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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語綠]王子的寵戀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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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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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發表於 2010-6-4 02:37:54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王子的寵戀 作者: 語綠

嗚......要不是為了賺取學費與生活費,
她也不至於流落異國當舞娘,
還被那個......什麼索尼亞王子給......給「吃」了?!
本想「怨歎」他一輩子的,可......可他偏偏溫柔得可以──
甚至還大肆尋找她的蹤影,害她躲得好苦好苦......
完了、完了......都怪她那「天才老媽」啦!
什麼要再找個「新好男人」?!
可老媽什麼男人不好釣,竟然去釣到......國王?
拜托!她躲他兒子都來不及了耶── 好吧!
為了老媽的幸福......
她......只好梳個「麻花辮」外加「蕾絲女童裝」,
哈!哈!就不信那個王子還能認得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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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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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發表於 2010-6-4 02:38:18 |只看該作者
楔 子

齊沐晴最近老作同一個夢--

夢中,她的脖子被系上了粉色的緞帶,她的身體包裹在一層又一層絢麗的包裝紙裡。

她變成了一個蜜糖做成的精致娃娃,被呈到一個男人面前......

男人有雙深邃的藍灰色眸子,胸前的銀質徽章刻畫著玫瑰與劍的圖騰,那象徵著權勢、地位和無可匹敵的財富。

她無法動彈地躺在男人腳前,驚恐地張大眼看著男人一步步朝她靠近。

「多令人驚喜的禮物啊--」

她聽到男人滿意的笑聲。她的腦子在尖叫,她想大聲斥退他、想抗議她不是什麼禮物,她是活生生的人......

可是--她卻發不出聲音。

然後,男人的手解開了她脖子上的緞帶,接著除去了她身上的包裝紙,直到脫下她身上所有的束縛......

「好甜......」男人低低一笑,眷戀的唇舌肆無忌憚地吸吮著她的柔嫩、香甜,像是在享用一客美味的甜點。

不要吃我!

她不停地尖叫。可是他根本不聽,一口接一口地,把她整個人都吃了下去......

「啊--」沐晴驚叫著醒來,全身被冷汗所浸濕,她坐在床上,拚命地喘息......

過了許久,她的心跳終於漸漸平復了下來。一陣夜風吹來,濕透了的身子不禁打了個寒顫。

那不只是一場夢--

齊沐晴的視線不由自土地移向床頭的一只銀戒。思緒回到了三年前,那時,她才二十歲,剛從台灣來到這個國家,才第一次打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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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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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發表於 2010-6-4 02:39:2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位於索尼亞王國首都的西南郊區有一棟維多利亞式的建築物,這座外觀富麗堂皇的豪宅屬於鄧爵士。它是一棟專為貴族提供各式享樂的園地,它的一樓是交誼廳、餐室、酒吧及小舞廳,二樓是賭場,三樓則是豪華精致的寢室。

在鄧爵士宅邸的雕花大門口,路卡瞪視著眼前纖瘦嬌小的東方女子,高傲的臉上寫滿不快。

「你就是今晚的舞娘?我告訴過費嬤嬤,我們主子要的是『有經驗』的舞者。」他強調「有經驗」三個字,並不屑地瞄了眼面前女子像個小女孩似的身材。

女子抬高小巧的下巴,雙手擦腰,突顯出傲人的身材。

「我是有經驗的舞者,也是今夜你唯一可以找到的舞者,要不要隨你,不然我可要走了。」說著她一甩頭,扭腰作勢離去。

「喂!等等!」路卡連忙拉住女郎的手,他可擔待不起讓今晚主子的余興節目開天窗的重責大任。

「好吧,你進去。」他心不甘情不願地咕噥著。

女郎睨視著眼前的男子,唇角隱含的一抹笑意稍稍洩露出她的自得。

「這可是你說的喔!既然你求我留下來,那我的酬勞得加倍!」

「什麼?你簡直是土匪......」

「不要就算了。我走了!」她也不囉嗦,立即轉身......

「好!好!好!你別走!」路卡苦著一張臉,攔住了她。「加倍就加倍!算我怕了你。」

他瞪了女子一眼。

「現在,你可以進去了吧?」

齊沐晴得意地一甩長發,走進眼前的大宅。

銅鐫大門推開來,她烏黑的大眼訝異地微微大睜。

天!這是她見過最豪華富麗的宅邸。派她來的人沒告訴她雇主是這麼富有的人......也許還是個王公貴族呢!

王公貴族又怎樣?還不是和平常人沒兩樣,甚至舉止更不光明正大。想看舞罷了,干嘛不到費嬤嬤的酒吧去,還要找人來府邸。她不屑地撇撇唇。

不過這些和她都沒有關系,沐晴在心底打算著,有這筆額外的收入,那麼她的注冊費和房租,也許都沒問題了......

「好了,進去吧!」

路卡無禮地打斷女孩愉快的思緒。

「這裡有衣服給你換!」他推她走入-間豪華的廂房,深紅色的床榻上躺了件極透明的舞衣。

齊沐晴瞪視著那件舞衣,突然感到有股被冒犯的憤怒直湧上心頭。

那算什麼舞衣?只是二塊無法蔽體的布料罷了!

「我想你誤會了。」她冷冷地瞅著路卡。「我自己有帶舞衣來。」她從背袋中拿出一套緊身的正式舞衣。

「不!」路卡搖頭。「我家主人堅持你必須換上這件舞衣。」

「你搞錯了!我不是脫衣舞娘,我是專業的舞者。」她挺起腰,怒氣騰騰地注視這個可惡的走狗。

「少來了,我家主子付的錢足夠請一打脫衣舞娘了。別鬧了,快換好衣服,客人們在等著呢!」

齊沐晴很想朝他大吼,很想大聲說她才不希罕那筆錢。可是理智及時阻止了她。

很不幸地--她確實「希罕」那筆錢。

沒了這筆收入她恐怕會交不出學費,更慘的是,得罪了費嬤嬤的客人,恐怕她以後都不能在酒吧打工了。

她腦中浮現自己身無分文地被趕出宿捨,然後悲慘地回到台灣,一事無成......齊沐晴不禁打了個寒顫。

不!她不能為了一時的傲氣,破壞了她追求夢想的希望。

「你到底做不做!?」路卡不耐煩地催促她。

齊沐晴瞪他一眼。「你可以出去了!換好衣服我自己會出去!」

路卡松了口氣,點點頭走出去。

幾分鍾後沐晴已著裝完畢。換上這二片衣料根本不用一分鍾,困難的是要穿著它們走出去......

「好了。」她咬牙切齒地說,瞪著男僕,打算在他臉上出現任何一絲猥褻時,狠狠打他一巴掌,然後逃回家去。

好在他臉上毫無表情,只是急急領著她往前行。沐晴暗自吐了口氣,轉念一想,也許他早已習慣主子的「癖好」,所以見怪不怪了。

這麼想,她對這宅邸的主人又多了幾分輕鄙。

「就是這裡。」

沐晴回過神來,發現男僕帶她來到一處布幕的後面。這座屋子裡竟然還有一座精致的舞台!

「等會兒我會幫你放音樂,布幕打開,就是你表演的時間了。」路卡簡短地交代後,就留下齊沐晴一人走了。

她呆站了幾秒。透過沉重的布幕,她依稀還可以聽列外頭傳來一人群男子的喧鬧聲......

望著布幕,赤裸的肌膚接觸到冰涼的空氣,她忽然感到寒冷......

究竟這是怎樣的聚會?而布幕後又是一群怎樣的觀眾......

想到這裡,她不由得緊張起來了......

☆☆☆☆☆☆☆☆☆☆☆☆

女子黑色的鬈發在甩動,曼妙的胴體隨著捫人心弦的旋律翩然起舞。

紅色的薄紗舞衣在燈光的照射下,呈現出幾近透明的質感,挺立的雪峰若隱若現,而那粉色的小蓓蕾更是明顯可見。

她的兩頰因舞動而變得酡紅,微喘的朱唇輕啟,姿態甚是嬌媚撩人。

洛斯王子所有的注意力全被舞台上的女子所吸引。並非未曾見過美貌的女子,而是這位舞娘身上有種神奇的魅力,光是看她舞動身軀,竟然足以令他血脈僨張。

洛斯僵硬地在椅子上變換著坐姿,為自己那麼容易被挑起感到有些許慍怒。

「王子殿下,還滿意我為您安排的余興節目嗎?」

洛斯冷眼瞪著身旁的鄧爵士。

「還不錯。」他謹慎地遣辭用字,不想讓這個急於討好他的人得知他已被挑起了欲念。

「神秘的東方女子......」鄧肯望著台上的女子贊歎著。他偷偷瞄了一眼王子不容掩飾的生理反應,知道這是巴結這位王儲的絕佳機會。

「那種雪白嫩滑的肌膚和嬌小玲瓏的身材,真是稀世珍寶啊......」

洛斯皺起眉,為別的男人如此粗鄙邪惡地注視眼前的女子感到莫名地不悅。不只有自己,室內所有男人的腦中都充滿了對那名女子的欲望沖動,想到這點,他不禁惱怒地繃緊下巴。

「王子殿不想要這名舞娘嗎?」鄧爵士眨眨眼,精確地暗示。

原來這名女子也是有價錢的。洛斯撇撇唇,他很早就知道白己可以得到任何他想要的東西或女人,不用開口,光憑他的身分就足以使想要討好他的人自動獻上。

他開始懷疑是自己或是他的身分吸引了那些女人。

這是他渴望赴海德堡求學的另一個重要原因。除了滿足他旺盛的求知欲,他還想知道擺脫王子身分之後的他是否同樣擁有男性魅力。

不過,在離開索尼亞王室的前夕......何不任性地再放縱一回呢?

洛斯盯著女郎美麗的胴體,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

鄧爵士了然一笑。他拾手招來隨侍一旁的小廝,覆在他耳邊交代了些事,那小廝隨即會意地離去。

☆☆☆☆☆☆☆☆☆☆☆☆

齊沐晴可以感覺到有人在看她。

身為一名舞者,對這種注目理當習慣了。可是那雙凌厲的目光卻有如芒刺,令她極度不安。

燈光昏暗,齊沐晴一個輕巧的旋身,面對觀眾席。

她見到那雙眸子的主人--

他坐在首位,高大的身形優雅地坐在絨椅上。他有一張如墮落天使般的完美臉孔、烏黑的濃發,和一對深邃的灰藍色眸子。

他的注視讓她屏息,心跳不自覺地加速。

那直勾勾的灼熱目光幾乎讓她整個人都燃燒起來了。

齊沐晴的身子隨著音樂款擺,她將手臂高舉過頭,腕上的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響,熱情的拉丁音樂讓她全身血液奔騰。她發覺自己從未如此融入音樂中,激起她體內熱情因子的不只是舞蹈,還有那名陌生男子狂炙似火的凝視......

音樂聲驟然停歇,沐晴微喘地停止舞動,注視著台下的男子。

他依然看著她,表情性感且略帶一絲邪惡,目光慵懶、高傲--

像一位王子!

她狂亂的腦中竄過這個想法。天知道,他搞不好真的是。雖然到索尼亞王國學舞才三個月,卻足以讓齊沐晴知道這樣歷史悠久的王國還存在著君主體制。那男子身上散發出來的貴族氣質,幾乎教人無庸置疑......

她在想什麼嘛!他是誰和她有什麼關系!?

台下響起如雷的掌聲,齊沐晴很快地捉回散亂的思緒,優雅地行了個禮,走回布幕之後。

路卡在台下等她。

「跟我來。」他說。

齊沐晴以為他要帶她回原先更衣的廂房,想不到他卻領她往樓上走,直到進入一間更寬敞華麗的寢室。

「你帶我這裡做什麼?」沐晴警覺地瞇起眼。「我要換衣服回家。」

「別急。你難道不想先沖個澡嗎?」路卡問。

聽他這麼說,齊沐晴還真覺得一身汗濕得難受。

「可是我的衣服還在原來那間房間。」

「沒關系,我會去幫你拿來。」路卡連忙道。

他突如其來的殷勤令齊沐晴懷疑地皺起眉頭。她發誓有看到他眼中閃過一抹狡獪的神色。

「不用了,我不洗了,我要回去!把我的包包和酬金給我。」她伸出手。

「不行!你還不能走!」路卡立刻搖頭。

「為什麼!?」齊沐晴懷疑地瞪著他。

「因為你--」路卡差點要說她今晚必須留下來陪王子了,隨即他想到這異國女子的脾氣那麼火爆,實在很難說她的反應是什麼,為了不弄砸鄧爵士的好事,他決定暫時安撫她。

「這裡晚上很難叫車回城裡。我已經替你安排了車,你先沖個澡,正好等車來。」他討好地說。

齊沐晴依舊瞇著眼瞧他。

她能相信他嗎?

可是他說的好像也有道理耶。她剛剛來的路上確實鮮少人車,現在又這麼晚了,恐怕更難叫到車回城裡。

「好......吧。」雖然仍有一絲疑慮,齊沐晴也只能點點頭。

「那太好了!」路卡的回答有點太過輕快了。

齊沐晴正想反悔,他卻已轉身跑開。

「你快去洗澡,我下去替你拿包包!」他頭也不回地消失在樓梯口。

☆☆☆☆☆☆☆☆☆☆☆☆

沐晴在那座大理石浴池裡沖了個澡,等了很久,卻還不見路卡的人影。

「可惡!該死......」她不知咒罵過他幾次了,可是室內空蕩蕩的完全沒有回應,她只好捏著鼻子穿回那件換下來的舞衣。

她決定出去找他,等她找到了那可惡的男僕,她絕對要再多要求一半的酬金,誰叫他浪費她那麼多時間。

浴室門一打開,沐晴看見路卡和一名男子站在寢室內。

「喂,你死到哪去了,這麼久,我要走了。」她看也不看那名穿著華麗的男子,劈頭就對路卡說。

「等等,小姐。」路卡擺擺手。「我的主子有話想對你說。」

沐晴這才注意到路卡身邊的男人,他正以一種色瞇瞇的眼光直盯著自己瞧,讓沐晴直覺地感到惡心。

「小姐,你跳得很好,很得我們主人的歡心。」男子說道。

沐晴皺起了眉。他是路卡的主人,那他的主人又是誰?不過,她現在已經累得無暇去理解這些錯綜復雜的關系了。此刻,她只想離開。

「謝謝你的贊美。」她冷淡地回應。「不過現在已經很晚了,我想拿回我的東西回家休息。」

「等一下!」男人扯住沐晴的手腕,阻止她走向路卡。

「做什麼!?」被碰觸的惡心感激怒了沐晴。

「我家主子看上你了,今晚你得留下來。」男人說得好似理所當然。

她冷冷地瞪他一眼。「你搞錯了,我是舞者,不是妓女-」

「少來了。」他輕蔑地冷笑。「穿成這樣在男人面前大跳艷舞,還裝什麼淑女?你不就是要抬高價碼罷了,說吧,一個晚上多少,我家主人不會虧待你的。」

齊沐晴被惹火了,她從小到大從不曾被如此羞辱過。

「我、不、是、出、來、賣、的!聽懂了嗎!?現在,放開我!我要回去!」

「你不能走!」男人沉聲喝令,捏著她的手幾乎要將她的手腕折斷。

沐晴痛苦地抽氣,在她正准備舉腳踢向那男子時,她瞥見男子向身邊的路卡使了個眼色。在沐晴還未意會過來時,就感到手臂上傳來針刺的疼痛。

她駭然回首,看到路卡在她手臂上扎了一針。

「你做什--」

她話還沒說完,一陣昏暈感攫住了她,隨即便沉入黑暗之中......

☆☆☆☆☆☆☆☆☆☆☆☆

熱......好熱......

一股火燎般的燥熱感讓齊沐晴張開眼睛。

屋裡只有她一個人躺在絲綢覆蓋的大床上,身上還穿著那件性感的紅色薄紗舞衣。

她的體內似有火在燃燒,縱使身上的布料已少得可憐,她還是覺得好熱......受不了的熱......

本能地,她拉扯著舞衣,將火燙的身子靠在冰涼的絲綢上難耐地蠕動。柔滑的床單表面劃過她敏感的乳尖,帶來醉人的快感,教她忍不住逸出一聲歎息......

洛斯王子並沒有想到迎接他的會是這幅景象。

他打開寢室的門,床上的女子立刻吸引了他所行的注意。她趴伏在床上,圓潤的臀部誘人地抬高,正好讓她玲瓏的雙峰毫不掩飾地展露在他面前。

洛斯的目光在她那成熟飽滿的胸口流連不去,他的下腹立刻感到一陣強烈得近乎疼痛的刺激。

開門的聲音讓沐晴茫然地抬頭。她見到在舞室中所見過的男子正用足以吞噬她的目光瞧著她。她感到一股熱流竄過全身。

「多麼令人愉快的驚喜啊!」

她聽到男子低沉性感的聲音,猛回過神來,狂亂地注視他走向她。

腦子裡有一個聲音在催促她快逃,可是體內的騷動卻讓她四肢虛軟如綿。

洛斯走到床前,俯視著眼前的東方女子,著迷地撫摸她細嫩光滑的臉龐,半醉似地輕語。

「果然像我想像的一樣......」在舞室中他就想這麼做了。他想親手碰觸那芙白的肌膚,盡情地品嘗她......

男子輕薄的舉止讓沐晴下意識地想避開,可是不知怎地,那男性的手指撫摩上她的肌膚,卻帶給她強烈的快慰。

沐晴嚶嚀一聲,不由自主地將灼燙的臉頰靠在男人的手心摩贈著......

他微蹙著眉,開始注意到女子身上不尋常的霞紅和異常迷茫的眼神。

半裸的沐晴跪坐了起來,她的手臂圈住洛斯的頸項,胸部擠壓著他結實的身子,大腿靠在他的小腹上,抬起眸子懇求似地瞅著他,微啟的紅唇彷若無言的邀請。

「求......求求你......」沐晴難受地在他身上摩蹭,她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只是依著生理的原始本能,依附著這個男人......

洛斯的身子繃緊,自制力已被她逼到了極限。

「該死!他們給你吃了什麼!?」他喑啞地低咒,雙手捏住沐晴的肩膀,稍稍推開她。

懷中的女子顯然中了媚藥。他見過那種被藥力控制而發狂的模樣,而這個體認激怒了他。

沒錯,他是看上了這個女人,但他要她自願委身於他,而不是在這樣藥力控制的情況下。

「來人!」洛斯怒吼。

不一會兒,門打開來了,進來的是洛斯的隨身侍衛。

「王子殿下有何吩咐?」

洛斯扯過床單緊裹住懷中半裸的女子,這才回頭怒視眼前的侍衛。

「去給我叫鄧爵士過來!」

侍衛嚇了一大跳,他從未見過洛斯王子如此震怒的模樣。

「是!」

不一會兒,鄧爵士被人從溫暖的被窩中架到王子的寢室外。

「王子殿下。」他瞄了眼洛斯嚴厲的目光,立刻嚇得頻頻打顫。

怎麼回事?王子不滿意他為他安排的女人嗎?還是那個蠢女人做了什麼事激怒了王子?

鄧爵士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垂下首根本不敢迎視洛斯。

「該死的你到底給她吃了什麼藥!?」

王子氣憤的吼聲讓鄧爵士受驚地抬起頭。

他漲紅了臉,結結巴巴地答道:

「這女人不聽話,我只不過是......怕她......掃了王子殿下的興......我......」

洛斯陰沉地怒瞪他一眼。

「把解藥拿來!」

這下鄧爵士的臉可比苦瓜還難看。

「沒......沒有解藥......」

「什麼!?」

「啟稟王子殿下,這淫藥......沒有解藥......」鄧爵士訥訥地道。

唯一的解藥是男人。他實在不懂為何王子不干脆占有那女人,偏要這麼麻煩。可這話他才不敢當王子的面講吶!

「滾!」洛斯嫌惡地怒斥。

「王子殿下......我......」鄧爵士滿心惶恐地抬頭。

「我說滾出去!」

鄧爵士嚇得夾著尾巴逃出門外,洛斯瞪著被關上的雕花木門,怒氣仍久久不散。

一雙柔嫩的小手攀上洛斯的手臂,拉回了他的注意。

「嗯......」沐晴難耐地呻吟著,身上的床單早已被她扯落,豐滿的嬌軀貼近洛斯,一雙藕臂更是大膽地勾在他頸後,狂亂地親吻著他的面頰、下巴、頸側......

洛斯倒抽了口氣。老天!這真是非人的折磨!

用盡所有的自制力,他捧住她的小臉,「聽我說,你不是出於自願的。」他咬牙切齒地說著,試圖喚醒她。

沐晴痛苦地搖著螓首,根本聽不到他說了什麼,只覺得離開他的身體讓她好難受,全身好似有千萬只螻蟻在啃噬她......

「抱......我......求你......」她發出類似哭泣的低吟......

洛斯低頭看著她一雙淚水淒迷的媚眼渴求地望著他,心中不禁盈滿憐惜,「噓......我會讓你舒服點的。」他柔聲安撫道。

放倒了她,他吻住她灩紅的唇,吮進她難耐的呢喃。

「怎樣?喜歡嗎?」他的唇離開了她,微抬起上身,凝視著她。

沐晴狂亂地點頭,抓住他的大掌,貼住自己的胸口揉蹭起來。

洛斯低歎一聲,俯首吮住她的蓓蕾,一手撫下她的小腹,尋著她女性的核心,輕輕試探壓觸。

「嗯......」沐晴忍不住拱身迎向他的手。

「舒服嗎?」他嘎聲問道,加強手上的撫弄。

沐晴再也無法回答,只能劇烈的喘息,不斷扭動火熱的身軀。

「求你......我要......」她迷亂地嬌吟低喘。

洛斯抬高她的雙腿,手指撥弄著不斷輕顫的瑰麗粉瓣,不一會兒她的蜜液已沾濕了他的手指。接著,他一個用力,二指同時擠入她的體內--

他的手指在她緊窒的花徑態意地抽撤、侵占她的身子,沐晴體內的欲火逐漸升高到無法承受的程度......

盯住她痛苦難耐的模樣,指腹感受她頻頻抽搐緊縮的花徑,洛斯彷若掉入滾燙的欲海之中,漸漸不能自已......

不管先前他有多高尚的意念,此刻早已煙消雲散,他現在只想貫穿她!

洛斯離開她的身體,急切地褪去一身衣物,再也忍耐不住地抬高她雪白的大腿,一舉占有她的嬌弱--

「啊--」剎那間的疼痛讓她尖叫掙扎。

洛斯怔住了,隨即一陣莫名的狂喜攫住了他--懷中女子竟然是處子!

「放輕松,我不會傷害你的。」他竭力忍住自己的欲望,誘哄著她。

洛斯不斷愛撫著她的乳房,一手在二人交合處輕揉慢捻,直到感覺她漸漸放松,洛斯再也壓抑不住,猛烈地在她體內沖刺起來。

「啊--」沐晴雙腿勾住他的腰,承受他一次又一次剽悍的掠奪。強烈的快感向她襲來,她再也忍不住呻吟、低喊......

沐晴體內一陣陣的痙攣吸附住他,洛斯低吼一聲釋放出所有的熱液......

藥力的催發加上他狂野的沖擊終於讓沐晴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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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發表於 2010-6-4 02:39:37 |只看該作者
☆☆☆☆☆☆☆☆☆☆☆☆

齊沐晴緩緩張開眼,有一刻她無法理解自己身在何方。

當眼前模糊的景象逐漸清晰,洛斯那張帶著戲謔的俊逸臉龐出現在她眼前,她霍然驚跳起來。

「你是誰!?我......」她赫然發覺自己竟全身赤裸地被男人擁在懷中,一時之間嚇得說不出話來。

「你覺得怎樣?還會熱嗎?」他輕拂她汗濕的粉頰,溫柔的問著。

他指腹的觸感,教沐晴緋紅了雙頰--

天!瞬間一段段火熱的畫面出現在她腦海。她想起來了,她方才是多麼淫蕩地迎合著那男人......

「不要碰我!」她羞怒地拍開他的手。

「你這卑鄙、無恥的人......你......你竟敢下藥害我......」沐晴轉念間即了然她不正常的舉措,一定是源於之前那劑針藥。驀地,她怒紅了眼。

洛斯無奈地聳聳肩,「我不知道他們會這麼做。」

「什麼叫不知道!?明明你們是串通好的!」沐晴簡直氣瘋了。瞧他說了什麼?好像一切和他無關似地。

面對沐晴的暴怒,洛斯只是搖搖頭,「我試過要他們拿解藥的,可惜沒有。」

「所以你就不客氣地吃了我!?」他那是什麼態度啊?

沐晴直接的言辭令洛斯不禁莞爾,「我是為了救你,你當時--看起來好像很難受似的。」他朝她擠了擠眼。

「你!」沐晴的唇角在抽搐。

她當然看出那男人眼中的戲謔之意,想到自己是多麼不知恥地在他身上摩蹭,她不禁有股殺人的沖動。

「別那麼生氣,你也得到高潮了不是嗎?」洛斯見她一張俏臉一陣紅一陣白,一時忍不住想戲弄她的沖動。

沐晴瞪大了眼--

竟、然、有、這、麼、無、恥、的、人!

她用力推開他,忿忿地轉身要下床。

「別走。」洛斯強壯的臂膀及時撈住她。

「放開我!」沐晴咬牙切齒的怒吼。她用力地掙扎,無奈他的手臂和身體猶如銅牆鐵壁般堅固,教她無法掙脫。

「你真有趣--」洛斯仰頭大笑,輕松地以一手攫住她的兩個手腕,將之固定在她的頭上,另一手則撫上了她的臉,赤裸的身子壓在她身上,深邃的藍灰眸子著迷地凝視著她。

他低啞沉厚的嗓音令她全身竄過一陣莫名的輕顫。二人赤裸地緊貼住彼此,她敏感地感受到他鋼硬的肌肉正抵著她柔軟的曲線,而抵在她大腿處的昂挺使她霍然了解--這個野獸般的男人已被喚起。

「讓我起來!可惡!」她雙唇顫抖地命令道。

似乎在考慮她的話,他沉默了片刻,然後咧嘴一笑,「不。」

沐晴瞪大了眼,片刻才了解他在戲弄自己。

「該死的你!你已經得到你想要的了,現在,讓、我、起、來!」她憤怒地開口。

他嘖嘖搖首,「錯了。剛才那回是為了滿足你,現在我想再嘗嘗你清醒時的樣子。」

他竟敢說這種話!?沐晴憤怒地瞇起眼。

壓抑著全身的火氣,她陰惻惻地開口:「你迷奸我不說,現在還想強暴我嗎?」

「強暴?」他低沉地輕笑,邪肆的眸子散所發出的囂張狂妄,令她的心猛然跳動著。

「我不會用強的。」他的手緩緩地愛撫著她胸前裸露的大片雪肌玉膚,「我要你再次用那酥媚的語調、火燙的身子懇求我占有你。這次不是因為媚藥,而是因為我--」

沐晴渾身一顫。他在說什麼?她怎麼可能......

可是當他的舌尖邪惡地舔舐著她的乳蕾,她狂亂地發現自己竟不由得輕顫了起來。

「不--」她閉緊了眼,對自己的反應羞傀得無以復加。她怎能在他惡意的撩撥下仍感到快慰?

「記得嗎?我剛剛這樣碰過你了。」他的手指探入她雙臀間的柔軟,搓揉、愛撫、折磨著她。

「不......」她忍不住呻吟出聲。太......太卑鄙了,他怎能這樣碰她!這個公平,她的身體根本還因為剛剛的做愛而敏感不已。

「這樣不舒服嗎?」他抬起頭,邪惡且粗嘎的低笑令她的背脊竄過一陣顫栗。「那這樣呢?」說完他抬高她的大腿架在肩上......

不要!她在心裡大叫,但她的身體卻癱軟得不聽使喚。

「不要......不要看我......」感覺自己最私密的地方完全暴露在他的視線下,沐晴忍不住哀鳴。

「放輕松。」眼前輕顫不休的嫣紅花瓣令洛斯也不住喘息,他伸出手指輕輕地揉弄鼓起的小核,很快的,豐沛的蜜液沾濕了她的腿間。他的唇舌開始舔吮她,倏地手指一挺,擠進她緊窒的穴內......

沐晴陡地弓起身,劇烈地顫抖著......

「想要了嗎?」他邪惡地折磨她。

「不要--」沐晴抓緊了床單,用力嘶喊出聲。

「真嘴硬,明明已經這麼濕了--」他沉下臉,像要懲罰她似地將手指深深嵌進她體內,放肆地抽搐、轉動,愈來愈快、愈來愈猛......

「啊--」沐晴再也不能思考,她忘情地擺動著頭,不住地呻吟。她的身子開始抽搐、痙攣......

「想要嗎?」他定定地注視她。

沐晴漲紅了臉,瘋狂地點頭。

他低吼一聲,火熱的欲望再也不容延宕,轉瞬間已沖入她體內。他猛烈地沖刺,她興奮地迎上他,配合著他的節奏蠕動,緊緊的與他交纏。

這一次的結合快速而猛烈,洛斯不再有所保留,一次又一次地在她體內發洩,沐晴亦是全身激狂燃燒,以相同的熱切求他......

狂喜很快地攫住她,讓她顫抖虛脫地尖叫出聲,隨後洛斯也在她體內顫動,終於在崩潰中緊緊擁住她......

☆☆☆☆☆☆☆☆☆☆☆☆

微亮的晨光喚醒了她。

齊沐晴緩緩移動身子,立刻因針刺般的酸疼皺緊了眉頭。

現實頓時像盆冰水澆醒了她。

瞪著猶自沉睡的男子,齊沐晴感到一股難抑的憤怒狂襲而來,不只對他,更對自己。

他們的第一次她還可以歸究於藥物。可是她怎麼解釋之後的第二次、第三次......

思及此,她的臉不由得一陣紅、一陣白。

不行!不能再待在這裡了。她直覺地想逃,環視室內,松口氣地看見她的小背包被放在黑絨椅上。這個邪魅的陌生男子對她有恐怖的影響力。

沐晴手忙腳亂地穿回自己的衣物。背起背包,她正要走出房間,握著門把,她突然又有一絲猶豫了......

不對呀!這個惡棍不但沒付她舞蹈的酬金,還無恥地占有她清白的身子。如果她就這麼走了,豈不是虧大了?

不行!她得討回公道。沐晴忿忿地走同那張大床,而那男人還兀自沉睡著。

垂下眼,她瞥見男人修長的手指上戴著一顆銀質戒指。

沐晴蹲了下來,著迷地看苦那細致的雕工,戒指上刻著古老的圖騰,教她愈看愈喜愛。

有何不可呢?她理直氣壯的想。那是他欠她的。

更何況,只拿他一只破戒指還算便宜他呢!

沐晴壓下心頭隱隱的不安,伸出手,輕輕地褪下他的戒指,握在手中。

他竟然沒醒。齊沐晴低首竊笑。

好了,她得走了,趁天色還沒全亮。

她將戒指放進小包包,正准備拉上拉鏈,剛好瞥見-支鮮艷的口紅。

齊沐晴一怔,一個惡作劇的念頭竄過腦中--

二分鍾後沐晴站起身,看著她「辛苦工作」的成果,唇角浮起-抹得意的笑......

☆☆☆☆☆☆☆☆☆☆☆☆

睡夢中的洛斯翻了個身,嘴角掀起慵懶的笑容。他下意識地想擁住身側的溫暖,卻觸及一片冰涼。

他的眉蹙起,緩緩張開眼睛--

那個女人呢!?

該死!她竟然不在!

一股莫名的空虛感啃噬著他,教他心底不由地竄起了一簇狂炙怒焰。

「侍衛!」他氣炸了,像個被剝奪了心愛玩具的小孩般暴跳如雷。

洛斯王子震怒的吼聲立刻引來侍衛的注意。

幾個年輕侍衛匆匆地走進王子的寢室,在看見赤裸的主人冒火的臉孔時嚇得說不出話來。

「那個女人呢?」衛子厲聲問道。

負責守衛的侍衛渾身打顫的開口:「那名舞娘大約在清晨四、五點就離開了。」

「為什麼沒有攔住她!?」

「她......她說是王子您要她走的,所以我......」侍衛畏縮了一下。

大步走向那侍衛,一手揪仕他的衣領,「她去了哪裡?有沒行派車送她?」

「沒......沒有,她說行人會到山下接她......」侍衛嚇壞了。

「可惡!」洛斯大聲咀咒。「備車!我要去找她!」

氣憤的洛斯已經失去理智,明知隔了二、三個小時,她可能早就走遠了,他還是執意要找到她。他不知道他要她回來的理由是什麼,只是他從未如此渴望過一個女人。

「王......子殿下......」一名比較大膽的侍衛走向的。

「什麼事!」洛斯怒吼。

那名侍衛注視著洛靳的臉,然後困難地咽了口口水--

「您......呃......要不要先去洗......洗臉......」

洛斯瞇起了眼,看著那侍衛漲紅了的臉和一干侍衛憋著氣、忍住笑的模樣,不禁感到懷疑。

他大步走入浴室中,在見到鏡中反射出來的影像時,臉色霎時變得鐵青--

那女人竟然在他臉上用口紅畫了只好大的烏龜!

「可惡--」

清晨的宅邸傳來王子狂怒的吼叫聲。......

☆☆☆☆☆☆☆☆☆☆☆☆

「殿下,您的專機已經准備好了。請上機吧。」王子的貼身武官恭謹地走到王子身前。

洛斯坐在專屬的皇家休息室裡,修長的手指不斷地輕敲著椅子的扶手,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還是......沒有那女孩的消息嗎?」過了一會,他遲疑地開口。

武官巴特沉重地搖頭。

「沒有。那晚鄧爵士為了替您辦歡送會,所以從舞團那兒請來了一名舞娘,而那女孩恰巧是臨時去應徵的,因此舞團那邊也沒有她的資料。我們派人找過城裡的舞廳、酒吧了,可是也沒人知道那名東方女子的下落。」

洛斯緊繃了臉。

一個星期了。他找她一個星期了,為了她,他甚至將赴德求學的日期延後,可是她就如同泡沫般消失在空氣中。

要不是在鄧爵士宅邸的那個房間裡,還留有她處女的血跡和那件破碎的舞衣,他真要懷疑自己是不是作了一場夢。

不!不是夢!洛斯陰沉地想。他不會忘記那個該死的女人對他做了什麼--

她竟敢在他臉上作畫!

更可惡的是,她偷走了他帕希達家族的皇室之戒。

他發誓要找到她。

原因?

當然是取回戒指,還有,給她一頓好打。

是的,他一定會好好懲罰她,這是他想找到她的唯一理由。光是想像把他殘暴的大手揮向那女孩白皙滑嫩的圓臀,就讓他的指尖產生一股滿足的酥麻感......

「王子殿下!?」武官再次催促,喚醒了王子神游的思緒。

洛斯板著臉,點了點頭,終於站起來。

「我不在的這段期間,繼續找那個女孩。一旦找到了,立刻通知我。」

武官頻頻點頭。

洛斯咬了咬牙,轉身走向待命的專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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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三年後

索尼亞是位於東歐的一個古老王國,不同於鄰近的國家,它不曾被共產黨統治過,而是以君主立憲制度立國。

統治索尼亞王國的一直是有悠久歷史的帕希達家族。

政治上堅持中立地位的索尼亞王國,以其頂尖的藝術成就聞名全球。無數的音樂家、美術家、舞蹈家都以索尼亞為聖地,在索尼亞藝術大學求學更是踏上成名之路的捷徑。

不過,那是指--如果你能順利畢業的話......

齊沐晴皺著眉,數著酒吧經理剛剛遞給她的薪資袋。

「拜托,沙夏,這太少了吧!?」她抗議。

酒吧經理睨著她嬌小的身軀,刻薄地道:「就這麼多了,要不要隨你。」

「喂,我們說好不只這價錢的。」

「就是這個價錢。你要想想,你可是非法打工,更何況你們東方人的身材又沒我們西方人好,酌量扣薪是正常的。」

他......他說的是什麼話!?分明是種族歧視。

沐晴憤怒地握緊小拳頭,「你很清楚我跳得有多好,客人們都很喜歡我,我自認值得更好的價錢。」

沐晴在這家酒吧跳西班牙舞打工已有一年多了,可是她的酬勞卻比新人還低,這份薄薪都快無法負擔她的學費和生活費了,她不得不嚴正抗議。

「你是跳得不錯。」那吃人不吐骨頭的經理總算講了句人話。可是接下來的話卻更毒,「但是你可要想清楚,多的是藝大的學生要來我這兒打工,其中可不乏比你年輕、身材又好的東方女孩呢!」

沐晴張大了嘴,想反駁卻啞口無言。

沒錯,在索尼亞,隨便一個招牌掉下來都可以砸死一堆舞蹈家......

「怎樣?你還要調薪嗎?」奸詐的店經理不懷好意地問。

「不用了。」齊沐晴含著眼淚硬擠出一抹微笑。「謝謝經理的厚愛,這些錢夠了。」

嗚......夠了才怪......

店經理沙夏滿意地點點頭,轉身離去。

沐晴垮下肩,小臉皺成一團。唉!想不到當個藝術家也得這麼虛偽。

沒辦法!再優秀的舞者也得吃飯、睡覺啊!

「沐晴!」剛下舞台的歐莉嘉看見沮喪的沐晴,關心的走了過來。「怎麼了?」

沐晴無奈地晃了晃手中的薪水袋,「窮啊!這些錢繳了房租就所剩無幾 了。」面對同班兼死黨的歐莉嘉,沐晴毫無保留直率地說。

歐莉嘉同情地拍拍她的肩,「沒辦法,只好勒緊腰帶羅。」一樣是苦哈哈的窮學生,也只能說這些沒啥營養的鼓勵了。

沐晴點點頭,仔細收好錢包,站了起來,「我回宿捨了。」

「唉,等一下!」歐莉嘉像想到了什麼,突然叫住沐晴。

「什麼事?」沐晴無精打采地回頭。

「聽說費嬤嬤那邊在招考舞娘,她那邊都是大有來頭的客人,聽說光是小費收入,一個晚上就有上佰元索幣,真令人羨慕啊!」

沐晴聽到費嬤嬤三個字心驀地漏跳了一拍。不過歐莉嘉並沒有注意到她的不對勁,猶自興奮地接下去說:

「怎樣?我們一起去試試看好不好?以你的舞技在沙夏這邊真的太委屈了。那個小氣又尖酸的死沙夏根本瞧不起我們,哼!我們就跳槽給他看,看他還神氣什麼!」

歐莉嘉好不容易劈裡啪啦說完,喘口氣,期待地看著沐晴--

奇怪?沐晴怎麼呆傻傻的在發愣。

「你看怎樣?」

「什麼怎樣?」

「去費嬤嬤那邊的事啊!」

「喔!」齊沐晴終於回過神來,臉卻莫名其妙地漲紅了。

「不,不用了!」她拚命搖頭揮手。

「為什麼--」歐莉嘉還想再問,沐晴卻趕忙開口--

「我很累,先回宿捨了,拜拜!」

「喂,我還沒講完吶--」

歐莉嘉還在抗議,沐晴卻已拋下她,匆匆離去。

☆☆☆☆☆☆☆☆☆☆☆☆

齊沐晴穿過酒吧的廚房,打開後門,走入昏暗的小巷中。

從酒吧裡還隱約傳來喧鬧的人聲、激越的音樂,她體內的血液應和著這熱情的氛圍,隱隱跳動著。

她很早就知道自己對舞踏的狂熱,所以自小就立定志向要當個舞蹈家,終於在三年前,她毅然的只身來到索尼亞。

雖然白天在藝大上課,晚上還要兼職當舞娘,生活過得拮據又疲累不堪,可是她從沒想過要放棄。不管沙夏再怎麼刁難,她仍然很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會離開這間酒吧。

因為她是屬於舞台、群眾和音樂的,而沙夏的酒吧正好提供她盡情揮灑的空間。只是這點,她可不打算讓那個尖酸刻薄的酒吧經理知道。

騎上單車,沐晴將自己隱身在這座美麗的城市之中。蜿蜒的石板小徑、兩旁古老的建築、明亮的月光,漸漸讓她的心情平靜下來。

她愛極了這個和平、古老又優雅的國家,尤是是它的治安良好,使她從不需要擔心一個女孩子在深夜獨自回家。

當然,這並不代表索尼亞沒有壞人。

三年前她碰到的那個超級卑鄙、下流的男人,就是最好的例子。

齊沐晴將單車騎進老舊的校捨內,這時大部分的學生也都才剛回來。有的剛表演完,有的則自打工處慢慢踅回來。凌晨一點,整座宿捨鬧烘烘的,完全是藝大學生的典型生活。

今夜的她沒有哈啦的心情,向幾個在走廊碰面的同學打了聲招呼,腳步沒有停留地走上閣樓,回到屬於她的小房間,將身子拋在床上,她雙眼直視著天花板。

歐莉嘉提到費嬤嬤的事勾起她不願回想的過去。

不知怎地,她好像還能看見那雙挑動人心的灰藍色陣子,在黑暗中凝視著她

她的心跳狂亂了起來。撐起身子,沐晴伸手打開床頭櫃,拿出一只珍藏在錦盒裡的銀戒。

凹凸不平的刻面深深地嵌入她的掌心,她將它握得死緊,一顆心卻怎麼也平靜不下來......

☆☆☆☆☆☆☆☆☆☆☆☆

「砰!砰!砰-」

早上十點,一陣敲門聲驚醒了齊沐晴。

她猛然坐起身來,直覺地瞄了一眼床邊的鬧鍾。

糟了!十點了!來不及!

她倏地自床上起來,沖向衣櫃。接著像突然想起了什麼,她驀地停住了腳--

不對呀!今天是星期六,沒課呀!

驚惶自臉上消失,接踵而來的則是憤怒。是誰那麼缺德,周末-早就來擾人清夢,太可惡了!

她忿忿地走向門邊,用力打開門,正准備破口大罵--

「你--」

她流利的咒罵根本沒機會出口。在看清門外的人之後,睜大的眼睛充滿了不可置信--

「媽!?你怎麼來了!?」她驚訝地張開嘴。

門外一名黑發的中年美女對她綻開一抹調皮的微笑......

☆☆☆☆☆☆☆☆☆☆☆☆

「怎麼要來也不告訴我一聲呢?我可以到機場接你啊。這樣一個人跑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很危險耶!我的宿捨你又沒來過,萬一迷路了怎麼辦?」

齊沐晴一面將齊艾琳一箱箱的衣物往房裡搬,一邊叨叨絮絮的念著,麗身為媽媽的齊艾琳則坐在沐晴狹窄的床榻上,一雙穿著細跟涼鞋的美麗雙腳閒閒地晃著,臉上帶著甜美的微笑。

這樣的景象很容易讓人錯認齊沐晴才是媽媽,而齊艾琳則是個不聽話的小女孩。 事實上也真的是如此。這對母女的性格確實是天差地別。

「你干嘛帶這麼多行李呀!?真是的!」好不容易搬完行李,齊沐晴累得腰都抬下起來了,只能癱在寢室唯一的木椅上,皺眉瞪著她的母親。

「搭十九個小時的飛機竟然穿窄裙、高跟鞋?」她甚不認同地睨著一身光鮮亮麗的媽媽。「我真懷疑你自己一個人是怎麼到這裡的。」

沐晴不得不懷疑,因為她才把那堆行李抬進房內都氣喘如牛了、齊艾琳又怎可能一路把它們從台北扛到她的宿捨門口!?

齊艾琳呵呵笑了,「沒什麼啊!」她塗滿蔻丹的蓉白玉指,撥弄苦一頭時髦的鬈發,「一路上自然有人幫忙羅!」說著她的唇畔浮起一抹神秘而媚人的笑容。

就連沐晴也看呆了。她搖搖頭,毫不懷疑任何男人只要見著如此銷魂蝕骨的笑靨,沒有一個不擠破了頭要搶著幫忙的。

雖已年過四十,齊艾琳仍存有一股風韻,成熟卻又帶點任性的嬌態,足以吸引任何她想要或不想要的男人。

偏偏她的天性根本不懂得拒絕或保護自己,所以相貌美則美矣,感情的路卻一直走得坎坎坷坷的。

「怎麼突然想來找我?」齊沐晴瞇起了眼。

「喲!瞧你那是什麼口氣!」艾琳紅灩的唇微微噘起。「來找你當然是想你囉。哪有女兒像你這麼狠心的,丟下媽媽一走就是三年。」

是喔!當初不知是誰嫌她這個拖油瓶凝眼,聽她談到要出國進修,就留也不留地一腳把她踢離台灣。

沐晴也不點破只是冷冷地瞧著媽媽。

艾琳讓她瞧得極不自在,竟然破天荒地紅了臉。

「唉呀!先不談這些了。」艾琳立刻轉移話題。「來!讓媽媽抱抱。三年不見,我們晴晴變得好漂亮喔!」

說完一雙滑膩的手臂纏上沐晴收緊。不一會兒,齊沐晴發現自己的頭被夾在艾琳豐滿的胸前,一陣香水味淹沒了她,接著她嬌小的身子讓媽媽抱得動彈不得

天!她快窒息了!

「放......放開我啦!」狼狽地掙脫開來,沐晴有些微惱火,心裡深處卻又有一絲悸動。

畢竟,很久不曾被媽媽抱了。

去!去!去!她在想什麼?都已經是二十三歲的女人了,又不是小孩。

「你到底來做什麼啦!」沐晴惱羞成怒地開口,語氣自然很沖。「王叔叔呢?他怎麼捨得讓你一個人來?」

她還記得她出國前,媽媽和那個男人正打得火熱吶。這也是她放下迷糊的媽咪一個人出國的原因,她以為這回媽媽是真的找到她的白馬王子了。

「你提那個爛人做什麼?我們分手了!」艾琳美麗的臉龐染上-層憤怒的嫣紅。

「分了!?」沐晴怪叫。「不會吧!?他不是對你百依百順的嗎?前天打電話給你,你還說要我回去當你的伴娘耶!」

艾琳捏緊了小拳頭。

「說起這件事我更生氣!那個無恥的家伙,騙了我三年,原來他早就有老婆小孩了!就在我決定嫁給他的第二天,竟然有個女人找上門來罵我狐狸精,還說她和他已經有三個孩子了!太過分了,這種男人,實在太可惡了!」

「不會吧......」沐晴聞言張目結舌。她實在不相信,那個王叔叔明明看起來老實又純情,怎麼會......

「誰說不會!」艾琳手擦腰,一臉的憤慨。「那個臭男人、負心漢、王八蛋!」

沐晴搖搖頭。

「那王叔叔有沒有解釋什麼?」

「解釋!?我才懶得聽他解釋,他老婆一走我就收拾行李來找你了!」

「什麼?」沐晴不由得瞠大了眼。「你未免太沖動了吧!萬一他有什麼苦衷......」

「我才不管呢!」艾琳斷然阻斷她的話。「我最恨那種讓女人哭泣的男人了。我可以為愛放棄一切,但絕不容許自己傷害另一個女人。」

聽她這麼義正辭嚴。有生以來第一次......齊沐晴......竟然--佩服起媽媽的氣概了!

好偉大!她從來不知道媽咪竟然是個不惜放棄自己幸福,而成全別的女人的人。她一直以為她是那種以搶人家男友、老公為樂的人說......

「媽,你別難過。」沐晴見母親轉過身去,以為她在偷偷拭淚,忍不住安慰道。

「男人再找就有了嘛!何況你長得那麼美,雖然徐娘半老,但風韻猶--」沐晴漫無邊際的安慰霎時停住。因為媽咪突然回頭,讓她看到她根本不是在哭而是在......補口紅!

「噫?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清楚。你瞧,這是香奈兒最新的口紅,我在荷蘭機場過境時買的,很棒哦!人家在台灣找了好久都找不到......」

沐晴張大嘴巴,一開一闔、欲言又止的像只缺水的魚。看著艾琳神色飛揚地展示她的口紅,沐晴終於泛起一抹苦笑。

看來她多慮了。她根本沒有陷入失戀的打擊之中-現在那個抱頭痛哭的人,應該只有那個可能還搞不清楚狀況,就被拋棄了的王叔叔吧!?

沐晴搖搖頭,在心底為那個男人掬一把同情淚。

「這次來打算待多久?」她決定轉移話題。

齊艾琳仰頭看著她,晶燦的眸子閃著可疑的亮光。

「我也不知道耶......」她雙手交抱胸前,以興奮又期待的語氣說道。

「那要看我什麼時候能釣上他......」

媽咪在說什麼啊!?她是不是在機場又遇見什麼帥哥了?瞧她一副按捺不住的模樣,沐晴可以確定這個浪漫得不可救藥的中年婦人,又再次陷入情網了。

只是......怎麼那麼快!?

「這回又是哪個男人有幸讓你看上了呀?」沐晴語帶輕諷,可惜齊艾琳根本聽不出來。

「有啊!有啊!」艾琳興奮地捉住沐晴的手。「你知道嗎?我在飛機上看到一個好帥好帥男人的照片喔!我很久沒有那種心頭小鹿亂撞的感覺了。我不知道他是誰,可是我一定要找到那個男人。」

沐晴受不了地翻了翻白眼。拜托!憑一張照片她竟然就陷入情網了?

「你根本不知道人家是誰嘛--」沐晴對她的濫情嗤之以鼻。

「誰說的!那個空中小姐有告訴我他是誰。」艾琳放開沭晴的手,跳下床拿起她的LA皮包,終於翻出了一張捏成一團的紙。

她把它放在床上仔細攤開,這才看出來那張紙原來是從某雜志撕下來的,上面有一張中年男子嚴肅而俊朗的照片。

照片旁有一行歪歪斜斜的英文字,可能是媽媽依空中小姐的音譯,寫下的名字。

其實不用看那行潦草的英文字,沐晴就知道那個人是誰了。

她先是不可置信地看著那張照片,接著終於忍不住捧腹大笑--

「哈!這就是你看上的人了?哈......哈......」

「有什麼好笑的?難道他有什麼隱疾,配不上我嗎?」艾琳滿眼憂郁地急問。

聽到這話沐晴更是笑到眼淚直流,「不!不是!啊哈哈......只是......那是不可能的事嘛!哈哈!別作白日夢了!」

「為什麼?」齊艾琳總算聽出女兒正在嘲笑自己,她一臉不悅地問。

為什麼!?

齊沐晴同情地看著天真的媽咪--

因為她看上的男人是索尼亞的國王雷文·帕希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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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4 02:41:13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沒試過你怎麼知道不行?」齊艾琳身著香奈兒的連身洋裝,足蹬三寸細跟涼鞋,頭發梳理得烏黑光亮,自然地披洩在肩上。

她的女兒齊沐晴則斜倚在床上,半瞇著眼打量她,「算了吧!他可是國王耶!想也知道出入都有一堆守衛保護,憑你要見到他!?難喔--」她嗤之以鼻。

「你是怎麼回事?」艾琳有些動怒了。「只會潑我冷水!」

「我說的是事實啊!也不想想人家是什麼身分。難道你真的相信灰姑娘終會嫁給王子的故事嗎?」

「那也不是不可能的啊!」艾琳挺起胸膛。「人家摩洛哥就出過一個平民王妃葛莉斯·凱莉。」

是啊!但人家葛莉斯·凱莉可是大名鼎鼎的國際明星啊!

話滾到嘴邊,可是沐晴又把它吞了回去。

不想太傷媽咪的心。算了!讓她自己去碰釘子吧!反正怎麼勸她也不會聽。

她聳聳肩,不再爭辯,將注意力轉回攤在大腿上的書本。

「好吧,你去吧!記得晚上早點回來。」

艾琳見女兒不再吐槽了,心裡竄過一股勝利的喜悅。思!她可說服她了吧!連一向理智得過頭的女兒都沒有意見了,這表示她做得對羅!

快樂的她輕快地打開門,飛了出去。

「我走了!拜拜!」

☆☆☆☆☆☆☆☆☆☆☆☆

「女士,對不起,可以看看您的邀請函嗎?」

齊艾琳在索尼亞最高級的酒店大廳被攔了下來。

她眨了眨美麗的長睫毛,一臉無辜地仰望著那年輕的侍者。

「邀請函!?為什麼要邀請函!?難道我不可以進你們的酒店嗎?」

年輕侍者面對這麼一位高貴優雅的女士,竟有些手足無措了。

「對......對不起,今天是皇室招待貴賓的日子,整個酒店都被包下來了,沒有邀請函的客人,是不能進入的。」

「這樣啊--」齊艾琳失望地垂下頭來。

可惡!她好不容易打聽到今天國王會在這兒的,沒想到還是見不著他。

侍者不知道這位美麗的東方女士在想什麼,可她臉上失落的表情,卻令人不由自主地想安慰她。

「這樣好嗎?如果您要住宿,我可以安排禮車送您到附近的飯店。」

「噢!不用了!」齊艾琳朝他感激地一笑。那嬌媚惑人的笑容足以酥人心骨,讓年輕的侍者也不禁呆愣了片刻。

「我再想想辦法好了,謝謝你,再見。」

語畢,她輕巧地旋身,高雅的及膝短裙在空中劃過一道完美的弧形,在侍者著迷的注視下走出飯店大門。

走出飯店大門,齊艾琳臉上的笑容淡去,取而代之的是薄怒。

要什麼大牌嘛!哼!連要見一面都那麼難!

她挫敗地啃著手指,再也顧不得什麼美觀了,索性一屁股坐在飯店門前的石凳上。

不知道坐了多久,

齊艾琳突然看見眼前有幾個穿著制服的女侍經過,門口的侍衛點點頭就讓她們進去了。

驀地艾琳瞪大了雙眼,有個念頭閃過她腦中。

她立刻跳了起來,快步朝那群女侍走去。

她拉住走在最後面的那位女侍,「One hundred dollars!」艾琳壓低聲音說。她指指女侍的制服,再指指自己,並從皮包裡掏出一佰元美金。

那位女侍先是疑惑地皺著眉,接著在看到白花花的美鈔時張開了嘴。

「One hundred dollars!?」

「One hundred!」艾琳用力地點點頭,把鈔票塞進女侍手中。

在那名女侍幾乎要興奮地歡呼時,艾琳連忙搗住她的嘴,拖著她匆匆走向飯店後面的小巷中......

☆☆☆☆☆☆☆☆☆☆☆☆

五分鍾後,一名東方女子穿著女侍者的制服,走入飯店中。

咦?奇怪了,怎麼有那麼沒概念的女侍,居然不穿方便舒適的平底鞋,反而穿著一雙三寸高跟涼鞋!?

門口的侍衛才剛剛起疑,正好有輛貴賓禮車駛入飯店,引開了他的注意。

東方女子低著頭快速向前走,直到坐上電梯,關上門的那刻,她再也忍不住露齒而笑。

☆☆☆☆☆☆☆☆☆☆☆☆

在寬闊華麗得有點誇張的洗手間換下女侍制服,穿回香奈兒洋裝的齊艾琳還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

她仔細對著鏡子補上口紅,美麗的大眼裡全是笑意。幾秒後,她滿意地看著鏡中的自己。

「雷文·帕希達,我來了!」她露出一種勢在必得的自信微笑,仰首走了出去。

寬敞華麗的宴會廳裡到處都是衣香鬢影。齊艾琳隱身在人群之中,東方臉孔並沒有引來特別的注目,事實上,她自然散發出的優雅氣息,還讓人不由得猜測她是否是某王室成員呢。

國王會在哪裡呢?她的心怦怦地跳著,體內的血液不禁因興奮而狂亂地竄流。

她端起侍者遞給她的一杯香檳,啜了一大口,鼓足了勇氣,直直往裡面擠了進去......

☆☆☆☆☆☆☆☆☆☆☆☆

「無聊!」坐在首座的雷文國王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對隨侍一旁的宮廷侍衛長說。

侍衛長強忍著笑,從他站的角度可以明顯看見,國王的腳正不耐煩地打著拍子。

只可惜一群圍著國王的女士們,只注意到國王英俊的面容和迷死人的灰發,根本見不到國王隱約皺起來的劍眉......

「啟稟陛下,日本皇子和王子妃到了。」

此時,侍衛長非常識相地插入國王與一干仕女之間,適時解救了國王。

「女士們。」雷文國王站起身,優雅地朝她們微微頷首,「容我告退了。」

失望的歎息聲霎時此起彼落。

雷文國王低下頭掩飾嘴角得意的笑,隨即穿過包圍他的女人們向前走去。

和日本皇室的人員打過招呼後,雷文國王蹙著眉向侍衛長命令道:「以後那些單身的、新寡的婦人,不要再列入邀請名單,煩部煩死了!」

「是!」侍衛長恭謹地答道,-雙不甚尊重的戲謔眸子卻偷瞄了國王一眼。

雷文惱怒地瞪了眼這個大膽的奴才。

他知道他在想什麼,他的確稱不上是清心寡欲的男人。自從妻子死後,他交往過的女人多如過江之鯽,各種緋聞更是不曾間斷過。

但是,日子久了,他漸漸看透女人們愛的只是他的權勢和錢財,因此,他開始對這種毫無意義的愛情厭煩了。對所有女人也不再信任了,只因在那些甜美如天使般的面孔下,包藏的不過是貪婪而自私的本性。

「去給我倒杯酒來!」冷冷拋下這個命令,雷文國王終於擺脫那個惱人的僕人。

看著侍衛長的背影,雷文心底微微歎口氣。他知道平靜的狀態維持不了多久,很快地人群將再度包圍他。這是身為皇室繼承人的宿命,從他一出生就逃脫不了的責任。

也許該叫洛斯那孩子從德國回來繼承王位了,他也逍遙夠久了。他心底盤算著,一邊向陽台走去,想出去透透氣。

突然,他看到一個探頭探腦的東方女子。

嬌小而甜美,這是他對她的第一印象。她費力在人群中踮高腳尖往前擠的可愛模樣,不知怎地吸引住他。

他沒見過她,她不屬於那群日本貴賓之一。這點他敢肯定,因為他不可能會錯過這麼迷人的一雙腿。

他向她走去。

「該死!」

一聲壓低的詛咒令雷文一愣。他沒聽錯吧?那麼美麗的女子竟然詛咒出聲!?他的唇角逐漸勾起一抹飽含興味的笑意。

齊艾琳忿忿地看著前面黑鴉鴉的人群。現在的她真恨自己是東方人,這雙短腿根本和那些老外沒得比嘛!

國王一定在前面,她敢肯定,否則人們不會都圍在那裡。可惡!她只想看看他是不是和照片一樣帥嘛!這些人也真是的,一點機會都不給人家,她腦子裡胡思亂想著,身子卻仍不住地往前擠。

「喂,別擠好不好?」突然感覺到有人朝她靠過來,齊艾琳惱怒地轉頭想給那個沒禮貌的家伙一個白眼,卻驀地瞪大了雙眼--

「你......你......」她怎麼也想不到站在她身後的竟然會是......他!?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好不容易找回聲音,齊艾琳竟無厘頭地冒出這句話。

雷文·帕希達一陣錯愕。

「為什麼我不該在這兒呢?」他微微失笑道。「畢竟,這是我辦的舞會啊!」

齊艾琳的雙頰泛起一陣暈紅,瞬間明白自己鬧了個笑話。她緊張地拉拉頭發,一邊觀察眼前的男子。

這個男人無疑地比照片上看來更加英俊。他一身正式的禮服,搭配合身雅致的黑色長褲,皇室的金色徽章在他寬闊的胸膛上閃閃發光。艾琳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直到她聽見頭頂傳來一聲輕笑,才發現自己的失態。

她抬頭仰望他黝黑削瘦的臉,察覺自己在他面前顯得有多嬌小。

「你已經欣賞夠了嗎?」他終於打破沉默。

事實上,雷文發覺眼前的女子有趣極了。她張開嘴猛盯著自己的模樣,簡直像要把他吃了似的。從來沒有任何女人,敢如此明目張膽地注視他。

齊艾琳搖搖頭,「你真好看。」她坦誠地說。「比照片上好看多了。」

好看!?雷文因這女性化的形容詞而抿了抿唇。

看他皺起眉頭,艾琳以為他不相信她的話,她急切地看著他道:

「真的嘛!你真的很帥!」她再次強調。

雷文從未見過這樣的女人。她與一般的社交名媛們完全不同,既不蒼白也不羞怯,而是那麼的坦率。

他仔細端詳艾琳,發現她有一種讓人想好好將她呵護在掌心的柔弱,可那雙靈動慧黠的雙眼,又流露出一抹成熟女人獨有的韻味。

雷文發覺一股自前妻去世後就不曾有過的騷動,在心底復蘇。

「可以跟我跳一支舞嗎?」宴會廳裡適時奏起一曲華爾滋,雷文忍不住邀舞。

齊艾琳沒有故作矜持,她很快地點了點頭,把手交給他。

雙手交觸的剎那,二人都震動了一下。

不由自主地,雙眸相交,竟再也移不開來了......

☆☆☆☆☆☆☆☆☆☆☆☆

「我戀愛了!」

齊艾琳像一陣紅色的旋風席卷進沐晴的宿捨。

齊沐晴的視線由書本上懶懶地向上抬,瞇起眼,看著母親異常晶亮的眼瞳、凌亂的秀發和紅腫的雙唇--

她明白母親又再次陷入情網了。

一點也不稀奇。從小到大,齊沐晴不知聽過多少回她的韻事了。她很早就知道自己的母親是個永遠需要愛情的女人,所以她一點也沒有感染艾琳高亢的情緒,只是將視線又調回到書本上。

「怎麼?這麼快就把國王忘掉了啊?我記得早上你還一副非巴上人家不可的模樣呢?」她淡淡諷刺著。

「你猜對了!」齊艾琳興奮地跳上床,一手搶走沐晴的書。

「我戀愛了!和雷文·帕希達!很棒!對不對?」

沐晴愣了一下,有片刻無法了解艾琳的話。

隨後她搖搖頭,伸手過去貼在齊艾琳的額頭上。「你發燒啦?還是喝醉了?」

「才沒有呢!」齊艾琳拍掉女兒的手,「我是說真的啦!我今天在酒店遇到他本人了,我們還一起跳舞呢!他真的帥斃了,比照片上不知好看幾倍!我真的愛死他了!」

看著艾琳一副陶醉的模樣,沐晴實在忍不住要潑她一盆冷水。

「你一定是認錯人了。」她還是一臉的不信。

「我沒認錯人!」艾琳漲紅了臉據理力爭。「你瞧!這是什麼?」

她伸出手向沐晴炫耀套在無名指上的一只銀質戒指。

沐晴看著戒指上面的古老圖騰,腦中轟地一響,霎時停止了呼吸。

她太熟悉那圖騰了。玫瑰與劍的花紋--那是皇家的象徵;事實上,同樣的戒指她也有一只。只不過她的是偷來的,而母親的呢?

沐晴瞠目結舌,仰望著母親的臉上一片蒼白--

「你......天......這戒指......是怎麼來的!?」

「當然是他送給我的訂情之物羅!」艾琳喜孜孜地宣布。

「國王會看上你?」沐晴還是不信。「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齊艾琳快樂地大叫。「我戀愛了!我就快要成為索尼亞王國的王後了!」

齊艾琳用力地抱緊了沐晴,並在她頰上印下了一個又濕又響的吻,接著就跳著、舞著飛進了浴室。

齊沐晴呆若木雞地坐在床上,突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

看來這回媽沒說謊--

一大早,一輛加長型的禮車就把齊艾琳給接走了。

當晚,她便搬出了沐晴的宿捨,改投宿於市區最豪華的酒店。

沐晴對這點完全沒有意見。事實上,她對媽媽搬走這件事是舉雙手、雙腳贊成的。

原因無它--

齊艾琳現在已經成為全歐洲八卦小報追逐的焦點,任誰都會好奇這位東方灰姑娘的所有消息,而沐晴可不想卷入這場是非。

就讓媽媽去談一場戀愛吧!而她,則過她原來單純的生活。

「媽!?你怎麼來了!?」

這天晚上,沐晴從沙夏酒吧回到宿捨,赫然見到齊艾琳竟然在門口等她。

她一身高雅昂貴的皮裘、閃亮的首飾,看來過得極好。沐晴笑笑,開了門,讓艾琳進來。

沐晴脫下大衣,為二人泡了杯熱咖啡,遞給了艾琳。

「怎麼?和國王鬧別扭,回來投靠女兒啦?」她故意調侃道。

「才沒有呢!你這孩子,別胡說!」艾琳嬌斥,想起國王,臉上全然一副幸福的嬌態。

「人家我們不知道有多合得來呢!現在我才知道什麼叫真正的愛情......」她迷醉地閉上眼,「雷文是我見過最有男子氣概的男人了,以前我那些男朋友,沒一個比得上他。」

沐晴挑了挑眉。她實在很想吐她的槽,誰叫她每次談戀愛都把那男人當成寶,可是一旦分手,就又把他罵得狗血淋頭。

那個王叔叔啊!媽媽以前還說過他是最棒的男人呢!現在還不是......唉!懶得說她了!

「你來就是要向我炫耀你和國王有多好啊?」沐晴笑道。「不用啦!從報紙上我就知道了!」

齊艾琳的雙頰染上些許緋紅,一股驕傲之情溢於言表。

「想不到我真的和一個活生生的國王談戀愛!一生中有這樣-次經驗,真是死了也值得。」

「呸!呸!呸!亂講話!」沐晴連忙斥道。

「我是說真的。」齊艾琳捉住沐晴的手,「媽媽已經四十幾歲了,從來沒想到在這時候能遇到這麼好的對象。我本來以為自己要孤獨終老的......」她的語氣黯了下來,似是想起了過往。「你別看媽長得那麼漂亮,追我的人又多,其實我的感情一直是波折不斷。二十歲那年單獨生下你,然後又一個人辛苦地扶養你長大,幾乎沒有自己的生活......」

又來了!媽又要嘮叨她可憐的身世了。

沐晴忍不住苦了張臉。

好在艾琳這回似乎不打算沉浸在回憶之中--

「總算老天有眼,讓我遇見了雷文。」轉瞬間艾琳的臉又亮了起來。

齊沐晴見她滿瞼的快樂,也不禁為她感到高興。

「媽,恭喜你!」她捏捏母親的手。

艾琳愣愣地望著被女兒握住的手,忽地,她垂下頭,似乎變得心事重重。

「其實,媽今天來找你......是有件事要請你幫忙。」

「什麼事?」

「我知道你可能不喜歡啦!」艾琳訕笑道。「可是雷文他想邀請我們母女二人去他的行宮度假,順便也認識認識你。」

「我不去!」沐晴立刻回絕。

「為什麼!?」

「沒為什麼,我只是不想去當電燈泡。」

「別這樣嘛!你想太多了啦,雷文只是很想認識我的家人,人家我都跟他說好了。」

「我就是不想去嘛!」沐晴還是堅持。

齊艾琳不悅地看著別扭的沐晴,頓覺挫敗和不解。

「你很奇怪喔!」她不滿地嘟囔,瞇起眼注視女兒僵硬的身子。

「只是見個面又不會死......這麼固執--還真讓人以為你和帕希達家族有什麼過節呢!」

沐晴的心陡地停了一下,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齊艾琳則像是意識到自己說了個多可笑的笑話般,噗哧一聲地笑了出來,「唉!我在想什麼嘛!你怎麼可能跟帕希達家族扯上關系嘛!哈......哈......」

聽著艾琳的笑語,沐晴只是呆站在當場,一張小臉變得愈來愈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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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4 02:41:26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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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知道一向很少跟人聊八卦的齊沐晴,竟然有收集皇室小報的習慣。

像現在,下午沒課,她就窩在宿捨的小床上,四周散放著剛從書報攤搜括來的各式小報,一雙眼很認真地盯著上面一行行的小字......

「嗯......這麼說來......他在海德堡......這個周末......應該不會回來才對......」她搖著筆桿,唇邊逸出釋然的歎息。

繼續認真地閱讀小報,一會兒齊沐晴的秀眉皺起,一臉的憤慨。

「這次又是哪個女人!?性感艷星!?夫!那麼喜歡大胸脯動物,干嘛不干脆養頭母牛算了!?」她生氣地丟開報紙。

滑落在地板的紙面上,占了半個版面的一幀彩色照片上,是一個高大英俊的黑發男子狀似親密地摟著一名豐滿的女子。

齊沐晴呈大字型的仰躺在床上,瞪著天花板。

可惡的男人!她詛咒他。

閉上眼,卻怎麼也甩不掉那張臉。

這麼久了,為什麼她還是忘不了他!?為什麼總是著魔似地收集所有有關他的報導!?

她告訴自己那是因為恨他,恨那個用卑鄙手段奪走她童貞的魔鬼!

可是她又為何在每次見到他和別的女人親熱的畫面時,都會感到心痛!?

沐晴瑟縮了一下,被自己突如其來的想法嚇壞了。

她才不可能去嫉妒那些女人呢。

絕不會!

沐晴跳了起來,像在逃避什麼似地,將散落一地的報紙全都收集起來,拚命地擠進床下的一只木箱,再重重地關上,用力地塞回床下。

她氣喘吁吁地注視著那木箱。

許久......

突然感到一陣強烈的悲哀襲來,她頹然坐在床上,手掌覆在冰冷的臉上。

為那個男人而心煩意亂實在太傻了。

那天早上匆匆逃離城郊的宅邸後不久,她就知道那夜遇見的男子是索尼亞的王儲--洛斯·帕希達王子。

那麼尊貴的出身難怪他的屬下會大膽到迷奸她,以供主子一逞獸欲。

對他而言,那一夜恐怕只是他眾多綺夜中的一個小插曲罷了。

他早就忘了吧?

而她......

為什麼偏偏還傻傻地惦記著他......

☆☆☆☆☆☆☆☆☆☆☆☆

齊沐晴正在房裡吃著晚餐--

「沐晴!你要幫我一個忙!」艾琳匆匆忙忙地沖進來。

她早已習慣媽媽慌張的模樣,只是淡然地瞄了她一眼,又低頭向吃了一半的拉面進攻。

「喂,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吃東西!」艾琳喳呼著,一把搶去女兒的食物,把她拉了起來。

「來!快試試看這些衣服你穿不穿得下!?」

艾琳從手提袋裡拉出了一堆有如小山般的衣服,堆在床上。

圓領、篷篷袖、蕾絲緞帶......全是些十二、三歲小女孩的服飾。

齊沐晴不層地撤撇唇,「媽,你搞錯了吧?我都二十三了,又不是十三歲!你忘了嗎?」

她這天才老媽平常瘋瘋癲癲也就算了,現在居然還得了老年癡呆。

有沒有搞錯!?她竟然買童裝給她!?

「沐晴!」艾琳突然抓住沐晴的雙肩,美麗的黑眸裡盛滿了憂慮和懇求。

「我求求你,穿穿看這些衣服好不好?」

「媽--那些是童裝耶!」

「我當然知道是童裝--」

「那你還要我穿?」

沐晴瞪著艾琳,艾琳心虛地低下頭不講話。

「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艾琳的臉擠成一團,狀甚苦惱地咬著牙,「這次你一定要幫我啦--否則......我......唉......」

「別哀聲歎氣,到底怎麼回事?」沐晴發覺自己的耐性快用光了。

艾琳一跺腳,放開沐晴,坐到床上。

「我不是說過雷文邀我們母女一起去他的行宮度假嗎?」

「是啊!我不是答應你了嗎?」

艾琳苦了一張臉。

「今天雷文先帶我去他的行宮,看了他特別為你布置的一間房間......」

那表示媽的國王男朋友還頗重視她的嘛!很好啊!他一定很愛媽才會愛屋及烏的咩!

「很好啊!」沐晴答道。

可是艾琳卻只有苦笑,

「但是......那聞寢室全是粉紅色的,還貼滿KITTY的圖案,並且放了一堆絨毛玩具--」

聽到艾琳這麼說,沐晴張大了嘴。

「為什麼?」隨即她意會過來,爆出一聲大笑--

「哈!他......他以為我幾歲啊!?」

艾琳沒回答,只是睜著一雙哀怨的大眼,無言地注視著她--

沐晴的笑僵住了,驀地,她感到背脊一陣冷風颯颯......

「不會吧?你......居然沒告訴他,你有個二十三歲的女兒!?」

「我只說我有個女兒,可沒說你有多大。」艾琳煩躁地擺擺手。「是他自己猜的。」

她頹然垮著肩膀。

「我現在才知道,他居然--比我還小--」

艾琳的語氣聽來像世界末日,沐晴卻只是聳聳肩。

「雷文·帕希達本來就比你小,他才四十二歲。」

「我哪知道啊!他不是有個兒子都二十八歲了嗎?」艾琳憤慨地說,顯然很不服氣。

「以往皇室的人都早婚嘛!那種人的婚事搞不好一出生就安排好了。」沐晴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

艾琳則是嘟著嘴,一臉沮喪,「我竟然比他老!天吶!」

「事實就是如此,你只好接受囉!」她拍拍媽媽的肩安慰道,可那語氣卻彷佛有點......嗯......幸災樂禍似地!?

「不行!」艾琳抬起臉堅決地說。「我絕不能讓他發現,況且他以為我才三十幾歲。」

「拜托!怎麼可能?我都二十三了--」沐睛嗤笑道。

艾琳不語地瞪著她。

「喂!干嘛這樣看我?我說的是事實啊,難道你可以讓時光倒流,把我變成十三歲不成?」沐晴譏道。突然,她像是領悟到了什麼--

她瞠目結舌地看著床上那堆童裝,她......她不會是想--

天吶!

「不可能!」沐晴捏緊了拳頭,對一臉不懷好意的艾琳大吼。

☆☆☆☆☆☆☆☆☆☆☆☆

「試試看嘛--好不好?」艾琳涎著臉挨在女兒身上。「好嘛!求求你啦--東方人的年齡老外看不出來的啦!只要換個衣服,把頭發綁起來,你看起來就十足像個小女孩。沒問題的啦!你看,我買的這些童裝,你都穿得下。」

「是嗎!?」沐晴倔傲地冷哼。

「那這個怎麼辦?」她挺起胸膛,展露出傲人的上圍,一邊等著看艾琳辭窮的窘境。

「我早就想到了!」艾琳拍手笑了起來,彎下身,從手提袋裡拿出一捆白布條--

「你--」沐晴的臉倏地變成鐵青。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為了自己......居然要這樣殘害自己的女兒!」

沐晴忍無可忍,氣得全身發抖。

開玩笑!要她像古代人纏小腳似地綁住她的胸部!?萬一......萬一纏扁了怎麼辦?

「別想那麼多嘛!」艾琳還是笑著。「不會怎樣的啦!」她不懷好意的眼睛瞄了瞄女兒那渾圓尖挺的胸部。

嘖!嘖!果然繼承了她優良的血統。

艾琳三八兮兮地笑了,「這麼大,稍微綁一下,不會怎樣的啦--」

「你說得倒容易!」沐晴怒斥,拍掉媽媽開玩笑地捏捏她胸部的手指,兩臂緊緊護住自己寶貝的前胸。

「萬一......萬一......」

「不會有萬一的啦!」艾琳大笑著抱住沐晴。

「放開!」沐晴齜牙咧嘴地吼著。

感覺到女兒的僵硬,艾琳也知道這回沐晴是不可能幫她了,顯然用ㄋㄞ的沒用。

看來只好轉換策略了--

頭一垂,把修得又尖又細的指甲插進大腿,硬是擠出幾滴眼淚。

「嗚......」

沐晴聽到了。

拜托,哭得那麼大聲根本就是故意的!

「少來這套,我不會上當的!」

沐晴端起吃了一半的面,坐到窗邊吃了起來,狠下心來不管艾琳。

這個沒心沒肝的不孝女!艾琳在心底罵了不知多少回。看來這回不下點猛藥不行了。

她坐在床上,用手帕擦擦眼淚,過了半晌才抽抽噎噎地開口:

「其實--我這回來找你,除了是剛和那個死鬼分手,心情不好,想來散散心,另一方面,也是想見你最後一面--」

她強調「最後」那二個字,然後語句停了下來,用眼角余光偷瞄了沐晴一眼。

她拿筷子的手沒停過,但艾琳注意到她聽到那二個字時確實僵了一下。

艾琳暗自竊喜。用手帕掩住嘴角,又接下去說了:

「唉--我在出國前去作了一次健康檢查,結果......」

「結果怎樣!?」沐晴跳了起來。

「我得了肝癌。」

沐睛瞪大眼,有片刻難以消化這個清息。她駭然地注視著艾琳,全身有如陷入冰窖之中......

「怎麼可能!?」她搖頭。「你才四十三歲,而且你不是一直很健康的嗎?我不相信,一定是醫生搞錯了,你的氣色好極了!」

艾琳的心漏跳一拍。

「是......是真的。你瞧!」她把沐睛拉進昏黃的燈光下,讓她看看自己的臉。

「你看,我的皮膚,還有眼睛是不是有點黃黃的?」

是嗎?沐晴困惑地研究母親的臉。

是有聽說得肝病的人會有黃疸啦!可是......艾琳這樣......算嗎?

「我看不出來......」沐晴老實說。

「唉啊,那是因為還不是很嚴重啦!」艾琳緊張地放開拉住沐晴的手,打著哈哈。

沐晴的眉又懷疑地皺了起來--

「你怎麼可以懷疑我?我像是會拿這種事開玩笑的人嗎?」她緊張地尖聲道。

是很像。沐晴及時咽回了這句話,因為艾琳的表情變得很嚴肅。

萬一--她真的得了肝癌呢?

沐晴腦中掠過這想法,驀地一陣心慌意亂。

她從沒想過有一天要面對母親的老去或病痛。

在她眼中,母親永遠都那麼生氣勃勃、聒噪、有活力,她從沒想過--

她也會老,也會--死!

沐晴眼眶一熱,「你生病了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為什麼還千裡迢迢來找我?為什麼不好好待在台灣養病?我可以回去照顧你啊!」

艾琳被沐晴忽然崩潰的眼淚嚇住了。

老天!她沒想到她會那麼難過。

壓抑下胸口悄悄升起的罪惡感,艾琳決定繼續演下去。

「你知道我不是那種坐著等死的人嘛!我又怎麼可能要你放棄學業回台灣來陪我這快死了的老太婆。再說我實在不甘心,就算要死,我也要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再走。那是我一生的夢想,你知道嗎?」

沐晴含淚點點頭。

「你願意幫我嗎?如果我能讓雷文娶我,那我這一生都無憾了。你知道,我從沒當過新娘,就連當年生下你也是未婚生子--」

「如果國王真的愛你,他不會計較年齡的--」

「不!」艾琳提高了聲謂。「我不能冒險,況且--」

她看著沐晴,狠心的給予最後一擊--

「我沒有時間了。」

沐晴一震,無語。

「要我裝多久呢?」她苦笑道,語氣已不覺的松動了。

「等我和他結婚之後,我就會告訴他的。只要等我們關系穩固了之後,他應該就不會介意我曾經撒過的小謊吧?」艾琳樂觀地認定著。

沐晴雖然百般不願,可是好像別無選擇了。

「好吧!可是你的身體怎麼辦?你不是該接受治療嗎?」

「我有按時吃藥啦!」艾琳尷尬地擺擺手,在沐晴看來卻像是強顏歡笑,她不禁憂慮地瞅著母親。

「別那麼擔心嘛。醫生也說過心情會影響生理,我只要繼續沉醉在愛情之中,也許所有的病痛都會不藥而愈!」

是嗎?沐晴懷疑。

可是見到艾琳一臉幸福快樂的模樣--

她實在也不忍說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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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德國海德堡大學

「只不過是個女人罷了,有必要讓我飛回索尼亞去見她嗎?」洛斯王子冷嗤了一聲,一臉不悅地將手上的電文丟在桌上。

他很生氣。不單是為了即將到來的滑雪假期被破壞了,更為父王決斷的口氣所激怒。

他已經成年了,不再是父王可以決定他一切的年紀。他無法忍受被打斷所有行程而回國,只為了和父王的女友見一面。

她以為她是誰?也不過是一介平民女子罷了!

「殿下。」武官巴特恭謹地開口。

他是國王特地派來的,只為傅達這個訊息。可見雷文國王有多重視這件事。

巴特是洛斯在索尼亞的貼身武官。這三年來因王子堅持不要任何人跟著他,所以他沒有和洛斯同來海德堡。即使如此,他仍一直是洛斯王子的心腹。

他將厚厚一疊剪報放在洛斯桌前。

「殿下,這位女士顯然......並不尋常。」他謹慎地說。

洛斯瞇起跟,掃視面前一幀幀父王和那位嬌小東方女子的合照......

又怎樣呢?父王交往過的女人並不少啊!

「這位女土看來是真的擄獲國王的心了。」彷佛看穿洛斯的想法,巴特道。洛斯揚了揚眉。

「國王似乎有意迎娶這位齊艾琳女士。」

那怎麼可能!?

洛斯太清楚父王對女人的看法了。她們全是無知、嘮叨、貪婪的生物,除了提供洩欲的管道外,便一無是處。長久以來,父王的心一直是封閉著的,自從母親去世之後,父王就不再愛任何一個女子了。

現在,他居然有了再婚的念頭!?

「國王陛下想要您回國一趟,是因為他想介紹這位女土給您認識,當然也包括齊女士的女兒。」

這麼說來是真的了。洛斯忍不住訝異。

如果要介紹雙方家人認識,那麼父王對這個女子恐怕是認真的了。

他就要有個後母了!?

洛斯發現自己很難接受這個事實。畢竟,他一直以為母後在父王心中是無可取代的......

「她是怎樣的女人?」洛斯很好奇地問巴特。

巴特腦中浮現艾琳夫人各種不按牌理出牌的無厘頭模樣,忍不住微笑。

「是一位--非常有活力的女士。」巴特莞爾道。

洛斯皺起眉頭。

看來她的人緣不差。如果連一向保守穩重的巴特都這麼說的話--

他的視線回到報紙上。

看著那張美麗的笑顏、精致的五官、白瓷般的肌膚、狂野又迷人的黑發,他的心驀地撞了一下--

記憶中的女人彷佛也有著相似的輪廓。

「巴特!」洛斯粗嘎地開口,聲音中有份壓抑不住的喘息。「我要你找的那個女人,你找得怎樣了?」

巴特聞言不禁苫了一張臉。

三年了,王子始終忘不了那夜在鄧爵士宅邸陪侍的那名舞娘。

可他偏偏怎麼找也找不到。

「啟稟殿下,還是找不到。」巴特汗顏道。

雖然早知道答案會是如此,洛斯仍忍不住感到一股強烈的失落。

但這位齊艾琳女士卻勾起他心中的一絲希望。

奇怪的,他好似有種預感,他就快找到他的灰姑娘了--

☆☆☆☆☆☆☆☆☆☆☆☆

「我快窒息了啦!」沐晴拉扯著胸前的裹布,頻頻喘氣。

齊艾琳則忙著將沐晴的一頭鬈發綁成二條麻花辮。

「就快好了,你別動來動去。」艾琳說,一邊系上一條粉紅色的緞帶。

「好了!」過沒多久,艾琳得意地喊。

「哇!好可愛哦,,你快過來瞧瞧!」

艾琳拉著沐晴的手讓她站起來,走到房間的鏡子前。

沐晴瞧見鏡中的自己,差點尖叫著跌倒。

天!

一身白色蕾絲洋裝,二條烏亮的辮子垂在胸前,下面還系了個小蝴蝶結,配上嬌小精致的五官,她活脫脫變成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

「瞧你那可愛的模樣,真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艾琳無比欣喜地看著女兒。「天知道我想這樣打扮你想多久了!」

沐晴瞪了眼猶自沉醉在興奮中的艾琳。

該死!她竟然對她做出這種事來!

好丟臉!

就算是她十二、三歲的時候也沒這麼打扮過。這太過分了!

「你不覺得這樣太過頭了嗎?」沐晴咬牙切齒地說。「我小時候也沒這麼穿過。」

「怎麼會呢?」艾琳想起沐晴小時候的模樣,厭惡地皺起眉頭。「你小時候老愛穿那些小男生的衣服,丑都丑死了。」

她看著沐晴鏡中的倒影,滿意地點點頭,「瞧,現在這個模樣,不是很討人喜歡嗎?」

會嗎?沐晴悲慘地苦笑。

鏡中那個小女孩像傾沒生命的洋娃娃,呆板、沉悶,而且絕對的無趣。

她真恨不得址掉那兩條辮子,把頭發弄亂,再把該死的裹胸布扯碎......

她的雙眼因這些幻想而興奮地燃燒起來了......

「喂,沐晴!你可別忘了答應我的事哦!」艾琳見女兒神色有異,連忙提醒她。

果然!知女莫若母。沭晴眸中的火焰很快就被艾琳的話給澆熄了。

「媽--」她頹然的坐到床上,煩躁地扯著發辮,「不會成功的啦!這麼拙劣的偽裝一定會被拆穿的,你太不切實際了!難道皇室不會有人調查我們的底細嗎?憑國王的勢力,根本沒有任何事可逃過他的眼睛!」

「不會的啦!你放心好了!」艾琳自信滿滿地微笑。「一定會很順利的,別杞人憂天了。」

說得倒輕松,被迫穿這身蠢衣服的人可是不是她。

沐晴怨懟地瞅著艾琳一副沒事人的樣子。

「你就不怕被拆穿嗎?」沭晴惡毒地詛咒。

艾琳一怔,彷佛從未想過這個問題。她歪斜著腦袋,思考了半晌,隨後聳聳肩。「想那麼多做什麼,到時再說羅!」她開朗地笑了。

齊沐瞬真的被她打敗了。怎麼可能一個四十幾歲的女人還那麼不切實際?

這就是她和艾琳最大的差別--

艾琳永遠認為奇跡可能在下一秒中降臨。她列現在還深信王子與公主最後會過著幸福快樂的口子。

而沐晴呢--

則太清醒了,根本就不可能像艾琳一樣天真。

「好了,別想那些了!」艾琳的聲音驚醒了沐晴。「雷文就快來接我們了!」

沒錯,現在要反悔也來不及了。沐晴悲慘地想。

她們現在正在齊艾琳的飯店房間裡等待雷文國王,到時只好硬著頭皮上了。

像是在回應艾琳的話,飯店的電話鈴聲隨之響起。

「親愛的,嗯?你已經到了!?好,批等你!拜!」

艾琳放下電話,雙跟閃閃發亮,「雷文就快上來了。」她興奮地宣布。

齊沐晴開始覺得胃緊張地糾結了起來......

☆☆☆☆☆☆☆☆☆☆☆☆聳

雷文·帕希達是一個很英俊的中年男人。

齊沐晴看他優雅地走了進來,艾琳毫不猶豫地撲向他,他則大笑地將她擁在懷裡。

連她都可以感受到他相媽媽之間深深的愛戀。

看著媽媽撒嬌地倚在他結實健壯的胸膛裡,沐晴竟不由得眼眶一熱。

此刻她明白媽媽為何可以做出瘋狂的舉動,只為贏得這個男人。

齊艾琳快樂地拉著雷文來到沐晴身前。

「這是沐晴,我的女兒。」她介紹了沐晴,又勾住雷文的手臂,「這是雷文!」艾琳咧嘴微笑。

雷文·帕希達看著沐晴,一抹贊賞和喜愛掠過他藍灰色的眸中。

「很高興見到你,小女孩。你真是個漂亮的小東西!」

沐晴微微羞紅了臉。被這樣尊貴又英俊的男人贊美令她不禁羞赧,那雙藍灰色的眸子,更令她想起某人......

艾琳則毫不謙虛地說:「我的女兒當然漂亮,她有我的遺傳嘛!」

雷文聞言大笑,寵溺地拍拍她粉嫩的臉頰。

接下來就不必說了。那二人根本完全忽視了沐晴的存在,當場親熱地吻了起來。

頓時沐晴覺得室內溫度上升了十度,熱得她頻頻以手當扇......

終於,緊纏在一起的二個人稍稍分開了。

「好了!我們走吧!」雷文有點氣息不穩地說,視線卻一直停留在艾琳身上。

沐晴是不會怪他們嚴重忽略她,反倒有點羨慕他們之間的熱情。

也許媽媽是對的,雷文不可能發現她的小秘密。

因為他根本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艾琳身上!

他們三人上了皇室的禮車,往市郊的城堡駛去。

一路上雷文很親切地介紹沿途的風景。雖然沐晴在索尼亞已經三年了,他說的歷史她多半也都知道,可那些精采的故事由雷文國王低沉優雅的嗓音陳述,彷佛更加動人心弦。

因為這是「他的」王國吧!?

所以他訴說起來總帶有一份強烈的情感,和自然流露的權威。

短短二個小時的路程,沐晴已經喜歡上這位平易近人又莢俊的中年國王了。

「累了嗎?」

進了城堡大廳,雷文很體貼地為母女二人卸下大衣,交給一旁的侍者。

「我先帶你們上去看你們的房間,讓你們梳洗一下,等一下再帶你們參觀附近的風光。」雷文溫文有禮地說著。

沐晴眼尖地瞥見他看著艾琳的眼中閃動著渴望,艾琳也微紅了臉,雙眼泛著亮光。

她低下頭掩住微笑,看來這對愛侶已不需要她這顆超級電燈泡了。

「不用了,雷文叔叔。」沐晴乖巧地說。「讓女僕帶我回房就好了,晚餐時我會下來的。」

艾琳投給沐晴贊賞的微笑,沐晴則朝她調侃地眨眨眼。

「咳!這樣也好。」雷文顯然很高興。「沐晴真乖!」

沐晴有禮地向二人頷首行禮,正准備退場時,雷文又忽然想起了什麼,叫住了她,「對了,沐晴,忘了告訴你一個消息。」

「什麼?」沐晴回首看見他臉上閃著驕傲的微笑。

「晚餐時洛斯應該會回來。」雷文愉快地道。「他是我兒子!」

回過頭,他看著艾琳以無比的溫柔語氣又說:「他本來一直待在海德堡的,我堅持他這個周末回來一趟,見見我未來的妻子和女兒。」

艾琳不可置信地張大嘴,隨即尖叫著抱住雷文。

天!他說什麼!?

他未來的妻子!?

這是他第一次明白地承諾他倆的關系。

艾琳興奮又感動地泣不成聲

媽媽快樂的哭笑聲似乎傳不到沐晴耳中,她呆愣愣地站在階梯上,腦中全是雷文剛揭露的消息--

「他」要回來了......

而她,就要見到「他」了......

☆☆☆☆☆☆☆☆☆☆☆☆

「我不想下樓去吃晚餐。」齊沐晴繃緊著臉。

「為什麼?」艾琳驚異地問。

「不為什麼!」

「到底怎麼了?」艾琳走過來,將手搭在沐晴額上。「沒發燒啊......」她喃喃地道。

沐晴別開頭,還是繃著臉,「我沒生病,只是不想吃。」

「你這孩子是怎麼回事嘛!下午明明還好好的。」艾琳歎口氣,憂愁地揪緊眉頭。「怎麼?你不喜歡雷文嗎?你反對媽媽和他交往?」

艾琳想到哪去了!?沐睛翻翻白眼。

「不會啦!你不要想太多,我只是下想下去吃而已。」沐晴煩躁地擺擺手。

「那你干嘛不下去吃飯呢?你沒聽雷文說,今晚他要介紹他兒子給我們認識耶!這可是雙方家人第一次見面吶!」

貽就是不想見到「他」!沐晴閉上眼,感到胃部一陣翻攪。

「不要這樣啦!你不去,感覺好像很沒禮貌......」艾琳忍不住抱怨道。

沐晴咬著下唇。她當然知道這頰舉止有多怪異,她也不想破壞媽媽和雷文的關系啊......可是......

「拜托啦-求求你,下去吃個飯又不會怎樣,你人都來了......」

是啊!這就是最尷臉的地方。她已經在人家的地盤上了,這會兒要逃也來不及了。

她怎麼會讓自己陷入這種困境呢?

沐晴仰頭歎氣。終於很不情願、很不情願的......點點頭......

☆☆☆☆☆☆☆☆☆☆☆☆

齊沐晴整簡人如遭電殛。

在她面前的男人甚更比三年前更加英俊、性感且不可抗拒。

她的心狂跳得幾近疼痛,雙手則冰冷異常。艾琳牽著她的手走近那對父子。

一樣的黑外套,灰色的絲質背心及黑長褲,勾勒出結實行力的肌肉。這對父子無疑是矜貴及權勢的表徵。

雷文慈愛地朝她一笑,她感覺他溫暖的大掌親切地摟摟她,將她帶到洛斯身前。他似乎說了什麼,因為洛斯也俯身慵懶地注視她。

她沒聽到他在說什麼。她全身的肌膚都感應到他的接近、他的氣味--淡淡的煙草味混和著麝香,她可以感覺他的力量、熱力,而她的心開始狂跳。

這太瘋狂了。三年了,他不該對她仍有那麼強烈的影響力,況且,她現在是清醒的,根本沒受媚藥的影響,實在沒道理還感到迷亂。

一定是害怕被他認出來。

是的,一定是這樣!她怕他識穿了媽媽的謊言。這是唯一能解釋她慌亂反應的理由。

想起她會在這裡的原因,她的頭腦頓時清醒了過來。

沐晴仰起頭,黑眸無畏地直看著洛斯,僵直的身子似乎還透著一絲來不及掩飾的敵意。

洛斯無法呼吸。他張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著那張小巧精致的臉--

太像了!那柳眉、秀挺的鼻梁,甚至是撅強的小嘴抿緊的角度。

他找到了!他終於找到那個三年前逃離他的女子了!

洛斯幾乎要興奮地大叫。他有股沖動想要緊摟住她,狠狠吻住她以慰三年的相思之情。

事實上他已跨步向前......

一瞬間他停住了,拉近的距離讓他清楚地看兒女孩的打扮。

長直烏黑的秀發綁成二根稚氣的粗辮子,高領的花邊洋裝裹住的是尚未發育的小女孩體態,黑色毛襪則遮住了細致的小腿和腳踝。

她不可能是他的拉丁女郎!

洛斯突然漲紅了脖子。他竟然會把這女孩誤認為是那個挑起他情欲的熱情女郎。天!她才幾歲?十二?十三?

他是怎麼回事?

記得當他見到艾琳夫人的照片時,也依稀看到那女郎的影子。會是所有的東方女子都長得差不多嗎?還是思念太甚讓他喪失了心志?

洛斯闔上眼,咬緊牙根拚命斥責自己的失態。

「很高興認識你,小女孩!」

他高大的身子微屈,以便能平視她,對她露出一種大哥哥似的姿態。

一股莫名的憤怒自沐晴胸中燃起。

她在生什麼氣呢?是為了他竟用這種對待小女孩的語氣對她,還是--

他根本就沒有一絲一毫記得她?

她的表情變得僵冷,瞪著他,一句話也不說。

像個鬧別扭的小孩--她知道。可是她就是沒辦法控制自己!

「呃,沐晴一定餓了吧!?我們先用餐吧!雷文,你說好不好?」艾琳見氣氛變得尷尬起來,連忙拉著雷文的手,技巧地躲過掃興的場面。

「是啊!我們還是到桌上再聊吧!」雷文很快地接口。「走吧!今晚我安排一了在室外用餐,就我們四個,盡量輕松點,嗯?」

幾乎是半強迫地,艾琳一手挽著雷文,一手還拉著沐晴往外走。

洛斯一個人被冷落在後面。他的藍眸微徽瞇起,若有所思地盯著那個女孩的背影。

她討厭他嗎?

看來似乎是。

為什麼呢?他竟然強烈地好奇起來。

☆☆☆☆☆☆☆☆☆☆☆☆

隔天,雷文國王帶著他們到近郊的森林裡野餐。

他們在一座靜謐的湖泊旁享用了一頓豐盛的餐點。之後,艾琳和雷文手牽著手漫步在綠草如茵的草地上。

金色的陽光透過高大的古樹,灑在沐晴的身上。

她坐在樹干上看著眼前那對戀人。媽媽拉下雷文的脖子,不知在他耳邊說了什麼,雷文仰首大笑,低沉渾厚的嗓音令沐晴心中一動。

她不知道自己的眼眸中透著一種復雜的嫉妒,她好羨慕他們之間濃得化不開的情愫。

看著他們,她似乎看到她和洛斯的影子。

天,她想到哪去了!

沐晴斥責自己荒誕的想法,臉上的線條也不由得僵硬起來......

「小女孩!」

沐晴驚訝地抬起頭口一個高大的身影遮住了陽光,她的背脊倏地一僵。

洛斯蹲在她面前。沐晴感到驚慌,直覺地想逃走。她站了起來,轉身,卻絆到樹根,顛躓了一下,眼看就要跌倒......

一只強壯的手臂撈起了她。

「放......放開我。」她在他懷中掙扎。

洛斯放下她,將她纖細的身子穩穩地固定在草地上。

「這是你第一句對我說的話。」他直視她的眸子,瞼上閃過戲謔的神色。

「我不會向你道謝的,是你嚇到我的!」沐晴僵硬地道,小臉不由自主地布滿一片霞紅。

洛斯感覺心底被撞擊了一下。

她一身嚴肅的白衣黑裙,臉上是融合了倔強和孤傲的表情,那漂亮的紅暈卻又帶著無限的嬌柔,她--是集所有矛盾於一身的綜合體。

而他必須承認--她引起他極大的好奇了。

他瞇起跟睛看著她,「你很討厭我嗎?為什麼?」

沐晴直視著他的眸子,「我不討厭你,也不喜歡你,更不需要巴結你。」

好個充滿敵意的小女孩。這輩子還不曾有人敢用這種語氣對他說話!而她還只是個小孩,他的興趣更濃了。

洛斯發現她的視線略過他,落在雷文和艾琳身上。

如果他剛才沒看錯的話,那雙眼睛確實流露出一股渴望......

「你不喜歡他們交往嗎?」洛斯大膽地握住她的手,引回她的注意力。

許久,沐晴只是瞪著那雙覆住她的大掌。

驀地,她領悟了他問的問題。

「不!雷文叔叔很好。」她搖搖頭。

「但是他搶走你的媽媽,你不這麼認為嗎?」

「不!我不會這樣想,媽媽和他在一起很快樂。」

「那你呢?他們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裡,你不會寂寞嗎?」

在他那雙藍灰色眸子的注視下,沐晴突然感覺到所有的思緒都無所過形。她知道自己很傻,但在他強烈的質問下,她竟不由得變回十二、三歲的小女孩。許多孤寂的夜裡,她守在無人的房裡,等著漂亮的媽媽約會回來。

她知道媽媽是個需要愛情滋潤的女人,而她只是個沉重的大麻煩。

「我已經習慣了。」她還來不及制止,那些話便脫口而出。她停住,僵硬地昂起頭,「我不需要她,我會照顧我自己。」

洛斯突地感到一股強烈的心痛。驕傲、孤獨及倔強寫在她臉上,但最觸動他心的,是深藏在這副超齡成熟心智下脆弱的感情。

他突然沖動地想伸手擁住她。

「小女孩--」他中途停口,想起她對他莫名的敵視,收回手,決定還是不要嚇壞她。

「嗨,我們出去走走好不好?待在這裡悶死了,洛斯哥哥帶你去兜兜風好下好?」他友善地笑笑。

不要!

他見勁她防備的眸子閃動著拒絕。

不過,洛斯是個不容被拒絕的人,在她還來不及抗議之前,他就把她從草地上拉了起來。

「喂,我帶沐晴去逛逛!」洛斯對遠方那對戀人大喊。

沐晴看見雷文和艾琳笑善點頭。

她正想抗議,洛斯便拉著她往外走,完全不理她的掙扎--

☆☆☆☆☆☆☆☆☆☆☆☆

「開心點嘛!我不會把你載去賣!」洛斯戲讓地拉拉沐晴的辮子,惹來她一記白眼。

雖然百般不樂意,但沐晴不得不承認,坐在他高級的敞篷車裡,享受風速的快感,要比枯坐在林中呆看那對愛人有趣多了。

「你要帶我去哪?」

洛斯對小女孩惡劣的語氣絲毫不以為意,反而寵溺地朝她笑笑。

「別急!我保證你一定會喜歡的!」他踩足油門,跑車像風一樣沖了出去。

☆☆☆☆☆☆☆☆☆☆☆☆

他......他居然帶她來兒童樂園!?

沐晴感到哭笑不得。她想轉身跑開,偏偏他的大手緊緊握住她的肩,好像怕她走丟了。

「喜歡嗎?」

他們坐在空中纜車上,洛斯一手拿汽球,另一手拿著冰淇淋,臉上戴著墨鏡,頭上則戴了頂帽子。沒辦法-伯引起騷動,只好稍稍掩飾那張過分引入注引的臉。

他看起來可笑極了。只見張開嘴朝她笑著,臉上全是討好之意。

沐晴還是緊繃著臉,正襟危坐在他對面。

他何必對我這麼好呢?見他高大的身了擠在狹小的坐位上,她忽然......有那麼一絲絲的......感動!?

「要不要吃冰淇淋?」他很親切地遞出手中的甜筒。

沐晴遲疑了-會兒,然後慢慢地點點頭。

管他的!她不就是要裝小孩嗎?干脆就裝像-點嘛!

洛斯見她小巧的粉紅色舌頭舔著冰淇淋,臉上不由得露出滿足的笑容,看來她對他已不再戒心重重了。

他自己很難理解,為什麼只要見到她開心就會帶給他這麼大的成就感。心底有個邪惡的聲音告訴他,那是因為每次看見她,都會令他回想起三年前的神秘女郎。

下-他立刻斥責自己荒誕的想法。這張天真純潔的臉怎麼可能和他心底最狂野的畫畫重疊呢?那簡直是罪孽!他真的太久沒去教堂告解了,明天一定要去見主教--洛斯立刻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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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4 02:42:51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沐晴沒有想到他會那麼有耐心。那天他們不但玩遍所有游樂園的設施,洛斯還帶她嘗遍各種五顏六色的甜食,到後來她發現自己真的玩得很開心。

太陽下山了,他帶她回車上。

「小女孩,今天玩得高不高興?」洛斯揉揉沐晴的頭。

她仰起頭,很自然地朝他綻開一個燦爛的笑。

「嗯!」她點頭,雙眼閃閃發光。

洛斯呆愣了片刻。他回過神來,慌亂地體認到自己竟然看她看傻眼了。

這太離譜了,她不過是個小孩。

他一遍遍地告訴自己,並強壓下小腹異常的燒痛與不適。過了許久,他的額頭全是汗水,全身也幾乎虛脫。

「這女孩長大以後一定殺傷力十足......」他喃喃自語地啟動引擎。

「你說什麼?」沐晴沒聽清楚。

「沒什麼。我們回城堡吧!」洛斯悶悶地道。

☆☆☆☆☆☆☆☆☆☆☆☆

一樣是四人晚餐,今晚的氣氛顯然比昨晚好太多了。

原因是沐晴和洛斯之間,好像奇跡似地融洽起來了。對這點雷文和艾琳都松了口氣。

上完最後一道甜點,雷文和艾琳交換了一個神秘的笑容,他越過桌子捏捏艾琳的手。

「孩子們,」雷文滿足地笑著。「我和艾琳決定要結婚了!」

沐晴和洛斯聞言只是一怔,像是完全沒有料到這個訊息。

「怎麼?你們不祝福我們嗎?」雷文對孩子們的反應皺起了眉。

洛斯先回過神來。

「呃,不!當然祝福你們。」他舉杯向雷文及艾琳夫示祝賀。

沐晴還愣著。艾琳拚命對她擠眼暗示,她仍恍若未見,最後是洛斯關切地捏捏她的手。

「小女孩?」他的語氣充滿溫柔。

沐晴身子一震,他手心裡傳來的熱氣引得她渾身一陣輕顫,她瞪大眼,瞧著這個即將成為她哥哥的男人,胃部一陣緊縮。

「沐晴?你不贊成嗎?」雷文很在意這女孩的反應。

「不!」沐晴連忙澄清,她試圖擠出一個笑容。「我只是......太......太驚喜了。」

「那太好了!」雷文釋然地一笑。「我和艾琳商量好了,婚禮將在三個月後舉行。」他和艾琳交換一個充滿愛意的眼神。「這段期間--」他頓了頓,「你們母女可以住在皇宮裡。」

「不!」沐晴倏地從椅子上站起來。

「沐晴!?」艾琳緊張地喊她。

「你怎能這樣?」她責怪地瞪著艾琳。「我們說好只有這個周末......」

艾琳及時搗住她的嘴,阻止她說下去。

「雷文,沒關系,我會說服她的!」

艾琳匆匆地丟下這句話,就把沐晴迅速帶離現場。

☆☆☆☆☆☆☆☆☆☆☆☆

「住在一起?你頭殼壞去了是不是!?會被發現的!」

沐晴的寢室裡,二個母女正對峙著。

「不會啦!到現在為止都沒事。」

「那只是這二天而已!住在一起我上學怎麼辦?還有,晚上打工怎麼辦!?」

「你不是放暑假了嗎?」

「那打工呢?」

「反正那是晚上九點才開始嘛,你就晚上再溜出去不就好了!要不然干脆別做了!」

「絕不!」

「好吧!好吧!你別生氣!」

「媽!你別這樣好不好?一定會穿幫的!」

「不可能啦!這樣好了,我叫雷文帶我出去玩。」

「留我一個人在皇宮?」

「是啊!那就不怕啦?」

「那洛斯呢?」

「他!?他不是要回德國了嗎?好啦!別緊張,一切都會很順利的。三個月後,我就是索尼亞王後了!」

「......」是嗎?沐晴看著母親洋溢喜悅的臉,心中卻沒來由的升起一股不安。

樓下的書房裡,一對父子正在談話--

「你真的要娶她?」

「你反對嗎?」

「太快了!你對她了解多少?」

「夠我知道她是我想共度余生的女人了。」

洛斯不贊同地抿抿唇,「你被愛情沖昏頭了。想想你們地位的差異,難道你不怕她是另一個貪圖皇室財勢的女騙子。也許我該派人查查她的底細!」

「千萬別這麼做。」雷文斷然否決。「我相信她。」

洛斯的回應是不認同的冷嗤。

「不管你同不同意,艾琳會是你的後母,這點不會改變。」

「隨便你,我只是不想你後悔。」

「等等!」雷文喚住欲轉身離去的兒子。

「海德堡那邊該結束了。」

「你說什麼!?」

「你聽到我的話了。讓你逃避責任三年已經夠久了,該是你接手的時候了。我婚後就把王位傳給你。」

「絕不!」

「我已經決定了。從今天開始你搬回皇宮。」

「我不同意!」

「由不得你!」雷文國王丟下狂怒的兒子,逕自走出書房......

☆☆☆☆☆☆☆☆☆☆☆☆

一個星期後

齊艾琳母女已經住進皇宮右翼的寢室。洛斯王子也結束海德堡的學業,返國接受權位交接的種種訓練。

夜幕低垂--

洛斯王子的座車剛從首相官邸返回。

一整天的會議不僅耗盡他的精力,更讓他那張緊繃的英俊面容充斥著不滿......

「王子殿下,您要用餐嗎?」

洛斯不置可否地對隨身小廝點點頭,隨之又皺起眉頭。

「先洗澡。」他扯開壓迫他整日的領結。「今晚在房裡吃,我不想加入樓下的正式晚餐。」

「國王陛下不在,和艾琳夫人出宮了。」

「他不在?我怎麼不知道?」洛斯停下了卸裝的手,蹙眉問小廝。

「這......聽說是臨時決定的。他......他們去蒙地卡羅度假......可能......可能這幾天都不在......」洛斯震怒的面容讓小廝駭怕得結結巴巴。

「可惡!」洛斯詛咒出聲,忿忿地把襯衫丟在地上。

為了一個女人,父王真的什麼都不顧了。這算什麼?他在風流快活,而他得一人擔負起所有的責任!

他們難道沒有一點責任感嗎?

忽然洛斯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臉色倏地一沉。

「沐晴呢?也和他們一起去了嗎?」

「不!小姐一個人留在皇宮。」

「什麼!?」洛斯怒吼。

他們怎能這麼做!?她還那麼小!

洛斯的心為沐晴感到一陣疼痛,他想起她一個人坐在角落凝望媽媽的孤單模樣......

「王子殿下--」小廝瞪大了眼,看洛斯像頭被激怒的獅子般沖了出去。

☆☆☆☆☆☆☆☆☆☆☆☆

自由!

她有多久不曾嘗過這二個字的滋味了?

月光透過落地長窗照在沐晴的身體上,散落一地的是她稍早奮力扯下的稚氣-洋裝、裹胸布和緊綁住一頭長發的粉紅緞帶。

她微仰起頭,閉上眼,狂野的長鬈發飄散在她赤裸的嬌軀上。今夜的滿月挑動她壓抑許久的精力,她隨著身體的意志緩緩擺動......漸漸地,她的舞蹈變得狂熱;她旋舞、回轉,縱情陶醉在激狂的旋律裡......

明晚!她對自己小聲的承諾,她將回到沙夏的酒吧,再次投身於激烈的音樂、熱情的群眾中,再度成為那個原來的自己......

沒有國王、沒有王子、沒有可笑的小女生裝扮,更沒有對母親的承諾......

只有原來的她......

只有齊沐晴......

她沉浸在愉快的思緒中,絲毫未聞耳邊正傳來堅定的嘟嘟聲,直到那聲音變得急切、變得猛烈......

終於,那聲音穿透她的思緒,漸漸喚回她的神智--

沐晴停了下來。

「沐晴!你在嗎?開門!」

是洛斯!

沐晴驚恐地睜大雙眼,她怎能讓他看到她現在這個樣子!

環視一室的混亂,她的臉倏地一白--

「走......走開!」她顫抖地對他大喊。

門後是一片寂靜。沐晴心跳加快,緊貼著門,手心全是冷汗......

「沐晴!」她聽到他帶著急迫的命令。「讓我進去!我必須親眼看看你是不是很好!」

只要你離開我就會很好!她在心底哀鳴,並同時了解到她不可能拒絕他的命令。

她跳起來,匆忙地收拾一地的雜物,塞進衣櫃中。

天!她聽到鑰匙插入門鑽的聲音,她全身的毛發都緊張得直豎起來。

那個固執的男人!難道他是從不接受拒絕的嗎?

她咒罵著,往前沖,跳上床,剛好趕得及在洛斯開門前,用床單把自己緊緊裹住。

「你怎麼了?」

沐晴聽到他充滿關切的聲音,然後是他向床邊走來的腳步聲--

她將自己縮得更緊了。

床墊因他的重量而陷了下去。

他就要揭穿她的偽裝了!一旦他看見床單下赤裸的她。沐晴驚恐得幾乎要昏過去。

她不能讓他發現!沐晴明白自己沒有選擇。

她的頭探了出來,露出一張慘白的小臉。

洛斯皺起眉,審視她異常灰敗的臉龐。

「你生病了嗎?」他的藍眸透著憂心,伸出手,想碰觸她的額頭。

沐晴慌亂地別開臉,「我沒病,我只是......」天!她必須想-個藉口。「我......我要媽媽!」她脫口而出。

他不可能懷疑吧?沐晴縮在床單下的手緊張地抓緊。這句話出門一個孩子口中是再自然不過了。

她看到洛斯的臉沉了下來。然後就在她幾乎忍不住要尖叫之前,他臉上的線條軟化了,混和著溫柔與愛憐,他的大掌搓了搓她的頭發。

他相信了!沐晴幾乎要因強烈的釋然而虛脫。

「小女孩,你一定什麼都沒吃吧?一個人躲在房間一整天?」他搖搖頭,心疼地擁她入懷。

那是一個兄長式的擁抱。但沐晴卻不由得漲紅了臉,輕淺地喘氣,同時心底升起一股強烈的罪惡感......

洛斯懷抱著沐晴,她身上淡淡的幽香侵入他的鼻翼,她柔軟的曲線緊貼著他鋼硬的身軀,如瀑布般的長發披散在他胸前。

漸漸地,他察覺到他的身體居然......產生了變化!?

他被這種異樣的感覺嚇了一跳,像觸電似地從床上跳了起來。

洛斯瞪大眼看著床上柔弱純稚的沐晴,冷汗自他的背脊緩緩滑下......

天!他竟然對那麼小的女孩產生污穢的邪念。

洛斯猛力地轉過身,緊握住白己的拳頭,恨不得一拳打死自己。

「洛斯哥哥?」沐晴的低喚讓洛斯全身一震,他僵硬地轉頭看她。

她纖細的身體裹在被單之下,看來分外楚楚可憐,又極度引人遐思。他幻想著掀開被單,看她赤裸的身體......針刺般尖銳的疼痛貫穿他的小腹。

洛斯狠狠倒抽一口氣。

「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洛斯侖身顫抖著,緊握的手因克制而發白。

「我帶你去吃晚餐吧?」片刻之後他虛弱地一笑。

沐晴拚命點頭表示同意。

只要能不與他獨處一室--

她願意做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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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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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4 02:43:03 |只看該作者
☆☆☆☆☆☆☆☆☆☆☆☆

一個小時後,沐晴和洛斯在索尼亞最高級的餐廳用餐。

此時的沐晴--

當然,已穿上孩子氣的洋裝,頭發也扎成小女孩的式樣。

沐晴低頭享用她的晚餐。今晚洛斯異常的沉默,她注意到他什麼都沒吃。起先,他還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著盤中的沙拉,最後則干脆放棄,捧著酒杯猛灌。

氣氛很詭異。沐晴不安地移動著身子,她抬起頭,卻迎上洛斯復雜難測的目光--

他正看著她。燭火下,他的眼眸顯得深沉、躁郁而詭異......

她的心髒猛地悸動一下,莫名的慌亂讓她忍不住伸出了粉色的舌頭,舔著干燥的嘴唇。

一股熱浪猛地沖上了他的鼠蹊部,他的手指緊緊握著酒杯,用力之大幾乎要把它捏碎。

天哪!他到底怎麼了?

洛斯注視著沐晴,強烈的挫敗感、罪惡感,及憤怒、情欲等情緒在他心中交戰著。

他使勁的別開臉,繃緊著下顎。

他在生氣嗎?沐晴咬唇看他煩躁地用手扒了扒頭發,或者他厭煩了帶著她這個小鬼?

沐晴想到這裡,頓覺胃口全消。

「我不吃了。」她推開點心盤。「我想回去。」

洛斯點點頭,似乎也松了口氣。當他帶她走出餐廳時,沐晴的情緒已降到最低點。

「洛斯!」在他們上車前,一名女子來到他們身邊。

女郎一身性感冶艷的紅色低胸禮服,展露出傲人的成熟軀體。她飽滿的紅唇和一頭閃亮的金發,充分突顯出她的世故、成熟及性感。沐晴立刻認出她來,那是小報上傳言和洛斯打得火熱的緋聞女主角。

一雙湛藍的眼眸冷冷地掃過沐晴,然後移至洛斯身上。

「你回國了,怎麼不來找人家?」

由女郎嬌嗔的口氣和兩人間帶笑眼神的曖昧,不難想見他倆的關系。

「碧琪。」洛斯慵懶地微笑,任由女郎像八爪魚似地攀附在他身上,熟稔地將手掌環上她的纖腰。

沐晴先是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們,接著當那女郎將唇印在洛斯頰上時,她的臉倏地一片慘白,一陣尖銳的痛苦刺進心房。

洛斯看到沐晴的反應,略推開女郎的身子,尷尬地咳了兩聲。

「這位是沐晴,我未來的小妹妹。這位是碧琪--」

洛斯停頓了一下,顯然對將沐晴引見給他前任情婦感到極不妥當。

碧琪完全沒把洛斯的尷尬放在心上,反而在聽到洛斯身邊的女孩是他的妹妹時,明顯地松了口氣。

一絲虛偽的親善笑意,高掛在她塗滿粉彩的美麗臉龐上。

「嗨,沐晴!」

沐晴感到作嘔。強烈的屈辱感盈滿胸臆,她必須緊緊握住拳頭才能忍下苦澀的怒意。

還好女郎立刻將注意力移到洛斯身上。

「達令,人家好幾個禮拜都沒見到你了,今晚要不要到我那去?」

碧琪刻意壓低了聲音,那愛嬌嫵媚的嗓音卻一字字如利刃般,插進沐晴的胸口。

她挺直了背,抿緊唇直視著前方,逼迫自己對眼前的一切視而不見。

洛斯皺起了眉頭。

「我得送沐晴回去。」

意思是她是他的累贅嘍?要不是她在這裡,恐怕那二人早就打得火熱了。沐晴不滿地心想,垂首掩下黑眸中燃起的怒焰。

「這麼早回去太掃興了吧!?」碧琪噘著嘴。一會兒卻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高興地笑了起來。

「唉啊,不如沐晴也跟我們回我家嘛!我那裡有很多找珍藏的芭比娃娃,沐晴一定很想看看吧?」她低下身子,故作親切地笑著。

其實碧琪是不想錯過和洛斯相處的機會。他已經好久沒找她了,她們今晚要是再讓他走,不知下次什麼時候會再見到他了。

沐晴忿忿地咬著下唇。

她怎會不知那個狐狸精在打什麼主意,她想把她丟在她家,然後和洛斯二個人風流快活。那他呢?他是不是也這麼想!?

「你想去嗎?」洛斯竟然這麼問她。

沐晴陡地抬起頭,火亮的瞳眸直視著他。

「你去,我就去!」負氣似地,她說道。

洛斯注視著沐晴帶有挑釁的眼神,疑惑地微蹙起眉頭。

這小女孩又在生什麼氣?

他好像總是搞不懂她。他搖頭歎息。

只希望芭比娃娃能令她開心。小女孩應該都喜歡的,不是嗎?

「好吧!」他對碧琪說。「我們去你家。」

☆☆☆☆☆☆☆☆☆☆☆☆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是齊沐晴一生中最痛苦、最失落的時間。

她孤獨地坐在一室精美的娃娃中間,眼中的空洞一如那些毫無生命的玩偶。

一個小時了。她腦中不停描繪洛斯和碧琪全身赤裸地在樓上寢室的情景,直到那些幻想就快將她逼瘋。

她干嘛在乎他們在做什麼?

他竟然可惡到把她一個人丟在這裡,然後厚顏無恥地當著她的面和別的女人親熱,那她還在乎他什麼!?

沐晴深吸了口氣,逼回奪眶而出的淚水。

他沒有錯,他對她好只不過是把她當成一個小妹妹。

錯的是她。

是她還記得那些人家早就忘記的事。

是她還傻傻地在等-個奇跡。

搗住顫抖的雙唇,二行委屈的淚水終於滑落。

☆☆☆☆☆☆☆☆☆☆☆☆

「沐晴,要回去了嗎?」洛斯打開門,看著木然地坐在椅子上的沐晴。

他走向她,憂心地抿緊了唇,「怎麼了?你的臉色很差!」他伸出手想碰觸她。

沐晴驀地退縮,躲過他的手指。

「我想回去了。」她靜靜地說,抬眸直視他。

他的氣色倒不錯呵!她譏諷地想。

碧琪走了進來,臉上的表情就像偷吃了一整條魚的貓咪般滿足。

「別急著走啊!沐晴,有什麼喜歡的娃娃,姊姊可以送你。」

「不用了!」她淡淡地回了一句,轉身往門外走去。

她不想再看見他們。

碧琪的表情刺痛了她的眼。

「這孩子怎麼那麼沒禮貌?」碧琪頓足怒道。

洛斯卻沒理會她,匆匆追了出去。

☆☆☆☆☆☆☆☆☆☆☆☆

洛斯感覺到身旁的沐晴明顯地沉默和退縮。在好幾次試圖誘她開口不成後,他終於放棄,頹然地退到禮車對面的座位上。

他實在拿她沒輒。那張倔強的小嘴就像蚌殼似的,撬也撬不開。

他干嘛理會這麻煩的小鬼?居然還為了她去陪碧琪耗了一個多小時。

更讓他感到挫折及憤怒的是他自己的反應。他先是莫各其妙地對那小鬼產生怪異的感覺,再來是經過好幾個禮拜的禁欲,面對性感的碧琪時,他居然無動於衷。

他是哪根筋不對了!?老天!再這樣下去他可能要瘋了!洛斯悒郁地想。

皇家禮車在皇宮正門前停住。沒等侍衛開門,甚至不等洛斯,沐晴推開車門,飛也似地沖入大門。

「沐晴!?」洛斯的驚愕化為憤怒,「搞什麼鬼?你給我站住!」

她不理會他的咆哮,迅速消失在樓梯上。

一整夜的壓抑讓洛斯的情緒瀕臨崩潰,他大步地踏上樓梯,並在她房門前逮住她。

「你到底在要什麼脾氣!?」洛斯扯住沐晴纖細的手臂對她吼道。

她挺起胸,以不亞於他的憤怒回視他。

「不、關、你、的、事!」她一字一字倔強地說。

轟地一聲,洛斯的情緒完全失控,一股紅潮由洛斯的脖子向上蔓延。

「你居然有膽說出這種話!你這忘恩負義的小鬼!」

「我忘恩負義!?」沐晴嚷回去,全身氣得直發抖。「你......你才厚顏無恥!」

有幾秒鍾他們互瞪著彼此。

洛斯眼底凝聚的風暴足以令沐晴雙膝虛軟。

她是第一次見到他狂怒的樣子。真的......好嚇人!

「你說我厚顏無恥?」他咬牙道,雙眸危險地瞇著。

「本......本來就是......你居然......帶我去你情婦家!」沐晴的恐懼因回想到洛斯和碧琪親密的模樣而轉為憤怒。「你居然還當著我的面和她親熱!」

洛斯張開嘴,不可置信地瞪著她。接著他搖搖頭,然後無法克制的大笑。

沐晴的臉漲成紫紅色,他的笑深深地羞辱了她。她用盡所有的力氣甩開他,轉身往後跑去。

她還沒來得及逃入房裡,洛斯便一把抱住她,霸道地運用體型優勢,將她困在牆壁和他堅硬的胸膛之間。

「小女孩。」他嚴肅地注視她。「我真不懂你的小腦袋在想什麼。聽著!大人的事你還不懂......」

這句話像巴掌一樣熟辣辣地打在她臉上。她驀地覺醒自己的舉措在他眼裡,不過是個任性小鬼的無理取鬧罷了。瞬間,她受傷、屈辱的大眼裡盈滿淚水。

「我懂了!」她昂起頭,拚命抑下喉問的哽咽。我不能哭!她對自己說。「請你放開我,我要回去休息了。」

「小女孩,聽我說!」

「放開我!」沐晴朝他大吼。她發誓她要是再聽他叫一聲小女孩,她會殺了他。

「該死!沐晴,停下來!」洛斯用力地收緊雙臂,阻止沐晴的掙扎。「聽我說!」

然而沐晴的耳中已經聽不見他的話。此刻,她只想逃開他。她瘋狂地掙扎,又抓又咬。當他的手臂制住她的手時,她居然張嘴將利齒嵌入他的上臂。

「SHIT!」洛斯痛呼,這一咬終於把他瀕臨爆發邊緣的耐性擊潰了。「你這被寵壞的小孩,你再敢咬人,我就......」

「就怎樣?」她挑釁地抬頭瞪他。

他受夠了!他想掐死她,或者有另一個方法可以阻止她--

在他回過神來之前,他已經掐住她的臉頰,低下頭吻住她......

這個吻沒有溫柔,純粹是懲罰,還有發洩。解放出被禁錮已久的欲望,他的吻深入而灼熱,幾近粗暴。

好半晌,沐晴驚愕得無法回應。她就那樣立在原地,心髒狂跳,手緊攀住他的襯衫,膝蓋酸軟。但很快的,欲望穿透驚訝,沐晴以同樣的饑渴回擁他,她貼緊他胸膛的雙蜂在緊裹的布條中漲痛不已。

洛斯已經完全失去理智。他緊擁著她,當她的唇邀請地張開,他喉間逸出呻吟,狂熱地將舌探入她口內糾纏,需索她的甜蜜。

沐晴屏息。她感覺到他的腿頂進她的腿間,堅挺的男性欲望抵著她。她的小腹升起一陣熱潮,一句呻吟逸入他口中。

突地,他推開她。他張大眼瞪著她,眸中閃過激情、困惑與自責各種狂亂的心緒。

「洛斯......」她伸出手碰觸他。

洛斯跳了起來,表情緊繃而痛苦。

「不!」他轉身大步離開。

沐晴慌了。她不能讓他走!她知道自己瘋了,但她就是無法在這個時候讓他走。

「洛斯哥哥!別走!留下來。」她揪住他的手。

洛斯死瞪著那只柔軟的小手。

「不......」他嘶啞地低吼,「我不能......天哪!我做了什麼......」他顯然深受打擊。

「留下來陪我,求求你!」沐晴緊張地舔了舔唇。「我很怕......媽媽不在,我不敢一個人睡!」

洛斯扭曲的臉像是她打了他一拳似的,「我叫女僕來陪你......」

「不要!我要你陪!」她流利地說謊。

洛斯面若死灰。他在想,如果讓沐晴知道他腦中污穢的思緒......天!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危險?

「洛斯哥哥,陪我!」沐晴很堅持,拖著他走向她的寢室。而洛斯的表情--難看得像要被拖上絞架的死刑犯!

☆☆☆☆☆☆☆☆☆☆☆☆

她一定會後悔的!沐晴告訴自己。

今夜她是著了什麼魔?突然好希望洛斯能看穿她的身分及偽裝,將她視為一個真正的女人。她的視線停駐在床上,忽地感到一陣口干舌燥。

「上床吧!」洛斯低沉的嗓音從身後傅來,沐晴心跳陡地漏了一拍。當她緊張地看著他時,他卻將她按入床榻之中,溫柔地為她蓋上棉被。他關掉了室內的燈,讓黑暗包圍住二人。

「你不陪我睡嗎?」她躺在床上直視著他。

洛斯倒抽了口氣。這女孩的聲音在黑暗中聽來竟是如此地磁柔性感!他連忙斥責這荒謬的想法,僵硬地別開視線。

「快睡!我在這裡陪你!」他粗暴地回答。

沐晴直直地躺在床上。黑暗中,她可以聽到他拉椅子到她床邊,還行他命令小廝送來一瓶烈酒的聲音。他坐在她床邊的長椅上看顧她,並一口又一口地啜飲著威士忌。

沐晴的身體因他的靠近麗變得敏感。黑暗中,她不斷回想起方才洛斯狂熱的吻......每過一分鍾,那燃燒她身軀的火焰就越熾烈,然而洛斯卻只是呆坐在一旁。沐晴咬著唇,每個細胞都充滿沮喪和挫折......

「你不上床來,一起睡嗎?」沐晴開門。這回她放棄了所有自尊,准備向強烈的欲望低頭。

洛斯的回答是長長的、駭人的沉默。透過微暗的月光,她可以看見他急促起伏的胸膛......

「快睡!」良久後,他勉強白牙縫中擠出這句話。 「在我還沒發瘋以前--」

沐晴瞪視他片刻,終於挫敗地閉上眼睛。

她沒有看到洛斯因壓抑而痛苦扭曲的臉......

☆☆☆☆☆☆☆☆☆☆☆☆

沐晴第二天醒來時,發現自己的身體被一雙霸道的手臂禁錮住。她試著移動,立刻感受到身前的男性軀體更緊密地壓貼著她。她頓時睡意全消,渾身一僵。

她睜大雙眼,瞪著眼前黝黑結實的寬厚胸膛。洛斯的氣息包圍著她,濃濃的酒味令她柳眉一皺。

他顯然是醉了,才會神智不清地摸到她床上。而且看他這副模樣,顯然離清醒還有很遠的一段距離......

洛斯在夢中將懷抱著的溫軟胴體拉進了一些。他深吸了口懷中女子的淡雅幽香,心中一蕩,本能地翻身將女子壓在身下,緊繃的灼熱堅挺擠壓在她溫暖的腿間。

是誰?洛斯睡意朦朧地笑了。這麼軟、這麼甜......是三年前那個神秘女郎嗎?不......不可能,不會是她!

到底是誰?

他的唇尋找著她的,饑渴地需索著她的甜美。女人羞怯地用手掌抵住他侵犯的身子。這種感覺......她的氣味......是沐晴!他的小女孩!天......他好想要她!

睡夢中他放任自己沉浸在美妙的幻想中。只要一次就好,他可以在夢中盡情地疼愛她、占有她,而不必受到良心的苛責。

她不可能是沐晴,洛斯迷迷糊糊地想。他記得昨夜碰見了碧琪,還跟她回家......嗯......一定是碧琪......

碧琪什麼時候變得那麼迷人了?洛斯的喉聞逸出了一聲愉悅的咕噥,更加狂熱地探索起女人的身體......

沐晴必須要咬緊下唇才能阻止自己呻吟出聲,洛斯居然將手探入她腿間!她的身子顫抖,下腹一陣騷動,熱流倏地狂猛奔竄。

洛斯的指尖察覺到她的濕熱和輕顫,她的臣服使他的男性更加威武勃發,他任由自己想像沐晴在他懷裡融化。他可以把碧琪當成沐晴,他可以對她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想到這裡,他幾乎立刻失控。

「碧琪甜心,讓我進去......」他的聲音粗嘎且飽含情欲,一手急切地拉扯她的底褲。

碧琪!沐晴如遭電殛,她的身子在瞬間僵冷了下來。

他竟然把她當成碧琪!?沐晴義憤填膺,忿忿地抬起膝蓋--

洛斯哀嚎一聲,摔下床去。沐晴則立刻拉起被單覆蓋住自己,恨恨地閉上眼睛。

「SHIT!」洛斯捂著胯下,睜開睡眼四處打量--

床上的女人熟睡著。是碧琪嗎?走近一看,卻立刻嚇出一身冷汗。

天哪!是沐晴!他做了什麼!?

洛斯驚恐地瞪著她。許久,他發現沐晴一直閉著眼睛,身上的被子也蓋得好好的,他才虛軟地靠在椅子上松了口氣。剛剛不過是夢罷了,一定是他太累了,才從椅子上摔下來,不可能發生什麼事的。

可是那夢未晃也太真實了。他甚至可以嗅到那女性的體香,他的指尖也還感覺得到微微的濡濕......

不!不會的!他絕不會做出那麼喪盡天良的事,不可能的......

洛斯匆匆跳了起來,逃離這房間。他的面色如土,一直不斷搖頭低喃:「不可能......不會的......」

直到聽到房門關上的聲音,沐晴才張開眼。從她眸中射出的恨意足以燒透那扇厚重的木門。

可惡的男人!她在心底發誓,總有一天她絕對要閹了那只風流的公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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