪怔怔的看著站在眼前的雷薩。他的到來證明他是在乎她的,亞琪的心燃起雀躍的火花。

  雷薩目光灼灼地盯著亞琪,「你們似乎聊得很愉快。介意我坐下嗎?」這個位置只能坐兩個人,雷薩瞪著老色鬼,意思是要他讓位。

  老色鬼看見雷薩森冷的目光,不由得打了個冷戰,慌張的站起來,「當然,當然,我馬上走。」

  「你把他嚇壞了。」亞琪故作冷淡的說,但目光緊盯著雷薩那張令她朝思暮想的臉龐。

  「沒有把他揍扁已經算對他客氣了。」他撇撇嘴角嘲弄道:「你的胃口差距可真大,上限是風度翩翩的美男子殷少磊,下限是那個下流的老色鬼嗎?」

  「他們都好過你這個不入流的混蛋。」亞琪憤怒的回了他一句,說完立刻起身想離開。

  「慢著。」他坐在椅子上,伸手用力按住她的肩膀強迫她坐下。「你的話或許已經說完,但我的可還沒。」

  亞琪揮掉她肩上的手,「不管你要說什麼,我都不想聽。」她現在只想找一個無人的地方躲起來痛哭一場。

  「好,這可是你逼我的。」雷薩倏地攫住她的手臂,拉著她站起來,強迫她跟他走。

  「你要帶我去哪裡?」亞琪緊張地問。

  「不用擔心。」他的手緊緊地握住她的手臂,「我們先向主人辭行,然後找一個地方好好聊聊。」

  「鬼才相信你。」亞琪低聲咕噥,原本還想說些什麼時,他們正好走到林老闆面前,她只好住口。

  「林老闆,謝謝你的招待。」雷薩一臉世故地笑著,「但我的老朋友亞琪頭有點痛,我必須先送她回家。」

  「史小姐不舒服嗎?那真是太糟了。」林老闆客套的說,「那就麻煩雷先生送殷少爺的——小姐回去好了。」

  雷薩和亞琪聽了林老闆的話臉都變白了。前者是因他暗指亞琪是殷少磊的情婦而生氣,後者則是為了林老闆侮辱殷家的口氣而憤怒。

  雷薩更加用力握著她的手臂往外走,不顧是否會弄傷亞琪。

  來到停車的地方,亞琪抱怨道:「雷薩,你快把我的手臂扭斷了!」

  「閉嘴!」他打開車門把她塞進車裡,「我想扭斷的是你的脖子。」

  「不要用你的流氓態度對我!」亞琪罵道,「過去我能容忍你是流氓,是因為你不曾對我耍流氓。」

  「真抱歉,女士,」他憤恨地開口,「你還沒真正見識過我耍流氓的樣子呢。如果我真是流氓,一定在第一眼見到你時強暴你。」

  「你強暴過其他女人嗎?」她驚訝地問。

  雷薩瞪了她一眼,「你究竟把我當成什麼?」

  「我的好友雷薩。」她實在不解,他為何如此仇視她。六年前他們是多麼相愛!「雷薩,你究竟怎麼了?就算我們只是普通朋友,那麼久沒見面,再見面的時候只能冷眼相待嗎?」

  雷薩沉默不語,只是用力踩下油門。

  她說了什麼刺激到他嗎?亞琪識相地閉嘴,她可不想再多說什麼可能刺激他的話而送掉自己的小命。在他可以悶死人的臭臉之下,她選擇睡覺,不久,她真的睡著了。

  「起來。」雷薩用力搖晃亞琪的肩。

  「這是哪裡?」她揉著眼睛問。

  「我們即將遠行。」雷薩打開車門把她拉下車往前走。

  海浪聲。沙灘,亞琪突然想起六年前的那一夜。她恍然大悟地叫道:「你又要偷渡出境啦!」

  「這可以證明你的腦袋清醒了。」他今晚第一次對她露出笑容,「不過,這次我要帶你偷渡。」

  「我的天!」亞琪不敢置信的摀住嘴巴,「這是犯法的呀!」

  「被抓到才犯法。」雷薩帶她進入洞穴,「記得這裡嗎?」

  「怎麼可能忘記。」她嘲諷道,不情願地被他拉著走。

  「不過這次我們可沒時間了。」雷薩意有所指的說。

  亞琪慶幸這裡的黑暗,他看不見她臉紅。她佯裝不解的聳聳肩,「你說什麼我不懂。」

  「真的不懂?不可能吧,你一向聰明。」

  雷薩突然停下腳步,亞琪差點撞上他,「你……」手電筒的強光照亮她紅通通的臉蛋。

  「我就知道,你一定記得那天晚上的事。」雷薩滿意地笑著,時光彷彿回到六年前那段快樂的學生生活。

  「你好可惡!」亞琪氣得大叫。

  雷薩笑著走到洞穴的另一頭,洞穴底下已經有一艘小船在那裡等候。「敢跳嗎?」他回頭問。

  「雷薩,我不能跟你去。我現在在一所私立高中教書,我明天還要上課。」亞琪試著跟他講道理。

  「跳下去!」他不耐煩地下命令,「我有更重要的任務等著你完成。」

  「什麼?」她不懂。

  雷薩知道如果不把原因告訴她,她是絕不會上船的。「你的父親在美國等著和你相認。」他和她一樣不相信這個理由,他才不相信雷大海有什麼失散多年的女兒。

  「找個像樣點的理由吧。」亞琪搖搖頭,壓根就不相信他的話。

  「這是真的,我的老闆雷大海說他有一個失散多年的女兒,就是你。」

  「他姓雷,說不定你是他的兒子。」亞琪開著玩笑。

  「你是孤兒,我不是。」

  「但我確定姓史,孤兒院院長那裡還有我的出生證明。」他這理由也太荒謬了,亞琪好笑地想。

  該死,他就知道亞琪比誰都難纏,他是倒了八輩子的霉才被派來接亞琪。雷薩只好威脅道:「亞琪,你是要自己跳下之,還是要我推你一把?」

  「我跟你說過,我有自己的工作。」

  「你以為我成天無所事事就為了來接你嗎?」

  「那你回美國工作,我留在這裡工作,我就當你從沒回來過,你在六年前已經消失了。」

  「好讓你在台灣與殷少磊雙宿雙飛嗎?」他生氣地搖晃她的肩膀。

  她掙開他的手,「不管我與誰在一起,都不關你的事!」

  「不關我的事!我覺得我應該付全責。」他冷笑一聲,「我是你第一個男人,不是嗎?是我教會你做愛的技巧,是我讓你變得如此淫蕩,相信殷少磊或你其他的男人獲益匪淺吧。」舉正想揮下,卻被他一把抓住。

  雷薩額上青筋浮動,聲音裡充滿憤怒,「亞琪,跳下去。」

  「好,我跟你去。」她恨恨地抽回手,「可是你要讓我打電話通知家裡一聲,請他們幫我向學校請假。」

  「你放心,等我們出海後,我的手下自會去通知殷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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