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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夜葒]首席獵物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SOGO超級版主

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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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5 17:20:41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
首席獵物 作者:夜葒

她已經傷過一次,
哪會這麼笨,再掉進一次愛情陷阱呢?
反正她現在正處在愛情空窗期,
玩個小小的愛情遊戲應該沒什麼大不了的吧!
於是,她睜大眼睛在PUB搜尋「獵物」,
當她好不容易發現這場遊戲中的最佳男主角,
準備將魔爪伸向他的時候,
卻忘了在這場貓戲老鼠的遊戲中,貓也會成為老鼠的玩物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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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5 17:21:1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在「華耀」俱樂部裡,兩名女子穿著華麗禮服,正坐在圓弧形吧檯旁,手裡拿著盛著粉紅色液體的雞尾酒杯輕移至唇邊,低頭啜著美酒,兩雙明媚誘人的雙眸,正環視著俱樂部裡形形色色的優秀人種。

  習羽婕點了一根煙,用煙霧來混淆那些男人的注目視線,她與身旁的甘子柔則互換了一個眼神,輕聲交談起來。

  「羽婕,你少抽點煙,免得皮膚狀況變糟,下星期的秀約你還得漂漂亮亮的上台呢!」

  甘子柔S形的身子倚在吧檯邊,睨了習羽婕一眼。

  「呵,沒問題啦!誰教我天生麗質呢!」羽婕眨了眨刷上金色睫毛膏的眼瞼,朝甘子柔露出嫵媚一笑。

  「你還真敢講哩!」甘子柔搖頭一笑。

  不過羽婕說得一點也不錯,除了天生吸引人的容貌與高挑的身材外,經由長期舞台經驗訓練出來的肢體動作,更是讓羽婕站在人群中便能讓人一眼望見。

  她的自信是那麼的理所當然,而這自信更成為她吸引眾人矚目的原因。

  「怎麼不敢,你沒看見嗎?這裡有多少雙眼睛虎視眈眈的盯著我們?呵——」

  羽婕笑著,吸了口煙,故意朝甘子柔吐了一口。

  「咳,別玩了!」

  甘子柔輕咳了一聲,從羽婕手裡搶下了她最愛的莎邦妮涼煙。

  「欸,別這樣嘛!開個小玩笑呀!」羽婕搭著子柔的肩,對著她露出甜得像蜜一般的笑容。

  「你別抽煙了,我們下去跳舞吧!」甘子柔提議道。

  「跳舞?不、不……你別忘了我們今晚來這的目的。」

  羽婕環顧四周,在五光十色的燈光下,那雙如貓一般迷人的眸子正在搜尋著她所要捕捉的獵物。

  「目的?你確定你要?我記得上個月你才剛失戀而已,馬上又要再蹚一次愛情渾水嗎?」

  甘子柔只要一想到上個月習羽婕因為結束了一段長達三年的戀情,弄得自己失魂落魄一整個月,工作不做,有秀也不接,成天關在家裡,整整掉了五公斤體重的淒慘的模樣,她可不覺得羽婕適合在這時再談一次戀愛。

  「要,當然要!」羽婕肯定的點了點頭。

  上一段戀情傷透了她的心,她想不通,為什麼那個男人情願找一個樣貌沒她美麗、身材沒她姣好、個性沒她溫柔的女人作為背叛她的對象,她向來引以為傲的一切,彷彿在他說分手的那一天,全被擊落到谷底。

  他將她打入了痛苦的煉獄,讓她傷透了心,如今她亟需一個男人安慰她的心靈,但這一回,她發誓絕不會再輕易付出自己的真心了。

  「傻瓜,都不知道你在想什麼!」甘子柔無奈的看了羽婕一眼。

  只是話雖這麼說,甘子柔卻能從羽婕掩飾的眼神中看出那抹藏在深處的落寞。

  一個寂寞的都市,坐落著寂寞的俱樂部,還有兩個心靈寂寞的女子。

  呵,難得這麼一個夜晚,為何不像羽婕所說的,讓一切都隨著心情而自由放縱呢?

  「如何?反正我們兩個現在都是愛情空窗期,玩個小小的愛情遊戲沒什麼大不了的呀!」羽婕故作瀟灑的說著。

  「你喔!小心不要玩火自焚呀!」甘子柔還是忍不住要教訓羽婕一下。

  聽了甘子柔的話,羽婕沉默了一會兒,昏黃的橘色燈光打在她的臉上,她抿唇一笑,「我已經傷過一次了,哪會這麼笨再掉進一次愛情陷阱呢?」

  「婕……」

  沒想到羽睫突然感傷起來,甘子柔頓覺自己說錯了話。

  「欸,別理我啦!我沒事。」羽婕哼聲一笑,拍了拍甘子柔的肩。

  「好吧!既然要玩就要盡興,你現在打算如何?我奉陪到底啦!」

  看見羽婕盈上眼眶的淡淡淚霧,甘子柔知道羽婕又想起了那個男人,她很夠義氣的拍了拍胸口,讓氣氛變得輕鬆。

  「這可是你說的喔!」羽婕甩了甩頭,將盤在腦後的長髮放下。

  一頭漆亮如絲綢般的美麗長髮披散在她的肩側,讓她看起來更加神秘誘人。

  「瞧你這麼妖媚的模樣,哪個男人不被你迷昏了呢!」甘子柔由衷的讚美著。

  「男人很多,我們要就要挑最好的,喏!我注意七號桌那兩個男人很久了。」

  羽婕努了努下顎,示意著甘子柔望向右前方的位置。

  「七號桌?」

  甘子柔順著羽婕所指的方向望了過去,角落的確有兩個男人坐在那裡,暈黃的燈光下看不清他們的容貌,但是從他們手上戴著的鑽表,倒是讓人看出他們的身份地位。

  「如何?」羽婕回望著甘子柔,等待她的意見。

  「好像滿有錢的,他們的穿著和配件,嗯……挺有格調的感覺。」甘子柔點了點頭,認同羽婕的眼光。

  「那當然,他們兩個可是現在社交圈裡的寵兒,是商業界十大企業的接班人呀!我看今天晚上他們會出現在這裡,大概是在躲那些八卦媒體吧!」

  「哦?」

  甘子柔有些訝異的看著羽婕,沒想到她居然這麼清楚那兩個陌生男子的身份。

  「別這樣看我,誰教你身在模特兒圈,卻對那些八卦雜誌沒興趣。誰都認識他們呀!你看看,光我們在這裡聊天休息的時候,就已經有十幾個女孩過去搭訕,卻被他們拒絕了。」

  雖然羽婕一直窩在吧檯邊喝酒,卻不時的觀察著角落裡的他們,也注意到他們與她們同樣的高傲,一次又一次拒絕前來邀約的男男女女。

  「那你有什麼打算?」

  「嗯!我想了很久,是有個小小的計畫,來——咬耳朵。」

  招了招手,甘子柔將耳朵湊了過去,聽著羽婕所謂的計畫,一雙眸子愈睜愈大,真沒想到羽婕居然會想出這樣的招數來……

  羽婕端著一杯紅酒,步履輕飄飄、身子搖搖晃晃的走向七號桌的方向。

  一雙如貓般的雙眼微微瞇起,顯得迷濛、帶著醉意,她的唇邊掛著微酣的笑意往目標邁進。

  走到男人的面前,她舉起酒杯,銀鈴般悅耳的聲音隨之揚起。

  「你好……這是對面三號桌的小姐請你喝的……藍色惡作劇……呃!」

  羽婕說著,刻意打了個酒嗝,彎下腰——

  酒杯裡的特調雞尾酒順著她的手勢,嘩啦啦的傾洩而出,灑了男人一身。

  「你!該死——」

  閻世鈺霍地起身,卻躲不掉那灑了他一身的酒精,他惱火的皺起了眉心,一把握住女人纖細的手腕,他一身亞曼尼的名貴西裝就這麼毀在這個醉酒的女人手裡。

  「啊呀……真是對不起啊……怎麼全灑了呢?我不是故意的呀!」

  羽婕惶惶的掙扎著,她抬起迷濛的眼神,望著她的「獵物」,裝出一副意識恍惚的模樣。

  好高的男人,比起她一七○的身高還多了一個肩膀的高度,他皺起眉來,那雙炯亮的眸子直瞅著她,像是黑夜裡的星辰般迷人閃爍,他強而有力的手緊扣住她的手腕,透露著難以遮掩的霸氣,這樣的男人,真是冷酷到了極點。

  「別跟我玩這種三歲小孩的把戲,我可不信這一套。」

  閻世鈺瞅瞪著眼前的女人,一襲黑亮的長髮披散在她的肩頭,遮去了她大半的面容,在燈光暈暗的酒吧中,他一時無法分辨她究竟是真醉或假醉。

  只是面對女人主動投懷送抱的情況,他遇得多了,充其量眼前這女人的手法,只是比以往那些女人高明了一點罷了。

  「別這樣嘛……」羽婕不理會他的話,懊惱的噘起性感紅唇,「你好凶喔!不要生氣……只是灑了點酒,大不了我再補你一杯酒……別生氣喔……」

  她的手撫上他因氣憤而微微起伏的胸膛,那厚實沉穩的胸膛透著一股力量,竟讓她捨不得移開。

  「不需要了,你只要離開這裡!」

  閻世鈺拉開女人的手,卻沒想到她卻一手捉起了桌上的濕紙巾,往他身上的昂貴西裝猛擦。

  「對不起喔!我幫你擦乾淨……擦乾淨之後我馬上就走……別氣!乖乖……」

  她仰起酣醉的笑臉,拿著濕紙巾啪達啪達的往他的身上亂擦一通。

  紙巾的白色屑屑黏在他高貴的西裝上,她愈擦拭,愈是將西裝搞得一塌糊塗,而他愈想將她推開,她便愈不放棄的朝他靠近。

  「夠了,女人,你馬上給我住手!」

  「噢……我好笨是不是……愈弄愈糟了……怎麼辦?」羽婕無辜的抬起眸對著怒氣高張的他眨了眨眼睫。

  舞池裡的燈光微微亮起,閻世鈺不悅的瞅瞪著眼前的女人,這時才看清楚她的容貌。

  藏在那黑亮秀髮下的臉蛋竟美得如此細緻動人,有一秒鐘時間,他近乎失神的回望著她,而握住她小手的力道亦漸漸放鬆。

  羽婕垂眸,讓長髮再度遮住她大半的臉蛋,她忍不住露出淡淡的笑意,她明白自己的美麗是男人無法抵抗的誘惑。

  「喔噢!世鈺,這女人值得我們一整晚的等待——」

  一直坐在一旁冷眼旁觀的方凱泰,在看清了羽婕的容貌之後,也忍不住吹了聲口哨。

  「等待?我以為我們今晚來這裡的目的只是為了要圖個安靜。」

  閻世鈺聽見好友對眼前女子毫不保留的讚美,心底卻感到一陣不悅,他竟不想將她的美麗與旁人分享,今晚的他,是怎麼了?竟對一個陌生的美麗女子有了如此特殊的感受。

  「安靜?看樣子是沒辦法啦!你自己算算,從我們進這酒吧開始,有哪一分鐘是安靜的。」方凱泰聳肩,對閻世鈺的話不置可否。

  「既然如此,那麼乾脆離開這裡。」

  閻世鈺冷臉看著身旁的女子,她居然醉得將額頭靠在他的肩胛上,一副毫無警覺的模樣,他搖頭,扶住她的肩膀將她攬在懷中。

  「離開?那這位美女你打算怎麼辦?看樣子她是真的醉了,你打算就這樣把她扔下嗎?噢,你這麼狠心,我可捨不得,不如讓我帶她回去休息一晚,如何?」

  方凱泰故意摩了摩掌心,裝出一副垂涎的模樣。

  「讓你帶她回去?還不如把她放在這裡來得安全。」閻世鈺冷諷道。

  「喂喂!你說這話就不夠意思了喔!」

  就在兩人爭執不下,不知該如何拿羽婕如何是好時,甘子柔一臉慌亂的走了過來,一看見羽婕,便立刻向前扶住了搖搖欲墜的她。

  「對不起,她是我朋友,剛才我離開座位一下就不見她的人影了。」甘子柔忙著解釋,為羽婕脫困。

  「她是你的朋友?」

  閻世鈺打量著來人,並將羽婕交回她手中。

  只是眼前的女人顯得弱不禁風的,似乎扛不住她的重量,沒兩下,兩個女孩便一古腦的跌在一旁的沙發上動彈不得了。

  「羽婕,你醒醒啊!」

  甘子柔用力的拍著羽婕的臉蛋,這女人,可以試著去電視台演戲了,居然裝酒醉裝得這麼像!

  「好痛喔……」

  羽婕揮開甘子柔的手,並偷偷掐了她的大腿一把。

  「喂!羽婕,你快清醒過來,不然我沒辦法帶你回家。」

  可惡,居然掐她,甘子柔拍在羽婕臉上的力道加重。

  「不要——人家不要回家啦——」

  痛死了!羽婕搖著頭,將小臉埋在沙發上,免得又遭到甘子柔的毒手。

  「快起來,別再胡鬧了,乖乖的喔!」

  甘子柔像在是哄小孩似的,兩個人一搭一和的在閻世鈺和方凱泰的面前作戲。

  甘子柔用盡全身的力氣,再度把軟綿綿攤在椅子上的羽婕拉起來,只是搖搖晃晃的走沒兩步路,她們又再度重心不穩的向前撲……

  「啊!」

  羽婕尖嚷了一聲,就在她以為自己就要去親吻到可愛的地板的同時,一雙鐵臂將她拉了起來,她就這麼自然而然的再度投入那堵寬闊溫暖的胸膛。

  而甘子柔則握住了方凱泰適時伸出的援手,同時站穩了腳步。

  「我幫你扶她出去吧!」閻世鈺終於開了尊口。

  羽婕和甘子柔則是偷偷互望了一眼,比了個OK的手勢,表示計畫成功!

  走出了「華耀」俱樂部,閻世鈺攬著羽婕往停車場的方向走去。

  暗夜裡,就著微弱的街燈,閻世鈺看著毫無防備的倚偎在他身旁的美麗女子。

  很少女人能夠在第一眼便令他心動,但枕在肩上的微醺臉蛋,卻讓他的目光忍不住的停留。

  「女人,你如果只是在裝醉,我勸你現在馬上離開——」閻世鈺半警告的望著她說話。

  但她卻抬起迷魅的黑眸,眨了眨眼睫,朝著他露出酣醉的微笑。

  「你怕什麼呢?呵……」

  閻世鈺斂眸望著她輕輕勾起的豐潤紅唇,忍不住眉頭深鎖。

  「該怕的人是你,女人。」

  「我不怕,一點都不怕,你會吃了我嗎?」羽婕勾人的眸子瞅著身旁的男人,藕白的手臂挑釁的勾住他的頸子,「不,你不會。」

  「你把這一切看得太過簡單了。」

  閻世鈺心底的一根弦被她的輕佻撥弄,他突然覺得這個夜晚變得有趣了。

  「本來就是很簡單的一回事……不是嗎?男人跟女人,不就是這麼回事嗎?呵呵……蠢蛋!」

  羽婕仰首笑了起來。

  閻世鈺臉色凝重,看著她美麗動人的外表,卻沒想到她的骨子裡卻和那些浪蕩風騷的女人沒什麼不同。

  「怎麼,你不敢嗎?我長得不夠美嗎?嗯……」她朝他的下顎呼著溫潤的氣息,小手扯住了他的領帶。

  羽婕覺得好有趣,這個男人表面上看起來玩世不恭,實際上卻害怕背負任何的責任,所以他根本不可能,也沒那個膽量對她如何。

  「你在玩火,你知道嗎?」

  閻世鈺瞇起眼眸,斂去眼底的危險氛圍,這個女人,根本是存心在捋虎鬚。

  他攬著她到了車旁,打開了車門。

  「子柔……」

  感覺到他施加在她腰上的力道,羽婕的心跳加速,她的身子抵住了車門,眸子下意識的找尋甘子柔的身影。

  「現在才想到你那個朋友?她早把你拋下了——」

  以方凱泰性好女色的性格,遇見像甘子柔那樣的女子,豈可能輕易放過。

  打從一走出「華耀」俱樂部,他就已經不見方凱泰的蹤跡了。

  「你們——」

  「怎麼,現在知道怕了?」

  閻世鈺抿唇一笑,看著她眸底閃爍著一絲退卻,他感到有趣。

  就像是貓在戲弄老鼠一般,他伸出雙臂,將她囚困在他的身前,她下意識的伸手抵擋,卻無法阻止他的逼近。

  「怕……怕什麼……」

  少了甘子柔在身邊,羽婕不禁感到些許慌亂。

  「不怕?那就上車。」

  閻世鈺按住她的肩胛,將她往身後的副駕駛座推了進去。

  「你!喂——」

  眼見他就要將車門關上,羽婕雙腿一縮便坐進了副駕駛座。

  車門砰的一聲闔上,閻世鈺指著車裡的她警告她別輕舉妄動,然後迅速繞過車頭,回到了駕駛座內。

  「喂!你現在要去哪裡?」

  羽婕看著車子發動,向前急駛,她終於忍不住對著閻世鈺質問。

  「去哪?現在都凌晨一點多了,當然是找一個可以躺下來,好好『休息』的地方,這不就是你要的嗎?」

  閻世鈺睨了身邊的羽婕一眼,這會兒,她一雙美目睜得圓亮,戒備的看著前方的路徑,並隨時注意著周邊的景物,一點也不像喝醉的人兒。

  「我……我改變主意了。」她吸了口氣,硬著頭皮對著閻世鈺說道。

  車子愈開愈遠,她也愈來愈記不住行經的路徑,她看著臉上略顯得意的閻世鈺,終於小聲的開口。

  「什麼?你在說話嗎?」

  閻世鈺揚起了唇瓣,看樣子這只只會虛張聲勢的小老鼠終於露出心底的膽怯,預備向他求饒了。

  「是,請你停車!」

  羽婕冷著張臉,聲音冰冷的對他提出要求。

  「別忘了,今晚的一切都是你自己選擇的。」閻世鈺提醒道。

  見他不予理會,羽婕握緊了拳頭,發覺車子愈開愈快,甚至進了山區,沿路已經沒有任何商家,只有幾盞路燈和整排高大的樹蔭,她的腦海中浮現了許多恐怖的想像。

  「停車!」她低嚷,但閻世鈺卻不為所動。

  「女人,你知不知道自己看起來很不安、很緊張?你現在心裡是不是很後悔自己今晚愚蠢的行為?」

  「你少在那自以為是、自說自話!」

  即使她心底害怕,也絕不會在他面前示弱,羽婕強制鎮定的吸了口氣,繼續望著前方。

  她必須冷靜,無論如何,車子總會停下來,她看著自己腳上的三吋高跟鞋,和肩上背著的包包,皮包裡放著一把尖銳的指甲刀,她努力的找尋著所有可能防衛自己的利器——

  「現在,你是不是在想接下來該怎麼對付我?」閻世鈺踩下煞車,嚇得她整個人偎向車門。

  他卻在這時開啟了中控鎖,而羽婕則立刻推開車門,衝下車子。

  慌亂的跳下車後,羽婕看見前方有一棟私人別墅,她想也不想的捉著皮包便往那棟別墅逃去。既然這裡有人家,她就不會死得不明不白,至少……至少她若是放聲尖叫,也該有人會發現她正處於危險中……

  也許,那戶人家會有人替她報警,把他逮捕歸案。

  閻世鈺亦下了車子,優雅的靠在車窗旁,看著眼前那個慌亂的女人狼狽的向前逃跑,他看著看著,忍不住搖頭笑了起來。

  他將手裡的鑰匙往半空一拋,接住,然後緩步朝前面的私人別墅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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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5 17:21:40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砰!砰!砰!」

  寧靜的夜晚,雕花鋁門在羽婕的拍打下發出砰然聲響,隨著閻世鈺的步伐一路逼近,敲門聲也跟著愈來愈急促。

  「開門啊!裡面有沒有人在?喂——」

  她朝著雕花門內叫喊,但回答她的仍是夜裡的詭譎的靜謐,她聽見他冷冷的笑聲從後面傳來,彷彿在嘲弄她的愚笨。

  「我警告你喔!你別再走過來!」

  羽婕轉身,身子靠著鋁門,伸手指著只離她一步之距的閻世鈺。

  「你有什麼理由讓我聽你的?這裡只有我們兩人,就你剛才自己說的……男人和女人之間,不就是那麼回事?你現在何必那麼害怕?」

  看著他勾起嘲諷的唇瓣,輕慢的望著她,羽婕真是後悔自己方才怎會藉著一絲酒意,為自己招惹來這頭野獸!

  「閻世鈺,你不要亂來!」

  她喊出了他的名字,試圖阻止他前進。

  聽見她的喝阻聲,閻世鈺不由得挑起眉峰,看樣子,這個女人接近他,可不是他所想像的那麼單純。

  只是,他沒想到自己已經那麼出名,隨便一個女人都知道他的大名,這是不是得感謝那些八卦的商業雜誌,總喜歡把他的名字和照片亮在封面上,為他打響了不小的知名度。

  「既然你認得我,那就更好了,我對女人總是十分慷慨,陪我一晚,你不會有任何損失。」

  他一笑,大步跨向前,離她只有半臂的距離。

  羽婕拿起皮包擋在胸前,它彷彿成了唯一能保護她的盾牌,卻不知這模樣看起來只是十足的可笑。

  「我要你別再靠近,你聽不懂嗎?」

  羽婕緊握著皮包,然後迅速從裡頭翻出了那只尖銳的指甲刀,小而精美的利剪,雖不是十分駭人的武器,但總能起一點威嚇的作用。

  「女人,若是面對真正的歹徒,那把剪刀保護不了你的。」

  暗夜裡,小剪刀在微弱的月光下泛出淡淡的鋒芒,閻世鈺舉起手略退了半步,要她別輕舉妄動。

  他並不怕她手裡那把微不足道的剪刀,只是擔心自己把她逼急了,她會因為過度緊張而誤傷了自己。

  「你走開!走開聽見沒有?」

  羽婕見他退後,以為他害怕了,便拿起剪刀在空氣中胡亂揮舞著。

  「不管我離你多遠,這裡還是只有我們兩個人。」

  「走啊!」

  她尖叫,見他比了個0K的手勢,然後一步步後退,她又再度轉身拍打身後那扇雕花鋁門。

  「救命啊!裡面有沒有人啊?快開門!」羽婕這會兒更是不顧一切的扯開嗓子朝裡頭求救。

  但裡面依然未傳出任何聲息,她顫抖著手握著那把銳利的剪刀,低頭看著鋁門上的鑰匙孔,她慌亂的試著想用那把剪刀去撬開門鎖,卻聽見耳後傳來閻世鈺的聲音。

  「別亂來!該死——」

  當金屬的剪刀一接觸到門鎖,頓時屋內的警鈴大作。

  羽婕先是嚇了一大跳,但一聽見警鈴聲響,她反倒像是吃了顆定心丸,朝閻世鈺露出笑容。

  「一會兒就有警察會出現在這裡,你要是再不滾開,明天你不但會上雜誌封面,恐怕還會上社會版頭條——哼呵——」

  看著街燈下的閻世鈺臉色變了又變,她的得意卻撐不到三秒鐘,因為當她說完話時,就見閻世鈺舉起手,手裡拿著一顆類似遙控鎖的東西往上頭的按鈺一按,屋內的警鈴聲戛然停止。

  「你——」

  羽婕望著後方的紅色警鈴停止轉動,不禁訝然的望向閻世鈺。

  「你的想像力十分豐富,不過可能要讓你失望了。」

  閻世鈺話一說完,隨即大步向前,在她還未來得及反應前,扳住了她的手腕迅速搶下她手上的尖銳剪刀,棄置在一旁的車坪上。

  「放開我!放手——」

  失去了武器,羽婕就像只無助的小雞,只能任人宰割。

  「我好不容易逮住你了,怎麼會輕易放手?」

  他那雙深邃的黑眸在夜裡顯得更加勾魂攝魄,當他用那雙眼瞅望著自己時,羽婕真懷疑自己的靈魂早已無法克制的跌進了那潭黑色的湖底,找不到真正的出口。

  「閻世鈺,你那麼有錢,要是你真的想的話……可以花錢去找一個甘心情願的女人。」

  她掙扎著,卻看見他拿著手裡的遙控鎖朝身後的鋁門一按。

  那扇門「嗶!」的一聲應聲開啟,羽婕頓時愣在原地,然後就這麼被他半推半扯的帶進了別墅裡頭。

  搞了半天,原來這棟別墅根本就是他的,他從頭到尾就是在耍她,看著她愚蠢的做著困獸之鬥,他肯定在心底恥笑她的愚笨。

  「我從不花錢買女人,而我想要的女人,也向來都是心甘情願的。」

  他冷睨著她,扳著她的手將她帶進別墅內,大門關上的同時,他也放開她的手腕,還給她自由。

  「所以……你的意思是,只要我不肯,你也不可能對我……」

  羽婕輕輕扭動著發疼的手腕,半信半疑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我沒有強暴女人的習慣。」

  閻世鈺冷嗤了一聲,在此同時,他的手機發出一陣陣聲響。

  他優雅的打開摺疊式手機接聽電話,羽婕聽見他不慌不忙,卻諷刺味十足的對著話筒說話,彷彿是故意說給她聽的。

  「是,剛才的確有只『潑辣』的野貓去動到了紅外線設備,不過我已經處理好了,沒問題——」

  說完,他依然維持著優雅的舉止切斷電話,然後瞅望著防備的躲在沙發後頭的羽婕。

  「你剛才說誰是野貓?」羽婕不悅的噘起唇瓣瞪視著他。

  「現在不就有人承認了嗎?」

  他哼笑了一聲,見她雙頰一陣緋紅,他的眸光不自覺變得深邃。

  「我並不潑辣。」她從來就跟潑辣沾不上邊。

  「難道你這樣叫做溫馴嗎?呵——」

  「任何女人在剛才那種情況下,都會力圖自保,我還算冷靜了。」

  分明是他故意嚇她,讓她以為他是只披著羊皮的狼,隨時會獸性大發。

  「是,你很冷靜!哼呵——」他嘲諷的搖頭一笑,緩步定到一堵象牙白的櫃子旁,輕按一下上頭的銀色按鈺。

  羽婕小心翼翼的瞅望著他,深怕他從裡頭拿出什麼武器來。

  不過,當那扇象牙門打來,裡頭冒出了陣陣白煙,他從中拿出了兩瓶冰啤酒,隨手扔了一瓶到她的手中。

  羽婕見一瓶啤酒從他手中飛來,她趕忙蹲低身子接下冰啤酒瓶。

  冷冽的瓶身讓她緊張發熱的掌心降了溫,但她的心依然未敢鬆懈,只是一瞬也不瞬的瞪著閻世鈺。

  他面對著她往柔軟的大沙發坐下,修長的手臂悠閒的橫掛在沙發把手上,一雙黑眸靜靜的打量著站在沙發後方的她。

  「坐呀!你那麼緊張做什麼?剛才不知是誰說自己很『冷靜』呢!」

  他邊說,邊拍了拍沙發,發出砰砰的響聲,但羽婕還是一動也不動的站在原處,手心緊握著那瓶快凍傷她的啤酒。

  「你到底想幹什麼?」

  她冷冷的瞅瞪著他,覺得他看她的眼神,簡直就像只老鷹在玩弄一隻無肋的小雞,他根本是在看著她的笑話。

  「我什麼也沒想,我只覺得很累,累得很想闔眼休息。」閻世鈺傭懶的聳了聳肩。

  「讓我離開這裡。」

  要是她繼續呆站在這裡一整晚,她肯定會渾身僵硬成木乃伊。

  「NO!NO!」閻世鈺微笑,朝她搖了搖手指。

  見他舉杯灌了一大口啤酒,微瞇起眼看著自己,他那雙眸子太過野性輕佻,彷彿要將她生吞活剝似的。

  「看什麼看?你不讓我走,你到底想怎麼樣——啊——」

  她話說到一半,見他突然站了起來,她嚇了一大跳,反射性的向後退開一大步,手裡的那瓶啤酒也應聲掉落在地面,發出不小的聲響。

  「怕什麼,我這麼恐怖嗎?哈哈——」他突然仰首笑了起來。

  他一步步朝她走近,她一步步的後退,直到她的身子抵上了樓梯欄桿,無處可退時,閻世鈺也在同一時間摟住了她的腰,低下頭瞅望著她。

  「你到底想幹什麼……放開我……」

  羽婕伸手抵著他的胸膛,心臟跳得像是要衝出胸口一般。

  「想想……你長得這麼美麗……」他的指尖畫過她的粉腮。

  「拿開你的手!」羽婕一掌撥開了他修長的指尖。

  「再看你的身材,這麼玲瓏誘人……」他一笑,視線瀏覽著她的身體,甚至故意拿著手裡的冰啤酒輕輕滑過她腰際的曲線。

  「啊……你究竟想怎樣?!」

  羽婕被冰了一下,身子一縮,怒視著他。

  他挑眉回望,看著她的眼神像是將她整個人赤裸裸的看透了一般。

  「我不會放你走的!笨女人——」

  他輕嘖了一聲,指尖輕點她的鼻尖,嘲弄著她。

  「你——」

  「現在幾點了?」他瞄了一眼手上的金錶,「凌晨三點,你以為現在離開這裡就安全了嗎?」

  「……」羽婕不由得安靜下來。

  他的話沒錯,現在走出這棟別墅,她連東西南北都分不清,如何能回得了家?而此刻,外面黑壓壓的一片,光是走出去就夠嚇人了。

  「如何,考慮清楚了嗎?要走還是要留,嗯?」

  閻世鈺輕哼了一聲,鼻息輕呼到她的臉頰上,讓她的臉龐感到一股燥熱感。

  「走開。」

  她瞪著他,冷冷的喝止他繼續無止盡的對她騷擾著。

  「呵……小野貓發飆羅?」

  閻世鈺攤了攤手,拉開彼此的距離。

  「好,今晚我留在這裡,但是你——必須離我一尺距離。」她說著,舉起皮包往他胸口一推,將他推離了自己的身邊。

  「我要是真的想對你怎麼樣,你現在已經躺在我的身子底下——」

  「閉嘴!閻世鈺,你要是真的敢侵犯我,我明天就算鬧上報紙頭版也要讓你身敗名裂。」

  「噢喔!你這麼說讓我好害怕,我恐怕連你的一根頭髮也不敢碰了。」閻世鈺配合的拍了拍胸口。

  看著他那副裝模作樣的神情,羽婕咬住了紅嫩的唇瓣,忍不住想笑。

  「要笑就笑吧!憋著多難受。」閻世鈺挑眉,決定不再逗弄嚇唬她了。

  「你這個人真的怪怪的。」

  「你不也正常不到哪去,還好意思這麼說我。」

  閻世鈺突然拉起她的手將她帶往沙發,將她壓坐在柔軟的沙發上。

  羽婕不自在的坐在柔軟如棉絮的沙發上,身子卻依然緊繃,直到他那雙溫熱的大手離開她的手時,她才輕噓了口氣。

  「放輕鬆點吧!來都來了,你既然已經決定留下,就別再緊張兮兮的了。」

  「只要你別輕舉妄動,我會非常的輕鬆。」羽婕回嘴道。

  「小姐,你也不想想,今晚我們為何會相遇、你又為何會來到這裡?要不是你先誘惑我,我們根本不可能坐在這兒說話。」說到底,他是無辜的。

  「是啊!都是我自己招惹來的。」

  羽婕垂眸,想起自己今晚去「華耀」俱樂部買醉的原因,想到自己原本想要放縱一夜,想到自己居然會被人給甩掉,她的臉色便更益發凝重。

  「怎麼?不高興了?」

  「不關你的事!」聽見他的刺探,她突然對閻世鈺一陣叫吼。

  他被她這麼一吼,感到錯愕,卻只是直勾勾的望著她,似乎想探索她眸底的失落。

  「看什麼看!不要這樣看我。」羽婕撇開了臉龐。

  「你失戀了?」

  「你——關你什麼事!」

  他居然一腳就踩到了她的痛處,讓她像只刺帽般對他豎起了自我防衛的尖刺。

  「因為失戀,所以你去俱樂部裡吊凱子?因為被拋棄了,所以你也想找個男人遊戲人間,發洩苦悶?因為心裡受了傷,所以——」

  「你能不能閉嘴!自以為是的傢伙,你們男人全都是一個樣子!欺負女人就能讓你們快樂,傷害女人就能滿足你們的狂妄自大嗎?」

  他拚了命的撕開她的傷口,這樣拆穿她,根本是存心想讓她難堪。

  羽婕對著他嚷,心裡的悶氣被他一古腦的擠壓著,讓她好想放聲大吼,一次發洩出來,

  「生氣就說出來,想哭就哭出來,一直憋在心裡,會心理不正常的。」

  閻世鈺看她吼得眼眶都紅了,再這麼一說,只見她的眼淚就這樣無法控制的落下。

  「你才心理不正常,變態!」

  她站起身,背對著他罵道,但卻偷偷擦拭著眼角邊不停落下的眼淚。

  她以為經過一個星期的心情沉澱,她已經不會再為狄澤亞落淚,誰知只是被一個陌生人輕輕撩撥,她便無法壓抑住心底的痛,那樣輕易的又將傷口揭露。

  「化妝室在前面左手邊的方向。」

  看著她不停輕顫的背影,閻世鈺心疼的提醒著。

  「誰說我要去化妝室,你們男人總是這麼自以為是!可惡——」

  羽婕抹著淚水,話一說完,便往前面左手邊的方向奔去。

  沒錯,她的確需要好好的再哭泣一場。

  這個閻世鈺居然看透她了,真不是普通的令人討厭!

  「叩叩叩!」

  閻世鈺的身體斜倚在化妝室門邊,輕敲著門板。

  「別煩我,走開!」

  隔著門,裡頭傳來低啞哽咽的聲音,閻世鈺拍了拍額頭,努力讓自己清醒。

  「小姐,我也不想煩你,不過你在裡面半小時了,我必須確定你是不是還活著。」

  閻世鈺忍不住打了個呵欠,看了看腕上的表,居然已經清晨四點了,這女人還真會哭,一哭就是半小時,難怪人家都說女人是水做的。

  「你別……別理我……」

  羽婕坐在浴室裡的豪華浴缸上,面前是一片落地鏡,她直瞪著鏡裡已經哭腫了雙眼的女人,眼睫上的睫毛膏因為淚水而融化,暈成了一圈難看的黑眼圈,她的鼻翼一開一闔的,正努力的將眼淚吞回肚裡。

  「我可以不理你,不過你先出來吧!我可不希望明早醒來,看見你哭昏在浴室裡頭。」

  閻世鈺邊敲著門板,邊揉著疲倦的眼瞼。

  聽見他鍥而不捨的聲音,羽婕看著鏡裡妝糊成一團的自己,那模樣真像個棄婦,真的好醜、好難看。

  因為職業,在人前她總是維持著光鮮艷麗,所以很少素淨著一張臉出現在人群的中,但此刻她只能低頭洗去臉上糊了的殘妝。

  「喂!女人,你還活著吧?」

  閻世鈺又打了個呵欠,他簡直快累昏了,偏偏裡頭的她還蘑菇著不肯出來,看樣子,他今晚不但什麼便宜也沒佔到,還惹了一身腥。

  「我如果想死,也不會死在你家裡……」

  門悄悄打開,羽婕的聲音因為哭泣而沙啞,她埋怨著閻世鈺,卻看見他蹲坐在化妝室旁,也同樣一臉的疲累,心裡突然對他感到很抱歉。

  「你哭完啦……」

  閻世鈺捂嘴又打了個呵欠,抬眸望了一眼再次出現的羽婕。

  他看見她不施脂粉的乾淨臉龐,那樣的清秀靜雅,一張粉臉因為哭泣而紅撲撲的,這樣的她看起來比起她濃妝艷抹時更令人心動。

  「你……看什麼……我哭得眼睛都腫起來了,很醜對不對?」

  羽婕不安的摸了摸自己的臉,沒有化妝的她,覺得好沒安全感,當他看著她時,她簡直恨不得拿一頂帽子把整個臉給遮住。

  「不會……你真的長得很漂亮,就算不化妝也一樣那麼漂亮。」

  他望著羽婕幾乎出了神,原本已經失去思考的腦袋,也漸漸清醒了過來,聽見她那麼不安的問句,他更是毫不保留的讚美她。

  「是嗎?」

  羽婕聽見他的讚美,卻覺得那只是他善意的謊言,她哭得雙眼又紅又腫,又怎麼會美麗。

  如果她真的夠美麗,為什麼狄澤亞會不要她?如果她真的美麗,為何他寧願選擇一個身材樣貌都不如她的女人呢?

  想著想著,她的眼眶又紅了。唉!為什麼今晚的她特別的脆弱?

  「欸,別又哭了呀!再哭真的變醜八怪了。」

  閻世鈺見她眼眶盈著淚水,卻不知自己究竟說錯了什麼,向來他讚美女人只會令她們高興,他不懂為何她會聽著聽著又流淚了。

  「你根本是在說謊,你們男人都一樣……花言巧語,沒一句真心的……嗚……」

  羽婕壓抑不住胸臆間的悶窒感,一股心酸的感覺又刺激了她的淚腺,她摀住唇,想再躲回化妝室裡哭。

  但閻世鈺卻拉住了她,一把摟住了她的腰,將她的臉頰按在他的溫暖寬厚的肩胛上。

  「別再躲到裡頭了,想哭就在我的懷裡哭吧!」

  靠在他舒適厚實的胸膛上,羽婕彷彿找到了一堵安穩可靠的胸膛,既然他願意借她,那麼她就不打算客氣了——

  「嗚……哇……你們男人真的好壞……」

  羽婕索性揪住他的襯衫領口,盡情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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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5 17:22:08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謝謝你昨晚溫暖的床、謝謝你溫暖的胸膛,

  更由衷感激你昨晚忍耐了一個瘋狂的女人,

  現在請你忘了昨晚的一切,當作噩夢一場。

  一個抱歉的女人

  習羽婕。

  「很好!就這樣,跑得不見蹤影了。」閻世鈺不悅的冷哼了一聲。

  黑白相間的豪華辦公室裡,擺脫以往冷硬拘謹的氣氛,傳來男人豪邁放肆的笑聲。

  閻世鈺坐在舒適的辦公椅上,瞄著一旁的方凱泰,他正反覆不停的看著字條上的留言,然後忍不住抱著肚子笑倒在沙發上。

  「有沒有搞錯,你就這樣跟一個美女折騰了一晚,卻什麼事也沒發生?你是不是男人啊?哈……太可笑了吧!」

  方凱泰不留餘地的嘲笑著閻世鈺,早知道昨晚他就不將那位尤物讓給閻世鈺,要是他自己留著的話,早就搞定了。

  「一點都不好笑,麻煩把你的大嘴巴閉上,蒼蠅都可以飛進去了!」閻世鈺抿著唇警告方凱泰。

  「沒辦法,你這種做法簡直污辱了咱們男性同胞,搞了一晚居然連一個女人也搞不定,你是閻世鈺耶!光是報上你的名宇,哪個女人不像蝴蝶見著了蜜似的貼上來?你居然……欸欸……太遜了啦!」

  一想到閻世鈺居然讓那麼美的一個女人要了一整晚卻沒弄上手,他不禁替他感到扼腕。

  「我懶得跟你廢話。」

  閻世鈺拿起文件,心思不定的看著上頭的公文,臉色卻暗了一半。

  沒錯,也許平常女人聽了他的名字就會像方凱泰說的緊緊的纏住他不放,但她……

  想起她昨夜裡為了一個男人哭紅了雙眼的脆弱模樣,她的心肯定還留戀著那個男人,又怎會對他投懷送抱。

  「欸,別這樣啦!你慾求不滿對不對?喏,這裡電話隨便一撥,就立刻會有女人出現討你開心羅!」

  方凱泰拿著閻世鈺放在桌上的行動電話,按在他的公文夾上。

  「你這傢伙真的很煩人,我現在不需要女人,你沒看見這裡還有一堆公文等著我批嗎?別再那淨說些沒營養的事了。」

  「習羽婕……人如其名呀!你不好奇嗎?我對這女人倒是挺好奇的,改天若是有機會再遇見她,我可不會這麼輕易放過。」

  「你滾吧!別在這煩人了。」

  閻世鈺皺眉,聽見方凱泰說出對習羽婕感興趣的話,不禁臉色一沉,開始趕人離開。

  「怎麼?生氣了?你要是對她感興趣的話,我會謹守朋友妻不可戲的道理。」

  「快滾啦!煩死了。」

  閻世鈺隨手拿了枝鋼筆往方凱泰身上扔,他反應靈敏的跳開,鋼筆應聲落地。

  「好好好……我走,我馬上走!真是脾氣暴躁。」

  方凱泰立刻逃到門邊,離開前忍不住又回頭說,「喂!我會想辦法幫你聯絡上她的。」

  「方、凱,泰!」閻世鈺怒咆。

  「我定、我走!火爆浪子。」

  房門闔上,終於還給閻世鈺一個安靜的辦公室,只是看著字條上娟秀的字跡,閻世鈺的腦海中不禁又浮現出習羽婕那張惹人愛憐的清秀臉龐……



  攝影棚裡人來人往,各自忙碌於自己的工作。

  模特兒、燈光師、造型師、攝影師等大批組員穿梭往來著,就為了讓今天的試鏡呈現出最完全的成果。

  羽婕和甘子柔都錄取到最後試鏡的階段,不論這次誰能得到演出的機會,她們都只能為彼此加油。

  畢竟要成為J集團的化妝品代言人,讓自己的所有平面廣告全面曝光在全東南亞的媒體上,可不是件輕鬆簡單的任務。

  「羽婕,笑一個吧!你看你,黑眼圈都跑出來了,又沒笑容,待會上去試鏡怎麼能得到J集團的青睞?」

  甘子柔拿起遮瑕粉餅幫羽婕遮蓋著因睡眠不足而跑出來的黑眼圈。

  「我今天狀況不好,你得加油羅!咱倆可不能輸給黛瑪經紀公司派出來的鍾玲,否則回去肯定會被Alice狠削一頓的。」

  最後階段只有三個人參與試鏡,她和子柔同屬一個經紀公司,和從「黛瑪」挑選出來的名模鍾玲成了二比一的競爭態勢,要是兩個打一個還緞羽而歸,不只是輸了面子,還賠了裡子,回去以後日子鐵定不會好過。

  「靠我呀?我還有點自知之明,模特兒圈裡能跟鍾玲爭的非你莫屬了,你是她的宿敵呀!」甘子柔搖頭,自知贏不了鍾玲。

  「別這麼說,化妝品現在強調個人特色,我覺得你比我們更有機會。」

  「少來!你現在想把責任都賴到我身上來,對不對?要是Alice在這裡,聽你這麼說,一定饒不了你。」甘子柔偷捏了羽婕一把。

  「我是說真的啦!」

  「我也是跟你說真的,你要是敢不全力以赴去爭取這個位子,我就不要你這個朋友——」

  話說到一半,甘子柔突然住口,她看見鍾玲已經從化妝間走了出來,發現她今天的皮膚狀況看起來晶瑩剔透,像喝飽了水似的光滑又有彈性,真的是漂亮極了。

  「我們別在那互相推卸責任了,看看鍾玲,她今天真是有備而來。」

  甘子柔拉了拉羽婕的手臂,要她看看鍾玲的模樣,她真懷疑她是不是去做了什麼美容手術,否則皮膚怎麼會突然白皙細緻得像嬰兒的肌膚。

  「嗯!她今天的狀態真的很好,我們倆都得加油了。」羽婕拍了拍甘子柔的手,互相鼓勵。

  「嗯,甘巴茶!」甘子柔俏皮的眨了眨眼。

  「各位美女們,就定位羅!」

  攝影師在一旁拍了拍手,大聲叫喚,羽婕和甘子柔立刻迎向前去。

  先上陣的是甘子柔,她在攝影師的鏡頭下盡情的展現風情,表現出最完美的一面。

  羽婕在一旁看得專注,沒發覺鍾玲正緩步朝她走近。

  她的臉上帶著勝利的微笑,覷了羽婕一眼。

  「你的樣子看起來好憔悴呀!模特兒最忌諱睡眠不足就上鏡頭,你昨晚肯定是想著狄公子想到無法入眠吧?」

  鍾玲話一說完,立刻從羽婕僵硬的臉部表情上得到了她所想知道的答案。

  習羽婕沒說話,眸光依然看著鏡頭下的甘子柔,但她的心情卻已經被鍾玲所影響。

  「我猜對了吧!呵,昨晚狄公子開了一場私人party,我看見他的新歡居然是我們『黛瑪』經紀公司裡頭最不討廠商和廣告主青睞的Janny,你說是不是跌破大家的眼鏡了?」鍾玲看著羽婕臉色愈來愈陰沉,她就笑得愈得意開心。

  「你知不知道你的嘴很臭?」

  羽婕皺眉,冷冷的瞪了一旁的鍾玲一眼,甚至故意伸手摀住鼻子。

  但鍾玲卻樂得呵笑個不停,那刺耳的笑聲,彷彿在她的心頭上不停地插上一根根尖銳的針。

  「會嗎?我寧可嘴臭一點,也不想像某人心痛,心痛可是無藥可醫的哩!」

  鍾玲完全不以為意,對她來說,只要打垮習羽婕的信心,她就是這場爭奪賽的贏家。

  鍾玲冷睨著習羽婕,對她來說,習羽婕就是她的心頭大患,如果她想進軍國際舞台,就不能有人勝過她,不論用任何手段,她都要成為J集團化妝品的代言人。

  而最令她動心的不只是那鉅額的報酬,還有J集團幕後的老闆,她的計畫可不容許任何人來破壞。

  「你說夠了沒有?我已經跟狄澤亞分手了,他想怎麼樣我根本一點都不在乎!」

  羽婕轉身想走,但鍾玲卻不肯放過她,反而一手扳住了她的手腕,制止她離開。

  「狄澤亞要我告訴你,因為我們家的Janny在床上的表現比你惹火風騷的多,所以他才決定擇她棄你,我真好奇,你到底是怎麼伺候狄大少爺的,讓他對你的評價如此差勁?嗯?」

  鍾玲挑起又細又長的柳眉,嘲弄的瞅望著羽婕,她的眸子不知是因為太生氣,還是太傷心而泛紅,看著羽婕可憐兮兮的模樣,她忍不住掩嘴輕笑。

  「呵……看樣子狄公子沒說謊,你真的在床上沒辦法取悅他,是不是?」

  「鍾玲,你到底想怎麼樣?」

  羽婕強抑著哽咽的聲調,努力維持著自己的尊嚴,她絕不能傻到在自己的敵人面前落淚。

  「我能怎麼樣?」鍾玲聳了聳肩,「我只是好奇你連一個男人都應付不了,憑什麼和我來爭取這個位置?」

  「放手!」

  羽婕掙扎著,但鍾玲卻死捉著她的手不肯鬆開。

  「你知不知道我已經是J集團內定的人選了,我好不容易把他們的老闆哄得服服貼貼的,你知道要怎麼哄他嗎?你以為你贏得了我嗎?哼!」

  鍾玲狠狠的甩開羽婕的手,她一時不慎踉蹌的跌了一步。

  聽見鍾玲這麼說,她已經完全失去想爭去代言人的鬥志了。

  「下賤——」

  「你說我下賤?哼呵,你就是不夠賤,所以狄澤亞才不要你,嫌你在床上像條僵硬的死魚——」

  鍾玲靠近她,睜著一雙明艷的雙眸譏笑著她,但她的臉上卻依然掛著那麼無辜的微笑,羽婕再也無法壓抑滿腔的憤怒。

  「啪!」

  她舉起手揮下便是響亮的一巴掌。

  鍾玲似乎沒料到她會動手,怔愣了一下,才想回手反擊,卻突然看見遠處一抹熟悉的身影。

  轉折彷彿就在那一瞬間,鍾玲那張預備要發狂的臉蛋突然變得楚楚可憐,她捂著臉龐,淚水說流就流,完全不需要任何情緒的醞釀。

  「你……你打我……嗚……習羽婕,你就算知道自己就要輸了這場比賽,你也不該動手打人啊……嗚……」

  羽婕怔愕的望著鍾玲,她沒想到她的演技居然如此高明。

  「Jay……」

  聽見鍾玲無助的嗚咽了一聲,然後傷心的抹著眼淚經過她的身邊,甚至用力的撞了她的肩胛一記。

  羽婕撫著微痛的肩膀,轉頭看向鍾玲奔去的方向。

  「Jay,你要為我做主,她想打傷我的臉……讓我無法完美的呈現在鏡頭前面……嗚……我的臉好痛……」

  現場的人全停下動作,圍過來看鍾玲自導自演的這場好戲,甘子柔離開鏡頭前,站在虛弱的羽婕身邊,她摟著羽婕的肩膀,不明白剛才羽婕和鍾玲究竟發生了什麼爭執,為何她會動手打人?

  「Jay……我今天沒辦法試鏡了……怎麼辦……我不要一張臉又紅又腫的上鏡……」

  鍾玲倚在Jay的身邊,不停的抹著眼淚躲在他的懷裡哭泣。

  所有的人彷彿都變得謹慎少言,大家靜靜的看著那名喚作Jay的男人,等待著他的裁示。

  只有羽婕,她變得更加冷漠了,因為她認出了那個叫做Jay的男人,正是大名鼎鼎的——閻世鈺。

  「我已經是J集團內定的人選了,我好不容易把他們的老闆哄得服服貼貼的,你知道要怎麼哄他嗎?你以為你贏得了我嗎?」

  閻世鈺的出現,證明了他就是J集團的幕後老闆,而他和鍾玲關係匪淺。

  她的腦海中不停的想著鍾玲方纔所說的一番話,看著閻世鈺的神情也變得更為冷傲與不齒。

  雖然那夜她和他並未發生任何關係,但經過那一晚,她已經認定了閻世鈺就是那種會玩弄女人的花花公子。

  既然鍾玲已經拿自己的身體來交換了,她又何必留下來試鏡?這不但是在浪費她的時間,更是在自取其辱!

  「這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動手打人?」

  閻世鈺看見了羽婕,他沒想到他們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再次相遇,只是乍見她的訝異立刻就被震驚所取代。

  她瞪著他的眼神那麼厭惡不屑,她打了人,非但沒有半點歉意,還如此高傲且理直氣壯,他的口氣也跟著變得嚴厲冷硬。

  「我想動手就動手,沒有為什麼。」

  羽婕憤怒的回瞪著閻世鈺,他居然如此是非不分,一出現就只會為自己的女人出頭,她也跟著豁出去了,最多就是放棄成為代言人的機會,她絕不會輕易妥協的。

  「羽婕……你是怎麼了,口氣別這麼沖……」

  甘子柔拉了拉羽婕的手,她不知道為何羽婕會這麼生氣,但如果不是鍾玲說了什麼,她不相信羽婕會這樣失控。

  「我沒有錯!不需要委曲求全。」

  習羽婕堅定的回視著閻世鈺,她只希望他別再繼續袒護著那個只會作亂、顛倒是非的女人。

  「Jay……你看她說那是什麼話……她是委曲求全?難道我被人打了,就是活該倒楣嗎?」

  鍾玲揪著閻世鈺的衣襟,柔弱無助的像一朵被欺凌的小花。

  「乖,先別哭了,否則待會哭紅了眼會更不上鏡頭。」

  閻世鈺安撫著鍾玲,聽進羽婕的耳裡,只覺得噁心至極。

  「可是我的臉……都被她打腫了呀……」鍾玲抹著眼淚,傷心的說著。

  甘子柔看不過去,忍不住譏笑道:「你的臉又不是塞了矽膠在裡頭,哪會那麼容易腫?」

  「甘子柔你……你這麼說根本是在誹謗我,你們倆同經紀公司的聯合起來欺負我一個人,你們真的好過分……嗚……」說著,眼淚又滴了下來。

  「子柔,我們走吧!我真是看不下去了,她不該來爭取J集團的代言人,而是應該去參加金鐘獎的最佳女苦角。」

  羽婕看著鍾玲偎在閻世鈺的胸前裝著柔弱可憐,她簡直一秒鐘也待不下去了。

  鍾玲悄悄抬眸,嘴角邊忍不住掛上了微笑,只要習羽婕走了,甘子柔拍下來的那些照片根本對她起不了任何威脅,她等於是不戰而勝了。

  偏偏甘子柔卻在這時捕捉到鍾玲的眼神,她拉住羽婕不讓她離開。

  「不,你不能走!你這一走等於稱了鍾玲的心,而且我們就這麼回去也沒辦法對Alice交代,羽婕,不管你多生氣,你都得完成今天的任務才能離開。」

  「你們……」

  鍾玲想再發難,但看著閻世鈺還在身邊,還是咬牙忍了下來。

  「閻先生,您說句話吧!時間已經耽誤了。」在一旁負責整個試鏡行程的督導人看著表催促。

  「私人爭執不能影響工作進度,先把整個試鏡過程完成。」

  「是,閻先生。」

  閻世鈺下了命令,所有的人立刻準備就定位,再度忙碌了起來。

  「Jay可是我的臉……」

  鍾玲捂著臉龐,看樣子她今天是白挨這一巴掌了。

  「你放心,我把照片送上去企畫部做決定時,會把今天的因素考慮進去。」閻世鈺安撫道。

  「那就好了,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聽著鍾玲軟綿綿的ㄋㄟ聲,羽婕和甘子柔互望一眼,忍不住白眼一翻。

  看樣子,今天這場仗難打,現在她們已經明顯佔了下風,鍾玲又要閻世鈺撐腰,她們想贏也難了。

  「子柔——」

  「你一定要贏她,把她活活氣死,那個鐘玲真是虛假到極點了,你那晚不是跟閻世鈺出去,怎麼沒跟他打好關係?」

  「打關係?你該知道打關係是要付出『代價』的,我才不像鍾玲那麼下——」羽婕把「賤」宇化作無聲。

  「好啦!快去拍照吧!咱們只能盡人事、聽天命啦!」

  羽婕無奈一笑,補好了妝之後便走進攝影棚裡。

  接下來的整個拍攝過程順利完成,在所有現場工作人員的眼中,羽婕純淨的美、鍾玲成熟的艷麗,以及甘子柔的獨特的個性化表現,幾乎可以說是不相上下,現在就得看上面的決策者如何決定了。

  而閻世鈺的目光則全然的鎖定在羽婕的身上,他早已完完全全被她的萬種風情迷惑了。

  那天夜裡,她看起來是那麼脆弱無助,現在的她看起來卻是那麼的自信優雅,他多看見了她隱藏著的另一面,所以他想挖掘出來的她,絕不只是在鏡頭底下那個偽裝出來的習羽婕。

  J集團的整個市場定位是在溫柔甜美的女性,又必須融合些許現代女性的知性美,他們三個人各自都佔有一部分J集團選角的特色,實在是令人難以抉擇。

  「Jay我今天表現得如何?」

  鍾玲最後完成試鏡,換上簡便的服裝來到閻世鈺身邊。

  「很好,很完美。」閻世鈺微笑以對。

  當他看見羽婕從換衣間走出來,視線始終停留在她的身上,他希望能和她說上幾句話,問她為何那天一早不告而別?她要他忘了那夜,當作噩夢一場,但他卻想繼續完成那場夢境……

  「習小姐,請留步。」

  閻世鈺拉開了鍾玲的走,撇下她走向羽婕。

  羽婕停下步伐,面無表情的看著他,「還有何貴幹,閻先生。」

  「今天的事,我希望——」

  「我問心無愧,沒什麼好解釋的,你跟那位鍾小姐關係匪淺,你想知道原因,就去問她好了,她會給你一個令你『非常滿意』的解釋。」

  「習羽婕,你這是——」

  「子柔,我們走。」

  羽婕不想再聽他多說,拉著甘子柔轉身離開閻世鈺的面前。

  看著她那倔強的背影,閻世鈺忍不住搖頭,耳後又傳來鍾玲甜膩的叫喚,他還是決定回到身後的溫柔香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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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羽婕、羽婕——J集團企畫部打來電話——」

  甘子柔衝進休息室裡,拉著羽婕的手邊喘邊嚷著。

  「怎麼啦!你要不要先喘口氣再說?」羽婕拿了杯水塞到甘子柔手中。

  甘子柔咕嚕嚕的把那杯水灌進嘴裡,用力喘了一口氣,然後拍了拍羽婕的肩膀。

  「你出運啦!J集團說要你再去他們總公司做第二次面試,我看這一回鍾玲真是兵敗~~如山倒啦!哈哈!」

  甘子柔誇張的比著手勢,忍不住大笑著。

  「你那麼高興?」

  羽婕聽了甘子柔的話,心裡並沒特別開心的感覺,只是下意識的覺得其中必有詐。

  「你不高興嗎?等你成了J集團的產品代言人,以後你的身價就會一翻、兩翻、三翻——嘖嘖,以後你就是超級名模啦!」甘子柔雙手合十倚在頰邊,一臉的欣羨。

  「是嗎?」羽婕抿了抿唇,繼續拿起妝鏡上妝。

  「!習羽婕,你的反應會不會稍微冷淡了一點啊?J集團的代言人耶!」

  甘子柔搶下了羽婕手中的鏡子,一張臉湊到她的面前。

  「一切都還未定案,你現在高興會不會太早了點?」羽婕靠向身後的椅靠,拉開兩人的距離。

  「你對自己沒信心?」甘子柔皺眉。

  J集團會再要求第二次的面試,幾乎就已經是八成定案了,她想不通為什麼羽婕竟然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樣。

  「你不知道,成功有時候要付出一定的代價……」羽婕神情飄忽的喃喃說道。

  「代價?你指得是什麼?羽婕,你話中有話……」甘子柔似乎突然明白羽婕所說的「代價」是什麼,忍不住往她的後腦一拍,「喂!你會不會想太多啦?那可是跨國際的J集團耶!什麼代價不代價的。」

  「很痛耶!」

  羽婕摸了摸腦袋瓜子,忍不住瞪了甘子柔一眼。

  「會痛就好!我還以為你沒知覺了咧!真搞不懂你,要是我的話,現在一定已經高興的飛上天去了。」

  「你現在不就已經高興的飛上天了嗎?呵!」羽婕忍不住哼笑了一聲。

  「,你糗我呀!我是在替你高興耶!」

  「省省吧!說不定到底是空歡喜一場。」

  「喂!你真的有病,我懶得跟你說了!喏,這是J集團留下的電話和地址,明天下午三點,你要去不去自己看著辦吧!」

  甘子柔將字條按在羽婕的面前,凝睇著她。

  「說真的,我實在不太想去。」羽婕看著那張宇條,抿著唇瓣,意興闌珊的說道。

  說實在的,她只要一想到必須再和閻世鈺見面,她就對這份工作沒興趣了。

  不過,她知道,如果她真的不去,不只甘子柔不會放過她,還有Alice也——

  「是不是我聽錯了?居然有人想拒絕J集團的代言邀請,嗯?」

  說人人到,Alice推了推藍色的鏡框,踩著ㄎㄎ的清脆高跟鞋聲走進休息室。

  「Alice,羽婕她——」甘子柔忍不住想告狀。

  「放心,我明天下午會去參加J集團的第二次面試。」

  羽婕趕在甘子柔前開口,她可不敢得罪Alice這個一手訓練自己的恩師。

  「這才乖嘛!你不只是參加,還一定得拿到J集團的代言人,明白嗎?」Alice露出了笑容,拍了拍羽婕的臉蛋。

  「是。」羽婕無力的點頭。

  甘子柔得意的瞄了羽婕一眼,看樣子只有Alice治得了她啦!這麼太好的機會送上門,哪有不好好把握的道理。

  是呀!這麼好的機會,哪有不好好把握的道理?

  所以,她人來了!

  來到這棟一點也不像是攝影棚的獨棟別墅前,羽婕的心沉了又沉。

  當她跟著管家走進大廳,經過迴廊、來到一間關閉的房間門口,管家留下她孤單一個人要她自己進去房裡。

  「閻世鈺,最好在裡頭的人不是你!」

  望著那扇門,羽婕口中唸唸有辭,她幾乎忍不住要發出詛咒,她也不知自己究竟在擔憂什麼,她被這所謂的J集團搞得神經緊張了起來。

  她深吸了口氣,用力推開房門。

  房內點著柔和的橘色燈光,讓人感到舒服輕鬆,淡淡的精油香氣散佈在空氣中,她忍不住在空無一人的房裡參觀著,裡頭有書、有畫、還有精緻的擺設,她的心情漸漸輕鬆了起來。

  「喜歡嗎?」

  一抹男性的聲音傳來,羽婕嚇了一跳,轉身看見閻世鈺從房裡的另一扇門內,緩緩走了出來。

  「果然是你!」

  習羽婕一看見閻世鈺出現,終於證明了她心裡原先的猜測。

  「似乎你一開始就猜到了?」閻世鈺笑著走到她的身邊。

  「你把我單獨約來這裡,究竟是打什麼主意?」

  羽婕冷睨著閻世鈺,她心底的那道防線再度拉起,她真搞不懂,閻世鈺為何要用這種不光明正大的方式將她約來他的私人住處。

  「你說我該打什麼主意?我身為J集團的總裁,只是想好好認識一下公司新一季的品牌代言人,這有什麼不對的嗎?」閻世鈺有趣的打量著羽婕。

  她那模樣,簡直像只豎起了全身刺的剌螞,他的攻擊力有這麼強勁嗎?真是太有趣了!

  羽婕狐疑的看著閻世鈺,閃爍的眼神質疑著他話裡的真實性。

  「那個鐘玲呢?」

  「鍾玲?我該為她為何落選而向你解釋嗎?」閻世鈺挑眉,弄不懂這妮子的腦子裡在想些什麼。

  一般人聽到自己入選為J集團的代言人,應該是高興的分不出是現實或幻境,但她卻是想著鍾玲為何落選?

  他真覺得她與眾不同!

  當然,能入選為J集團的品牌代言人,自然是與眾不同的,所以應該說是自己的眼光獨到了。

  習羽婕沉默了一會兒,腦子裡塞滿的全是鍾玲那天對她所說的話。

  是因為他已經得到手了,所以才捨棄了鍾玲嗎?

  那麼現在他把她叫來這裡,是不是也想從她的身上得到什麼樣的「報酬」?

  「還有什麼疑問嗎?」

  閻世鈺從身後的書櫃拿出一份紙夾遞到羽婕的面前。

  「這是?」

  羽婕遲遲末將那份紙夾接下,仍舊看著閻世鈺。

  「J集團品牌代言人的合約,未來預計會先拍攝第一季的廣告,根據東南亞地區的民情風俗,會先拍攝五組不同版本的廣告,若達到預定的績效,J集團會以你為優先合作對象,再拍攝下一季廣告,至於酬勞方面,你可以請經紀公司和J集團再談,但條件絕對優渥。」

  「就這樣?」

  羽婕接下合約,似乎還在等待他開出其他的條件。

  「否則呢?你以為該如何?」閻世鈺反問。

  「我怎麼知道你心裡在盤算什麼?除了這些之外,你難道沒有其他的要求嗎?」

  羽婕看著他臉上的笑,更是感到莫名的煩躁,他怎可能不提出其他的「特殊」要求?

  鍾玲試鏡那天跟她說得那麼白了,要得到這個機會,該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他們彼此心知肚明,閻世鈺何必裝得一副無慾無求的模樣,真是太虛假了!

  「你希望我有怎樣的要求?我只希望你能讓自己維持最好的狀態,將J集團的產品成功的行銷出去,創造利潤,這就是我的要求。」

  閻世鈺的心胸坦蕩,而羽婕的腦袋卻在胡思亂想,他真的愈來愈弄不懂習羽婕話裡的意思了。

  「你跟鍾玲已經私下有了約定,而她也付出了代價,你怎麼能——」她咬唇,不願將話說得那麼白。

  「約定?代價?小姐,你的話裡似乎貶低了我的人格。」

  閻世鈺打斷了羽婕的話,他在公事上一向光明磊落,由不得任何人來污蔑,他還真想聽聽鍾玲究竟在背地裡說了他什麼。

  「如果你坦蕩蕩的,又何必害怕別人的污蔑?」羽婕反駁道。

  「我不害怕有人污蔑我,但我擔心的是有些愚蠢的人會去相信那些無中生有的流言。」

  「你——」

  羽婕被他堵得說不出話來,她掐緊了粉拳,他話裡的意思不就在指責她就是那個愚蠢的人嗎?

  哼!什麼話都是他在說的,她怎知是真是假,說不定鍾玲說得才是真的,而眼前的他,只是只虛假到極點的狼!

  「你知道嗎?你是我遇過最難纏的品牌代言人。」

  「凡事小心為上,即便是J集團的合約,也不能隨便亂簽。」羽婕將合約收進包包裡,「這份合約,我還是跟經紀公司討論後再給你答覆。」

  「機會不等人的,三天之後,你必須給我一個答案,因為在你的後面還有一個鍾玲在等待。」閻世鈺忍不住提醒道。

  「我明白。」

  「那麼——」

  「那麼沒事的話,我先走了。」羽婕搶話,轉身便欲離開。

  「等等。」

  見她轉身就定,閻世鈺一急便伸手捉住她的手臂,阻止她離去。

  「啊!放手。」

  羽婕低呼了一聲,立刻甩開他。

  「你有必要反應這麼大嗎?」閻世鈺眉心微蹙,見她一臉防備的模樣,他的心裡感到有些不舒坦。

  「我……我只是……」

  羽婕輕揉著手臂,看見閻世鈺表情不悅的模樣,她也覺得自己剛才的反射動作似乎有些太誇張了。

  「我約了些廠商在路易上餐廳晚餐,本來想邀你一同前往,把你介紹給他們,不過看你這樣子……我想你可能不會願意……」

  「不,我可以。」

  羽婕又一口應允下來,這反倒令閻世鈺感到訝異了。

  「你可以?」

  「呃……我晚上也沒什麼事……如果是公事的飯局,我想我是可以參加的……」

  剛才她的過度反應讓閻世鈺沒了面子,現在她只好配合一點,陪同他一起參加飯局。

  畢竟J集團的合約得來不易,若不配合一點,還是隨時都有變數存在,所以她面對這位未來的老闆,還是別太彆扭吧!

  「你能參加那當然是最好……不過,以你現在的打扮恐怕不夠合適。」閻世鈺打量著她身上的洋裝,搖了搖頭。

  「需要很隆重正式嗎?」羽婕侷促的看了看身上的衣著。

  「嗯……」閻世鈺看了看表。

  「現在去租禮服恐怕來不及了——」

  「走吧!」

  閻世鈺捉起桌上的車鑰匙,拉著她的手便匆匆離開房間。

  「欸……你要帶我去哪?」

  羽婕還弄不清楚狀況,已被閻世鈺拖著手走出別墅,她搖頭一歎,時間緊迫,她也只能由著他來安排了。

  換上了閻世鈺親自為她挑選的墨綠絲綢小禮服,羽婕站在落地鏡前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她從不知道墨綠色系的禮服能將她的肌膚襯托的如此白皙動人,她不禁對閻世鈺的眼光感到佩服,她對著鏡裡的自己露出一笑,卻突然覺得頸子上似乎少了什麼……

  「缺一條項鏈。」

  閻世鈺出現在鏡子裡,他像個神奇的魔法師般,手中立刻變出一條圓潤的珍珠項鏈。

  「這……」

  羽婕還來不及阻止,他那溫暖的大手就刷過她的肩頭,將珍珠項鏈為她戴上,那一顆顆飽滿白潤的珍珠,讓她看起來更加高貴美麗。

  「嗯!很美。」

  他的讚美彷彿天籟一般在她的耳旁迴繞著,她覺得自己彷彿在這一瞬間成了世上最美麗的公主。

  尤其當閻世鈺那雙黝亮的黑眸直勾勾的望著鏡裡的她時,她覺得自己的心臟好像開始撲通亂撞,連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了。

  「呃……時間是不是快來不及了?」

  羽婕吸了口氣,打破沉默,誰知她匆促的一轉身,卻撞進了閻世鈺的胸膛。

  他低頭看著她,羽婕抬眸看著他那雙燦亮的黑眸,頓覺兩頰一陣臊熱。

  「有美人投懷送抱,就算晚點去也沒關係了。」

  閻世鈺伸手想撥開她落在腮邊的髮絲,但羽婕卻立刻移動腳步離開他的面前,也技巧性的躲避了他的觸碰。

  「不過,我不喜歡遲到的感覺。」羽婕偏頭朝他露出一笑。

  「既然如此,那待會可得飆車羅!」閻世鈺朝她眨眼。

  「飆車?你這樣……行嗎?」

  羽婕打量著他一身剪裁合身的西裝裝扮,可一點也不像「飆車族」。

  「行不行,等你試了就知道。」

  看著閻世鈺抿唇微笑,她不禁覺得他又話中有話了。

  「我對危險的遊戲沒有興趣。」羽婕揚了揚微俏的下顎,立刻拒絕他的語帶暗示的邀請。

  「嗯……」閻世鈺又笑了,他默默點頭,「我想也是,因為你沒什麼膽量。」

  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時,她臨陣脫逃的情況,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誰說我沒膽量了?」她不喜歡他故意貶低自己的感覺。

  「你有嗎?呵呵,也許你有,不過我可是一點也感覺不到。」閻世鈺忍不住呵聲一笑。

  「閻世鈺!」聽他這麼說,她忍不住擦腰瞪住他。

  「走吧!美女,再鬥下去可就真要遲到了。」

  他彷彿看不見她正在發脾氣似的,反而極自然的摟住她的小蠻腰,將她帶出了造型設計屋,羽婕看著這樣的他,也沒轍了。

  到達路易士餐廳,羽婕和閻世鈺相偕出現,引來不少注視的目光。

  羽婕突然發覺得自己能站在閻世鈺的身邊,是一件很值得驕傲的事,那些女人欣羨的目光,讓她覺得虛榮、飄飄欲仙,難怪……

  難怪鍾玲面對著她時,會產生那麼令人厭惡的驕傲。

  一想到鍾玲,她的笑容突然微微斂下,她擔心自己也變成那個令人厭惡的女人,也許那些女人看著她的目光,並不只是欣羨,更有著妒忌和嫌惡。

  「怎麼了?」

  她的心情才一轉變,閻世鈺立刻體貼的低下頭詢問她的狀況,他似乎十分注意她的一舉一動。

  「沒什麼……只是有點頭疼……」她搖頭。

  「不會是暈車吧?我時速才八十喔!」閻世鈺揶揄著。

  「哼!就是因為開太慢了,才會頭疼,你不曉得嗎?」羽婕故意睜大眼,鼓著腮幫子反駁他的話。

  「嗯!繼續保持這樣的活力,才像我們J集團挑出來的代言人,待會要面對的可是來衡量他們產品的廠商,你必須表現出最完美的一面。」

  羽婕聽見他的提醒,才明白他對她的用心,今天她來面對的,可不只是閻世鈺而已,還有花錢投資的老闆們,既然閻世鈺決定讓她代言J集團的產品,那麼她絕不能讓他失望。

  「閻世鈺——」

  「準備好了嗎?」

  他彎起臂彎,讓她將乎勾人他的臂彎中。

  「嗯,謝謝你!」她點頭,終於對他露出真誠友善的微笑。

  「只有一聲謝謝而已嗎?我想要的其實更多喔!」

  閻世鈺直直勾望著她,那雙眸子彷彿射出十萬電流,令羽婕感到渾身燥熱不安。  

  「欸……別得寸進尺……」她咬著唇,覷了他一眼,囁嚅著警告他。

  「哈哈——」

  看著她被自己逗紅了臉頰,閻世鈺忍不住朗聲大笑。

  「你……」

  「我開玩笑的,放輕鬆一點你才會表現得更好,明白嗎?」他朝她眨眼,看起來極富魅力。

  「是,謝謝你喔!但是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羽婕故意對他擺起了臉孔,這個壞男人,老愛這麼逗她,她都分不清他究竟是真是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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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5 17:23:06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閻世鈺發覺羽婕打從一進餐廳坐定位後,便陷入沉默。

  她手裡拿著刀叉,胡亂的切割著餐盤上的牛排,甚至吝於給予那些廠商一個笑容。

  她連頭也不抬的,一逕的盯著餐盤上那塊被她摧殘的毫不美味的牛排,那模樣彷彿在閃躲著什麼。

  「羽婕?」

  閻世鈺在她的耳畔輕喚,她嚇了一跳,手上的刀叉不小心敲到餐盤,發出不小的聲響,她霍地抬眸,驚慌的看了閻世鈺一眼。

  「什麼事?」

  「你還好吧?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閻世鈺輕撫她的額頭,溫度有些冰涼,她的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和剛才神采奕奕的她有所不同。

  「還好,我想去一下洗手間——」

  羽婕躲開了他的手,他的動作太親暱了,讓她更加不自在,尤其是面對著對桌的男人……那雙犀利刺探的眼神更令她坐如針氈。

  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在這裡遇見「他」,更沒想到他也是J集團的贊助商,幾個月不見,他給她的壓迫感更大了,她甚至連抬頭看他一眼也沒有勇氣。

  「嗯!你去喘口氣也好。」

  羽婕緊張的情緒完全無法掩飾,閻世鈺拍了拍她的肩膀,希望她能趁這空檔盡快調整好自己。

  「很抱歉,我去一下化妝室。」

  羽婕微一點頭,離開了座位。

  閻世鈺看著她纖弱的背影,不禁搖頭,她今天的表現有些失常,從廠商的表情上,他看見了些許失望的神情。

  「今天模特兒的身體有點不舒服,下星期公司會先拍攝一組毛片親自送到各位手中。」

  閻世鈺招呼著,並試圖為羽婕拉攏廠商的心。

  「沒關係,來日方長,我們相信閻總裁的眼光。」

  「是啊!習小姐在model圈的評價一直不錯,有她代言,相信一定會為產品帶來極大的報酬和利潤。」

  幾個廠商熱烈的應允著,他們向來就對習羽婕有著很不錯的印象。

  就在尷尬的場面又漸漸回復熱絡的同時,閻世鈺發覺其中有一名廠商悄悄離席了,他不經意的看了對方一眼,他知道那個人叫狄澤亞,是狄氏企業的第二代接班人。

  打從餐敘開始,狄澤亞的態度就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似乎對這場餐敘十分不感興趣。

  現在他甚至連招呼也不打的就離席而去,這令閻世鈺對這間廠商的評價降低了許多。

  「春季彩妝的廣告定位是在年輕、青春、有活力的粉色系彩妝,下個月會先拍攝出毛片,讓各位參考並投票選出最適合的宣傳廣告……」

  閻世鈺看了看表,羽婕已經離開有五分鐘了,他索性藉此機會開始向廠商們解釋未來J集團對廣告的定位,以及作業流程……

  羽婕雙手無力的撐在洗手檯上,她看著鏡子裡容顏蒼白的自己,她的模樣真是糟透了,不只氣色差,甚至連一抹笑容也擠不出來——

  她居然讓自己以這麼差勁的狀態呈現在眾多廠商的面前,這不只丟了閻世鈺的臉,更是砸了J集團的招牌……

  而讓她變得如此的罪魁禍首,則是那個讓她在感情路上跌了一大跤的男人——狄澤亞。

  她怎麼也沒料到,狄澤亞也是J集團的贊助商,如果她知道他也在今天的餐敘名單中,恐怕她寧願放棄成為代言人的機會,也絕不願再與狄澤亞面對面的吃上一頓飯!

  現在,她的情緒簡直糟到了極點,實在沒有辦法掛上笑容再回到餐桌上,她揉著自己的臉蛋,忍不住要責怪起自己的不專業。

  「鈴——」

  手機鈴聲響起,羽婕趕忙接起,手機裡傳來閻世鈺令人心情安定的聲音。

  「羽婕,你身體好一些了嗎?如果還是不舒服的話,我可以提早結束餐會,先送你回去——」

  「不……」聽閻世鈺這麼說,她更覺得自己要是就這麼離開實在是太不負責任了,「再給我一點時間,我馬上就出去。」

  「以你的身體狀況為主,0K?」

  「嗯……閻世鈺……謝謝你……」

  羽婕的心底湧起一抹溫暖,不論他是基於老闆或是朋友的立場,他對她的關心,都令她感動。

  她輕輕闔上手機,抬頭對著化妝鏡裡的自己深深的吸了口氣,露出一抹甜美的微笑,然後她從化妝包中拿出唇彩準備補妝,卻在這時聽見一抹令她熟悉且震愕的聲音自她的耳旁出現。

  「好親密的談話呀!婕——」

  狄澤亞兩手環在胸前倚在她身後的門上,揚起邪氣的唇瓣,嘲譫而親暱的喚著她的小名。

  羽婕看見他出現,手上的唇筆掉落地面,整個人呆立在原地,將近有五秒鐘的時間。

  她的心臟跳得飛快,快得令她無法喘息,狄澤亞怎麼會在這裡……

  「你……這是女化妝室,你怎麼可以……」

  「So  what?」他兩手一攤。

  她捉起了放在洗手檯上的皮包,低著頭想也不想的就往化妝室門口的方向走去,但他卻伸長手,砰的一聲關上化妝室的門,擋住了她的去路。

  要出去,勢必得經過他的面前,但她卻不想再與他有任何的接觸。

  「讓我出去!狄澤亞,你別太過份了!」

  她惱怒的紅了臉龐,看著狄澤亞那張似笑非笑的挑釁臉龐,她不禁想起了鍾玲那天在試鏡時對她的羞辱——

  「你就是不夠賤,所以狄澤亞才不要你,嫌你在床上像條僵硬的死魚——」

  一想到鍾玲的一番話,她不禁厭恨的將所有的憤怒都轉移到狄澤亞的身上。

  他憑什麼把他們兩人之間的事當作笑話似的說出去,他已經拋棄她,夠給她難堪了,為什麼還要在外面放話這樣傷害她!

  「這麼急著想離開我的身邊嗎?婕,我記得提出分手的那天,你哭得像個淚人兒似的,我看了不知多麼捨不得。」

  他伸手勾起她的下顎,聲音溫柔而有磁性,她就是被他這溫柔的聲音騙了一次又一次,從來都不知道要懷疑他話中的真誠。

  「拿開你的髒手——」

  羽婕舉起了皮包,用力的打掉他的觸碰。

  她無法否認自己的心裡依然無法對狄澤亞忘懷,但他對她造成的傷害,已經讓她再也不敢開啟自己的心,甚至接受任何一個人的感情。

  她曾經以為他們是彼此相愛的,更相信狄澤亞會傾盡所有來保護她、疼惜她,誰知,最後卻是他傷她傷得最深。

  她真不明白,為何他又要再次出現在她的面前?難道他所給她的羞辱還不夠嗎?

  「哼呵,我知道,你從來就不喜歡我碰你嘛!不過,面對J集團的總裁可就不一樣了,我看你還挺享受他對你的溫柔。」

  「狄澤亞,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她憤怒的吼著,當初是他拋棄了她,現在憑什麼拿閻世鈺來作文章!

  「我是眼見為憑,當然,你現在身價不凡了,有閻世鈺當你的後台,現在你馬上就要飛上枝頭了,哪還會記得老情人呀!」

  「你說夠了沒有?」

  「不夠。」他冷冷的回道,「我聽鍾玲說,你使了手段才讓閻世鈺破例選你為  J集團的新代言人。」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更不明白為什麼你要相信鍾玲那個瘋子的話。」羽婕大聲喝止。

  她真是受夠了鍾玲那張喜歡無中生有的嘴!她有必要為了和她一較高下,到處在外頭污蔑她的人格嗎?今天她會去對狄澤亞說,就更會去對任何不知情的第三者說,馬上她習羽婕的名聲就會讓她給抹得烏漆抹黑了!

  「如果不是你陪閻世鈺上床,會這麼輕易就得到這個機會嗎?我還以為你只是故作清純,沒想到卻是待價而沽——」

  聽了他的話,羽婕想也沒想的舉起手就想掌他一巴掌,但狄澤亞卻立刻握住了她的手腕,制止了她的動作。

  「放手——」他的力氣好大,扭疼了她的手。

  「我在你的身上也投資了不少,憑什麼要我白白便宜了閻世鈺?」

  三年前,是他在一場model選秀中看中了她,才將她帶進了model圈,他將她介紹到Alice的名下,並為她促成許多廠商的產品代言,讓她在model圈有了今天的地位。

  他絕不甘心就這樣眼睜睜看著習羽婕投入閻世鈺的懷抱!

  「我跟你會分手,是我們之間的問題,你何必要再去扯到別人?狄澤亞,你能不能不要這樣傷害我!你一定要讓我這麼痛苦嗎?」

  「回到我身邊,我要你!」

  他突然一把將她扯進了懷中,欺下唇狠狠的吻住了她的唇瓣。

  「不要!放——放手——放——開——」

  她推打著狄澤亞。他憑什麼這樣對待她?她不是那種可以任他招之則來、揮之則去的女人,她的心,早已經被他傷透了,為何他還要再一次掀開她血淋淋的傷口?

  「可惡——賤人——」

  血腥味充塞在他的口腔中,狄澤亞痛得一巴掌往羽婕的臉頰揮了下去,她咬得他的唇瓣又痛又腫,她居然連讓他吻她都不願意!

  羽婕伸手摀住了臉,然後緩緩抹去唇邊的血漬。他打得她的臉好疼,但卻不比她的心疼,她怎會愛這樣的一個男人,還愛慘了他,愛了三年,卻換來這樣的彼此傷害。

  「你走啊!再回去閻世鈺的身邊,他遲早也會像我一樣把你一腳踢開,你別以為自己有多麼高貴,其實你跟鍾玲那些婊子根本沒什麼兩樣!噢,該死……」狄澤亞話還沒說完,便痛得舉起了腳。

  「滾開!」

  羽婕高舉她的三寸高跟鞋,狠狠的往狄澤亞的厚皮鞋上用力的踩了下去,痛得他連站都站不穩。

  接著,她便趁著這個當口迅速的逃開了他的身邊——

  才一衝出化妝室,羽婕便狼狽的撞上了一堵牆——

  「羽婕?」

  閻世鈺扶住了她,熟悉而沉穩的嗓音在她的頭頂上方揚起,羽婕一看見他的面孔,便迅速的伸手摀住了臉蛋。

  她不想讓閻世鈺看見她這副可憐狼狽的模樣。

  「對不起……我身體不適,想先回去了……」她臉蛋壓得低低的,急著想逃離閻世鈺的面前。

  「習羽婕,你還好吧?餐會已經結束了,我才過來找你的。」

  剛才掛上電話之後,又等了二十分鐘的時間,仍不見她的蹤影,那些廠商終於按捺不住,所以他只好以臨時有事為由,提前結束了這場餐敘。

  「我要走了……」

  她說著,便匆匆往餐廳大門的方向離去,她滿腦子只想著自己必須盡快離開這個地方,她不想再與狄澤亞正面交鋒。

  「習羽婕等等,我送你。」

  閻世鈺看著她倉皇的模樣,無法放心就這樣讓她單獨離去,既然是他開車送她過來的,自然得安全的將她送回家。

  他並未發現自己對羽婕的關心超乎了尋常,他心裡只是一逕的認為,身為她的老闆,他有義務和責任照顧她,並且維護她的安全。

  車子在市區裡繞了一圈又一圈,閻世鈺不斷的旋轉著方向盤,卻始終未開口詢問羽婕的住處。

  他邊開車邊觀察著她臉部的表情,打從離開餐廳之後,羽婕就像個失了魂的娃娃般,雙眸直直的盯著窗外的景物、不發一語,彷彿週遭所有的事都與她無關。

  這和他印象中的習羽婕很不相同,也令他感到十分的疑惑,究竟是誰影響了她?讓她在這短短的時間裡,產生了這麼大的變化?

  「羽婕……你還好吧?」他叫了她一聲,但很明顯的她似乎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羽婕!」他又大聲了一點。

  這一次,羽婕終於緩緩的轉過頭看了閻世鈺一眼,然後又緩緩的搖頭。

  她覺得自己就快要撐不住了,她忍著淚,忍得好痛苦,她望著窗外,一再的告訴自己,絕不能再為狄澤亞而哭泣,她為他流下的淚已經夠多了,但是她的腦子裡卻不斷的想起過去他對她的好與壞。

  那一點一滴的委屈,在看見他的一瞬間全部彙集了起來,心痛的感覺又再度籠罩了她,讓她無法抽身。

  「你現在想回家嗎?」

  閻世鈺看著她那雙靈澈的眸子沉載著濃濃的悲傷,他不禁伸手輕撫著她的長髮,渴望給她溫暖及安慰。

  「不想……」

  她輕輕的搖頭,臉蛋不經意的偎向他溫暖的大手。

  曾經,狄澤亞也用他的手溫柔的安撫著她,讓她以為自己找到了此生最後的倚靠,誰知,一切竟會變得如此不堪……

  「或者,你想去哪?我可以……」

  閻世鈺看著她那雙氤氳的眼眸,他第一次遇見她時,她也曾經用那雙傷心的眼眸望著他,然後又故作堅強的躲到浴室裡哭泣,但這一回,他卻不想再放她獨自落淚,他真不明白,究竟是誰捨得這樣傷她一次又一次?

  「不想,我哪裡也不想去——」

  她垂眸,迴避著閻世鈺那雙關懷的眼神,她拒絕了他的關心,但他的體貼卻讓她鼻頭一酸,忍不住落下了淚來。

  「你……欸,別哭……」

  她的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珍珠般,一顆顆的自她的腮邊落下,他看得心疼,大手輕拭著她頰上的淚水,但她卻哭得更加難過。

  「對不起……」

  她今天將私人的情緒帶進了工作,害得他得為她收拾善後,他不但沒責怪她,還盡力的在安撫她的心情,她真的對他感到好抱歉。

  「怎麼了?別哭了……我沒怪你啊……乖……」他摟著她,一時間竟不知該做何反應。

  閻世鈺不明白在她離開座位的短暫時間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更不知道她為何要對他說抱歉,倘若是因為今晚她身體不適而提早結束餐會,他並不會介意,他只是擔心她的身體能不能負荷這些工作。

  「我是怪自己……怎麼這麼笨……這麼蠢……」

  看著閻世鈺遞上了手帕,她接過來,不停的擦拭淚水,更不停的責怪自己的愚笨,她為何還讓狄澤亞影響到她,她早該將他放下的!

  「傻瓜,我不准你這樣說自己——」

  閻世鈺看她哭得難過,淚水似乎怎麼也無法止住,他一歎氣,索性伸手將她攬進了懷中,任由她在他的肩上盡情哭泣。

  倚偎在閻世鈺的懷裡,她的心突然平靜了下來,聽著他沉穩規律的心跳聲,她的思緒似乎不再填滿狄澤亞的身影。

  她傻傻的靠在閻世鈺的肩上,感覺他的手輕柔的撫過她的髮絲,這樣的溫暖胸膛……能夠永遠屬於她嗎?

  她突然貪戀起他的懷抱,如果有這溫暖的懷抱做她的靠山,那麼她就不需要再理會狄澤亞,或許可以從此將他遺忘……

  「你累嗎?」她忽然抬眸,試探的詢問著閻世鈺。

  「還好,你想回去了?」

  「如果你不介意,今晚,我想去你家……」她衝動的開口。

  「你?」

  閻世鈺的眸底閃過一絲的驚訝,他怎麼也沒想到羽婕會對他提出這樣的要求。

  「你不肯嗎?如果你不肯,今晚我會隨便找一個男人來愛我。」她負氣的說著。

  既然狄澤亞說她待價而沽,那麼她就做給他看。

  她更要他明白,她習羽婕在床上絕不是他口中的「死魚」,只要她願意,任何男人都會為她而瘋狂,即使是像閻世鈺這樣的男人……都能任她玩弄於股掌!

  「別開玩笑了,羽婕,我絕不會同意你這樣做。」

  「怎麼做?是和你做,還是和其他男人做?」

  她抹去眼淚,挑釁的望著他,她知道閻世鈺絕對抵擋不住她的邀請,他很想要她,她非常明白!

  「該死——」他忍不住低咒了一聲。

  「你不留我,我現在馬上下車,你還有三秒鐘的時間可以考慮,一、二……」

  「三」還未出口,閻世鈺已經打斷了她的話。

  「坐穩了!十分鐘後到我家。」

  他用力的踩下油門,車子呼嘯離去,羽婕知道自己又惹火了他,他被她逼得沒有選擇的餘地,但這也代表今晚——

  她逃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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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發表於 2010-6-5 17:23:32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再一次來到閻世鈺的住家,這一次他卻不再給她玩捉迷藏的機會,扣住她的手腕便將她帶進了他的臥房內。

  他一把將她甩上了他柔軟的大床上,在她還來不及躲開之前,他迅速欺上了她的身子。他單臂拽緊了她的腰圍,灼熱的唇瓣封住了她的唇,將她的抗議聲淹沒在他的口中。

  他的吻帶著侵略與懲罰,似乎在處罰她方才在車上對他的威脅,她睜著圓眸,眸底閃爍著畏懼,她真怕他一時失控傷害了她……

  「閻世鈺……不要這樣……」

  她搖頭,推擋著他溫熱的胸膛,卻動搖不了他分毫。

  閻世鈺聽見她的求饒,不禁疑惑的放輕了力道,她的反應太過生怯,讓他懷疑的凝睇著她。

  「怎麼?別又跟我說你想臨陣脫逃。」

  他警告著,這一次,他可絕不會像上回那樣輕易的放她離去。

  「當然不是……我只是希望你能夠……溫柔一點……」她澀紅著臉,輕聲輕氣的提出要求。

  「比起溫柔,我更想狂暴的佔有你——」

  他微瞇起雙眸,性感的瀏覽著她性感的曲線,而他眼神所到之處,他的大手便隨之愛撫著她的每一寸嬌軀,惹得她不住的用力呼息喘氣……

  他吻住她喘息的唇瓣,大手探進了她的小禮服裙擺,掀開了她的衣裙,露出她穿著的性感蕾絲胸罩。

  他粗糙的指腹隔著胸罩,不留情的揉捏著,令她奮發凸起,也令她承載不住他的逗弄而嬌喘連連。

  「拜託你——」

  她哀求著,但卻不知道自己在求他什麼……

  他逗弄得她像是渾身著了火一般,不斷的渴望著被他寵愛,這跟她上回和狄澤亞在床上時的經驗完全不同……

  她皺起了眉頭,想起上回狄澤亞吻著她時,那蠕動的唇瓣像是一條毛毛蟲似的令她覺得噁心萬分,她全身僵直,然後被他狠狠的罵了一頓。

  「你怎麼了?」

  閻世鈺看著她臉上難受的表情,不禁停頓了下來。

  「我……沒事……」

  她猛地搖頭,她怎敢讓閻世鈺知道她心裡在想些什麼。

  「你已經躺在我的懷裡,我不許你心裡再想其他的男人!」

  閻世鈺警告著她,今晚她突然的失常,讓他在此刻有了不該有的聯想,他憶起餐會中中途離席的狄氏企業少東,又想起習羽婕在餐桌上時,始終低著頭不敢正式著坐在對座的那些廠商……

  他愈想,愈覺得她不對勁。

  「除非你的技巧不佳,否則我絕不會想著任何男人——」

  羽婕看著他眸底的疑慮與猜測,彷彿與他心有靈犀一般,她似乎也感覺到他心裡所想的一切……

  所以,她只好又用言詞來刺激他,只是……她沒想到這麼做卻為自己惹來了更大的麻煩。

  「噢,是嗎?」閻世鈺恨得牙癢癢的說著。

  這個女人,總有辦法把他惹毛!

  他將她壓抵在床上,放肆的吮吻著她纖細白嫩的頸子,他狠狠的吻著她,在她的頸上吻出一道道的紅痕,接著,他的大手滑向她的私密處,盡情的揉撫著她的茂密林園,然後聽見她忍不住發出銷魂蝕骨的呻吟聲。

  「你還敢說你的腦子裡想著別的男人嗎?」他得意的開口嘲弄著她。

  「不……我沒有……」

  羽婕眨了眨眼睫,忍不住眼眶泛紅。

  其實她的心底怕透了即將發生的一切,但她卻不敢告訴閻世鈺她心底的畏懼,他似乎已認定她絕不是生手,他對她所做的一切,都超過了她所能負荷的,但她卻必須硬著頭皮繼續眼前的一切。

  畢竟,這全是她自己招惹來的!

  當他的大手毫不猶豫的探向了她的私密處時,她忍不住闔緊了雙腿,膽怯的對著他搖頭。

  「又怎麼了?別再吊我胃口了,小東西。」他懷疑的望著身子底下的小女人。

  「求你……對我溫柔一點……我不是你所想的那樣……」她搖頭,眼角噙著畏怯的眼淚。

  「老天,你弄得我覺得自己像個強暴犯似的!」他忍不住埋怨著,而後輕輕的吻著她微顫而乾澀的唇瓣。

  「對不起……」

  她咬著唇,眼眶盈滿了眼淚,她也不想這樣。

  看著她眸裡的眼淚,閻世鈺的心彷彿被狠狠的揪緊了,他想疼愛眼前的這個女人,卻令她在他的床上哭泣,他何時變成一個這麼糟糕的情人了?

  「是我該說sorry才對,我把我們之間的第一夜變得如此緊張!」

  他低頭,輕輕的吻著她的唇,直到她冰冷的唇瓣變得溫暖紅潤,他才緩緩移開。

  「不要這麼說……我想問題在我……」她想起了狄澤亞對她的污辱,也許她真的無法成為一個好的床伴。

  「我保證,接下來的一切一定會很美妙。」

  他深深的凝望著她,眸子裡泛著無比肯定的光芒,也同時安撫了羽婕心裡的不安。

  「嗯……」她輕輕的點頭。

  接下來的一切,似乎真的變得不一樣了。

  閻世鈺輕柔的吻著她,他的唇滑過她的額、她的鼻、她的頰,以及唇瓣,他像是在對她撒下一張情網,令她無法自拔的深陷其中。

  他的手指輕輕的在她的底褲上滑動著,直到她的蜜核鼓起泛出情潮,他才將他濕潤的手指推進了她緊窒的小徑中。

  「啊……閻……」

  她忍不住吶喊著,覺得自己的身體彷彿隨時就要炸開了。

  「很好,我喜歡你這麼叫我——」他吻著她,然後翻轉過她的身體,讓她背對著他。

  他解開了褲頭的灼熱慾望,抵住了她的俏臀,再也壓抑不住自己對她滿腔的渴望,緩緩的將昂然推進了她的濕潤的蜜徑中,突破了她那薄弱的障礙物……

  「老天!」

  閻世鈺感覺到她處女的緊窒與抗拒,他不禁低咆了一聲。

  她居然沒告訴他她是處子!該死——

  他捧住她的臀瓣,緩緩撤出,卻聽見她一陣陣的呻吟……

  「好疼……」

  羽婕嗚咽著,她好痛,痛得幾乎無法動彈。

  「對不起……該死的我,我應該再溫柔一點……」

  閻世鈺忍不住低咒,他居然開始痛恨自己的粗魯與不小心。

  他讓她平躺回床上,才稍稍離開了她的身邊,她卻伸手緊緊的摟住了他,不讓他離去。

  「別丟下我——」她覺得好空虛,好像被抽去了靈魂。

  「我不會的——」他吻著她的唇瓣保證,然後牽著她的手,讓她感受著他的灼熱與巨大。「接下來,由你來主導一切……」

  他將勃發的慾望抵向她的幽徑,由她的小手引導著他進入……

  羽婕渾身燥熱,整個臉頰紅得像顆蘋果,她順著他的推進,一寸寸的引著他前進,直到自己的包容完完全全適應了他的存在。

  「嗯……」

  她忍不住嚶嚀著,卻惹來閻世鈺的低笑。

  「還疼嗎?喜歡嗎?」

  她雙頰緋紅,輕輕的點頭,然後他挺起了腰桿,開始肆無憚忌的在她的小徑中挺進抽撤……

  「啊……不行了……」

  一陣陣的快感充塞著她的感官,她還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淚,她好開心自己能成為閻世鈺的女人,更高興將自己的初夜獻給了他。

  他對她的溫柔愛憐與呵護,讓她覺得自己是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當高潮來臨,他將豐沛的種子射在她的腹部上,她像是渾身虛脫似的癱倒在他的懷裡。

  今晚,閻世鈺讓她成了貨真價實的女人,更讓她體會了性愛的美妙……

  倚偎在他的懷中,她突然想透了一件事情,她終於明白自己無法接受狄澤亞的原因——她根本不愛他,所以根本無法忍受他的觸碰!

  原來,她對狄澤亞的感情,一直不是愛……

  那麼,她對閻世鈺呢?

  她緩緩的闔上了眼瞼,答案似乎呼之欲出了。

  依偎在閻世鈺的懷裡,羽婕望著露台底下的夜景,不禁輕聲的喟歎著。

  他的別墅位於山頂,從這個角度朝下眺望,可以看見山底下所有的街景、車輛與大樓的燈光……

  那美麗的圖畫,彷彿像極了一條耀眼的星河,裡頭繁星點點,一閃一閃的好不美麗。

  黑暗讓她的心情平靜,寬廣的視野讓她的心情不由得遼闊了起來。

  她深深的吸了口山上清冽冰涼的空氣,感覺胸臆間的鬱悶似乎跟著那冽清新漸漸的沖淡了。

  「好舒服——」

  她深呼吸,忘情的舉起手伸了個懶腰,閻世鈺立刻環住了她的腰圍,深怕她不小心跌落露台,摔下去可不是好玩的。

  「小心一點。」

  他警告著她,卻看見羽婕瞇起迷人的星眸對著他微笑。

  「我不怕,反正有你陪著我——」

  羽婕直覺的說著,但說到一半,卻又覺得這樣的對話似乎不該出現在他們之間,她聳了聳肩,離開了他的身邊,免得氣氛尷尬。

  「不看了?」

  閻世鈺小心的扶著她的腰讓她站穩。

  「這裡真的好美,不知道有多少女人陪你在這裡看過夜景?」她任由他的大手輕扶著她的腰,感覺到他對她的緊張與擔心。

  「你如果想來的話,以後可以常來。」他迴避了她的問句。

  「是嗎?不會有人抗議?」她望著他,話裡帶著暗示。

  「誰該抗議?除了我母親吧!」

  閻世鈺一笑,走到她的身邊,輕輕的揉著她的髮絲。

  這妮子,竟在試探他!他忍不住要開她玩笑。

  「油嘴滑舌!」羽婕忍不住輕啐了一聲,然後又故作不在乎的說道:「你可以實話實說啊!我不會介意的。」

  「一個男人再笨,也不會向女人坦白其他的戀情——」看著羽婕一臉的好奇,他忍不住要逗她。

  「噢,所以就是有羅!」

  羽婕睨著他,雖然明知自己和他之間的感情是那樣微妙,不同於一般的男女朋友,但她還是忍不住要吃味。

  「你要怎麼想都行,不過現在我的眼裡只有你——」他摟住她的腰,在她的耳邊猛灌蜜糖。

  羽婕轉過身勾住他的頸子,衝動的在他的頰上印下一吻。

  閻世鈺微微一愕,才想捉住她,她卻立刻鬆開他,像只彩蝶般翩翩的逃離了他的身邊。

  「小心!」

  他看見她的腳邊有一顆石子,他喚住她,卻已來不及,她的腳底一個打滑,整個人險些栽下露台,他立刻衝向前去緊緊環住她的腰,將她拉回自己的身邊。

  巨大的衝擊力,讓他們不慎摔倒在露台旁的草坪上。

  閻世鈺緊緊的摟著她,一想到她差點就摔下樓,他嚇得心臟差點要停止了跳動。

  「老天,你差點掉下去——」

  他心驚膽戰的看著羽婕,她則是躲在他的懷裡不住的顫抖,她才真的被嚇傻了眼。

  「好恐怖……幸虧有你……」

  羽婕緊緊的抱著閻世鈺,要不是他眼明手快,說不定她現在已經摔成了肉醬了。

  「笨蛋!以後不准你單獨上這露台。」他忍不住要責備她。

  「人家不小心的嘛……」

  她撒嬌著,望著閻世鈺那雙黝亮的黑眸,她可憐兮兮的道歉著,博取他的同情與原諒。

  閻世鈺無奈的搖頭,他靜靜的凝睇著懷裡的她,氣息輕淺的呼在她的臉頰上,他的指尖撥開她散亂的長髮,擾得她的心房一陣騷動。

  當他英俊的臉孔緩緩傾下,羽婕自然的闔上了眼瞼,等待他的接近。

  他的唇輕輕滑過她的唇瓣,羽婕熱情的輕啟朱唇,迎接著他的舌尖,任他在她的口中熱情的吮吻著。

  這一吻不斷的加熱升溫,直到她幾乎要窒息,她才忍不住推了推他的肩膀,一臉臊紅的躲開了他的侵襲。

  「怎麼辦……」閻世鈺輕撫著她的臉蛋,深深的望著她,低聲在她的耳畔呢噥著。

  「什麼怎麼辦?」

  她抬眸問他,卻在他的瞳眸中看見自己一臉的羞怯,她已經好久不曾看見這樣的自己。

  那似乎是多年前,她和狄澤亞正處於熱戀時才會出現的神情。

  「我覺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件錯事——」

  「你……覺得這一切是錯的嗎?」他的話,令她飄浮在雲端的心彷彿墮入了谷底。

  她心急的想推開他,但他卻鎖住了她的雙手,對她搖頭一歎。

  「我盡量不讓自己和公司的藝人有所牽扯,但是自從遇上你之後,這個規矩似乎一再的被破壞,我想——我愛上你了。」

  聽著閻世鈺對她的表白,她的心彷彿在這一瞬間飛上了雲端,只是他的愛來得太快了,令她一時無法反應過來。

  「我……我不知道……」

  她輕輕的搖頭,不知該給閻世鈺怎樣的答覆。

  「或許,你需要多一點的時間做決定。」他鬆開她,拍了拍身上的雜草站了起來。

  「我想我……」

  羽婕亦隨著他起身,急著想表明心意,卻讓他打斷了。

  「別急著給我答案,你可以仔細想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閻世鈺又恢復了平常慣有的冷靜,他不會逼她立刻給他答覆,事實上,要開始這一段感情之前,他還有其他的問題必須處理。

  不只是她需要時間,他更需要時間來結束和童穎潔之間糾纏了多年的感情習題……

  回到自己的家,羽婕已經連續兩天都不得好眠了。

  她的腦子裡滿是閻世鈺的身影,躺在柔軟的沙發床上翻來覆去一整夜,羽婕始終睜著疲憊的雙眼,卻怎麼也睡不著覺。

  她拿起電話,撥打了甘子柔的號碼,話筒裡傳來她呼嚕的夢囈聲,羽婕聽著她對著話筒直說夢話,忍不住笑了出來。

  「羽婕……別吵我……好想睡……有個帥哥在我的夢裡……我不想醒啊!嗚嗚……」

  「我好像戀愛了,子柔——」

  「戀愛……狄澤亞那個混蛋……不可靠……你別再愛他了……聽我的準沒錯……老朋友不會害你的啦!」

  「是閻世鈺,他說要跟我交往,唉——子柔我好煩,怎麼辦——」

  反正甘子柔睡得迷迷糊糊的也聽不懂她在說什麼,羽婕只好一古腦的說出自己和閻世鈺之間所發生的一切。

  「他吻你啊……閻世鈺和狄澤亞的吻技誰比較好?呵呵……兩個都是花花公子……應該都不賴……呵呵……」甘子柔含糊的說著,好像正在幻想兩個人吻著她時的感覺。

  「你在胡說什麼?這怎麼能比較?」

  羽婕想起閻世鈺那夜對她的溫柔呵護,一切的感覺她仍舊記憶清晰,他的吻、他的撫觸,以及大膽的佔有,在在都令她感到無限的滿足與甜蜜。

  「什麼?你說閻世鈺吻你!J集團的總裁閻世鈺?」

  甘子柔刺耳的尖叫聲突然從話筒裡傳來,狠狠的嚇了羽婕一跳,她連忙把話筒拿開,看樣子甘子柔是真的清醒過來了。

  「小聲一點,現在是半夜,你叫得那麼大聲,把鄰居嚇醒就不好了。」羽婕連忙捂著話筒,要甘子柔稍微控制一下音量。

  只是一個吻而已,她就這麼大驚小怪,要是讓她知道自己和閻世鈺已經跑完了全壘,豈不是要天下大亂了?

  「老天,是你的消息太勁爆了,你教我怎麼安靜?」甘子柔依舊對著話筒大吼,吼得羽婕頭疼。

  「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所以才這麼晚打來吵你。」

  「小姐啊!現在是凌晨四點耶!你就不能再多忍耐個三、四小時等天亮嗎?」甘子柔忍不住打了個大呵欠。

  「我根本睡不著,我煩透了。」

  她望著窗外漆黑的天色,心情似乎也黑抹抹成一片。

  「羽婕,你真的放下了嗎?如果你已經忘記狄澤亞了,我當然希望你再找一個真正愛你的人……只是……」甘子柔說著說著,又猶豫了。

  「只是什麼?」

  「只是閻世鈺在那些八卦雜誌裡的風評和狄澤亞似乎有得拚,他們換女人的速度,比淘汰一件衣服還快,我真怕你又撞得滿頭包。」

  甘子柔有話直說,她實在不希望羽婕再受一次感情的傷害。

  「我很蠢是不?老是喜歡往火坑裡跳。」她自嘲著。

  閻世鈺和狄澤亞有著一樣優越的家世背景,也有著雷同的人格特色,她彷彿可以從閻世鈺的身上看見狄澤亞的影子。

  如果他也像狄澤亞那樣背叛了她……她是否能承受得了再一次的打擊?

  「女人一定要有愛情的滋潤才會美麗,你總不能一輩子都哀悼著和狄澤亞的那段過去,不過,我希望你能好好考慮清楚,要捉住閻世鈺的心,恐怕比捉住狄澤亞更不容易。」

  甘子柔語重心長的,畢竟閻世鈺的條件又比狄澤亞更勝一籌。

  「嗯!我知道了……我會好好想清楚的。」甘子柔的話,彷彿將她從美麗的幻想中拉了回來。

  「羽婕,你還好吧?!」

  「嗯!我累了,你可以繼續補眠,我想睡了。」

  「嗯……那晚安羅!」

  掛斷了電話,羽婕怔怔的望著窗外泛起魚肚白的天空,她的心情因為甘子柔的一番話而陷入躊躇,倘若同樣的傷害再來一次,她是否能夠承受得了?

  所有的人都在玩弄愛情,她卻一古腦的投入其中,她會不會太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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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發表於 2010-6-5 17:24:01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夜深了——

  一枚彎月高掛天空,閻世鈺坐在空曠的露台上,望著沉鬱的夜空,點燃了一根菸,吐納之間任由余煙裊裊模糊了視線……

  他不停的想著下午接到的那通電話,童穎潔柔軟嬌嗔的聲音彷彿還在他的耳邊清晰的迴盪著。

  「鈺,我要回國羅!明天晚上十二點的飛機灣,你馬上就可以看見我了……你是不是很開心呢?我決定了,等我回台灣之後,我們就結婚吧!你可別高興的睡不著喔……」

  他緩緩捻熄了手中的菸蒂,深深的吸了口氣又沉沉的吐出。這麼多年來,童穎潔說風是雨的個性,著實令他頭疼不已。

  怎麼會突然說要結婚呢?這些年來,童穎潔一直在國外遊學讀書,她過著單純的學生生活,而他則全心投入事業。

  他一直以為他們之間存在著某種默契,對長輩們所訂下的婚約,他們表面上雖然不反對,但實際上卻是備而不提的。

  但今天,她竟說要結束國外的課業,回來與他結婚?

  「這個丫頭,到底在搞什麼鬼——」

  閻世鈺握拳捶著向水泥地,忍不住發出一聲低咒。

  他才正盤算著要向童穎潔提出解除婚約的要求,她卻說要回國嫁他,害他的腦神經忍不住要抽疼起來。

  有如貓一般輕盈的步伐,一步步的朝沉思中的閻世鈺靠近,夜風微微吹拂,帶來一抹清淡而熟悉的花香。

  閻世鈺微一蹙眉,才想回眸,雙眼便讓一雙柔軟纖細的小手摀住。

  「猜猜我是誰——」

  女人壓低了嗓音,故意偎在他的耳畔低沉詢問。

  他頓了一頓,伸手想拉下女人的手,但她卻捂得更緊了。

  「你要是猜不出來的話,我就不愛你羅!」她仍舊用那低沉的聲音威脅著閻世鈺。

  「小潔……」

  他猶豫了一會兒,低喚著童穎潔的小名。

  別墅的鑰匙他只給了一個女人,那就是童穎潔,只是她不是說明晚才回國,怎麼現在就到了?

  「嘿,算你回答得快!不然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有別的女人了。」

  她鬆開小手,將唇瓣湊向閻世鈺的臉頰,輕輕的在上頭留下一抹唇印。

  「怎麼這麼早回來?電話裡不是說——」他回眸,疑惑的望著童穎潔。

  「我早點回來,好給你一個驚喜啊!有沒有被我嚇到?」她眨了眨右眼,打斷了閻世鈺的話。

  「你該讓我知道正確的時間好去接你。」

  閻世鈺站了起來,細細的打量著眼前的童穎潔,這一次見面和上一回整整隔了一年半的時間。

  童穎潔有了些許的改變,像是個長大的大女孩了,她將柔軟的長髮燙卷,浪漫的披散在肩膀上,多了一點點成熟的小女人的風韻,不過她的心形娃娃臉還是無法讓她擺脫稚氣。

  「才不,這樣就不好玩了!我要突擊檢查,看看你屋裡有沒有藏著別的女人……」

  她揚起紅嫩的唇瓣,四處張望了一圈,然後聳了聳肩。

  「檢查的結果如何?」他問。  

  「沒意思!別說是女人了,連一個鬼影也沒看見。」她好像很不滿意的抿了抿唇瓣。

  「要真是有呢?」閻世鈺忍不住試探著。

  「真的有?那我會從這裡往下跳,狠狠的把你嚇死!」

  童穎潔指了指露台底下,嗯……兩層樓,應該跳不死她。

  「你還是一樣古靈精怪。」閻世鈺搭住她的肩,將她帶下危險的露台。

  「而你還是一樣喜歡我!」她睨了閻世鈺一眼,半是詢問,半是肯定的說著。

  「嗯……一樣喜歡你。」

  閻世鈺笑著將她帶進別墅的客廳裡,點亮了廳裡的燈光。

  「所以,你這一年半里沒愛上其他女人羅?」童穎潔期待的望著閻世鈺。

  他挑眉看了童穎潔一眼。

  「所以,你可以娶我羅?」她又眨了眨圓亮的黑眸。

  「……你到底想說什麼?」閻世鈺狐疑的反問著。

  這妮子,大老遠的匆匆趕回國,目的似乎很不單純。

  「那我們結婚吧!愈快愈好。」

  不等他回答,童穎潔一把摟住了閻世鈺的腰,緊緊的偎在他的懷裡。

  這一次,她那麼急著趕回台灣,主要的目的就是要嫁給閻世鈺,她一定要嫁給他,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擋!

  她絕對要讓那個大笨蛋後悔——

  後悔一輩子!絕對。

  同一個攝影棚內,鍾玲和羽婕很巧的又再度碰面,工作人員看見兩位名模臉色難看的各據一方,不禁神經緊張的假裝忙碌著。

  「燈光師,麻煩把六號燈移過來……」

  導演在一旁吩咐著,鍾玲卻故意找砸,也要求要用六號燈。

  「陳導演,我們這才剛要拍第二組照片,你們把六號燈移走,我們拍什麼嘛!」鍾玲噘起豐潤的紅唇,不滿的嬌嗔著。

  「呃這……」

  真不知這企畫是怎麼借場地的,搞得現在場面這麼尷尬。

  羽婕知道鍾玲故意在找她麻煩,她不悅的停下動作,兩臂環在胸口,冷冷的看著鍾玲。

  「你喜歡拍就拍個夠吧!導演,麻煩你兩小時之後再叫我,鍾小姐,下次請你們把時間控制好,不要這樣浪費彼此的時間。」

  場地表上明明記載鍾玲的時間只到下午三點,誰知他們竟藉故延長時間,霸佔著攝影棚不肯離開。

  說完話,羽婕便走進了休息室補妝,不想再和鍾玲正面交鋒。

  羽婕讓出了攝影棚,窩在休息室裡看雜誌,一小時之後,鍾玲扭著腰走進休息室內,對著鏡子緩緩的卸妝,她邊卸妝、邊冷笑著,還不時將眸光瞟向一旁默不作聲的羽婕。

  「你一定要在這裡卸妝嗎?」

  習羽婕將雜誌放下,她已經夠忍讓了,卻不明白鍾玲為何要這樣處處與她作對!

  「我喜歡在這裡。」

  鍾玲瞥了她一眼,繼續卸掉臉上濃重的妝彩。

  「你喜歡這裡是不?好,那我走,全讓給你,行吧!」

  她真是受不了鍾玲,反正馬上就要換她拍攝了,她還是趁早離開這個瘋子,省得擾亂自己的心情。

  「等等——」

  鍾玲伸手一擋,堵住了羽婕的路,看羽婕那副跩得要命的模樣,她就不信待會兒她把這個消息告訴她之後,她還跩不跩得起來。

  「鍾玲,你到底想怎麼樣?」羽婕按捺不住怒意,狠狠的瞪著她。

  「不怎麼樣呀!只是有個小道消息想告訴你。」

  「我沒你那麼八卦,對什麼小道消息我一點興趣也沒有。」她揮開了鍾玲擋在面前的手,掠過她的身邊只想離開。

  「難道你對閻世鈺的八卦也沒興趣嗎?」在她定出休息室前,鍾玲趕忙揭開底牌。

  而羽婕也如她所願的停下了腳步。

  羽睫頓了頓,「你想說什麼?」

  打從那天離開了閻世鈺的住處,她一直在等著他的電話,但他似乎很忙,忙得連給她一通電話的時間也沒有。

  雖然才三天未聯絡,但她卻已經無法忍受,滿腦子的胡思亂想,想他是不是後侮了?是不是真的覺得那晚只是一個不該發生的錯誤?還是他根本只是想玩玩她而已?

  三天有七十二小時、一千二百六十分鐘、十二萬九千六百秒……她從來都不知道思念一個人竟是如此的痛苦!

  閻世鈺要她思考後再給他一個答案,現在卻是她要反問他,他究竟還要不要她、還愛不愛她?但他卻連一個讓她詢問的機會也沒有,就這樣消失了……

  「怎麼,你一定很久沒閻世鈺的消息了吧?」

  羽婕緩緩握拳,沒有回答。

  是的!十二萬九千六百秒的等待與折磨,對她而言,真的夠久了。

  「讓我來告訴你吧——」

  鍾玲款擺嬌軀,姿態高雅的走到羽婕的面前,忍不住得意的微笑。

  「你到底想說什麼?」

  看著鍾玲直笑著,卻一句話也不說,羽婕終於按捺不住的質問她。

  「哈!我想告訴你,習羽婕呀你這回真是押錯寶了,狄澤亞說你捨他而就閻世鈺真是蠢到了極點——」

  「你如果只是想說這些廢話,很抱歉,我沒空聽你瞎扯!」一聽到狄澤亞的名字,她就不禁想到那天狄澤亞對她的污辱。

  「等等,你怎麼這麼急呢?我重點都還沒說到哩!」好酒當然要沉甕底,一下子就告訴她,豈不是少了折磨她的樂趣。

  「你慢慢在這說吧!恕不奉陪了——」她扭頭想走。

  「閻世鈺的未婚妻回國了!你沒指望了,笨蛋——」

  羽婕的步伐乍然停止,鍾玲的話像顆不定時的炸彈轟得她昏頭轉向,她所期望的世界彷彿在這一刻崩然毀滅。

  她的耳膜裡嗡嗡作響著,她不斷地提醒著自己,不可能、鍾玲的話絕不可信!但是,鍾玲的訕笑聲卻那樣清晰而明顯的一再傳進耳裡,彷彿在譏笑她的愚笨無知、不敢面對現實。

  「你……胡說……」

  她虛弱的回應著,但鍾玲卻信步款款走到她的面前。

  「我胡說?你可以去打聽看看我究竟是不是胡說,我想不用兩天,狗仔隊就會把這個勁爆的消息公佈出來,屆時不知要傷了多少女人的心呢!呵呵——」鍾玲掩嘴輕笑著,「不過,我想最傷心的人,莫過於剛被閻世鈺哄上了床,夢想著就要飛上枝頭做鳳凰的女人吧!呵呵——」

  「走——開——」

  她紅著眼眶,瞪著鍾玲笑得花枝亂顫的模樣。

  「你現在肯定想去找閻世鈺興師問罪吧?我勸你還是不必了吧!你算什麼東西?你只是J集團旗下一名『小小的』代言人而已,還以為自己的地位多高貴嗎?哈哈——」

  鍾玲得意透了,之前輸給習羽婕的恨,一次全討了回來。

  「滾!」她的眼眸冰冷陰沉,再一次警告道。

  「你對我凶做什麼呢?閻世鈺的未婚妻叫做童穎潔,你要報仇的話,也要搞清楚對……」

  「啪!」的一聲,羽婕再度舉起手,狠狠的、毫不留情的往鍾玲的嘴掌子一巴掌,她把滿腔的憤怒全發洩在這一巴掌上頭,痛得鍾玲緊緊摀住了臉,愣愣的看著習羽婕。

  「你……你……」

  「滾開!」

  羽婕又踢了鍾玲一腳,衝出休息室。

  「你打我!習羽婕你又打我!你給我記住~~哇~~嗚~~我的牙齒啊~~」

  鍾玲見習羽婕有如一陣風般迅速消失在眼前,她才恍然清醒過來。

  她扭了扭下顎,見一顆黑黑的蛀牙從嘴裡掉了出來,她才痛得大哭出聲。

  攝影棚裡的所有工作人員聽見鍾玲的哭聲,全衝進了休息室裡,大伙見鍾玲哭得跪倒在地上,手裡接著一顆黑色的蛀牙,只能無奈的搖頭……

  活該她自作自受啦!



  她一定要問清楚!

  因為她再也無法等待!

  她想問閻世鈺,究竟要拿她怎麼辦?

  她想問閻世鈺,他是不是真如鍾玲所說的,只是想玩一玩她?

  她更想問閻世鈺,他是不是真的有未婚妻?

  他和她之間,是不是真的沒有未來?

  她坐著計程車直達閻世鈺的私人別墅,她早該來找他的,而不是愚蠢的、傻傻的等著他來聯絡,卻只等到了這樣一個令她心魂欲碎的答案……

  她守在他的別墅門前苦等著,心裡並不確定他是不是每晚都會回來這裡。

  夕陽落下,天色由澄亮轉為昏暗,她又餓又渴又累,她的心情從激憤不平趨於平靜無奈。

  她蹲在他的別墅門口,別墅內沒有半點的燈光,夜晚的氛圍顯得危險而令人恐懼,但她沒有他的電話,更不知他的其他住處,她沒有更好的選擇,所以,守在這裡,成為唯一能見到他的方法——

  「吱!」的一聲,一輛BMW的跑車停在別墅前,羽婕瑟縮在角落裡,看著駕駛座內走下一名身材高大的男人。

  他繞過車頭,為副駕駛座裡的女人打開車門,那女人長得好甜美可愛,臉上掛著幸福甜蜜的笑容,開開心心的跳下車子。

  「小心點,東西我來拿吧!」

  男人是閻世鈺,那麼,那個女人就是他的未婚妻童穎潔了!

  羽婕遠遠的望著他們相依相偎的身影,眼眶溫熱,淚水傾洩而下。

  她摀住自己顫抖的唇遮掩嗚咽的哭泣聲,看著閻世鈺的手溫柔的扶著女人的腰圍,一步步朝別墅大門走來。

  「好啊!統統都給你拿著,要拿好喔!這些全是我累了一整天的戰利品,要是摔到了,我掐死你喔!」

  女人撒嬌的捏了捏閻世鈺的手臂,滿臉的笑容。

  羽婕看得心碎,她忍不住揪了揪自己的臉蛋,卻不知道自己從今以後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以前,她以為自己愛狄澤亞愛到心痛,但現在,她才知道心痛不及心碎,她幾乎可以聽見自己的心碎裂成一片片的聲音,像玻璃似的劫著她的心肺,痛得她窒息,恨不得就此死去……

  「你捨得捏死我嗎?以後就沒人可以這樣任你虐待了——」

  「說得也是,我這麼愛你,哪捨得傷害你?我想我大概再也找不到一個像你對我這麼好的男人了……」童穎潔說著,嬌柔的偎在閻世鈺的臂彎上。

  「傻瓜,我不對你好,還對誰好呢?」他揉著童穎潔的長髮,像對妹妹似的哄著。

  閻世鈺的誘哄聲清晰的傳進羽婕的耳裡,她從沒聽過他這樣溫柔寵溺的對她說話。

  她輕輕的笑了,他們之間從劍拔弩張到火花激放……從頭到尾,都是她自己投懷送抱。

  她在俱樂部裡勾引了他,又主動誘惑他與她上床,是她開的端、結的果,現在她又憑什麼來要求閻世鈺必須給她承諾?

  或許,他這三天的躲避,就已經給了她一個答案,她又何須再追根究柢?

  「羽婕……」閻世鈺訝異的發覺到縮在門邊的女子。

  他們終於走到了別墅門口,這段時間過得好漫長,羽婕緩緩站了起來,她都不知道自己在這裡等了多久,等得她的兩腿麻了、心也累了,她不需要他的解釋,因為她已經得到了她所要的全部答案。

  很明顯的,她輸得徹底!這一跤她跌得淒慘萬分,他甚至連讓她參與比賽的機會也不肯給,就直接宣判了她的死刑,她真的覺得自己好可悲。

  「閻世鈺,謝謝你教了我這一課……」她幽幽的開口。

  她眼神失焦的看著眼前俊逸非凡的他,以及他身旁那位甜美可人的女子,他們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她才是第三者,她不該再口出惡言,拆散眼前這對幸福鴛鴦。

  「羽婕,你等等……」

  他扳住了她的手腕,但她卻以輕得不能再輕的力道撥開了他的手。

  羽婕的模樣看起來如此的虛弱,讓他連對她多施一點力量也捨不得,他只能鬆開她,看著她像一縷幽魂緩緩的自他的眼前飄開。

  「鈺,她是誰?」

  童穎潔拉住了閻世鈺的手,一臉疑惑的詢問著他。

  難道她這一趟回台灣錯了嗎?閻世鈺望著那個女孩的目光充滿了許多複雜的情緒,那其中包括了愛情……

  而那也是閻世鈺望著她時,所沒有的一種情感。

  「她……只是一個朋友……」

  閻世鈺停下腳步,他左右為難的看著童穎潔和漸行漸遠的羽婕,他不想讓小潔傷心,心裡卻又極為擔心羽婕的狀況。

  只是一個朋友……

  沉靜的夜裡,羽婕聽見了他所說的話,每個字都那麼清晰的敲進了她破碎的心底。

  原來,她對他而言,只是一個朋友罷了啊!

  多麼可笑,她居然還傻傻的等他給她一個承諾,一個答案,她真的就像鍾玲所恥笑的一樣,蠢到了極點啊——

  呵……呵呵……

  羽婕虛弱的踩著不平的路面,冷冷的、癡癡的笑了起來,她真是個笨蛋!真是個蠢到極點的笨蛋啊!

  子柔也提醒過她了,她還是不聽勸告,偏要一頭的栽進去,狄澤亞傷了她一次,她以為自己死了一回,現在真的要算是被千刀萬剮了吧?

  「鈺,你要不要追上去看看?她看起來好難過的樣子,我怕她會出事——」童穎潔終於鬆開了揪在閻世鈺手臂上的小手。

  她可不能這麼自私,要是因為自己一時的衝動而拆散了人家的太好姻緣,那她可真是罪大惡極了!

  「可是你……」

  「你別管我了,你看她——」童穎潔指向走遠的羽婕,突然大叫了一聲,「哇!快點,她快被車撞上了啦!」

  閻世鈺聽見童穎潔突然這麼一嚷,便想也不想的衝向前去……

  在那千鈞一髮之際,他緊緊的、緊緊的抱住了那抹心碎的幽魂。老天!他差一點就失去她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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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5 17:24:32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重型摩托車自身旁呼嘯而過,羽婕整個人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托住,往路旁的紅泥地倒下,她揪著閻世鈺的衣襟,驚怕的看著急速駛離的摩托車,不禁重重的喘了一大口氣……

  「你怎麼不小心一點!你知不知道剛才那輛車差點撞上你了?!」閻世鈺緊扣著她的肩胛,忍不住的責備著。

  如果剛才他再慢上一秒鐘,現在他懷裡的羽婕還能這樣完好無缺嗎?他簡直不敢去想像!

  「你凶什麼……」羽婕紅了眼眶,「放開我!我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更不需要你多事救我——」

  「你說那什麼蠢話?」

  他好不容易救了她一條小命,她居然說不要他救,閻世鈺不禁惱怒的寒下臉,一雙黑眸變得冷窒,她那副想和他撇清關係的口吻最令他感到不悅。

  「是!我本來就蠢,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蠢話!」

  方纔的驚惶被憤怒所取代,她聽著閻世鈺絲毫不留情的指責,更讓她心痛得無法自已。

  今晚所承受到的打擊,已經讓她難受的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現在還得面對閻世鈺的冷漠無情,她真的恨不得自己方才就讓車子給撞上,一死百了算了!

  「你——」

  「在你的眼中我不只說的話蠢,腦袋也蠢、做的事更蠢,是吧?再笨的女人都比我聰明,連鍾玲都知道你有未婚妻,我卻什麼事都沒搞清楚,就一古腦的栽了進去,我真是蠢到了極點——」

  她捶打著他壓迫在她身上的胸膛,但他卻動也不動,只是握住了她的手腕,定定的凝望住她。

  「你能不能冷靜下來聽我解釋?」

  「不能!也不需要!我要是再相信你說的一句話,我就真的是蠢到無可救藥了!」她狠狠的踢他的小腿陘骨,硬是將他從她的身上踹開。

  閻世鈺悶痛的翻過身,鬆開了羽婕,她迅速起身逃離他的身邊,那雙怨恨的眼眸直瞪著他,彷彿將他看作是欺騙她情感的超級大騙子,這讓他感到極為無力。

  他知道必須和她好好的說清楚,但以她現在的情緒,似乎無法聽得進去他所說的任何一句話。

  「習羽婕,你站住——」該死,她又逃了。

  他邁步追向前去,硬是將她拽進懷中,她不停的扭動掙扎著,直到再也無力掙脫,才虛軟的跌靠在他的懷裡。

  「放開我……為什麼不放我走……」

  她已經受夠了羞辱,也看清了事實的真相,為何閻世鈺還不願放她離去?他究竟還想怎樣?真要她痛苦的死在他的面前才甘心嗎?

  「如果沒把事情說清楚,我不會放你離開!你現在這樣跑掉,想躲去哪?能解決事情嗎?」

  他對著她大吼咆哮,羽婕卻只是緊緊的摀住了耳朵,不停的搖頭,一句話也不肯聽他說清楚。

  她不想聽、更不想解決,這樣的過程她太清楚了,更明白他所謂的「說清楚」指的是什麼!

  她還記得狄澤亞當初是用怎樣的話語來污辱她、恥笑她對他的情感,更記得他為了和她「說清楚」,不顧她心裡的想法,找了一個女人到她面前,當著她的面撫摸、親吻那個女人,就為了對她宣告他的心已經變了!

  夠了!這樣的過程她不願意更無法再經歷一次,為什麼閻世鈺也要像狄澤亞那樣殘忍,欺騙了她的情感之後,還要再踐踏她的心?

  「放我走……就這樣結束吧……」她搖頭,沒有勇氣再面對一次同樣的傷害。

  「你聽我說——」

  「說!還有什麼好說的?」她轉身,用力推開了閻世鈺,對他怒咆著,「你要告訴我童穎潔不是你的未婚妻嗎?說你沒有訂婚,沒有未婚妻嗎?你以為我會笨到相信你的話嗎?你說啊!」

  「小潔她——她是——」  

  他該怎麼向羽婕解釋清楚他和童穎潔之間單純得像兄妹般的關係?

  「你根本沒辦法否認,是嗎?因為我說的全是事實!事實上,你們早就有婚約了,為什麼你還說你要我……還把話說的那麼好聽……什麼要我給你一個答案?我怎麼會那麼笨,笨到相信你們這種人的話?你跟狄澤亞根本就是同一類的人,沒有什麼不同!」

  「狄澤亞?」閻世鈺聽見羽婕提到了這個熟悉的名字。

  那天的廠商餐敘,難道她是因為看見狄澤亞,所以才會那麼反常……甚至對他投懷送抱?

  「是!他是我的前任男友,那晚要不是因為他的出現,我就不會因為一時的情緒失控和你發生關係,還——」

  她話說到此停了下來,閻世鈺鐵青的臉色,讓她咬住了唇瓣,意識到自己說了太多不該說的話。

  「所以,我只是你移情作用下的對象!是嗎?」他冷冷的質問著她。

  「習羽婕,現在應該是你把話說清楚才對!」

  「隨便你怎麼想!我不需要解釋。」

  她轉身想走,閻世鈺卻伸出手擋住她的去路。

  「看樣子,我們之間的問題很大,不只是我的問題而已,還有你的問題!」他指控著。

  一切似乎變得複雜了,羽婕不願再揭開那道傷疤,但閻世鈺眸中的堅持卻讓她感到畏怯,她真的不知該如何處理眼前的混亂了。

  「我和小潔之間的關係,只除了那紙婚約之外,再沒有其他的了!童家和我們是世交,小潔的父親在一場車禍中死亡,並將小潔的未來交託給我,我們之間的確有婚約,但並沒有男女之情。」

  「……」她沉默著,他的答案無法令她滿意。

  像閻世鈺這樣的男人,有哪個女人肯輕易放過?更何況,她方才親耳聽見童穎潔說她愛閻世鈺,她看著閻世鈺的眸光有著崇拜和愛,一切絕不像閻世鈺所說的那麼簡單。

  「輪到你了!」他直視著她。

  「我什麼?」她抬眸回瞪他。

  「你跟狄澤亞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和他之間是不是還仍舊……牽扯不清?」他咬著牙,從齒縫間進出質問句。

  他終於知道那個一直佔據著她的心的男人是誰了!從她第一次在pub裡勾引他,躲在他的浴室裡哭泣,再到後來不顧一切的投入他的懷抱,成為他的女人——自始至終,她的心裡就只有狄澤亞一個人!

  該死,他的心像是被一團火狠狠的焚燒著,他嘗到了嫉妒的滋味!

  他簡直不敢相信,她竟在還愛著另一個男人的同時,卻將自己的身體交付給他!

  他不瞭解,真的不瞭解她的腦子裡究竟在想些什麼,難道,她跟他上床,就只是為了報復狄澤亞嗎?

  那麼現在,她又憑什麼來質問他的不是?

  如果事情的始末都如他想像,那麼,他真的必須重新評估這段感情,究竟值不值得他不顧一切的去爭取了!

  「閻世鈺,你瘋了!你知不知道自己說的是什麼鬼話?!」羽婕氣得對他大聲怒吼。

  「難道不是這樣?那晚若不是因為你想報復狄澤亞,你會主動對我投懷送抱嗎?」

  她不斷的迴避她和狄澤亞之間的感情,更加肯定了他的猜測。

  「閻世鈺,你——好可惡!」

  她氣得握起粉拳,身體不住的輕顫著。

  他居然拿她主動獻身的事來責問她,他是存心要她難堪的是嗎?她真的沒想到自己一時衝動所做下的事,會成為閻世鈺用來攻擊她的利器!

  「我說錯了嗎?」他冷冷的逼問著她。

  「對!你說的對,對極了!」她失控的大聲咆哮著,非常用力的肯定著他的猜測。

  「你居然敢承認……」

  他還想說什麼,但羽婕卻憤怒的朝他大吼,打斷了他的話。

  「我就是要報復狄澤亞所以才上了你的床,因為我沒辦法在不夠愛他的情況下,把自己的身體交付給他!所以他恥笑我,說我不像個女人、說我像條死魚一樣只會僵硬的躺在那裡!所以他情願找一台公車隨便上一上,也不顧我們三年的感情!」

  她一古腦的把心裡的痛和鬱悶全說了出來,未癒的傷口再度撕裂,她不禁痛苦的掩面哭泣起來。

  「羽婕……」她的話令他怔愣。

  「我全都說了,這樣的答案令你滿意了嗎,閻先生?!」她心寒了,氣得不住的顫抖。

  為什麼閻世鈺要這樣逼她,逼她撕開自己的傷口?

  「他怎能這樣對你……」

  他不禁想起她的初夜,她是那麼的畏怯與羞澀。

  他甚至花費了比以往更多的時間讓她放鬆自己的情緒,原來這全是因為狄澤亞對她的傷害,讓她有了排斥與恐懼……

  「你沒有資格說他,因為你和他一樣,全是一丘之貉!你跟他一樣的可惡,我恨狄澤亞,更恨你!」

  羽婕狠狠的瞪著閻世鈺,她沒想到傷她最深的人是他!她將自己的身體和心都交給他了,卻得到這樣的傷害,她真的受夠了!

  「羽婕……」

  他靠近她,試著想將她攬進懷中,但她卻一把推開他,與他保持距離。

  而存在他們之間無形的距離,恐怕更讓他難以接近了。

  「不要碰我!」她憤怒的吼道。

  「羽婕,我很抱歉!我只是一時被嫉妒沖昏頭了,我沒辦法忍受你的心裡還有另一個男人,才會——」

  「啪!」的一聲,羽婕衝動的對他揮下一巴掌,看著閻世鈺眸底的愕然,她不斷的退開,與他愈離愈遠。

  「你不必說了、什麼都不必說了,我根本不想聽!我和你之間的一切,就當作一場噩夢,過了就算了!我真的好後悔,怎麼會以為你和狄澤亞不同,你比他惡劣一千一萬倍!」

  她傷心的說完話,一輛計程車朝她的方向駛來,她伸手一攔,迅速的跳上了車子——

  「羽婕——我不會放棄——你相信我——我會再去找你!」

  她坐在計程車上,不停的抹著臉上撲簌的淚水,隔著車窗,她聽見閻世鈺在後頭的追逐叫喊聲。

  她緩緩闔上了疲倦的眼瞼,將眼淚往肚裡吞,不管閻世鈺再說什麼,她都不在乎了。

  她累了,感情……

  真的讓她覺得好累……

  一雙輕柔的小手在他疲憊的肩頭上緩緩輕按著,從頸子到肩胛,再滑到他的背部,閻世鈺發出一聲無奈的喟歎,然後捉住了背後那雙柔荑。

  「行了,小潔,謝謝你……」

  「找到人了嗎?」

  童穎潔像貓般踩著優雅的步伐繞過沙發,走到閻世鈺的身旁,輕輕的坐下。

  「沒……唉……」

  閻世鈺揉著眉心,靠躺在沙發上,忍不住又發出輕歎。

  一個月了,羽婕不和任何人聯絡,連經紀公司也找不到她的人,她躲他也罷,偏偏新一季的廣告就要開拍,如果她再不出現,恐怕得另覓廣告代言人,而那人就非鍾玲莫屬了——

  他實在不希望J集團用一個裡外不一的代言人,但礙於時間緊迫,以及股東們的壓力,他們實在別無選擇了。

  「一點消息都沒有嗎?看你每天這麼累的樣子……我也覺得好難受……我覺得我好像回來錯了……」

  童穎潔一手倚在閻世鈺的肩頭,一手貪玩的在他的領帶上勾畫著。

  「不關你的事,台灣本來就是你的家,你想回來就回來。」閻世鈺望了童穎潔一眼,拍了拍她可愛的臉蛋。

  「哎呀——你這樣說我更內疚了!其實我還有半年的課程還沒上完,會溜回台灣其實是因為……」她說到一半,聳了聳肩膀。

  「因為?」閻世鈺挑了挑眉,詢問。

  「唉,也沒什麼啦!」她把玩著他的領帶,幫閻世鈺把領結打開,卸下了他的領帶,「拿下來舒服一點。」

  「小潔,你有男朋友了吧?」

  看她拆領帶的熟練程度,閻世鈺直覺的猜想著,他看著童穎潔臉上微妙的表情變化,內心已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曾經,不過都過去了——」童穎潔倔強的嘟起了唇瓣。

  「你這麼說,讓我覺得很好奇。」

  「嘿!你自己的感情都顧不了了,還管得了我的呀?你還嫌自己不夠煩嗎?」

  童穎潔離開了沙發,閃避著閻世鈺那雙探索的眸子。

  「你的事我總要關心一下。」他就像她的哥哥一樣,以前她有什麼心事總會對他說的。

  童穎潔踩著輕盈的步伐,小手在空中優美的比畫著,然後旋轉了半圈,結果卻險些被地毯給絆倒,而閻世鈺則立刻伸手扶住她,讓她站穩了腳步。

  「唉!幾天沒練基礎舞步,都有些生疏了哩!」她有些無奈的說著。

  「你學校的課程修的還好吧?」他問。

  「不好!」她將小手從閻世鈺的手後抽回,嬌嗔的瞪了他一眼,「人家本來還想說舞學不好就算了、想愛的人愛不到也算了,好歹還有你這個『備胎』在台灣等著娶我,沒想到呀……唉……」

  童穎潔又忍不住大聲的歎了口氣,像個沒力的娃娃般整個人往沙發倒了回去。

  「潔,你這是在暗示我什麼嗎?」

  「不是暗示,是明示!想毀婚也早點讓我知道嘛!害我這樣興匆匆的跑回台灣,結果卻落得裡外不是人的下場……唉……我好慘呀!」她又一聲無奈哀歎,存心要惹得閻世鈺內疚。

  「的確是我的錯,我沒把一切安排好,只是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了,否則不會弄成這樣……」

  如果再給他多一點時間,也許現在整個情況就都不一樣了。

  「你所謂的安排好是怎麼個安排法?」童穎潔瞄著閻世鈺。

  「這——」這還用明說嗎?

  「好啦好啦!我知道,反正你就是打算要把我fire掉就是了,真是沒良心!」

  童穎潔用力的、不留情的往閻世鈺的胸膛捶了一拳。

  「咳——想謀殺親夫啊!」閻世鈺悶咳了一聲,捉住了童穎潔的小手。

  「哼!反正你又不娶我,殺了你洩恨,看你那位習小姐會不會趕回來見你最後一面!」

  童穎潔抿著唇,壞心眼的睨了閻世鈺一眼。

  「你這個建議——」

  閻世鈺突然沉靜了下來,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怎麼?你這個奸詐的腦袋又在打什麼壞主意了?」童穎潔用手指戳了戳閻世鈺的右腦。

  一分鐘過後,閻世鈺的食指和拇指摩擦出聲響,他的神情顯得有些狡詐興奮,當他將視線轉移到她的身上時,她知道他的計畫裡,一定會有她的存在。

  「小潔,你回台灣原本是打算要嫁給我的吧?」

  「沒錯呀!不過你不是不打算娶我了嗎?」童穎潔聳了聳肩。

  「不,我們結婚吧!只是——」

  閻世鈺勾起唇角露出了奸邪的笑容,並將唇瓣湊向童穎潔的耳旁,低低的說著自己的計劃……

  「哇——咧——」

  童穎潔聽著聽著,圓亮的黑眸愈瞪愈大。

  「我需要你的配合,小潔!」閻世鈺緊緊的握住童穎潔的小手,眸底散發著堅定的光芒。

  「這個嘛~~」童穎潔猶豫了兩秒,笑道:「有什麼問題!你這個計劃真是太好玩、太刺激了!」

  「祝我們——」

  「合作愉快!」

  他倆對望一笑,伸手擊掌在空氣中發出響亮的聲音。

  童穎潔瞇著眼,忍不住想到遠在英國的那個笨男人……

  幫閻世鈺等於就是在幫她自己,重點是,只要讓她能夠披上婚紗,成為閻世鈺的新娘,不管什麼條件她都答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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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發表於 2010-6-5 17:25:37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躲回台中老家,羽婕設法讓自己回歸最平淡的生活。

  她鮮少看電視,不再接收新的資訊,與時裝、廣告圈徹底隔離,她要做一個最平凡的女子,遠離那些是是非非,讓自己的心情能夠完全平靜。

  她穿著設計簡單的無袖T恤與牛仔短窄裙,來到她最近常來的泡沫紅茶店,這一個多月的時間,她常常泡在這間紅茶店裡,一坐就是一下午的時間,很好打發時間……

  「歡迎光臨!」

  才一踏進店門口,服務生清爽的聲音在羽婕耳邊響起,她朝服務生露出淡淡一笑,那年輕的男服務生靦腆的紅了臉龐。

  即使她脂粉末施,那張淡雅清麗的容貌依舊有著極大的吸引力,她並不想惹麻煩,但似乎有些麻煩總是不可避免的。

  「還是一個人嗎?習小姐?」那服務生熱切的望著她,連她姓什麼都打聽了出來。

  「是。」羽婕點了點頭,「可以給我一個安靜的角落位置嗎?」

  「你的位置我已經特別幫你留下了,我知道你習慣坐在那裡——」男服務生自作主張的說著。

  「嗯……謝謝……」

  羽婕跟著男服務生走到她常坐的角落,跟他點頭道謝。

  「不會!能為你服務是我的榮幸。」

  「……」

  羽婕聽著他拗口的對話,又見他誇張的彎腰,忍不住想笑,但她還是忍了住,坐進角落的座位。

  「今天要喝什麼?還是檸檬茶嗎?」

  「嗯……再麻煩你,給我幾本雜誌,謝謝。」羽睫說完話之後,見那服務生還不肯離去,她冷漠的瞥了他一眼,「你還有事嗎?」

  「呃——沒事!你點的東西馬上送來。」

  見服務生離去,習羽婕拉下座位頂上的簾幕,將自己藏匿在那小小的座位中。

  座位的一邊是不透光的窗子,她可以從這扇窗看見街上的景物和來往的行人,但他們卻看不見她,她常常看著看著,就出了神,一呆就是幾個小時,直到天色變黑,才疲倦的離去。

  不知遠在台北的他們過得如何?羽婕拿出了已經關機一整個月的手機,想了想……按下開機的按鈺。

  手機嗶嗶幾聲,顯示了幾通留言,她回撥語音信箱,裡面大部分是子柔焦急找尋她的聲音……卻沒有他……

  她還在期待什麼呢?期待閻世鈺會在她的手機中留言嗎?

  那天她搭計程車離去,他在後面追逐吶喊,說他不會放棄她……要她相信他……還說他會來找她……

  她當了真,所以遠遠的躲開了!

  她甚至不和經紀公司聯絡,也斷絕和子柔的往來,就為了逃避他,沒想到他卻連一通電話也沒有……

  她怎麼這麼傻!居然相信他一時衝動脫口而出的話,捨棄了她的工作、她的朋友,放棄了她在台北所經營的一切。

  「習小姐,你的檸檬茶和雜誌。」

  那男服務生再度出現,打斷了她的沉思,她不悅的看了他一眼,令那男服務生一陣緊張,放下飲料、雜誌之後,便迅速的離開,再也不敢直盯著她瞧。

  羽婕輕歎了口氣,她知道自己不該把對男人的怨懟轉嫁到別人的身上,只是她現在實在無法接受任何愛慕的目光,就算那個男服務生倒楣吧!

  她拿起檸檬汁,用力的吸了一口。

  男服務生記住了她的口味,知道她不加糖,喜歡那又酸又澀的滋味,因為這正如同她此刻的心情與感覺……

  其實,她真的好痛苦,即使逃避也無法解決她心底的痛!

  一個月的時間,她每天反覆的想著許多的事,但卻怎麼也無法刪除閻世鈺佔據在她腦海中的身影,她才發覺自己這一回真的是泥足深陷了——

  她究竟要怎樣才能忘記他?究竟要怎樣才能讓自己不再想他呢?

  為什麼他連一通電話也不給她?

  難道他已經決定放棄她,去娶那個叫做童穎潔的甜美女孩……

  但他明明對她說過,他不愛童穎潔……

  噢,老天!她頭疼的敲了敲腦袋,她又忍不住重複想著這些問題,即使已經想了一個月了,卻仍舊得不到她所想要的答案,她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她拿起桌上服務生送來的八卦雜誌,竟看見封面那斗大的標題,看得她的心都顫抖了起來——

  J集團總裁婚期將近、舞蹈學院未婚妻學成歸國,情定在七夕——

  大紅標題底下則放著閻世鈺和童穎潔親暱相擁的合照,童穎潔那張甜美的臉上溢滿了微笑,彷彿在向所有的人宣告,這個男人已經完完全全屬於她了,誰也別想來搶!

  「為什麼……」

  七夕?

  是明天了……閻世鈺明天就要結婚了?!

  羽婕眨了眨眼,覺得雜誌上的照片在她的眼前漸漸模糊了,她顫抖的翻閱裡頭的文字,確確實實的寫明他們兩人從相識到訂婚的過程,還將兩人的家世背景拿出來評比一番,肯定了童穎潔能奪得閻世鈺的心,讓他願意安定下來的種種理由。

  「我可以的……我可以承受得住……只要習慣就好……」

  當初和狄澤亞分手,她不也走過來了?她該相信,時間可以療傷,這世界上本來就沒有永恆的感情,她……

  「嗚……他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羽婕再也忍不住的掩面哭泣,淚水不停的自眼角滑落,沾濕了雜誌裡閻世鈺那張得意而自信的臉龐。

  她的心裡還抱存著的一絲期待,在這一刻完全被一本八卦雜誌摧毀了,她覺得自己徹底的輸了,所有的感情輸得一點也不剩。

  狄澤亞是贏家、閻世鈺是贏家,童穎潔是贏家、鍾玲也是贏家……只有她是最大的輸家呀!

  好慘!她覺得自己真是敗得慘不忍睹,而當她失敗的時候,竟連一個安慰她的人也沒有——

  「習小姐,手帕給你……你還好吧?」

  男服務生輕柔的聲音在包廂裡揚起,她抬起淚眼迷離,哽咽的望著那張陌生卻滿載著關心的臉龐。

  「拜託……你的肩膀……可不可以借我靠一下……」她的淚水無法止歇,她亟需要一堵懷抱,讓她縱情哭泣。

  「可……可以……」

  男服務生受寵若驚,將肩膀大方的借給她哭泣。

  他靜靜的聽著羽婕東一句、西一句的拼湊著她的感情事,愈聽愈替她打抱不平。

  他成了路見不平的護花使者,和羽婕一起咒罵那些男人的薄倖無情。

  車子以最快的速度在高速公路上沒命的飛馳著——

  羽婕滿身酒氣、雙眼紅腫,眼底下還有著明顯的黑眼圈,她哭了一整夜,拿酒灌了一整夜,卻還是輾轉難眠!

  她終於下了決定,決定回去阻止閻世鈺的婚禮。

  她知道自己這麼做很傻,但是在感情的路上,她已經傻了這麼多回,她不介意再當一次傻瓜!

  匆匆趕回台北,已經開啟的手機在此刻發出大聲的響鈴聲,她看著來電顯示,一顆起起伏伏的心暫時平靜下來。

  「子柔——」

  「老天!我終於撥通電話了,習羽婕,你居然悶不哼聲的消失了一個多月,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作是你的朋友?」

  甘子柔大聲的抗議聲在這時讓她的心感到無限的溫暖。

  就算沒有了愛情,至少她還有這麼一個和她用心搏感情的好友在身旁。

  「子柔……對不起……我只是想冷靜一陣子!」她的聲音哽咽。

  「小姐,你冷靜過頭了吧!今天是閻世鈺和童穎潔結婚的日子,你到底在搞什麼鬼?之前,你不是說你和閻世鈺在戀愛嗎?怎麼他要結婚了,新娘卻不是——呃,我的意思是,你現在到底有什麼打算?」

  「……我回台北了。」儘管她讓自己的聲音聽來平靜無波,但她的心情卻有如浪潮般不停的翻騰著。

  「然後呢?」

  「我現在要趕去晶華酒店,他們的結婚宴會上——」

  「婕,你別衝動啊!你到底想幹嘛?」甘子柔焦急不已的詢問著。

  「呵呵……我也不知道我想做什麼,你現在或許還來得及出門,去了那裡你就知道我想幹嘛了!」羽婕輕輕的呵笑著。

  「老天,婕,你千萬不能衝動……」甘子柔聽著習羽婕發出的詭異笑聲,益發緊張了。

  「我又不是要去殺人放火……你別嚇得講話一直發抖……」

  羽婕醉眼濛濛的看著前面的道路,為什麼路上塞了那麼多的車子?她好急啊……她來得及阻止一切嗎?

  「老天,羽婕你別說了,我快被你嚇死了!我求求你什麼都別做,等我到現場再說好嗎?」甘子柔邊說邊緊張的換起衣服。

  羽婕居然還說什麼殺人放火的,她簡直不敢想像等羽婕到了會場,究竟會發生什麼狀況!

  「好,再說吧……掰!」

  話畢,羽婕主動切斷了電話。

  「喂喂——老天保佑,可千萬別出事啊!」

  聽著電話裡傳出嘟嘟的聲音,甘子柔嚇得直向上蒼祈禱,她這個好友在感情路上總是不順遂,這一次又讓閻世鈺給甩了,她真擔心羽婕會因為一時想不開而鑄下大錯呀!

  新娘休息室裡,童穎潔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鏡裡的她扎上了美麗的新娘頭紗,一張甜美的心形臉蛋塗抹著明艷動人的妝彩,可是她的小小的臉上卻沒有半點笑容。

  「噫——」

  她努力的對著鏡子扯出一抹微笑,旋即又哭喪著臉的垂下腦袋。

  「小潔,十分鐘後婚禮就要舉行了。」

  閻世鈺走進休息室,搭著童穎潔的肩膀,他們相視一笑,但笑容卻一樣的苦澀。

  「我知道只剩十分鐘!可是——」她猶豫了好一會兒,抬眸望著鏡裡的閻世鈺,「會不會我們都輸了這場遊戲?」

  「也許,不過我還是希望我們都能夠成功。」

  「他到現在連一通電話也沒有……我想我是輸了……」

  童穎潔傳了一張喜帖的E-mail給遠在英國的項楚雄,但是他卻連一通「關心」的電話也沒有,這一回合才剛開始,她就覺得自己是輸定了。

  「事情不到最後一刻,很難斷定輸贏。」

  閻世鈺拍了拍童穎潔的肩膀,在商場上的任何競爭,不到最後他絕不會放棄,既然這場賭注他已經下了,就一定要走到底。

  「如果……我們都輸了呢?這場婚禮豈不是——」

  「小潔,別想太多了!要對自己有信心,嗯?」他鼓勵的望著童穎潔。

  「嗯!」

  童穎潔用力的點了點頭,還有十分鐘才知道結果,她不能還沒上場就先投降了。

  當……當……當……

  場外的禮鐘響起,閻世鈺牽起了童穎潔的小手。

  「該我們出場了,最美麗的新娘。」

  童穎潔揚起一抹甜美的笑容,有閻世鈺在她的身邊,總能讓她產生無限的勇氣和信心。

  因為從她認識閻世鈺以來,他精準的判斷從未出過差錯,她相信這一回也是一樣!

  婚宴上,受邀觀禮的賓客一個個準時到達會場。

  而在宴會的各個角落,記者們正忙碌的搬運攝影器材,準備將這場盛大的婚禮好好的拍攝下來。

  「新郎新娘進場——」

  司儀在台上發出響亮的聲音,入場的賓客立刻報以熱烈的掌聲,迎接閻世鈺與童穎潔的出現。

  結婚禮歌奏起,閻世鈺小心翼翼的攙著童穎潔一步步踏上紅毯,走向紅毯的另一端。

  婚禮是神聖的,他們必須立誓才能得到永遠的祝福,但是他們卻準備在神的面前開一個大玩笑……

  「閻世鈺先生,你願意娶童穎潔小姐為妻,並且終生照顧她、愛護她嗎?」

  「我……」

  閻世鈺猶豫的望著童穎潔,童穎潔無奈的回望著他,現場一片的靜默,所有的人都在等待著閻世鈺開口,他卻依然沉默。

  「閻世鈺先生,你願意娶童穎潔小姐為妻,終生照顧她、疼愛她嗎?」證婚人抬眸,視線專注的凝視著閻世鈺。

  會場頓時安靜了下來,靜得彷彿只剩下眾人屏息等待的呼吸聲音——

  「不!他不願意——」

  一抹清亮的聲音突然自大門外傳來,婚禮終止,時間彷彿停頓在這一刻。

  羽婕推開了巨大門扉闖進婚禮中,她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手裡還握著一瓶XO烈酒。

  所有人目光的焦點全在這一刻移向羽婕,她一臉醺醉的模樣,搖搖晃晃的一步步踩著紅毯走進禮堂。

  她遠遠望著站在前方的閻世鈺,今天的他看起來那樣的英俊迷人,她的整顆心在看見他的一瞬間彷彿被巨大的力量狠狠的捏緊,令她沉痛得無法呼吸。

  她的喉嚨熱辣辣的、臉頰緋紅,她都不知自己究竟灌了多少的酒精,才讓自己鼓起這麼大的勇氣趕來阻止這場婚禮的進行!

  「童穎潔,你不許嫁給任何男人——」

  場外再度闖進另一名高大的男子,他那深邃剛毅的東方臉孔卻配著一雙冷厲的綠褐色眼眸,他的話裡帶著濃烈的警告訊息,而最令人心驚膽戰的是他的手裡拿著一把銀色的手槍,遠遠的指著閻世鈺!

  「哦!老天——」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個人有槍,快逃啊——」

  在場的人一陣混亂,一看見那個外國男人手裡拿著槍大剌刺的闖進婚禮,所有的人嚇得離開了座位,抱頭鼠竄的把整個會場擾得不得安寧。

  羽婕回眸看見那外國男子拿著手槍直指閻世鈺,或許是仗著幾分酒膽,她毫不猶豫的伸長了手臂擋在閻世鈺的面前。

  「不,別殺他!」

  「羽婕!過來——」

  閻世鈺跨步向前,這個笨女人,她以為她是銅牆鐵壁嗎?居然打算用自己的身體為他擋子彈。

  閻世鈺一伸手,用力將羽婕扯向他的身後,一股酒氣襲來,他皺起眉,望了她一眼。

  老天!他真懷疑她昨晚是不是泡在酒缸裡洗澡了!

  「不!放開我,我不能讓你死——」

  羽婕掙扎著,硬是要擋在閻世鈺的面前,她什麼也不想,她只知道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閻世鈺受到任何的傷害。

  「你這個笨蛋!我怎麼可能讓我心愛的女人為我擋子彈?」閻世鈺將她緊緊的摟進了懷裡,忍不住要罵她。

  「我的後悔是不是來得太遲了?我還有好多的問題想問清楚,現在我們是不是一點機會也沒有了——」

  她揪住了閻世鈺的衣襟,緊緊的偎在閻世鈺溫暖的懷裡。

  她不顧一切,緊緊抱住他,驚惶的又膽怯的在他的懷裡流下了眼淚。

  「別哭……其實……事情沒那麼嚴重……」

  閻世鈺有些為難的說著,接下來他可得頭痛該如何向羽婕解釋眼前的一切了。

  「我們要死了……就算不能嫁給你……死在你的懷裡也好……我愛你啊!閻世鈺,我不要你娶別的女人……我愛你……」羽婕嗚咽啜泣著,她沒想到自己才找到了真愛,就必須死去。

  「羽婕,別哭……別事了……真的沒事!」他摟著她,她在他的懷裡顫抖的好厲害,他真是心疼極了。

  「要死就死吧!能跟你死在一塊,我也甘心了。來吧!」

  羽婕睜著迷濛醉眼,望向地毯那端持槍的男人,只是——她所預期的槍聲並末響起,羽婕漸漸感到疑惑——

  她努力睜大眼眸,卻發覺童穎潔在她和閻世鈺爭著要保護對方的同時,優雅的拎起了白紗裙擺,一步步的走向那名手持銀槍,滿臉怒容的外籍男子。

  「童穎潔她……為什麼……」

  羽婕訥訥的抬眸,眸底滿載著疑惑,詢問著閻世鈺。

  她是醉過頭了嗎?她的腦袋彷彿被塞滿了一顆顆沉重的石頭,完全無法理解眼前的情況。

  她迷糊了!現在應該是很危險的啊?為什麼閻世鈺還笑得出來,而且笑得那麼自信滿滿、穩操勝算的模樣?

  「我們還有很多機會可以把話說清楚,至於那個男人,就交給穎潔去處理吧!」他垂眸,深深的凝視著懷裡的習羽婕。

  他緊緊的擁住了她的腰,這一次,他再也不讓她逃出他的手掌心了。

  「你的意思是,這場婚禮只是個幌子?閻世鈺,你怎麼可以這樣做?你害我……害我傷心個半死……害我難過的恨不得死去……沒想到這一切只是一場騙局!你……你……」

  她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感受,酒意在這時完完全全的清醒了。

  整個過程像是洗了一場三溫暖,閻世鈺所做的一切,令她又恨又愛、又驚又喜,她真的被他折磨透了!

  「Sorry!」

  他歉然的望著懷裡的羽婕,他設下了重重陷阱,只為了捕捉真愛,雖然手段用得卑劣了一點,不過全出於一顆愛戀她的心啊!

  「可惡!你怎麼可以這樣騙我,閻世鈺你這個大騙子,我不要、不要接受你的——嗯呃——」

  她才想說不接受閻世鈺的道歉,沒想到他卻低下頭,深深的吻住了她的唇瓣,堵去她所有抗議的聲音……

  他吻得羽婕神魂顛倒,虛軟的癱倒在他的懷中,才悄悄地離開了她的唇瓣。

  「相信我,我做這麼多,只是因為愛你——」

  「你好壞……」

  看著他那雙誠摯濃烈的雙眸,羽婕雙頰紼紅,貝齒咬紅了唇瓣,重重的捶了他的胸膛一記以示懲罰。

  「我愛你——」

  望著她羞紅的臉蛋,閻世鈺忍不住又低下頭,封住她柔軟的唇瓣。

  結婚進行曲的音樂依舊響著,現場觀禮的賓客已作鳥獸散,只剩在場的兩對愛侶緊緊相擁著,用彼此的吻互訴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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