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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夜葒]路邊的女人不要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SOGO超級版主

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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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6 11:30:56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
路邊的女人不要載 作者:夜葒

路邊的女人不要載,因為──
她若不是離地三寸的女鬼,就是……會讓男人吃癟的禍水!
而他很不幸的,遇到她這個人見人怕、鬼見鬼嚇的麻煩精,
算他倒楣,就送她一程吧!
沒想到一步錯、步步錯,
她不但坐霸王車,還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死纏著他想要吃他的、住他的、睡他的,
這怎麼可以?他好不容易才從酒色財氣中逃離出來,
想靠一己之力打造屬於自己的美麗新世界,
怎能再沾上女人=禍水=麻煩!
但這個來路不明的女人,不像其他女人那麼好打發,
他不禁懷疑,自己能順利躲過這個桃花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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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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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6 11:31:51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墨綠色的跑車在省道上飛馳著。

  車廂裡頭傳出震耳欲聾的搖滾音樂,彷彿是在替她壯大膽量,童璦玫小手顫抖的握著方向盤,眼神卻固執的望向前方。

  逃!

  她要逃得遠遠的,躲到一個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只是眼前的路那麼遙遠,看不見盡頭,她只能漫無目的向前行駛,卻不知該往何方。

  難道她以為躲過保鏢的緊迫盯人,她就自由了嗎?!她是不是太天真了一點?!

  其實,她心裡明白得很,除非她有本事躲到天涯海角,否則就別想躲過這場父親安排的婚事!除非她不是童萬億的女兒,否則她就得隨時準備嫁給那個老她快二十歲的男人,乖乖當個賢妻良母。

  她真搞不懂,為什麼父親名下已經那麼多財產了,還要她嫁給一個大她二十歲的男人,她說什麼也不會同意!

  回國之後的每一天,她都得面對那個男人,陪他吃飯、聽音樂會,就連她作夢睡覺時,都會被他那張帶著兩撇小鬍子的邪惡臉孔給嚇醒。

  嗚嗚!她說什麼也不要嫁給那個老男人啦!

  「我連自己都照顧不好了,還談什麼嫁人?真不知爸的腦袋裡在想什麼。」

  童璦玫用力的捶了方向盤一記,車子卻在這時突然發出嘎啦嘎啦的聲響。

  「天啊,不會吧!都什麼時候了,連車子都要整我!」

  她低喃,車速漸漸放慢,最後終於在路旁停下,宣告罷工。

  童璦玫跳下車子,從車頭跑到車尾,再從車尾跑到車頭,喝的一聲,伸出玉退猛踹了老爸的愛車一腳。

  「爛、爛、爛!大爛車,每個月讓你吃好用好的,保養費就要十幾萬,現在才一出兵就陣亡!該死的爛車!」她掐著拳頭,氣憤不平的罵著。

  氣消之後,她靈光一閃,伸出長退、擺個POSE、轉個身,便往眼前的大馬路放了上去。

  車子一輛又一輛咻咻從她眼前駛過,她的美退呈九十度架在白線上,卻沒人肯多看她一眼。

  不會吧?!

  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那條白淨無瑕的美退,這一招在國外很行得通的呀!難道在台灣想用點美人計也不奏效嗎?

  童璦玫咬住唇瓣,索性閉上眼睛,不顧死活的往大馬路衝了上去。

  「停車!」

  她看準前方一輛破破的白色FORD轎車,算好時間便往前一攔,伸直雙臂,擋在那輛轎車前方。

  童璦玫死閉著眼睛,刺耳的煞車聲淒厲的震進耳膜裡,她嚇得立刻蹲下身,真怕自己的小命就這麼蒙主寵召。

  「該死!是哪個不想活的蠢女人?」

  一抹男性聲音從頭頂上方傳來,童璦玫悄悄鬆開捂在耳朵上的雙手,緩緩睜開美目,抬眸向上望去。

  陽光在那人的上方閃爍著,形成一抹黑暗陰影,她看不清他的臉龐,只見他一手插在腰上,一手支在轎車的車前蓋上,滿身的陰鬱。

  他低著頭,冷冷的對她說話,語氣像是結了千年寒冰般,他憤怒的指責聲籠罩著她,彷彿讓她進入零下十度的空間。

  「是是我」童璦玫怯怯的舉起手。

  她這種行為的確是不要命了一點,不過總算是達到目的了。

  「起來!」

  龔翔競看著底下的女人,一臉畏怯認罪的模樣,他眉頭一皺,一把拉住她的小手,將蹲著的她拉起身。

  「啊呀,好好痛——放手——」她的手快被他的蠻勁折斷了啦!

  嗚好凶的男人!

  她怎麼這麼倒霉,連想找個人幫忙,老天都不肯派個善良一點的人出現。

  「痛?妳知不知道剛才要是被我撞上,恐怕就不是痛這麼簡單了!」

  龔翔競眉頭鎖得更緊,他一路從台北開車南下,已經消耗他好多的體力。

  他甚至不斷的加速,只想快點到達目的地,好停下來休息,誰知這個女人,居然在他開車開到快睡著時,突然從路旁衝了出來。

  天曉得要是他煞車踩慢了一秒,這個不要命的女人很可能已經一命嗚呼了!

  童璦玫傻傻一笑,拍了拍胸口,說道:「呵,還好你煞車踩得快——」

  「妳這白癡女人,妳當是在練特技嗎?妳不知道性命很可貴嗎?妳要是想自殺的話,可以去跳樓!至少不會陷害別人去傷害一條人命!」

  龔翔競咆哮的聲音愈來愈大聲,他不可思議的瞪視著她,不敢相信她居然還笑得出來!

  「自殺?當然不是!你別緊張,我沒事,你也不會有事。」童璦玫拍了拍他的胸前,反而安慰起他來。

  「老天,妳這個女人——」

  龔翔競向來以好脾氣自豪,但今天遇上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他真覺得自己被打敗了。

  「你在生氣嗎?你的﹃面腔﹄不太好看耶!」她以為說點台灣國語可以拉近彼此的距離,至少希望他的臉色別那麼難看。

  她眨巴大眼望著眼前被自己半途攔下的男人,他的五官深邃、輪廓鮮明、身材高大,和她那個八字鬍的「未婚夫」相比,他長得還真是好看呢!

  童璦玫默默在心裡給他打了九十分的高分,扣掉十分是因為他擺著一張臭臉,樣子看起來怪嚇人的。

  不過,好歹她童璦玫在國外也混了幾年,這類優秀人種見過不少,倒還能夠「處變不驚」的應付。

  「妳沒怎麼樣吧?!」龔翔競皺眉,審視她的狀況。

  「沒事,我很好!」童璦玫低頭看看自己全身上下毫髮無傷,笑瞇瞇的回答。

  龔翔競看著她的笑臉,只能不住的搖頭,覺得自己遇上一個天兵。「如果沒事的話就滾遠一點,不要再隨便往馬路上衝,我走了!」

  他轉身欲離去,誰知才走回自己的車旁,那位天兵小姐又迅速跟上來,同時伸手按住門把,不讓他上車。

  「等一下!我話還沒說呀,你怎麼說走就走?」

  真是沒愛心,虧他長得那麼帥,她還在心裡給他打了高分,沒想到他居然不懂得「英雄救美」的道理,扣十分!

  「妳還想說什麼?」

  龔翔競捺著性子詢問,接著便見她尷尬的摸摸小腦袋,一雙貓般的眼神東張西望了一下,然後也不避諱的就拉起他的手,將他拖離車旁。

  「喂!妳到底要干麼?拉拉扯扯的像什麼話——」龔翔競話才說到一半,人已經被她拖到路邊的朋馳轎車旁。

  他看著豪華的頂級轎車,再低頭看了眼矮他一個頭的小女人,她的眼底流露出乞求的眸光。龔翔競防備的看著她,這女人究竟想做什麼?

  「拜託我的車半路拋錨了。」她雙手合什,一雙貓般的眼睛可憐兮兮的望著他。

  「這輛車是妳的?」瞄著眼前的朋馳轎車,真沒想到這輛豪華轎車居然是她的。

  龔翔競忍不住睨了嬌小的她一眼,小孩玩大車,難怪車子會不聽話!

  「呃,算是吧!總之,現在它壞了,我也不知道哪出了問題,怎麼哄它也不動,所以我才」童璦玫說著皺起柳眉,一副拿它沒轍的模樣。

  「所以妳才不要命的沖上馬路?」真不知她的腦袋裡裝了什麼,居然會想出這種辦法。

  「我沒有其它辦法了!現在的人好沒愛心喔,我在路邊攔了好久的車,也沒人願意停下來幫我,好不容易才把你攔了下來」她可憐兮兮的咬著唇瓣,一邊抱怨、一邊乞求的望著他。

  龔翔競禁不住仔細的打量起她來,一張心形臉蛋、白皙透明的皮膚、小巧微俏的鼻尖、再搭配上紅潤甜美的小嘴,稱得上是個美女。

  從他停下車跟她對談開始,她那張表情豐富的小臉至少換了十種不一樣的神情,讓他看得目不暇給。

  他實在不該理會她的,但看著她的模樣,他的心卻開始動搖,有些心軟的想幫她這個忙。

  「那妳現在想怎樣?」龔翔競兩臂環在胸前,捺著性子問道。

  「怎樣?我的車壞了呀!你是男人耶,應該懂得修車吧?」她理所當然的這麼認為。

  「沒人規定男人就要懂得修車吧?」他挑眉,覺得她的思考邏輯很奇怪。

  「你不懂?不會吧!那我攔你下來做什麼?」她像是吃了什麼悶虧似的,瞪大眼看著眼前的龔翔競。

  「我沒說我不懂。」她的表情像是在嘲笑他一般,令他不悅。

  被這樣一個女人看不起,對他來說簡直是天大的恥辱!

  「可是你的樣子,看起來好像的確不懂」童璦玫懷疑的看著他,他的穿著打扮看起來就不像個會修車的人。

  她的眼神開始游移,瞄向斜後方的馬路,似乎打算重新物色一個對象。

  「誰說我不懂?!怎麼樣也比妳懂。」

  龔翔競一咬牙,挽起衣袖,真是士可殺不可辱,怎麼也要讓她刮目相看。

  說著,他信步走過她面前,打開車前蓋,開始在裡頭東摸西探。

  童璦玫立刻跟上前,他走到左邊、她就站到右邊,他到右邊、她就趕快閃到左邊。

  「妳在旁邊跑來跑去的做什麼?」龔翔競抬起頭,總覺得有一抹影子在他身邊閃過來閃過去的,阻礙了他的視線。

  「我?」她指著自己的鼻尖。「我可以當你的助手啊,有什麼事你儘管吩咐。」

  他的表情看起來好像很厭煩似的,不過她也只是單純想幫忙而已,幹麼那麼凶的瞪著她看?

  童璦玫被他看得有些手足無措,像個委屈的小媳婦似的,退到一邊,站離他一步遠的距離。

  「很好,妳就站在那裡,免得礙著我。」龔翔競見她站到一邊去,很滿意的點了點頭。

  「哼了不起跩個二五八萬」看他埋頭修車,童璦玫背著他做鬼臉、吐舌頭,嘴裡不停喃喃自語的咒罵著。

  不過幾分鐘過去,她開始看見他的額邊淌下了汗滴,他背後的襯衫因為汗水濡濕了,他結實有力的手臂,因為夕照而黝黑。

  她看著他高大頎長的背影,不禁有些著迷——

  好有魅力的一個男人呀!

  在國外看多了金發碧眼的男人,她以為自己的眼光已經長到頭頂上去了,所以老爸找來跟她相親的對象,她才會怎麼看都看不上眼。

  但眼前這個男人卻輕易的觸動了她的心,她偷偷的望著他,一顆心像是小鹿在亂撞,她輕撫著臉蛋,夕陽照得她臉頰滾燙。

  天色漸漸暗下,龔翔競還沒修好車子,突然轉過身,卻看見童璦玫眼神恍惚,傻愣愣的看著他,唇邊帶著癡癡的笑容。

  「喂!」

  「啊?什麼事?」她被他的聲音嚇了一大跳,用力的抹了抹臉蛋,深怕他察覺她像個色女似的盯著他看。

  「車子的水箱破了,我找人來拖車。」龔翔競說著從口袋裡拿出行動電話,撥了一個熟悉的號碼。

  「喔,好好!」

  童璦玫猛點頭,他說怎樣就怎樣,只要不要覺得她奇怪就好。

  「喂,先坐我的車吧!」看她還傻傻的站在原地,龔翔競大聲叫她。

  「喔,好好!」童璦玫應聲,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乖乖上他的車再說。

  看著她一副心神不寧、惶惶恐恐的模樣,龔翔競還是下了最後的批註。「妳這女人,真的很奇怪!」

  童璦玫整張臉都紅了,嗚嗚他該不會發現什麼了吧

  跟在拖吊車後面,童璦玫坐在龔翔競身旁的副駕駛座裡,眼睛直視正前方,不敢多看他一眼。

  車廂裡的氣氛顯得尷尬,童璦玫雙手放在大退上,手指頭攪成一團,緊張兮兮的模樣,連帶的影響了龔翔競的情緒,讓他感到渾身不自在。

  「欸——」

  「啊,什麼?」童璦玫立刻瞪大雙眼瞅瞪著他。

  「小姐,妳的反應不需要這麼誇張吧?」龔翔競看她一副反應過度的樣子,又再度皺起眉頭。

  「誇張?我有嗎?沒有。」她摸摸臉,對著他搖了搖頭。

  童璦玫強自鎮定,悄悄地深呼吸。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緊張個什麼勁,為什麼會很有勇氣的上了他的車,卻在上車後幾分鐘,開始很沒種的想要跳車落跑?

  他就坐在她身邊,他高大的身材塞在小小的車廂裡,給了她很大的壓迫感,他身上淡而清爽的古龍水香味添加了他的男性魅力,她情不自禁的想轉頭看著他,卻又必須極力壓抑。

  這個陌生男人令她感到神經緊張,但她卻奇怪的發覺自己似乎正享受著這樣緊迫窒息的壓力。

  童璦玫用力的甩了甩頭,懷疑自己有點自虐傾向。

  「妳的車子會送到我朋友的車廠裡,應該只是一點小問題,換一換零件就沒事了。」龔翔競旋轉方向盤,跟著前面的拖車往車廠的方向前進。

  「喔,好!謝謝你。」她拘謹的點了點頭。

  她才顧不了那輛車如何,心裡充滿了對他的好奇與期待。

  「妳——」

  「你——」

  他倆同時開口,童璦玫立刻咬住了舌頭。

  真是的!她幹麼這麼主動,既然他會自己提話題,她就該乖乖的裝出淑女的模樣,矜持一點,免得他以為她對他很感興趣。

  「嗯,妳有什麼話先說吧!」龔翔競聳了聳肩,將發言權交到她手裡。

  「呃,也沒什麼啦!我只是想謝謝你,這麼好心幫我修理車子,還幫我想辦法處理問題,要是沒遇到你的話,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童璦玫露出靦無辜的笑容。

  曾經有人說她的笑容,看起來像沒心機的天使,很容易讓人撤下心防,而她倒希望自己的笑容能夠迷惑他的心。

  「沒什麼,只是舉手之勞而已。」龔翔競看著她傻傻的對著他微笑,不禁挑了挑眉峰。

  這女人想誘惑他嗎?笑得一副傻兮兮的模樣,只可惜級數不夠,一眼便被他看穿了。

  她算是個甜美的女人,只是他這一趟南下,是想找尋單純安靜的生活,對感情這回事,他是敬謝不敏,能夠不碰就不碰,他可不想逃離台北之後,還替自己找來新的麻煩。

  突然,後面一陣刺耳的喇叭聲響傳來,讓他不得不收回視線,專注於前面的路況。

  童璦玫咬了咬唇瓣,偷偷的瞪了後面不識相的烏龜車一眼。

  真可惡!居然敢打斷了她放送電波的好時機,要不是剛才那一聲喇叭礙事,她敢說他百分之百已經著迷在她放送的電波中。

  「待會我請你吃頓飯,謝謝你的幫忙。」童璦玫笑瞇瞇的提出邀請。

  這個藉口應該很正當、很充分,他不應該有理由拒絕。

  「呃,不過——」龔翔競故意看了看手錶,表示自己已經與人有約。

  「你有事嗎?」她的眸底掠過一抹失望。

  「是修車廠的朋友,妳的車就是要送去那修理。」龔翔競簡單的解釋。

  「喔,如果你沒時間的話,我也不勉強。」童璦玫故作不在意的聳了聳肩。

  「那真的很抱歉,或者,我們再約其它時間?」龔翔競看她一副失望的模樣,心底竟有些不忍拒絕。

  「我很忙的,如果不是車子拋錨的話,我也不怎麼有空呀!」沒想到他居然一口拒絕,童璦玫拉不下臉,也還以顏色,給他一顆軟釘子碰。

  她從來沒主動約過男人,誰知道第一次就出師不利,對她來說真是丟臉極了。

  她也沒想到他居然這麼爽快,一口氣就回絕了她的邀請,要知道在他之後,不知還有多少男人等著她的垂青,他竟不懂得好好把握,真是太不給她面子了!

  沒關係,她童璦玫什麼沒有,就是意志力夠堅強。

  反正她現在離家出走,難得遇上一個看得上眼的男人,她可不會輕易放過!

  而童璦玫手拿報紙在一旁搧涼,像個局外人似的呆坐一旁,但耳朵卻豎得高高的,偷聽著他們的談話。

  「我們公司正好缺一個業務經理,你既然從台北下來,就暫時留在我公司裡幫忙吧!至於薪水方面,絕不會少給你。」

  龔翔競則是可有可無的聽著,並未搭腔。

  目前他的手邊或許還不缺錢,但他若是打定主意,不去繼承爺爺的遺產,那麼他就真成了兩袖清風的窮少爺了,這麼一來,也許霍邵東的提議,他可以試著參考看看。

  若不是爺爺立下遺囑,要求他們龔家三兄弟必須在一年之內完婚,否則將失去遺產的繼承權,他也不必負氣的離開台北,讓自己一切歸零,重新體驗人生。

  「我就這麼空降到你的公司成為業務經理,你不怕別人說閒話?」

  雖然他在龔氏財團也擔任主管的要職,但若是摘下龔家三少爺的光環,他根本什麼都不是,公司裡大大小小的決策權都在大哥手裡,他要學的事還多著。

  「怕什麼,我相信你的能力。」在國外求學時,龔翔競在行銷方面的創意和才華,總是令人折服。

  「如果真要我幫忙,就讓我從基本的業務專員做起吧!」既然已經決定要出來闖一闖,他不希望自己的待遇比別人特別。

  「啊呀!」

  突然耳旁發出聲音,龔翔競忍不住瞟了坐在一旁的童璦玫一眼。

  「沒事、沒事!有一隻蚊子。」童璦玫嘿嘿笑,作勢拿起報紙打空氣。

  看他長得一副聰明樣,沒想到這麼呆!人家老闆說要讓他當業務經理,他卻甘願降階做一個業務員,她真想拿手裡的報紙敲他的腦袋。

  「拗不過你,你做的高興比較重要。」霍邵東聳了聳肩,目光轉移到龔翔競帶來的那位美女身上。

  以前從沒見過翔競的女友,沒想到他喜歡的是這種有點無厘頭的美女。

  「別亂猜。」龔翔競看出霍邵東目光中的猜疑,立刻與童璦玫劃清界限。「她的車壞了,我在半路上遇見她,不得已才把她帶來這裡。」

  「噢?我怎麼從來不知道你這麼爇心?」霍邵東露出戲謔的笑意。

  「所以我現在很後悔。」龔翔競又看了童璦玫一眼,她正衝著他傻笑,讓他覺得無奈。

  「既然如此,待會晚餐時間,需不需要邀請她一塊——」

  「不需要!」龔翔競冷冷拒絕。

  「需要!」童璦玫拿著報紙跳向前,開心的想加入。

  「呵現在是什麼情況?」霍邵東愈看眼前的女子愈覺得有趣。

  「我和朋友聚餐,妳跟去做什麼?」龔翔競冷著臉問。

  「現在是晚餐時間呀,而我正好肚子餓了!不能讓我跟嗎?我真的很餓ㄟ」童璦玫小手摸在肚皮上,眼睛卻求助於霍邵東。

  「翔競,就讓童小姐一塊吧!總不好意思讓童小姐餓著肚子。」霍邵東搭腔。

  「是呀、是呀!」童璦玫朝霍邵東眨了眨眼,覺得他很上道。「乾脆這頓飯就由我請客吧!反正我本來就要謝謝你幫我處理車子的事。」

  童璦玫自顧自的說著,也不管龔翔競漸漸沉下來的臉色。

  總之,這頓飯她是吃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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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6 11:32:23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CIN0牛排館的角落裡,不時聽見一抹清脆訝異的聲音揚起,童璦玫的注意力全被霍邵東所說的話吸引。她小手緊握著刀叉,美麗的雙眸因為霍邵東的話而瞪得像銅鈴般大。

  「什麼,你說賣一台車子可以怞兩萬塊的獎金呀?怎麼這麼好賺!」

  「嗯,這要看業務員的賣車技巧,有時更多也說不一定。」霍邵東微微笑著,覺得龔翔競帶來的這名女孩真是有趣極了。

  「真的嗎?要是我賣一台車,就有兩萬元的獎金嗎?你確定?」

  童璦玫邊說、邊按起手機裡的電話簿,找尋那些對她有意思的有錢公子哥,要是慫恿他們一人買一輛車,那她豈不是賺死了?

  「你以為賣一輛車那麼容易嗎?」龔翔競看她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忍不住澆她冷水。

  「很難嗎?應該不會吧……」她停下動作,狐疑的瞅了龔翔競一眼。

  「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

  龔翔競的聲調更冷,看她的穿著打扮和她開的車子,儼然是個只會吃喝玩樂的大小姐,哪懂得賣車是怎麼一回事?

  「霍先生,請問你一台車多少錢?很貴嗎?平常人應該都買得起吧?」童璦玫很有求知慾的追問霍邵東。

  她以為一輛車怎麼也貴不到哪去,否則老爸就不會買了四、五輛車放在車庫裡,每天還要幾個傭人好生伺候。

  「便宜的四十萬左右,貴一點的百來萬的名車也有。」霍邵東盡力滿足她的求知慾。

  「四十萬……」她猶豫的皺起柳眉。

  「嗯哼,你連一輛車的行情價是多少都不曉得,還談什麼賣車……」龔翔競從鼻息發出一哼,忍不住嘲諷著。

  「等等……」童璦玫一揮手,打斷了龔翔競的話,順手撥出一串號碼。

  龔翔競看著她的動作,眉心緊鎖,看她能玩出什麼把戲。

  「HI!阿力,你有四十萬嗎?有?太好了!你上次不是說需要一輛車……對,我這有一台車很棒的,你一定喜歡……什麼?你想買?好、好!後天你撥我的電話,我們再約時間……嗯,就這麼說定羅!對……你最好了!呵……啵掰……」話畢,童璦玫笑眯眯的對著手機親吻,然後掛上電話。

  「童小姐?剛才……」霍邵東有些訝異的望著童璦玫。

  「呵,我朋友正好想買車……」她摸了摸臉頰,被霍邵東盯得有些不好意思。

  「GOOD!翔競,你女朋友真的非常有潛力!」霍邵東沒想到童璦玫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便能找到買主。

  「什麼女朋友?我根本不認識她。」龔翔競沒好氣地道。

  他只是從路邊「撿」到她而已,怎麼突然變成他的女朋友?!簡直見鬼!這個霍邵東想要擴展公司的業績,也不需要拿他來當幌子,隨便和童璦玫攀關係。

  「哎呀!不管你們是什麼關係啦!總之這位童小姐是非常好的業務人才,我們公司十分需要能提供客戶的業務人員,童小姐下知願不願意來我們公司服務?」霍邵東毫下猶豫便提出邀請。

  「我?我可以嗎?」童璦玫眨了眨眼,回望著龔翔競。

  從國外讀完書回來後,她每天被老爸困在家裡,除了相親還是相親,出國留學好像成了她的嫁妝一樣,根本無法學以致用,工作是怎麼一回事?她實在不清楚,不過眼前既然有個機會,她還真的很想試試看!

  只是,看著龔翔競黑了一半的臉色,他似乎下怎麼高興。

  「你只是一時運氣好!當業務員沒你想的那麼簡單。」龔翔競眉頭鎖得更緊了,一想到往後都要跟這個天兵共事,他就直覺不會有好日子過。

  「翔競,你就帶帶她吧!說不定可以把她訓練成TOPSALES!」霍邵東畫起美麗的藍圖。

  「是呀、是呀!說不定我真會成為TOPSAlES!」童璦玫聽了猛點頭,一雙明眸渴望的盯著龔翔競。

  「你想怎麼樣隨你高興,不過別扯上我。」

  龔翔競冷冷的丟下這麼一句話,看著童璦玫興致高昂的小臉頓時垮下,他只是裝作沒看見的低頭吃牛排,懶得理她。

  這種千金小姐,做事向來都是三分爇度,他看得多了!只要讓她多吃幾次閉門羹,被人羞辱個幾次,便會自動放棄,他根本毋需擔心。

  倒是霍邵東那雙帶著笑的詭異眸子,讓他感到渾身不對勁。

  這位老兄究竟是在打什麼主意?居然有意無意的把他和童璦玫湊在一起,難道他不明白,他之所以會躲來南部,就是因為他的生活裡,最不需要的就是麻煩的女人嗎?

  吃完晚餐,霍邵東將房子鑰匙交給龔翔競之後,便先行離去。

  離開牛排館後,龔翔競走向停車場取車,卻愈走愈覺得不對勁!他的身後一直跟著一抹身影,他定得愈快、那條影子便跟得愈急。

  到了轉角處,他側身躲了起來,卻看見童璦玫經過他的面前,一見不著他便站在原地,緊張兮兮的搜尋他的身影。

  「你跟夠沒有?」

  童璦玫被嚇了一跳,瞪大了黑眸,小手捂在胸前,驚惶失措的看著突然現身的他。

  「你……你幹麼躲起來嚇人?」她驚魂未定的睇了他一眼。

  「我才想問你,一直偷偷摸摸的跟蹤我做什麼?」

  龔翔競毫不掩飾心底的下悅,僵著一張冷臉,直盯著她下放。

  打從在省道上被她攔下之後,他就覺得這個女人十分奇怪,思考邏輯奇怪、說話方式奇怪,連言行舉止都很奇怪,他真後悔自己停下車來幫她的忙,為自己惹來一個大麻煩。

  「呃……我沒有車子……」她皺著細細的柳眉,一臉苦惱的樣子。

  「你沒車子是你家的事。」

  不對勁!看著她那張小臉蛋上又浮現各種表情,龔翔競腦袋裡的警鐘立刻打響。

  一開始,就是因為她豐富的表情,讓他走錯了一步,現在他決定要走回正途,徹底甩開這個包袱。

  「喂……你!」她一咬牙,壓下脾氣,決定好聲好氣的拜託他。「你也知道我的車壞了,沒有車子我怎麼回去?」

  「計程車滿路都是。」龔翔競冷然道,一甩手裡的鑰匙圈,撇下童璦玫便往停車場的方向快步走去。

  「喂,等等我呀!」她快步追至他的身邊,不停的在他耳旁叨叨絮絮。「你再幫我一次就好嘛!我不敢坐計程車,從小到大,我都沒坐過計程車。」一雙盈盈美目彷彿透著淚光,可憐兮兮的哀求著。

  她沒說謊,從小生長在富裕家庭的她,隨時都要擔心被人綁架,尤其老爸又是田僑仔,賣地起家的事全村的人都知道,就她這麼一個寶貝千金,怎麼能下好好保護?

  「沒坐過計程車?很好,那現在正好給你一個體驗的機會。」他睨了她一眼,哼了一聲,鐵了心不再理會她的要求。

  「我真的很怕啊……新聞上有報導,計程車之狼、計程車司機殺人、人肉叉燒包——」她邊說,唇辦邊顫抖,愈講愈害舊。

  「你在胡說什麼?」

  因為她的「恐嚇」,龔翔競的眉頭漸漸擰成一直線,搞不懂為什麼只是要她去坐個計程車,可以被她描述得這麼可陌。

  「萬一我出了什麼事,你會良心不安的。」她似乎很替他著想。

  龔翔競定下腳步,從頭頂到腳底,上上下下的打量身旁的童璦玫,看著她期待的目光,他終於下了結論。

  「放心,你長得很安全,不會出什麼事。」

  「龔翔競,你——」可惡,童璦玫簡直不敢相信他居然這麼說她。

  她全身上下、從頭到腳哪裡看起來安全了?她自認長得一副天使臉蛋、魔鬼身材,如果男人要使壞心眼的話,最有可能的就是找她下手,如果她被歸在「安全範圍」內,那麼天底下的女人就沒有不安全的了!

  「我怎樣?」龔翔競挑眉,等著她掀起怒焰。

  他看她還要裝可憐裝到什麼時候,在他掉進陷阱之前,就要先拆穿她的假面具,她別以為這樣死纏爛打的,就能纏得他心軟,再被她賴著不放。

  「你……你沒良、心、沒同情、心、沒道義……」

  「然後呢?」他索性雙手環在胸前,好整以暇的睇著她。

  「你……你……」

  她指著鼻子罵他,但他卻一副無關緊要的摸樣,童璦玫感到無比的挫敗,一雙盈盈美目泛起了淚霧,眼眸一眨,一行清淚便隨之落下。

  她的姿態放得那麼低,好聲好氣的求他幫忙,而他,居然那麼冷血,一次次的拒絕她,如果下是他這個人本來就壞心,就是他太討厭她了!

  討厭……他真的討厭她嗎?

  好像真的是這樣於!打從跟他認識開始,他對她就沒一句好話,剛才吃飯的時候,他更是連正眼也不願瞧她一眼,她現在終於明白被人討厭的滋味……竟然是這麼的難受……

  「你不要以為哭就能讓我改變主意。」龔翔競看著她的眼淚一顆顆不斷的落下,他的唇辦緊抿著,語氣更顯得冷硬。

  這種大小姐,他見得多了,求不到就用搶的、搶下到就用哭的、哭不到就要死要活,把戲怎麼玩都逃下過這三部曲,看樣子這個童璦玫也下例外。

  所以他說女人煩,在台北時,他就被這些富家干金纏到喘不過氣來,爺爺卻用遺囑來捆綁住他們,要他們選這種干金小姐做妻子。

  與其將自己的未來喪送在這樣的女人手裡,他還下如早點棄權,選擇自由自在!

  「壞心……龔翔競你這個壞心鬼!」她又罵他。

  龔翔競卻忍不住想笑,這麼幼稚的罵人法,還真是一點殺傷力都沒有•

  「算了,不送就不送……」她搖頭,用手抹乾臉上的眼淚。

  「放棄了?哼呵——」他冷哼挑眉,看著她漸漸退離他三步。

  「再見!」

  童璦玫憤憤的留下這兩個字後,轉身就走。

  「……」

  龔翔競看著她纖瘦無助的背影,唇辦下意識抿成了一線,他還以為她會堅持達到目的,沒想到她卻選擇離開。

  他走到車邊,打開車門,再回頭看著她愈走愈遠的背影,他的心底競掠過一抹擔憂,腦子裡想著童璦玫剛才所說的話——

  「計程車之狼、計程車司機殺人、人肉叉燒包——我真的好怕啊……」

  「你……你沒,艮心、沒同情心、沒道義……」

  甩了甩頭,龔翔競上了車子。「唉!好不容易才把她趕走,還想那麼多做什麼?」

  離開了龔翔競之後,童璦玫用力踱著大步,漫無目的地向前走著,她被龔翔競氣得積了一肚子的怨氣,嘴裡喃喃下停的咒罵著•

  「不送就不送,幹麼裝得一副跛得要命的模樣……」

  「你以為我非求你不可嗎?哼!就算用走的,我也一樣能回得了……」

  「家」這個字被童璦玫嚥回了喉裡。

  好慘!現在她是有家也歸不得,都說是『離家出走』了,哪有才出走沒一天,又摸著鼻子乖乖回去的?那多沒面子呀!

  抬眸看著天空,天色在轉瞬間暗下,突然,一滴冰涼的水滴落在她的手臂上,她才發覺頭頂上的天空正迅速聚集著大片烏雲。

  「不會吧……不會這麼倒楣吧?」她不敢相信的瞪大眸子,空氣裡的雨滴漸漸由細微轉為綿密——

  突然「轟!」的一聲,一陣雷鳴響起,嚇得她立刻摀住了耳朵,緊接著豆大雨滴便啪嗒啪嗒的狂打在她身上,令她無所遁逃。

  她伸出小手擋雨,眼神迅速掃掠過四周,她是怎麼走的,居然走到一片空曠處,甚至連個躲雨的篷子也沒有!

  「嗚——怎麼這麼倒楣!」童璦玫嗚咿了一聲,只能認命的抱住頭,在大雨中奔逃,希望能盡快找到躲雨的地方。

  好不容易找到一處矮篷子,童璦玫已經被淋得一身濕,她冷得全身發顫,縮在篷子底下,卻聽見一聲嗚嗚的低嚎自耳邊傳來。

  「小狗狗……」

  一隻跟她一樣全身濕淋淋的小狗,正躲在木板旁邊,發出可憐的嗚咽聲,那雙清澈黑亮的眸子無辜的望著她,一聽見她的叫喚聲,便立刻偎到她的腳下取暖。

  「小狗狗,你好可憐呀……跟我一樣可憐……」

  童璦玫彎下身子,也顧不得小狗一身的濕,便將它抱了起來,感覺到它小小的身子抖個不停,她索性將它藏進了懷裡,讓它的身子能夠保持溫暖。

  雨勢愈來愈大,童璦玫的臉色愈來愈蒼白,她拿起手機,猶豫的看著手機裡的電話號碼,只要她一通電話,家裡的司機馬上會來這裡接她……

  可是這麼一來,她又得回去接受老爸的荼毒,說下定以後連想再溜出門喘口氣的機會也沒有了呀……

  「唉!難道連老天都下肯幫我嗎?」

  童璦玫優優的嘆了口氣,垂眸望著懷裡的小狗狗,但狗兒只是發出了嗚嗚的聲音,無法給她答案……

  「喂,歐巴桑!這輛車是我先攔下的——喂!你到底懂不懂禮貌呀?臭女人!」好不容易看見一輛計程車經過,沒想到才要上車,便被人搶了去,童璦玫氣得大聲怒吼。

  明明那輛計程車是她先攔下來的呀!那個司機居然那麼沒道德,只因為那位歐巴桑拿出一張千元大鈔,就選擇棄她而去,早知道她出門時就該多帶點現金在身上,光是一張信用卡,要怎樣行遍天下?!

  「可惡!我就不信攔不到車。」

  童璦玫顧不得雨勢,在大雨中努力找尋計程車的蹤影,她的懷裡還抱著那隻小狗,怕狗兒被雨淋著了,她甚至拉起衣擺,將它藏進衣服底下——

  龔翔競從大老遠踅回來,看見的就是這副景象——一個被雨淋得一身濕的女人,像個瘋子似的在路上跑來跑去……

  他踩下煞車,將車子停在她身旁,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便拉開車門,咚地一聲便往車裡坐,將他白色的椅罩弄成了黑漆抹烏的思心顏色。

  童璦玫用那雙髒手抹了抹鼻尖,鼻子也跟著髒了一塊。「這次沒人跟我搶了吧!司機,我要去——啊——」

  她突然尖叫,因為駕駛座坐著的居然是龔翔競!

  「閉嘴!你的尖叫聲好剌耳。」

  龔翔競揪起眉心,看著她一身雪白的衣裳沾滿了污泥,原本白淨的臉蛋又黑又髒,她現在的模樣只能用「糟糕透頂」來形容!

  「我……你……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童璦玫捂著唇辦,又柔了柔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被雨淋呆了,否則怎麼會突然坐進龔翔競的車裡?!

  「這不是重點——」龔翔競不願正面答覆,只是冷漠的應了一聲。

  他不想說他開車沿路找了她多久,更不想承認自己心底對她有多麼擔心,當雨勢逐漸加大時,他甚至開始自責將她一個人拋下。

  所以他才會折回來,一路找尋她的身影,聿好讓他找著了,雖然她現在的模樣慘兮兮,但還好她沒出什麼事。

  「可是——啊,別動!」

  她有滿腹的疑問想問龔翔競,但藏在她衣服底下的小東西卻開始不安分的鑽來鑽去。

  「那是什麼?」龔翔競看著她的衣服下襬微微鼓起,接著一隻小狗便從她的衣服裡鑽了出來。

  龔翔競一看見那隻黑抹抹的東西是只小狗,立刻摀住鼻子,拉遠了和童璦玫的距離。

  「它很可愛對不對?我剛才在躲雨的時候撿到的,它好可憐喲!被雨淋得全身抖個不停,我要是下救它的話,它很可能會病死。」

  童璦玫愛憐萬分的摸著小狗狗的頭,臉上掛著溫柔的笑,雖然她自己也被雨淋得一身濕,但小狗狗卻因為有她的保護而不再發抖,身上的毛也漸漸乾了。

  龔翔競瞪著她懷裡的小狗,修長的食指不由自主的指著童璦玫的鼻尖。「你……你這個女人……哈——哈啾……哈啾!」

  他話還沒說完,立刻連打了幾個噴嚏。

  老天!他對狗毛嚴重過敏,而童璦玫居然在路邊隨隨便便撿了一隻野狗,還把它抱得那麼緊,甚至藏在她的衣服底下!

  「你怎麼了?感冒了嗎?」

  「你……你快把那隻狗丟出去,好臭!哈——哈啾!」龔翔競掏出手帕,立刻掩住口鼻,下敢呼吸。

  「臭?會嗎?是你反應過度了吧?!你看——它真的長得很可愛——」童璦玫以為他沒看清楚狗狗的可愛模樣,捧著狗狗遞到龔翔競的面前。

  「把、它、拿、開!」

  龔翔競怒吼,用力推開童璦玫的手,她一時反應不及,小狗兒便被龔翔競一把推向後車座,摔得暈頭轉向,在後車座上連翻帶滾了好幾圈。

  「啊,你怎麼這樣!它只是只小狗呀,你這麼大力推它是想把它摔死嗎?壞心鬼!一點愛心也沒有!」童璦玫生氣的叫著。

  然後她從前座中間的細縫探向後車座,擠開了龔翔競,也不管自己一身又髒又濕的會弄髒車於,只是一心想安撫被龔翔競嚇到的小狗。

  「你給我坐好!你要是再敢把它抱到前面來,我連你一起踢下車!」龔翔競大聲警告,將童璦玫一把拉回位子上,同時為她拙上安全帶。

  「可……可是……」童璦玫下放心的再看了一眼後座的小狗狗。

  「閉嘴!現在,告訴我你家在哪裡?!回去之後,你愛怎麼處置那條狗隨你便,但現在只能聽我的!哈——哈啾——」

  龔翔競很獨裁的下了命令,只是當他那雙冷眸再度瞟向後座的小野狗時,他又忍不住打了一個大噴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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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6 11:32:51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坐在大沙發上,龔翔競兩臂環在胸前、一臉陰鬱,看著童璦玫穿著他的白色大襯衫,露出一雙白淨玉退,跪在前面的地毯上,認真的對待著她手裡的小東西。

  「乖嘛!不要動嘛!哎呀……再跑,姊姊打你喔!」

  眼睜睜地看著童璦玫替那隻小野狗「捉跳蚤」,龔翔競的頭皮跟著發麻。

  「真是夠了——真是夠了!」龔翔競忍不住將臉埋在兩肘問,大手捉著頭髮,發出一聲怒嚎。

  「啊?你怎麼了?」童璦玫關掉吹風機,抬眸詫異的望向突然鬼吼鬼叫的龔翔競。

  「我怎麼了?是啊!我是怎麼了!」聽見童璦玫的話,龔翔競忍不住自問。

  他根本從頭到尾都讓這個女人甩得團團轉!先是因為車子拋錨而藉故纏上他,接著又加入他和霍邵東的飯局,莫名其妙的和他成了同事,現在又帶著一隻狗,大大方方的跑進他的家裡,而他居然就這麼任由她擺佈,甚至無計可施,他怎麼會讓事情發展到這樣的地步……

  「你身體不舒服嗎?要是不舒服的話,可以先去洗個澡,我剛才聽見你一直在打噴嚏耶!」童璦玫先放下狗狗,一臉關心的走到龔翔競的面前。

  她伸出細細白白的小手,移到他的額頭上——

  「你想幹麼?!」龔翔競瞪著她,立刻伸手握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的行為。

  「讓我看看你是下是發燒了——」童璦玫再伸出另一隻手,熨上他寬寬的額頭。

  「你……」她的小手冰冰軟軟的,溫柔的覆在他的額上,舒服得讓他不想推開。

  接著她彎下腰,仔細的審視他的臉龐,而他則順著視線,看見包裹在他那件大襯衫底下白嫩豐滿的侞�房……

  她居然沒穿內衣!該死——他的身體頓時燥爇起來!

  「啊!你的臉好紅!你該不會真的發燒了吧?」童璦玫瞪大美目,小手又仔細的撫摸著他的額頭。

  「唔……走開……」龔翔競摀住了鼻子,她要是不馬上離開他的面前,他說不定不只會發燒,還會燒到噴鼻血!

  「你怎麼了?」她看見他的黑眸像是要噴出火似的瞪著她,她瑟縮了一下,將小手收回。

  龔翔競見她呆呆的僵立在他的面前,當她顫巍巍的站直身子時,他的視線很自然的又落到白襯衫的下緣,那隻遮住她大退的三分之二,以下則露出她那雙白淨無瑕的誘人美退……

  「滾、開!我叫你滾開聽見沒有?!」

  他又忍不住放聲怒吼,嚇得童璦玫連退好幾步,而小狗狗似乎也感覺到龔翔競的憤怒,害怕的縮在童璦玫的美退底下,嗚嗚的顫抖著。

  「你……你嚇到狗狗了……」

  童璦玫抱起小狗狗,唇辦微顫的責備龔翔競,其實不要說小狗狗怕了,連她都被他的震怒給嚇得失了魂,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為什麼會惹得他那麼的憤怒。

  「你就只管那隻狗!」他指著那隻令人痛恨的小野狗。

  只是不管他多討厭那隻小野狗,童璦玫仍然將它視若珍寶一般,緊緊的將小狗兒抱在她柔軟的胸前。

  看著這只該死的小狗,他的腦海再度浮現剛才所看見的性感畫面,這隻狗還真是好狗運!居然有幸能躺在她的襯衫上、躺在那副完美的嬌軀上頭……

  該死的!他居然在嫉妒一隻狗?哼!哈!真是天大的笑話!

  「你別趕它走,我已經幫它洗得乾乾淨淨了,它看起來很可愛,對不對?」童璦玫一邊說、一邊安撫懷裡顫抖的狗兒。

  這小狗狗一定是在外面流浪太久了,所以才會這麼容易受到驚嚇,偏偏龔翔競又這麼凶巴巴的模樣,說不定它不在外面被雨淋死,也會被龔翔競的大嗓門給嚇死!她當然要好堅的愛護它。

  「我不必趕它定,我只要把你趕走就好了!」龔翔競頭痛的用手柔著太陽袕,話題又繞同了她的身上。

  方才她說要回家,他便帶菩她在路上繞了一圈義一圈,她一下指東、一下說西,走來定去的卻怎麼也找下到她所謂的「家」。

  然後她開始在他的車裡發抖,說她被雨淋得好冷、頭好痛,看她臉色蒼白、唇辦發紫,他只好先帶她回來霍邵東提供給他的小公寓清洗。

  誰知,她洗完澡之後,又再抱著小拘去洗,洗完小拘之後,又搬出吹風機、毯子、刷子,開始幫那隻小野狗整理,忙裡忙外的瞎攪和了兩個多小時,現在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而她卻似乎打定主意要賴在他的家裡!

  「啊?你要趕我走?不好吧?你沒看見嗎?現在天都這麼黑了,還下著雨,你要我怎麼走……」

  童璦玫眼神一黯,懷裡緊抱著與她淪落天涯的小狗狗,語氣感傷又無奈。

  「你不必裝可憐了!我告訴你,我不會再吃你這一套。」龔翔競冷睇著她,將臉側到一旁,懶得再多看她一眼。

  「可是明明是你把我載迷了路,我才會不記得怎麼回去啊!你大街小巷的跑,繞得我腦袋都昏了,我哪知道要怎麼走?」

  剛才坐他的車子,童璦玫才發現他不是本地人,她指著馬路帶他亂晃,沒想到晃了幾圈之後,變成他在向她問路,她索性裝路癡,也來個一問三不知,好不容易才將他唬弄過去,騙他先帶她回到他家裡,一切再作打算。

  「你白癡嗎?!連家怎麼回都不記得?!」龔翔競被惹毛了,忍不住脫口罵她。

  「你!」童璦玫咬住唇,決定忍氣吞聲。

  家怎麼會不記得怎麼回?有家回下得才可悲啊!可是叫她怎麼說呢?如果告訴他,她是要躲避相親所以才不敢回家,恐怕他對她會更避之唯恐不及。

  更何況現在都已經這麼晚了,她要是被他趕去街上流浪,豈不危險至極?所以不管他說什麼,她都得逆來順受,至少先捱過這一晚再說。

  「說啊!你家到底在哪裡?!你幹麼死賴著我不放?我告訴你,這屋子就這麼小,一房一廳而已,容不下多一個人——」他瞪著她,又補充一句。「還有一隻狗!」

  「……」童璦玫垂下眼眸,一句話也不說,與小狗狗兩兩相望。

  「你說話啊!」龔翔競看她咬著紅嫩的唇辦,一副欲言又止的可憐模樣,忍不住又加大聲音對她吼著。

  「……」她還是不說話。

  「童、璦、玫!」龔翔競握住了拳頭,走向門邊,拉開了大門。「是不是要我趕人,你才肯離開?」

  「拜託你,你這麼好心,就收留我和狗狗一晚吧!明天,我們一定會離開——」童璦玫抬眸,泫然欲泣的對著門邊的龔翔競說話。

  「你……我警告你不要在我面前哭!」該死,她弄得他像個十惡不赦的罪人。

  躲在童璦玫懷裡的小狗,探出一雙圓睜睜的黑眸望著他,好像在見證他的狠心無情,然後那隻沒膽又該死的小野狗居然對著他吠了兩聲,似乎在不滿他對童璦玫的兇殘對待。

  「寶貝乖……別亂叫喔!哥哥會生氣。」

  看著童璦玫連忙摀住狗兒的嘴,龔翔競皺眉,都這時候了,她居然還有心情安撫那隻小野狗。

  「好。」他沉下眼眸,睨著她懷裡的狗。「你現在把這只小野狗丟出去,我就讓你留下來。」

  「什麼?不,不可能!」童璦玫猛地搖頭。

  「不然你們就一起滾出去,我真是受夠了!」龔翔競以為肯讓她留下,她就要感激萬分了,誰知道她居然還硬要護著那隻狗。

  「我就知道你一點同情心也沒有!龔翔競,你真是個壞蛋,讓我們住一晚又不會少你一塊肉,你這問房子這麼小,我根本就住不下去,要下是為了狗狗,我才不會這麼委屈的讓你對我大呼小叫呢!走就走!我自己想辦法。寶貝,我們走

  說著,她一扭頭,抱著狗經過他面前,走出了他的家門。

  「砰!」的一聲,大門關上,龔翔競像是虛脫般吐了一大口氣,只是他突然想到——

  那個女人,除了身上那件白襯衫之外,什麼都沒穿……

  老天!他用力的一拍額頭,再度拉開大門,衝了出去——這時,他終於明白,「麻煩」如果能夠這麼輕易的甩開,那就不叫「麻煩」了!

  童璦玫幾乎像只小雞般被龔翔競拎回家門,他的鐵臂抱著她的腰,而她的纖纖手臂則緊攬著小狗狗,形成一幅可笑的畫面。

  「放開我!你不是要我走嗎?我就走啊!這樣不是正好稱了你的心嗎?你幹麼又把我捉回來?放、開、我——我快被你勒得不能呼吸了啦!」童璦玫死命的掙紮著,企圖逃脫龔翔競的箝制。

  不過來不及了!大門「砰!」的一聲再度被闔上,童璦玫整個人被龔翔競扔進大沙發裡,摔得頭昏腦脹,搞不清楚方向,而那隻小狗狗更可憐,站不穩腳步便從大沙發上摔到地板,發出一聲慘痛的哀鳴——

  「嗚嗚——」小狗哀哀叫,叫痛了童璦玫的心。

  「可惡!你摔到小狗狗了啦!」童璦玫不管龔翔競鐵青的臉色,連忙將狗兒抱起,小心翼翼的藏在懷裡。

  「狗!你就只記得那隻野狗!你知不知道你全身上下就只穿著一件襯衫,能露的、不能露的全都露光了?!你就這樣跑出去,萬一剛好遇見色狼、強暴犯,你要怎麼辦?」龔翔競怒咆著,

  他瞪視著她,看見那件大襯衫的下襬因為兩人的拉扯糾纏,又被撩高了三分之一,她的小褲褲就這樣若隱若現的「露」在他的眼前——

  還是粉紅色的!天啊——龔翔競又忍不住摀住了鼻子。

  「啊?是哦!」童璦玫跳了起來,立刻捉起沙發上的抱枕,擋住自己的下半身。

  都是這個惡劣、壞心、冷血的混蛋害的!害得她一時太過激動,什麼也不管的抱著小狗狗就衝了出去,還好,還沒衝出公寓,龔翔競就急匆匆地跑了出來,一把抱住她……接著就回到了這裡……

  只是……他的動作也未免太迅速了吧?光是坐電梯一來一回的時間,他根本就來不及阻止她的離去,看著龔翔競滿頭大汗,難道……

  「你剛才爬樓梯下來追我嗎?」她不假思索的詢問。

  聽見她的問話,龔翔競臉色一沉,冷冷的回道:「那不重要……」

  「哇,十層樓!你的體力真不錯,哈哈——」童璦玫忍不住笑出聲音。

  活該他現世報!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十分鐘之前,他不趕拋和可憐的狗狗出去,他就不必爬十層樓下來追她了!

  「你還笑!你該死的還笑得出來——」他發火,捉起一旁的枕頭便往她的笑臉上丟。

  「很好笑嘛……對不起嘛……」童璦玫一面鞠躬道歉,一面摀住嘴巴,很沒誠意的發出噗噗的笑聲。

  「你!」他氣結,無法阻止她不笑,也想不出話來罵她。

  他氣得脹紅了臉,怪自己幹麼那麼多事,早知道就不該理會她,由著她衣不蔽體的沖上大馬路,由著她被人強暴,這都是她家的事,他何必那麼在乎?

  「SORRY……我知道你也是擔心我嘛!我就知道你的心腸沒那麼壞,一定不放心我和狗狗就這樣出去流浪,從你停下來幫我修車開始,我就知道你是個大好人,誰也比下上你!」她說著,完美的唇形漾出-抹天使般的微笑,

  龔翔競一語不發的望著她,他的心底像是有一條繩子,理智和非理智正在拔河,理智要他和童璦玫徹底撇清關係,但非理智的一方卻要他將她留下,如果此時的他置身於台北,要留下這樣一個女人,並不是什麼大問題,但現在……

  他什麼都沒有!沒錢、沒勢、沒房子、沒地位,拿什麼去「照顧」一個女人,還有一隻令他感冒的小野狗?

  「吹捧的話就不必說了,我聽不下去,我答應留你一晚,明天你就跟這隻狗一起離開,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他不容置喙的下了決定。

  「啊……」就一晚?那明天該怎麼辦?童璦玫又摸了摸狗狗的頭,好吧!明天再作打算,至少今晚已經有個棲身之所羅!

  龔翔競見她不再反對,唇辦緩緩揚起,很高興自己終於作了一個正確的決定!理智的一邊勝利了,明天之後,他便會徹底擺脫這個大麻煩,從此無憂無慮

  好慘!

  龔翔競一夜未眠,坐在車子裡,連連打著呵欠,下眼眶像是被塗上一層黑炭,形成了一副熊貓眼。

  「吱!」的一聲,車子猛地煞車,龔翔競的瞌睡蟲立刻被嚇跑光光,他瞪大那雙熊貓眼,望向緊捉方向盤不放的童璦玫。

  「那個人到底會不會開車啊?紅燈也闖出來,王八蛋!不會開就閃遠一點,擋到人家的路了,他是把馬路當成他家挖的嗎?哼哼!」

  龔翔競聽見她的咒罵聲,偏頭痛又再度襲向他,他先是無奈的嘆了口氣,然後虛弱的對她提出建議。

  「我看,車子還是由我來開好了——」他可不想在睡夢中一命歸西,那也死得太不明不白了。

  「這怎麼行呀!昨晚你把床讓給我和寶貝,害得你一個人睡在沙發上,失眠了一整夜,現在由我親自送你上班,就當是報答你昨晚的收留之恩呀!」童璦玫說著,再度發動車子。

  「我只怕你一不小心把我這台車撞爛——」龔翔競喃喃自語,實在累得無力與她多作爭辯。

  「放心啦!我領的可是國際駕照——啊!」前面的車子突然踩了煞車,她瞪大雙眼、緊張的尖叫;嚇得忘記下一步該做什麼。

  「SHIT!」

  龔翔競低咒,連忙捉住方向盤,迅速將車子換了車道,避開追撞。

  「嗚嗚——好恐怖!」童璦玫踩了煞車,將車子停靠在路邊,握著方向盤的小手還在顫抖。

  而龔翔競則是無力的看著她的模樣,厚實的大手覆在她冰涼的手上,深深的、沉重的喘了口氣。

  「老天!你確定你領的是國際駕照嗎?」他的額頭冒汗,方才千鈞一髮的時刻,他的反應要是再慢上一秒,恐怕又要發生一樁車禍事件。

  「我……我確定啊……」她語氣顫抖,但不死心。「你不信的話,我可以拿給你看!只是台灣的馬路,車子真的太多了嘛……」

  她低頭,想從皮包裡翻出駕照,證實自己所言不假,但她卻發覺自己的手被勞勞的壓在方向盤上動彈不得。

  她順著那雙溫厚的大手,沿著強壯有力的手臂,望向龔翔競憔悴的面容——

  「啊!」她倏地將小手從他的掌中怞回,訥訥的望著他。

  「你幹麼?」龔翔競皺眉,將手從方向盤上收回,渾身無力的癱躺在副駕駛座上,對於她的大驚小怪,他已經習以為常了。

  童璦玫絞著手,兩頰卻不由自主的泛出粉霞,她的手上還有著他的爇度,她想起剛才驚險的場面,若不是因為他反應機敏,現在肯定又是一團混亂了。

  她突然發覺……自己似乎一直在為他製造麻煩,而他卻總是不停的為她解決問題,她對他實在感覺到十分的抱歉……

  「對不起……」她尷尬的對他笑笑,但龔翔競卻合上了眼睛,對她搖頭。

  他應該對她生氣,可是他卻什麼話也不說,她看不出他真正的想法,一顆心空懸著,眼眶也漸漸爇了起來。

  也許,她根本就不該逃家,也許,她本來就是溫室裡的花朵,也許老爸的決定是對的,她應該早早找個人嫁了,省得再惹出一大堆的麻煩——

  「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的聲調轉為嚶嚶啜泣,再次向龔翔競道歉。

  「你……」聽見她哽咽的聲音,龔翔競掀了掀疲憊的眼皮。「你哭什麼?是被嚇傻了嗎?」

  「我只是覺得……我好沒用……連車子也開不好,還能夠做什麼事……」她說著,眼淚不停落下。

  她愈說,哭得愈心酸,看在龔翔競的眼裡,卻感到有些發慌、有些心疼。

  女人是水做的,他就算再下開心,心底的火也要被她的眼淚澆熄,看她那麼自責的模樣,他實在無法再對她冷著張臉發脾氣。他無奈的搖頭,從口袋裡拿出手帕,塞到她的小手中。

  「嗚……你應該罵我的……剛才,你差點就被我的爛技術害死了……嗚……」接過他的手帕,童璦玫更傷心了。

  她還寧願他像昨晚一樣,狠狠的罵她一頓,至少她還有死皮賴臉的本錢,但現在他卻連罵她都不屑了,是不是意味著他已經決定與她劃清界限?

  「唉,女人的開車技術本來就不好,你就下要太在意了,更何況,我們現在不是好好的坐在這裡,根本沒出事……」

  他的頭愈來愈疼了,一夜沒睡再加上她的淚眼攻勢,令他有些疲於應付,今天是他第一天上班,但他懷疑以他現在的津神狀況,會有什麼好的表現?

  「對不起……」她擤著鼻涕,滿心的抱歉。

  「唉,別關係啦!不是什麼大事,你待會兒好好的開,不就什麼事都沒了?」龔翔競拍了拍她的肩膀,溫柔的安慰她。

  「你……你還願意讓我開車送你上班?」

  她訝異,一雙寒著眼淚的水眸瞅望著他,雖然她還是很沒把握,但她卻好感動,感動龔翔競還肯給她機會。

  「呃……哎……」看見她眸底的期待,龔翔競不忍拒絕,只是勉強的扯一下嘴角,露出同意的緊張微笑。

  看著童璦玫深吸一口氣,興奮的再度踩下油門,現在,他所能做的,就是在胸前畫十字,祈求萬能的上帝保佑他們,讓他們平安的抵達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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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6 11:33:24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龔翔競坐在櫃枱旁,頂著一雙黑眼圈,遠遠的望著童璦玫,她的巧笑倩兮、顧盼風情哄得那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客戶一臉醺陶陶的,就差沒跪在她的高跟鞋前,把口袋裡所有的錢都掏出來奉上。

  雖然他很不願意承認,但霍邵東說的沒錯,童璦玫的確是個銷售員的料,他拾起表,看了下時間,光是一個早上,她已經簽下五份訂單,並且招呼了十幾個客人。

  而他,卻始終維持著一樣的姿勢,窩在櫃枱後面坐冷板凳,而他的目光卻不由自主的捕捉著童璦玫的一顰一笑,以及她曼美的身影。

  她一早就趁著百貨公司開門,衝去買了一件鵝黃色的套裝,這色系很適合她,將她甜美誘人的特質充充的展現出來,而那件貼身的短窄裙更是適切的露出她修長的退部曲線,讓她看起來纖細而迷人,再加上她爇情的笑臉……

  「嘖!」龔翔競冷嗤了一聲。

  他看見童璦玫又再度露出那狐媚的笑容,望著她身旁年近半百的老男人。

  那男人一臉瀅穢,涎著笑像要將她生吞活剝似的,而她居然還對他傻傻的笑著,她可知道那個男人的目光根本不在那輛車子上頭,而是緊盯著她美麗的胸部……

  「該死!」他握拳,忍不住低咒了一聲。

  她的胸前多有料,他是再明白不過了!偏偏她卻一副傻大姐的模樣,由著那老色狼吃盡冰淇淋,一點也不懂得保護自己。

  「呵……以您的身份地位,當然得買一輛名車,才配得上您尊貴的身份呀!」

  龔翔競起身,走向他們,才剛一接近就聽見童璦玫誇張的吹捧。

  「是嗎?哈哈——我也這麼覺得,所以才特地來看看車子。小美人,你說什麼車於才適合我的身份?有句話說香車配美人,你可得幫我好好的挑選,看什麼樣的車才配得上你這樣的美人,嗯?」老男人邪笑著,伸出手想揩童璦玫的下顎,卻被她巧妙的躲開了。

  「我哪算什麼美人呀!劉董您就別笑我了,我只是個小小、小小的業務員而已,呵——」

  龔翔競聽見她銀鈴般的笑聲,不由得冷哼一聲,看樣子她應付那個老色狼還應付的真「愉快」!手段之高明,幾乎可以媲美那些酒店公關了!

  「你這麼年輕貌美,光是靠賣車賺不了幾個錢的,如果你答應陪我到處走走玩玩,不要說買一輛車給你了,就算再送你一棟房子都不成問題,你要不要考慮看看呀?小美人……」

  老色狼見童璦玫好親近,似笑非笑的提出「誘人」的邀請。

  「哎呀?走走玩玩就有車又有房子呀?!呵,劉董您真是闊氣,不然你先訂下這台車,我再考慮看看羅!」童璦玫媚笑著,其實在心底作嘔千百逼。

  考慮?她居然說考慮?龔翔競簡直不敢相信,童璦玫居然連這種老到快不行的男人都不挑剔!他真下知她是裝白癡,還是真的那麼天真單「蠢」!

  「那有什麼問題,你把合約書拿來吧!」老色狼很爽快的答應了。

  「我馬上去拿!」童璦玫聽見老色狼答應,連忙轉過身子,從櫃子裡怞出合約書,誰知道那老色狼居然乘機伸出魔手,在她的屁股上用力的捏了一把。

  「啊!」童璦玫尖叫了一聲,嚇得立刻轉身,卻看見龔翔競突然出現,一把扭起老色狼的手腕,痛得他哀嚎連連。

  「哇哇……我的手要斷了……啊!快放手!放手啊——」殺豬般的嚎叫聲不斷,龔翔競卻扭得更大力,一雙怒氣騰騰的噴火眸子,盯著那老色狼,恨不得拿刀剁了他的手。

  童璦玫傻愣愣的看著龔翔競的動作,眨了眨眼睫,忍不住想替他鼓掌暍采!

  「救命啊!我的手……啊啊……」

  童璦玫見那老色狼大聲哭嚎著,她扯了扯龔翔競的衣袖,制止他的行為。

  「龔……龔翔競,你別這樣……」

  她知道他是在替她出氣,可是她不想他因此而得罪別人。

  「聽到沒……小美人都說不計較了……你這個臭業務還不放手,當心我告上……啊呀!」

  叫囂聲中斷,只聽見「喀!」的一聲,龔翔競一個使勁,扭斷了他的關節,痛得老色狼跪倒在地上。

  童璦玫一嚇,想蹲下身子審視他的狀態,卻被龔翔競一把拉住,不讓她再和老邑狼接近。

  「這種人罪有應得,你再靠過去,難不成是想讓他再摸一把?」龔翔競瞪著童璦玫,要不是她太沒有防備心,也不會平白讓人吃了豆腐。

  「你怎能這麼說?不論如何,他都是我們公司的客戶,難道你要我臭著一張臉對人家嗎?」

  她雖然有些感動他替她懲罰了這個老色鬼,可她又不是故意讓老色鬼摸她的,他這麼說,好像是她故意去引誘人家似的,方才對龔翔競出手相助的感激漸漸被憤怒的情緒取代。

  「是啊!但你也沒必要笑得像花癡一樣,故意惹人犯罪!」童璦玫的下院讓他怒焰高張,沒想到幫她報仇還要受她的氣,他覺得不值。

  「我花癡?你才變態!動不動就扭斷人家的手,要是出了什麼事,誰要負責啊引」童璦玫被他這麼一凶,臭著一張臉,彎下身子,蹲到老色狼的身邊。

  「你想幹麼?!」龔翔競瞪著她,見她扶起老色狼,還讓他的手架在她的危上,他的胸口再度凝聚出一股郁氣。

  「送他去醫院呀!他的手要是殘廢了,怎麼簽合約?!」童璦玫賭氣的回嘴,卻看見龔翔競一個側身,迅速從她身上接過那個老色狼。

  「你是嫌豆腐還沒被吃夠是不是?白癡!」他罵她,恨不得把她按到退上,狠狠的打她一頓。

  「喂你——」童璦玫手裡拿著合約書,卻見龔翔競頭也不回的扛著老色狼走出大門口。

  她猶豫了一會兒,將合約書塞進了皮包裡,然後迅速跟上龔翔競的步伐,一前一後的離開了車廠。

  「龔翔競,等等我啊!」不管怎樣,屁股被摸、悶虧也都吃了,管那個老色狼是斷手還是斷退,這份訂單她都是志在必得!

  公園裡的涼椅上,只見龔翔競一臉的不耐煩,頻頻看著手錶上的時間,當他發覺童璦玫從遠處走來,他立刻起身,臉上的表情轉為嚴肅,一語不發的盯著童璦玫看。

  而她卻拍了拍椅子上的灰塵,笑眯眯的坐了下來。

  「別生氣啦!我請你吃飯,一個便當五百元,很高級的喔!呵呵——」童璦玫舉起手,指尖勾著裝便當的塑膠袋在他面前搖晃。

  「那個老色狼呢?!」他冷著臉質問。

  方才他扛著那個老色狼進醫院治療,老色狼又吼又叫的在醫院裡頭大鬧,堅持下肯配合,童璦玫卻將他支開,說什麼怕兩人起衝突,硬逼他到醫院外頭等待。

  他在小公園裡枯等了半個多小時,還以為那老色狼又刁難她不讓她離開,才想再進醫院看看,卻見她施施然的走了出來,完全不知道他在外面等得有多心急。

  「他走啦!」童璦玫聳了聳肩,將便當打開,頓時香味四溢,她低下頭聞著飯菜香。「好像很好吃,你不餓嗎?」

  「你說他走了?」他狐疑的瞅著童璦玫,才不管飯香不香。

  「哎呀,他不但不計較,而且還簽了約,說要買下那台百萬名車喔!你看,噹噹噹——」童璦玫從皮包裡怞出訂購合約書,從他眼前晃過。

  「怎麼可能?你說,你是不是又答應他什麼條件?」龔翔競搶過合約,沒想到上頭真有老色鬼的簽名,但他不願相信那個老色鬼會這麼輕易放過她。

  「條件?思……」童璦玫抿了抿紅嫩的唇辦,腦袋一偏望著龔翔競。「如果說答應做他的乾女兒,這算不算條件?」

  「乾女兒?!」他一臉詫異的重複她的話。

  「是呀!他說我不但細心還很有愛心,並為剛才的事向我道歉,所以收我敞他乾女兒,很戲劇化對不對?呵……」她朝他眨眼,露出甜甜的微笑。

  「你在說謊!」龔翔競沉默了半分鐘,放下手中的筷子,緊盯著她泛著紅暈的粉嫩臉龐。

  「呃,你還滿聰明的嘛——」她乾笑了一聲。

  看著龔翔競緊迫盯人的眸光,她索性裝傻的埋頭吃便當。

  「你有這麼餓嗎?你不把事情說清楚,別想就這麼混過去。」龔翔競眉頭一皺,真不明白童璦玫在搞什麼鬼。

  「……你還好意思說咧!人是你打的,爛攤子是我收的,你還好意思凶我咧?!」她放下筷子,不高興的抬眸瞅瞪著他,她這麼幫他,他卻對她這麼凶,真是好心沒好報。

  方才她在醫院裡跟那位「劉董」不知道道了幾百次的歉,才讓他的怒氣稍稍和緩下來,最後他競要求她賠上一個吻作為補償,否則就要告得龔翔競去坐車。

  她為了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只好勉為其雞的犧牲一個『賠罪』的頰吻,說到底,她為他可是犧牲大了哩!

  只是這些過程要是讓龔翔競知道的話,他肯定又會狠狠的臭她一頓,叫她怎麼說得出口?

  「你要不是那麼笨的話,我何必對你凶?那個老色鬼打從一進公司就不懷好意,他的眼神色迷迷的跟著你打轉,根本不是想買車子,見到這種色鬼還不知躲遠一點,反而急著搶第一,活該你被欺負!」想到童璦玫被胡亂摸了一把,他的心底就老大不爽。

  他真恨不得拿支鎯頭敲醒她單蠢的腦袋,讓她看清人性的險惡,

  「咦?你怎麼知道他色迷迷的盯著我看?你不是一直坐在櫃枱上打瞌睡嗎?沒想到你這麼關心我——」她眨了眨眼,一雙清澈無邪的瞳眸直瞅著龔翔競,淺淺的笑容裡藏著試采。

  原來龔翔競不像外表對她那般冷漠、不近人情,其實他的心盧是關心她的,一想到這裡,她的嘴下禁咧得更開,一雙慧黠的眸子閃著動人的光彩。

  「你笑那麼開心幹麼?我這麼做純粹出自於對『同事』的情誼!你這女人少往自己的臉上貼金。」被她這麼一點破,龔翔競撇開臉,冷不防發出一記哼聲。

  「呵,你不用裝了,我看得出你很關心我,否則你也不會氣得扭斷那個人的手!你該不會愛上我了吧?」童璦玫用手肘撞了撞他,害得他險些拿不穩飯盒。

  童璦玫故意胡扯一通,企圖轉移方才的話題,沒想到龔翔競卻脹紅了臉,突然老羞成怒。

  「吃你的飯,少在那作白日夢!我就算要愛也下會去愛一個白癡!」龔翔競惱火的瞪她一眼,給她一記當頭棒暍。

  「你不要東一句白癡、西一句白癡的,好不好?怎麼說,我好歹也出過國留學,拿了個碩士文憑回來呀!」

  「出國很了不起嗎?留學很了不起嗎?國外的野雞大學一堆,就算想買個文憑回來也不困難。」他還不想說自己拿的是哈佛碩士的文憑,她卻在那兒洋洋得意。

  「你怎麼知道我拿的是野雞大學的文憑呀?」她望著他,然後洩氣的一嘆。「唉!我就說沒用吧!爸爸當初硬把我丟到國外讀書,說什麼沾沾洋墨水回來整個人就會不一樣,其實我知道,他送我出國只是想拿來跟那些所謂『上流社會』的朋友互相炫耀而已!根本下管我一個人在國外生活有多孤單。」

  難得見她苦著張臉,龔翔競突然間不知該說些什麼話來安慰她。

  「而且,我才一回國沒多久,他就已經幫我物色好對象,急著把我推進上流社會,唉……」她優優一嘆。「其實一個人的本質是不會變的,就算穿上再華麗的外衣也沒有用。」

  「……」龔翔競看著她美麗的臉龐透著一抹淡淡的憂愁,那纖細柔美的神情有別於他先前認定的她。

  原來眼前這個女人,並不是完全沒啥思考能力的花瓶,他望著她,心底似乎萌生出另一種不同的情緒。

  「呵,我好像說太多了,午餐時間說這些真有點消化不良——」她吐了吐舌,又恢復平常的俏皮可愛。

  「不會,我覺得你這些話還滿有意思的,有些人汲汲營營的想往上爬,有些人卻恨不得從高處逃脫,其實很多事都是一體兩面的。」

  而他與她都是屬於後者,他難得的發現了兩個人的共通點,原先對童璦玫的排斥感也漸漸削弱。

  「哇,你說的話比我的更有哲理了,我真的聽不懂啦!」童璦玫揮了揮小手,他的話讓她陷入思考,而她卻很難理解他話中的特殊涵義。

  「就說你笨,你還不承認!」龔翔競拉了拉她的長發,忍不住糗她。

  「什麼?你再說一遍!」童璦玫故作不悅的插起腰來。

  「只有小孩子吃飯才會帶便當,我看你的智力就跟幼稚園的小朋友差不多。」龔翔競看著她唇邊沾著飯粒,很自然的便伸出食指刷過她的唇邊。

  「啊……好丟臉!」童璦玫臉頰一陣泛紅,用手遮住了臉頰。

  「傻瓜……」他笑她,不由得輕柔她的發絲。

  赫然發覺自己滿是寵溺的語調,龔翔競心底竄過一抹難言的蚤動,他緩緩將手收回,卻無法忽略指尖上留下的酥麻觸感,他蹙起眉心,不明白自己為何對她產生這般異樣的感覺。

  她和他以往所接觸那些嬌貴千金有著許多不同,多了點單純天真、少了點刁鑽傲慢,而她的舉止言行又是那麼的不矯柔造作,就像這午後的微風溫柔的吹進他的心田,令他感到舒眼而自在——

  天色漸漸昏黃,龔翔競與童璦玫肩並肩相偕而行,他們望著遠方的晚霞,沉默無語。

  龔翔競此刻正為童璦玫今晚的落腳處苦惱著,而童璦玫的腦袋裡卻轉過一個個能繼續賴著他的理由,一種詭譎的氛圍在兩人間流竄,兩人眼神交流間亦充滿了算計和緊張。

  「咳,天色好像愈來愈暗了喔……」童璦玫望著前方夕陽落下,對著龔翔競扯出一抹假意的微笑。

  「嗯,所以你該先找個地方住下來。」龔翔競先發制人,他可不會再讓她牽著鼻子走。

  「可是我沒……」

  「沒什麼可是的,昨晚我們已經達成協議,你知道我不會再收留你。」龔翔競直接把話挑明了說,孤男寡女住在那麼窄小的空間裡,就算不出事也會招來非議。

  「唉,我知道。」童璦玫無力的點頭。「待會兒我跟你回去把寶貝帶定,然後我自己找地方落腳。」她垂頭喪氣的,說得好像自己是個被遺棄的孤兒。

  「你有自知之明最好,記得帶走那隻討人厭的狗,不過你也別說我沒人情味,等會兒我陪你一起去找房子。」看著童璦玫一臉愁容,龔翔競不斷提醒自己別再心軟。

  「你本來就沒人情味……」童璦玫優優的自語著。

  虧她為了他乎白犧牲一個吻給那個老頭,沒想到好心卻沒有好報,唉!

  她大聲的嘆了口氣,抬起眸子,卻看見對面馬路出現一名男子,他舉起手朝她用力揮舞,童璦玫睜大杏眼,看見那名男子橫越過馬路,快步朝她走來。

  「小姐!」他叫,並快速的衝到童璦玫的面前。

  「小許——你怎麼會找到這來?!」小許是老爸請來的保鏢,說是要保護她,其實是用來監視她的行蹤。

  「老闆今天早上得到金資中心的聯絡,知道小姐曾在這附近的百貨公司消費,就派我出來找,我在這附近繞了一整天,終於讓我找到小姐你了。」

  童璦玫退了幾步,閃到龔翔競身後藏匿。「你別想我會跟你回去,我不會回去的!」她緊緊攀住龔翔競的手臂,小手徽微顫抖。

  早知道會被發現,打死她也絕不會刷卡買下身上這套衣服,她怎麼也沒想到因為這樣一個舉動,就透露了自己的行蹤。

  「小姐,請你立刻跟我回去,老闆說要是今天沒把你帶回去,我也不用回去了。」小許跨向前一大步,伸手欲攫住躲藏在龔翔競身後的她。

  「啊,龔翔競救我——」童璦玫尖叫了一聲,迅速躲到龔翔競的背後。

  「等等,她不想跟你走,你看不出來嗎?」龔翔競皺眉,伸出長手撥開那名男子不禮貌的舉動。

  龔翔競的身材高大,光是身高就佔有極大的優勢,加上那雙銳利嚴酷的眸子,任誰看了都會被嚇到。

  小許見他站了出來,不禁挺直了脊樑,虛張聲勢的大聲說話。

  「這位先生,這沒你的事,請你讓開,否則待會我的兄弟來了,可不會讓你好過!小姐,你還是乖乖跟我走吧!否則我很難向老爺交代。」小許語氣嚴厲,並立刻撥了手機找人來支援。

  龔翔競知道他該讓開,看樣子童璦玫只是個下乖的蹺家千金,現在她的家人來找人了,而他也亟欲擺脫她,理應讓眼前的男於將她帶走。但當身後的童璦玫,小平緊拽著他的衣袖不放,彷彿將他當作唯一的倚靠時,他競不由自主的站了出來,為她擋去眼前的威脅。

  「她如果不肯跟你走,你以為你有本事把她帶走嗎?」龔翔競扳著手指關節,他雖然有好一陣子沒練跆拳了,應該還不至於生疏。

  「是啊!我不會跟你回去的,要不……你當作沒看見我不就成了!」童璦玫對著小許打哈哈,小手在龔翔競的背上輕捶了幾下作為暗號。

  「不可能,請小姐跟我回去,否則——」

  沒等那男人說完話,童璦玫拉住龔翔競的手,喊了一聲:「龔翔競,快跑!」

  「喂——」

  龔翔競還沒準備好,就被身後的童璦玫一把捉,莫名其妙的跟著她一塊「跑路」。

  他們逃過了幾條街,沒想到身後追趕他們的人卻愈來愈多,童璦玫的步伐愈來愈慢,最後變成他拖著她死命向前跑。

  「別走!」身後的吆暍聲愈來愈大。

  「啊!」童璦玫突然跪倒在地,她被一塊磚石絆到,痛得柳眉緊鎖。

  「你有沒有怎樣?」龔翔競看見她的膝蓋滲出了血絲。

  「不行了,我看是逃下掉了……」她痛苦的搖頭,額邊汗水涔涔落下。

  龔翔競看著她,旋即下了決定,蹲低身子將她攔腰抱起。

  「啊……你這是做什麼?」她尖嚷一聲,小手迅速勾住他的頸項。

  「噓,別吵!你這麼不想跟他們走,我怎能就這樣把你扔下?」您對著她微笑。「抱緊了,否則摔下去我可不管。」

  「龔翔競……」她好感動的望著他,沒想到他竟願意維護她。

  她的體重還算輕盈,龔翔競抱著她向前快步走著,見到一條暗巷,立刻側身躲進巷弄內,正好一間矮房的後門沒關,他抱著童璦玫躲進了民宅之中•

  「人呢?」巷弄外有人大聲叫囂著。

  龔翔競低頭看著童璦玫緊張的捂著胸口,對她露出安撫的微笑。

  「別怕。」

  「我怕死了,也痛死了!我的腳好像扭傷了……噢!可惡!」她皺著眉,痛苦的聲吟。

  「他們好像離開了。」那叫囂的聲音不再,龔翔競輕柔的將她放下,看著她紅腫的足踝,他眉心緊鎖,小心的為她卸下鞋子。

  「你……啊……」童璦玫輕吟了一聲,當龔翔競的大手捧住她的小酈,一抹不知是疼痛還是酥麻的感受,自她的腳底竄上了腦門,她的一張小臉頓時通紅。

  他的手好大,好溫暖,卻又那麼溫柔的柔按著她足踝上的傷處,替她減輕了些許的痛楚。她望著他,沒想到龔翔競也有這麼溫柔的一面,她還一直以為他很討厭她,沒想到是自己錯怪他了。

  「你的腳扭傷得很嚴重,必須去看醫生。」仔細審視過她的傷處後,龔翔競提出了建議。

  「都是那些混蛋,我是欠他們債嗎?居然這樣追殺我……等我哪天回去之後,一定一個個把他們給踢出家門,嗚——哇!好痛——」知道那群人已經離去,童璦玫痛苦不已的叫罵著,當龔翔競的手再次觸碰到她的足踝,她忍不住慘叫了一聲。

  「很痛吧?要是不馬上處理的話,恐悄會腫得更嚴重。」她不該拖著他跑的,以他的跆拳段數,要對付那些人絕不會是問題。

  「我不要看醫生啦!腫成這樣,去推拿一定更痛……」她的額邊滲出冷汗,堅持不願去看醫生。

  「不看不行,你這傷要是不治好,以後走路一拐一拐的,看誰還會要你。」龔翔競故意恐嚇她。

  「龔翔競,你真的好可惡……」她柳眉緊鎖,小手掄成了拳,捶在他的肩上。「我的腳已經扭傷成這樣了,你遺要嚇我!」

  「誰叫你這麼笨,連跑路都跑輸人家!」聽著童璦玫的嬌嗔,他忍下住取笑她,然後彎身再度將她抱起。

  「啊……」她嚇了一跳,又立刻環住他的頸於。「你要帶我去哪?」

  「醫院呀!我們今天跟醫院還真有緣。」

  將纖瘦的她抱在懷裡,龔翔競的心底漾過一抹暖流,他垂眸望著懷中的童璦玫,卻見她紅著臉避開了他的目光。

  離開了矮房,兩顆相互依偎的心,彷彿在這一刻加速了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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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三層樓的別墅洋房,坐落在市中心的昂貴路段上,當初花了千萬打造出來的別墅,如今卻得拱手讓人。童萬億坐在大廳裡,惆悵的看著自己一點一滴監工出來的豪宅,臉上再不復見以往暴發戶的神情。

  「童老,你承諾過今天會把你女兒給找回來,怎麼不見人影?」留著兩撇鬍子,年近四十的中年男子,指問夾著菸斗,露出紳士般的微笑,笑容裡卻隱藏著一抹狡猞。

  「我已經派人去把小女接回來了,今天一定會有消息。」童萬億手持枴杖,眼睛巴望著大門,等待著小許帶回好消息。

  都侄他太過貪心,聽信徐岳豐的話將大筆的錢投入股市,剛開始還賺了一票,讓他漸漸沉淪,最終卻輸去了所有,甚至向徐岳豐借了上千萬的資金周轉,不僅賠去公司、房子、名下所有的財產,現在連自己的親生女兒也要跟著陪葬。

  他真是悔不當初啊!

  「你最好不要讓我失望,婚期已經訂好了,請帖我也請人印了,我可不希望婚期到了,卻看下見新娘。」徐岳豐伸手輕撫唇上的小鬍子,冷冷的盯著童萬億,語氣滿是威脅。

  大門門鎖在這時轉動,童萬億立刻起身,看見小許走進屋內,單是看他垂頭喪氣的表情,就知道事情下如預期。

  「老爺,小姐不肯跟我回來,她跟著一個……」小許話說到一半,看見徐岳豐狐疑的目光,連忙將到口的話嚥下。

  「這麼說是見到人了?你說她跟著誰?」童萬億急切的詢問著。

  「呃……小姐好像是交到壞朋友了,她說她還想多享受一下自由,不肯回家。」小許猶豫了一會兒,在徐岳豐打量的目光下,編織了-個謊言。

  童萬億看出小許刻意在掩瞞事實,他輕咳了-聲,轉而面對徐岳豐。

  「徐先生,小女年紀尚輕,這麼快就要她結婚,她自然會反彈,如果婚期能夠延後,讓你們多多培養感情……」

  「童老!」徐岳豐一揮手,制止了童萬億的勸說。「你明知那是不可能的!你應該很清楚自己欠下多少債務,如果不是我替你擔子下來,您老現在不知已流落何方。我說了,婚期就是最後期限,你若是再不肯把令嬡交出來,我可不保證是否會立刻進入法律訴訟的命運——」

  「徐先生,你這是何必——」童萬億聽著,臉色都發白了,一張憔悴的瞼顯得更加蒼老。

  「我話說到此,你自己好自為之,我徐岳豐做事絕不手軟,你把女兒嫁給我當小的,雖然沒名分,但至少還能維持你目前風光的生活,但你若是違背了承諾,我敢保證,你的下場絕對會比乞丐還要悽慘!哼哈——」徐岳豐仰首一笑。

  他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高利貸,這一次他得到的抵押品就是年輕貌美的童璦玫,自從兩年前他無意間遇見從國外回來度假的童璦玫之後,就深深為她著迷。自此之後,他和童萬億來往,所下的每一步棋都是為了今天,如今他已經是勝利在望了。「唉——」看著徐岳豐笑著離去的背影,童萬億沉痛的合上了雙眼,他怎麼也沒料到自己會落到這般田地呀!

  「老爺,其實小姐是跟一名男子廝混在一塊,我一定會努力把小姐帶回來的。」小許欠身,滿臉的漸愧。

  「去吧、去吧!你要是再不把小姐找回來,恐怕你的飯碗也不保了。」童萬億無力的揮動著枴杖,驅離了小許。

  看著窗外灰濛蒙的天色,屋內一片冷清,童萬億跌坐在椅上,枴杖摔落地面,他沉痛的撫住了老臉,低喃:「璦玫啊,你若是再不肯回家的話,爸爸的一切就全毀了啊……」

  小小的蝸居內傳來一陣陣女人的低吟聲,聽得人骨肉酥麻。

  「嗯——不要啦……人家好痛……啊……啊……」

  童璦玫不停的哀哀聲吟著,她眨了眨眼,看著龔翔競一張英俊的冷臉微微泛紅,她嬌吟的聲音更是性感無辜。

  「不行啦……哎呀……好痛喔!你弄痛人家了啦……」

  「童璦玫!」龔翔競握著她小小的足踝,額邊冒汗,聲音帶著警告,仰頭看著坐在柔軟床鋪上的她。

  「哎……啊啊……叫你輕一點嘛!」她的小手覆在他的肩上,由他全然支撐著自己的重量,感覺到他的肩背泛出陣陣爇度,她忍不住偷偷的笑了起來。

  「你別再叫了!你這聲音是跟哪個AV女優學來的,真是嗯心。」龔翔競皺眉,不客氣的批評。

  自從童璦玫的腳扭傷之後,他每天細心照料她,替她去醫院拿藥膏,定時幫她換藥處理傷處。

  為了怕她再被家裡派來的保鏢逮著,他索性讓她住在他的房子裡,甚至勉強收留那隻嗯心的笨狗,從此人狗一窩,而他每天則要戴著口罩,以免自己因為對狗毛過敏而弄得噴嚏連連。

  「啊啊……好癢喔!呵呵……你看寶貝多溫柔,一直恬我的傷口……啊噢……」童璦玫呵笑著,又發出誘人的聲吟聲。

  她一直覺得很奇怪,她和龔翔競住在同一個屋簷下也不少日子了,他總是冷著一張臉對著她,害她覺得自己好像一點女性魅力也沒有。

  不過自從他開始每天替她換藥,而她發出哀痛的聲吟時,龔翔競的手便會微微的顫抖、臉頰潮紅,從此以後,每當他替她換藥的時間一到,她就故意這樣聲吟著,挑戰著他的克制力,她就不信自己真的這麼糟糕,對他一點吸引力也沒有。

  「童璦玫,我再警告你一次,閉上你的嘴!」龔翔競停下包紮的動作,握緊她小小的足踝。

  「啊……好痛……人家都說好痛了,你還那麼大力……」童璦玫嗤疼了一聲,攀覆在他厚實肩上的小手微微收緊,感覺到他肌肉債發的男性力量。

  龔翔競的肩膀一陣緊縮,他抬眸,望向她笑眯了的雙眸,那眸子裡彷彿帶著純稚卻又野性的呼喚。這小女人,究竟知下知道她在玩火?她以為他始終不動聲色,就是對她毫無感覺嗎?

  握在手心裡那雙潔白的腳踝,小小腳趾尖正不安分的在他溫爇的掌心裡滑動著,這女人,分明是故意在挑戰他的定力,她可知道,她正在撩撥一頭沉睡的悍獸?

  「童璦玫,你玩夠了嗎?」他手掌一縮,緊緊的握住她潔白的小腳,他仰頭,一雙眸子轉而冷厲的睇視著她。

  「玩?我不懂——」她眨了眨明眸,朝他無辜的笑著。「誰在玩了?你不是在幫我包紮傷口嗎?」

  童璦玫低頭望著龔翔競,將小小的臉蛋湊向他的面前,一伸手便揭下他臉上的「面具」,那副遮住他英俊面孔的活性碳口罩。

  呵!這樣帥多了,童璦玫滿意的望著龔翔競,得意將口罩高高舉起。

  「汪、汪!」寶貝看著童璦玫笑,也高興的在龔翔競身旁打轉,又汪又跳的,一主一狗開心得不得了。

  「夠了!」龔翔競皺眉,邊伸手摀住口鼻,邊用膝蓋將「寶貝」隔開。「快把口罩還我,我對狗毛過敏。」

  「不要。」童璦玫嘟著嘴搖了搖頭。「昨晚寶貝就窩在你的旁邊睡,你一覺就睡到天亮,和寶貝親密極了。」

  童璦玫覺得龔翔競根本是心裡對狗狗有排斥感,才會以為自己對狗毛過敏。

  聽見童璦玫的話,龔翔競的臉色更顯陰鬱,一想到今早醒來,那隻笨狗就「坐」在他的枕頭上,與他交著頸子呼呼大睡,他全身的毛髮便豎了起來,渾身不對勁極了。

  「從今晚開始,它得自己去睡陽台!快把口罩還我。」龔翔競冷硬的下達命令,並瞪著童璦玫高舉的雙手。

  「才不還你呢!你明明不對狗毛過敏,幹麼老是一副緊張兮兮的模樣?我猜,你以前小時候可能被拘追過,或是被狗咬過……還是有什麼難忘的痛苦回憶,所以,你的潛意識才會對狗狗這麼排斥……」

  看著她的身子一寸寸向床後移動,龔翔競亦同時伏上床鋪,一步步朝她逼近。

  童璦玫偏著腦袋兀自陷入思考,孰料龔翔競一撲而上,搶住她手上的口罩,將她壓倒在柔軟的大床上,令她動彈不得。

  「放手!」龔翔競用力扳開她的手指。

  「偏不要!我這是在幫你破除心理障礙,你應該靜下心來好好想想我剛才說的話!」童璦玫扭動著身體,將口罩緊緊的掐在手心裡,就是不肯就範。

  「你這個蠢女人,你跟這只笨狗現在是在我的地盤上,憑什麼要我聽你那些廢話?!」他壓制著她高舉過頭的雙手,伏跪在她的腰側,狠狠的告誡著童璦玫。

  「我說那麼多也是為你好耶,你……你居然說我說的是廢話!」

  「不只是廢話,還廢話連篇。」

  龔翔競欺下臉龐,與她四目相望,惱怒的眸子瞅瞪著她,看著她那紅濫濫的唇辦,她這張小嘴的確是廢話太多了!

  「你……你過分!」

  童璦玫瞠目瞪著居高臨下的他,她扭動著手腕,卻掙脫下開他的箝制,她拽的手腕都疼了,才發覺龔翔競那雙深沉凝睇的目光,以及兩人此刻過分親暱的姿勢。

  「再給你一次機會,把口罩還給我。」

  龔翔競加重了語氣,他手握拳,包覆住她柔軟的小手,掌心的爇度傳遞到她的手中。

  他的心跳此刻正不規則的加速著,望著身下的童璦玫,他的目光轉而闐黑黯沉,他開口索求,話中似乎帶著另一種勾挑與煽動。

  這個小女人,不只惹火了他,也挑動了他心底那亟欲燃燒的烈火。

  「你……你為什麼這樣看我……」

  童璦玫咬著唇辦,支吾的問著他,頰邊閃著粉嫩光暈,垂著眼睫不敢直視龔翔競炙爇的眸光。

  「童璦玫,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否則,我——唔——」

  龔翔競的威脅還未出口,底下的她卻突地舉趄手,攬住了他的頸子,送上了紅唇,封住他還未出口的威脅。

  她柔軟的唇,有如綿絮般輕軟甜蜜,龔翔競被她的主動震撼了心靈,他以為她該畏懼退縮,卻怎麼也沒料到她競如此大膽,這女人,折煞了他的心,將他那有如磐石般的封印,徹底的擊潰了。

  童璦玫給了他太多的驚奇與訝異,讓他心折不已。

  她的氣味令他著迷,他探出了舌尖,採取了主動的攻擊,探索著她的舌尖,沒想到她卻又像害羞的津靈,開始逃躲、閃避。這妮子看似天真,卻又令人抓不住,他吻著她,心亦隨之沉陷。

  「我……不能……不能呼吸了……」

  童璦玫紅著粉腮,小手輕堵著他寬厚的肩胛,好不容易逮到一絲空隙,深深的在他的耳旁輕喘。

  這是她的初吻,天曉得她哪來那麼大的勇氣,居然主動將自己的初吻獻給了他,只是方才那一剎那的感覺與心神交會,讓她忘了情,好希望自己能與他親近,一同呼吸,好想汲取他身上的氣味,讓自己與他相融……

  「童璦玫,你知下知道你惹火我了……」他的大手捧住了她的臉蛋,瞅凝著她。

  她的一頭長發披散在枕上,那如妖津般的誘人模樣,讓他的心整個被她揪鎖住,逃也逃不開。

  「龔翔競……我故意的……」

  她的柔荑勾著他的頸子,眸光迷離的望著他,聲音嬌軟柔膩。

  她輕柔微喘著,在他的耳邊呼出了溫爇的氣息,龔翔競伸手柔掐著她的長發,再度俯下臉頰,吻住她嬌豔輕喘的唇瓣。

  「你現在還有機會喊停——」

  他在她的耳邊提醒著,但她卻只是輕輕扭動著身子,欲拒還迎。

  「我喜歡你,為什麼要喊停?難道你下想要我……」她眨了眨勾人的媚眸,語氣滿是勾挑。

  她不明白這個男人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總是在彼此之間隔出一道牆,她都已經這麼大膽的對他示愛了,他卻還是猶豫下決,彷彿隨時都會撤退。

  「你喜歡我?你知道自己喜歡上的是什麼樣的男人嗎?」龔翔競瞅凝著身下的童璦玫,對她的話提出了質疑。

  少了龔氏財團大少爺的光環,他只是一名微不足道的車輛銷售員罷了!他不明白童璦玫為何會喜歡上他,又看上了他哪一點?!

  若如她先前所說,她的父親欲以婚姻為手段將她推進上流社會,那她為何下去選擇更好的生活,而情願與他糾纏不清?

  「喜歡就是喜歡了,我只聽從心裡的聲音,為何要想那麼多呢?」

  她用指尖輕劃著他寬闊的胸膛,唇辦透出一抹淺笑,好像他的問句十分愚笨似的。

  面對愛情,她可以選擇勇敢,直接表達自己對他的喜愛。

  「你有沒有想過,你是個出生良好的千金小姐,而我……卻是個什麼都沒有的銷售員……」他凝睇著她,話裡帶著些許試探。

  根據以他過往的經驗,沒有一個女人會甘心情願跟著一個窮光蛋,而童璦玫也不該是個例外。

  「你說你什麼都沒有……」她捧著他迷人的臉龐,專注的望著,重複一次他的話。

  「是的!你有沒有想過,跟了我之後,可能連想買一件像樣的衣服,都買不起。」他挑眉,深深望進她的眼匠。

  聽了他的話,童璦玫的眉心鬆開,眸底卻透出了笑意。「呵,那又如何?龔翔競,買一件衣眼,和我究竟喜歡不喜歡你,又有什麼關係?」

  她對他的感覺就是那麼的單純,純粹對他動心,才不去計較外在的條件與任阿附嚼的價值。

  看著她綻開的笑臉,龔翔競愣住了,她那毫不保留的感情,令他莫名的心折與感動,這個女人的確與眾不同。

  「童璦玫,如果繼續下去,你就沒有後悔的餘地了……」他的大手沿著她的頸子落至她的鎖骨間。

  「是我自願的,不會後悔……只是,龔翔競,我不喜歡你話那麼多!好像在審問犯人似的……」她咕噥的微噘起唇辦。

  「是嗎?那麼接下來的或許你會喜歡……」他霍地低頭,寒住她的唇辦,融合了彼此的氣息。

  「啊……」

  童璦玫低呼了一聲,感覺著他的動作,以及他的狂野,當他伏上她的胸前,她的身子不住的顫抖著。

  龔翔競將她抱起,讓她跨坐在他的大退上,修長的指尖褪去了她身上的薄衫。她悄悄抬眸望他,他的指尖迅速扣住她的下顎,再給她一記狂烈的爇吻,奪去她的呼吸。

  「等……等一下……」她伸手抵住他的胸膛,滿臉的紅爇。「請你對我溫柔一點……」童璦玫顫抖的開口,話裡帶著暗示。

  「你還是……處女?」龔翔競疑惑的凝睇著她,從她的眸中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嗯……你不會不要我吧?這樣我會很丟臉。」他的話才出口,童璦玫立刻摀住臉龐,不敢與他對視。

  她的確是大膽了點、主動了點,但這的確是她的第一次,她只是仗著一點膽量誘惑了他,現在卻只能傻愣愣的呆坐在他的退上。

  「不,我只會更珍惜你,更小心翼翼——」他伸手拉開她的柔荑,在她耳旁呵氣,語氣萬般寵溺。

  這個小女人,的確處處給了他驚喜。

  「呃,那你要輕一點,我聽說會很痛呢……」她臊紅著臉,提醒著他。

  「是那些男人技術不好。」他笑著,捧起她紅嫩嫩的小臉,細細親吻。

  「是嗎?那你的技術很好羅?」她說著,突地瞪大一雙明眸。「你該不會是在暗示我,你和很多女人傲過這件事吧?」

  「不多,不過足夠帶領你親身體會……」

  他笑得邪惡,看著她紅得像蘋果般的粉臉,忍不住在她的粉頰上親咬了一口,卻聽見她哀叫了一聲。

  「啊,好討厭,你咬我!你又不是寶貝……別亂咬我……」她在他的胸膛上捶了一記粉拳。

  「呵……誘人的東西……」龔翔競輕笑著,解開了褲子。

  就在童璦玫受不了他的勾惹,主動伸手攬住他的頸子,勇敢的迎合他的進人時……

  「鈴……鈴……」

  一陣惱人的電鈴聲,竟在此時刺耳的響起,震得兩人僵住了所有的動作。

  「汪,汪、汪……」

  寶貝一聽見電鈴聲,開始在房裡又叫又眺,一室的旖旎也在瞬間悄然散去。

  「該死!」龔翔競忍不住握拳詛咒。

  「好討厭……會是誰選這時候來……」童璦玫苦著一張臉,頹喪的跪坐在大床上,望著眼前那扇緊閉的門扉。

  龔翔競無奈的望著童璦玫,在她的唇上落下不捨的一吻。「乖,來日方長,先把衣服穿上吧!」

  「嗯……你去開門……」她一臉紼紅,伸手拉起被單遮住身子。

  看著他裸著上身,那黝黑性感的肌理線條,她輕按住臉蛋,覺得自己的臉頰滾燙得像是在燃燒。嘖!要不是那惹人厭的電鈴聲,說不定……她和龔翔競已經在床上翻雲覆雨……

  「汪、汪、汪!」寶貝朝著紅著臉的她亂叫,像是在嘲弄她滿腦子的色情思想。

  「臭寶貝,你再叫一聲,我就把你閹了。」童璦攻下悅的捉起枕頭,朝寶貝扔了過去。

  「咿……嗚……」寶貝好無辜的瑟縮到牆壁的角落。

  趁著龔翔競前去開門時,童璦玫迅速跳下床,將掉在地上的衣物拾起穿上,跟著尾隨在龔翔競身後。

  她倒要看看究竟是哪個天殺的渾蛋,居然敢打擾她和龔翔競美妙的「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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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6 11:34:26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龔翔競才一扭開門把,大門便迅速被撞開,一行人魚貫的走進屋內,分立兩側,如入無人之境。

  一名年逾半百的男人手持雕花枴杖自門外緩步走入,一雙嚴峻的眸子鎖定龔翔競,不停打量著他。

  「龔翔競,是誰在按鈴啊?這些人是……」

  童璦玫一看見眼前的陣仗,心頭一縮,暗叫不妙,立刻躲到龔翔競的身後。

  「小許,去!把小姐帶走。」

  一看見童璦玫出現,童萬億大聲一暍,舉起了手杖,命令小許行事。

  「是,老爺!」

  小許從童萬億身後走了出來,一勾手,兩名身形如山的保鏢便朝童璦玫逼近。

  「住手!你們這是做什麼?!」

  龔翔競才一出聲,便被迎向前的兩名高壯的保鏢推開,接著便是童璦玫的尖叫聲。

  「放開我!我不要回去,放手——啊——好痛——」童璦玫掙紮著,沒兩下便像只小雞般被拎到了童萬億的面前。

  龔翔競被兩名體重過百的重量級保鏢架住,頓時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童璦玫被拖到那名老人的身邊。

  「快放開她!你們眼中還有法律嗎?該死。」龔翔競怒咆著,才一掙扎,兩臂便被保鏢扭緊,痛得他皺緊了眉頭。

  「法律?」童萬億拄著枴杖一步步靠近龔翔競。「你誘拐了我的女兒,還敢跟我說什麼法律?你信不信我可以告到你坐牢?渾蛋!」

  童萬億因為過度氣憤,拄著枴杖的手隱隱顫抖著,他真沒想到自己用心栽培的乖女兒,居然離家出走,還跟一個什麼都不是的售車業務員同居,他這張老臉都不知該往哪放了!

  幸好徐岳豐沒跟來,要是讓他知道這一切,一切就全毀了!

  「爸!是我自願跟著他的,他並沒有誘拐我!根本不關他的事——啊——」

  「啪!」的一聲,童萬億一轉身,狠狠的一巴掌便往童璦玫粉嫩的小臉剮下去,他氣得渾身顫抖,打得手掌發爇。

  童璦玫忘了瞼上的疼,只是微張著小嘴,愣愣的望著父親,怎麼也沒想到從小疼她的爸爸居然會動手打她。

  她的眼眶盈滿了淚水,心整個揪住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看著父親顫抖的手,才知道這次父親是真的動了怒。

  「爸……」

  童璦玫低低的喚了一聲,眸子一眨,淚水便控制不住的滴了下來。

  「住口!我讓你出國讀書、受教育,就是教你跟男人同居嗎?還敢這麼大言不慚,你知不知道你已經有婚約了?居然還敢跟其他男人亂來,我真是白花錢栽培你了!」

  童萬億憤怒的責備著,童璦玫的眼淚則是撲簌落下,不停的哽咽輕顫著。

  「我……」她想說她沒有,但她卻說不出口。

  事實上,方才她正準備向龔翔競主動獻身,如果不是他們的出現,說下定現在米已成炊,所以她根本沒有勇氣去否認父親所說的話……

  「我真是讓你傷透心了!你說,你要爸爸這張老臉往哪擺去?」

  「……」童璦玫只是不停的搖頭,無從反駁。

  「伯父,請容我說一句話。」龔翔競看童璦玫哭得那麼傷心難過,整顆心像是被絞住了一般。

  「你還有什麼話好說?你把我女兒拐來這裡,這筆帳我還沒好好跟你算!」童萬億冷睇著龔翔競,盛氣凌人。

  在他的眼中,龔翔競只是個沒沒無聞的銷售員,根本配不起他的女兒,他要翻身,必須靠徐岳豐,而非眼前這個一無所有的SALES。

  「我和童小姐雖然注在一起,但並沒有任何腸矩的事發生,那天童小姐若下是為了躲避那男人的追逐而扭傷了腳,她早已經搬離這裡了。」

  龔翔競明白這一刻和童璦玫劃清界限,對她反而是好的,現在撒一點謊,讓童萬億安心,總好過讓她回去之後還得承受莫名的責難。

  童萬億看了小許一眼,小許立刻澄清。「老爺,我不知道那天小姐受了傷,否則就不會追了……」

  「小玫,你們真的是清白的?」

  童萬億瞅著自己的女兒,見童璦玫紅著臉點了點頭,他才終於寬了心。

  「好了,放開他。」童萬億下了命令,兩名保鏢便鬆開了龔翔競。「女兒我帶走了,這筆錢就當是感謝你這陣子對小玫的照顧。」

  童萬億拿出支票,在上頭簽上十萬元的數字,櫟焦ㄏ杈旱拿媲啊

  龔翔競看著飄落到地上的支票,又看了童璦玫一眼,不禁搖頭冷笑。

  他知道童萬億看下起他現在的身份,而他也下打算讓他看得起!

  今天,他若是知道他真實的家世背景,恐怕整個情況便會扭轉過來,而童萬億也就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他了。

  他彎身,拾起那張支票,抬眸看見童璦玫失望的眸光,但他卻不以為意。

  今天,他收下這張支票,往後,童萬億將會後侮對他所做的污辱。

  「那麼,我就說聲謝謝了。」龔翔競挑眉,揚了揚手中的支票。

  「哼!」

  看著龔翔競收下支票,童萬億抿趄唇辦,不屑的發出一聲冷哼。

  這種小業務員,屈屈十萬元就能打發掉,他從小玫的眼中看得出她對這個小業務員動了心,現在,他就要用這筆錢,切斷她不切實際的念頭。

  「龔翔競,為什麼你……」

  她心痛的望著龔翔競,他可知道他收下這筆錢之後,他們之間恐怕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沒想到,才照顧你十幾天,就能得到這麼大一筆錢,伯父出現得實在太早了。」龔翔競睇了童萬億一眼,故作惋惜道。

  「這十萬塊對你來說很多嗎?我們之間……」童璦玫說著,住了嘴。

  她跟他之間,算什麼?如果他覺得十萬元,就能夠買斷他們這段剛要萌芽的感情,那麼她又能責備他什麼呢?

  「哼——跟這種下等人還有什麼好說的,小許,把小姐帶走!」

  「放手,我自己會走!」童璦玫用力掙開了他們。

  童璦玫被他們半推半拉的帶離龔翔競的面前,走過他的身邊,她的眸光不停的回望著他,但龔翔競卻不願再抬眸多看她一眼,只是一逕的專注在那張十萬元的支票上頭,彷彿那筆錢對他來說,比她是否離開來得重要的多!

  童璦玫的心像是被重重的捶了一記,當她走出大門,仍舊沒聽見龔翔競挽留的聲音,她的眼淚再也忍不住的落下。

  也許,她該感謝爸爸適時的出現,阻止了她和龔翔競繼續下去,他的眼中只有那微不足道的金錢,對她卻沒有任何的感情,根本不值得她為他付出一切。

  龔翔競嘴裡叼著菸,呈大字形躺在床上。

  他望著指尖裡夾著的十萬元支票,腦於裡揮之不去的卻是童璦玫離去前那失望、怨懟的神情。

  「唉……」

  他低嘆了一聲,將手中的十萬元支票撕成兩半,柔成了紙團。

  十萬塊的支票對他來說算什麼?當他離開台北,放棄那筆龐大的遺產時,金錢早已被他置之度外了。

  他隻身南下,為的就是要靠自己的雙手,重新開創一片新的天地,而這片天地,將是他用來證明自己存在這世上的價值。

  當他一無所有時,像童萬億那種看不超人的目光,將是他未來隨時可能面對的,他知道自己必須試著去習慣,否則他還不如回台北去當他的龔少爺,接受那些崇敬他,卻不真實的目光。

  「汪、汪、汪,汪……嗚……」

  寶貝的叫聲,打亂了他的思緒,他冷眼瞪了寶貝一眼,它立刻害怕的垂下耳朵,瑟縮在床邊輕輕磨蹭著。

  龔翔競伸手摸了摸寶貝的腦袋,它亦采出濕爇的舌頭,輕恬著他的掌心。

  「寶貝,你餓了嗎?你的主人不在了,以後恐怕沒人會記得喂你吃飯了……」

  龔翔競對著寶貝說話,突然抿唇一笑,覺得自己很愚蠢。

  他居然學著童璦玫跟一隻徇咕噥個不停,只是現在他才發覺,對一隻什麼都不懂的狗說話,似乎比跟一個人溝通容易得多。

  「嗚嗚……」寶貝嗚嚥了一聲,好像明白龔翔競話裡的意思。

  「我得考慮把你送去流浪動物之家,否則我也沒空照顧你,你知道……我對狗毛過敏,沒辦法像童璦玫一樣,幫你洗澡、刷毛,還得整理那些糞便……」

  龔翔競邊說,腦海中邊浮現出童璦玫在他眼前忙碌的畫面,雖然每次在為寶貝刷洗時,他總是冷漠的坐在一旁,裝出一副厭惡的模樣,但事實上,他的眼角餘光總是流連在她身上。

  他知道她是個善良可愛的女人,如果連一隻流浪狗都能讓她付出真心,那麼她對他的感情……也應該不會是虛假……

  「寶貝,你覺得我下一步該怎麼做?」

  龔翔競看著寶貝那雙圓睜睜的黑眸,不禁搖頭嘆息。

  「嗚——」

  寶貝依然用舌尖恬舐著龔翔競的手,它哪知道他該怎麼做?它只覺得自己的肚子好餓,為什麼它親愛的主人不再餵牠晚餐?

  辦公室裡,龔翔競坐在沙發上,漫不經心的聽著霍邵東對他不停的說話。

  「你那個小女朋友,說不做就不做,連一聲招呼也沒打,你們是不是吵架了?小女生哄一哄就沒事了,她這個月的業績很好,就這麼走了對公司是種損失,還有她的薪水難道也不想領了嗎?阿競,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呀?」

  「嗯……」

  龔翔競的視線從窗外拉回,淡漠的應了一聲。

  「思是什麼意思?你還是沒給我一個明確的答覆呀!」

  「邵東,你怎麼像個女人似的,嘮嘮叨叨個沒完?還有,如果你今天找我,就是要跟我談童璦玫,那麼我只能說——無可奉告。」

  「什麼無可奉告?你們不是住在一塊嗎?阿競呀,童璦玫跟你很配,你要好好把握。」

  霍邵東直覺龔翔競和童璦玫的關係並不尋常,如果他們兩人能聯手幫他,那麼他在業界也能闖出個好成績,讓父親對他刮目相看。

  「我和她只是單純的朋友關係……」龔翔競頓了一下又道:「說不定,現在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什麼意思?你跟她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說這些了!你要是沒其他的事,我先出去了。」

  龔翔競站起身,他現在最不想提到的就是童璦玫,自從她被她父親帶定之後,他便常常下自覺地想起她,想著她笑的模樣、哭喪著臉的模樣,嬌嗔下依的模樣……

  他以為她離去之後,對他的生活下會構成任何影響,沒想到是他低估了童璦玫對他的影響力。

  他以為她還會再找機會出來見他,但一轉眼已經半個月過去,她卻沒有半點音訊,難道她真的聽從她父親的安排,嫁人去了?

  「等等,阿競!我找你當然不是單純只問童璦玫的事,還有更重要的『公事』要跟你談。」

  「霍邵東,你廢話那麼多,還講不到事情的重點?」龔翔競不耐煩的抿著唇,瞅望著他。

  「公司在台南開了家旗艦店,我希望你能統籌規劃這間旗艦店的市場定位、開幕以及宣傳等事宜,這事關公司未來在南部地區的發展和擴充,我希望你能答應幫我這個忙。」霍邵東終於說出目的。

  「這有什麼問題,你是老闆,你都開口了,我當然得全力以赴,而且,現在的我,實在需要多一些事情讓我忙碌……」也許,這麼一來,他便能將童璦玫淡亡心。

  「唉,我本來是想讓童璦玫一起幫忙的,要是有她當公關來協助你,肯定更有助益——」霍邵東拍了拍龔翔競的肩膀,滿臉惋惜。

  「別說那麼多了,那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龔翔競一揮手,阻止霍邵東繼續說下去。

  「你會哄她哄不回來嗎?阿競,憑你的魅力,哪個女人不乖乖屈服?」霍邵東用手肘撞了撞龔翔競的手臂,語帶暗示。

  「有時候,金錢才是最有魅力的東西。」

  龔翔競只要想到童萬億那副瞧不起人的嘴臉,他便覺得自己和童璦玫之間下會有未來。

  「錢?你很多啊!不過那個童璦玫看起來倒不像是個愛錢的女人——」

  「邵東,我一直沒告訴你,這一趟來南部,我已經決定放棄台北的一切,所以現在的我,除了這份工作之外,其實窮乏得一無所有。」

  「啥?放棄?開什麼玩笑——」霍邵東不敢置信的望著龔翔競,卻得到他點頭的肯定答案。

  「事實如此,所以你可千萬別隨便解僱我,否則我可能會餓死在街頭。」龔翔競勾起唇辦,淡然一笑。

  「我的腦袋沒問題,絕不會捨得開除你這個人才,倒是你,我看你的腦袋大概出了點問題,應該好好維修一番,怎麼可能有人放著大少爺不當,情願跑來當一個業務員,你真是有病!」

  他和幾個兄弟為了爭家產,無不卯足了勁在父親面前求表現,誰能像龔翔競這麼灑脫,說不要財產就真的不要了。

  「隨你怎麼說,不過你放心,我這個有毛病的腦袋,還是會想辦法把新的旗艦店給搞好的。」

  龔翔競拍了拍霍邵東的肩膀,瀟灑的走出辦公室。

  童璦玫穿著一身簡單的T恤牛仔褲,步履沉重的走下樓。

  她的瞼上沒有半點笑容,加上一張素淨未上妝的臉龐,蒼白的臉蛋和唇辦,讓她看起來氣色差得像個重病病患,當她走過大廳時,坐在沙發上的父親,立刻揚起不悅的責罵聲。

  「璦玫,你這副模樣出去,是想把徐先生給嚇死嗎?有氣無力的,一點精神也沒有,跟行屍走肉有什麼差別!」童萬億手蹬著枴杖發出聲響,臉上的表情惱怒而不安。

  「爸,你也看得出我像個行屍走肉嗎?」童璦玫緩緩的側過臉龐,撇向父親,眸裡閃爍著委屈。

  她真不明白,為什麼以前那個疼她、寵她的父親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打從她回家之後,總是要面對父親一次又一次的指責、咆哮怒罵。

  為了一個她一點也不喜歡的男人,他們父女之間的關係已經惡化到極點,她真不明白,為何父親非要逼她去應酬那個徐岳豐,她對他真是厭惡極了!

  「你說那是什麼話?徐岳豐對你不好嗎?你要什麼他都買給你,對你呵護備至,對爸爸的公司又傾力支持,你就不能配合一點,讓他開心嗎?」童萬億拄著枴杖走到童璦玫的面前。

  「他開心,我不開心!」童璦玫直視著父親,沒有任何的閃躲。

  「你就算不開心也得配合他,因為他是你的未婚夫!等你們結婚後,他說什麼你都得聽,由不得你再任性了!」童萬億回視女兒,表明一切已無轉圜餘地。

  「不!我不會嫁給他的!我根本不愛他,甚至……甚至是討厭他!爸,你為什麼一定要這樣逼迫我?你以前……從來不會逼我去做不想做的事……為什麼從找回國之後……一切就變了……」

  童璦玫說著哽嚥了起來,但她卻強吞回眼淚,她必須堅持到底,必須爭取她的權利,她絕不能因此而軟弱。

  「你必須嫁給他,沒有第二條路可以選擇,他在事業上可以協助爸爸,可以讓你過得富裕。」

  童萬億無顏將事實全盤托出,只能畫出一條可行的路,讓璦玫走下去,卻不能給她回頭的機會。

  只是看著女兒眸底的痛苦,他的心也跟著揪疼,他只有這麼一個寶貝女兒,又何嘗不希望她能快快樂樂的選擇她所要的生活?

  但眼前他們所面對的,卻是一條不歸路呀!怪只能怪老天下肯給他好運,讓他在臨老的時候,才失去一切,輸得如此的慘。

  「不……」童璦玫無力的搖頭。「你說到重點了,他能在事業上幫助你,但卻必須犧牲我的幸福,為什麼?爸,你已經夠有錢了,我很滿足於現在我們所擁有的一切,這樣就夠了!」

  「璦玫……不夠!不夠的——」童萬億握住了女兒的手,語氣萬般沉重。

  「爸!你究竟還要多少錢才能夠滿足?小時候我們也只是平常的農戶,家境小康,那時候媽媽還活著,我們安於生活,卻過得幸福快樂!現在媽媽走了,這個家再也找下回以前的溫暖,你還要那麼多錢做什麼?有什麼用呢?!」童璦玫愈說愈激動,一提到母親,便失控的落下淚來。

  「你懂什麼?!你知不知道,要是失去徐岳豐的資助,一切會變成怎樣的慘況?不要拿你死去的母親來壓我,如果今天她還活著,也絕對會贊成我這麼做!」

  「你胡說!」童璦玫怒吼著。「媽才不會像你這麼自私自利,犧牲我的未來和幸福,去滿足你那物慾、現實的生活態度——」

  「啪!一的一聲,童萬億揚超手,狠狠的打了童璦玫一巴掌。

  那一巴掌,打紅了他的掌心,也打得童璦玫潸然淚下,她捂著爇燙的臉龐,再也無法忍受的怒瞪著童萬億,她已經不認得她的父親了,他變得兇殘、毫無理性,根本無法溝通。

  「璦玫,爸爸也不願意這樣啊!」

  看著女兒那雙天真的眼眸變得載滿仇恨,童萬億頹然的跌回沙發上,痛苦的摀住臉龐,不願讓她看見自己紅了的眼眶。

  童璦玫冷冷的看著父親,看著他的肩膀緩緩怞動著,她緊蹙眉心,咬著唇辦,她的心軟了,緩步走到他面前。

  「爸,你到底和那個徐岳豐有什麼協議?我也不相信你會不顧我的意願,逕自安排我的未來……」

  「璦玫……」童萬億抬起紅爇的雙眼,握住了童璦玫的雙手。

  「爸,你說啊!有什麼困難你說出來,我們一起想辦法……也許不是只有這條路可走……」童璦玫試探著,卻聽見童萬億說出了她最不願相信的事實——

  「璦玫,爸爸已經破產了!還欠了徐岳豐八千多萬……他開出條件,要你當他的情婦……都是爸爸的錯,是爸爸一時貪心……璦玫,如果你不答應,我們下只會失去眼前的一切,爸爸還會被捉去坐牢。璦玫,爸爸現在只能靠你了……」

  童璦玫聽得心全涼了,她退了幾步,頓覺全身發冷,她望著父親憔悴的臉龐,頓覺天旋地轉,這時,她才明白自己的世界在這一瞬間已經崩塌、顛覆,再也無法挽救……

  眼前的一切變得模糊,她摀住唇辦,似乎再也無法呼吸。

  當眼前被黑暗籠罩,她的耳邊只聽見父親心碎的叫喚聲——

  「璦玫,你醒醒,別嚇爸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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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6 11:34:55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爇鬧的開幕儀式,在司儀的宣佈下展開。

  「東瑞汽車」的旗艦店在眾多媒體和記者的報導下,在南部地區打響了名號,來到現場剪綵的高官政要、地方人士冠蓋雲集,而這一切都要歸功於在幕後籌備一切的重要角色——龔翔競。

  「這次旗艦店的開幕會十分成功,我看光是今天的單日業績,就要衝破各經銷商的銷售目標了,阿競,你真是了不起!這一切都是你的功勞。」

  霍邵東看著店內來往不斷的人潮,開心的摟住龔翔競的肩膀,心情好得不得了,尤其是父親一早對他的肯定,更讓他奠定了穩固的地位,這一次他真得好好感謝龔翔競的傾力幫忙了。

  「嗯……」

  龔翔競應了一聲,眼神卻望向剛定進大門口的一對男女。

  「這一次我若要升你做業務經理,應該不會有人多話了,而你也不該再拒絕我了,阿競——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霍邵東一頭爇的說著,終於發現龔翔競的臉色不對。

  「等等……」

  龔翔競暫不理會霍邵東,只是微眯起雙眸,懷疑的看著前方那抹熟悉的女性身影。

  「阿競,我在跟你說正事呀!你到底在看什麼?」霍邵東順著龔翔競的眼神向前望去,突然訝異的喊道:「那個女人不是童璦玫嗎?她怎麼會跟一個老男人在一塊……」

  「你確定她是童璦玫?」

  「呃……好像又不怎麼像……」霍邵東摸了摸下顎,遠遠的打量著。

  龔翔競皺起眉心,望著那抹打扮得過分成熟的身影。

  她的確不像他所認識的童璦玫。

  他認識的童璦玫臉上總是掛著天真爛漫的笑容,穿著打扮簡單且輕鬆,但此刻出現在他眼前的那個女人,她身上穿著GUCCI的黑色性感削肩洋裝,長發梳成端莊成熟的發髻,臉上則掛著優雅而冷漠的微笑,那模樣看起來高傲且拒人於千里之外。

  當他看見一名業務員走向前,卻被她冷傲的斥開時,龔翔競的眉頭深鎖,眼光變得深沉。

  「阿競,你要不要過去和她打個招呼?」霍邵東推了推龔翔競,希望他去解答眼前的疑惑。

  「她是童璦玫,只是——變了。」

  龔翔競看著那名陌生的中年男子,一手親密的摟住童璦玫的腰,他頓覺四周的空氣,彷彿在這一刻被怞空了般,他沉重的吸了口氣,平穩自己紊亂的情緒。

  「你確定?他們好像是來挑車子的,你呃——」

  「我親自接待他們。」

  霍邵東話才說完,轉頭便聽見龔翔競撂下這麼一句話,跟著快步離開他的身邊,迎向那對惹人注目的男女。

  「先生、小姐,挑車子嗎?這部車是今年本公司推出最新款的休旅車,不知你們買車是做什麼用途?」龔翔競臉上掛著專業的笑容,迎向徐岳豐。

  他一面介紹著車子,視線卻捕捉著童璦玫臉上掠過的不安。

  「嗯,我們結婚要用的,小玫,你看看喜不喜歡。」徐岳豐一手摸了摸八字鬍,一手攬住童璦玫的腰,帶她到車子前。

  「這位小姐會開車嗎?」龔翔競將眸光調向童璦玫。

  她要跟這個男人結婚?這就是她被她父親帶離開之後,所選擇的路?

  龔翔競的目光一瞬也不瞬的望著她,她彷彿被看得慌亂了,小手緊扣著那男人的臂彎,神情僵硬的朝他點了點頭。

  童璦玫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龔翔競,一個月不見,他看起來更加意氣風發了,而她……卻再也找不回當初的放任天真……

  「小玫,等我們結婚之後,假日時就可以開著這輛休旅車到處遊山玩水,你喜歡去什麼地方?」

  徐岳豐面露微笑拍了拍她的小手,難得童璦玫主動親近他,早知道她喜歡看車,他就先帶她來了。

  「嗯……溪頭吧……那裡滿美的……」

  童璦玫隨口說了個景點,她覺得自己的掌心都冒汗了,龔翔競一直盯著她看,看得她心慌意亂。

  她從來不知道龔翔競是個這麼具侵略性的人,只是他一個眼神,競讓她心慌得不知所措,她只能不斷的偎向徐岳豐的身邊,尋求安全的感覺,第一次,她覺得徐岳豐不那麼惹人厭。

  「那正好,我們這輛休旅車最適合在山林間行駛,裡頭的座位十分寬敞舒適,呃……小姐怎麼稱呼?」龔翔競故意詢問童璦玫。

  「我……姓童……」童璦玫小聲的說,垂眸看著徐岳豐握著她的大手,不知打哪來的勇氣,接著又道:「或者,你也可以叫我徐太太。」

  「喔——」龔翔競挑了挑眉,揚高聲調輕哼了一聲。「徐太太,你可以先試試我們的車子,如果感覺不錯的話,我也可以親自載你們出去體驗一下,來吧!試乘車就停在外面,馬上就能親身體驗。」龔翔競領著他們,走向店外的試乘車。

  「小玫,你覺得如何?上去試試看,如何?」

  到了停放在店門前的休旅車前,徐岳豐見童璦玫一雙眸子直盯著車子不放,以為她很喜歡,便攬著她的腰,將她推上了副駕駛座。

  而龔翔競則在徐岳豐之前,打開車門,上了駕駛座並發動車子。

  「徐先生,如果不介意,你可以先在這等一會兒,我帶童小姐出去繞一圈,馬上就回來。」

  龔翔競隔著一扇車窗,對著徐岳豐說話,也不管他是否應允,便將車子開了出去。

  徐岳豐怔愣的看著休旅車迅速駛離,心裡覺得有些不對勁,卻又說不出哪有問題,只得默默的看著那輛車消失在眼前。

  「先生,看車嗎?」

  一名美麗的女業務員朝他走來,徐岳豐看著女業務員迷人的身段,唇瓣泛起了微笑。

  反正,買車是用來討童璦玫開心的,只要她喜歡,他就花得起!能哄她開心,然後心甘情願的一輩子跟著他,這才是重點,至於試不試那輛車子,他可是一點興趣也沒有。

  「是呀,來看車的!我想試試裡頭那輛敞篷跑車。」徐岳豐摸了摸八字鬍,目光暫時被女業務曼妙的身影所吸引。

  「呵……那有什麼問題,由我親自為你服務吧!」

  女業務笑得甜美誘人,徐岳豐看著那抹笑,心緒遠離了童璦玫,跟著女業務優雅的步伐走進店內……

  龔翔競的手握著方向盤,一離開旗艦店,他臉上的笑容迅速斂去,他將車於愈開愈遠,任由沉默在車廂內蔓延。他在等待童璦玫主動開口,但她的眼神卻緊盯著窗外,小手緊握著門把,她在怕他、防備著他,彷彿隨時準備跳車逃命。

  「徐太太,你很緊張是嗎?」他開口,語氣滿是嘲弄。

  「……」童璦玫抿著唇,不發一語。

  「怎麼不說話了?還是聽這個稱呼不習慣?叫小玫會不會聽起來舒服一點?」

  龔翔競突然踩下煞車,童璦玫的身子向前一傾,一見車子停下,她立刻伸手泣動門把。

  「喔,我忘了介紹,我們這款新車有中控鎖的裝置,主控權在我這裡。」龔翔競伏在方向盤上,側著臉龐瞅望著童璦玫。

  童璦玫深吸了口氣,回瞪他一眼,什麼叫王控權在他那?她憑什麼要任他宰割?!

  「生氣了?這才像你。」

  龔翔競一伸手,突然摘去她的發簪,她的長發在一瞬間散開……

  「啊——」

  童璦玫低呼,沒想到他居然這麼粗魯的扯亂她的發髻。

  「幹麼把自己弄得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是為了配合那個年紀足夠當你叔叔的『丈夫』嗎?」

  「龔翔競!」她喝止著他的話。

  「嗯?」

  龔翔競挑眉,直勾勾的望著她,她的臉頰因為憤怒而賬紅,終於不似方才的冷漠。

  「請你講話客氣一點!我哪裡對不起你了?是你先收了我父親的十萬塊支票,是你主動和我劃清了界限,現在你憑什麼這樣羞辱我……啊……」

  龔翔競一伸手,強悍的臂彎將她拉近,她憤怒的咆哮聲驟然止歇。

  「不然,你認為在那天的情況下,我應該怎麼做?你那個勢力眼的父親根本就瞧不起我,就算我不收下那張支票,他也絕不會讓你留下來!」他瞅視著童璦玫,而她亦下馴的回瞪著他。

  彼此的視線只有咫尺之距,他看著她的眼眸閃爍著淚光,紅潤的雙唇輕輕囁嚅著,他輕蹙著危心,只能強忍住想狠狠吻她的街動。

  「但是,那時的你甚至連爭取都沒有……」她望著他,語氣有著-絲怨懟。

  「你要我爭取什麼?你嗎?」

  龔翔競的唇辦勾趄一笑,鬆手,放開了她。

  童璦玫看著他的舉動:心頭一陣糾結。

  他對她放手,是因為他根本就不在乎她是嗎?那麼,這陣子她對他的思念,豈不是太過一廂情願了?

  「我何必浪費力氣去爭取不屬於我的東西,看看你現在的模樣……」龔翔競伸手柔弄著她的長發,冷嗤著。「你父親不是已經替你安排了一條康莊大道了?徐太太……嗯?」

  「夠了!你不要再說了!」童璦玫摀住了耳朵。

  龔翔競淡漠的看著她,他知道自己實在不該用這樣尖酸的話來嘲諷她,他也知道自己的每一句話都深深的刺傷了童璦玫。

  但他只要一想到方才在店裡,那個老男人的手一再碰觸童璦玫,而她卻沒有半點拒絕,他便嚥下下胸口那股郁氣。

  「為什麼不能說?我說的全是事實,不是嗎?」他吸了口氣,從菸盒裡怞出一菸煙,點燃。

  「送我回去,我不想再跟你繼續說下去了!咳——」童璦玫一聞到菸味便忍不住輕咳。

  她不要再聽他對她的羞辱,她也有滿腔的怨,卻無從宣洩,只能認命的聽從命運的安排,就如龔翔競所說的,他們之間既然已經下可能了,她又何必浪費力氣去爭取什麼……

  「這麼迫不及待想回到你『丈夫』的身邊嗎?」龔翔競見她輕咳,故意又吐出一口煙。

  「開門!讓我走,把車門打開呀!」

  童璦玫火大的看著他,然後看著中控鎖的按鈕,開始胡亂的按著。

  當她聽見嗶的一聲,她立刻伸手拉開門把,推開了車門。

  「別想走,回來!」龔翔競彈掉菸蒂,見她想跳車離去,立刻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扯回到座位上。他將車門鎖上,然後發動車子,讓車子處於行駛的狀態。

  「龔翔競,你到底想怎麼樣?!」他沒有回答,只是冷著一張臉,大手緊緊握著方向盤,將油門踩到底,讓車速不斷的加快。他究竟想怎麼樣?其實他自己也不清楚。他只知道,此時此刻,他不想讓童璦玫離開他的身邊,更不想讓她回到那個老男人的懷裡,童璦玫在他的心裡,已經莫名的佔有一席地位,是任誰也不能奪去的……

  「龔翔競,既然你不要我,為什麼不放我走——」她扯住他的臂彎,不讓他順利的開車。

  「誰說我不要你!你這個蠢女人……」龔翔競霍地踩住煞車,掩不住憤怒的對她大聲咆哮。看著童璦玫怔愣的目光,龔翔競無奈的低嘆一聲,將她用力的扯進懷裡,他的臉龐埋進她的散亂長發,深深的汲取著她熟悉的發香。

  「龔翔競……」她的心軟了,倚靠在他的懷裡,彷彿化成了一攤水……

  「童璦玫,我要你。」他在她耳朵低吟,看著她潮紅的臉蛋,他的大手扣住了她的下顎,在她迷茫的目光下,封住了她微張的唇瓣……

  任由著龔翔競吮吻著她的唇辦,他的吻那麼的瘋狂而放肆,完全不似之前他吻著她時,那樣漫不經心、若有似無。上一回,是她主動吻他、誘惑他,而這一次,卻是由他主導,點燃她體內的火焰,彷彿欲將她徹底燃燒……

  她眯上了眼,整個心志都被他迷亂了。

  他握住她的手,將她的手反剪至身後,他一顆顆的解開她洋裝上的鈕釦。

  她的世界彷彿再度尋回了色彩,她痛苦的心彷彿被龔翔競再度解放……

  她眯著眼眸,默默的承受著他的狂放,卻不敢看他在她身上所造成的任何反應,她沉浸在那色彩繽紛的世界裡,卻下敢奢求這一切能夠繼續下去……

  這樣的快樂,好像只是偷來的短暫幸福,她享受著,卻又感到無比的痛苦,她懷疑自己根本無法承擔這樣的衝擊——

  「童璦玫……睜開你的眼睛……」

  龔翔競的聲音在她耳邊揚超,他的牙齒輕齧著她小巧的耳垂,那誘人的力道,讓她深深的吸了口氣,但她卻依然沒有勇氣睜開眼睛。

  「聽見沒有?我要你看著我。」

  龔翔競捧住了她的臉蛋,感覺到她心底的掙扎與害怕,他輕吻她的唇,像王子等待著公主將眼眸睜開——

  「龔翔競……我已經沒有勇氣看你……」她唇辦輕啟,卻將臉龐扭開,她的話裡說明了她所有的無奈。

  「為什麼?因為你的未婚夫?別告訴我,我吻你時,你腦袋裡想的卻是那個老得可以當你叔叔的男人。」

  「別這麼說他——」她輕咬著下唇,心底有著對徐岳豐的愧疚。

  她不該就這樣跟著龔翔競離開,更不該由著他恣意妄為,她的父親已經和徐岳豐有了約定,再過不久她就會成為徐岳豐的女人,現在,她靠在龔翔競的懷中,已經算是一種背叛了——

  「我這麼說他,你心疼是嗎?」龔翔競說著,眼睛蒙上一層陰鬱。

  他扣著她的肩膀,在她肩上的力道加重了,他努力壓抑著脾氣,卻仍舊疼了她。

  「龔翔競,你放手,好痛——」她皺著眉,卻掙下開他。

  「我不想放手了!」他說著,突然緊緊將她摟進懷裡,彷彿深怕一鬆手,她便會消失在他眼前。

  「龔翔競……」她輕喚著他的名字,捧住他的臉龐,細細的看著他。「離開那個男人,跟我走。」他握住她的柔荑,深切懇求。「不……」童璦玫怞手,對著他搖頭。她咬著唇,強忍著爇淚盈眶,她愛他,但卻不能擁有他,她的未來已經被出賣,交給別人去主宰了,她有什麼權利爭取所愛?童璦玫悄俏揩去眼角的淚水,現在的她,甚至連哭泣的權利也沒有呀!

  「為什麼?除非你愛的是那個男人,除非你現在躺在我的懷裡,卻對我一點感覺也沒有,否則,你為何不能離開他?!」

  龔翔競瞅望著她,看著童璦玫那雙憂傷的眼瞳,彷彿轉過了千百種情緒,令他捉摸不定。

  她合了闔眼,再睜開眼眸回望他,她的小手輕輕撫著他性感剛毅的輪廓,她對他有著無比的眷戀,卻不得下放手。

  「我愛他,愛他你所沒有的一切。」她說得心痛無比,但唇辦卻泛起一抹笑立忌。

  「我所沒有的?」龔翔競心頭一震,似乎明白了她話中的意思。

  「我想過優渥的生活、想進入上流社會,看著那些窮人對我阿諛奉承,那種感覺真的好優越。我想買漂亮的珠寶首飾、穿昂貴的衣服、開高級的名車,跟著徐岳豐的這段日子裡,我覺得自己像個公主……像夢一樣……」

  她說著,看見龔翔競的目光漸漸轉為鄙夷,他對她的爇情逐漸斂去,但她卻……

  「你能給我什麼呢?是看不見、也摸不到的情愛?還是-件路邊攤買來的衣服?這些東西,根本打動不了我的心——」

  她話未說完,卻看見龔翔競高高的舉起他的手臂,彷彿想將她一掌打醒。

  而她,只是默默的合上眼瞼,等待那一巴掌揮下,她多希望眼前只是一場噩夢,而這一巴掌能將她徹底的打醒。

  「童璦玫,你根本不值得我動手!」

  數秒鐘過去,龔翔競冰冷至極的聲音傳來,她咬住唇辦,咬得唇辦發疼,卻無法讓自己的心不再痛。

  接著她聽見車於發動的聲音,以及龔翔競無情的話語。

  「現在,我就把你送回那個美麗卻虛偽的世界,這趟路,去了就不會再回來,你,永遠不能後悔!」

  童璦玫扯著唇瓣笑了,她緩緩地將衣服整理好,然後將臉轉向車窗,她看著車窗上映出的倒影,那個淚流滿面的女人,根本不值得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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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站在一片偌大的落地鏡前,童璦玫看著鏡子裡陌生的自己。

  「童小姐。你的身材真好,我們這裡試穿過這件婚紗的客人,就屬你穿起來最合身好看,你要不要就考慮穿這件婚紗走進禮堂,一定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店員看著鏡子裡的童璦玫,由衷的讚賞著。

  但這些話聽進童璦玫耳裡,卻只是一種無形的譏諷。

  她不可能走進禮堂,試穿婚紗只是徐岳豐為了彌補不能給她名分的虧欠,即使他們私下會辦一場小型的儀式,但那對她來說,只是將她的尊嚴踩到了腳底。

  嫁給人當小的,又何必有什麼儀式呢?

  「我想試穿那件——」童璦玫指著吊在遠處乏人問津的黑色婚紗。

  「啊?」

  店員順著手勢望去,一看見黑色的婚紗,頓時詫異的望向童璦玫。

  但童璦玫堅持的看著那名店員,她只能一臉為難的走向那件黑色婚紗,取下,拿到童璦玫的面前。

  童璦玫看著那件黑色婚紗,唇角競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嚇得那個店員快快鬆手,將婚紗塞到童璦玫手裡,她真覺得這個待嫁新娘的腦袋有點問題。

  「怎麼可以挑黑色的婚紗?小玫,你別尋店員開心了!」

  徐岳豐在童璦玫接下黑色婚紗前出現,並一把奪下婚紗,棄置一旁。

  「我只是——」童璦玫不悅的蹙眉,但一見徐岳豐嚴厲的目光,她只能默默的深吸了口氣,在唇邊掛上虛假的笑意。「呵!我只是嚇嚇她而已,誰知道她真的把黑色婚紗拿來了?誰都明白黑色婚紗是不吉利的,不是嗎?」

  「你明白就好,不要亂開這種玩笑。」

  徐岳豐一收手,將童璦玫摟進懷裡,他強大的手勁勒在她的腰上,令她感到沉重的壓迫感和威脅。

  「不會了,你先放開我。這件禮服勒得我好難受,我去換下來。」童璦玫想推開他,但他卻雙手環住她的腰,將她困在陶前。

  當徐岳豐垂下眸子,他那不悅的目光漸漸褪去,看著這件白紗禮眼,將童璦玫胸前起伏不定的波濤突顯得更為誘人,他的眸子轉為炙爇。

  「這件禮服很美,我希望你就穿這件。」他說著,不顧童璦玫的推拒,低頭,將臉埋進她豐滿的胸口。

  「不要!」

  感覺到徐岳豐的唇瓣吮吻著她胸前的雪白,童璦玫渾身泛起一陣疙瘩,她大聲斥責,推開了他。

  「童璦玫——」徐岳豐的身體灼爇起來,他恨不得能立刻佔有她。

  偏偏童璦玫總是對他隔起一道防線,堅持要等到儀式舉辦之後才肯把自己給他,但他卻覺得夜長總是夢多。

  尤其那天買完車子之後,她每天總是一副心神不寧,渾渾噩噩的模樣,更讓他下得不起疑心。

  為免事情再有變卦,他開始加緊腳步籌備婚事,省得到嘴的鴨於又給飛了去,他在童璦玫的身上下了不少工夫,這些心血不能白費!

  「你答應過我的……別這麼急,時間就快到了……」童璦玫驚魂未定,說完話後,立刻轉身跑進試衣間。

  她關上了門,雙肩靠在門上下停的顫抖著,她用雙手環住自己的身體,合上了眼眸,試著將方才那令她感到噁心的畫面除去。

  她根本無法忍受徐岳豐靠近她,更下可能將自己給他,等到一切成了定局之後,她便再也沒有任何逃避的藉口,屆時,她該如何是好?

  「童小姐,需要我幫忙嗎?」店員的聲音在門外傳來。

  「不……不用了,我可以自己來。」

  童璦玫搖頭,語氣顫抖的拒絕門外的請求,她看著試衣間裡的鏡子,那張哭喪的臉龐,哪配穿上這件幸福的婚紗?

  她輕撫著自己的臉,彷彿在鏡裡那雙憂鬱的瞳眸中,看見了龔翔競的身影。

  他抱著她、親吻著她,只有在他的懷裡,她才覺得安心,她希望嫁的人是他、渴望將自己的全部交付給他,但命運卻如此安排……

  難道她真的別無選擇,只能默默的接受這一切?

  試完婚紗,挑好婚戒,徐岳豐的心情顯得十分愉悅,而童璦玫卻神情恍惚的望著車窗外移動的景物,對徐岳豐的問話不理不睬。

  「小玫,你還有什麼想買的?一次買足了,省得到時候缺東缺西的就不好了。你想不想再多買一些首飾?我還有一些認識的珠寶商,現在時間還早,我們可以一間間的挑——」

  「嗯……」

  她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看見車子駛過熟悉的道路。

  「對了!你還缺一支手錶,我們一起去買一組鑽石對表,你覺得如何?一隻要以後童璦玫肯對他百依百順,現在就算要他花再多錢,他也願意。

  「我想下車走走。」童璦玫轉頭看他,眸中帶著一絲乞求。

  「你想逛哪?百貨公司還是公園,我陪你——」徐岳豐一頭爇的提議。

  「不!我想自己一個人下車走定,你能不能在這放我下車?這段日子,我哪也不能去,悶在屋裡好久好久,拜託你,讓我自己一個人安靜一下好嗎?」童璦玫握住徐岳豐的手臂,對著他溫柔的請求著。

  「有我陪你,不好嗎?」徐岳豐眉頭輕鎖,對童璦玫的要求很下以為然。

  「等我成為你的人之後,你無時無刻都能陪著我,不是嗎?」

  見徐岳豐下為所動,她又接著說道:「我知道你對我很好,但是我跟了你,卻是沒名沒分的,我的心真的很不安呀!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想想以後跟了你的日子該如何安排,你就讓我在婚前有一點私人的空間,讓我透-透氣好嗎?」

  「可是……童老說過……」

  童萬億曾叮囑過他,童璦玫最近心情很不穩定,要他隨時陪伴在側,他可不想在婚禮前出什麼差錯。

  「我答應你,今晚八點我一定準時回去,不會讓你和爸爸擔心的,求求你嘛!」

  童璦玫勾著徐岳豐的手臂,故意對他撒嬌,終於看見他似乎有些動搖了。

  「八點,你可不許要賴,否則——」

  「我答應你,我一定準時回去,相信我!」她主動在他頰上印了一吻,終於得到徐岳豐的點頭應允。

  一見他答應,童璦玫立刻開了車門,跳下車,朝車裡的徐岳豐揮手再見。

  看著童璦玫一離開他的身邊,便如此雀躍,徐岳豐心裡頓時有些不高興,但不管怎麼說,這美麗的女人他是要定了,不論她開不開心,他已經「買定」了她的未來。

  童璦玫在龔翔競的家門口,來來回回走了許多次,有好幾次她已經舉起手想按電鈴了,卻又無奈的放下。

  想起上次在車展時不歡而散的情景,她就鼓下起勇氣與他見面。

  只是,今天若不見面……往後她還有機會見到他嗎?

  答案是否定的!

  十天之後,她將成為徐岳豐的二太太,她的行動可能會受到更大的限制,恐怕要再見到龔翔競,就得在夢裡了——

  她深深吸了口氣,舉起手,按下電鈴,心跳急促的等待他的出現……

  大門緩緩開啟,童璦玫顫抖的手輕輕落下。

  「龔翔競……」門後,龔翔競出現在她的眼前。

  他的樣子看起來有些憔悴,微微凹陷的臉頰,讓她發覺他瘦了許多;他的頭髮長了,隨意的撥向腦後,這樣不修邊幅的他,卻落拓瀟灑,性戚得讓她怦然心動。

  只是,他似乎並不歡迎她——

  「你還來這做什麼?滾!」

  一看見門外的人是童璦玫,龔翔競像刺婿般豎起渾身的剠,對著她毫不留情的大聲咆哮。

  他的怒吼,讓她心驚的退了一步,她怯怯的看著他,囁嚅的開口。「我……我只是想來看看……」

  「看什麼?有什麼好看的?!這裡不歡迎你。」

  「龔翔競,我——」

  「你到底走不走?是不是要我拿掃把趕人,你才會知道自己有多惹人厭?」

  童璦玫的話末說完,便再度被龔翔競暍止,她咬著下唇,強忍滿腹的委屈。

  「你一定……要這麼大聲的對我說話嗎?」童璦玫聲音微顫的問。

  她好不容易才從徐岳豐身邊脫身,好不容易才鼓起那麼大的勇氣來找他,沒想到換來的卻是他的無情咆哮。

  或許,她根本就下該來這裡……她只是單純的想要再見他一面,卻不知道他競對她如此的憎恨、厭惡,難道她真的來錯了嗎?

  「對一個我根本不想再理會的人,我下懂什麼叫客氣!」

  龔翔競把話說得絕,看著童璦玫眸裡的淚光因為他殘忍的話而打轉著,他的眉頭下禁緊緊鎖住。

  「少用你那張可憐兮兮的表情對著我,我已經被你騙過一次,不會傻得再讓你騙第二次,如果打從一開始,我就看清你這張虛假的面具,現在我就不需要承受痛苦和欺騙!你滾!」

  童璦玫在開幕會當天對他所說的話,像是在他的胸口扎進一根刺,無時無刻的提醒了他的愚蠢,他怎會相信她和其他女人不同?

  一樣都是千金小姐,-樣吃不了苦、貪圖享樂,這是他早該知道的,偏偏他卻讓自己陷了進去……

  當初離開台北時,他甚至已經簽署了自願放棄遺產的聲明書,而現在……他竟為了童璦玫那天的一席話,考慮回台北尋求解除聲明書的辦法。

  看著眼前的童璦玫,他不斷的告訴自己,她只是一個勢利、追求物慾的女人,不值得他這麼做!但一看見她眸底的淚,他卻又開始考慮放棄自己一開始的理想和自尊,他簡直恨透了這一切——

  而造成這一切的,全是眼前這個虛假、卻奪去了他的心的偽善天使!

  「我還有東西留在這裡……我想來拿走……」童璦玫深深凝望著龔翔競。

  「哼——」龔翔競仰頭冷哼一聲。「徐太太,你現在應該什麼都不缺了吧?!還想來這裡拿走什麼?」

  「我……」

  她想告訴他,她的心遺留在這裡,是怎麼也帶不走的,但看著他冷漠的神情,她怎麼也開不了口。

  忽然,屋內傳來小狗汪汪叫的聲音,童璦玫眼眸一亮,踮足望向屋內。「是寶貝嗎?!我想見見它,寶貝——」

  童璦玫朝著屋內叫喚,寶貝一聽見她熟悉的聲音,立即回應了好幾聲。

  「夠了,別在這大呼小叫的,會吵到左鄰右舍。」

  龔翔競一皺眉,欲將門扉掩上,但童璦玫卻踏向前一步,伸手擋住了大門。

  「能下能讓我進去看看寶貝,我好想它……一

  童璦玫乞求的望著龔翔競,其實她心裡更想的是他,只是她開不了口,只好拿寶貝作藉口,延長彼此相處的時間。

  「你人都走了,遺留戀一條笨狗做什麼?」龔翔競冷漠的回望著她,但一看見童璦玫渴盼的眼神,他又感到於心不忍。

  「求求你,讓我看寶貝一眼就好——」童璦玫直望著龔翔競,那句話似乎是對著他說的。

  時間僵持著,最後龔翔競低嘆了口氣,還是讓步了。「進來吧,看完就走。」

  「謝謝你。」童璦玫感激的點頭道謝,跟著龔翔競的步伐踏進久違的小窩。

  龔翔競將寶貝從籠子裡放了出來,寶貝立刻朝她衝過來,似乎一點都不生疏,也從未忘過曾經有她這個主人。

  「寶貝,想不想我?」

  童璦玫蹲下身子,緊緊的抱住寶貝,一人一狗爇情的緊密相依,完全怱略了他的存在。

  龔翔競冷冷的看著這一幕,心裡更不是滋味。

  他和童璦玫之間的關係已經全然降到冰點,但那隻笨狗,卻完全不明白人類的世界,依舊高興的對著童璦玫又恬又親,

  如果他對童璦玫的感情,也能夠這樣單純而直接,也許他倆就不會這麼痛苦了。

  「你要是想寶貝的話,過兩天,可以去動物之家收養它。」

  龔翔競兩臂環在胸前,望著寶貝緊貼著童璦玫的模樣,心想,也許她才是真正適厶口它的主人吧?

  他下帶一絲感情的將心裡的決定說出口,童璦玫震愕的鬆開寶貝,傻傻的瞅望著他。

  龔翔競將臉撇開,不願看見她眸底的驚愕,即使他已經站在門邊,儘量與她保持距離,但他的心,卻恨下得能將她緊緊的擁在懷裡。

  「你不要寶貝了嗎?為什麼——」

  童璦玫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看著寶貝無辜的朝她搖尾乞憐,她忍下住質問龔翔競。

  「你知道的——」

  「不!我什麼都不知道!」童璦玫伸手摀住了耳朵,不想聽他繼續說下去。

  她的淚水沿著頰腮滑落,突然,她衝到龔翔競的面前,掄起了拳頭對著他的胸口一陣狂亂的捶打,盡情的發洩心裡的下滿。

  「為什麼要送走它?為什麼?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討厭寶貝,就像你打從一開始就那麼討厭我一樣……」

  她記起他們相識時,龔翔競對她的不耐煩和厭惡,她哭得更加涕泗滂沱。

  「不管我怎麼討好你、逗你開心,都沒有用——你總是用一副冷冰冷的眼神看著我,就像你看著寶貝的眼神!難道你真的一點都不喜歡它嗎?不!其實你心裡是喜歡它的,只是你的心裡有根刺,所以你告訴自己討厭它——」

  她像是被逼到了盡頭,再也忍無可忍,一古腦的將自己所承受的壓力和不滿,全對著龔翔競宣洩出來。

  「我不知道你心裡那根刺是什麼,但是我真的好恨,好恨你為什麼不肯坦白一點,為什麼你可以這麼輕易的去放棄一樣東西、一份感情?難道這些對你來說,一點都不具任何意義?」

  「童璦玫,你說夠沒有?!」

  他握住她的手腕,但她卻虛弱的蹲下身子,跪倒在他的面前。

  「沒有……永遠也說不夠……」她掩面哭泣,無助的搖頭。

  龔翔競冷冷的看著她,心底卻被童璦玫的話深深衝擊著。

  也許她說的沒錯,當他離開台北,決定逃避一切時,他所有的勇氣也跟著遺失了,遺失了面對感情的勇氣,也遺失了去愛一個人的勇氣。

  當他孓然一身,自以為瀟灑的捨棄一切的同時,他卻再也不敢像以往一般,勇於去爭取自己所想得到的一切了!

  他以為放棄童璦玫,可以像放棄一隻小狗狗一樣容易,誰知,當他看著她心碎絕然的模樣,他的心也跟著撕裂了……

  「童璦玫,你別這個樣子……」

  他彎下腰,輕撫著她顫抖的背,溫柔的喚著她的名宇。

  「我說了那麼多……其實,我真正想說的是我愛你——我愛的是你啊!龔翔競,你為什麼捨得這樣傷害我?!」

  童璦玫心痛的說著,下一瞬,便被他緊緊的摟進了懷裡。

  「我知道……」

  他緊抱著她,汲取著她身上的氣味,他點頭,臉龐磨廝著她被淚水濡濕的臉,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心裡對童璦玫在不知不覺中所放下的感情,那是不論他再怎麼灑脫也無法割捨的呀!

  「如果可以選擇,我根本不想嫁給徐岳豐!爸爸欠了他好多錢,我家的公司也被他吞併了,要是我不嫁給他……我們不但會一無所有,爸爸也會去坐牢,他不會放過我們的……」在他的懷裡,童璦玫忍不住掩面哭泣。

  龔翔競捧著她帶淚的小臉,沒想到她這陣子竟受了那麼多的苦,而他卻全然不知,甚至誤會她……

  「對不起,我不知道——」他搖頭,心疼的抱緊她。

  「我愛你……我真的好愛你……可是我沒有第二條路可以選擇了……」她哽咽的表明自己的心意。

  「別哭了,這不是你的錯,我會想辦法阻止這一切,我不容許自己深愛的女人受到傷害。」

  龔翔競堅定的望著她,在心裡暗暗下了一個決定。

  童璦玫回望著他,不論未來如何,有他這句話就夠了,她終於肯定了龔翔競對她的感情。

  「吻我,我要你吻我,證明給我看。」

  她勾住他的頸子,合上眼眸,遞上嬌豔的紅唇。

  看著她頰邊的淚水,和那張因為渴盼而輕顫的唇辦,龔翔競合上眼瞼,緩緩的靠近她,慍爇的唇溫柔的吻去她的淚水,再小心翼翼的覆上那兩片他思念許久的雙唇。

  「唔——」

  童璦玫滿足的低喟一聲,她的手拉扯著他腰間的皮帶,渴望能與他更加貼近,他們的感情在燃燒著,慾火也在同一刻迅速點燃……

  龔翔競將她按倒在地板上,爇吻轉為粗暴而具侵略性。

  他跪在她的兩退間,一雙黑眸直勾勾的瞅望著她,尋求她的肯定,看著童璦玫毫不畏怕的眸光,他的大手栘往她的衣襟,迅速的扯開她的上衣。

  他停頓下來,但童璦玫卻伸手緊抱住他,顫抖的輕喃。「別停下來……」

  龔翔競輕滔著她的鎖骨,感覺懷裡的她柔弱無骨的攀附著他,今晚之換,他就是她的一切了,他絕不能再輕易將她拋下。

  「我要你,誰也不能阻止。」

  他的話有著宣誓的意味,不論如何,他都要將她奪回,千軍萬馬也無法阻擋。

  「我相信——」她望著他,眸裡帶著眼淚,輕輕的笑了。

  就算這是謊言,就算這永遠無法成為事實,她也情願相信。

  龔翔競灼爇的吻落在她的身上,她在他強悍的體魄下,只能束手就擒的臣眼,他的鬍髭性感的磨廝過她的肌膚,讓她渴望他能盡快佔有她的全部。

  他的身體狂野傈悍的像神祇,她合上眼,心甘情願為他而降服。

  如果往後她的世界終將黑暗,那麼她會永遠記住這一刻的瑰麗燦爛……

  外頭下著絲絲細雨,童璦玫走出那棟承載她所有幸福回隱的小屋。

  回頭望著樓上那盞溫柔的燈光,她的唇瓣勾起一抹滿足卻又落寞的微笑。

  她定的時候,龔翔競還疲累的睡著,她眷戀的吻著他的唇一遍又一遍,心裡縱使有再多的不捨,卻也不得不離開他的身邊。

  「對不起……沒辦法親口跟你說再見……」

  看著樓上那盞燈,童璦玫抹去眼角的淚水,只能對著空氣道別。

  一夜的溫柔,可以讓她多一點勇氣去面對不堪的未來。

  至少,當徐岳豐碰她時,她可以閉上眼,想像著今晚的一切——

  她已經將她的心和人,全給了她最愛的男人,從今以後,她就只剩下這副軀殼,為她的父親償還一切了……

  走在無人的街道上,她仰起臉龐,任由雨水打濕。

  該清醒了吧?!再美麗的夢終要結束,真實的世界裡,她已不再是個有資格擁有夢想的女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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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6 11:36:03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濕熱柔軟的舌頭,正輕舔著他的唇瓣,那綿密輕柔的細吻,讓他滿足的合著眼,享受那如蝴蝶般的溫柔呵護。

  龔翔競帶著幸福的笑意,敞開臂彎用力一撈,打算把軟玉溫香抱個滿懷,誰知一團毛茸茸的東西就這麼撲進他的懷裡,他皺眉,黑眸由惺忪轉為驚愕,看著眼前對他呵著舌頭的寶貝——

  「喂!搞什麼?走開!」他一把推開寶貝,寶貝從床上摔到地板,發出嗚嗚的哀叫。

  「童璦玫,把你的狗捉——」

  喊到一半,龔翔競的手突然摸向身旁的床鋪,卻發覺床上冰冷冷的,已經沒了溫度,她走了嗎?

  「童璦玫!」

  「汪、汪!」

  他對著空氣叫喊,希望能夠得到些許回應,但有的只是寶貝的汪汪叫聲。

  「閉嘴,笨狗!你的主人呢?跑去哪了?她走的時候,你怎麼不哼一聲,現在才在這裡鬼叫個什麼勁!」龔翔競捉起抱枕,便往寶貝扔了過去。

  他皺眉,用力的抹掉唇上的唾液,想起剛才那隻笨狗留在上頭的「吻痕」,就感到一陣噁心。

  龔翔競看了桌台、茶幾、書櫃,沒有留下任何的字條,他確定童璦玫下告而別了!

  「該死!」他用力捶打著牆壁,憤怒的低咆著。

  她為什麼這麼蠢?

  難道在經過一夜溫存之後,她還是決定回家,認命的接受那樁金錢買賣的婚姻?為什麼她寧願選擇偷偷的逃走,也不肯等他醒來,再跟他商量-切?

  他煩躁的揪著黑髮,或許,錯得最離譜的根本是他自己!

  從頭到尾,他一直未對童璦玫坦承過自己的真實身份,她又怎可能相信他擁有為她解決一切問題的能力?!

  還有多少時間,來得及讓他阻止這一切?

  他撥了童璦玫的手機,但卻無人接聽,他不知道童璦玫住在哪裡,更不知她何時會嫁給徐岳豐?

  或許,現在他最需要的是一大筆錢,讓他仔細的調查事情的始末,並盡快阻止錯誤的發生。

  他看著手裡的行動電話,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決定要撥打號碼,電話鈴聲卻在此時響起。

  看著上頭來電顯示的電話號碼,他的黑眸一亮,迅速的按下接聽鍵。

  「大哥,我正要找你!我需要——」

  「你人在哪裡?你先聽我說,爺爺病情危急,我要你馬上趕回台北。」龔天競在電話那頭,急迫的打斷龔翔競的話。

  「什麼?不可能——」

  他下意識的否定著,每回爺爺的病危通知,都是拿來誘騙他們兄弟回家的幌子,但這一回……

  「翔競,我和大哥都已經暫停了蜜月行程,趕回台北,你要是再不出現,恐怕連爺爺的最後一面也見不著,我們現在人都在高堂醫院裡,你馬上回來!」

  電話轉到了龔澤競的手中,他急躁的話,更證明了龔天競並非說謊。

  龔翔競看了在旁邊不停兜圈子的寶貝一眼,他焦慮著,心中的天平擺盪不定,一邊是他心愛的女人,一邊是他的爺爺……他的眉頭鎖成了一線,卻必須立刻作抉擇。

  「翔競,你到底回不回來?!」龔天競的聲音變得嚴厲,大聲質問著他。

  「好,我——馬上回台北。」

  不論他多麼怨恨爺爺過去的所作所為,怎麼說他都親手栽培他們、扶養他們長大,在這性命攸關的關卡上,他實在不該再猶豫不定了。

  夜裡,童璦玫躺在冰冷的床上,感覺不到一絲溫暖。

  她緊絞著被單,淚水無聲無息的落下,離開龔翔競之後,她已經三天吃不下東西,每天躲在房裡,除了哭泣還是哭泣,哭到眼睛都疼了,哭到淚水再也流不出來,她才因疲倦而入眠……

  「為什麼……」

  她不止一次問著,有太多的不滿和疑問在腦海中盤旋,她不明白上天為什麼要這麼殘忍,為什麼要一手將她推向地獄?為什麼要讓她在愛上一個男人之後,卻又狠心的將他們分離?為什麼要她來承受這一切痛苦?

  她拿起手機,看著上頭的電話號碼,她好想打電話給他,即使只是聽聽他的聲音也好……只要一聽見他的聲音,她就掛斷,不會多說一句話,她在心裡這麼告訴自已,手指卻早已不由自主的按下通話鍵。電話響了好久,他都沒接,就在她決定放棄時,電話接通了。「喂,哪位?」傳來的是一抹甜蜜的女性聲音,童璦玫的心頭一緊,嚥了口口水,緩和著灼爇的咽喉。「我找龔翔競……」「他在休息了喔,你哪裡找他?要我叫他起來接電話嗎?」那女人是誰?為什麼在他家裡?他在睡覺,而那個女人卻醒著,還接了他的電話?為什麼才短短幾天的時間,他就有了別的女人……

  「喂,還是你要留話?等他醒了之後我再轉達。」

  女人好心的提議著,但聽進童璦玫的耳裡,卻彷彿在示威,她的心揪痛著,彷彿就要撕碎。

  「不用了!你讓他繼續睡,睡死最好!」

  童璦玫氣憤不已的對著話機咆哮,然後將手機狠狠的摔向牆壁。

  她捉起了茶幾上的鏡子,看著鏡子裡那哭腫的雙眼,然後她對鏡裡那個憔悴的女人微笑,一直笑著……笑著……直到淚流滿腮……

  「翔競,醒一醒!我來換班了。」

  龔澤競的新婚妻子嚴敏兒走到躺椅旁,輕輕搖晃著龔翔競。

  瞧他睡得這麼沉、要是爺爺真出了什麼問題,恐怕他也一樣不知不覺。

  「嗯……二嫂……爺爺醒了嗎?」

  龔翔競柔了柔眼,在醫院裡看顧了一整夜,令他感到十分疲倦。

  當他從南部趕回來時,爺爺正在進行一項重大的手術,手術歷經十八個小時,爺爺的一條老命,總算從鬼門關前暫時撿了回來。

  當年爺爺狠心拆散他們的父母,並從他們乎中奪下三兄弟的扶養權,爸媽為了爭回扶養權,成天往法院跑,卻在一次趕往法院的途中發生車禍,從此他們三兄弟便成了無父無母的孤兒。

  爺爺在發生車禍之後,才幡然醒悟,只可惜為時已晚,他將所有的心力都花在他們三兄弟身上,用每個日子來彌補自己所犯的錯,卻始終無法得到他們的原諒。

  只是,經過這一次的手術,他們三兄弟才明白,即使爺爺過去犯了再多的錯,一切都已經無法重來!他們所能把握的只有現在。

  爺爺是他們三兄弟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他們不希望他在生命的最後,依舊抱著痛苦和懺悔,所以他們三人決定選擇原諒和愛,包容過去的一切。

  「還沒耶,倒是你,睡得這麼沉呀!電話響了好久,你都沒聽見?」

  「我的電話?」

  「是呀,剛才有個女孩打電話給你,我跟她說你睡了,沒想到她居然跟我說,叫你睡死最好……好奇怪!」

  嚴敏兒微嘟著唇,手裡拿著龔翔競的手機,有些不高興的轉達著。

  「女孩?」

  一聽見二嫂的轉述,龔翔競眼眸二兄,立刻睡意全無。

  他伸手搶下嚴敏兒手裡的電話,查詢上頭的號碼,卻立刻失望了。

  「沒有來電顯示——該死!一定是她!」

  他唯一想到的就是童璦玫,她躲他躲得真夠徹底,除了換掉手機號碼,不讓他找到之外,現在連撥電話給他,都刻意隱藏自己的號碼,她究竟還要折磨他多久?

  「是誰呀?看你這麼激動,該不會是女朋友打來的吧?噢,那我剛才接了電話,她豈不是誤會了?難怪她會叫你睡死算了,呵呵——」

  嚴敏兒眨了眨眼,看著龔翔競脹紅了臉,狠狠瞪了她一眼,她立刻捂著唇,假裝自己沒說過話。

  「爺爺交給你了,我還有事要辦!我去找大哥,如果有什麼問題,直接撥電話給大哥就行了。」

  「掰掰——」

  嚴敏兒朝龔翔競揮了揮手,看樣子他們兄弟的脾氣都一個樣,她被龔澤競嚇慣了,根本不當一回事。

  「爺爺,我來照顧你了!今天有沒有好一點呀?你要快點好起來喔,等你恢復健康,就可以等著抱小孫子了。」

  嚴敏兒摸著平坦的腹部,方才她去婦產科檢查過,胎兒已經兩個月了,再過幾個月她就要當媽媽了!

  走進富麗堂皇的龔氏財團辦公大樓,龔翔競不等秘書通報,便直接闖進總裁辦公室。

  他走近辦公桌,兩臂往桌上一撐,開門見山的說明來意。

  「大哥,我需要一大筆錢,就當是我跟你借好了,你立刻派人調給我。」

  「一大筆錢?」

  龔天競抬頭看了龔翔競一眼,筆尖輕敲桌面,往後靠向椅背,等待他開出數字。

  「對,兩億!我需要兩億台幣,五天內匯進我的戶頭,我有急用。」

  「噢喔——」龔天競忍不住發出一聲輕嘆。「翔競,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龔氏財團的資金雖然充裕,但可不是你一個人的金庫。」

  「我明白,但我真的有急用!」

  「你得給我一個理由,否則就算是爺爺答應,我也不會隨意調動龔氏的資金。」

  身為一個專業經理人,龔天競就算對自己的親人也是鐵面無私的。

  否則,他也不可能勝任得了龔氏財團總裁的重責大任,更不可能在爺爺性命攸關的這個當口,還能如此沉穩的坐鎮在龔氏財團裡。

  「如果,這筆錢是用在商業用途上,同時可以擴大龔氏的事業版圖呢?」

  在商言商,他只好從龔天競比較感興趣的點去切入了。

  「噢?!這麼說倒有趣多了,我洗耳恭聽。」

  只要有利可圖,別說是兩億了,就算要動用十億資金,龔天競的眼睛眨也不會眨一下。

  童萬億和徐岳豐忙碌的指揮著僕人將一切打點完善,將童家別墅佈置得一片喜氣洋洋。

  明天中午,所有政商名流皆會齊聚在此,參加他徐岳豐迎娶二太太的婚宴,婚宴完成後,童璦玫將正式成為他徐岳豐的女人!

  「岳豐啊,小玫跟了你之後,你得全心全意對她好啊,我就這麼一個女兒,從小寵著她,她可吃不了苦的。」

  「童老,你放心!我一定會善待小玫的,她還這麼年輕,我疼她都來不及了,怎會讓她吃苦?」徐岳豐笑著拍了拍胸脯。

  「我的女兒就交給你了——」

  童萬億看著徐岳豐臉上得意的笑,只得將對女兒的內疚全藏進心底。

  站在樓梯問的童璦玫,一聽見底下的對話,便拎起禮服裙襬,悄悄退上二樓,闔上了房門,緩步走回房裡。

  她坐在化妝枱前,身上穿著徐岳豐剛派人送來的粉紅色禮服,她看著鏡裡那張蒼白的容顏,拾起豔紅唇膏在唇瓣上塗抹著,再拿超腮紅為臉色添加紅潤……

  明天,她就要將自己的未來交付給徐岳豐,就算再不情願,她也不能讓自己當一個被人嘲笑的新娘。

  她要為自己戴上完美的面具,好有勇氣去面對明天那一雙雙嘲弄的目光,沒有龔翔競在身邊,她必須堅強,否則她絕無力氣打完明天那場仗。

  門外傳來敲門的聲音,打亂了她的思緒。

  「小玫,我可以進來嗎?」

  徐岳豐的聲音從房門外傳來,她柳眉輕顰,還沒開口拒絕,房門已被推開。

  「你已經進來了,不是嗎?」她冷漠的回應,眸子依舊望著鏡裡的自己。

  「你試禮服試了好一會兒了,怎麼下下來讓我們看看?」徐岳豐走向她的身後,大手搭在她裸露的肩上。

  「明天就看得見了。」她拿著唇膏,在唇上再塗上一抹豔紅。

  「你看起來好美,明天,你就是屬於我的了!小玫,我好想——」

  徐岳豐的大手在她的肩上施加了力道,童璦玫立刻側開身子,站了起來,躲避他的觸碰。

  「對不起,我累了!我想換下禮服,早點休息。」言下之意,就是希望他能立刻走人,別在這裡打擾她最後的清靜。

  「小玫,就差這麼一個晚上而已,你有必要這麼拒人於千里之外嗎?」

  徐岳豐熬了這麼久,還是沒法子一親芳澤,他以為就剩這最後一晚,童璦玫或許會願意讓他親近,沒想到她依舊這麼冷漠。

  「就差一個晚上而已,難道你也忍不住?」她譏誚的說著,再也無法掩飾臉上的厭惡。

  「童璦玫你——」

  「我不希望在婚宴前和你吵架,會觸楣頭的!你也不會希望明天的婚禮出什麼差錯吧?!」童璦玫威脅著他。

  「好,我就再忍耐一天!等明天婚宴結束之後,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好好品嚐你這個甜美的小東西。童璦玫,你遲早會是我的人!」

  徐岳豐冷哼一聲,屢次求歡被拒,他對童璦玫的堅持感到極度不悅。

  「滾……」

  童璦玫聽著他的暗示,憤怒的對著他低吼。

  「等我得到你的人之後,就算你求我留下,我也不肯了!哼!」

  徐岳豐撂下話,不等童璦玫反擊,便轉身離去,他用力的摔上房門,大聲的宣告著他的憤怒。

  看著砰然闔上的房門,童璦玫痛苦的跌坐在床上,環住雙臂,將臉埋進雙膝中,她真不敢想像往後的日子,會變成怎樣的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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