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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林小力] [達令,你是女人?]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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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4 09:14:08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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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機場驚鴻一瞥「他」的身影,
    他便被那俊美的容顏所吸引,
    因緣際會下,他們再度相遇,且成了好友,
    他不因為「他」的性別而不敢去愛,
    反而幫「他」揪出公司的害群之馬,
    但是「他」卻因此被綁架了,
    就在救「他」的時候,他發現「他」竟是女人……


為不辜負養父的期望及撫慰其喪子之痛,
    她從十歲那年開始就以男人的姿態生活,
    直到在他好友的設計下,
    她穿上他設計的結婚禮服,
    回復女兒身,客串模特兒,
    可卻出其不意的在舞台上被他偷去初吻,
    更偷去了心,
    然自己則因出身而白卑的不敢接受他的愛,
    甚而遠走他鄉,
    竟意外的想起那曾經失落的記憶……

《 本帖最後由 陸戰男兒 於 2010-6-4 09:58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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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4 09:15:05 |只看該作者



  「終於踏上闊別已久的土地。」夏宣輕啟毫無血色的雙唇吐了一口氣,原本緊繃的身子,在雙腳分踏在地面後,才鬆懈下來。

  從加拿大搭機到台灣雖然不過十個鐘頭,但是對有搭機恐懼症的夏宣來說,可是度時如年非常難熬。

  夏宣稍作調適後,才推著行李緩緩走人機場大廳,所經之處陸續發出讚歎聲。

  削薄的短髮服貼在他的額際,更凸顯他俊美的臉龐,合身剪裁的西服,使他高挑的身材一覽無遺,白西的膚色洩漏了他不常接受陽光的洗禮,卻無損他的帥氣。

  他透過墨鏡的眼神,梭巡著大廳裡的人摹,絲毫不理會旁人的竊竊私話:不一會兒,就看到寫著,「歡迎夏宣先生來台」的紅布條,及幾位穿著旭日飯店制服的人。

  確定目標後,夏宣就推著行李往飯店人員那邊移動。

  站在旭日飯店迎接團旁的高亞速,不耐煩的看著手錶,心裡嘀咕著來接他的人怎麼還沒到?就在他抬起頭時,恰好見到夏宣朝他身旁走去。

  高亞逸的眼光不由自主的被他吸引住,心裡默默為它的外表打分數,雖然見不著對方墨鏡下的雙眸,卻已評了近九十分的高分。

  看著身旁一行人逐漸遠去的背影,高亞逸靈光一現,立刻打開他隨身擋帶的素描簿,身體靠著背面的牆,低頭畫起圖來了。

  畫完最後一筆,正要闔上素描簿,才發覺身旁不知何時站了一個人。

  「歐陽先生,您是從哪兒趕來的,怎麼現在才來呢?」高亞逸故用不悅的眼神直盯著他的好友歐陽華。

  歐陽華用戲譴的口吻說:「這位大師,您要偽裝成這樣也不早說,害我整個大廳來迴繞了數十回,直到你拿出素描本,我才找到你。」

  高亞逸看一眼自己的衣著,輕鬆的休閒服搭配休閒鞋,神情莫名其妙的,「我沒有特別偽裝呀?」

  「你忘了頭上的香茹帽,就把臉遮掉了三分之一,再加上你不曉得幾天沒刮的鬍子,又去掉了三分之一,只剩下鼻子是正常的。」歐陽華大聲的歎了一口氣,「您倒是說說看,我如何在這數百個鼻子中獨尋您的鼻蹤呢?」他無奈的搖搖頭。

  高亞速這才恍然大悟,難怪這次在機上,不像以往老是不得安寧。

  他笑笑說:「沒想到這陣子為了趕稿,沒時間刮鬍子和這項帽子,會讓我改頭換面,少了一些騷擾。」

  歐陽華趕緊接著說:「是呀!所以你可不能怪我現在才找到你。」

  高亞逸臉色一正,「對了,你場地找得怎麼樣?」

  歐陽華一聽到公事,連忙收起嘻笑的表情,回答說:「經過這兩個禮拜的評估,只有『假期』及『旭日』兩家飯店的場地合格……」

  高亞速打斷他的話說:「這次服裝發表會的場地就訂在旭日飯店吧!」他腦海裹突然浮起剛才被旭日飯店接走的男子。

  「怎麼這麼快就作決定,你提前來台灣,不就是為了先觀察場地嗎?」歐陽華說。

  高亞速自己也無法解釋,為什麼一聽名單中有旭日飯店就馬上作了決定。

  「我曾在其它國家看過旭日的分店,硬設備規畫得很完善,台灣這裡的分店,應該不至太離譜。」

  他見歐陽華尚有疑惑的神情又接著說:「不如這樣吧!我們先住進『旭日』觀察幾天,再作最後決定。」

  歐陽華這才放心的說:「這樣最好,可不能因為場地的疏失,砸了Go.Ya的品牌。」

  「還好有你這個合夥人打理出些行政工作,否則我也不能安心的從事創作。」

  高亞逸感謝的道。

  兩人緩緩走出桃園中正機場。

  女孩看著手上的漫畫,最後一格顯現桃園中正機場的模樣,後面的頁數尚有百來頁,卻全是空白的。

  她闔起書,小心翼翼的將書收進一個木箱裡,「白,這次的任務是他們兩個,希望能成功……不對,是一定要成功。」

  「這本無字天書如果能顯像,我們就完成了三十本,離六十本只剩一半。」

  女孩歎了口氣說:「如果不是我不小心將那六十本已完成的天書給燒了,你也不必陪我下來做苦工。」

  「小姐,這不能怪你,是我不好,沒注意到窗戶沒關好,才會讓他有機可乘,將真火射進屋內,燒了那六十本天書。」

  「唉!我們倆都不用自責了,還好事情還能補救,老闆向主人求了這六十本空白的天書,只要能讓每頁空白的天書全部顯像,我們就可以回家了。」女孩視線停在桌上的一隻木箱上。

  「小姐你辛苦了,只靠你一人從旁協助他們,我卻幫不上忙……」

  女孩輕撫著站在身旁的一隻白狗,「你能陪著我渡過這個劫難,我已經心滿意足了。」

  那只全身雪白的狗,用它的頭輕輕磨蹭著女孩的膝蓋,將它的心意傳達給女「小姐,這是應該的,可惜老闆不准我化為人形,從旁協助你。」

  「沒關係,只要在期限內一一將每本書完成就好,我一個人就行了。」

  「可是這次是……是兩個男人,你如何讓他們互表心意。」

  女孩的雙眸展現出不符她年齡的眼神,今人不可捉摸的規線再度停在那只木箱上,「是嗎?兩個男人……」女孩嘴角浮現若有所思的微笑。

  白狗心裡不禁責怪起那個罪魁禍首——邱比特,若非是那個小頑童,小姐也不需下來受罪。

  躺在床上的夏宣睡得很不安穩,正在與惡夢對抗中,漸漸,白色朝曦射進室內,輕微持續的鳥叫聲,不停逗弄著他的聽覺神經,使他濃密的睫毛不由自主的眨動。

  轉醒過來的夏宣抱膝坐起身,依然為適才的惡夢發著呆。

  「鈴……鈴……」一陣尖銳的鈴響聲,穿透了他的神經系統,剎那間,才想到自己身在何處。

  他身手俐落的跳下床梳洗,暫時將許久不曾出現的惡夢,趕到心靈的小角落,不理會它的存在。

  鏡子裡的夏宣,約有一七五公分的身高,天生自然的茶褐色髮絲更襯出細嫩白皙的皮膚,濃密眉毛的下方,有著一對黑而深遽的雙暉、堅毅的鼻染及豐潤的嘴邃唇,全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充滿自信的氣息。

  他結好領巾,戴上黑邊的平光眼鏡,再次審視自己的服裝儀容有無缺失,才前往供應早點的餐廳。

  昨天下午一抵達飯店,僅剩餘的體力只夠他洗個澡,就累得觸枕即睡,晚餐也就省了下來。

  飢腸轆轆的夏宣,在吃了兩份早點,才恢復體力思考此次來台灣的目的。

  夏宣是怕日飯店項目部的經理,所謂的「項目」,當然是指「專門的案子」,如:不同於平常的大型活動、收購其它飯店……等。

  平常大部分是由他的下屬出面解決,這次需要夏宣本人親自出馬,實在是因為台灣分店傳出負責人私吞公款的事,再加上名聞全球的Go.Ya服飾一年一度的發表會即將在台灣舉辦。

  而夏宣又恰好是土生土長的台灣人,雖然他已經十六年沒回來過,中文卻遠行得通,而且部門裡的人全都分派到世界各地去了,所以只好親自出馬。

  「歡迎夏經理。」辦公室門口,一群人齊聲吶喊。

  剛踏入位於旭日飯店第二十層樓辦公室的夏宣,微微一征,只見昨天曾來接他的飯店負責人帶頭,兩旁則站滿了其它員工。

  「夏經理您真早,昨天坐了一整天飛機,還能提早到公司,真是體力充沛。」

  張至中一副詔媚阿諫,一味想巴結總公司的紅人,祈盼他能在總裁面前說說自己幾句好話。

  夏宣心想,如果自己今天比較晚到,這一群入不就全在這襄浪費時間,一想到這裡不禁暗自責怪張至中不該擺這樣的排場。

  夏宣冷峻的臉孔。不表露絲毫情緒,冰冷的眼神注視著張至中,聽他介紹各單位主管。

  在場的女性員工乍見夏宣時,早已眼睛張得大大的,再看他現在的酷樣,個個芳心怒放,愛慕的眼神一覽無遺。

  夏宣對這種眼神早已習以為常,不理會那些超級電波,銳利的眼神掃過眾人,說:「感謝大家的歡迎,請各位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人事經理,麻煩你給我秘書室所有人員的資料,在台期間我需要一位助手。」他交代先後。示意張至中帶他到自己的臨時辦公室。

  張至中輕輕闔上門後,低聲罵道:「哼跩什麼跩!」手則頻頻拭掉剛才冒出的冷汗轉身離去。

  夏宣身在二十層樓高的辦公室裡,窗外的台北街景盡收眼底。

  「叩──叩──」

  一陣敲門聲,使夏宣收回神遊的心,轉過身。

  「請進。」

  「夏經理,這是秘書室所有人員的人事資料。」

  人事經理將資料交給他後,在旁等候進一步的指示。

  夏宣翻閱到其中一份資料時,被裡面的一張照片吸引住了,不是因為相片中的人有驚為天人的長相,而是她看起來太年輕了,好像只有十五、六歲,但是資料上卻登記她的真實年齡是二十三歲。

  他回想旱上進來那一幕,在眾家女子皆放電的狀況下,惟獨只有她沒有,為了能度過平靜的日於,看來也只好邀她了。他抽起這份資料放在桌上,其餘的資料交給站在前面的人事經理。

  「麻煩你幫我請紅小君過來一下,就由她當我的助理吧!」

  「可是……她才剛來公司……」人事經理面有難色的說。

  「就是她了,我只需要有人幫我打一些文件,憑她是T大國貿系畢業的學生,應該就足以應付我的需求。」夏宣不再多說,揮手示意他離開。

  「需求……」人事經理喃喃自語的走向門口,心裡安慰自己說,夏經理在總公司一向沒有傳出任何緋聞,應該不會對小君下手才對。

  他雖然這樣安慰自己,但是依然替紅小君擔心,畢竟,她只是一個剛踏入社會的單純小女生,要如何達到夏經理的要求呢?

  夏宣打量著站在眼前的小女生,還真小,大概只有一六零公分,一頭及腰的烏黑秀髮,隨意束在背後,五官乍看之下甚為平凡,瓜子臉、鳳眼、秀氣的鼻樑、小而薄的紅唇,而小麥般健康的膚色,卻絲毫不見人工修飾的痕跡,再多看幾眼就覺得這樣的組合挺耐看。

  「夏經理,請問你有事交代嗎?」紅小君為了不讓腳丫子太累,只好出聲打斷他的打量。

  夏宣見她並沒有像其它女子一般,見到他就好像螞蟻聞到糖味,硬是要吃上一口,遂滿意的露出百年難得的笑容,雖然只是嘴角微揚,卻使他冷峻的臉孔,柔和了不少。

  「經理,你實在應該常笑,這一笑讓你的魅力增添不少。」紅小君滿意有此收穫。

  夏宣見她只有純欣賞的眼光,沒有其它不明電波,放心說:「這種魅力還是不要的好,免得惹來麻煩。我直接稱呼你小君可以嗎?」他見紅小君點頭,又按著說:「小君,這段時間就麻煩你了,尤其是要麻煩你幫我擋住外面的一些蝴蝶、螞蟻……等的昆蟲,讓我有個清靜的辦公環境。」

  紅小君明白他意有所指,笑了笑說:「經理,你放心,我會盡全力幫忙你。」

  她心裡接著說,幫你綁好紅線,否則我可脫不了身。

  夏宣伸了個懶腰,「唉!終於看完這堆財務報表。」他看著桌面上的一大疊資料,喃喃自語說:「看來整個財務結構出了不少問題。」他看了手錶一眼,都快人點,也該休息了。

  紅小君才剛推門進去,就碰到一睹肉牆,連忙退了幾步。

  「咦!小君,你怎麼還沒下班,我交給你的事還沒做好嗎?」

  紅小君無奈說:「那封英文信件早打完了。」

  他不解問:「那你……」

  她打斷他的話說:「你自己看。」手比向外面。

  他撥開落地玻璃上的百葉窗市,只見外面坐著三、四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頻頻往這裡瞟。

  「怎麼回事?」夏宣問。

  「唉!」紅小君歎了口氣,「她們是各單位的辦公室之花,從下班時間五點左右,就在外面等了。」

  「等?」

  紅小君見他疑惑的眼光,又按著說:「是呀!我可是有幫你擋喲!可沒法兒幫你趕。」

  看夏宣恍然大悟的表情,紅小君就不多話,坐在旁邊的沙發上,等著他如何處理。

  夏宣見她一點都不把他當一回事,還一臉興致勃勃等著看好戲的樣子突然靈光一現。

  「小君,助人為快樂之本嘛!」他走過去坐在紅小君的旁邊。

  紅小君小心翼翼的盯著他,身子往另一邊輕挪,「你……」

  「請你假裝是我的女朋友,當我的擋箭牌。」他握住她的手,誠懇的請求她幫。

  「你是同性戀者嗎?」

  夏宣有點奇怪她突然問這種莫名其妙的問題,看她認真的眼神,只好肯定說:

  「不是。這個跟我請你幫忙有關嗎?」

  紅小君輕撫他的手,眼神賊賊說:「你的手好細哦!」她伸手輕拍他的肩膀,「經理,你放心,這個擋箭牌我當走了。」

  「我可是把你當成妹妹看待,你……」

  「安啦!我不會對你產生興趣,你就放心的演戲吧!」

  夏宣見她詭異的笑容不禁心裡毛毛的,希望不要誤上了賊船。

  當夏宣挽著紅小君的手,假裝在她耳邊講悄悄話很親暱的模樣出現在外面時,那幾位辦公室之花筒百青天霹靂,美眸閃著淚光,忿忿不平的一一離去。

  夏宣王得意計謀得逞。卻見一名穿著暴露的女子,絲毫不被眼前假象所蒙蔽,仍然充滿自信的走過來。

  王美麗就不信紅小君那種貨色比得上自己,隨即臉上堆滿了笑意,挺起傲人的峰姿,一搖一擺的走過去。

  「夏……」王美麗才出聲就被打斷了。

  「小君,我們先去吃個飯,晚上再去賞夜景,你說這樣的安排好嗎?」夏宣的手移向紅小君的腰輕輕樓住,假裝柔情蜜意的注視著紅小君。

  「夏經……」王美麗不死心的用更嗲的聲音,欲引起夏宣的注意。

  夏宣使力拉近紅小君與自己彼此間的距離,而紅小君會意的配合他,假裝害羞將整個身子都依偶在夏宣的懷裹。

  紅小君用柔情似水的語調說:「宣,你安排的行程當然好,只要能跟你在一起,上天下地都無所謂,你放心,我對台灣的名勝古跡可是如數家珍,只要你想去的地方,我一定奉陪到底。」

  夏宣聽紅小君這樣說,差點兒以為她對自己有意思,要不是她眼底閃著調皮搗蛋的光芒,他還真是差點被她給騙了。

  他連忙加緊馬力,表現出旁若無人,一副沉醉在她的柔情中的模樣,用低沉沙啞的嗓音說:「既然你同意,我們就趕緊走吧!免得辜負這良辰美景。」他樓著她離開辦公室。

  「夏經理……」王美麗望著他們卿卿我我的背影,不禁怒從心中來,一股不服輸的鬥志,從心裡直往上冒。「夏宣,我就不信我會得不到你的人。」王美麗咬牙切齒的說出必勝宣言。

  在電梯裹的夏宣突然發個冷顫,他不以為意的環著手臂,看著身旁已恢復原狀的女人。

  紅小君很滿意剛才的觸感,他的身材真是一級棒,那個腰還真是纖細,只可惜那個胸膛……她無奈的搖搖頭。

  夏宣見她一會兒眼睛閃閃發亮,一會兒又是搖頭,不禁好奇的問:「小君,你還沒脫離戲中的角色呀!」

  「唉……」她歎了一口氣,用你怎麼那麼笨的眼神看著他,心想,幫你演這段戲連個酬勞都沒有,還問這種白癡問題。

  夏宣突然想到這麼晚了,他們倆都還末吃飯,「小君,為了謝謝你的幫忙,我請你吃頓飯。」

  「就等你這句話了,唉!不過我得回家喂家裡的寶貝狗,這一餐就先記下了,以後再找你要。」她邊說邊翻出皮包中的記事本寫下來。

  夏宣拍拍她的肩膀,笑了笑說:「你放心,我會記得欠你一餐。」

  紅小君收好本子,突然雙手樓住夏宣的腰,頭枕在他的胸前,用只有彼此聽得到的音量說:「小宣宣,你的腰好細喲!人家都比不上你耶!可惜,你的胸肌不夠發達。」放在腰的手不知不覺的爬上他胸口,輕拍了幾下,用一副你放心的表情看著他說:「你放心,我會幫你補一補,好人做到底嘛!」

  夏宣連忙捉住他胸口上的手,以狐疑的眼光看著她。

  紅小君見狀趕緊跳開他的勢力範圍,笑著說:「讓你變得更有魅力,以後我才常有免費的大餐可以吃呀!你可不要想入非非,我可沒有特殊癖好。」

  「你……」

  「早點睡,可不要超過美容時間哦!拜拜!」她揮揮手就迅速離開電梯走出飯店大門。

  夏宣若有所思的望著她嬌小的背影,喃喃自語,「難道她知道……不可能,這件事只有我和夏爸知道,不可能有第三者知道。」

  他釋懷的搖搖頭,轉身回飯店裡。

  坐在飯店大廳沙發上的高亞逸,在瞧見紅小君依偎在夏宣懷裡時。原本欣喜的心情有股莫名的酸意泛起,直到那名女子離開後,心情才恢復正常,連忙站起來往夏宣的方向走過去。

  「夏先生……」

  夏宣轉向發出磁性聲音的主人,這一看讓他平靜的心湖泛起陣陣的漣漪。

  他大約一八○公分,深棕色約齊肩的髮絲只用橡皮筋胡亂紮在後面,眉宇之間帶有一股帝王的氣勢,雜亂無章的鬍子和簡單的休閒服飾並未減弱他的王者之風,反而有一股藝術家的氣質。

  夏宣幾乎迷失在他深不見底的眼眸中。

  高亞逸終於窺見墨鏡底下的雙眸,原來他有一對冷遽的昨子,濃密的睫毛使眼睛看起來更迷人,讓高亞速不禁想替他冰冷的眼底增添些許溫暖。

  夏宣被高亞逸眼底綻放的暖意驚醒,他有點疑惑的問:「我認識你嗎?」

  高亞逸自從在機場不小心聽到他的嗓音後,它就一宜無時無刻騷動他的心,讓他意猶未盡。

  此時再聽到它使他得以解饞,嘴角不由往上揚,「夏先生真巧,昨天下午在機場曾看到你,沒想到今天又遇到你。」高亞逸伸手欲與夏宣握手。

  夏宣雖然覺得莫名其妙,但基於他也是飯店的一分子,為了不得罪客人,只好伸手致意,「您好,在這裡住得還滿意嗎?」

  備夏4牌點高亞逸不捨放開手中細嫩的心手,笑了笑說:「這裡有世界級水準的硬設備,服務人員又很親切,讓我有賓至如歸的感覺。」

  「那就好,能讓您滿意是我們的榮幸,我還有事先離開了,祝您一切順利。」

  一說完連忙將手抽回。

  「謝謝!」

  夏宣聽完對方的致謝,連忙轉身離去。

  在電梯裡,夏宣不斷回想,他到底是誰?自己認識他嗎?我的衣服並沒有別名牌而且今天又是第一天上班,他怎麼知道我姓夏?

  「唉!不管他了,還是多花點腦筋想該如何解決這裡的難題。」夏宣回套房後點了一份晚餐,邊吃邊研究手上的一些資料。

  歐陽華一副大廳,軌看到高亞逸若有所思的盯著其中一座電梯。

  「怎麼了,又有什麼新的創作靈感。」他輕拍高亞逸的肩膀。

  高亞速沒好氣的看他一眼,「就算有,也被你打散了。」

  「還是有什麼好的想法?」歐陽華不死心的再間,因為他深知好友,剛才那種出神的模樣,鐵定又百好的主意了。

  「剛剛突然想到一名模特兒人選,不過得等我把那套衣服完成再說。」他突然發覺昨天在機場畫的那張草圖要修改某些地方。

  「是……」歐陽華正要問名字。

  高亞逸用手勢打斷,轉移話題說:「先不談這個,場地的事你打聽得如何?」

  「我才剛要去問是否可以進去參觀,結果就拿到這張邀請卡。」他將卡片遞給Go

  Ya也就是高亞速看。

  原來今天飯店有一場音樂會,只要是投宿飯店的客人,都有收到邀請卡可以免費入場聆聽。

  「也好,這樣可以順便評估他們設備功能,達到怎樣的水準。」高亞逸說。

  兩人的身影逐漸遠離飯店大廳。

  經古典音樂洗禮過的高亞逸與歐陽華兩人,正坐在飯店的酒吧一起喝著睡前酒。

  「覺得如何?」

  「可以。」

  「那就訂下來了。」

  高亞逸喝了一口杯中的酒,表情像是件了什麼決定似的說:「你去洽談時,順便幫我打聽。這裡的一切員……主管。」

  他直覺認為夏宣應該是屬於主管級人物,於是把他的姓氏及模樣一一描述給歐陽華。

  「哇!細皮燉肉的,你確定他是男人嗎?」歐陽華聽到他的形容,無論怎麼組合都無法把這些特徵組合成男人的模樣。

  高亞逸回想在機場時。那一群人對他的稱呼,及今天叫他時的反應,肯定的說:「沒錯,你探清楚他的底細,他有可能是我那件未完成衣服的模特兒。」

  他做了一個OK的手勢,「沒問題。」他舉杯輕啜了一口酒。

  歐陽華看著身旁的好友,高亞逸雖然身為高喬集團的接班人,有雄厚的背景,不需要辛苦的從頭創業,但是他卻拉著同他一樣哈佛畢業的自己,一起出來打拚天下從零做起,現在Go Ya這個名字在眼裝界已佔有一席之地,追個冊牌更早已是世界流行的先驅。

  「Go.Ya,你當初和高伯父的協議,你打算何時實行?高伯父他有催你嗎?」

  歐陽華關心的詢問。

  歐陽華的問題勾起丁高亞速的回憶。

  當初自己另修別所學校的服裝設計被他老爸發現,差點在家裡引起軒然大波,還好老媽從中協調,才平息了這場風波,卻也和老爸訂下了口頭協議。

  老爸說:「五年,給你五年的時間,你要做什麼事都可以只要不犯法,但是五年的時間一到,你就乖乖的回來接『高喬』這個位子,這段時間你如有另外創業,能在接掌『高喬』之後尚有時間兼顧,你就繼續做,如果不能就結束它。」

  高亞速為了換取五年的自由,只好答應了,而過去的一年裡,自己有空就回去「高喬」瞭解整個集團的運作,當作是暖身運動。

  歐陽華好心的提醒他說:「離五年之期只剩五個月囉!」他抱著隔岸觀火的態度想看高亞速有何方法化解這個難題。

  高亞逸見他一副看好戲的表情,一點兒也不幫忙,故作無奈的歎了口氣說:「這場發表會結束後吧!」他故意不把話講完想吊他胃口。

  魚兒也真的笨笨吃下餌說:「什麼意思?你說清楚呀!」歐陽華急切的問。

  高亞逸化繁為簡說:「這是最後一場大型的發表會。」

  歐陽華用力槌了一下他的背,語氣激動說:「嘿!虧我還是你出生人死的夥伴,我要是不提這檔事,你倒是一個子兒都不蹦。」他按著開玩笑說:「你該不會打算離開當天才告知我,先生,你被Fire了!」

  高亞逸見魚兒上勾了,心想他該收網了。他一臉正經說:「你有聽過老闆資遣老闆的嗎?好像只有拆伙這個名詞吧!」

  歐陽華見高一臉認真,像是真的要拆伙似的,他語氣緊張的說:「你不是當真的吧!沒有了Go.Ya,那Go.Ya服飾公司還有啥搞頭呢?」

  「我已經無法可想了,不然你有更好的辦法嗎?」高亞速故作嚴肅說:「你也知道我老爸的性子,我若沒有在時間內回去接班,他一定會用盡各種方法搞垮Go.Ya服飾。」他瞥了身旁的人一眼,見歐陽華一臉瞭然的樣子,然後又故作無奈,歎了口氣說:「我寧可讓Go.Ya在高峰時隱退,也不願讓它有如昨日黃花就這樣凋萎了。」

  「那該怎樣。我實在不願看我們辛苦打下的江山,就這樣化為幻影。」歐陽華神情略微激動的注視著高亞逸。

  「唉!辦法是有,可是……」他表情為難的看著歐陽華又搖搖頭。

  歐陽華一聽到有辦法,不由精神大振,興奮的說:「有什麼辦法,你說呀!只要我能幫忙的事,必定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這可是你說的哦!」高亞逸見歐陽華肯定的點點頭,心想,這尾魚還真好釣,兩三下就解決了。「沒有那麼嚴重,不用赴湯蹈火,只要你到『高喬』來幫我,順便把Go.Ya服飾並到高喬體系內,當然啦!我們依然保持Go.Ya獨立的運作。」他見好友有要發火的跡象,連忙按著說:「也惟有你的『幫忙』,我才有時間繼續創作,而Go.Ya也才有產品出來呀!」他特別在「幫忙」那兩個字加重語氣。

  其實早在兩年前高亞逸就向歐陽華提過這件事,只是他並不喜歡拘束在大集團裡,雖然Go.Ya服飾公司也是一間規模不小的公司,但它依然是一個單純的體系,做起事來不會綁手綁腳,而在「高喬」則無法隨意行事。

  高亞逸深知歐陽華,瞭解他隨興的個性,但是憑他的才能,只管理一間服飾公司,實在是大材小用了點。

  高亞速見歐陽華面有豫色,立即乘勝追擊說:「我知道,『高喬』目前有一些人事包袱存在,但是憑我們兩人的實力,這種問題輕而易舉的就能解決,更何況有哈佛商學系高材生的你出馬,必定能讓『高喬』的版圖幅員更加遼闊。」

  「你才是哈佛的高材生,想當初,你在商學系不但名列前茅,還能跑到別的學校培養興趣學服裝設計,大爺,你是變相的誇耀自己嗎?」歐陽華頓了一下,又按著說:「不過……承蒙你看得起,我當然追隨你左右囉!」

  「太好了,能得到你的協助,將來的日子就不會太無聊了。」高亞逸眉開眼笑的說。

  「原來我還有娛樂眾人的功效呀!我自己怎麼不知道呢?」

  「你倒是沒有老萊子的功力,卻有諸葛亮的才能,我當然樂得輕鬆可以到處逍遙,當然就……」

  歐陽華打斷他的話說:「沒想到你是打這種如意算盤。」他有點大歎交友不慎。

  「你放心,有好玩的事絕少不了你那一份。」高亞逸趕緊安撫他,以免生米還沒煮成熟飯就散了。

  「我想短期間,Go.Ya也不會再推出大型的發表會,這一次可得辦的完美無瑕。暫時掛上個圓滿的句點。等到下回再辦,可能是兩、三年以後的事了。」陽華收起戲龍的表情,一臉正經的說。

  高亞逸若有所思的說:「沒錯,這次的發表會要好好的玩,可不能太單調。」

  他忽然想到一個主意,不由嘴角微揚淡出一抹邪惡的笑容。

  歐陽華眼神焦點正停留在酒保調酒的動作上,沒有注意到高亞逸的表情,否則他必定打破砂鍋問到底,高亞逸又計畫要整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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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4 09:16:33 |只看該作者



  夏宣一早進到辦公室,看到桌上的資料時,有點嚇一跳,回想昨天自己不過要小君整理一份歷年來這裡的收支比較表,沒想到她連同業的營業額都給弄來了。

  「這丫頭真是心思細密、聰慧靈敏,似乎能洞悉我處理事情的方法。」他慶幸自己能有這樣一位得力助手。

  「叩——叩——」一陣敲門聲響起。

  「請進。」

  夏宣看著身著米白色系套裝,充滿自信風采的紅小君走進來。

  他冷峻的神情不覺柔和了許多,「小君,謝謝你幫我整理這些資料」沒想到才想到她,她人就出現了。

  「經理,你太客氣了,這是我該做的事。」紅小君心想,不快幫你處理完公事,又怎能有時間解決私事呢?

  「有事嗎?」他不解的望著紅小君奇怪的眼神。

  紅小君這才從神遊中回過神來,將手上的資料遞給他,「這是各單位主管的人事資料及考核表,下面那張是業務部未來一個月的行動方針。」她頓了一下著,又接著說:「還有下午你要召開的會議,我已經通知各單位主管了。」

  「嗯,很好……」他翻了一下手上的資料,滿意的說:「謝謝你!」

  「不客氣。」

  紅小君走出去,將門輕輕帶上,「以後,你要謝我的地方還很多呢!」她喃喃自語。

  會議室靜得好像沒有人似的,其實不然,裡面約有二十個人,卻個個低著頭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因為他們皆怕被主席台上的主席削得體無完膚。

  夏宣皺著眉頭看向坐在身旁的張至中,像是責怪張至中領導無方,他冰冷的眼神掃向四方,惟有紅小君一臉無辜的望著他。其它的人早就頭低得快碰到桌面了。

  夏宣面無表情,冷冷的說:「業務經理……」

  其中一人緩緩抬起頭,臉色蒼白的望向主席台,聲音微微顫抖的說:「是……」

  「你未來一個月的行動方針怎麼沒有把Go.Ya排進去呢?」他見對方一臉茫然,只好進一步解說:「難道貴單位還沒得到消息,聞名全球的Go,Ya服飾,一年一度的服裝發表會即將在台灣舉行,現在正在尋找合適的場地?」夏宣見他似乎搞不清楚這件事與他何干,只好捺著性子說:「Go.Ya每坎的發表會,都會選擇當地最好的場地舉辦,而且會做全球轉播,這樣你瞭解有多大的廣告效益了吧!」

  「是……我……清楚了,這件事我會……立刻著手處理。」他不禁責怪自己的下屬為何消息如此不靈通,害他被點名批鬥。

  夏宣見他終於明白事情的重要性,鬆了口氣,終於可以結束開了近四個小時的會議。

  「感謝各位撥空參加今天的會議,希望大家能努力配合,一起提升我們旭日飯店的業績,讓我們一起共勉之,今天的會議就到此為止,如果沒其它的事,不耽誤各位的時間了。」

  他一說完話,就看到所有的人動作迅速的收好東西離開會議室,好像他會咬人似的。

  張至中拿起手帕擦拭臉上的冷汗,挺著一大圈肥油緩緩站起來,轉向身旁的人,「夏經理,您真是英明,才來一天就能看出各單位的缺失,實在是……」夏宣確定所有的人都已離開會議室,便打斷他的話說:「張總經理,您孫子多大了呀?」

  「八歲。」張至中有點奇怪夏宣怎麼會突然這樣問。

  「已經八歲了呀!聽說小孩子小時候如果親人能陪著他成長,長大個性較不會變壞,我想您兒子、媳婦應該都各自忙自己的事業,很少在家吧!」他回想著早上看到的人事資料。

  張至中暗笑說:「是呀……是呀!」

  「既然您也認同我的看法,可見得您也是一位有遠見的長者,如果您想專心陪孫子一起成長,我想公司一定能體諒您的,您就不用考慮太多了,這些年來您為公司做了那麼多事,公司絕對不會虧待您的。」

  他見張至中臉色發白,知道已經收到效果了,他就不再刺激張至中,「沒關係,您作好決定再通知我,我的辦公室大門永遠為您敞開,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夏宣隨即轉身離去。

  會議室裡獨留張至中一人,宛如木頭人似的一動也不動的站著。

  歐陽華走進這間僅次於總統套房的特級套房,跟他的A級套房相差無幾,一樣有個小客廳及吧台、衛浴設備,只差遣裹多了一間書房。

  剛才高亞逸幫他開門後,又鑽進書房繼續未完成的事,都十幾年的好友了,他的習性沒有瞭解到十成也有九成,這不過是其中一項,因為高亞逸工作時完全不理人,所以歐陽華也不會笨笨的坐在椅子上枯等,早就沖丁杯咖啡,邊看電視邊享用。

  「也給我一杯吧!」高亞逸神情疲憊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正在沖第二杯咖啡的歐陽華有些訝異,抬頭看他一眼。沒想到他這次那麼快就出關了,記得有一次自己喝了十杯有的沒有的飲料,才等到他出關呢!

  高亞逸喝了一口咖啡,「這次發表會的衣服三天後會運來台灣。」

  歐陽華不解的看著他,這種事不是都由自己聯絡嗎?怎麼他……

  「我打算親手做一組禮服,所以要工廠那邊籌一些材料。」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你什麼時候那麼好心,連我的工作都搶著做。」歐陽華打趣說道。

  高亞逸似笑非笑的盯著歐陽華,「別忘了,我是不可能讓你覺得無聊的。」他話題一轉,「場地的事怎麼樣了。」

  歐陽華想到這件事就好笑,「真可惜,你沒看到『旭日』的那個業務經理,一聽說我是Go.Ya的代表就興奮得昏倒,還虧他是個大男人,真不曉得是Go?Ya這個名字讓他太興奮了,還是我長得太師傷到他的自尊了,乾脆眼不見為淨。」

  其實歐陽華他是有自誇的本錢,一八0公分的身高,因常爬山所以有一身健壯的體格,和高亞逸同為中美混血兒的他,五官更是有中西合併的優點,風流個儀的外表吸引了不少女人跟前隨後。

  記得當初因為一位花女郎想大小通吃,害他們被一個老大捉去,就在那次的危機裡,兩人攜手合作才得以突圍,真是不打不相識,不過當然是指打別人,而他們也打出了彼此的友誼。

  「後來,還是他們的一位副理出來和我接洽才把事情搞定,經由那位副理解釋,我才知道,原來是因為那位經理下午才被主管削過,正急得不知該如何與Go.Ya的人聯絡,沒想到我們卻親自送上門來,才會讓他興奮得休克。」歐陽華回想當時的畫面實在太好笑了。

  「更絕的是我都還沒開口打聽你要問的那個人,那位副理又額外補充他們新來主管的背景,原來那位主管姓夏單名宣,旭日飯店的總裁是他乾爹,目前是項目部的經理,功能大概有點像古代的欽差大人,不過他不用拿尚方寶劍,就足以代表『旭日』總裁直接做決策。」歐陽華喝口飲料解渴,又按著說:「別看他升二十六歲,做起事來可不輸我們這兩個三十歲的人,一點都不含糊,反而很有魄力,經由他的手可是整頓掉很多問題。」

  高亞逸腦海裡浮現夏宣的身影,沒想到看似一位文質彬彬的書生,卻已有一番豐功偉業,他不由露出讚許的眼光。

  「你覺得我們再幫他多添一樁話題如何?」高亞逸嘴角蕩起一抹邪惡的笑意。

  歐陽華看他好友的表情,就知道又有人要倒霉了。「你有何主意?」他一副等著看好戲的表情,反正只要不是他遭殃,有好玩的事當然要加入。

  「你可以想像一個大男人,穿上結婚禮服的模樣嗎?」高亞逸緩緩的說出結果,眼神則示意他的好友設計過程。

  歐陽華聽到高亞逸形容的書面,「哈……哈……這個好玩……」他眼珠轉呀轉,沒一會兒就想出一套計謀告知高亞逸。

  高亞速覺得這個計謀可行,憑夏宣的盡忠負責,應該會成功,畢竟……

  「好,你就著手進行,記得廣告要先做才有效果。」高亞逸迫不及待看到夏宣穿上禮服的模樣。

  兩人很有默契的同時拿起杯子,以咖啡代酒乾杯。

  「預祝計畫成功。」兩人齊聲祝賀。

  歐陽華心裡不禁為高亞速的舉止感到奇怪,他不是說他設計的第一套結婚禮服是要給未來老婆穿的,怎麼……

  他放下杯子目光盯著高亞逸,深不可測的眼神,試圖在裹頭尋找可能的蛛絲馬了。

  夏宣沒想到一早來公司就收到一份驚喜,他看著紅小君拿給他的場地預訂表,沒想到昨天下午才叮嚀他們,今天就有消息了。

  可是憑他們的辦事效率有可能嗎?可是這又是事實……

  他眉頭輕攏,不經心的脫口問站在旁邊的紅小君,「你知道業務部如何拿到Go.Ya這次活動的嗎?」

  這件事單是公司同事們的閒餘笑話,雖說她不變與人暢談流言,但是這件事情實在鬧得太大了,竟然還動用救護車,只差沒上報而已。

  她笑著回答說:「這是昨天下午……」她將轉來的經過娓娓道出。

  「原來……唉!」夏宣無奈的歎了口氣,早該想到不可能是他們主動爭取到的Case。

  這樣的處事能力如何辦好這次的活動,真令人無法信任,他突然想到可以讓小君從旁協助,從這幾天觀察看來,她應該有這樣的能力。

  「眾所矚目的Go.Ya服裝發表會,不論在哪家飯店舉行,那家飯店隨即身價上揚,知名度馬上水漲船高,隨後而來的利益實在無可限量。」夏宣頓了一下,見紅小君頗有興趣的神情,他按著用較嚴肅的口吻說:「目前公司已連連虧損兩年了,以『旭日』世界級的水準卻有這樣今人汗顏的成績……相對這次的活動其重要性,你應該能瞭解。」

  他見紅小君點點頭表示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他注視著她慧黠的雙眸說:「小君,你願意接受挑戰參與這次的活動嗎?」

  「能登上衛冕者寶座嗎?」她本來就是來協助他能……有這麼好的機會當媒介,當然欣然同意。

  夏宣深具信心的說:「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必足以協助Go.Ya的活動,如果有需要協助的事,務必知會我。」他意有所指的說。

  紅小君明白的點點頭,「有經理你的支持與配合,小女子我必定全力以赴,會讓你幸福……」紅召見他奇怪的眼光,連忙解釋,「對呀!把事情辦成了,你不就能幸福快樂的回總公司嗎?」她裝出無辜的表情看著他。

  自己老了嗎?否則怎麼才差二歲,中文用語就不太一樣,他不由扯出一抹無奈的笑容.「小君,先謝謝你了。」

  「不客氣。」早說了嘛!你要謝的事還多著呢?紅小君心裡開始期待即將到來的好戲。

  夏宣則心想終於快少掉一件事,再把那只會吃錢的大老鼠撤出來,這回的任務就可以完成了,看來這次花的時間會比預期少很多。

  辦公室裹的兩人各有所思,忙著計畫自己的事,卻不約而同露出滿意的表情。

  本報訊:

  聞名全球的Go.Ya服裝發表會,即將於今日晚上六點於旭日飯店舉行,披瞭解,此次Go.Ya大師將推出生平第一套的結婚禮服,令.......

  Go Ya服裝發表會會場後台

  「那件衣服的配件呢?」

  「人怎麼還沒來?」

  現場一片喧鬧嘗雜的吆喝聲,人影穿梭,大家全忙著做最後的準備,好能以最亮麗的一面登台。

  高亞速用眼坤示意歐陽華,要他開始展開行動。

  歐陽華看了一眼手錶,「剩三個鐘頭,是差不多了。」他朝向正在檢視舞台的紅小君走去。

  只見歐陽華不曉得跟紅小君談了些什麼話,她聽了之後,臉色頻頻轉變,先是關心、訝異,之後又是面色凝重,沒多久,兩人一前一後離開後合,搭電梯前往一一十樓的辦公室。

  「歐陽先生,麻煩您先生一會兒。我進去通報一聲。」紅小君招呼完隨即敲門進入。

  歐陽華不禁要感謝紅小君,這幾天和她討論公事時,她提供了不少主意,這樣欺騙她實在有些良心不安,雖說如此,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見她已消失在那扇門,他趕緊培養情緒好人戲。

  「什麼……」夏宜吃驚看苦紅小君緊張的神色:「他的助理現在正在門外等候你的決定,你……」紅小君小心翼。的說,怕一不小心就把事情搞砸了。

  「你請他進來。」夏宣恢復平靜,冷靜下達命令。

  歐陽華你自求多福了,希望你們的計謀能成功,紅小君暗自禱告,然後打開辦公室的門要歐陽華進來。

  紅小君簡單的為雙方介紹後,就返到一旁靜觀其變。

  「歐陽先生,麻煩你把問題重述一次。」夏宣干心靜氣的打算,中想辦法解歐陽華為達效果,臉上堆滿了慌亂的坤情,兩眼充滿懇求的眼坤盯著他說:「夏經理,如果不是無法可想,我們絕對不會提出這般無理的要求……」

  歐陽華見夏宣示意要他長話短說,唉!這副模樣還跟高亞逸真像。他百接切入重點說:「由於表演此次發表會的重頭大戲——結婚禮服模特兒突然失蹤,而候補的人員又腳受傷,所以只好找人代替,奈何現在離開場時間只剩三小時不到,而重新物色人選已經來不及,恰好Go.Ya與你曾有一面之緣,只好……」

  夏宣冷靜的提出問題,「你們試過模特兒經紀公司嗎?」

  「早在之前挑模特兒時,就已看過每家的所有人選,惟有那名腳受傷的候補者勉強可以。」他把早準備好的理由以無可奈何的語氣說出。

  「一定要推出這款禮服嗎?」

  「這是Go.Ya第一次推出結婚禮服,風聲早就傳遍全球,都還沒展出就已經收到一大堆訂單,雖然都被我們以禮服是非賣品的借口婉拒了,但是反而造成變相的喊價,所以如果沒有推出這套禮服,公司流失客戶事小,對Go.Ya的商譽影響事大。」歐陽華故意愁眉苦臉的歎了幾聲氣。

  夏宣低首沉思,「可是我完全沒有這方面的經驗,更何況又是扮演女……」為了讓旭日飯店能留下好名聲,他開始思考這件事的可行性。

  歐陽華見夏宣已有猶豫之色,連忙加把勁說:「夏經理,您放心,請您私下客串的事只有Go.Ya、我、紅小姐及您本人知道,絕不會洩漏給其它人知道,而且您只要依平常走路的速度再稍放慢一些即可,更何況有另一個人會牽您走上台,有他帶領著您,就不用擔心會不會走錯台步了。」

  夏宣搖搖頭說:「我真搞不懂你們,怎麼會找我當結婚禮服的代言人,我的模樣如何詮釋呢?」

  「主要是因為這套禮服不同於其它禮服的女性化,它較偏向中性化的風格,而您的身高、體型再加上您的膚色,恰好令Go.Ya想到您,Go.Ya曾說,如果您能答應這件事……」歐陽華準備放下餌,否則時間快來不及了,「他同意將遣組禮服以非賣品方式,暫放在這裡供人參觀兩個月。」

  夏宣聽到這裡馬上把這一連串的利益得失在心中衡量一下,看來只好犧牲小我了,他臉色凝重注視在場的兩個人說:「好,我同意,小君你馬上一份簡單的協議書讓他們簽,我上台前要看到正式的合約。」

  「是。」

  「沒問題。」

  這兩人終於放下心中的一顆大石頭,鬆了一口氣。

  夏宣略微調整胸前的束縛,才將身後的拉煉拉上。一會兒,一名穿著前衛的女造型師走進這間小套房裡,替他改頭換面。

  造型師將亮麗的色彩盡情揮灑在夏宣的臉上,同時不忘為他打氣讚美說:「小姐你真是天生麗質呀!不但長得美,皮膚又白茁細嫩,現在才出來當模特兒真可惜,早該踏入這行了喲!」說話的同時,不忘揮動手上的工具。

  夏宣臉色僵硬,只能盯著造型師的大耳環看,不敢亂動,以免臉上的妝畫糊了,得要重來一次。

  唉!沒想到當女孩子這麼麻煩,單上個妝就快一個鐘頭還未完成。還好他……

  「OK!好了。」造型師用專業的眼光再檢查一次。笑容可掬的說:「嗯!還不錯,只要你能再放鬆臉部肌肉,製造點兒笑容,就很完美了,拜!」她收好工具,隨即匆匆離開,趕著打點下一個人。

  夏宣望著鏡中的人兒,這真的是他嗎?

  柔軟的衣料緊裹著纖巧曲線,上半身是改良式的西裝領,下半身則是飄逸微揚的輕紗,這一套禮服使鏡中人宛如帥氣的女中豪傑又不失優雅,而亮麗的眼影更襯托出焰焰生光的雙眸立體的彩妝更顯出他臉部的特色,而頭上微髻的短假髮更增添了不少嫵媚的感覺,這裝扮完全看不出他原來的模樣,平常冷峻、犀利的眼神,此刻則已被訝異、吃驚的情緒取代。

  紅小君兒敲了許久的門都沒人響應,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推門進入。

  當她看到夏宣的裝扮不禁被嚇了一跳,簡直是不扮則已,一扮卻驚為天人超乎她想像的美,而且對禮服的款式及大小不禁嘖嘖稱奇,不覺脫口而出,「天呀!這套禮服簡直是為你設計的……」紅小君摀住口,怕後面的言語會打草驚蛇。

  紅小君的聲音使夏宣從恍憾中驚醒,臉色不太自然的說:「合約呢?」

  她趕緊雙手奉上,以免耽誤良辰……哦!不……是時間。

  夏宣伸出帶著白色長手套的手接過來,仔細看合約的內容,心想,要不是這個誘因,自己也不會穿這個樣子站在這裡。

  紅小君盡責的盯著時間一秒秒過去,「可以嗎?」她見他點點頭,隨即伸手拿回合約收好,「時間差不多了。」

  夏宣歎了口氣。無奈認命的和紅小君前往會場。

  直到上舞台的那一刻,夏宣才知道和自己一道演出的人,竟然是他,那位讓自己印象深刻的男人,那個人盯著他的視線裡有吃驚、疑惑、好像……還有一絲絲的喜歡,天呀!這是怎麼一回事,自己的心怎麼會愈跳愈快,一股燥熱莫名浮在臉上。

  高亞逸挽住夏宣的手,用眼神安撫他緊張的情緒,緩緩走上舞台。舞台上強烈的燈光使他們要看清楚彼此的模樣。

  高亞逸注視身旁的人,雖然明知他是……卻不知不覺受他吸引,不用刻意偽裝,即能像深情的新郎用眼神訴說著款款情意。夏宣對於他深情注視自己,不由羞澀的低下頭,不敢注視身旁的人。

  高亞逸的手輕觸夏宣下領抬起他的頭,他眼神如一湖溫柔的湖水,直直望進夏宣深遽的黑眸。

  夏宣被他望得不知所措,全身燥熱。只覺得他那張沒有鬍子點綴的臉龐愈來愈接近自己。

  「啊!」現場一片歡呼聲。

  他的唇輕就夏宣的唇,剎那間一股電波穿透他們兩人的心防,一抹情愫悄悄的在心裡駐長。

  全場的攝影機、照相機,剛好捕捉到舞台上這一副親暱的書面,而這個珍貴的畫面也透過轉播,傳送到全球各地。

  高亞逸一接觸到夏宣柔軟的紅唇,心裡有股衝動想馬上把他當場吃了,還好現場的鼓噪聲制止了他的衝動,他只得住自己生理產生變化前,將那名罪魁禍首帶離現場。

  夏宣只覺得全身發軟,全靠著手臂上有力的支撐才能走回後台;一到後台他連忙甩掉手上的扶持,神情慌亂欲逃離現場,夏宣急忙脫下腳上的高跟鞋,來不及拿就跑離了現場。

  「你……」高亞速來不及叫他,只來得及拿起他留下的鞋子,緊握在手裹感覺鞋上的餘溫。

  在旁的歐陽華、紅小君早被這一連串的變化嚇得日瞪口呆,直到場外傳來陣陣安可聲,才驚醒他們。

  「你……」紅小君本想責怪高亞逸吃快會弄破碗,想想還是算了,趕緊去追另一個。

  歐陽華沒時間責怪高亞逸,他趕緊集合所有的表演者上白謝幕,「唉!這下我該如何向他交代……唉!」他喃喃自語,手還不忘招呼人員上台。

  歐陽華忙完會場的事,一走進套房裡,就看到高亞逸坐在書桌前,兩眼若有所思的盯著放在桌上的一雙高跟鞋。

  「怎麼?你也打算模仿人家王子,捧著玻璃鞋尋找灰姑娘嗎?」他調侃他的好友,以報剛才的老鼠怨,不但給他出了一個難題,還把謝幕的工作全丟給他。

  他見高亞逸依然不吭聲,宛如木頭人般一動也不動,為了吸引他注意,歐陽華悄悄靠近書桌,迅速搶走放在桌上的鞋。

  高亞逸連忙高聲制止。「小心不要弄壞了鞋!」身手俐落的搶回鞋子。

  歐陽華見狀,不由擔起心來,他該不會……「Go.Ya,你可不要忘了灰姑娘不是女人,可是他是男人哦!」面露憂色看著他的好友。

  「我豈會不知,但是……」他又再度的盯著手上這雙二十三號大的高跟鞋。

  三十歲的他,從不拈花惹草,雖說因工作關係,身旁常有鶯鶯燕燕圍繞著,但他卻不曾動過心,而惟一一次的動心,對象竟會是……

  另一間套房裡。

  夏宣兩眼無押盯著窗外的台北夜景,暗暗責怪自己怎麼會亂了陣腳,那不過是演戲呀!雖然小君說對方並未告知她有這一幕,或許是為了製造現場氣氛的高潮但是自己怎麼會……

  窗外的車水馬龍逐漸消逝,夜愈來愈靜,窗內的兩顆心卻剪不斷理還亂,一點兒都不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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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4 09:17:14 |只看該作者



  發表會的隔天,某大報影劇版頭條新聞這麼寫著——

  聞名全球的Go。Ya服裝發表會昨晚在旭日飯店落幕,昨夜客串演出婚紗的女郎身份無人知曉,且行蹤成謎,各方人馬……

  紅小君一早進公司,皮包都還沒放好,電話就響個不停,全是要詢問有關昨晚出場的神秘女郎是誰。

  她將報紙放在夏宣面前,「經理,你出名了,單是你和他那一幕的照片,就佔了半個版面。」她特地將那張特寫翻在上面。紅小君揉著酸痛的肩膀,發牢騷說:

  「今天一早來,電話就響個不停,全都是媒體或愛慕者打來探聽有關你的消息,真是的,不去煩Go。Ya他們,反而探到這裡來了,唉!真是無孔不入。」她接了兩、三個小時的電話,最後受不了,便請總機幫她過濾電話,嗯,記得要買個東西慰勞她們。

  夏宣再度被相片中的人挑起好不容易平穩下來的情緒,又陷入昨晚那一份悸動裡。

  還以為你會無動於衷,看來他們的計策反而成了我下手的計謀,紅小君在一旁觀察夏宣反應的美眸,此刻閃爍著老謀深算的眼神。

  紅小君聽到了一聲輕歎聲,趕緊恢復她扮演的角色,轉為初生之犢不畏虎的模樣,嚷嚷說:「經理,Go。Ya他們實在太過分了,事前並沒說會有那一幕,天呀!還好這不是你的初吻……」她瞟了他一眼,見他不自在的表情,又接著加油添醋說:「否則,憑經理你俊美的外表,卻被一個男人奪走初吻,實在是太可惜了,當然啦!如果兩人都有意,那就另當別論。經理你……」

  「小君,你說到哪兒去了,已經發生的事現在說這些都來不及補救,現在最重要的是封鎖一切消息,除了你、我、Go。Ya及他的助理之外,切記不可讓第五個人知道。否期對『旭日』會造成負面的廣告。」他為了不再讓紅小君剖析內心感受,只好強振棈神做一些補救措施。

  一夜未睡讓夏宣白皙的臉色形成一種奇特的蒼白,鏡片後的黑眼圈也無所遁形,他輕揉著陣陣抽痛的太陽穴,勉強打起精神,盯著精神充沛的紅小君,「還有,庥煩你轉告Go。Ya他們,要遵守合約上的協議,不可洩漏我的身份。」

  他得到紅小君保證會辦好這件事的答覆後,把桌上的報紙收到抽屜,深深的吸了口氣,吐納間暫拋煩人的心事,專心辦起公事。

  紅小君闔門前瞟了一眼又恢復冷峻的主管,「先讓你休息一下,呵……不久將來的腦力運動,可沒空讓你休息喲!」她輕聲的自言自語。

  高亞逸輾轉由歐陽華口中得知夏宣的反應竟是如此平淡,並沒有因他衝動的一吻造成軒然大波,不禁……可喜可悲……他的視線停留在報紙登的那張相片,思緒又被帶回了昨夜……

  歐陽華說完紅小君要他叮嚀的事,不禁愈想愈可疑,那位紅小姐起初是用咄咄逼人的口氣臭罵了他一頓,並且設計陷阱誘使他開口答應,由高亞逸做東請她和那位夏經理吃一頓飯陪罪,最後卻又莫名其妙的說:「謝謝你們的計畫。」然後滿臉笑容的離開。她那副模樣太詭異了,好像一切都在她掌控之中,就連自己和高亞逸設計夏經理的事,她好像都……歐陽華甩甩頭,不可能,這件事只有他們倆知道,不可能有第三者知道。

  「Go.Ya,你考慮了那麼久,到底同不同意請他們吃頓飯?」歐陽華見低頭沉思的好友,神色自昨晚就很奇怪,連考慮個事也要想那麼久,不會吧!難道他……「Go.Ya你不會是真的陷下去……」他目瞪口呆的看著好友。

  「你想到哪兒去了,我是在想何時回美國。」他沒好氣的看向歐陽華,其實他的心早已被昨晚的佳人擄獲了,只是「他」並不是「她」呀!在自己還沒作好決定前,還是先不要告訴歐陽吧!雖說他是十幾年的至交。

  「吃飯的地點、時間就由你去安排,反正我現在無事一身輕,何時何地都行,只要是在我回美國前。」或許再看他一眼,心中那份莫名的情愫會自動消失也說不一定。

  「OK!這事就交給我辦。」歐陽華話題一轉,「你打算何時回去呢?」

  「反正離接棒的時間還有幾個月,畢竟台灣是我老媽的故鄉,我正好乘機瞭解一下,才不會枉費身上這一半的血統,你呢?」他反問歐陽華。

  「有好玩的,當然算我一份嘍!你放心,旅遊資料我負責搜集。」他自告奮勇的說。

  明明是紅小君威脅別人請客的,這回她卻說:「經理,Go。Ya他為了向你陪罪,打算今晚在知名的法國餐廳『諾曼』設宴請你,由我和他的助理歐陽先生當陪客。」她興致勃勃的說。

  「這個……」夏宣猶豫不決,既想見他一面,又怕愈陷愈深。

  紅小君連忙換上一副可憐的模樣,用祈求的眼光盯著他說:「經理,好啦,看在他們那麼有誠意的份上,你就答應了吧!我從來沒吃過法國料理,『諾曼』的消費又很高,平常根本就不可能會去,更何況你還可以去視察敵情,吸收別人的優點,改進『旭日』的缺點呀!而且……」她為了能讓這次會面成功,用盡各種理由就是要主角同意。

  「好吧!」為了不聽紅小君的炮轟,夏宣只好勉強答應,或許再見他一面,感覺會不一樣,心情又能回復原狀呢!

  「謝謝經理,今晚可以大吃一頓了。」而且又能看好戲,真是精釆的一夜,嘻……紅小君心裡偷偷的大聲奸笑,臉上表情好像中了百萬特獎般非常滿意。

  夏宣看著紅小君愉悅的表情,心想,年輕人真容易滿足,自己好像從來沒有那樣的心境。

  「諾曼」西餐廳提供道地的法國料理,每道料理可都色、香、味、美樣樣俱全;其裝潢更是獨樹一格,運用高科技的技術,使天花板看起來就像是山林裡的天空,有滿天閃爍的星光,甚至還有流星的效果,四周的牆上則是一片草原風光;桌與桌間則巧妙的用植物區隔,令人宛如在大自然中享用高級料理。

  高亞逸等人皆被這裡的裝潢吸引住了,從進門一開始,就仔細觀察整間店的格局,夏宣看得更是仔細,甚至做起筆記來了。

  「頁是百聞不如一見,單是看這裡的佈置就值回票價了。」

  待大伙都欣賞完這奇特的景觀後,歐陽華才一一為雙方做介紹。

  再次見到夏宣,他雖然不復佳人嫵媚模樣,但是依然令高亞逸情不自禁的想撫去他深邃眼眸中的冰冷。

  夏宣被高亞逸熾熱的眼神灼得不知所措,只好假裝低頭研究菜單。

  「哎呀!全都是法文,傷腦筋……」紅小君藉故出聲打破這種尷尬的氣氛。

  歐陽華也反應機靈的說:「紅小姐,如果你相信我,就由我為你點餐吧!」他見她點頭贊同,隨即向侍者點了幾樣菜。

  紅小君面有愧色的說:「真不用功,大二時曾選修法文,沒想到才三年不到就全還給教授了。」她俏皮的吐吐舌,笑笑的說。

  「你這不算什麼,想當初我和Go.Ya在學校時……」歐陽華踢了高亞逸一腳,提醒他注意,順便把他帶入話題裡聊一些陳年往事。

  夏宣也提了幾件在校時的糗事,整個氣氛才逐漸熱絡起來。

  「原來大家都有年少輕狂的時候,不是只有我一人獨領風騷而已。」歐陽華愉快的喝口飲料,「更沒想到夏經理居然是我和Go.Ya的學弟。」

  「學弟你可要多多包涵我們之前給你的駑嚇。」歐陽華乘機攀點關係化解發表會時高亞逸突發的舉動,他見高亞逸沒表示,又踢了他一腳。

  「是呀!為了效果,臨時補上的動作。」高亞逸無法說出道歉的字眼。畢竟他可是一點都不覺得抱歉,只覺得意猶未盡。

  在用餐的時候,他的視線無法克制的停在夏宣的紅唇上,見他不經意的抿嘴,高亞逸不由得又失神了。

  夏宣又感受到對面高亞逸傳來的熱力,暗自壓下慌亂的情緒,說:「沒關係,當初既然答應要幫忙,只要是屬於演出的部分,我理當要配合,只是當時被嚇了一跳,才會一下台就急得去卸下那一身打扮。」夏宣順便替自己跑開的行為做解釋。

  「既然壓驚費也收到,那件事就不用再提了,倒是請你們千萬要保密,否則我一世英名可就全毀了。」夏宣開玩笑的叮嚀他們。

  「放心吧!就算不顧及你,也得顧到Go.Ya的形象呀!」歐陽華笑笑的回答。

  夏宣見雙方都有了共識,故意看了一下表,「哎呀!我還得趕另一場飯局,真是抱歉!必須先走了。」

  「沒關係,紅小姐之前有跟我提過了。」

  夏宣沒想到紅小君居然會事先幫他做好安排,她頁是神算,連他都是臨時想早退的,他狐疑瞟了紅小君一眼,客氣的對前面的兩人說:「那我和小君就先告辭了,以後有機會再一起出來聚聚……請留步……」他婉拒了歐陽華要送他到門口的舉動。

  歐陽華回到座位上,見高亞逸還直盯著門口,「人都不見人影了。」伸手在他眼前晃一晃欲拉他回神。「你今天還真安靜,連道歉也不說一聲,害我一直向客人陪笑,臉都快笑僵了。」歐陽華忿忿不平的大歎交友不慎。

  「這是給你的訓練,考驗你的機智反應。」高亞逸啜了一口飲料,又開始靜默不語,整理自己的思緒。

  「你……」歐陽華聞言不由覺得真是被他打敗了。

  開車送紅小君回家的夏宣,疑惑的瞟了紅小君一眼,努力回想自己何時曾交代她知會對方要提早走的事。

  「經理,你就不用想了,我是事先有想到如果吃飯的氣氛怪異,就可以用這個借口提早離開免得太失禮,所以事前就先轉告歐陽先生,說你可能會有另一個約會。」她見他明瞭的表情,總算鬆一口氣,把這個失誤掩飾過去。

  「謝謝你。」

  「不客氣。」紅小君對著車窗外無聲的說,「早說了嘛!」

  「這份是我排的行程,你看看滿不滿意。」歐陽華將資料推到高亞逸前面。

  他一早就到處搜集資料,直到近中午才完成,正好發現了這家滿有家庭味道的餐廳,心想,反正離飯店只隔兩條街。就打電話要高亞逸過來吃午餐順便討論台灣之旅的行程。

  他見高亞逸愈看愈滿意的表情。不由得意說:「不錯吧!從北到南,由西到束,每個景點都有詳細的地圖,就連各地的名產我都打聽好了,所謂入境隨俗嘛,走到哪兒就吃到哪兒。」他一臉沾沾自喜的注視高亞逸。

  「嗯,很好,我們租輛旅行車,走到哪兒就睡到哪兒,行程可長可短,就這麼決定了。」高亞逸神情愉快,又接著說:「太好了,終於可以放長假了,距離上次放假;好像已經三年多了。」

  「是呀!而且像這種刻苦耐勞型的旅行,好像只有以前在學校時才會有的玩法,現在終於能重溫舊夢,希望我們的體力不輸當年。」歐陽華神情嚮往得恨不得馬上出發,「唉!還得等兩個禮拜後才能出發,不過這樣也好,否則會碰到十月份的旅遊旺季,人擠人就不好玩嘍!」他自圓其說。

  服務生送上附餐,高亞逸拿起送來的飲料喝了一口,視線不經意掃向門口。

  咦——是他……在機場的那個人。

  一名有中廣身材、油光滿面的中年男子,經過他們的桌子,停了一下,坐在高亞逸身後的位置,雖然隔著植物,卻擋不了他的聲音。

  當初在機場時,就是聽到他的聲音,才特別注意他的人,但可不是因為他聲音迷人,而是因為一下飛機,就聽到精采絕倫的諂媚言語,而且連「國家棟樑」這個名詞都出籠了,所以高亞逸才會對他印象深刻。

  這時,他身後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說:「喝慢點,小心別嗆到了。」女人又撒嬌說:「你怎會這麼晚才到,人家午休時間快結束了啦!」

  「還不是夏宣那小子,處處和我作對,哼!咱們走著瞧!」男子氣憤的說。

  「噓……小聲點,這裡是公共場所。」女人著急說。她用安撫的口吻對男子說:「好了啦!先餵飽肚子,不要想這些了嘛!你看我叫的東西都快冷了……」

  「怎麼樣!行程如果沒問題,就這樣決定了,這幾天把訂單處理完,我們可以先玩北部,就不用等到十一月才出發。」歐陽華見高亞逸都沒反應,心想大概又神遊到別處了吧!

  高亞逸原本認為偷聽別人講話不好,但是既然牽扯到夏宣只好破例了。

  「你……」歐陽華打算拉回神遊中的好友。

  他做手勢要歐陽華噤聲,眼神瞟向身後那一桌。

  歐陽華還搞不清楚狀況,就聽到從高亞逸身後那傳來交談聲。

  「夏宣那小子,也不過是個經理級人物,哼!要不是仗著有總裁撐腰,誰鳥他呀!」男子用泛滿酸氣的口吻說,接著他轉換口氣道:「嘻……嘻……只要我們的計畫成功了,管他誰是誰……」

  「你可不要忘了我哦!人家可是幫你做了很多……」女人的聲音突然頓了一下,「嗯……不要嘛……這裡是公共場所……」她嬌喘推拒著說。

  「我會做這些事,還都不是為了我們的未來,怎麼可能把你忘了……」

  「對了,你和你老婆談了沒?」

  「放心!早就說了,就是因為這幾天要簽字了,最近晚上才不能去找你,免得被那婆娘捉到把柄,要脅更多的贍養費,只要我們把這個計畫完成,就可以在國外逍遙一輩子,就你和我……」

  「不要啦!嗯……不要這樣嘛……嗯……嗯……」女人嬌喘得語不成聲。

  「走吧!去我們老地方……呼……快不行了。」男子呼吸急促喘息著說。

  「可……是……時間……」女人呼吸急促口氣有點猶豫。

  「沒關係啦!反正你是主管,待會打個電話回公司交代一下,走啦……嗯:

  呼……」又是一陣親吻喘息交錯聲。

  「嗯……就聽你的……嗯……瞧你猴急得……走……啦……」

  一會兒,一對身體幾乎黏在一塊兒的男女經過他們的桌旁,只見那名較矮的男子,頭幾乎埋進那名女子高聳的胸部,手不規矩的放在女子渾圓的臀部上,那名女子則一手親密摟著男子的……可能是腰吧!如果那一坨肥油還算是腰的話,另一手則掏錢結帳,當然是掏男子的口袋嘍!

  歐陽華等那對人影消失在門口,才出聲說:「真是一對姦夫淫婦。」

  高亞逸表情若有所思,「看來他們打算對『旭日』不利。」他見歐陽華疑惑的眼神,解釋說:「如果我沒記錯,那名男子是『旭日』的員工,而依他們說話的內容,那名女子應該也是其中一員。」

  歐陽華這才想到,紅小君好像曾介紹過那名男子……「對了,他是『旭日』台灣分店的負責人……好像叫張至中吧!」他想了一下才想到這號人物,畢竟當時只是匆匆打了聲招呼,而且他又不是俊男美女型的人物,早八百年前就忘了。

  「看情形有禮物可以送給夏宣了。」也有借口可以和他見個面,高亞逸一想到他,臉部線條不自覺放鬆,表情柔和了許多。

  紅小君一個人坐在位子上,認真的敲打著計算機鍵盤,整間辦公室裡咯答……咯答的鍵盤聲充斥在綠意盎然的空間中。

  這裡琳琅滿目的綠色植物可是紅小君來了才出現的,原因是她建議夏宣愛慕者們送花還不如送植物,才能長青永存,讓夏宣永遠記得她們,只要每個人再繳一點小錢,她小君可是包養——這些植物,而且像這種長期抗戰,用這種方法比較省錢,就這樣幾句話把所有女人唬得一愣一愣的雙手奉上金幣,大自然氣息任由她吸取的現狀。

  「叩——叩——」

  她抬頭看,原來是他們,兩人正沿著落地玻璃牆走進來。

  「嗨!你們好,該不會又要請吃飯了吧?!可是午餐時間剛過,晚餐又太早,該不會是下午茶吧?」她調皮的開玩笑。

  明明是被她勒索敲了一餐,怎麼變成是他們自動請客呢?歐陽華莫可奈何聳聳肩說:「紅小姐,這回來是有重要的事要和夏先生談。」

  「是的,痳煩你通報一聲。」高亞逸簡單的一句話卻有帝王般的氣勢。

  「好的,請稍候一下:我馬上進去通報。」她心想,他動作還頁快,才過一夜就迫不及待來見心上人,呵……太好了,郎有情就不知……

  一會兒,紅小君從容的走出來,請兩位貴客進去。

  夏宣一見到走進來的人,強自壓下心底的騷動,一臉鎮定的說:「聽小君說你們有事要跟我談?」他刻意強裝平靜的眼神望著他們,作勢請他們坐下。

  坐在夏宣對面的高亞逸直盯著已經一夜未見的人兒,只見人兒一張一闔的朱唇煞是迷人,直到旁邊的好友扯了他一下衣襬,他才聽進那誘人的紅唇輕吐出來的話語。

  「是什麼重大的事呢?」夏宣被高亞逸盯得快無法偽裝平靜的表情。

  回過神的高亞逸這才以嚴肅的口吻說:「是有關張至中的事。」他瞟了一眼送飲料進來的紅小君。

  夏宣會意說:「沒關係,她是我得力的助手。」自小君完美的處理此次活動後,他就打算請她幫忙,否則單靠他一人,得要花較長的時間捕鼠。

  高亞逸見他同意,就把剛才看到的那一幕從頭到尾仔細描述一次,由於歐陽華有看到那名女子的面貌,他更是神龍活現的述說那一對狗男女的動作。

  「那個女的……會不會是……王美麗?!」紅小君從歐陽華描述的面貌及身材,令她連想到那位氣焰很旺的女人。

  「王美麗……你是指財務部的經理嗎?」夏宣搜巡著腦海裡的記憶,好像有這麼一個人。

  「可是……」紅小君疑惑的視線得到夏宣的鼓勵,就接著說:「可是平常張總和她常吵架,他們之間水火不容的氣氛是眾所皆知的事呀!」

  「會不會是一種障眼法?」歐陽華快速的連想,那個張老頭都有辦法騙過他老婆在外偷腥,更何況公司裡的同事。

  高亞逸沉穩的捉住重點說:「打一通電話看人在不在不就得了。」他想到那名色氣熏天的中年人,辦事不可能太快。

  「哦——」三人馬上恍然大悟。

  紅小君立刻打了兩通電話到財務室及總經理室。

  「王美麗到國稅局去了,下午不會進公司,張總則是去拜訪客戶,一樣,不進公司了。」紅小君的答案解開眾人的疑惑。

  「我原本就知道張至中有問題,卻一直查不出幫兇是誰,原來是她。」夏宣把近年來帳上的疑點整個連想起來,更肯定另外一隻老鼠是王美麗。

  高亞逸見他的眼神泛起一股寒氣,又恢復第一次在機場碰面時冷峻的模樣,心裡不禁產生一股疼惜的情緒,好想為他分憂解勞,「你有何計畫?需要幫忙的地方不用客氣。」他語氣誠懇的說。

  夏宣好久不曾被人關心,自從接下項目經理這個位置以來,從來只有他替別人解決問題,不曾有人替他分扛背上的重擔,心裡不由浮起了一股暖意,「高先生,真的很謝謝你們,經由你們提供的線索,應該很快就能人贓俱獲了。」

  高亞逸天外飛來一筆說:「我該如何說,保密防諜人人有責嗎?」他見一夥人相視而笑,趁氣氛熱絡,望著夏宣說:「你也不要那麼生疏,還那麼客氣稱呼我,我們年齡差不多,直接喊我中文名字或GO.Ya就行了。」

  「好……好,那我就直接叫你GO.Ya,叫你歐陽,你們意下如何。」他看著眼前這兩位新增的朋友。

  「當然沒問題,夏宣……可以這樣叫你嗎?」他不等歐陽華反應,打鐵可要趁熱,冷了就來不及了。

  「沒問題……」

  一夥人又閒聊了一會兒,紅小君突然問:「你們展覽不是結束了嗎?」言下之意是指人怎麼還在台灣?

  歐陽華馬上解釋自己還要處理一堆訂單,又順便提了他和高亞逸的台灣之旅。

  「真的呀!好棒喲!人家好久沒有遊山玩水了。」紅小君乘機暗示。

  不知情的歐陽華中計說:「你可以跟我們一起去做北部之旅呀!」

  「可是就只有我們……」她無辜的看著夏宣。

  夏宣會意說:「我沒法兒離開太久。」他有點可惜的說,其實他也很想加入他們的台灣之旅,畢竟自己已有十六年沒回來這裡了,可是時間卻……

  「夏宣,你可以一起去呀!後天就是週末了,我們可以先選一、兩個景點玩,這樣大夥兒一起去比較有伴也熱鬧呀!」高亞逸為了能讓他一起去,待會兒非逼著歐陽想個好地點不可,他暗下決心。

  夏宣看著紅小君祈求的眼神,又看著其它人邀請的表情,「好吧!少數服從多數。」

  「哇——太好了,經理我真愛你——愛……」紅小君見那兩個呆頭鵝變臉了,趕緊改口說:「愛你明智的決定。」

  週末當日,夏宣和紅小君一早在飯店大廳等候高亞逸和歐陽華,直到人員都會合了,夏宣才知道要去基隆、宜蘭玩。

  紅小君一看這次的交通工具是新上市的旅行車,直嚷著要當駕駛,原本眾人都不相信她有駕照,直到——

  小君翻出了一張小卡遞給夏宣傳閱,「看清楚哦!這是真的而且已經歷時數年,你們總該相信我吧!」她突然又想到一計,「你們如果不放心,不然歐陽你坐在旁邊陪我,這樣你們總該放心了吧!」談戀愛可是要有足夠的空間和時間,把這個特大號的電燈泡移走,夠意思了吧!她眼光賊賊的看了高亞逸一眼。

  高亞逸忽然覺得她好像看透了他的心事,「好吧!我贊成,夏宣、歐陽你們呢?」他把握機會率先同意。

  「我沒問題。」歐陽華見紅小君殺人的眼光,好像說「阻擋我者,慘!」只好爽快的答應。

  夏宣見眾人都同意了,只好投降說:「好吧!不過你要小心點,車速不要太快。」

  「是的!老媽子。」

  一夥人興匆匆的從台北玩到基隆,吃完廟口小吃才開夜車奔向宜蘭,不過,這會兒駕駛換成歐陽華,紅小君則坐在旁邊大啃奶油螃蟹。

  夏宣打開車窗,看著窗外呼嘯而過的點點燈火,好久沒這麼快活了,一路上被前面那對活寶的妙語如珠逗得想不笑也難,今天笑的次數大概是一整年的量吧!

  雖然有穿著外套,窗外吹進來的冷風還是讓他打了個冷顫,卻又不捨這種迎風吹來的感覺。

  高亞逸一整天都笑容可掬,能和夏宣一同出遊,又能如此近距離的看著他,真是人生一大樂事。

  他見夏宣發抖,連忙拿了一件放在後面的毛毯,幫他蓋上。

  「這……」夏宣被他的體貼感動得差點兒說不出話,「謝謝你!」他見高亞逸把整件毯子都蓋在他身上,「我把窗戶關上吧!否則你也會冷。」

  他愛看夏宣享受迎風的表情,連忙伸手阻止他已碰到車窗的手,碰觸手的那一剎那,一股麻麻的感覺從指尖傳來。

  「沒關係,不用關窗,我也喜歡吹自然風。」高亞逸的手緊握住他的。

  夏宣被他突來的動作嚇了一跳,愣了一下,才警覺自己的手被他握住,「既然如此,你也蓋毯子吧!免得著涼了。」他趁幫高亞逸蓋毯子時抽回自己的手。

  一股馨香挑逗高亞逸的嗅覺神經,令他恨不得緊緊抱住斜身幫他蓋毯子的人,他看毯子不夠長,乘機挪近他的身子。

  夏宣與身旁的熱體緊靠在一起,毯子才蓋好,身子已經燥熱起來,一股熱氣直撲雙頰,他趕緊將臉轉向窗外,讓冷風吹熄那抹紅潮,暗自慶幸現在是晚上。

  高亞逸見身旁人兒繼續觀看窗外景色,他也假裝欣賞車外風光,藉機汲取那股誘人的馨香。

  紅小君則有一句沒一句跟歐陽華閒聊,不讓他有機會注意到後面的氣氛,自己則不時從照後鏡偷瞟最新狀況,天知道,外面一片烏漆抹黑,能有什麼看頭,她又拿了一隻蟹腳啃起來了,「真好吃。」

  歐陽華看身旁的人還在吃,不禁佩服這小妮子,身材竟沒變形,而且依然如此嬌小,真不知她吃下的東西都跑哪兒去。

  宜蘭縣境出現了一輛旅行車,司機臉色略微疲憊,旁邊的女孩強撐著眼皮與司機聊天,在她後面的乘客靠著身旁的肩膀,而被靠的人則靠著椅背,臉頰輕觸那人的髮絲,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

  呵……還好天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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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4 09:18:06 |只看該作者



  自從玩回來之後,四個人的友誼迅速滋長,經常一夥人一塊兒尋找美食,有時候是用中餐,有時候是晚餐,有時候無事一身輕的高亞逸會從外面拎著一句點心,大夥兒聚集在夏宣的辦公室裡吃下午茶,為什麼呢?原來是每次他一發現好吃的東西,就先想到夏宣,而夏宣為了避嫌,就找紅小君進來享用,想當然耳,找來找去,眾人便皆有口褔了。

  像現在茶几上堆滿了淡水名產,除了阿婆鐵蛋、魚酥,在場的四個人手上還捧著一包東西,吃得津津有味。

  「沒想到你買的『阿給』還真好吃,上次我去淡水吃的那家味道就比不上這家,你大概買到百年老店的貨色了。」紅小君意猶未盡的舔一舔塑料袋底的醬汁。

  「『阿給』?這個東西怎麼會取這麼奇怪的名字,而且還有分哪一家好吃,不都是淡水名產。」歐陽華吃完最後一口,才把憋在心裡的問題說出來。

  紅小君白了他一眼,有著說你笨還不相信的意味,「當然是發明這玩意兒的人,做出來的東西才好吃呀!好吃就賺錢嘍!別人看了眼紅,當然也學會模仿,至於名字當然是發明的人命名,難道會平空出來?」她瞪了歐陽華一眼,威脅他敢說自己解釋錯誤就走著瞧。

  高亞逸看夏宣吃得津津有味,不禁後悔沒多帶幾個回來,「不知道你喜歡吃,否則就多買些回來。」

  夏宣吞下最後一口,「美味的食物吃一個會讓人意猶未盡,吃多了反而會膩。」他接過高亞逸遞給他的面紙,拭掉嘴角的油漬。

  紅小君故意挑撥說:「老大你偏心喲,厚此薄彼哦!」

  歐陽華則一副看你怎麼解釋的表情。

  「這個你們也要計較……」有了,想到一個借口,他接著說:「夏宣是一個大男人,身材卻遇風則倒,而小君你是女孩子,吃太多會影響重量,歐陽你已經夠壯了,不需再補充熱量,你們說,誰需要多吃一點呢?」他一席話堵得大夥兒啞口無言。

  夏宣見狀就連忙轉移話題,「再來這一陣子,我可能無法和你們一起吃喝玩樂,……因為我要消失一段時間。」他的回答不但無法抹除眾人疑惑的眼神,反而加深了不少。

  「怎麼說?」高亞逸替其它兩人說出他們已到嘴邊的話。

  「我打算放出餌準備誘鼠……」夏宣向眾人說出他打算假藉回美國的理由,逼張至中提早行動的計畫。

  高亞逸馬上反應,指出計畫的缺失,「你如果假藉別人名義住在這裡,行動上會受到限制,但是住在外面,又不能就近監視張至中,所以你假裝消失這段時間的住宿是一個很大的變量。」

  夏宣聽高亞逸這麼說也有道理,可是該如何解決呢?他皺著眉頭苦思解決良策。

  「老大,你閒閒的又住在這兒……」紅小君黑白分明的眼珠子閃著一絲設計人的光芒,沒注意的人只以為她有解決的辦法了。

  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沒錯,夏宣你可以搬到我那兒,由我掩護你的行動,你說這樣好不好?」高亞逸多麼希望能得到肯定答覆,柔和的眼神直盯著夏宣看。

  「可是……」

  「沒關係啦,反正GO.Ya閒得發慌,正好找點事做。」歐陽華說。

  「經理,你放心,老大他訂的房間有兩張雙人床,夠你們倆睡,而且你們又都是大男生沒啥忌諱啦!」紅小君努力鼓吹著。

  夏宣見眾人竭盡心力鼓吹,只好勉強答應說:「好吧!」唉!自從認識他們,自己的果斷、判斷力怎麼全不見了,連思考力都降低了許多。

  「歡迎光臨寒舍。」高亞逸打開門讓夏宣進去,放下手裡一袋袋新買的衣服。

  夏宣放下背上的小背包,累得呈大字型坐在沙發上,連戴在頭上的帽子滑落到地上,他都懶得去撿。

  夏宣下午演出了一場離台記,為了演出逼真,還真的把行李打包上飛機。都是張至中那隻老狐狸,嘴裡直嚷著要送行,他看八成是要確定他有沒有上飛機,他只好真的把行李托運到美國,而且連人還進了登機門,只差沒上飛機。

  那個奸詐小人,還真盡忠職守,等到飛機起飛,才「依依不捨」的離開,還好有想到這招,要小君跟著那老頭兒,確定張至中真走了,再打行動電話通知他出來。

  「在想什麼?」高亞逸倒了杯茶給夏宣。

  「在想機場的那一幕,那個老頭兒實在太小心了。」他將杯子裡的茶一飲而盡,實在太渴了。

  高亞逸見狀又幫他倒了一杯茶。

  「謝謝!」夏宣接過來喝了半杯,「謝謝你陪我買衣服。」他先禮後兵,接著說:「不過要不是你太挑了,我們也不用踏遍全台北市的鬧區,花了將近八個小時,走得全身都快虛脫了。」他無力的揉著酸痛的肩膀。

  高亞逸臉色靦?說:「抱歉,我自己因工作的需要常逛街,忘了自己的腳力與常人不同。」他站起來走到夏宣背後,將手放在他肩膀上。

  從肩上傳來麻麻熱熱的感覺,趕走了全身的疲憊,夏宣被他的動作嚇得全身肌肉僵硬。

  「肌肉放輕鬆……對,就是這樣……」高亞逸慢慢加重力道,「不錯吧!我的按摩技術可是被我老媽調教出來的哦!」

  「怎麼說?」夏宣刻意保持愉悅的語氣,其實他現在可是心跳加速,用盡全部的意志力才不讓熱氣浮出臉頰。

  「因為我老媽很喜歡被人家按摩,我老爸既不會也沒時間學,更不喜歡老媽的身子讓別人亂摸,就算是女按摩師也不行,最後就把重擔交給我了。」高亞逸盯著夏宣雪白的頸項,心裡好想偷嘗一口,手輕輕的揉著細嫩的肌膚,生怕太用力會捏青了他的肌膚。

  夏宣肩膀的酸痛都被他揉掉了,好不容易克服心裡的異樣享受他的按摩,可是……怎麼他的手……變成了輕撫?

  夏宣克制住喉嚨深處洩出的呻吟聲,可是卻無法再控制那股燥熱爬上雙頰,「嗯,GO.Ya,謝謝你的按摩,時間不早了,我想該洗個澡睡覺了,你要先洗嗎?」雖然是禮貌上這樣問,可是他好想現在就衝到浴室躲起來。

  他的手依依不捨離開夏宣的身子,唉!終於知道老爸的感受了,「你先洗好了,我要到下面的酒吧喝杯睡前酒。」他得先離開一下,才能控制自己想吞了夏宣的感覺。

  夏宣一得到回答,拿起小背包快步走向浴室,「那我先洗了。」

  「你不拿衣服嗎?」高亞逸望著遠去的背影。

  夏宣關上門,才回答,「不用了,背包裡有我的睡衣。」話落,他快速脫掉身上的衣物。「終於可以脫下這一層束縛了,唉!未來這幾天早晚都得穿,還好現在是冬天。」他把洗好的緊身背心先晾在通風口處,「還好,當初有考慮到易干的特性,否則……」

  「原來他把換洗衣物背在背上,難怪背包看起來鼓鼓的……」高亞逸喃喃自語的走出房問。

  洗完澡的夏宣坐在床邊拿吹風機再稍微吹一下背心,不到三分鐘就干了,把背心收進背包後,他斜躺在床上,拿著浴巾胡亂擦著濕漉漉的頭髮,沒多久就抵抗不了睡意,迷迷糊糊見周公去了,浴巾還掛在頭上。

  高亞逸進來看到這副畫面不禁失聲輕笑,「怎麼累成這樣?」

  他拿起夏宣頭上的浴巾,發覺他的頭髮還濕濕的,就順勢坐下,動作輕柔的扶起夏宣的頭枕在自己的胸膛上,拿起放在床上的吹風機,用最小的風量吹著懷裡的的髮絲。

  夏宣在睡夢中,只覺得自己靠在一個好溫暖的枕頭上,他翻個身將臉埋進那一團暖氣中。

  他見夏宣配合的換邊,還以為他醒了,見他依然雙眸緊閉著,才發覺自己多久沒見到那一對濃密的睫毛,平常都被厚厚的鏡片擋著。

  關掉吹風機,高亞逸的手臂輕輕接住懷裡的人兒,生怕把他吵醒,只有這個時候自己才能這麼親近他。

  他深深汲取宣兒身上獨有的馨香,宣兒,這個名字自己早在心裡呼喚了千萬次,「宣兒……」

  夏宣恍惚聽到心上人親密的喚他宣兒,嘴角浮起一抹愉悅的笑容。

  他見夏宣像是響應的笑容,不禁衝動的偷嘗他想念已久的紅唇、睫毛,輕輕的,輕輕的移到夏宣白皙的頸項。

  夏宣好喜歡夢裡心上人的唇,「嗯……」在夢裡自己不用克制呻吟聲,他翻個身,想更接近高亞逸灼熱的唇。

  他被懷裡蠕動的身軀挑起了生理反應,被夏宣的呻吟聲挑起自己僅餘的一絲理智,如燙手山芋般,快速將夏宣扶躺好蓋上毛毯,衝到浴室沖冷水。

  「唉!自從遇到他,自己傲人的克制力全毀了。」還好十月天的冷水差強人意勉強夠用,可以澆熄慾望。

  頓失熱源的夏宣,把身子蜷得像蝦子,語意不清的念著,「怎麼——不見了。」然後縮在毛毯裡漸漸深睡了。

  翌日夏宣醒來時,看到高亞逸的外出留言,不禁慶幸不用面對他,昨天那一場夢太逼真了,直到現在都還能感受到夢中人傳來的灼熱。

  高亞逸則是一夜未眠,天際微亮就留了張紙條,說明自己的去處就出去了,經過昨夜,他不曉得該如何面對他的宣兒,還有不能擁抱心上人的事實,他的心早已潰決了。

  由於夏宣不能隨便外出,以免被張至中發現,所以白天只能啃麵包充飢,直到晚上,歐陽華和紅小君才拎了一堆食物和幾罐啤酒,一起共進晚餐。夏宣送走了他們兩人,正要回頭收拾東西,卻聽到開門聲,抬頭一看原來是高亞逸。

  他見高亞逸關上門就坐在地上不動,連忙過去扶他,卻被他身上的酒味嚇了一跳,夏宣不敢相信一向冷靜的高亞逸會喝得醉醺醺,連站都站不穩。

  他扶著高亞逸沉重的身子,緩緩走向臥室,突然一不小心重心不穩,兩人跌在床邊的地毯上。

  高亞逸因突來的撞擊,頓時清醒睜開雙眼,微醺的視線停在夏宣的臉上。

  他伸手摘下夏宣的眼鏡丟到旁邊,沙啞的嗓音夾雜著濃濃的酒氣,「嗯……你的眼睛好美,不要遮住嘛!」他俯首親吻夏宣的眼,「你知道嗎?我好想把你整個人吃下去,可是又怕唐突了你。」他頭埋在夏宣的頸間,「我只能在夢裡告訴你我愛你,卻不能在現實中傾訴我對你的情意,生怕得不到你的響應,連朋友都做不成。」他要在夢裡把自己的心意告訴宣兒,哪怕一覺醒來全沒了,也無所謂。

  夏宣聽到他深情的告白,心好像裂了一個大洞,好痛好慌。被他深愛的女人真幸褔,不知道她是怎樣的女子,能讓他如此慌亂,「Go。Ya,你清醒一下,我是夏宣,不是你深愛的那名女子。」夏宣深邃的眼眸泛起一股霧氣,雖然很想假裝自己就是那名女子,被高亞逸摟在懷裡,但是自己的自尊卻不容許這麼做,他連忙掙扎若要站起。

  「宣兒……宣兒你不要走,你是我的宣兒沒錯呀!你怎麼說你不是呢?」他一手緊摟著夏宣的腰一手抬起他的頭,深情望著夏宣的美眸。

  夏宣沒想到那名女子與自己同名,他眼神悲傷的望進高亞逸柔情滿溢的眼底,「你看清楚,我是夏宣,不是你的宣兒。」沙啞的嗓音夾雜著一絲哽咽聲。

  高亞逸伸手撫去他眼角的水珠,「這樣,我會心疼的,我愛的是你沒錯,夏宣就是宣兒呀!夏宣是我嘴裡的稱呼,宣兒是心裡的輕喚,你知道嗎?我愛你愛得好辛苦,好幾次想告訴你,卻又怕嚇著了你,為什麼我們都是男人,生怕你無法承受世俗的眼光,自己只好把這份愛埋在內心深處,告訴我,你能和我一起接受世俗的考驗嗎?」他好希望得到肯定的答覆。

  夏宣心裡的洞口剎那間被填滿了,被他的柔情環繞住,從內心深處發出了一朵微笑,整臉泛滿幸褔的光芒,「你先告訴我,你希望我是男人還是女人。」

  「無論你是男人還是女人都無所謂,只要你是你,我一樣深愛你……」他灼熱的目光鎖住夏宣發亮的眸子,火熱的眼神像是要把夏宣吞噬般,他情不自禁低首吻住夏宣的唇,像是乾渴許久似的,狂熱無節制的吸吮。

  夏宣不由自主的響應他毫無節制的索求,直到喘不過氣才伸手推拒他的胸膛。

  他羞澀的看著高亞逸飢渴的眼神,羞紅著臉說:「每次你靠近我身體時,我會心跳加速,沒看到你時,卻又滿腦子你的身影,我沒愛過人,這樣算是愛你嗎?我也不知道,只希望自己能長伴你左右。」

  高亞逸熾熱的眼神盯著夏宣詢問的眸子,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傻宣兒,我也一樣心跳加速,你的症狀和我的一樣。」他沒想到平常冷峻、聰明的夏宣是個愛情新手。

  想到自己是夏宣的第一個,高亞逸衝動的撒下無數細吻,在他的眉、他嫣紅的唇……

  原本放在高亞逸胸口上的手,早已轉為輕撫,而高亞逸的手也忙著去除隔在他們之間的障礙,手指挑逗撫摸夏宣全身絲緞般滑嫩的肌膚,順著曲線一直往下……

  夏宣不由自主的呻吟急喘,不能克制的躬身向他。

  兩人之間只剩下那件緊身背心,高亞逸再也等不及,控制不住自己,在夏宣驚喘聲中進入了他的體內。

  夏宣漸漸習慣了他的存在,在他的帶領下,進入渾然忘我的銷魂世界裡……

  當一切平靜後,他的身子依然壓著夏宣,他輕吻夏宣的唇,說:「弄疼你了,下次我會控制自己,原諒我……」說完就把頭埋在夏宣的胸口,漸入夢境的他帶著瘦弱的宣兒怎麼會有胸肌的疑惑睡去。

  胸口傳來高亞逸平穩的呼吸聲後,夏宣才輕輕移開壓在身上的身體,扶他在床上躺下,幫他套上短褲,才抬起自己散落在地上的衣物穿上。

  雖然自己的第一次是在地板上遺落,但是對象是他,自己心甘情願。他輕撫咖啡色地毯的餘溫,不禁想起高亞逸剛才生怕他離去的模樣,唉!自己何嘗不是呢?

  他走到床邊,看著高亞逸毫無防備的睡容,「謝謝你,讓我知道愛的感覺。」

  他坐在床邊輕撫高亞逸臉部的線條。

  夏宣的思緒回到十六年前,那一個酷熱的夏天,自己孤零零的躺在醫院,只有白色的牆和消毒水的味道陪伴,不知自己的親人是誰,自己又是誰,不知過了幾天,才因緣際會被甫喪子的夏至磊領養回去。

  但是夏至磊失去的是親生兒子,自己卻是……

  似乎自那一年起,自己就不知愛是何物,十歲前的記憶已復不存,更不可能瞭解愛這種東西。

  睡夢中的高亞逸無意識的摸著他身旁的位置,突然驚醒坐起身,用力甩甩頭,把殘留的宿醉甩掉,他的視線環繞室內一圈。

  自己是怎麼回來的?只記得昨天下午到一間PUB裡,喝遍了裡面的調酒……

  他再甩甩頭,之後……好像是夏宣扶著他,自己好像對他說了一些話……他一臉茫然,自己到底有沒有亂說話呢?

  他急忙跳下床,四處尋找夏宣的人影,他望著自己的雙手,記憶裡好像有觸摸過一個柔軟的身軀,身子的臉孔好像是夏宣,可是他是男的呀!那個記憶卻像是和他視線突然被桌上的一張紙條吸引住。

  Go.Ya:

  偵探社那裡傳來張至中的動靜,我過去瞧瞧。

  P.S下次不要喝成那樣,很傷身子。

  宣留原來夏宣去偵探杜,難怪不見人影,看到紙條力裡關心,不禁讓高亞逸升起一股暖意,但當他看到夏宣的簽名時,不禁讓他臉色大變,自己昨晚到底有沒有對夏宣做什麼,為什麼夢裡那個人和現實裡的夏宣有些差異,到底是哪裡不同呢?

  高亞逸看一眼牆上的鐘,都已經下午三點了,夏宣的紙條是幾點留的,人怎麼還沒回來呢?他隨手拿了一套衣服換上,決定出去尋找這一連串問題的答案。

  繞了一大圈才問到被調回秘書室的紅小君在哪兒,高亞逸沒有心情欣賞這間佈置大方的會客室,急著想快找到心裡牽掛的人。

  昨晚的畫面一點一滴的回到他腦海裡,似幻似真的感覺逼得他爬掉很多根頭髮。

  「宣兒他為什麼不叫醒我,不曉得會不會有危險?」一股不安的感覺油然而生,他急得踱來踱去。

  紅小君隔著落地玻璃往裡面看,很滿意她現在所看到的畫面,沒想到一個永遠給人莫測高深感覺的人,會把焦急的情緒表現出來,看來這檔事快結束了。

  她噙著一抹笑容推開玻璃門,走向高亞逸。

  「Go.Ya,你怎麼會來這裡找我呢?」她閃著疑惑的眼神望著他。

  南亞逸走到門邊把門闔上,「這裡沒有監聽系統吧?」在還不知「誘鼠計畫」

  進行得如何時,還是一切小心免得功敗垂成。

  紅小君會意的搖搖頭,「你放心,人已捉到一個,另一個已逃逸。」她把進來前聽到的消息,簡單的說出。

  「怎麼回事,還有宣兒在哪兒?」

  「宣兒?」她故意提高音量問。

  「就是夏宣啦!」他急著想知道宣兒的下落,懶得多作解釋。

  她一臉戲謔說:「怎麼才幾天而已就叫得那麼親密,宣兒……」頓了一下,接著說:「宣兒這個小名不錯,不過就是女性化了點。」她作勢請高亞逸坐下再談。

  高亞逸蹙眉說:「先告訴我事情的經過。」

  紅小君懾服於高亞逸自然流露的一股王者威嚴,收起戲謔的表情說:「大約十分鐘前,我接到一通經理從警局打回來的電話……」

  「他怎麼了,有沒有怎樣?」高亞逸驚惶失措的問,站起身準備去找夏宣。

  「別急,先讓我把話說完,你先坐下,難得我可以不用抬頭看人。」以她的身高而言,每回站著講話總是得將頭抬得高高的,這可是挺累人的事。

  她見高亞逸勉強坐下,才接著說:「經理大概提了一下『捕鼠行動』的經過,而他現在則是在警局做筆錄,順便和警察討論如何捉到另一名逃犯。」

  他終於鬆了一口氣,還好不是宣兒出了事。

  「是誰逃走了?」他語氣和緩的問。

  紅小君仔細將事情的經過從頭述說一遍。

  原來,今天快接近中午時,夏宣接到偵探社打來的電話說張至中有行動了,要他直接趕到行動現場,也就是王美麗和張至中碰面的老地方——離旭日飯店十五分鐘路程的一家賓館。

  當夏宣抵達賓館,會合偵探及警方人員一起衝進他們的鼠窩時,正在收拾行李的王美麗放聲尖叫,驚動了在浴室裡的張至中,讓他有機可逃,雖然警員在後追捕,可惜還是慢了一步,讓他給逃走了。在現場搜出了他們兩人的護照、機票,也找到了近五百萬的美金及旅行支票。

  王美麗見行機敗露還矢口否認,後來是拿到銀行的錄像帶及銀行人員的證詞,她才承認是張至中慫恿她一起卷款而逃。

  高亞逸聽完經過後,馬上問:「有沒有提到張至中的逃逸路線。」

  「沒有,真沒想到他那臃腫的身軀,竟然能跳窗而逃,真是狗急跳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她笑了笑說。

  他不安的感覺並沒有因而消失,反而在聽了紅小君的最後一句話,更加心緒不寧。

  「宣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嗎?」

  「他說大概還要一、兩個鐘頭左右吧!」

  「他在哪個警察局?」

  「中山分局……」紅小君話都還沒說完,高亞逸早已衝出去不見人影。

  「呵……沒想到才幾個小時沒見,就念成這副德行,呵……完全是陷人情網的症狀之一,呵……」紅小君笑得闔不攏嘴,沒想到這回的任務輕而易舉。

  還好沒有人經過會客室,否則他們會發現裡面有個女人笑得有點兒白癡。

  而當高亞逸趕到中山分局時,夏宣已離開將近十五分鐘了。

  「為什麼?愈是要找你,你反而不見人影,是你故意避不見面嗎?」他喃喃自語的走出警察局。

  此時,夏宣正開著車回旭日飯店,一路上他想著各種和高亞逸會面的狀況,是維持原狀?還是告訴他事實呢?

  夏宣恍恍惚惚的開車,好幾次差點兒和別輛車相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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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4 09:18:53 |只看該作者



  旭日飯店地下停車場一個約五十歲的中年人腳步蹣跚的走向警衛室,喃喃自語說:「真槽榚肚子不太舒服。」他走進空空蕩蕩的警衛室,詫異的說:「咦!人呢?那個跟我借電話的傢伙怎麼不見了,唉!現在的人真不可靠,我是看他長得很像總經理,應該滿可靠的,才請他幫我看一下,沒想到……」

  他走到停車場核對自己手上的車輛進出表,「還好沒差……唉喲!怎麼又痛了,還是請假算了,唉!才來上不到一個鐘頭的班,看來今天的薪水泡湯了。」他急忙跑向廁所,解決民生問題。

  一輛銀白色的奔馳緩緩駛向經理專屬停車位,車子停好熄火後,前座的車門打開,駕駛員跨過車門站起來,面對車門要把門關上。「砰!」駕駛員突然倒下,他的背後站著一名手拿板手的男子。

  「哼!終於讓我等到你了。」他順手丟掉板手,拿起掉落在地的鑰匙,打開後座的門,把不省人事的駕駛員丟到後座,自己則跳上駕駛座,揚長而去,只留下廢氣沖天。

  過了許久,一名年輕的警衛才緩緩走進警衛室,拿起車輛進出表核對停車場的車,「嗯……沒錯。」警衛緩緩踱回警衛室,瞟了一眼時間六點零五分。

  當高亞逸再回到「旭日」已經六點半,他急忙衝回套房,卻不見夏宣的蹤影,又跑到辦公室找紅小君,她早就下班了,只好失望的走回套房等待夏宣回來。

  「叩——叩——」

  高亞逸從椅子上跳起來跑著去開門,欣喜的表情在見到來者馬上變臉。

  「是你。」他沒好氣的說。

  歐陽華闔上門,「誰招惹你了,不可能是我吧?」他見高亞逸神情落寞的坐在沙發上。

  高亞逸搖搖頭不想回答,目光無意識的盯著前方。

  「咦!夏宣呢?」他又見高亞逸搖搖頭。

  「要不要去下面吃飯?」

  又是一個搖頭。

  「你吃過了!」歐陽華何時見過好友這樣,一徑搖頭而且目光呆滯,他懷疑的摸摸高亞逸的額頭,「奇怪,正常呀!」他環抱手臂,直視著高亞逸,「你到底怎麼了,你倒是說一句話呀!」

  過了一會兒。

  「歐陽,你自己去吃飯,讓我靜一靜。」高亞逸見他開口欲言,「沒事,我只是在思考該如何處理一件事。」

  「好吧!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記得,我就在樓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Go.Ya大傷腦筋呢?希望他能早點兒打開那個結。

  歐陽華闔上門,還給高亞逸一個安靜的空間。

  紅小君窩在沙發裡一邊吃東西,一邊看電視,表情完全跟著劇情的起伏而改變。

  一個冰冰涼涼的物體不斷碰觸她的手臂。

  「白,今天不用看了啦!否則又會看到像昨天一樣今人臉紅的畫面。」紅小君的視線盯著電視不放。

  「小姐,你確定?」一隻全身雪白的狗眼睛盯著紅小君,囗裡叼著一本冊子。

  「安啦!依今天大愣子的那副蠢樣,今晚劇情鐵定火辣辣,我可是純情小女生耶!那種畫面可是兒童不宜,就算只是紙上的圖案,也是很傷眼的。」她瞟了一眼白狗。

  「拜託!小姐,你的年齡如果尚屬小女生,那我不就是還沒投胎的靈魂,不看是你說的哦!可不是我沒拿給你看。」白狗的下巴靠在紅小君的腿上。

  「安啦!」她不理會白狗,拿起一根薯條塞人口中。

  白狗無奈的看她一眼,把冊子放回原來的地方——一個外表斑剝的木箱裡。

  一隻烏鴉從天空飛過,停在一棵大樹上,將嘴裡的食物分給鳥窩裡的小鳥。

  大樹旁雜草叢生,還有一棟幾乎不成形的木屋。

  「咻——咻、嘎——嘎——」一陣風吹過,屋頂上的木板險險被掀了起來。

  一輛車緩緩駛上山,停在大樹旁,一名背上扛著東西的男子略微吃力的走進木屋,將背上的東西用力往地上一扔,就轉頭走出去。

  從屋頂破洞撤進來的月光輕撫著被扔在地上的東西……不!應該是人才對,一個昏迷不醒的人。

  不久男子拿了一袋東西進來,從袋子裡翻出了一捆繩子、幾瓶酒及蠟燭。

  「啪……」隨著一根火柴的劃開,沒多久屋內跟著亮了起來。

  男子拿起一瓶酒坐在屋內惟一的椅子,咕嚕咕嚕的喝了將近半瓶酒才將瓶口從嘴裡移開。

  「哼!就憑你,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竟敢破壞我的好事,呸!這麼一點兒道行,也想和我鬥,門兒都沒有。」他洩恨的將躺在地上的人用力踢到牆角。「哈……哈……該是我的,還是跑不掉,哈……」他發出一陣貪婪的笑聲後,又灌了一口手上的酒,瞟了一眼被捆得像肉粽的人。

  滾到牆角的人依然昏迷不醒,髮際鮮紅的血怵目驚心的緩緩滲出、滑落,滑過濃密的睫毛、鼻頭,才終止在地板上,一張慘白的臉孔,恰好被血痕從中分開,形成一副詭異的畫面。

  天際緩緩顯出魚肚白,男子走出屋外,哼著不成調的曲子,走向停在樹下的車。

  一輛銀白色的奔馳,有如流星般穿梭樹林間。

  早晨七點「旭日」飯店秘書室裡的傳真機響了幾聲,不久,傳真機緩緩吐出了一張紙。

  「八點四十。」紅小君看了一眼考勤表,確定無誤就把卡片放回架上。

  當她擦好自己的桌子,倒好茶其它同事才陸陸續續打好卡走進秘書室。

  「咦!誰呀!一早就傳東西過來。」紅小君走到傳真機拿起傳真。

  她整個人僵住了,拿傳真的手微微顫抖,原本紅潤的粉頰已毫無血色。

  「他媽的!那個不知死活的傢伙,竟敢妨礙我的好事。」她咬牙切齒的罵道。

  週遭的同事聞言皆詫異地望向紅小君,正想詢問怎麼一回事,只見她的身影快速衝向總經理辦公室。

  「奇怪,張總昨天不是出國了嗎?」

  「是呀!」

  「回來了嗎?」

  秘書室裡一片討論聲。

  不到五分鐘的時間,總經理辦公室裡聚集了三個人。

  歐陽華打了個哈欠,「小君,到底有何重大事件急急忙忙找我們來?」他為了和Go.Ya服裝工廠討論訂單的事,生活可說是日夜顛倒,現在這個時間,可是他和周公約會的時候。

  高亞逸一夜未睡,佈滿紅絲的雙眼一看到紅小君,急忙開口問:「宣兒人呢?

  為什麼一夜未歸,去哪兒你知道嗎?」他語氣焦急,臉色憔悴的望著她。

  「你先看這份傳頁。」她臉色凝重的將手上的紙遞給高亞逸。

  歐陽華莫名其妙的看看高亞逸,再看看紅小君,「誰是宣兒?發生了什麼事?」

  高亞逸臉色逐漸冰冷,當他看完傳真的內容後,兩眼射出殺人的眼光,「我會讓你為這五百萬美金付出代價。」憤怒的語氣夾雜著一絲恐催、擔憂的情緒。他立刻撥了一通電話,「我是GO.Ya,立刻動員人手清查『旭日』台灣分店前負責人張至中的下落,有任何消息立即回報……」他告知對方一組電話號碼後,才掛掉電話。

  歐陽華已猜測到高亞逸動用「高喬集團」的先鋒小組,但他奇怪有必要用到先鋒小組捉那個老頭嗎?

  先鋒小組可是集合了世界各地精英,專為「高喬集團」搜集各地情報,平均一個國家分派三至五人不等,不要小看只有幾個人,他們可是以一當百用的人才。

  「GO.Ya......」他接過高亞逸遞給他的傳真,沒多久也臉色大變,「你確定是他做的嗎?上面並沒有署名呀!」他表情擔憂的看著高亞逸。

  「八九不離十,他要求的五百萬美金及旅行支票,不就和他盜領的數目一樣嗎?」

  「沒錯,我也認為是他。」紅小君肯定的對他們說。

  她把剛才私下抄的電話號碼拿給高亞逸看,「這個電話可以聯絡到你,是嗎?」她見高亞逸肯定的點點頭後,又接著說:「這裡的事交給你們,我另外去尋找支持,等我消息。」紅小君話一講完隨即衝出去,「早知道,昨天就不該偷懶沒看天書,希望他不會有事,否則……天呀!我不敢想像後果了。」加緊腳步趕回家。

  「白,快把天書拿出來。」紅小君喊完剛好把門打開。

  白狗一聽到命令,連忙去把冊子叼出來。

  紅小君翻開昨天的日期,看上面一格格的連環圖書。

  「他媽的,張老賊你居然踹他……嗯,原來是在那裡」她撫摸白狗的頭說:

  「白,你先去那裡保護他,先不要救出人,我要GO,Ya去,來個英雄救美的安排,催化他們的感情。」她看夏宣暫時沒生命危臉,鬆了口氣之餘又想到新的主意。「去吧!」她的手一揮,白狗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紅小君窩在沙發裡,把腳翹到桌面上,拿起電話按下一組號碼,「喂!GO.Ya嗎?我已經知道他人在哪兒,你讓歐陽留守……嗯,在瑞芳的山區……我會傳地圖過去……我和你分二路過去……OK!拜!」

  她掛上電話,站起來倒了杯茶解渴,將一份地圖傳回公司後,又走回椅子坐下,聚精會神的盯著冊子的空白頁,等待即將浮出的圖案。

  迷離恍惚中,夏宣只覺得身子很輕,好像身在一片白茫茫的迷霧中,無論怎麼走都沒能掙脫這片迷霧,隱隱約約只聽到遠處傳來一陣邪惡的笑聲。

  「嘿……嘿……」張至中只要想到那一堆白花花的鈔票,就忍不住狂笑。「可惜我只記得秘書室的電話,希望那一?麻雀不要壞了我的大事……」他看了一眼地上的人,不由怒氣高漲,他狠狠往躺在地上的人踹下去,「哼!要不是你,我也不用那麼麻煩。」他拿起昨晚喝剩的酒一口氣喝完。

  「砰!」空酒瓶呈拋物線飛過去,撞擊到牆角,成為碎片灑落在夏宣的身上。

  恍惚中,自己的身子好像被踢了好幾下,撕裂般的疼痛使夏宣週遭的迷霧逐漸淡去。

  他的意識慢慢集中,濃密的睫毛動了一下,隱約看到前方有個人影,想伸手叫住那個人,這一伸手卻牽動全身的傷口,劇痛使他濛濛的視線有了焦距。

  微弱的光線使夏宣看清自己所在之地,這是怎麼回事?自己怎麼會在這裡?逐漸走進的人影讓他知道發生了何事。

  「哼,夏小子你醒了呀!」平常得把他捧得高高在上,現在卻能把他踩在腳下,實在太……「哈……沒想到你也會有今天,哈……」張至中狠狠踢了他一腳,「想跟我作對,就是這種下場。」

  夏宣望著上方那張猙獰的臉孔,心想,怎麼辦,該如何脫身呢?他假裝不經易看向四周,除了身上的玻璃碎片,一眼看出淨是一片骯髒的垃圾。

  他靈光一現,趁張至中仰頭喝酒的空檔,設法抓了一片銳利的玻璃,表面不動聲色,暗地裡忍痛用玻璃片割綁在手上的麻繩。

  張至中見他的肉票仍然一派鎮定的模樣,心中大為不滿,他蹲下身抓起夏宣的領口,用力甩了他兩巴掌。

  「哈……讓你細白的雙頰留下我的手印,你說好不好呀!」他用手指輕輕畫過夏宣的臉頰,然後出其不意的甩了他一巴掌。「嘻……沒想到沒戴眼鏡的你,眼睛還真大的不像話。」他盯著夏宣怒眼瞪視的雙眸,心裡終於有了一絲快感。

  「可惜,你不是女人,不然就可以解解悶。」他見夏宣曈孔裡一閃而過的恐懼,不由得想整整他。「不過……瞧你一身細白嫩肉的,嘻……倒也是可以把你假裝是女人,嘻……」他的手用力一扯,把夏宣的櫬衫撕破了。

  張至中見他的人質終於驚惶失措,心中不由大樂,動手將他的襯衫整件撕下來。

  夏宣被他的動作挑起心中的恐懼,不行,絕不能讓他發現,他設法翻過身將背對著張至中,這一動壓在身下的手突然一陣刺痛,被數片玻璃刺入,手上捉的玻璃片不由一鬆就掉了。

  「哈……你也會怕呀!來呀!讓我們親熱一下嘛!我可沒玩過男人哦!讓我試試……嘻……」他的手放在夏宣的背上用力撕破最後的障礙,「這是什麼鬼東西,那麼難撕。」他將手上的那塊布丟到一旁。「嘻……終於可以坦誠相見了,嘻……」他伸手欲扳正夏宣的身體,渾然不覺有一雙發亮的眼睛盯著他。

  「吼——」突地,一隻白狗撲向他停在空中的手。

  「哇……哪來的狗?」張至中身子連忙站起來倒退好幾步,兩眼小心盯著眼前的狗,用另一手捂著被咬傷的手。

  張至中腳步才輕輕移前半步,就聽到白狗的低吼聲,連忙將腳縮回來,「好吧!那小子就暫交你保管。」說完身體慢慢往後挪,見白狗只是盯著他,沒發出怒吼聲,隨即放心的往後倒退了幾步坐回椅子上。

  要不是那只白狗的體積龐大,自己早就把它踢到山腳下,哼……好漢不吃眼前虧,張至中心中忿忿不平的想。

  白狗宛如保護夏宣似的,毛絨絨的身體緊挨著他的背,兩眼目露凶光瞪視張至中。

  「你這只畜牲,我又跟你沒仇,竟然咬我的手……吸……還真痛……」他低首看自己的傷勢,眼睛還不忘瞟白狗有無動靜。

  夏宣只知道涼涼的背頓時暖了起來,他知道自己不可亂動,否則張至中他會……,奇怪,怎麼頭愈來愈重?

  此時,屋外一名男子從張至中的背後悄悄的靠近……

  「砰!」男子的手刀使張至中昏倒在地上。

  「宣兒……」他看到白狗身後躺著一個人,隨即走過去。

  白狗見該來的人終於到了,立即起身走向屋外。

  夏宣恍惚聽到有人呼喚他,但卻無力響應,墜入一片黑暗中。

  高亞逸走近躺在地上的人,解開他的束縛,扶正他的身子。

  「宣兒——」他趕緊探夏宣鼻息,微微的呼吸令他暫且寬心,扶起他的身子,一件殘缺的背心從夏宣身上滑落。

  高亞逸雙眼隨著障礙物的滑落愈瞪愈大,「天呀!沒想到真的是……」他此時才注意到夏宣雪白的肌膚傷痕纍纍,連忙抱起夏宣離開這裡。

  在前往醫院的路上,高亞逸用車上的行動電話通知先鋒小組善後。他不時瞟照後鏡觀看後座的人有無狀況,「宣兒,沒想到你居然是……女人,為什麼不告訴我?」他不禁為這個發現雀躍萬分,卻又擔心她的身體狀況,「宣兒,撐著點,你不可以在這個時候離開我。」

  同時,紅小君將手上的冊子放入木箱中,一揮手,白狗忽現在她眼前,「白,謝謝你,我得到醫院探望他們。」她見白狗點頭,立刻推門而出。

  急診室外的走廊上,歐陽華和紅小君面色凝重,坐在靠牆的椅子上,高亞逸則是坐立不安來回踱步。

  歐陽華未曾見過高亞逸這一面,而最近他的喜、怒、哀、樂全與急診室襄的夏宣有關,看來他這回真的陷人情沼中無法自拔了,可是夏宣是男人呀!

  並非歐陽華對同性之愛有所歧視,而是高亞逸的身份太特殊了,他必須扛下「高喬集團」這個大包袱,不容許他有異於大多數人的舉動呀!歐陽華擔憂的注視好友著急的模樣,不禁為他捏了把冷汗。

  「GO.Ya,你不要走來走去,看得我頭昏眼花。」紅小君被他的舉動搞得精神緊繃,受不了的出聲制止。

  高亞逸看了紅小君一眼,無言的坐下來,他雙手緊握放在膝上,兩眼無神的盯著天花板,心中頻頻吶喊,上帝,求求你,把宣兒還給我,不要那麼快帶走她,宣兒是我尋覓了三十年才找到的另一半,不要這麼快就讓她消失了。

  此時從急診室大門走出來一位醫生。

  「宣兒她怎麼樣了?」高亞逸急忙跑過去詢問醫生。

  「她目前暫時脫離危險,頭部的傷還要觀察二十四小時,才能確定有無腦震盪,受傷部位還有胸口肋骨斷了兩根、皮膚有數十道玻璃割傷……」他從家屬眼中看見了常見的憤怒、心疼情緒,遂安慰說:「除此之外,她並未受到凌辱。」唉!

  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有多少人能躲過此劫……

  「凌辱……」歐陽華目瞪口呆不解醫生為何蹦出這個字眼,難道張至中有此特殊癖好嗎?

  紅小君見他那副呆樣,忍不住用手敲他的頭,「呆子,夏宣是女人。」說完她隨即跟著高亞逸去探望夏宣。

  「女人?!」他何時變成她,歐陽華一愣一愣的獨自站在空蕩蕩的走廊上發呆。

  高亞逸坐在病床邊,看著依然昏迷不醒的夏宣,原本白皙的膚色此刻卻青一塊、紫一塊,見她無助的躺在病床上,恨不得自己能代替她受傷。

  見夏宣不安的皴著眉頭,他伸手撫平她的眉,另一手則握住她一截露出紗布外的手指頭,低首在她耳邊說:「宣兒,不要怕,沒事了……」

  昏睡中的夏宣似乎感應到高亞逸的話語,臉上浮現出安穩的睡容。

  紅小君見狀放心說:「有你在這兒,夏宣似乎也能安心休息了。」

  高亞逸沒回頭,逕自對背後的人說:「我在這兒就好了,你們倆先回去吧!」

  他看著夏宣的眼神裡充滿柔情蜜意,視線不捨移開,好像永遠看不膩似的。

  「走吧!我送你回公司,Go.Ya現在眼裡只容得下他的宣兒。」歐陽華扯一下紅小君的衣服「好吧!把這個空間留給他們,我都快被滿屋子的深情給淹沒了。」紅小君和歐陽華相視而笑,轉身離去。

  許久,夏宣的手指動了一下,睫毛輕顫,高亞逸見狀,神情喜悅的頻頻呼喚,「宣兒……」

  夏宣一張雙眸,眼底映著高亞逸憔悴的臉孔,她忍痛舉手觸摸那張常在睡夢中浮現的臉孔,「頁……的是你……」她眼角輕輕滑下了一顆顆的淚珠。

  高亞逸神情激動,輕握住她的手,「是的,我就在你身邊,一切都過去了。」

  他伸手拭掉她的淚痕。

  他知道了,知道她是女人了,夏宣看高亞逸深情的凝視。溫柔的動作,幾乎可以肯定他知道了。

  「宣兒,你騙得我好苦呀!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是女人呢?害我差點兒失去了你。」他俯首輕觸她的唇,確定她是真的,是他失而復得的宣兒。

  夏宣腦海裡突然浮現她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幕,「張至中他有沒有……」她神情慌亂、眼角濕潤。

  「宣兒,不要激動。」他安撫她掙扎的身子,「沒有,他來不及做……現在他還以為你是男人,真的,我沒騙你。」他輕撫她的額際安慰她。

  「真的……你沒騙我?」

  他的唇覆住她的,像是給她保證似的停留了許久,他怕傷到她,眷戀的輕舔她的唇,才依依不捨的移開。

  「宣,我不會騙你,也不用騙你,就算他對你做了什麼,你依然是你,依然是我深愛的宣兒呀!你忘了那晚了嗎?就算你是男人,我對你依然不變,你忘了我告訴你……」他不厭其煩重述對她的情意。

  夏宣意亂情迷的望著他,望進他毫不掩飾的眼底,聽著他沙啞低沉的嗓音輕訴情意,不由得醉了,不久就墜入睡夢中。

  然當她再度睜開雙眸時卻不見高亞逸,以為剛才他的出現只是一場美夢。

  「你醒了呀!」紅小君見她失望的神情,笑了笑說:「在找你的心上人呀!」

  「沒有啦!」被說中心事的夏宣,不好意思盯著天花板看。

  「你的心上人不在那兒呀!」紅小君見她紅著一張臉,才放過她說:「Go.Ya已經一天一夜不曾闔眼,我教他回去休息一下,順便……梳洗一下,才能呈現最好的一面給你看,他才勉為其難的離開。」她拿起沾水的棉花棒輕擦夏宣的唇,「他還千交代萬交代,要我好好仔細的看好你、照顧你,我可是再三向他保證,他才放心的回去。」

  原來那不是一場夢,一股暖意悄悄佔據了夏宣的心頭,情緒平穩後,她才想到公事,「公司呢?還有張至中呢?」

  「你放心,公司目前還沒啥大事,張至中他已經被捉到警局了,聽說他是被五花大綁的去在警局門口,而且身上還傷痕纍纍。」她見夏宣疑惑的眼神,遂解釋說:「張老賊身上的傑作是Go.Ya下令要先鋒小組做的,那天……」她把事情經過從頭到尾一一告訴夏宣。

  「原來他是『高喬』的少東……」她沒想到高亞逸竟然是聞名全球的「高喬」

  接班人,而自己不過是個父母不詳的孤兒,如何能配得上他呢?她心情不由得沉重起來,陷入自卑情結中不可自拔。

  天呀!看她那副模樣,好事又得多磨了,紅小君歎了口氣,無奈的望著夏宣。

  「叩——叩——」敲門聲才響完,病房的門便被人推開來。

  「唉!你怎麼又回來了?」紅小君神情訝異望著一身輕爽的高亞逸。

  「我回去睡不著。」他簡單解釋後,匆匆走向夏宣。

  「既然如此,你就留下來吧!」多和她培養感情,省得我庥煩,紅小君心裡嘀咕著,她走近高亞逸身旁扯他衣角說:「Go.Ya,那裡有活動床,如果有需要休息你可以打開使用。」她比了一下靠在牆角的東西。「我先走了,拜拜!」她輕輕闔上門。

  「怎麼不休息一下呢?」夏宣盯著高亞逸佈滿紅絲的雙眸。

  「沒看到你,心裡老是不踏實,無法安心休息。」他溫柔盯著她。

  唉!他的深情自己該如何回報,她不知如何是好的望著他,「你打開活動床,在上面躺會兒吧!」

  高亞逸乖乖聽話的去搬活動床,那模樣就像個跳入愛情漩渦裡的人,他把床並在她的床邊,滿意的跳上床躺下,蓋上毯子後伸手握住她的手,兩眼凝視夏宣,沒一會兒睡意就侵襲了他,進而滿足的墜入睡夢中。

  夏宣視線移向自己依然被他握住的手,再盯著他疲憊的睡容,「唉!自己該如何響應呢?又有資格響應他的深情嗎?」

  過了許久,她帶著一連串的怎麼辦進人了不安的睡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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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4 09:19:34 |只看該作者



  桃園中正機場台灣的十一月其實還不算冷,除了偶爾幾道寒流需要備個棉襖之類的外衣御寒,否則頂多套件毛衣就足夠了。

  人來人往的機場大廳,大夥兒幾乎是清一色的夾克、西裝、大衣……此時居然出現了一件貂皮短外套。

  珊妮推著行李步入大廳,「哎呀!真重。」她停下來休息,摘下太陽眼鏡厭惡的看了一眼週遭環境。

  真是的,GO.Ya為何挑這種小地方做服裝秀,服裝秀結束後也不回美國,這種地方有什麼好玩的呢?還要她千里迢迢趕來這哀。

  若非只有身為「高喬」未來接班人的Go.Ya才配得上自己,她才不會不辭辛勞的追了他三年,這回她非得在Go.Ya接手「高喬」之前搞定他,否則別人還以為她貪圖他的財富。

  雖說自己也是鋼鐵大王的女兒,但比起「高喬」還是差了點,她可是為了門當戶對才追他,可不是為了錢……好吧!她承認,但只有那麼一丁點哦!

  「唉!為什麼他合選這兒?」她戴上太陽眼鏡,踩著細細的鞋跟婀娜多姿的步出大廳。

  搭上出租車的珊妮從皮包中掏出了一張紙條,她傾身向前用不太標準的國語說:「到這裡。」

  司機兩眼發亮盯著眼前豐滿的尤物,只見那條細細的乳溝超過一個手掌長,山峰尖端恰好被一層薄薄的紅布遮住。

  哎呀!真可惜!她怎麼不彎低點兒,不過她的腿也真美,嘿……不愧是外國妞,敢露又敢穿,重點是又有本錢。

  他兩眼貪婪的再次巡禮一番,才假裝終於瞭解紙條上的地址,「OK!」他邊開車眼神有意無意的從照後鏡偷瞟後座的尤物。

  瞧人家不過一件紅色貼身洋裝,一件白貂皮大衣就能如此養眼,嘻……換成家裹的黃臉婆,不知成啥樣。

  「小姐,到了,總共一千兩百元。」到達目的地後,司機說。他伸手接過一千五百元,正欲找錢。

  「不用了。」珊妮作勢請司機幫她搬下行李。

  「Go.Ya,我來了。」她望向眼前的建築物,撥弄一下自己金色的短髮,藍眼閃著誓在必得的決心。

  「GO.Ya,你不回去休息嗎?」夏宣望著正在削水果的高亞逸,他已經在這裡待了一夜,有他在這裡,自己是很安心,但卻完全沒思考能力,因為他……

  「來!吃一塊。」他將蘋果切成一口能吃下的大小,一塊塊餵她吃,又不捨她吃太撐,自己便吃了近半顆的蘋果。「我決定住下來陪你,已經教歐陽幫我拿行李過來。」

  「可是……」

  「宣兒,你放心,惟有朝夕都能看著你我才能安心,更何況這間病房有衛浴設備,也有活動床,而我最近又閒閒的……難道,你不歡迎?」他突然憶起,自宣兒睜開眼睛後,不曾談及她對他是否有情,難道他是一相情願,可是那夜……

  「我當然歡迎,有人陪我解悶兒,怎麼會不歡迎呢?」她見高亞逸的臉色愈來愈沉,不由說出安撫的話。

  「宣兒,你老實告訴我,那一夜我有強迫你嗎?」他決定弄清楚自己心裡的疑問,兩眼認真的盯著她。

  夏宣突然一愣,「你……」,他這麼一問,又讓她陷人那一夜的情慾旖旎中,她不自在臉頰一片潮紅,身子微微往被子裡縮,眼神害羞的望向別處。

  「有沒有呢?」高亞逸再次輕聲詢問。

  那夜若非自己願意,他哪能得逞,可是……這話如何告訴他呢?說了,又讓他期望過高,而自己的身份……唉!怎麼辦呢?夏宣心裡一片混亂,不知該如何回答他的問題。

  他見她嬌羞的模樣煞是迷人,不由輕撫她紅通通的粉頰,「宣,告訴我。」告訴我你也是愛我的,他心裡偷偷的祈望。

  她因他親暱的動作,不小心招供的搖搖頭。

  「你的意思是沒有,我沒有強迫你。」

  「嗯。」

  他激動得俯首落下無數細吻在她的臉上,最後將頭輕靠她的頸際,「謝謝你。」如果沒記錯,那是她的第一次。

  「不客氣,扮男人太久了,總想嘗試當一下女人。」她盡量維持冷冷的語氣,不讓他察覺自己的感情。

  高亞逸聞言不禁震驚抬頭望著她,見她深邃的眼底沒有一絲絲的感情,難道真如她所言,只是想嘗試一下嗎?可是她剛才害羞的模樣不像是裝的呀!為何她會這樣呢?

  他原本挫折的眼神,隨著心裡的決定,又有了精神。

  「宣兒,或許你現在對我沒感情,但是請你給我一個機會,試著接受我,如果真的不成,請不要忌諱我對你的感情,我們依然是朋友。」他願意給她時間慢慢接受自己,不捨得給她壓力。

  她原本忐忑不安的情,因高亞逸的一席話平緩了,「謝謝你,我接受你的提議,但是……請你不要對我太好,我怕會辜負了你。」如果她解不開自己的心結,那他情何以堪!

  他手指輕捏她的鼻頭,「小傻瓜,對你好是我快樂的泉源,怎能說不要就不要呢?你不要擔心,也不要有壓力,只要敞開胸懷接受我,以後的事就順其自然吧!」

  「嗯。」夏宣閉眼假寐,強壓下喉間的哽咽不讓他發現,怕讓他察覺她差點兒洩出的真心。

  他親吻她的額,「休息吧!」他幫她蓋好被子,腳步輕移到窗邊。

  宣兒,雖然你現在還沒愛上我,但是我一定要傾盡全力讓你心裡有我,因為沒有你和我同行,我的人生將是灰暗、孤單的,他無言的向上天宣誓。

  歐陽華踮著腳尖小心翼翼的走向高亞逸,怕吵醒正在休息的夏宣,「Go.Ya,珊妮來找你了。」

  高亞逸眼神不敢相信的望著他,「珊妮?」他見歐陽華肯定的點頭,作勢到外面談。

  「你是說珊妮……」

  「是的,是珊妮,她人已經在『旭旦』住下了。」

  「天呀!那個八爪女,你和她碰面了?」

  「珊妮正在櫃台詢問你時,我正好提著你的行李經過,一見是她,我趕緊拔腿就跑。」他雖然輕描淡寫的帶過,但是當他發現珊妮時,那種生怕被她纏到的心情,可不像現在那麼輕鬆。

  「唉!宣兒這邊還沒搞定,又來了一個麻煩人物,難道天要亡我?」他神情沮喪得想撞牆。

  「怎麼一回事?」歐陽華不懂的問。雖然珊妮的八爪功很厲害,也不曾見好友有這種沮喪的表情。

  「我才正要培養宣兒對我的感情,如果八爪女再進來攙和,你說宣兒如何信任我,想想八爪女曾做過的好事。」

  歐陽華想起珊妮曾經威脅Go.Ya的秘書、模特兒……等,只要他身旁的女人皆被她整得不敢對Go.Ya有善意的舉動,後來還是Go.Ya聘請了幾位高手,才能擋住她天天出現在Go.Ya眼前煽情的舉動,還真是名副其實的八爪女。

  「歐陽,這個忙你一定要幫。」他腦筋動到歐陽華身上。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呀!你……」他見高亞逸懇求的表情,「好吧!念你一往情深的份上。」要不是看他第一次陷人愛河希望他能有個好結局,自己才不願蹚這淌渾水。

  「其實很簡單,只要你封鎖我的消息,順便請小君也注意一下,不要讓有關我的流言傳出,自然相安無事,反正我打算留在這裡陪宣兒。」

  「哼!講得很簡單,你又不是不知八爪女的功力,反正,我盡量能擋則擋,不能擋我會通知你,如何!夠意思了吧!」歐陽華一想到未來沒好日子過,不由緊鎖眉頭。

  「不愧是好朋友,一切萬事拜託啦!我進去陪宣兒了。」高亞逸放心的轉身離去。

  「哼!見色忘友。」歐陽華才走了幾步就停下來,「不行,太早回去準沒好事,還是晚點兒回去,運氣好的話,說不一定遇不到八爪女。」

  「嗯……好……我會轉告其它同事,不讓他們嚼舌根……你放心……不客氣,拜拜!」紅小君掛上歐陽華打來的電話,神情沮喪的望著前方。

  天呀!怎麼走了一個,又來一個?難道天將降大任於他嗎?可不可以不要呢?

  「不行,不能坐以待斃,得做點兒事補強,否則,來個五會六會的太耗我時間了。」

  下班鐘一響,紅小君隨即離開公司前往醫院。

  紅小君恰好在醫院走廊遇到高亞逸,她瞟了眼他手上拿的麵包,「你的晚餐?」

  「嗯。」

  「沒想到你連離開吃個飯都不捨呀!看來你對夏宣是來真的哦!」她笑笑說。

  高亞逸神情不太自在,他無法對另一個女人說他對夏宣的感情。

  紅小君見他悶不吭聲,也懶得調戲他,她收起戲謔的表情,「GO.Ya找個地方坐下,有事跟你談。」─「很重要嗎?在這裡說就好了呀!」他瞟了一眼前方的病房,怕離開夏宣太久。

  「是有關『夏宣』的事。」她見高亞逸馬上變臉,換上一副認真的表情。

  「夏宣?」

  「可以找個地方坐下來吧!」

  「醫院隔壁有家餐廳。」

  「走吧!」紅小君作勢請他帶路。

  高亞逸等紅小君喝了一口飲料,才說:「你飲料也喝了,可以說了吧!」這個女人存心吊他胃口,一進餐廳就說她肚子餓,吃飯時又說不能談正事否則消化不良,吃完飯又說口渴,存心整人嘛!

  「不用在心裡罵我,你大可光明正大罵出來,反正小孩子不懂事,我不會怪你的。」她見高亞逸咬牙切齒的表情,真是心情愉快,還可以幫助消化。

  「我怎麼會罵你呢?你太多心了。」他用力擠出一抹僵硬的笑容,哼!簡直是個巫婆。

  「為了報答你這餐,就透露點消息給你吧!你先說一下你對夏宣的瞭解,我再補充你遺漏的部分。」她擦拭嘴角的油漬,準備開始正經辦事。

  他用狐疑的眼光打量她一下,語氣遲緩說:「她的資料眾所皆知呀!夏宣,二十六歲,女性……不,這個只有我們幾個知道,外界仍然以為她是男性,她父親是『旭日』連鎖飯店的總裁,宣兒則是項目部經理,她常往來於各國,一向給人的感覺是不仗勢欺人,解決事情有一套,為人冷淡,不受交際,所以朋友不多……就是這些了。」

  紅小君輕歎了一聲,無奈的搖搖頭,「看來她還沒交出她的心,你還有段路要走。」

  「什麼意思?」高亞逸語氣略微緊張。

  說你呆你還不信,她翻翻白眼說:「你知道的事,全是外界知道的事,除了夏宣的性別除外,可是那也是你無意中發現的,你倒是說說看,她曾經對你談過她的事嗎?等一下,該不會你也沒對她談你的事吧!」她差點忘了,眼前這位男士也是個戀愛初學者。

  「你……有啦!我有談一些自己求學時的趣事。」他沒好氣的說,拜託!雖然他是第一次愛上人,但不代表他是個呆子呀!

  「好了,言歸正傳,我把她的事告訴你,但是這只是讓你更瞭解她,你可不要質詢她,更不能告訴別人說是我洩密的,否則……」夏宣會以為我有顆水晶球,能探知過去,她在心底接著說。

  「OK!我保證。」高亞逸舉手保證。

  「夏宣並非她的本名……你不要太驚訝,吃驚的事還在後頭,她十歲那一年,因事故失去記憶,當她醒來時,孤零零的獨自躺在醫院,後來被甫喪子的夏至磊因緣際會不小心領養了,夏至磊原意是要領養男孩,卻因護士的疏忽,領養了失去記憶的小女孩,夏至磊雖然失望,但是他見小女孩不但一身是傷還失去記憶,又沒有任何親人,一時憐憫就正式收養她,但又不甘沒兒子,遂把小女孩取了一個中性的名字,宣。從小就把夏宣當男孩子扶養,我猜他大概已經忘了夏宣是女人的事實。」她舉杯喝了口飲料。

  高亞逸蹙眉問:「宣兒那時為什麼受傷呢?」

  「據送她到醫院的人解釋,當時他正在開車,夏宣突然衝到車前,雖然有緊急煞車,但還是把她碰倒了,送到醫院後,才發現夏宣除了頭有因倒地時撞到外,身上還有無數被打的傷痕,就連當時她的衣服也殘破不堪。還好那名司機有找到現場的幾個證人作證,否則他可能會被判刑,總之,當夏宣醒來時,她忘了以前的事,這對她來說或許是件好事吧!」雖然她知道夏宣十歲以前的事,但是見呆頭鵝心疼的模樣,還是先保留吧!

  「後來呢?」他冷峻的眼神盯著紅小君,心裡的怒氣有如冒煙的火山即將爆發,是誰會傷害一個只有十歲的小孩呢?

  「雖然夏宣只有十歲,但思想卻非常早熟,敏感的她知道夏至磊對她的期望,為報養育之恩,她努力達到他對自己的要求,也可能是她忙得沒時間交朋友,也可能怕朋友會戳破夏至磊的夢想,因此為防洩漏自己的性別,所以一直沒有知心的朋友,對別人也一直保持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方式。」她將杯中剩餘的飲料一口喝盡,「就這樣了。」

  高亞逸緊握拳頭,沒想到宣兒的過往是這般孤獨,從沒為自己活過,若非夏至磊對宣兒有養育之恩,他一定會整垮「旭日」。

  「謝謝你。」

  「不用謝了,你就快點搞定夏宣就是最好的謝禮,再告訴你一個小秘密,你的宣兒有一點點自卑情結,你可要小心處理,我先走了,不要告訴夏宣我找過你哦!」紅小君再次叮嚀即起身離開。

  「自卑?」高亞逸全然不知紅小君已離開,他回想夏宣給他的印象,好像扯不上自卑這兩個字呀!

  「先生,我們要打烊,請買單。」

  高亞逸因服務生的聲音才想到出來太久了,都快十一點了,他看一眼帳單,丟了一張一千元的鈔票在桌上,隨即匆匆離去。

  「謝謝!歡迎再度光臨。」服務生愉快的哼著小曲走向櫃台。

  病房裡的夏宣吃過醫院供應的晚餐後,閒極無聊翻閱一本財經雜誌,沒一會兒,瞌睡蟲就跑來找她了。

  許久不見的黑暗又回來了,她又化身為小女孩被困在黑暗中,眼及之處淨是黑漆漆,伸手不見五指,她屈身抱膝哭泣,生怕有怪物來捉她,一抹亮光照射進來了,遠方傳來巨大的腳步聲,一個令她恐懼的腳步聲,每次她想看清楚來者何人,但都被內心的恐懼嚇醒。

  可是這回竟然能看到亮光下有一雙大皮鞋,她鼓起勇氣緩緩抬頭看皮鞋的主人是誰。

  「啊——」

  她不知自己發出尖叫聲,只知道一顆心嚇得快蹦出來了。

  「不要、不要……不要打我……求求你不要……」

  她不知自己有發出哭喊聲,只知道全身好痛好痛……

  高亞逸正要打開門,卻聽到夏宣的尖叫,他連忙衝進去。

  只見夏宣閉著眼睛,滿臉不知是淚或是汗,叫喊著:「不要打我……」

  「宣兒,你醒醒,沒事了,我在這裡,你醒醒……」他俯身在她耳畔輕聲呼喚,手輕撫她的臉頰。

  高亞逸見宣兒依然喚不醒,又想不出別的辦法,情急之下,含住她洩出夢魘的唇。

  一股好溫暖的感覺通過她全身,打她的人不見了,黑暗也漸漸散去。

  當夏宣睜開雙眸,看見高亞逸的臉,而且正熱情的吸吻她,她以為尚在夢中,不知不覺也熱情響應他。

  過了好久,他才結束這火熱的一吻。

  夏宣回過神後,才知道他是真實的人不是虛幻的。

  高亞逸平穩自己的生理反應後,才開口說話:「宣兒,你剛剛作了什麼惡夢,讓你嚇得醒不過來?」

  「是……」說了又如何呢?這已經是十幾年的老夢了,「不記得了。」她搖搖頭,把剛才的惡夢搖到內心深處。

  他見夏宣依然不願對他吐露心事,不禁有些氣餒,突然靈光一現,或許……

  「宣兒,等你的傷好了,加入我們的台灣之旅如何?」雖然他很想和她單獨旅遊,但是有歐陽華那個活寶在,比較能逗人開心,或許……也可以再找小君加入,反正電燈泡一顆跟兩顆差不多,只要是亮著都一樣礙眼。

  「可是公司……」她很想一起出去玩,可是擔心總公司那裡有事。

  「你應該有年假未休吧?」他見宣兒點頭,「那就把年假拿出來休呀!公司少了你不在幾天,不至於會倒吧!難道『旭日』有如此不堪。」他故意激她答應。

  她知道高亞逸故意激她中計……好吧!就聽從自己的心意一次,「好吧!我可以休近一個月的年假,就不知大忙人你行不行。」

  「放心,只要是陪你的時間,我永遠都有,你只要記得,我永遠在你身後伴著你,你將不再孤單。」他又忍不住偷嘗她誘人的紅唇。

  不知為什麼,夏宣第一次覺得並不孤單,心底好暖和。

  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高亞逸一手提著行李,另一手的手指與夏宣的手指交錯握著,「宣,等你交代好公事,這幾天就可以出發了,歐陽的工作也處理得差不多了,就等你嘍!」他親暱的在她耳畔低語。

  雖然夏宣在醫院時,高亞逸三不五時會親她一下、摸她一下,但是他輕吐在她臉頰的熱氣仍然讓她粉臉一紅,「放心,最慢後天就可以出發了。其實原本明天就可以動身了,但是我衣服全被送到美國,只有上次我們一道去買的那幾套休閒服,所以明天是我的購衣日。」她見高亞逸一副想跟的模樣,連忙說:「不,你不用去,小君會陪我去。」

  高亞逸此時有點嫉妒紅小君,「沒想到小君比我還有魅力。」

  夏宣笑在不敢領教他逛街的實力,撒嬌說:「不要這樣嘛,偶爾讓我有機會和小君講一些女人的悄悄話嘛!」他實在太黏人了,好幾次小君到醫院探望她,想問小君一些公事,他硬是不肯離去,還不准人家談公事,真霸道,不過,自己好像愈來愈喜歡他這種霸道的感覺哦!

  他見夏宣第一次對他撒嬌的模樣,不由心花怒放,「好吧!可是你們兩個不可以逛太久,還有,買一些御寒衣物就好了,你想要什麼樣的衣服告訴我,我幫你設計。」

  他和她緩緩走進「旭日」,渾然不覺有一個人鬼鬼祟祟躲在旁邊偷拍了他們倆親密的模樣。

  「真是可惜呀!一個宛如是俊美的書生,一個像個威武的大將軍,兩人卻是圈內人,他老婆如果知道自己比不上一個男人,準會傷心死,唉!真是可惜了那個尤物。」他將捲好的底片收好,離開這個守了近十天的牆角。

  宣兒和小君中午就出去買衣服了,怎麼現在還沒回來,高亞逸看一眼牆上的鐘,都已經三個半小時,下次他一定要陪她出門。

  高亞逸歎了口氣,低頭畫要幫夏宣做的衣服樣版。

  「叩——叩——」聽聞有人敲門,他連忙心喜的走去開門。

  「宣兒……」他開門一看不由臉色一沉,正想把門關上,那個八爪女硬是擠進來。

  「GO.Ya,好久不見了,人家好想你喲!」珊妮一閃進來,還來不及關門,隨即摟住高亞逸的腰,阻止他走出去。

  高亞逸扳開腰部的束縛,走到書房繼續剛才的工作,不打算理會珊妮。

  「Go.Ya,你好認真喲!發表會才剛結束,又急著準備下一場。」珊妮不甘被忽視,嗲著聲音說。

  高亞逸依然以不變應萬變,打定主意不理會她。

  珊妮氣得嘟著辣紅的唇,她把身上保暖的貂皮外套脫掉,悄悄走近他。

  她今天可是挑了一件最令她滿意的衣服,能讓她引以為傲的身材一覽無遺。那是一件艷紅的貼身短洋裝,除了非禮勿視的部位是不明的衣料,其餘部分全是鏤空的網狀衣料及完全透明的輕紗。

  她將自己惹火的雙峰挨近高亞逸的肩膀,用挑逗的聲音說:「Go.Ya,人家是專程來看你的呀!」她的雙手分別滑向他的頸子胸膛。

  高亞逸已經忍不住站立起來,掙脫她的爪子,臉色冰冷的望向她,「你已經看過,人可以走了。」

  珊妮被他突然的動作震退了好幾步,不死心的反繞過桌子靠近他,「Go.Ya,你怎麼那麼凶嘛!」她輕眨藍眸,皺著眉頭,一副很無辜的模樣。

  他將頭撇到另一邊,用不屑的語氣說:「對你,哼!不用太客氣。」雙腳又移到別處。

  珊妮見這招不成,打算換上她的絕招。

  她婀娜多姿的輕移蓮步,臀部一提,坐在Go.Ya的桌面上,把腳也抬到桌面,上半身微微往後傾,一手撐在身後,一手有意無意的輕撫摸她的美腿。

  她知道這個姿勢最能展現自己的曲線,雖說她立志要當高亞逸的老婆,可是婚前可不用守身如玉,以往這個撩人的姿勢,讓許多男人血脈僨張,當場就讓她飄飄欲仙,成了她裙下之臣。

  她就不信勾引不了他,更加把勁,用自以為性感的嗲聲說:「Go.Ya,來嘛……人家有事跟你談啦!」

  高亞逸餘光瞟到她坐的地方,兩眼冒火的走向她。

  珊妮見狀,心裡暗自高興計謀得逞,把上半身挺得更高,當高亞逸的手放在她腋下時,她正要伸手摟住他的脖子順勢往後躺,卻被他凌空抱起,剎那間,她已經跌倒在地上。

  「該死的女人,居然坐在我幫宣兒畫的樣版上。」他氣憤的把她碰觸到的那幾張紙揉一揉投進旁邊的垃圾桶中。

  珊妮才聽到宣兒兩字,就連想到那名偵探給她的報告裡,好像有一個什麼宣的人,難道他真如報告裡所言,是個……

  她急忙站起來,從皮包內翻出幾張相片放在高亞逸的桌上,「你的宣兒是他嗎?」她緊張的盯著他。

  這不是昨天早上自己和宣兒剛從醫院回來時的照片嗎?他仔細觀看照片,「宣兒害羞的模樣真迷人。」他眼神溫柔的盯著照片中的人兒。

  珊妮沒想到他竟然喜歡上男人,之前怎麼沒聽過他有這種傳聞。哼!一定是那個不要臉的男人勾引他的,「Go.Ya,以你的身份搞出這種戀情,會讓你名譽受損,趁現在抽身還來得及。」她苦口婆心的勸說。

  他不願解釋,反而說:「這一生,我惟一的愛人、伴侶只能是宣兒。」他厭惡的瞟了她一眼,「任何人都無法取代。」又低首觀看他的宣兒,心裡直嘀咕著怎麼還不見她的人影。

  珊妮沒想到他真的陷入了,打算做最後的挽救,讓他明白女人的好處。

  她走到他身旁,一手撩起短得不能再短的裙襬,另一手趁高亞逸專心注視照片時摟住他的脖子,在他還沒反應過來時,就跨坐在他的大腿上,用空閒的一手撫摸他的重要部位,紅唇瞄準他的唇,打算覆蓋上去。

  他眼見腥紅大嘴攻擊過來,連忙拿起手上的相片擋,另一手連忙推開節節逼進的肉球。

  夏宣正在想高亞逸的大門怎麼沒關上?走到書房要找他,一進來正好看到這一幕,她驚訝的忘了手裡提著大紙袋。

  「砰!」紙袋滑落到地上,裡面的衣服滑出了一部分。

  高亞逸聽到聲響,視線往門口移去,見到夏宣白著一張臉站在那兒,他一邊躲避珊妮的攻擊,一邊更使力推拒她如血蛭般的身子。

  珊妮愈戰愈勇,使盡全力黏在高亞逸身上,不僅對他上下其手,邊利用空隙說:「Go.Ya,我好愛你喲!」

  高亞逸見夏宣身子節節後退,情急之下高喊:「宣兒,救我,快來救我,我快失身了。」

  他的急呼聲讓夏宣想起下午小君告訴她的事,難道這女人是他們口中戲稱的八爪女?再仔細看他們的動作,她輕笑了一聲,形容得真貼切,不愧為八爪女,爪子功練得爐火純青。

  夏宣好笑的見高亞逸求救的眼神,再看八爪女的手居然放在那個部位,心中怒火突起,伸手拉住珊妮的頭髮往後扯,深邃的雙眸發出犀利的眼光射向她,「你在對我的男人做什麼?」

  高亞逸趁珊妮吸力減弱時,乘機掙脫珊妮的魔爪,順手將她推到地上,再順勢摟住夏宣,讓夏宣坐在自己的腿上,以防夏宣不聽他解釋就跑了。

  珊妮見大勢已去,卻又不甘自己在情敵眼前丟臉,用力擠出兩滴眼淚說:

  「Go.Ya,你怎麼有了新人忘舊人,我肚子裡都有了你的孩子,而且高伯父他也同意你娶我,你怎麼為了這個臭男人,而遺棄我呢?」她假裝掩面而哭。

  夏宣被這樣的劇情挑起了一絲記憶,是什麼時候呢?在哪裡呢?她愈用力想頭愈痛。

  高亞逸見宣兒頭冒冷汗臉色發自,以為她相信珊妮的話,急著說:「宣,你要相信,就算她肚子裡真的有孩子,也不可能是我的,我避她都來不及了,不可能會碰她的身體。」他吻掉她滑下粉頰的汗珠。

  珊妮也以為自己成功了,故意哽咽說:「Go.Ya你放心,我會和孩子永遠等著你,當你玩膩了要記得回來找我。」她撿起了放在地上的外套穿上,不捨的再看高亞逸一眼,遲疑的走出去。

  他見宣兒痛苦的表情不像是吃醋,好像……天呀!該不會,「宣兒,你哪裡不舒服?」他小心抱住她的身子走向臥室。「宣兒,有沒有好一點。」他見她臉上稍微有點血色,「你剛才不舒服的樣子,嚇死我了。」剛才他急忙請駐守飯店的醫生過來,打了一針止痛針又吃了一包藥才見好轉。

  「剛才八爪女的話挑起我的一些記憶,可是愈想頭愈疼。」她坐起身接過高亞逸遞給她的水。

  「宣兒,下回頭疼就不要再想了,否則……」他看她痛苦的樣子好心疼,他突然想到她剛才的話……八爪女,莫非……「看樣子你已經知道八爪女偉大事跡,那你知道我……」

  她伸手摀住他的唇,「我相信你。」

  高亞逸握住放在他唇上的纖纖細指,輕吻每根手指,再將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宣兒,以後如果你對我有任何誤會,請給我解釋的機會,千萬不要轉身就走。」他期盼的望著她。

  夏宣沒法給他保證,經過剛才的事,她已經決定先離開他一段日子,仔細思考兩人之間的事,所以這會兒又如何能給他保證呢?

  她突然摟住他的後頸,送上自己的紅唇。

  高亞逸被她的主動挑起了熱情,這是她第一次主動親吻他,自己當然要好好響應。

  她像是要吸盡他體內的所有空氣,他則熱情的大方送,任她索求。

  許久,結束了灼熱的一切,喘息中的高亞逸忘了要夏宣的保證,埋首在她的頭際中平息急促呼吸的,他剛好沒看到夏宣甜蜜的眼神有一絲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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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4 09:21:22 |只看該作者



  天微亮,夏宣已整理好行李,她看了一眼牆上的鐘,「快六點了,火車應該有了吧!」

  她背上背包,戴上帽子,將桌上的信拿到床鋪正中央放下,視線再度掃過套房一圈,腳步遲疑不捨的踏出房間。

  台北火車站「到哪兒?」售票員掩口偷偷打了個哈欠。

  她猶疑了一下,「即將要開的列車到哪兒?」

  「高雄。」冰冷的語氣夾雜著一絲不耐。

  「那就買到高雄吧!」真巧,就從自己的記憶起點尋找吧!

  夏宣抵達高雄時已經下午兩點,她租了一輛車買一份地圖,開始以巿中心為起點沿順時鐘方向掃街,她速度放得很慢,希望街景能勾起她十六年前的記憶——那家她醒來待的醫院。

  很幸運的,她趕在太陽落下前看到那家醫院——奇奇醫院。

  她就近找了一家旅館,那是一家三層樓高的小旅館,外表看起來很乾淨,就不知道裡面如何?

  夏宣停好車,把背包掛在肩上走進旅館,見櫃台有一位婦人,「老闆,請給我一個房間。」

  「少年仔,叫偶錢嫂就好,你身份證給偶登記,一天五百元啦!」錢嫂看到難得上門的客人,嘴巴成一字型,眼睛閃閃發亮。

  錢嫂伸手接過來夏宣遞給她的護照,當她看到護照上的相片再看到性別那一欄,「甘是偶記錯了,這個……什米碗榚,不素女的意素嗎?」她喃喃自語,拚命回想孫子教她的英文字。

  直接問好了,她不太好意思的看著夏宣,「你素女的嗎?」她見客人點頭卻不願開口多說話,「歹勢啦!這個ABC偶不會寫,你可不可以幫偶填一下?」

  夏宣坐了一整天車實在累昏了,抓起筆就在資料簿上填寫自己的中文資料。

  錢嫂看完她寫的資料,「查某囡阿,原來你姓夏,偶就叫你夏小姐,這個房租要先付啦!」

  夏宣付完五百元後,隨著錢嫂上二樓的房問,進去後,衣服沒換頭一就枕就進入夢鄉了。

  錢嫂走下樓梯時,直嘀咕說:「現在的少年人,查脯沒像查脯,查某沒像查某,一個查某囝阿,穿查脯人的衣服,頭毛剪得短短,還帶黑卿目鏡,嘸知塊變什蚊!」

  此時,高亞逸站在窗邊,凝視屋外的街景,他一回想到早上那一幕,到現在心還微微刺痛。

  今天早晨,當他抱著愉快的心情要敲夏宣房門時,卻發現房門沒關上,他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急忙衝進去,卻沒見到半個人,只看到躺在床上的那一封信,那一封他看了不下百次的信,現在已經字字深植心底。

  GO.Ya:

  很抱歉,我失約了,沒能跟你們一起踏遍台灣,請不要因我的失約耽誤你們的行程,否則我會很愧疚。

  現在的我,真的不知該如何面對這段對我來說是很陌生的感情。我瞭解、也感受到你的一片深情,但是,一個沒有根的女人,是否能承受你貴重的感情,我沒有答案。

  給我時間思考,思考自己是否配擁有你珍貴的呵護,自己是否也像你一般能付出那麼多。原諒我,自有記憶以來,我不曾付出感情,也不懂感情,不知道什麼是友情、愛倩、親情,我真的不瞭解情這種元素。

  請不要找我,也不要刻意等我,我不知道要釐清自己的感情需要花多少時間,可能幾天,也可能幾個星期,不過我會在年假用完時回去。P.S.:偷偷告訴你,其賁我已經累積了近四個月的年假,上次說的數字是這兩年才累積的,笑一笑嘛,不要怪我騙你哦!

  夏宣

  宣兒,我如何笑得出來呢?你是要我苦笑嗎?從你信中,我才知道,原來你真的有自卑情結,感情哪有配不配的問題呢?唉!早知道就該聽小君的話,先下手幫你做心理輔導。

  不過,也真巧,發覺宣兒不見時,小君也留言說自己無法參加台灣之旅,要去完成上天給她的考驗,難道是她們兩個一起離開,會嗎?

  夏宣一覺無夢睡得很沉,此刻卻有斷斷續續的講話聲透過玻璃窗,陣陣搔弄她的睡意,沒多久,睡意全散了,她張開眼眸望著陌生的天花板,一會兒,才想起自己身在何處。

  她跳下床,打開窗戶探頭往外看,只看到樓下人來人往,每個從樓下出去的人,手上幾乎都拎著一袋東西,直到看見放在地面上的立體看板,才知道原來這裡還兼賣早點。

  她梳洗後換上一件短袖T恤,「還好有帶一件短袖的衣服,沒想到這種季節南部天氣還滿暖和的,看來今天得去買一、兩件短袖的衣服替換。」

  錢嫂看到她惟一的客人走下來,立刻親切的招呼說:「夏小姐,快來吃早餐呀!偶這裡可素不輸大飯店,也素有早餐的。」她沒等夏宣反應,就把食物準備好放在桌上,「夏小姐,快來吃,冷了就歹吃,不要不好意素,吃不夠要講……」她見有客人上門,連忙過去招呼。

  夏宣邊吃早點邊看錢嫂賣東西,不過是包子、饅頭、飯團、豆漿等幾樣東西,卻也忙得不亦樂乎,沒一會就全賣完了,她看一下時間,不過才七點多,看來住南部的人都很早起床。

  錢嫂將攤子收抬好,走過去坐在夏宣對面的椅子,「夏小姐,有沒有吃飽,不夠要說哦!裡面還有,千萬不要歹勢啦!」她搖著扇子喝杯水喘口氣。

  夏宣吞下最後一口包子,「謝謝你,我吃得很飽。錢嫂,請問這附近哪裡有賣衣服,我只帶了一件短袖的衣服。」

  錢嫂這時眼睛才注意到她的手臂上有幾道粉紅色的疤痕,她眼睛瞪得大大,語抱不平說:「夭壽哦!素誰給你打成這樣子的?」她伸手觸摸夏宣手臂的傷痕,「真素夭壽哦!幼咪咪的皮膚素誰那麼狠心打下去。」

  夏宣不知該如何回答,「是……」

  錢嫂已經等不及,自己接下去說:「一定素你的查脯朋友下手的,唉喲!現在的查脯人還素沒進步啦!還素一樣,動不動就打查某人。」

  夏宣急得不知如何解釋,「不是……是……」

  錢嫂一副百分之百肯定就是這個答案的樣子,「你不用歹勢講啦,那無你怎麼來南部只帶一件短袖衣服,每個人都知,才十一月初,高雄天氣根本還沒轉冷,你一定素為了逃離那個夭壽死囝阿,才匆忙中只拿了幾件衣服哦!」

  錢嫂開始發揮天馬行空的想像力,把以往看過符合這種劇情的連演劇中苦角,全改成夏宣的臉孔。

  「夏小姐,你放心躲在這裡,那個夭壽死囝阿如果敢來找你,偶會給他趕出去。」錢嫂義憤填膺的對夏宣表示。

  夏宣見大勢已無挽回,只好將錯就錯用她幻想的理由,「錢嫂,我剛才問…喔!對啦,差一點就忘記告素你,賣衣服的攤子在哪……」她拉著夏宣到門口比手畫腳仔細解說路徑如何認、如何走。

  夏宣買好衣服後沿途走走停停,欣賞鄉村景觀,又是綠色田園,又是四合院。

  心想,從來沒看過的景色怎麼有股似曾相識的感覺,使她更好奇的摸索,直到看見奇奇醫院的招牌,才想到或許自己可以查些資料……

  不久夏宣一臉失望的走向醫院停車場,「唉!沒想到資料這麼少。」她只查到夏爸領養她的資料,卻沒有領養前任何蛛絲馬跡,她無奈的發動車子朝旅館前進。

  錢嫂坐在門口,一見夏宣回來了,連忙站起來,「夏小姐,你素去哪裡,都出去快一整天了,偶還在想你會不會迷路了,直到剛才偶侄女打電話來,偶才知道原來你素在她那裡。」

  夏宣莫名奇妙的望著熱情的錢嫂,「你侄女……」

  「偶侄女哦!就素在醫院那個幫你查資料的小姐,唉喲!沒想到你素當年那個囡阿,真素可憐哦!」錢嫂皺著眉頭一臉淒苦狀望著眼前的女孩,心裡直嘀咕這個查某囡阿實在素歹命。

  夏宣聽她的話意好像她知道些什麼,「錢嫂,你是不是知道當年的事,告訴我好嗎?」她伸手拉著錢嫂的手臂,語氣略微激動的問。

  錢嫂拍拍她的手,「坐下來吧!偶慢慢說給你聽。」

  錢嫂從十六年前小女孩被送到醫院開始說起,夏宣原本激動的神情,在聽到小女孩身上的傷痕時已轉為面無表情,甚至於愈來愈冰冷。

  「偶知道的事就這些……對了,夏小姐你後來記憶有沒有想起來。」

  夏宣靜默不語,像是過了許久,錢嫂的聲音才傳入她耳中,她緩緩搖頭,「錢嫂,你有聽說那名司機是在哪裡撞到我的嗎?」

  「這個……」錢嫂用力想了很久,「對了,好像……在那個安平路上快靠近安康路那裡。」錢嫂有點沾沾自喜,不禁佩服自己的記憶力依然很強,然才一轉眼,當錢嫂回過頭時,夏宣已經站在樓梯口欲走上去。

  「夏小姐,偶有留你的晚餐,你不吃飽再上去。」錢嫂扯開嗓門說話。

  夏宣努力想擠出一抹笑容,奈何心有餘力不足,「錢嫂,謝謝你,我剛才在外面吃飽了。」說吃飽是騙人的,吃不下去才是真的,她現在哪有心情吃呢?

  「實在素可憐呀!細漢給人休理,長大了還給人打,唉!查某人真歹命……」

  夏宣關上房門,關上錢嫂的歎息聲,她沒開燈和衣躺在床上。

  一股熱流在眼眶裡打轉,沒多久就溢出來,源源不斷滑過粉頰,無聲無息濕潤了枕頭。

  她伸手摸臉上濕漉漉的水漬,這種痕跡不是作惡夢醒來後才會有的嗎?現在不是在惡夢中呀!

  夏至磊從小就告誡她,身為男孩子不可以流眼淚,自己也很乖從不流眼淚。

  她用手背、手心頻頻拭掉臉上的水漬,卻怎麼擦都擦不完,她很乖沒有流眼淚,眼淚是可以停止的,只有汗是無法控制的,對……這一定是汗,自己才控制不住,她的眼睛在出汗,一定是這樣,沒錯,一定……

  這一夜,夏宣宛如十六年前的小女孩,躺在黑漆漆的房間裡,無聲的哭泣,不敢出聲怕被隔壁夏爸聽見了,怕會惹他不悅把她送回那間瀰漫消毒水味道的白色房間。

  此時,在台北的高亞逸正在看一份報告,一份先鋒小組送來的報告,「宣兒怎麼會隻身一人在高雄呢?」

  他小心的拿起報告附的照片,一張是宣兒在挑衣服,一張是她遠眺稻米田,雖然只有兩張,卻讓他看了很久。

  「宣兒,我只能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這是我最大的極限,好好的玩吧!」他將二張相片分別放入透明袋中,才將相片緊貼在自己胸膛上。

  過了一會兒,他拿起電話撥了一組分機號碼。

  「歐陽,明天我和你一起去……但是行程從西部開始,從北到南……大約七夭……嗯……後一天如果沒有變,我會留在高雄……其它行程你自己去……如果趕得上再說……嗯,好……就由你安排,晚安。」

  他掛上電話,再度拿起相片觀看,「宣兒,未來幾天我會愈來愈靠近你,知道你就在不遠處,卻不能與你碰面,這是三十年以來對我最可怕的耐力考驗。」他對著相片中人苦笑。

  夏宣一早借口有事要處理需要離開,欲逃離錢嫂他們那一道道憐憫的眼神。

  她看一眼放在旁邊坐位的東西,除了豐富的早點還有幾包土產,她無奈的抿嘴一笑。

  「唉!沒想到鄉下人不僅熱情,連流言也傳得很快。」她原想只避開一天,卻沒想到還沒走下樓,就已傳來陣陣討論聲,而他們討論的重心卻是她,她無法忍受那些憐憫的聲浪,只好匆匆收拾行李藉故離開。

  夏宣開著車從安平路開始繞,她不放過任何一條巷子,希望能看到勾起她回憶的景象,可是現在建築物、街道幾乎和以前不同了。

  就在她沮喪失望時,車子駛入了一條巷子,好像……好像她曾經來過似的。

  她反射性的把車停在一間房子前,當她下車時,才想到自己怎麼會在這裡停下來。

  「奇怪房子怎麼好像很久沒人住了?」夏宣抱著既然來了就看看的心理,下車走近房子的圍牆,沿著牆走,終於在一叢雜草後看到一扇門。

  她的目光被門上的一張紅單子吸引住,「房屋出租,請內洽。」她逐字念出紅單上的字。

  她手不經意碰到門,卻發現門沒關,她好奇的移動腳步,「這個房子最少也有一年以上沒人住了,可是外面的紅單子怎麼是新的呢?」

  她一眼望去,庭院雜亂無章、雜草叢生,再看看建築物的外觀,應該也有二、三十年的歷史了。

  突然她看到一個白白的東西從屋裡跑出來,「原來是狗。」只見白狗和善的目光盯著她,不時朝屋內汪汪叫。

  「來啦!白,我如道了。」一位年約七旬的老婆婆蹣跚的從屋內走出來。

  「呵……這位小姐,你是要租房子嗎?」老婆婆笑容滿面和藹的對夏宣說。

  「不是……我……」她突然覺得老婆婆很面善,「婆婆,你如何稱呼呢?」

  「呵……丫頭,你叫我紅婆婆就好了,要不要進來坐呀!」紅婆婆不待夏宣反應,半推半就的帶她進入屋內。

  一股熟悉的感覺浮上她的心頭,好像自己曾住過這裡,泛白的布簾、斑剝的桌椅,一切都令她感覺好溫暖。

  「丫頭,來杯下午茶吧!這可是老婆子我自己種的花茶。」她率先喝了一口。

  雖然紅婆婆對她來說是陌生人,但是她有種感覺,知道紅婆婆並不會害她,她將喝完的杯子放回桌上,才發現那只白狗不知何時也跑進來,撒嬌似的用頭摩紅婆婆的手。

  「好……我知道,你也想喝。」紅婆婆拿了一個大碗,從壺裡倒了滿滿一碗花茶給白狗喝。

  她從未見過約三、四十公斤的狗,喝東西那麼斯文,「紅婆婆,這是什麼品種的狗,怎麼從沒見過?」有點像大白熊犬的體型,卻又有點像秋田犬的頭型。

  「它叫做白,是我忠實的朋友,朋友還需要分品種、血統嗎?白很乖很善良,不會咬人,你要不要摸摸白。」她對白使個眼色要它過去哪邊。

  她伸手觸摸白一身雪亮的毛,一股溫暖的感覺透過手心傳到心坎裡,為什麼連這隻狗都令她有股熟悉的感覺呢?可是她之前看它時並沒有這種感覺呀!好像是它的這身皮毛……

  「丫頭,我紅婆婆要把房子租出去,只是為了找個伴,你剛才也看到了,前院亂七八槽,唉!沒辦法,人老嘍!所以來租房子的人,我不會收他房租,只要有空幫我整理前院就好了。」她又歎了口氣,喝口茶。

  「這……」夏宣突然燃起一股惻隱之心,「紅婆婆,如果只住幾天或幾個禮拜可以嗎?」

  「呵……沒關係,人嘛!就是來來去去,有始有終,只要有過客願意停留,不要擦身而過,我都很樂意接受,畢竟是有緣嘛!」

  「既然如此,那我就租下來了,今天開始可以嗎?」

  「呵……愈早愈好,你的行李呢!」

  「在外面,我現在就去拿進來。」

  紅婆婆帶領夏宣進入一間約五坪大的房間,「丫頭,你稍整理一下行李,如果累了就休息吧!晚餐好了我會叫你的。」她見夏宣欲幫忙,連忙說:「不用了,煮個飯我還可以,你就等著品嚐我的手藝。」

  夏宣送走了紅婆婆,看看外面的天色,原來時間已經不早了,難怪現在就要做飯。

  她把衣服從袋子裡拿出來放入木製的衣櫃中,正要關上時,卻看到門的內側有一些小字,她蹲下來仔細看,依稀可以看出來是「蕊」字,從下往上看,每隔一小段距離就有一個「蕊」,而且愈上面的字刻的愈工整。

  「不曉得是紅婆婆的哪個孩子塗鴨亂刻。」她關上衣櫃的門,忽然覺得有些疲倦,遂走過去躺在床上,頓時覺得很舒服很安全,當她快進入睡夢中時,才想起躺在這張床的感覺好像躺在高亞逸的懷裡,一樣溫暖安全。

  好舒服哦!她又化為那個小女孩,這次卻沒有恐懼、害怕的情緒出現……

  小女孩在前院的草坪上騎木馬,搖啊搖,小女孩的長髮如海浪般蕩呀蕩,嘻……嘻……小女孩笑咪咪望著門口,像是在等什麼人回來似的。

  「阿爸!」

  小女孩跳下木馬,快樂的奔向前去,扯拉剛進門的人衣角,衣服的主人用他溫暖的大手包住小女孩的小手,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屋內。

  瞬間,跳到另一個畫面小女孩靠著衣櫥的門,前面蹲著一個婦人用溫柔的眼神望著她,婦人手裡握著一隻筆在小女孩頭頂的木板點了一下,之後要小女孩刻下自己的名字,小女孩很認真的用力刻,婦人露出鼓勵的笑容。

  又跳到另一個畫面——

  小女孩又回到黑暗的房間裡,很害怕的發抖,她屈身抱膝坐在床上,聽到門邊傳來激烈的爭吵聲……

  「你是不是外面有女人?!」女人用尖銳的口吻問。

  「跟你說幾百次了,沒有。」男人不耐的說。

  「不要騙我,你老實告訴我。」

  「你簡直不可理喻。」男人語氣有一絲怒氣。

  「有,一定有,你騙得我好苦,我在這裡癡癡等你,等你,等了十二年,期盼你能把我娶回家,可是你卻……」女人哽咽得說不下去。

  「我不是跟你說過了,是老爺子要我娶那個女人,我沒辦法呀!更何況我根本沒碰過她,我不是每個禮拜都有來嗎?十二年如一日,我對你的心是真的。」男人捺著性子解釋。

  「那已經是五年前的事,老爺子怪我家世不好不配入你家的門,我愛你所以找認了,不計名分不畏流言在這裡等你,等你的到來。」

  「我知道你的委屈……」

  「哈……你知道,為什麼兩年前你的正室跑了你不表示?為什去年老爺子過世了你不表示?你到現在還瞞我,後天就要當新郎的人,哈……」女人歇斯底里的狂笑。

  「你怎麼知道……」男人語氣驚訝。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你聽我解釋……」

  「你還有話說?!」

  「我是逼不得已的……」

  「十年前逼不得已,十年後還是同一個借口,你把我當什麼,你專屬的妓女嗎?」女人自嘲的說。

  「你不要這樣說自己,你是我惟一的愛人呀!」男人安撫的說。

  「愛人?那要與你結婚的女人又是誰?也是你的愛人嗎?」女人提高音量問。

  「不是,她……有一天應酬喝醉了,不小心……她有孩子……」男人吞吞吐吐的語氣夾雜著一絲愧意。

  「哈……孩子,這裡就沒有嗎?我生的只配當私生子嗎?」

  「不要這樣說小蕊,是……那個女人的父親威脅我,如果不娶他女兒,要整垮我……他真的很有勢力,我不能讓袓先留下來的一切斷送……」

  「好了,你不用說了,只怪我沒有強大背景撐腰,哈……窮人家的女兒只夠格當人家的情婦。」

  「你不要這樣說,我以後還是照舊會來這裡,也不會碰那個女人的身體……」

  「我不要再等了,也不願再等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男人語氣冰冷。

  「後天,不錯,後天是個黃道吉日,適合結婚也適合搬家,這一場情婦遊戲我退出。」

  「不可以,你不可以走,不可以把我們的女兒一起帶走,不可以,我愛你呀!」男人語氣激動。

  「愛,愛是什麼,我寧可我的小孩以後不要懂,不要像我一樣。」

  「不要,你不要這樣嚇我,不要離開我,我身上的重擔不容許自己有太多的選擇,你要體諒我……」男人苦苦哀求。

  「體諒?那誰體諒我?可憐我?!」

  「就算你不體諒我,也該為小孩著想呀!難道你要小孩沒有父親嗎?」

  「父親?再找就有了呀!你又怎麼知道你這個父親不是我找的。」女人以輕鬆平常的口吻說。

  「你這話什麼意思?」男人語氣有一絲怒火。

  「嗯……你說呢?」女人故意吊他胃口。

  「不可能,小蕊她……」男人不敢置信的說。

  「你這個父親倒是比我這個做母親還肯定,你怎麼沒懷疑除了小蕊,我之後都沒生了?不要忘了,你一向不喜歡有那一層薄薄的阻礙。」

  「不是都由你吃藥……」

  「你去找呀!」

  「不可能……」

  一陣翻箱倒櫃的聲音響起。

  「怎樣,你有看到半顆藥丸嗎?你再想想,這幾年你該有在外發洩慾望吧!不要騙我說沒有,我是個女人我知道你生理的需求量,這一年來你要了我幾次,十根手指還數不完。」

  「我……我最近真的太忙了……」男人語氣有一絲心虛。

  「幹麼!太忙著找別的女人,體力透支了呀?那你有沒有發覺別的女人都沒生下你的小孩,好像只有那個女人和我有,哼!搞不好她和我一樣,只是為小孩找個爹。」女人以不屑的口吻說。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男人憤怒的問。

  「好話不說第二次……」

  「你……你的意思是說小蕊不是我的女兒?不可能,我是你的第一個男人,你不……」

  「有一就不能有二嗎?這間房子又不是只有你能來。說白一點,找個時間你該去醫院檢查你的生育能力。」

  「不——你騙我……」男人痛心疾呼。

  「騙你我有好處嗎?看在你照顧我十幾年份上,不想你被別的女人騙,才老實告訴你,否則誰理你。」女人一副信不信隨你的口氣。

  「不可能……對,我去問小蕊,除了我之外是不是還有別的男人來過。」

  「不可以……」女人驚慌的說。

  「你讓開,我要去問她……」

  「不要……她不會告訴你『沒有』,我有交代……」

  「你讓開——」

  「啊——」女人慘叫聲。

  小女孩心裡很害怕,她最喜歡最愛的兩個人為什麼吵架。黑暗的房間突然有白光照進來,小女孩看到熟悉的鞋,正要抬頭往上看,房間又陷入一片漆黑。

  「卡嚓!」她聽到鎖門聲,接著聽到熟悉的腳步聲,她的手臂被一雙溫暖的大手抓住。

  「小蕊,告訴阿爸,有沒有其它男生來過家裡。」男人捺著性子問。

  「沒有。」小女孩仔細想了一下才回答。

  「小孩子不可以說謊哦!告訴我實話。」

  「沒有!」她真的不記得呀!

  「真的沒有嗎?」男人語氣浮出了一股怒氣。

  「沒有……」小女孩不知道他為什麼一直問沒有的事,只覺得手臂愈來愈痛。

  「告訴我實話。」男人凶小女孩。

  小女孩身體搖得很難過,手好痛,「哇——沒……有……哇……」她忍不住大聲哭出來。

  「不要哭!告訴我!我要聽實話!」

  「哇……」

  「啪、啪!」男人的大手毫不留情的打在小女孩身上。

  「告訴我!」男人宛如受傷的禽獸怒吼。

  「沒有……哇——不要打我,不要……」小女孩全身疼痛,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事,只知好痛好痛,永無止境的痛。

  好久好久,縮在牆角的小女孩才被另一個人抱在溫暖的胸膛裡,走向戶外,而她依然一直哭得全身發抖……

  「小蕊乖,不痛不痛,他不能再打你了,乖,我不該騙他,沒關係待會兒我會向他解釋清楚……」

  「小蕊,聽媽咪的話,以後只要有人愛你願意娶你,不管你愛不受他,記得一定要答應,愛人太累了,媽咪不要你這麼辛苦。不要像媽咪一樣,跟了你阿爸,不計較名分連子宮都割除了,到頭來卻落到這種下場,為了不讓他被那個人戴綠帽子,為了讓他有借口遺棄我們,我才演了這場戲,誰知道卻……早該在兩年前發現他厭倦我時,就該放開他了,可是我不捨啊!」女人輕泣的邊開著車。

  「小蕊,記得不要當人家的情婦,要規規矩矩當個正室,唉!苦命的孩子,不要怪媽咪。十二年前跟十二年後,我都選擇了愛情拋棄親情,我是一個自私的女人,原諒我,小蕊……」女人眼裡的水氣使她看不清前面路況。「寶貝,乖,你在這裡下車,不要回頭看,一直向前跑,到這條路的盡頭找警察伯伯帶你去擦藥,要乖要聽話,答應媽咪。」她仔細叮嚀小女孩。

  「嗯。」小女孩不知道媽咪為何這樣說,但是她是乖寶寶一向最聽話,「媽咪,你要和阿爸去哪裡,我為什麼不能跟?」她把心裡的疑問提出來。

  「小蕊,媽咪剛才和阿爸吵架,我要和阿爸到一個地方去才能和好,那個地方小孩子不能去,以後……你要聽對你好的人的話哦!乖!快點跑去找警察伯伯帶你去擦藥,你身體痛痛,媽咪不能安心和你爸和好,乖!快跑……」女人做最後的叮嚀。

  小女孩依依不捨轉過身,她起先是用走的,但是身後傳來媽咪的催促聲,只好用盡全力跑,她跑得好喘,可是不敢停下來,就連她聽到一聲可怕的爆炸聲,她也沒停下來,依然努力往前跑,當她墜入黑暗前,只覺得身體好痛,好像剛才的痛,她好怕……

  「啊——」夏宣痛得坐起身來,她張開眼睛淨是一片昏暗,目光掃向四周,才想起來自己是在房裡,而不是在……

  她用力甩甩頭,跳下床開燈,看看手錶,才知道現在是凌晨四點,她拿了一套衣服打開房門,悄悄的走進浴室,怕會吵醒紅婆婆。她需要衝個涼讓頭腦清醒,因為她現在依然如同夢中的小女孩一般,全身又累又痛。

  洗完澡後之後,她悄悄移身到客廳,打開燈讓自己看清楚傢具的位置以免撞出聲響,當她坐下來時,才注意到桌上有張紙條,她拿起來看。

  丫頭,剛才我孫女打電話來要我過去一趟,可能要幾個月才能回來,我看你唾得很熟所以沒叫醒你,房子你要住多久都行,當你要離開時鎖好,鎖匙放入信箱就可以了。

  對了,冰箱還有很多菜,記得要吃完哦!

  紅婆婆留「唉!原來她不在。」夏宣放輕鬆的伸展身體,心中不禁佩服起紅婆婆,敢讓一個陌生人堂而皇之的單獨住進來,不過,紅婆婆眼光也銳利,昨天才看她一眼,就知道她是女人,不像錢嫂被她真實的性別嚇到。

  她打開所有的電燈,一一巡視所有房間熟悉環境,「為什麼自己會對這裡如此熟悉呢?還沒開房門就知道門後面的擺設,而且……」自己猜得沒錯,她又開了一扇門,和自己沒看到前所想的擺設是一樣的。

  「到底是在哪裡見過呢?」夏宣窩在椅子上用力的想,「唉喲!怎麼手臂的痛還沒消失,剛才那場夢太……對了,跟剛才夢裡的房子一樣。」終於讓她想起來了。

  她站起來走到外面,吸了一口氣,「空氣好甜哦!」天色雖然只有微亮,前院的一草一木卻已經可以看得很清楚,她舉步向前走。

  「如果小女孩是在這裡騎木馬,那以她的高度往門口看……」她依夢中小女孩的角度往門口看,「天呀,這是怎麼一回事?」她看到的景像有如夢裡小女孩看的景像一樣。

  夏宣對這種詭異的巧合只有好奇沒有害怕,她進屋泡了一杯咖啡,「感謝紅婆婆有喝咖啡的習慣。」連灌了兩杯她才冷靜思考這些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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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4 09:22:18 |只看該作者
  她想了一會兒,「難道……」會嗎?自己會是夢中的小女孩嗎?「否則為什麼自己會不知不覺來到這裡,還沒參觀過房子,卻能夢到整間房子的設備,更絕的是整個夢境宛如身歷其境,那一段男女對話到現在還記得一清二楚,甚至於以前的惡夢是屬於這個夢的一部分。」難道自己真的是小蕊嗎?她奔跑的那條路不就是安平路嗎?

  經過了四、五天的打聽,夏宣終於,應該說幾乎確定自己就是那個小蕊,差只差在這一切事實並非是她自己恢復記憶想起來的。

  她依然住在紅婆婆的房子,這幾天有空她就整理庭院,已經小有成績了。

  雖然附近的人說它是一間鬼屋,已經很久沒主人了,也不認識紅婆婆,但是夏宣就是不忍讓房子荒廢下去,而且這間房子讓她有家的溫暖,這種感覺是她不曾擁有過的。

  至於有關高亞逸的事,她還沒理出結果,再加上夢裡那個媽咪講的話,令夏宣的思緒更亂,所以她現在是抱著休假不要想太多的原則過日子。











  「叮咚——叮咚——」一陣門鈴聲響起。

  「會是誰呢?該不會是……」夏宣以為紅婆婆提前回來,迅速走向大門。「紅婆婆……你……」她目瞪口呆盯著來者,「你……怎麼……」

  「不請我進去坐一下嗎?」

  「你……」

  「我?我是高亞逸呀!不要告訴我你忘了我,我會很傷心哦!」高亞逸主動往前走,關上身後的門。

  終於克制不住從剛才一見到夏宣就想做的事,他緊緊抱住她,像是要把她融入懷裡似的那般熾熱,「宣兒,好想你……」

  說不想高亞逸那是騙人的,夏宣好想念這個溫暖的胸膛,原本貼在自己腿上的小手不由爬上他的背也緊緊摟住他。

  他抬起她的臉深情注視著這張日也思夜也想的五官,見她嫣紅的唇,忍不住覆蓋上去,品嚐她口中的蜜汁。

  她冰封已久的感情,早已因他的深情潰決,原想利用距離、時間來阻擋,現在卻又被他深情的洪流衝垮了,她不顧一切熱烈反應他的索求。

  他因她的反應,更加狂熱無節制的吸吮,以解這段期間的思念。

  「咻——咻——」一陣冷風吹醒了夏宣的理智,才發現她的手不知何時已放在他的頸後,連忙移動手的位置推拒他的胸膛,讓原本緊貼的肉體有些微的空隙。

  空隙的冷風也讓高亞逸逐漸冷靜下來,將頭埋在她頸肩間,抱緊她的身體,「不要動,讓我平穩一下。」

  夏宣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不禁紅透了臉不敢亂動,怕更加刺激他。

  「咕嚕——」她看向發出聲音的肚子,再抬頭看看肚子的主人,兩人相視而笑,輕鬆的笑聲讓兩人身體自然分開。

  「你的肚子在抗議了,看情形我們得快點餵飽它。」夏宣帶高亞逸走進屋內,倒了杯開水給他,「先喝點水止饑吧!我煮個面很快就好。」說完就轉身走進廚房。

  高亞逸將喝完的水杯放下,走進廚房看夏宣是否需要幫忙,結果他看了眼前這幕不由笑著搖搖頭,沒想到她把每樣要下鍋的食物全用水沖洗,這裡面包括蛋、面也全用水沖。

  「宣兒,你以前有煮過面嗎?」

  「有呀!」她理所當然的回答,「這一個禮拜我都是自己煮東西吃。」

  「那之前呢?」

  「之前?」她想了一會兒,「之前在家有威廉煮,在公司直接到餐廳吃呀!」

  「那你這幾天都是怎麼煮的?」他真懷疑她到底吃了什麼,才不到十天就瘦了一圈。

  「我有炒飯、煮麵,可是……都好奇怪,像炒飯,我炒到飯都焦了飯都還是沒熟,煮麵卻都會煮糊,而且麵條還縮水了。」她實驗了好多次卻屢試屢敗不得其門而入。

  「你該不會是把生米直接下鍋炒吧?」

  「難道不是嗎?」夏宣一臉天真的望著高亞逸,飯不是要用炒的才叫炒飯嗎?

  「嗯,根據我以往的經驗應該要把米先用電飯鍋煮熟,最好再等飯冷冷冰冰的,再下鍋炒。」他強憋著笑意,一臉正經的分析。他見夏宣一臉氣餒樣,連忙安慰她,「其實我剛開始時也全然不知,是我老媽在旁執鞭伺候,我才硬是學會如何做中國菜。」

  「為什麼?」她好奇的問。

  高亞逸見轉移注意力計謀成功了,連忙接過她手上的蔬菜動手切了起來,「因為我老媽是台灣人,她希望她的孩子能傳承她的文化傳統,所以從小我我必須說雙語,後來,學校畢業後,我向老爹爭取自行創業時,老媽有條件的幫忙,她的條件就是我必須學會中國菜,她的理由很簡單,只是不放心我在外面隨便用餐。」

  夏宣不禁想要見見這位母親,她讓Go.Ya學了一些特殊才藝,又是按摩又是做菜,「那結果呢?你真的自己煮嗎?」她實在無法想像一個一百八十公分的巨人綁著圍裙塞在廚房的模樣。

  他回想那一段忙碌的時光,「怎麼可能有時間呢?那個時候我不過是一個連設計師都沾不上邊的新手,為了建立Go.Ya這個品牌,一天有二十個小時都在工作,怎麼會有時間下廚呢?」

  他見夏宣聽得很入迷,手一邊將面下鍋,一邊說:「一直到Go.Ya的名氣打響了,偶爾利用休假時間複習老媽教的菜色,順便解解饞,因為我總是覺得在美國雖然有許多中國餐館,可能運氣較差吧!每次吃的餐館裡大部分的菜色我都不滿意,總是覺得不夠道地,你呢?畢業之後,你都做些何事?」他希望她能多談一些自己,他才能瞭解她的想法。

  夏宣愣了一下,頓時不知該如何接口,「我……很平凡呀!我惟一的工作經驗就是在『旭日』工作,沒畢業前利用休假在『旭旦』當服務生,離開學校後,直接進入『旭日』總部從基層做起……」

  聽過他的精釆生活,再回首自己的生活點滴,不知道興趣是何物的她,夏爸叫她做什麼工作她就做,兢兢業業力求表現,現在她都不知自己是否真的喜愛這份工作,「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機器人,重複著一成不變的工作。

  他見夏宣陷入沉思,「像什麼?」他可不想讓好不容易打開的話匣子又關上。

  夏宣無奈的笑笑說:「很平凡的人呀!」

  「平凡?我可無法將平凡與你畫上等號,你在『旭日』的成績可是有目共睹,誰會說一個處事冷靜、有手腕的人平凡呢?」沒想到小君說對了,宣兒對自己不大有信心,他心疼的想,突然他轉移話題,「好了,這一鍋大滷麵夠我們倆吃了。」

  她這時才發現,不知不覺中高亞逸已經把面煮好,「沒想到面被你偷偷煮好了。」她順手拿著碗筷放在餐桌上。

  「明天再讓你嘗嘗本大師的廚藝,由你充當二廚讓你有偷學的機會,今晚就先將就一下,吃麵裹腹就好了。」他將煮好的面端到桌上。

  大滷麵香味四溢直挑逗夏宣嗅覺神經,令她不由食指大動,「嗯,真好吃,沒想到一樣的材料經過你的巧手卻產生不同的效果。」她又盛了一碗開始進攻。

  他見她狼吞虎嚥,「宣兒,吃慢點當心嗆到。」真不知是他煮得好吃,還是她餓太多天了,不過看宣兒吃東西的模樣是一種樂趣。

  「真不知我何時才能達到像你一樣的水準。」她把碗放下。

  「我希望你永遠不會做菜……」高亞逸見她怒目相視,趕緊解釋說:「要捉住老婆的心要先捉住她的胃呀!只要你想吃我隨時都可以做給你吃,而且這樣又不會傷了你的玉手。」

  高亞逸對她體貼的呵護令夏宣很不習慣,當了十六年男性的她,以往只有被要求挑起重擔,曾幾何時塌下來的天有人替她擋。

  高亞逸見夏宣靜默沉思並沒有打擾她,經過這些天的分別令他想了很多,使他更能設身處地為她著想,他深如對夏宣必須慢慢來,讓她逐漸適應接受,否則逼急了她,自己又得慘遭相思之苦。

  他站起來收拾桌上的碗筷,碗的碰撞聲驚醒了夏宣。

  「我來洗就好了,你剛才負責煮,現在我來善後這才公乎呀!」

  「我來就好了,洗碗精會傷手。」高亞逸見她一臉不妥協,頓了一下,「不然這樣,你幫我泡杯茶或沖杯咖啡好了。」

  「OK,我幫你沖杯咖啡。」

  之後,他們倆坐在客廳喝咖啡聊天。

  「這幾天我和歐陽兩人沿台灣西部玩下來,發覺你不在玩得心不在焉,按捺不住只好來找你了。」他輕描淡寫帶過這些天的相思之苦。

  「你怎麼找到我的?」她來高雄也是臨時起意,他又是如何得知不禁令她大為不解。

  「『先鋒小組』幫我查到的,原本應該兩天前就可以和你見面,因為你換地方了,所以又花了些時間才找到。」高亞逸又特別解釋說:「不要怪我沒做到你的要求,實在是我不放心,沒有你的下落我無法安心做其它事。」

  之前聽小君說「先鋒小組」辦事效率很強,卻沒想到他們的能力高到這種程度,難怪「高喬」的勢力無遠弗屆。

  「不怪你,畢竟我當初並沒有與你訂下任何合約,只不過是我一相情願。」

  他坐近她身旁,伸手摟住她的肩,「宣,不是你一相情願,我也是給了你時間,雖然對你來說,這些天只是眨眼即過,對我來說卻是度日如年。」他下巴輕摩她的髮絲,「之前是我逼你太急了,這些天我想了很多,我們一切順其自然,你不要有任何負擔,這樣好嗎?」

  「我……我不知道怎樣才叫順其自然,總覺得愛情這種東西好麻煩,好難掌握,它不像生意,只要合約訂了照著條約走就成了,愛情有可能說變就變,今天可能愛得如火如荼,明日卻能大打出手。」夢裡那對男女的愛情讓她困惑不已。

  「怎麼突然有這種感觸?」

  高亞逸低沉略帶磁性的嗓音不由令她開口談之前的惡夢,及最近的種種巧合。

  聽完夏宣的描述令高亞逸喜憂參半,喜的是夏宣終於願意談她的心事,憂的是她會不會受夢裡那對夫妻的影響對愛情產生扭曲的想法?

  「宣兒,對愛情這種元素來說,我只是一個初學者,沒辦法告訴你對、錯,但是我深信,聽從自己的心勇於追求才對得起自己,這是無論我從事任何事所秉持的原則,惟有追求過才可能會有結果,而結果好壞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要讓自己有後悔的機會,但這可不包括做壞事哦!」

  「你會做壞事?」她仰頭看高亞逸一眼。

  他笑了一笑,「惡作劇算不算?我小時候可是非常頑皮,每回的惡作劇只准成功絕不失敗,氣得我老媽直喊吃不消。」

  她實在無法把頑皮這個形容詞套在高亞逸身上,在她的感覺裡,他是一個有帝王般的氣質、有藝術家巧思的人,外表看起來又有股狂傲不馴的味道,若非今日親眼見他下廚,她也絕不信他會做菜,所以「頑皮」有可能嗎?

  「你呢?你對愛情這種東西有何看法?」

  「原以為我瞭解,但是夢裡那對夫妻的愛情,卻弄混了我對它的定義。」她不知道那對情人之間的感情也算是愛嗎?

  「沒有關係,不懂就和我一起學,我想這世上應該沒有人敢說他完全瞭解愛情吧!」

  高亞逸突然想起兩天前的遭遇,「宣兒,你是如何告訴那個叫錢嫂的婦人你的來歷?那天我才講你的名字,都還沒講到其它的事,她竟然拿掃把趕我出去,之後,我無論向誰詢問有關你的事,每個人都惡言相向,就連小吃店的老闆也不賣東西給我。」那天奇怪的遭遇是他有生以來最淒慘的一天。

  夏宣原本抿著嘴不敢笑出聲,聽到他買不到東西吃時,不禁噗哧一聲大笑出來。

  高亞逸首次見到夏宣毫無顧忌的狂笑,不由得受她感染也笑出聲來,「可以告訴我原因嗎?」他見她笑聲漸歇又再問一次。

  她第一次笑到肚子疼,休息了一下才告訴他有關錢嫂奇怪的幻想力,「我幾乎也算落荒逃離那個小鎮……」她又把自己十歲那一年的事順便提了一下,好奇怪,現在自己重述往事心裡不再有刺痛的感覺,是因為他安全的胸膛為她擋去那些傷心的情緒嗎?

  高亞逸雖然已經聽紅小君說過了,這次再聽到夏宣在醫院時的狀況,他依然有股無力感,為無法使她避去那時的傷害痛心,他緊緊握住宣兒的手鼓勵她說出來。

  「你不覺得把所有的事拼湊起來,幾乎可以知道我是誰了。」

  「你想要證實嗎?」

  「確定了又如何,人事全非,有需要確定嗎?」

  「如果有一天你改變主意,告訴我。」

  「嗯,謝謝你。」

  高亞逸伸手撥弄她的秀髮,「不要那麼客氣。」

  「對了,歐陽人呢?他不是與你一同南下嗎?」談完那些煩人的事,夏宣頓時輕鬆不少,這才想到歐陽華怎麼久久末現身。

  「他呀!快玩瘋了,自己一個人先殺到恆春去,如何?你可以歸隊了嗎?」

  「可以是可以,但是得先把冰箱的食物全解決了,才能離開這裡。」他都能找到這裡來了,自己還能逃嗎?夏宣捫心自問,就如他所言,一切順其自然吧!

  為了要把冰箱的東西解決,煎、煮、炒、炸、燉全用上了。

  為了不浪費食物,夏宣一早就打電話給錢嫂要她中午不用煮了,要請她吃午餐。

  當錢嫂看到一桌豐盛的菜色不輸高級餐廳的時候,還以為夏宣的手藝好,而在夏宣告訴她東西是高亞逸做的後,她吃驚得張大嘴巴久久闔不攏,一頓飯吃下來,錢嫂之前對高亞逸的誤解也煙消雲散,在他們要離開時錢嫂依然面有愧色頻頻道歉。

  當他們抵達墾丁凱撒飯店,已經下午六點多了。

  高亞逸停好車後,見鄰座的夏宣不曉得想到什麼事,噗哧的笑出聲。他好奇的問:「宣兒,什麼事也分我笑一下痳!」

  「喔!我是突然想到錢嫂知道你會做菜時那個吃驚的表情。」她想到錢嫂下巴差點脫臼就覺得好玩。

  他聽夏宣提起那件事,腦海裡不由浮起那個書面,也噗哧笑出聲來,「錢嫂頁是一個可愛的婦人,我想我會懷念她的合灣國語,雖然她會冒出幾句我聽不懂的台語,不過她講話的腔調很可愛。」

  「走吧!進去飯店裡訂房,現在是淡季,應該有空房。」夏宣率先走下車。

  「什麼?!沒有多餘的房間。」夏宣不敢置信的提高音量。

  櫃台的服務小姐從容說:「非常抱歉,今天早上突然來了一大批旅行團的客人,將附近所有旅館的房問都訂走了,就連這裡也僅剩一間單人房。」

  高亞逸握住她的手,「就訂這間好嗎?你忘了昨晚不也是這樣。」他的目光直盯著她,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表情。

  夏宣想到昨夜,粉頰不由一片潮紅。

  昨夜她才剛熄燈躺上床,高亞逸卻抱著枕頭走進來逕自躺在她的床上,告訴她說:「我躺了很久就是睡不著,沒看到你心裡總覺得不踏實有些不安,讓我跟你睡好嗎?只要讓我握著你的手,我一定很快睡著。」

  果真,她還在想該如何答覆時,他已經握著她的手睡著了,而且睡得很沉,叫都叫不醒,惟獨夏宣要抽回自己的手時,他才突然冒出一句話,「宣,不要走!」最後一個字才講完又沒聲了,仔細一看,他依然睡得沉沉的且緊握她的手。

  當她早上起床時,床上只有她一人,若非手微微發紅,還以為昨夜只是一場夢。

  「考慮得如何?」高亞逸又再問一次。

  「嗯。」夏宣微微點頭。

  「小姐,麻煩你,我們就訂那間單人房。」他一得到夏宣的同意馬上轉向櫃台訂房。

  「兩位放心,雖然這間是單人房,但是,床的尺寸比雙人床大,夠擠得下你們兩個大男人。」她把鎖匙交給較高的那位,請一位服務生帶他們去。

  她見那兩位客人消失在電梯門口,連忙看看四周,確定沒人之後,隨即播了通電話,「喂,紅小姐嗎?我已經照你教的方法說,也成功了,唉!沒想到那個長得很俊美的男生會得那種病,真是可憐,不過他那個愛人也真愛他又尊重他……啊!有客人來了,有最新的狀況再告訴你,拜!」

  電話線的另一端,聽到卡嚓聲後,也放下手上的話筒,端起桌上她特製的花草茶,優閒的啜了一口。

  「白,南部的人真善良也很熱情,我不過告訴那位小姐,夏宣和高亞逸正在做台灣之旅,夏宣不讓她的愛人知道自己的痛,而她的愛人也配合的強忍悲傷不揭穿她,我也不過說了最好讓他們倆同房比較有照應,誰知道她看了那張照片,馬上紅了眼眶直嚷,『沒想到同志之愛也不輸異性間的愛情。』之後,就直接問我有沒有好方法可以讓他們不得不同房。」紅小君摸摸躺在旁邊的白狗。「多虧你及時傳心音給我,告訴我那麼妙的方法,否則差點來不及。」她又啜了口茶。

  白狗靈活的雙眼突然閃過得意的光芒,它把下顎輕靠在紅小君腿上,「小姐,很高興我能幫得上你的忙。」

  「嘻……這次總該快成了吧!」紅小君笑容滿面的望向窗外,只見前後院的草坪綠油油,又回復到往昔的風光。

  「咻——咻——」一陣冷風將桌上的相片吹落到地上,只見相片的背景是宜蘭的冬山河,裡頭的人物是高亞逸摟著夏宣的肩,不曉得他正在她耳邊講什麼悄悄話,令她整張臉紅通通的宛如墜入情海裡的小女人。

  銀白色的陽光透過窗簾溫柔的灑在夏宣的睫毛上,濃密的睫毛掙扎了一下就緩緩分開,首先映入她眼底的是高亞逸的睡容,她忘情的盯著她的五官,她忍不住用指尖輕輕畫過他的眉、眼、鼻、最後落在她最喜愛的唇。

  「啊——」她因高亞逸突來的動作驚呼了一聲。

  他早在夏宣醒來前就清醒了,原本他滿足凝視她的睡容,見她眨動睫毛就趕緊假裝依然在睡,沒想到會獲得這份意外驚喜。

  他的唇輕輕夾住她的手指,牙齒輕輕啃咬口中的嫩指,舌尖輕抵她的指尖。

  夏宣紅著臉抽回手指,正欲起身才發現自己整個身子被高亞逸的身體困住,「你……」

  高亞逸的唇攻向他自醒來就想吃的地方,他濕熱的舌尖撫弄她的唇,緩緩滑入她的口中,邀請同伴共舞華爾姿。

  她從來都抗拒不了高亞逸熱情的攻勢,他老練的帶領往往令她欲罷不能。

  他的唇緩緩往下滑,將他的印記烙在她雪白頸項、肩上,他的手覆在她的玉峰,手指輕輕佻逗尖峰。

  夏宣完全不知自己的扣子何時被他解開,上衣已經滑至腰際,當一股濕熱覆住她的女性特徵,她不由全身顫了一下,呻吟聲從喉嚨深處洩出,身子不由更貼近上方滾燙的身軀。

  女人的嬌喘聲與男人的喘息聲互相呼應,熱情的心跳聲早已分不出彼此。

  高亞逸及時拉住最後一絲理智,幫他身下的人兒穿好衣服扣好扣子,眷戀的在她迷人的紅唇烙下最後一印,隨即將頭埋在她的胸口上傾聽美妙的跳動聲。

  這時夏宣才從意亂情迷中回神,感覺到貼在腿上的堅硬,她的手輕輕撫摸他的頭髮,「為什麼?」她硬是從乾渴的喉間擠出這三個字。

  過了一會,她腿上的堅硬消失了,才聽到她想知道的答案。

  「那一夜是我喝了太多酒控制不了自己,沒能溫柔的愛你,我希望在新婚之夜傾盡我對你的柔情,讓你有個完美的回憶,不論是身或心,所以我可以等。」他情意濃濃的望著身下的人。

  她望進他赤裸的眼底,裡面的慾火漸熄取代的是疼惜與深情,「謝謝你。」

  高亞逸坐起身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不是告訴你不要分彼此嗎?」他俐落的跳下床,「開胃菜吃了,該吃正餐了。」

  「嗯。」夏宣也迅速的跳下床。

  這一天,他們開車先到鵝鑾鼻逛了一圈,再往回走,一一遊覽沿途景點,除了沒下水去玩海上運動,其它有名的景點皆留有他們倆的足跡。

  當晚他們直奔知本老爺酒店,泡在溫泉鄉中。

  「吃一塊籮卜糕。」高亞逸將一塊蘿蔔榚放人夏宣口中。

  夏宣看到眼前的食物反射性的張口咬下,「沒想到便利商店的熱食還不會太難吃。」泡完澡後讓她有點飢餓感。

  「吃完東西快點休息,瞧你整臉倦容。」他抽一張面紙輕拭她的唇。

  「嗯。」她跑進浴室刷個牙,出來倒頭就睡。

  他走向屋內惟一的一張床,坐在床邊凝視夏宣的睡容,看著近在咫尺的她,他不禁要感謝那一團旅行團,總是提早一步把房間訂光,讓他有機會與夏宣同床共眠。

  「鈴鈴……」電話鈴響,他趕緊接起電話,心想,凌晨兩點會是誰打電話來這裡呢?

  沒多久電話線那端傳來他熟悉的聲音,「爸,你怎麼會找到這萇,不是我的……請相信你的兒子好嗎?你不要聽那個女人亂說……不是,好,我明天立刻回去……在這之前你跟老媽不要輕舉妄動,OK,拜拜!」其實他很想狠狠摔掉電話,卻又怕吵醒夏宣。他用力握緊拳頭,咬牙切齒的吐出,「八……爪……女」這三個字眼。

  而在電話線遙遠的彼端,一對夫婦正滿意的盯著手上相片。

  「沒想到兒子會有這種溫柔的表情。」婦人的聲音充滿不信與喜悅。

  「那個小子,連追個老婆都還要我們幫忙,一點也不像他當初自己創業時,一切自己來。」一位年約六旬的男子口氣有一絲瞧不起的意味。

  「哦,不曉得當初那個跑去求我父母親的人是誰呢!」

  一陣喘息聲代替了回答。

  婦人手裡的照片不知不覺飄落到桌上,相片裡的高亞逸正親暱的扶著夏宣走進「旭日飯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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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報訊:

  高喬集團少東與旭日飯店少東陷入不倫之戀,據消息來源指出,兩人戀情是在……

  夏宣臉上毫無血色,她盯著報紙上斗大的相片,那張是她出院時,高亞逸正扶著她走進「旭日」的那一幕。

  天呀!怎麼辦?這種消息會影響雙方集團的運作,她一想到夏爸生氣的表情不禁咬緊下唇。

  高亞逸端出早餐放在桌上,他見夏宣臉色不對勁,忙問:「宣兒怎麼了?」

  她無言的將報紙推向前方。

  他拿起報紙看了一眼,憤怒的將報紙摔下,握緊拳頭咬牙切齒,「那個可惡的八爪女……」他見夏宣站起身來急急忙忙往外走,他連忙走過去拉住她,「宣兒,你要去哪兒?」

  「回家。」她必須趕回家向夏至磊認錯,順便商討對策。

  「宣兒,先吃完早餐我陪你去。」他扶她坐下,端了杯牛奶給她。

  夏宣見他霸氣的摟住她肩膀的手,只好順從的喝下牛奶。

  正當他們兩人正要離開時,電話卻響了起來,「鈴——鈴——」

  高亞逸不耐煩的接起電話,「喂……你還敢打電話來……不要狡辯,真的嗎?」他見夏宣已走出大門,不禁掛下電話,不理會八爪女的申冤,趕緊追過去。還好趕上了她,高亞逸打開車門坐上去,「宣兒,開慢點,不要著急,可以嗎?」他注視著坐在駕駛座上的夏宣。

  「嗯。」她點頭表示同意。

  一部白色的法拉利快速奔馳在林間小道。

  「宣兒,你不是答應我會開慢點嗎?」

  「我比平常慢了二十,現在才一百八而已。」她專心的看眼前路況。

  「你……」高亞逸無話可說,只能幫忙留意路況,以免發生意外。

  夏宣走進辦公室時,只見夏至磊背對著她,透過落地窗觀看外面街景,她怯情開口喊,「夏爸。」

  過了一會兒,高亞逸見那個男人依然不理會夏宣,又見夏宣白了一張臉,「夏伯父,我們有事和你商量。」

  夏至磊這時才緩緩回頭,臉上嚴肅的表情不禁令現場氣氛凝重,他緩緩走向會客區。

  夏宣小心翼翼的跟在他背後,也走進會客區。

  高亞逸從未見過夏宣怯懦的一面,想起紅小君曾說的事,本以為夏宣的父親只是個沒感情的人,卻沒想到他根本是個鐵石心腸的人,可憐的宣兒,居然被這種人養了十六年。

  夏至磊仔細打量高亞逸。嗯,不錯!果然有乃父的風範,他表面不動聲色的盯著夏宣,這個可憐的孩子,被他當了十六年的兒子,也該結束了。

  「報紙上的事要如何解決?」夏至磊冰冷的語氣不含一丁點兒感情。

  「夏爸您認為呢?」夏宣冷峻的神情完全沒反應出內心的焦急。

  夏至磊看了高亞逸一眼,再凝視夏宣冰冷的神情,夏至磊沒有放過一進來就覆在她手上的手,看來他對她投入很深的感情,而她好像還沒弄清楚自己的心,需要有人推她一把。

  「結婚。」夏至磊望著他製造的效果,一個是眼裡出現憐惜的感情,另一個則是吃驚的望著他,「你們兩個『各自』趕緊娶個老婆……」

  「夏爸……」

  「夏伯父……」

  他們兩人都不敢相信他會提出這種方法。

  「或者由你們兩個結婚,如此才能堵住流言,也才不會讓『旭日』或『高喬』的名譽受損。」夏至磊緩緩將話說完。

  高亞逸看夏宣鬆了口氣,眼眸裡卻有猶豫之色,「夏伯父,我同意第二個方案,但是可不可以先訂婚,我希望宣兒能多瞭解我之後,心甘情願的嫁給我。」

  他們倆的眼神沒逃過夏至磊的觀察,雖然他對夏宣很嚴厲,畢竟相處了十幾年,也該替她設想一下,高老,看來計畫要稍微變一下了。

  「可以,只要能堵住流言,方法隨你們變通。」夏至磊說完話,隨即站起來走回自己的辦公桌,繼續處理公務。

  「夏爸,挑好了日子,我會告訴您。」夏宣見他沒響應,心想他一定很生氣,勢必要盡快選好日子,「夏爸,我先走了。」

  「夏伯父告辭了。」高亞逸摟著宣兒的肩膀,加速移動腳步離開這間冰庫。

  剛才進來時沒注意到旁人的動作,現在他們倆明顯感受到週遭員工有色的眼光,高亞逸怒眼瞪視,頓時嚇走了許多視線。

  當他們走出這一棟二十層樓高的「旭日」總部,兩人心情頓時輕鬆了不少。

  「真溫暖。」他意有所指的說。

  夏宣知道高亞逸在想什麼,「抱歉,我和夏爸的感情不像你和高伯父、高伯母的樣子。」

  「不要抱歉,我只替夏伯父可惜,可惜他沒能見到你溫柔的一面。」他偷啄了一下她的粉頰,眼眸注視著他刻意製造的效果,不錯,馬上見效,他愛透了她羞紅的粉頰。

  「訂婚的日子就這個禮拜六如何?」他詢問夏宣的意見。

  「好,就後天吧!早點把事情解決也好。」

  「你安心的在我那兒度假,其它細節我會處理好。」

  「嗯。」

  「還有,上次我幫你設計的衣服全做好了,應該今天會運到,你試穿看看,如果有不喜歡的地方告訴我,我會幫你改到滿意為止。」

  「嗯。」她差點忘了這回事,也好,改換穿那些衣服或許有助於平息流言吧!

  「宣兒,跟著自己的心走,不要有絲毫勉強。」他深深注視著她。

  「嗯。」

  週六這一天,幾乎全美所有的媒體記者全被邀請觀禮,由於時間緊迫,世界各地只要知道消息的企業家或政要,能來的就來,不能來的人一定將禮與花送到,雖說知道的人有限,但是今天參加觀禮的賓客至少也有近三百人,而送來的花則已堆滿了旭日飯店整個宴會廳。

  今天夏宣穿著一件高亞逸為她做的紫色輕紗禮服,高雅不失端莊,她臉上的淡妝還是他幫她畫的,整晚她都掛著一抹淡淡的微笑面對眾人。

  高亞逸今晚則是穿著一套以米白色為主的三件式禮服,背心及西裝領子邊緣則滾深紫色的邊,與夏宣的衣服恰好是一組情侶裝。

  其實當他幫夏宣設計衣服時,早就是設計一組組的情侶裝,此舉震驚了Go.Ya服飾公司所有員工,因為這一批衣服約有百來件,差不多可以開場發表會。

  這一對儷人親暱的挽著彼此,他們到處走動與人寒暄,盡量製造被人拍攝的機會,而他們的雙親除了開始時的致詞,之後,早就編個借口脫身,三個人此刻正在另一處開小組會議。

  高宅

  「夏老,這下我會被你害慘了。」

  「怎麼說?」

  「我當初對小逸下了最後通牒,必須在一個月內娶他孩子的娘,否則我就取消他的繼承權,這下子反而讓他有機會逃開了。」高父急得來回踱步。

  「那……我的『旭日』也沒人接了?不會吧!」夏至磊不禁也心急了,當初並不曉得高老與他兒子間有這種約定,他才同意他們訂婚,而他和高老當初則是互相約定,他兒子搞定「高喬」後可以兼接「旭日」,這下子該如何是好?

  高母手裡拿著一封信,笑咪咪的從外面走進來,「呵……你們倆不用擔心了,紅姑又送來錦囊妙計了。」她把信遞給高父。

  「這成嗎?」他看完將信遞給夏至磊。

  「只要每天提醒他們兩人約定之期的倒數日即成!」夏至磊逐字念出。

  「看來紅姑是要他們領悟對方付出的真情。」高母心思細膩馬上就想到她的用意。

  「紅姑她到底是誰?為何能神機妙算?」夏至磊始終不瞭解他們口中的紅姑。

  「紅姑她是我和娟的媒人,而她是誰?從何方來?說實在的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三十年前她是一個善良、聰明的小姑娘。」高父所知道的資料並不多。

  「當初我處在生死邊緣時,是紅姑救了我,想盡辦法撮合我和喬,可是自從我和喬結婚那天起就沒再見過她,一直到前陣子收到她的來信,才知道她還活著,而且想幫小逸找老婆,可是依然沒見著她的人。」高母惋惜的說。

  「看來,她是一位奇女子。」夏至磊若有所思的看著遠方。

  眼看時間差不多了,夏至磊起身告辭,他的車子才剛駛出大門,另一輛車隨即駛進尚未開上的大門。

  「奇怪,剛才有誰來過嗎?」高亞逸摟著已經睡著的夏宣。

  他下車抱起夏宣進去,走向自己的臥室,他將她放在床上,頭部向著自己,他挖了一些卸妝霜塗在她臉上,輕輕的按摩,抽了張面紙拭去她臉上的殘妝。

  「已經到了呀?」夏宣醒來後發現高亞逸正在幫她卸妝,正欲坐起身。

  「沒關係,我來就好,你閉上眼睛休息。」他見夏宣順從的閉上眼,就縫演剛才中斷的動作。

  夏宣感覺高亞逸不只幫她卸妝,還細心的用海棉幫她洗臉,不禁感動莫名的望著他,當他結束最後一個動作時,她衝動的伸手摟住他的脖子,將他的頭往下拉,讓他的唇就自己的唇。

  高亞逸不禁為她第一次主動對他親熱的舉動雀躍萬分。積壓已久的欲潮來勢洶洶,身子早已不知不覺覆住她的。

  雨打般的吻烙印在她雪白的肌膚,從唇、耳垂、頸項……一直往下滑直到……

  夏宣因他親密的動作倒吸了一口氣,沒想到他……百無禁忌。

  高亞逸因她的聲音拉回了一絲理智,勉強撐著身子完成對她胴體的膜拜,隨即跳下床衝進浴室沖冷水澡。

  突來的冷空氣讓夏宣頓時清醒了一些,他的巡禮讓她全身無力。

  是他已對她失去「性」趣,或是他強迫自己遵守諾言呢?夏宣想了許多,依然找不到答案,當她有力氣坐起身時,隨即走回自己的房間沖澡。

  夏宣躺在黑暗的房間裡,雙眸盯著前方,依然在思考高亞逸為何突然抽身。

  「卡嚓!」她的房門被人打開。

  高亞逸打開房門輕輕的關上後,躺在夏宣的身旁,「宣,睡了嗎?」他輕聲的問。

  「嗯。」當他開門進來時,她就已嗅到他清淡的古龍水味道。

  「抱歉,剛才我差點控制不住自己要了你,今晚讓我睡在你身旁好嗎?我不會輕舉妄動。」他沖了好久的冷水澡才把那股熊熊慾火給澆熄,現在聞到宣兒身上獨有的馨香,不禁又讓他意亂情迷。

  「嗯。」原來他是為了諾言,夏宣心底不禁流過一股暖流。

  「我可以握著你的手睡嗎?」

  「嗯。」

  這幾天早晨夏宣總是第一個去信箱拿報紙的人,往往也是第一個拿到那張紙條的人,今天她又拿到了。

  她將看完的報紙連同紙條遞給坐在她眼前吃早餐的高亞逸,「剩二十天了。」她語氣有一絲焦急。

  高亞逸安撫她說:「沒關係,我樂得輕鬆。」

  同樣的對話幾乎成了他們這幾天的例行公事。

  夏宣想了很多,因那場夢裡的對話及高亞逸對她的種種,她已分不清自己對他是怎樣的心態,是因他的深情而感動,或是因夢裡那位可能是她母親的話而心動,或是因自己愛他呢?或是因節節逼近的日期而動心,居然有想跟他共度一生的想法,可是卻搞不清楚自己為何結婚。

  雖然高亞逸很想與夏宣共結連理,但是他不想逼她,看來今後要比她更早起床,攔截那張紙條,她蹙眉的模樣,他看了很心疼。

  「鈴——鈴——」他接起響個不停的電話,「你好……小君,是你……好,你等一下。」他抬頭正想呼喚夏宣,沒想到她已站在眼前,他把話筒遞給她,走進工作室把空間留給她。

  夏宣一聽到紅小君的聲音心情頓時開朗不少,「嗯,什麼……你人已經在美國了……在哪兒?嗯,好……待會兒見。」沒想到小君會到這裡出差,太好了,正好可以找人聊一聊。

  她興匆匆的知會高亞逸一聲,隨即駕車駛向「旭日飯店」

  當夏宣在飯店看到紅小君時,不禁做出她從來沒做過的舉動,熱情的擁抱第一位也是惟一的女性朋友。

  「沒想到你變得這麼熱情,看來Go.Ya對你的教育有效果哦!」

  「你……才見面就取笑我。」

  她仔細打量眼前的夏宣,比天書上的模樣多了一份嬌柔的氣質,「終於恢復本性了,把曲線凸顯出來了呀!」

  夏宣她今天穿著一件貼身線衫搭配直筒牛仔褲,偏中性打扮又不失女人味。

  「看來Go.Ya對你的喜好及特色瞭解得很透徹嘛!」紅小君嘖嘖稱奇。

  「你怎麼知道是他幫我設計的?」

  「你大概沒看雜誌的習慣,這個月份幾乎所有雜誌都有刊登你們倆的花邊新聞,像這種一口氣做了百來件情侶裝的事,哪有可能沒報導。」

  「情侶裝?」她怎麼不曉得這回事。

  「原來你不曉得呀?Go.Ya幫你設計的每一套衣服都是一整組的情侶裝,現在服裝界正在大肆收購你們的照片,研究到底是哪一件配哪一件呢!」她站起身走到吧台。「忙著跟你聊天都忘了招待你喝個東西。」她的手開始忙著洗杯泡茶。

  「不忙,給我一杯開水就好了。」

  紅小君用托盤把茶、杯子一起端過去,「這是最近發現的花草茶,味道還不錯,我現在每天都會喝個一杯才會全身舒暢。」

  夏宣好奇的輕啜一口,「喂,真的很不錯,比我上次在高雄喝的還棒。」她一口氣喝了半杯。

  「真的,上次你……」紅小君慢慢引導夏宣說出她的心結。

  不知是將心事一古腦全說出的關係或是喝了花草茶,她現在覺得全身舒暢。

  紅小君從整理好得來的訊息看來,這個小女人已經愛上高亞逸了卻不自知,她用平穩的語氣說:「你還記得當初獻身給Go.Ya的心情嗎?」

  夏宣丟了一個白眼給她,沒想到她講得真白,自己剛才幹麼一時嘴快連這件事也告訴她。

  她見紅小君認真詢問的表情,不禁回想當初的動機,「當我誤以為他深愛別的女人時,自己的心好疼,恨不得取代那個女人,後來……當我知道原來他心裡的她是身著男裝的我時,自己好開心好感動……就……」她害羞的把臉別向窗外。

  「其實你已經講得很明白了,當你愛著一個人,可是他卻不愛你時,你才會傷心、心痛,而只是用愛來維繫兩人的交流是無法長久的,體貼、感動、互信、互諒……等這些因子都是情感交流的動力,你說你何來困擾呢?」她喝口茶潤喉。

  夏宣細細琢磨紅小君講的話,終於打開心中亂七八糟的結,她用崇拜的眼光看著紅小君,「小君,沒想到你居然對感情瞭解得如此透徹。」

  「No,我沒那麼厲害,剛才那段話是來自『紅娘小傳』的名言,而我又是旁觀者,所以比較能找到問題點。」她笑了笑說:「你可別忘了,姑娘我還是小姑獨處,不知情味哦!」

  想通後的夏宣偷快的和紅小君天南地北的聊,聊得徹夜未歸,雖有打電話報備,但是她卻不知高亞逸依然睡不著覺整夜想著夏宣念著小君。

  夏宣為了回報高亞逸的一往情深,在外又買了一百朵玫瑰才回來,她捧著一束花緩緩步入屋內。

  高亞逸一夜未眠,臉色有些憔悴,當他看到夏宣捧著一束花而且是近一百朵的紅玫瑰,他不禁有些生氣說:「宣兒,你哪來的玫瑰呀?」他現在才想到自己不曾送過花給她,天呀!希望不要被別人捷足先登。

  「你說呢?」她愉快的噙著一抹笑容。

  宣兒這種輕鬆、愉快……還有一點兒喜氣的表情是他從未見過的,難道真的被人……他的面色不由凝重起來。

  夏宣見高亞逸陰霾的臉色,不忍捉弄他,「花當然是花店買來……送你的。」她將整束玫瑰塞入高亞逸的懷裡。她抽了其中一枝玫瑰,單腳下跪,舉起玫瑰說:「高亞逸先生,你願娶我為妻嗎?」她的美眸朝他放送徐徐柔情。

  高亞逸原已被懷裡的玫瑰嚇得目瞪口呆,再聽夏宣的求婚宣言,早已嚇得雙手發軟捧不住花束,「宣,你真的……願意。」他喉嚨深處有一絲哽咽。

  「高亞逸先生,你願意嗎?」她保持不變的姿勢。

  他雙腳跪地,接過夏宣的花,緊緊摟住她,「我十分、億萬分的願意,你怎麼搶了我的樂趣呢?」他眼角有些濕潤。

  夏宣用唇吻干他的濕潤,「走吧!陪我去闖關。」

  他二話不說牽著她的手走向車庫。

  「夏爸,我要嫁給GO。Ya。」夏宣語氣堅定的說。「夏爸請您同意將宣兒嫁給我。」高亞逸擺明了只是知會你一聲,無論你同不同意,宣兒他是娶定了。

  夏至磊被他們的突然出現嚇了一跳,更訝異聽到他們的要求,唉!終於是時候了。

  他從櫃子裡拿出了一包牛皮紙袋遞給夏宣,「打開來看。」

  夏宣雖然感到奇怪,但還是抽出裡面的文件。

  夏至磊口述他埋在心裡已經十六年的事,「夏宣,本名夏蕊,是夏至風與他的情婦陳芬妮所生下的孩子,十六年前陳芬妮打死夏至風,她帶著夏至風的屍體開車衝撞山壁,結果車子爆炸她也死了,獨留下惟一的女兒被夏至風失散多年的弟弟夏至磊領養,一直到今天。」

  「夏爸……」她沒想到那場夢會是由夏至磊口中證實了它的真假,更沒料到自己惟一的親人真的是他,「為什麼?」她的淚珠如雨滴般,一顆接著一顆滑下臉頰。

  夏至磊看著眼前淚流滿面的侄女,他露出難得一見的笑容,「終於像個女孩子了。」

  「那時,我的妻兒同死於車禍中,原本萬念俱灰想隨他們而去,卻無意中得知我還有一個雙胞胎哥哥,遂燃起一線希望,跑去台灣尋找親人,可是……當我找到時,只見到兩具焦黑不可辨認的屍體以及他惟一的女兒。」

  他看著她說:「很抱歉,當時你的存在令我很矛盾,你是我惟一有血緣關係的親人,但是你的母親又是殺害我哥哥的兇手,所以我只能把你當成男生扶養,才不會忍不住拿你出氣,直到這一、兩年,我雖然想通了,但是卻又不知如何讓你恢復原來的身份。」

  夏至磊輕歎了一口氣,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他將目光停留在高亞逸身士,「夏蕊真實的身世你已看過了,你還願意娶她嗎?」希望他沒看錯人。

  高亞逸不禁責怪夏至磊隱瞞宣兒這件事,他不滿的看了眼前的男人一眼,隨即轉向宣兒,他伸手拭去她流個不停的淚珠,心疼的輕啄了一下她的眼皮,「不哭、不哭,哭疼了我。」

  夏宣果因高亞逸奇特的舉動,停住了眼淚。

  他滑下座位,單膝跪地,手輕舉夏宣的手,「無論是夏宣、夏蕊,只要你是你,你願意讓高亞逸呵護你一生,嫁我為妻嗎?」他誠摯的眼神直望入她深邃的眼底。

  「她願意陪高亞逸一輩子。」她握住他的手,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

  「太好了、太好了……」夏至磊在一旁看得非常感動,不由滑下十幾年沒掉過的淚珠。

  夏宣餘光見夏至磊喜極而泣,扶起高亞逸輕啄他的唇,隨即跑過去抱住他,「夏爸,我永遠是您的夏宣。」

  夏至磊輕拍她的背,欣慰的說:「夏宣、夏蕊都好……」

  夏宣等眾人情緒平靜後,她才把那場夢的對話轉述給夏至磊知道。

  高宅「今天是最後一天了,夏老,你不是說他們倆會結婚嗎?」高父一臉著急望著夏至磊。

  夏至磊也覺得奇怪,他們不是告訴他近期會結婚嗎?

  高母手裡拿著一包東西急忙從門口走進來,「小逸叫我們一定要在今天看這卷帶子。」她連忙把帶子放進錄放機。

  「咦!那不是小逸上回那場服裝秀裡的模特兒嗎?」高母好奇的繼續看下去。

  「小逸出來了。」高父驚呼。

  「結婚禮服不是秀過了嗎?怎麼還要再秀一次,而且背景是教堂?」高母依然不解。

  夏至磊冷眼旁觀,心裡有個想法漸漸形成,「我看他們是已經結婚了。」

  「結婚了?!」

  高父、高母異口同聲的說出來,相視了一眼,兩人都搖搖頭。

  「那怎麼可能。」高父不信的回答。

  「那個伴娘好像紅姑哦!」高父笑著說。

  「不對……不只像,簡直就是紅姑本人。」高母吃驚的提高聲音。

  「不可能是紅姑,或許是她的後人吧!」高父解釋道。

  夏至磊仔細看了一眼他們指的,「你們是指紅小君呀!她是『旭日』的員工,不曉得為什麼她特地把辭呈送來總部,所以我對她有印象。」

  「她也姓紅,真巧,娟,你記得紅姑的名字嗎?」

  「想不起來了,好像也有個小什麼的,唉!當初都叫她紅姑娘,久了就簡稱紅姑,從此大伙都叫她紅姑,沒人知道她真名。」

  高父仔細看了一眼伴郎,「他不是小逸的好友……歐陽華嗎?」

  「不錯,天呀!他們該不會真的……」

  此時他們的注意力都被電視裡的聲音吸引住了。

  「嗨!各位家長,本人我,沒錯就是高亞逸,已經和我的宣兒完成終身大事,雖然我極不願意把這卷錄像帶寄給你們,可是宣兒說為人子女者,不可使父母勞其身心,我一向最聽老婆的話,只好勉強答應,但是,我還有個『但』書,那就是宣兒答應和我一起環遊世界,在各地展開為期一年的蜜月,所以我們一年後見,以上影片是我高亞逸同意宣兒附議,伴郎、伴娘精神贊助完成的,拜拜!」

  在場三人吃驚得闔不攏嘴,直盯著已經空白的電視屏幕。

  高亞逸和夏宣從湖的那一端朝巨石房屋前進。

  「真該感謝他們兩人,一開始載我們過湖,另一個設法關掉保全系統。」

  「可是我們到時如何出去?」夏宣問。

  「宣兒,你放心,我已經知會歐陽了,等我們儲存的食物吃完了,再通知他過來偷渡我們出去,到時他會假藉我托他送封信的理由進來。」

  「嗯。」

  「終於到了,若非要躲過老狐狸的追緝令,我們也不需在這裡耗掉兩、三個禮拜。」

  「其實我很喜歡這裡……」夏宣被高亞逸突然的動作打斷話。

  「上回是抱夏宣,這回改抱夏蕊,我的新娘歡迎加入我的後半生。」他將她抱進門,緩緩放在光鮮亮麗的木質地板上。他俯身凝視她的眸,「上次是宣,這回是蕊,當你第一次進屋裡時,我就很想在這裡把你吃下去,今天終於可以如願了。」

  他動手將她的衣服一一除去,她也學他的動作,直到兩人為對方除去最後一件障礙。

  兩人頓時融為一體,原始的韻動,滑過巨石屋內的每個角落。

  「小姐,你不要看了啦!小心長針眼。」一名活潑的小女孩動手想拿回另一個年齡較長的女孩手上的冊子。

  「白,你不要一恢復人形,就跟我搶東西嘛!我可是在檢視成果,你了了沒。」女孩老氣橫秋的說。

  「哼!人家只不過也想看看而已嘛!」小女孩終於說出真正的理由。

  女孩摸摸小女孩的頭說:「白,你年紀尚小,不宜觀看這種火辣辣的畫面,乖,時候不早了,早點休息。」

  小女孩不平的走向房間,「哼!每次都這樣。」嘟著小嘴心裡直嘀咕著。

  女孩臉不紅氣不喘的又重新看了一遍天書裡男女主角的第二次、第三次……

  呵……還好書中的主角們不知情,呵……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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