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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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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方蝶心]竊愛現行犯[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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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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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9 02:16:32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經過一夜的逃亡,張子希有說不出來的狼狽,現在她只要聽到丁點兒的風吹草動,就會害怕到無法自拔。

  這是哪裏?她不知道,感覺像是獨棟的老舊宿捨,或是眷村之類的小社區吧!虧她住在臺北這麼多年,很多地方卻是那樣的陌生。

  偶爾聽見遠處有警車巡邏的聲音,她就嚇得躲在矮墻或是籬笆好掩人耳目,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生怕她殺人的事情已經被發現了。

  拂曉的街道,人們三三兩兩的外出張羅早餐,她饑腸轆轆的不斷轉換藏匿地點。

  就當她以為可以安全的小憩半晌時,社區裏突然傳出有人驚喊求救的聲音。

  “啊!有小偷,有小偷!”一時之間,安靜的房捨紛紛有了動靜。

  張子希為了避免一身的狼狽被誤認為小偷,她又開始了逃竄的行動,翻過了一長串的籬笆,直往前方奔去,偶爾被停放一旁的腳踏車絆倒,她也無暇顧及腳上的傷,拚了命的跑著,錯覺那追逐的聲音靠近了她,她瞧也沒瞧的,就往一處後門敞開的院子躲去。

  避開了追逐的人,她小心翼翼的拉開紗門,戒慎恐懼的定進去,她沒有惡意的,只是想要躲著休息一下,讓她有體力去事務所找侯競琰,還要請人幫忙救出妹妹,她的心願就這樣筒單而已。

  一陣香氣撲鼻而來,是鹹粥的香味兒,小時候媽媽常煮給她吃的,她咽了咽口水,貪婪的朝瓦斯爐上看去。

  猶豫了半響,屋子裏安靜得緊,下一秒她連鍋帶匙的捧在懷中,狼吞虎咽起來。

  “好吃,真好吃……”她吃得滿足,心酸的淚水就這樣滂沱落下,和著鹹粥,一並吞咽下肚。

  吃飽了,但是她總不能躲在廚房吧,一定會被發現的,所以還是得找個可靠的角落瞇一下。

  躡手躡腳的,她慢慢的移動,生怕一個大意會被發現,那她先前的努力不就白費了。

  客廳空無一人,她沒有心思去欣賞那古樸的陳設,沒有空去品評那些字畫,一轉身,她闖進了一間書房,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手執毛筆正在揮毫,剛好最後一筆完競,落了款,老者轉身面對她。

  “吃飽了?”老者露出和藹的笑容。

  張子希駭著了,愣在原處進退維谷。她以為一切都是天衣無縫,沒人發現她的蹤影呢!竟讓這老爺爺發現了。

  “來看看我這字寫得如何。”老者盛情邀約。  

  她中只閃過“氣勢磅薄”這四個字,偌大的宣紙上,那字躍然紙上的豪放,如果可以,她多希望她的人生也可以這樣灑脫。

  “我不知道……”頭搖得像博浪鼓,她難過的噙著淚。

  “這字送給你吧,丫頭。”那老者說。

  張子希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都叫你啥?”

  “子希。”她囁嚅回答。

  老者轉身用小楷毛筆沾了墨,寫著贈予的字句,“我煮的鹹粥好吃吧?”

  “啊?”紅潮蔓延小臉,“你怎麼知道我吃了你的粥……”

  “丫頭,你嘴邊還沾著東西呢,我這屋子沒多少吃的東西,就早上煮的鹹粥而已。”

  “爺爺,對不起,我吃了你的早餐……”她實在是餓極了,況且那粥真的好好吃。

  “沒,都幾點了,我早吃過了,你吃的是我的午餐。”

  這樣一說,讓她更不好意思了,低垂著頭,老半天都不敢抬眼看這和藹的老者一眼。

  他擱下了毛筆,“瞧你狼狽的,發生什麼事了?剛剛外頭在喊的偷兒該不會是你吧?”

  “不是,才不是。”她極力撇清,不過,她比偷兒更糟,是個殺人犯。

  老者走向客廳,張子希怯懦的跟在後頭。

  “幾歲了,還在念書嗎?”

  “十七,要升高三了。”

  “坐啊,丫頭。”他指著一旁的籐椅說,“你該不會是蹺家吧?”

  “不是,我只是……”她安靜了,說不出她那坎坷到宛若電影情節的人生。

  “怎麼不說下去?”

  “爺爺,我可不可以寄住在這裏幾天?我想要找我的……哥哥跟妹妹。”總不能說是愛人吧,不然爺爺可能會當真以為她是什麼糟糕的蹺家少女,只好隨口說著一個親屬的稱謂。哥哥是假,但妹妹可是千真萬確。

  “嗯?”老者沉吟了一下。

  “爺爺,我可以幫你擦地板、煮三餐,我很會煮東西哦,我不會給你惹麻煩的,只要爺爺答應暫時借我個房間住,等我找到哥哥跟妹妹,我就……”

  “你住樓上吧!裏頭有我女兒的衣服,你可以拿去穿。”

  “謝謝爺爺。”她簡直不敢相信,“謝謝!”

  老者低頭發愣,他知道這丫頭有所隱瞞,但是看她一身狼狽倒也可憐得緊,就暫時讓她住下吧!

  這屋子在死了女兒跟老伴後,實在太安靜了。

  “爺爺,你怎麼知道我躲在廚房吃東西?”

  “我這屋子十多年來安靜得連根針落在地上都嫌吵,我老了,可是耳朵可還尖著呢!”

  直道好吃的話語不會在這屋子憑空冒出,不是有人就是鬧鬼。

**********

  侯父坐在書房裏,看著鬥大的報紙標題,眉心有著化不開的沉重,這事情越來越棘手了,還來不及用五千萬交換她的自由,那個叫張子希的女孩已經在深夜朝山青幫的一名嘍羅開了槍,現下失去蹤影,雖然那家夥僥幸逃過死神的召喚,但是,她的罪名……

  書房的門被突然打開,“爸!”是別恩渲攙扶著甫出院的侯競琰定進來。

  “競琰,怎麼不躺在床上休息?”

  “爸,有沒有子希的下落?”

  侯父沉重的搖搖頭,“警方現在也想找到她,讓她出面說明案情。”

  侯競琰難過的呆坐在書房的沙發椅上,不敢想像子希遭遇到什麼意外,他只痛恨自己沒有辦法陪伴著她。

  “大哥,你就先別難過,或許子希她已經順利逃出來了,這樣也好過被山青幫控制。”

  他想想也是,“那她的妹妹呢?爸,能否救出她的妹妹?”

  “現在山青幫接連犯下許多罪行,警方已經動員要抓出幕後的主使者,現在一點風吹草動都會把警方吸引過去,所以裴老大應該不敢有太多行動,她的妹妹應該安全上還無虞。”

  “但是爸,會不會子希還被囚禁在某處,說她開槍後潛逃,會不會只是山青幫的障眼法?”

  “是有可能,但是,以裴老大嗜錢如命的性格來說,他應該不會跟五千萬過不去,留張子希在身邊,對他並沒有好處,倒不如收了五千萬安安穩穩的享樂。”

  “但是子希對大哥很重要,裴老大會不會是存心要著我們玩的?”別恩渲說。

  “所以競琰,你要答應爸爸一件事。”

  “什麼事?”只要能夠讓父親點頭援救子希姊妹,什麼條件他都願意。

  “等你身上的傷痊愈,馬上動身去德國。”

  “爸?”侯競琰與別恩渲同時發出不解的一喚。

  “為父的有我的考量,只要你現在馬上出國,確保了你的安全,山青幫的人自然不會上門找麻煩,上一次歹徒闖入的事情就不會再發生。”侯父頓了一下看著兒子,“你不在意你的安全,也要為你母親還有年幼的君棠多想想。”

  “可是爸……”別恩渲明白大哥對張子希的感情,她也可以體會那種相愛的人被迫分開的痛楚,她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大哥承受這種分離的痛!

  “恩渲,先讓爸爸說完,”侯父反手背在身後,“只要你出國,這就代表你決定放手了,山青幫少了爭奪的樂趣就不會一再的刁難,這對張子希她們姊妹來說也是件好事,我想要救她們脫離山青幫,自然會容易許多。”

  “可是爸,我愛子希,我不……”

  “競琰,這樣的情況下,你若不抽身,只會把她們兩姊妹逼上絕路,怪只能怪你們在錯誤的時間,遇見了錯誤的人,身為律師的你要理智的判斷,不能因為你的感情牽絆,而錯手毀了你和她。”

  父親說的話未嘗沒有道理,但是,他真的可以狠下心來嗎?犧牲了愛情,可以保全子希跟她的妹妹,但是,沒有了愛情,她能不能走下去?

  他猶豫許久,不知道該怎麼做才是對她最好的安排。

  “競琰,只要你答應爸爸即刻起身到德國去,那麼爸爸也答應你,一定動用所有法界、警界的關係找到她們兩人,並確保她們兩姊妹的安全。”

  沉寂的書房中,別恩渲的心痛不下侯競琰,她倣佛又在經歷當初被迫與愛人分手的那一刻,可憐的大哥……

  “你慢慢考慮,我還有事要去拜訪我的恩師,等你決定好再告訴我答案。”侯父起身準備離開書房。

  “我答應你。”侯競琰沉痛的作出決定,他相信父親的承諾,也選擇相信少了他,堅強的子希一定會努力的走下去,勇敢的過她的每一天,因為她就像朝陽,永遠不會向黑暗屈服。

**********

  今年甫從大學退休的鞏教授,如果妻女沒有發生意外死去,他也不至於落得如此孤單,或許是老天憐憫他,看著偶然加入他寂靜生活的張子希,有著無限的感慨跟欣慰。

  不過,也不知老天爺是存心考驗他這法律係教授,還是真的要她改變他的生活,讓他對這來路不明的女孩左右為難,想不出該怎麼安排她。

  一大早她就幫忙他打理這後院,小小的草皮他向來不在意,不過這丫頭頭頭是道的說了他一頓,什麼草皮看主人,院子看性情,一些胡謅瞎蓋的話她叨叨絮絮了一早上,非要他答應她可以改變院子的荒涼不可。

  有這麼慘嗎?他也只是沒有時間去拈花惹草,一個不小心讓院子雜草叢生,蓋過了原本漂亮的草皮,又不是幹了什麼殺人放火、十惡不赦的大案件!

  更何況,誰說退休的老家夥就非得種花養鳥?他都已經很給面子的練練書法,恰情養性了,還想怎樣嘛!

  “爺爺,你說種這花好不好?”張子希展現著不知哪兒冒出來的野花。

  “那花我不懂,由著你吧!”他老人家安躺在籐椅上,悠閒的享受她泡的菊花茶,第一次覺得自己像個娘兒們似的,還真不習慣。

  說啥夏天暍菊花茶消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這年頭的小丫頭片子總是論調特多,就跟他大學裏那些學生一個模樣。

  瞧她蹲在草皮上忙和了一早上,還真有那麼點像樣呢!這裏總算像個“院子”

  “瞧,這樣是不是好多了?”她邀功的說。

  “我說子希丫頭,”

  “嗯,怎麼啦?”她回頭問。手下正努力挖著枯死的草根,免得枯枯黃黃的破壞了青翠的色澤,她使勁的拔著,就差沒翻了這塊地皮。

  其實不用這麼費力的,但是她需要發洩精力,每一天晚上她都因為夢見那鮮血四竄的畫面而驚醒,她想要趁著白天勞動,好把自己搞得疲累不堪,等到晚上一倒頭就睡去,這樣就不會被惡夢驚擾了。

  “你不是說要找哥哥、妹妹,不急嗎?”

  她努努不自在的臉,“我下午會出去找,你甭擔心。”

  其實她是在躲,向人開了三槍這是何等嚴重的事情,眼下風聲鶴唳的,誰知道會不會等她一走出這社區,馬上就被抓走了,那別說是見競琰了,連妹妹她都瞧不到一眼。

  爺爺家也真是的,沒有報紙沒有電視,連個“拉幾喔”都沒有,她想探探外頭情形,一點機會都沒有。

  “有事就去忙吧,別理睬這玩意兒,不過就是草皮。”

  “知道了,”她應了聲,瞥見他早已涓滴不剩的茶杯,“我再幫你加點熱水回衝。”端起杯子,她心事重重的進屋去了。

  他豈會看不出她有心事,只是問與不問都為難,他有著私心,怕知道真相她就不能繼續留在這裏,那他的生活就要回復成天對著空氣說話的慘狀了。

  一輛黑色房車停在院子前,才納悶的看著是誰自車上跨下,那親切的呼喚便響起。

  “老師,是我。”侯父沉穩的朝躺椅上的老者定來。

  是驚喜,“怎麼突然來啦!”想想這學生,從他孤獨一身後,總會三不五時的來瞧瞧他這糟老頭,也不枉當初師生一場。

  “來看看老師好不好。”雙手一握,這對宛若父子的師生又有說不完的話題。

  屋內的張子希端著杯子還想說老伯在跟誰叨叨念念的,一看見來人,她的臉刷的慘白,手中的杯子一個松手,就在她腳下砸成了碎片,她無暇看顧那被熱茶波及的腳背,渾身發冷的只想往屋內躲去。

  她見過侯父,在警局的時候。他知道她躲在這兒,那警察不就會馬上來逮捕她了?!

  “丫頭,你怎麼了?”她那張慘白的臉真令人擔憂。

  “對不起,手滑了。”張子希緊張的猛吞咽著,幾乎要答不出話,只得慌亂的往屋內退去,“我去拿掃帚。”

  侯父看見她,當下心中明白了大半,原來她躲在這兒,腦中思緒馬上不動聲色的揣測著許多想法,“老師,我們進屋去談。”

  雖訝異張子希的態度,但是他得意門生這種勝券在握的模樣,更讓他好奇,“嗯。”

  客廳裏,侯父銳利的眼光落在縮坐在角落一隅的張子希,鞏教授也不急著開口,氣氛就持續的詭譎著。

  侯父倒也沉穩,就一如往常的模樣跟恩師說長話短,自始至終不戳破張子希的身分,直到談話終了,他起身欲離去。

  “老師,那你好好的休息,如果決定移民的時間,再告訴我一聲,咱們師生好再把握時間多聚聚。”

  侯父臨去前,朝張子希丟了一抹眼神,她就這樣假借著送客的名義默默跟隨侯父出來。

  鞏教授似是精明又渾然不知的看著兩人間的眼神交流,他挑挑眉,事情原來比他想像的還要復雜。

  “上車談。”侯父說。

  坐上車,張子希冷不防的說:“你要報警來抓我了吧?”

  “我對不起爺爺,我騙了他,我殺了人卻還躲在這裏遲遲沒有投案,”她哽咽的說:“但是我還有想見的人,不能被警察帶走,所以躲在這裏……”

  “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處境很危險?”侯父問,“別說是警察,山青幫的人也急著要抓你回去,這被牽連到的還有鞏教授。”

  “我知道,但是我想見競琰,他要不要緊?可不可以請你告訴我?”雙手交握得死緊,她只希望得知侯競琰的近況。

  “他已經出院了。”侯父冷靜的說。

  “我可以見他嗎?”

  “不行。”他斷然拒絕,“你該想想怎麼救出你妹妹才是。”

  張子希無措的說:“我不知道怎麼辦……請問,我殺死了人,那我的罪刑……”

  “那個人沒死。”

  “沒死?”這消息讓她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哭。

  “我跟你談個交易,我可以讓你們姊妹倆脫困,包括你意外傷人的刑責都可以抹去,但是……”

  “但是什麼?”她緊張得心兒卜通卜通的劇跳著。

  “永遠不要再跟競琰碰面。”侯父側過臉冷漠的看著她。

  “可是我們……”我們相愛啊!

  “錯誤的人在錯誤的時間,相愛只是一個錯誤,你們如果強要在一起,總有一天會害死你自己,還有競琰,而他是我的兒子,我不準他為了愛情枉顧性命。”

  她沒有吭聲,因為哭泣已經佔去她太多心思。

  “山青幫短時間內不會瓦解,而且對你們的欺淩只會變本加厲,別忘了你妹妹還在他們手上,就算你跟競琰可以因為愛情衝昏頭,但是你忍心讓你妹妹被這樣黑暗的事情污染了純真嗎?你不是一直都想要保護她?難道為了愛情就可以拋卻你的手足嗎?”侯父咄咄這人的說。

  “別再說了……”她痛哭失聲。她只是一個十七歲的女孩,為什麼這社會對她如此苛責?

  “我用五千萬跟山青幫交換你妹妹,甚至是動用整個警界、法界的關係,也會確保你們姊妹倆的安全,我只有一個條件,忘記競琰,至於你持槍傷人的事情,我一樣可以粉飾太平,而你們姊妹倆會有新的生活,我會給你所有的援助。”

  張子希詫異的抬起頭,她相信侯父有這樣的能耐,只是愛情生了根,該怎麼拔除?

  “你要考慮多久?”他無情的問,“如果真愛他,就不要再讓他陷入危險之中,他抵抗不了整個山青幫,繼續跟你在一起,送命是早晚的事。”

  她能選擇嗎?沒有,她沒有選擇,除了答應,她還能說什麼?

  默默的下了車,她宛如雨下的淚水布滿了臉,鞏教授站在院子前心疼的看著她。

  “爺爺……”

  她的心好痛,因為她要失去競琰……

**********

  果真如侯父所言,妹妹在兩天後平安順利的來到爺爺家裏,而裴老大也如大家所願,因販毒罪證確鑿被警方逮捕歸案,此外,她的殺人案情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逆轉,侯父一點都沒有違背承諾。

  “丫頭,你別成天哭得醜兮兮的。”鞏教授佇立在她身後說。

  她倉皇的抹拭淚水,“爺爺……”

  “丫頭,忘記過去才能真正迎向你的未來,誰說短暫的分離就是永遠不再見面,跟爺爺到加拿大去吧!在那個沒有牽絆的地方跟子翎重新展開你的未來,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你跟子翎就像是爺爺的小孩一樣。像你現在這樣光是掉淚,是不能扭轉什麼的。”

  張子希點點頭。

  加拿大,那遙不可及的國度,而今她就要走入那遙遠的國度。鞏教授離去後她的啜泣聲悲淒得令人不捨。

  張子翎站在門後,她知道是侯家的人讓姊姊心傷的,她暗自在心中下了個決定,一定要在出國前夕對那個姓侯的男人還以顏色。

  走上前握住張子希的手,“姊姊,你不是都叫我不能哭嗎?我們要堅強的活下去。”

  她回握住妹妹的手,忍住淚水點點頭,對,她要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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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9 02:17:24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托了多少同學、朋友幫她探聽知名事務所的侯姓律師,好不容易有了下文,為此,張子翎特別委托在PUB打工的學姊偷渡她這未成年少女進來。

  等待了好多天,終於讓她等到這個叫侯競語的家夥,在出國前夕能夠順利回報這家夥對姊姊的寡情,張於翎笑得得意。

  因為顧慮她的未成年,她始終很低調的躲在角落,不過眼睛可不曾離開過全PUB裏最招搖的侯競語。

  “真是個寡情的男人,姊姊成天為了她以淚洗面,他卻在這裏逍遙快活,那雙手一個女人摟過一個女人,就下怕會爛掉!”張子翎氣憤的抱拳擊掌。

  “小朋友,你在做什麼?”一個男子的聲音傳來。

  小朋友?她只是未成年,但不代表她就是愛吃棒棒糖的小朋友。張子翎擺著臭臉往上瞧,是那個據說是老板的家夥在跟她說話。

  “幹麼不說話,一臉兇狠狠的模樣?”於思耀逗著服務生帶來的小妹妹。

  “不要你管。”討厭的家夥,沒瞧見她心情奇差無比嗎?要不是考慮她躲在這裏還得倚靠他一點點,她一定用椅子充當流星槌甩他一記。

  “欸,來盯你的男朋友啊?”他往舞池一努嘴。

  “不是——”吵死了。

  “不是?你那雙快要噴火的眼睛分明就是想報復那個男人。”

  “你很吵耶。”張子翎不耐煩的說。

  她專心的盯著侯競語,一邊不耐煩的應付面前羅唆的老男人。

  “這年頭的女生都這麼兇啊!”

  “對。”眼睛瞧都沒瞧他一眼,她的目標是在舞池中扭腰擺臀那姓侯的男人。

  “欸,不可以亂來喔小妹妹,他可是我的客人之一。”

  “放心,不會出人命的,我才不會為了個豬頭男人賠上我的人生。”姊姊會感情用事,她可不會。  

  “瞧你生氣的,那個男人一定是個壞蛋,那我幫你。”

  “不需要。”

  侯競語來到吧臺前,張子翎不理會身旁的羅唆男人,準備去執行她的計畫。

  於思耀倒也不以為意,諒這個未成年的小姑娘也不會使出什麼兇狠的手段,頂多是教訓一下那招搖的男人,他樂見其成。男人出來玩,總是要付出點代價嘛!

  瞧張子翎在吧臺前似嬌似嗔的逗著侯競語,那清純的模樣別說是她面前的男人,就連他遠遠的看著,都彷佛感受到她的嬌媚,這年頭的小姑娘都這樣……風情萬種嗎?

  他看著她手指不著痕跡的一彈,隱約有東西落入侯競語杯中,不消半小時,那家夥已經不勝酒力的頭搖腳晃,兩人勾搭著要往店外走去,他趕緊走上前去。

  “你要對他做什麼?”他只是開間PUB玩玩,不希望有人在他店裏鬧出什麼驚天動地的社會案件。

  “不過是個小懲罰,你擔心什麼?”又是這個羅唆的老男人。

  “別忘了你未成年。”

  張子翎臉一板,硬是把肩上這壓得她幾乎想大罵臟話的家夥,頂給眼前這好管閒事的男人,“你那麼擔心他就跟著來啊!”反正多個人幫他攙扶這只豬,她無所謂。

  把這被下了藥的男人扔上後座,這個讓店裏服務人員偷渡進來的女孩大搖大擺的坐上前座,於思耀心想,從今以後他一定要嚴格禁止這種偷渡的行徑再發生。

  “你想帶他去哪裏?”

  “新公園如何?先痛扁他一頓,然後讓同志們好好安慰他一番。”

  令人咋舌的點子竟然是這個十多歲的小女生想出來的?是他老了,還是這年頭的女生都惹不得?

  “不好。”他開著車,往鄰近的飯店駛去。

  見車子開至飯店,張子翎嚷聲問:“來這邊做什麼?不會是要我招待他住宿一晚吧?我告訴你,門都沒有,沒讓他去睡臭水溝就算便宜他了,還住飯店 。”

  “先上去再說。”於思耀攙扶著侯競語走進了飯店。

  “哇,這會不會太豪華了點?”她對著房間內的擺設評頭論足一番。

  將候競語擱放在床上,於思耀這才說:“雖然他犯了錯,你又何必把事做絕了?”他一直都認為,感情是不能勉強的。

  張子翎少年老成的拍拍他的肩膀,“我說,這年頭的男人就是缺乏肩膀,而我只是給他一點教訓,讓他學會重視他的肩膀而已。”

  廢話不多說,她已經拿出她帶來的工具,準備往侯競語身上招呼去。

  “喂,你在做什麼?”這小丫頭幹麼拿著大夾子猛往這男人身上夾去?如果他沒記錯,這倒楣的男人應該是知名侯氏律師事務所的二少爺,他怎麼會招惹到這個蛇蠍小女人?

  “整整他而已,我能幹什麼?”她沒好氣的瞪著他,下一秒她開始拉扯著侯競語身上的衣服。

  “欸,你幹麼脫他衣服?”真是不害臊的女孩。

  “你要就幫忙,不幫就閉嘴。”張子翎拿著大夾子在侯競語身上夾出紅印,直到他全身都有紅印,她才高興的松手。

  見她探頭從包包裏拿出一支口紅,於思耀又問了,“你到底要做什麼?”他今天真是大開眼界了,他頗替侯家老二傷心啊。

  她極度不耐煩的轉身,拿著傃如鮮血的口紅在他面前揮舞,“你再羅哩巴唆的,我就把你殺了。”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她才在那不染灰塵的化粧鏡上張牙舞爪的寫著字。

  “侯大少,中午十二點的飛機,我會帶著你的精子,飛往向往中的加拿大,也許在多年後的某一天,你的孩子會突然出現你面前,期待嗎?呵呵,冒冷汗了吧?我就是要讓你長久的生活在這種恐懼之中……”覆誦著鏡子上的血紅文字,她達到目的,終於咧開今晚的第一抹笑容。

  瞧她又是夾人、又是寫字恐嚇忙得下亦樂乎,於思耀站在她身後搖頭說:“你這樣會不會太狠了?有恐嚇勒索之嫌,況且他若真的花心,這種手段未必治得了他。”況且,侯大少?!這人應該是二少吧?侯家老大從來沒在聲色場所露過臉,這丫頭確定沒搞錯人?

  “我就是要嚇嚇他,斷不了他的惡習,至少要讓他十天半個月都活在驚嚇中,我也高興。”

  “果然最毒婦人心。”於思耀下了個極精準的注解。

  看看手中的口紅,張子翎隨手一扔,“浪費了我最喜歡的一支口紅。”說完,她便大搖大擺的離開客房。

  “欸,你等等。”這支口紅外殼上滿是她的指印,為確保安全起見,他拾起口紅,然後快步的跟上前去。

  “你是跟屁蟲喔!”

  “我送你,這麼晚了,你這未成年少女當心被警察抓進警局去。”

  “愛管閒事的男人……”

  張子翎一心只想為姊姊出口氣,她怎麼也沒想到,侯競琰才是她要找的人,而不是那個倒在床上的倒楣鬼侯競語。

  她開心的想著,報了這老鼠仇,明天她就會跟爺爺還有姊姊到加拿大,去過他們的新生活。

  而這些都是往事了,十年歲月轉眼而過,張子翎的復仇計畫卻還沒有結束……

***********

  接到電話,侯競語率先趕回侯家大宅。

  “大哥,你叫我回來做什麼?”侯競語問。

  “等子翎,我把子翎也找來了。”

  “你找她幹麼?”這個帶著小孩想誣賴他害他差點失去愛人的女人,他巴不得殺她剮她個千刀好洩恨。

  門鈴響了,率先走進來的是別恩渲,身後才是張子翎跟廷峻。

  當大家坐定,侯競琰便開口,“你跟子希是什麼關係?”詢問的眼神落向這藏有秘密的女人——張子翎。

  她前些日子帶著廷峻找來侯家,說孩子是侯競語的,搞得範景涓自此不理侯競語,害慘他碰壁、挨白眼,佳人仍是生氣失望不理他。

  張子翎驚訝的回看他,什麼也沒說,因為太驚訝了。

  半晌,她才回神,緊接著問:“你為什麼知道我姊姊?”

  侯競琰沒有回答,逕自問:“子希人呢?”

  “你到底要做什麼?為什麼要追問她的下落?”

  “因為我才是廷峻的父親。”侯競琰將早上出爐的檢定報告擱在桌上,而這讓他燃起尋找那被深埋在記憶深處的女人的希望。

  “你?”張子翎吃驚的說不出話來。

  不說是張子翎,連侯競語都傻到舌頭打結,完全忘了要問大哥什麼事情。

  “沒錯,我是廷峻的父親。”多虧恩渲的幫忙,透過景棠找到一個可靠的人去調查張子翎的來歷,這才扯出子希,一個他不敢想起的女人。

  “伯伯是爸爸?”十歲的廷峻納悶的問。

  “原來你才是負了姊姊的混蛋——”知道自己搞錯了人、尋錯了仇,張子翎氣得想扁這負心漢一頓。

  “因為你姊姊很保護你,許多事情你都不清楚,所以,告訴我子希人在哪裏,見到她後,我跟她一起向大家說清楚。”

  “你找她做什麼?反正你早當她消失了,今天我帶廷峻回來,只是希望孩子有個明確的身分,至於我姊姊,不用你操心了。”沒想到這侯競琰竟然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原來他才是傷了姊姊的男人,她十分扼腕當初怎麼會搞錯人、尋錯仇!

  一旁的候競語不敢置信的看著情況發展至此,他打岔問了張子翎一些疑惑,順便罵了她一頓後,不想多浪費時間的急忙出門,趕緊繼續他的守株待兔大工程。

  “告訴我她好不好?”沉默了好半晌,侯競琰幽幽的問。

  “你說呢?你說她會過得好嗎?”張子翎反問。

  他無言,客廳陷入一片寂靜。

  “你這男人害姊姊未婚生子卻沒有負半點責任,你知道為了廷峻,姊姊吃了多少苦嗎?”

  “我完全不知道子希肚子裏有我的小孩。”他百口莫辯。

  “先別爭論誰對誰錯,子翎,你說,你們當初怎麼會去加拿大的?”別恩渲理性的想厘清事情。

  張於翎平靜心情後,才道:“十年前,令尊跟姊姊有過約定,就是要阻止姊姊跟你碰面,你的父親侯大律師不知道用了多少金錢,為我還有姊姊跟裴老大交換自由;之後,收留我們的爺爺要移民,他希望我跟姊姊也一起去加拿大開始新生活,為了信守跟你父親的承諾,姊姊答應離開臺灣。”

  “但是她為什麼不告訴我孩子的事?”侯競琰沒想過會讓她一個人養育孩子,他是那樣愛她,卻害她走上如此辛苦的人生。

  “到了加拿大,姊姊有一天在家裏昏倒,我們才知道她懷孕三個多月了。”她無奈的扁嘴。

  他可以想像當時張子希受到的驚慌與緊張,她是個外表堅強,內心卻極需人家呵護的女孩,在她那麼無助的時候,他卻在德國假裝過得雲淡風清。

  “現在她人呢?也跟你們一起回臺灣了嗎?”

  面對侯競琰的追問,張子翎卻閉緊嘴巴,什麼也不肯說。

  心一急,他抓住她的肩膀問:“子希呢?她人在哪裏?在臺灣還是加拿大?你說話啊——”

  “哥,你冷靜一下,別嚇著廷峻。”別恩渲拉住侯競琰,好讓他緩和情緒。

  “姊姊她……”她有所顧忌的看了一臉無辜的廷峻。

  別恩渲馬上機伶的會意,“你們慢慢談,我帶廷峻到外頭買點東西。”她牽起那孩子,“廷峻,陪姑姑去買東西好不好?”

  孩子看了看張子翎,又看看別恩渲,等待張子翎點頭,他才跟著別恩渲離開。

  等不及大門關上,侯競琰急切的問:“到底發生什麼事?”

  張子翎嘴一扁,眼淚就這樣流出眼眶。

  “子翎,你別光是哭,子希人到底怎麼了?”他再也坐不住。

  一想到就快要有她的消息,可是知道她近況的人卻遲遲不肯說出口,任侯競琰脾氣再好,也快急得想拿槍抵在對方頭上,好逼她說出口。

  “姊姊病了。”

  “為什麼病了?嚴不嚴重?”他好想馬上陪伴在她身邊,讓她的病痛減到最低。

  “是血癌,這次會帶廷峻回來,就是希望能幫姊姊完成心願。”張子翎低垂著頭,啜泣聲久久不停歇。

  他懂了,他都懂了,子希的情況不樂觀,所以才沒有跟子翎一起回來。

  侯競琰一把握住張子翎的手腕,“我們坐明天一早的飛機回加拿大。”

  她被他這動作愣住了,這些日子從別恩渲口中認識的侯競琰是個溫柔的人,這樣冷肅的模樣是她始料未及的。

  心疼復心急的侯競琰不讓她遲疑,“子希在加拿大有在接受治療嗎?”

  “有。”她讓這姊夫的態度駭著了,摸摸發疼的手腕。

  “把主治醫生的電話給我,我跟醫生聯絡一下。”他強勢的說。

  “喔。”她從皮包的記事本中,搜尋著主治醫生的電話。

  “我會把班機訂好,明天我們帶著廷峻一起回加拿大。”說完這些話,侯競琰拿著電話轉身上樓去。

***********

  這一次,他不會再放開子希,病魔想要與他爭奪心愛的女人,那也要問他放不放人!

  這一輩子再也沒有一刻比現在還要不安,明天他就要與分開十年的愛人見面了。

  他從未忘記子希的存在,從來都只是害怕自己支撐不住而不敢多想,寧願選擇刻意的遺忘,好讓自己下再夜半心疼到無法入睡。

  侯競琰剛剛打了越洋電話跟子希的主治醫生聯絡了,她的情況並不理想,若是還找不到骨髓捐贈的對象,她很可能就要失去寶貴的生命了。

  “子希,我的子希,給我一個機會補償你這十年所受的委屈好嗎?”伏首在桌面上,他有著說不出的辛酸。

  叩叩——

  他對著門外回答,“進來。”

  “大哥。”是別恩渲。

  他抬起頭面對她,露出一個勉強又慘澹的笑容。

  “大哥,你明天一早就要到加拿大去嗎?”

  “嗯,不能再拖延了,子希病情不大樂觀,我剛剛問過她的主治醫生了。”

  “那怎麼辦?難道沒有挽救的辦法,只能等待……”等待死亡?那是多無助的絕境。

  “子希要繼續活命,就需要接受骨髓捐贈。”

  “大哥,你明天去加拿大吧!接回子希,我會在臺灣努力尋找合適的骨髓捐贈者。”別恩渲搭著侯競琰的肩膀,傳遞她的支持。

  “恩渲,謝謝你。”

  “大哥,你已經錯過了十年,人生還有多少個十年?爸爸會諒解的。”

  還有什麼比這樣簡單的支持還來得有力量呢?

  好美的夢境,夢裏有她的天真,還有那令她心折的男人。

  張子希露出了平靜的笑容,在身體最不適的時候,老天爺還讓她夢見了過去快樂的回憶,這何嘗不是對她的一種悲憫。

  難道是回光返照?

  在她的身體始終沒有起色的情況下,她不得不做如是想。

  眉頭輕輕蹙起,她面容憔悴蒼白,體力不佳的她隨即又沉睡了。

  經過長途的飛行,侯競琰一下飛機便直往醫院趕來,站在病楊前,看著她柔弱憔悴的模樣,滿心不捨,他伸出手指,在她失了血色的唇上輕柔撫觸。

  “嗯?”她發出細微的聲音,“廷峻,是你回來了嗎?”她沒有睜開眼,不過眉頭已經舒展,嘴角扯著恬適的微笑。

  他蹲下身,在床沿平視著她的容顏,十年了,他終於看見這張烙在心坎裏的臉,指尖的碰觸已經滿足不了他,他讓整個手掌覆上她的頰,捧著她的臉。

  感覺到意外的碰觸,那是一雙回異於廷峻的大手,張子希緩緩睜開雙眸,卻沒意料到她會看見先前才出現在她夢裏的男人。

  真的是回光返照?還是她的幻覺?競琰,她選擇下再見面的侯競琰,竟然出現在她面前!

  “子希……”

  他喚著她的名字,他正喚著她的名宇,沒有預期的一滴淚,倏地墜落,沁入了床褥,暈染出一個溼濡的印記。

  “子希,怎麼哭了?你怎麼哭了?”侯競琰的語氣中有著濃濃的不捨與哽咽。

  “競琰,是你嗎?真的是你嗎?”她掙扎的想坐起身,想要好好的看看眼前的男人。

  在她生命走向日落的時候,竟然還有幸見到她的愛人,張子希激動得說不出話來,雙眸噙著淚水,緊緊的反握住那雙手。

  他將她緊緊的抱進懷中,“別哭,真的是我,原諒我遲了這麼多年才出現,讓你這樣無助。”

  “你這迷糊的男人終於來了……”再也控制不了情緒,她伏在他肩上痛哭出這十年來的想念。

  當激動的情緒平歇,她連忙問:“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是子翎,還有廷峻,如果沒有見到他們,我就要錯過你了。”

  “你看過……廷峻?”

  “是的,你為我生下的孩子,我知道他了,從今而後你別想一個人獨佔他,他是我們兩個人的寶貝。”

  “競琰……”張子希淚如雨下,被病魔纏身的眼眸讓淚水洗滌得清澈,卻洗不去她心底最深沉的恐懼——死亡。

  “子希,我是來接你回臺灣的,在臺灣已經有最好的醫療團隊等著照顧你,他們會為你尋找適合的骨髓,你不用擔心。”

  “真的嗎?”

  “嗯,是真的,我不會讓任何人再分開我們兩人,連病魔也不行。”

  “競琰,抱我到窗邊看看好嗎?我想看看外頭。”

  “好。”

  攔腰抱起孱弱的她,那輕似鴻毛的體重若不是看得見她,他會以為懷中抱著的是空氣。

  她的眼眸落向窗外的晨光,這次會是她的希望來臨嗎?

  不管結果如何,能夠在這時候靠在他身上,即便要她馬上失去生命,她也滿足了,真的滿足……

  “競琰,帶我走,我想要跟你回臺灣。”

  “嗯,我會的,我這次就是要來接你回臺灣。”

***********

  窗前,那分散十年的男女為著這一秒鐘的重逢,內心澎湃不已。

  “子希,你覺得怎麼樣?”

  “我很好。”

  “大哥,不公平,你怎麼沒問我覺得怎麼樣?”一樣躺在病床上的別恩渲忍不住抗議著。

  “你沒事攪和什麼?”範景棠拍著老婆光亮的前額。

  經過多方的尋找,沒想到最合適張子希的骨髓就是來自別恩渲身上。為了把握時機,她們將於待會進入手術室,進行骨髓移植手術。

  “還打我,我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恩渲,手術完成後,你想吃什麼大哥都請你。”

  “真的?”那因饑餓頓失光芒的眼睛總算重新燃起活力。

  “真的。”

  醫護人員走進來,“要進手術室了。”

  “子希,你要加油。”

  “我知道。”

  “大哥,你甭擔心,有了我的骨髓,子希會好起來的。”別恩渲豎起大拇指強力保證。

  醫護人員將兩張病床往手術室推去,侯競琰目送著遠去的張子希,心中有說不出的緊張,這是最後希望也是奮力一搏的唯一契機。

  當手術室的燈光一亮,別恩渲伸出手握緊張子希,“子希,要加油喔,別忘了我女兒還想當大舅婚禮上的超齡花童喔。”

  張子希相信,老天爺在折磨她那麼多年後,絕對不忍心再拆散她和競琰,她一定要健康的披上白紗,成為他的新娘。

  “嗯,我會的。”她要牽著他的手,走向美好的人生。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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