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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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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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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10 01:18:23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好不容易哄睡單夙楓,范遲荷擔心的走到還在整理醫療器具的尚似雨身邊。

    “雨,他的手怎麼樣?”

    尚似雨拿起毛巾將手擦幹之後,聳聳肩淡淡的道:“這兩個月裏想要動槍動刀是不可能了,現在他那雙手只能用來刷牙洗臉吃飯。”他還能做這些動作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現在的他只能靠你保護了。”

    “你別一臉我保護不了他的樣子好嗎?”范遲荷懷疑的目光直視著尚似雨。“而且我們現在人在日本有什麼好保護的?”

    她不相信有人敢在他們的領地上動他。

    尚似雨還是聳聳肩,聲音毫無起伏的道:“他的位子太多人想坐了。”

    “可是……”他並不想待在黑海啊!她仍然記得那天他們在長廊上所說的話,而且他也並不留戀黑海主人的位子。

    “他一離開沙烏地阿拉伯就是離開黑海的庇護範圍,想要他命的人早就可以動手了。”這個笨男人為了追一個女人還真的從沙烏地阿拉伯跑來了,如果不是他的特意掩護,單夙楓早讓跟蹤他的人做掉了,他的槍法不錯又如何,現在的他根本無心自保。

    “如果我帶著他離開呢?”如果這裏容易讓人狙殺,她還可以帶著他離開,有的是辦法讓所有的人找不到他。

    “如果你想一輩子帶著他東奔西跑,你可以離開,不過如果我是你,我會選擇讓他還黑海一條命,從此跟那個組織斷絕往來。”

    “有什麼方法?”單夙楓突然從臥室走出來,他的手腕上還纏著層層的紗布。

    范遲荷一見他走出來,就生氣的指著他的鼻子斥道:“你不是在休息?”

    他快步的走到她身邊,不管手上的傷就將她擁在懷中,向尚似雨宣告他的所有權。“如果放著你和一個男人在外面,我睡得著的話那才奇怪。”剛剛他是睡著了,可是當她一離開他的身邊他就立刻醒過來了。

    “病人就該有病人的樣子。”她不介意他對她的佔有欲,可是她不能接受他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我是學你的。”

    “我哪有像你這樣?”這個男人真是不可理喻。

    在一旁的尚似雨見狀輕笑了幾聲,他一揮手拿起手提包往大門走去。“我去然別湖走走。”

    單夙楓看著他帶著手提包離去,好奇的問:“他拿著那些東西要去哪?”他記得裏面是方才他用來替他縫合傷口的工具,難道他帶著手提包邊走邊找人來救嗎?

    “他要拿去燒掉。”她再瞭解尚似雨不過了,如果他的用具用來救櫻盟以外的人,依他的怪脾氣一定會把那套東西給燒了或丟了,就算那裝備幾十萬都一樣,反正他也不缺那一點買裝備的錢。

    “為什麼?”他不懂。

    范遲荷不好意思直說,只好轉移話題。“別理他的吹毛求疵。”

    “告訴我你的名字。”單夙楓突然慎重地說,那副認真的模樣讓她臉上一陣燥熱。

    “我的名字不重要。”她推開他坐到椅子上去,這時才想起她從來沒告訴過他她的名字。

    “我不喜歡在半夜醒來的時候,叫不出睡在我身邊的人。”那種感覺在黑海時已經嘗夠了,好不容易離開了黑海他也不希望再回去,如果他能將整個事業重心都轉移到日本來那就更好了。

    “或者你真的叫白荷?”他記得尚似雨是叫她荷沒錯。

    “當然不是。”

    范遲荷的臉泛起一陣潮紅,連忙拿了放在電話旁的紙筆以阿拉伯文寫下自己的名字,仔細的看了一會兒覺得滿意寫出的字體後,才將它交給單夙楓。

    單夙楓接過紙條,就見上頭以阿拉伯文工整的寫著——范遲荷。

    “為什麼當初不告訴我你懂我們說的話?”他想起他在黑海和醫生們的對話,她一直以茫茫然的表情望著他們。

    “我希望給自己保留一點自尊。”她從來不為自己的行為感到抱歉或欺騙,畢竟她不太能講話這是個事實。

    “你不相信我?”他在她眼裏還讀到其他的不信任。

    “我是不相信黑海裏的任何一個人。”一個黑色的地下組織,主要的領導者被她殺掉,還有許多人懷著可怕的野心,之前就已經有些人想取代黑海原的位子,何況是地位仍然不穩的他,如果她表現出知道太多不該知道的事情,或許她更早之前就死在黑海了。

    她的話讓他想起戚皖棠——他信任了一輩子的朋友,所以艱難的開口:“我懂你的顧慮。”

    他走到她的身後隔著長椅環著她的頸項,玩著她俏麗的短髮,深吸了口氣重溫她身上的淡香。

    范遲荷握著他的手腕,那雙手沒有辦法給她一個有力的掌握,心中不由得起了一陣內疚。“對不起。”

    單夙楓臉頰靠在她的秀髮上,“這是我心甘情願受的,你不必感到愧疚。”對她他不介意坦白自己的在乎,只想讓她知道他們之間沒有隱瞞。

    這就是愛情嗎?

    “這傷就如同你講的,還清所有在黑海裏的血,我也不想再和黑海有所牽扯了,如果我們會被追殺到天涯海角,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起逃?”或許他心中有一絲感謝黑海原將他扯入永無止境的黑暗裏,因為這樣才讓他倆相遇的不是嗎?

    范遲荷緊緊的握著他的手,給他冰冷的手她所能給予的溫暖。“只是逃有何妨?要死也要死在一起。”

    “我們不會有事的。”他相信。

    再次在心愛男人身旁蘇醒的感覺真是難以形容,范遲荷緩緩的坐起身,將單夙楓靠在她身上的頭輕柔的放到枕頭上,看著他的睡顏無奈的笑了笑,昨晚他原本睡在隔壁的客房,不過沒多久他就跑過來她的房間了。

    那可憐兮兮的模樣還是沒變,她只好挪了身子和他同床共枕。

    她無聲無息的下床梳洗,換好衣服後往然別湖走去,一到湖邊就看到尚似雨坐在大石頭上釣魚,她帶著輕笑走向他。

    “你怎麼這麼早來釣魚?”她以為每天早上只有她會到然別湖畔走走的,想不到這個視睡美容覺為命的人也會到這裏來。

    尚似雨別有深意的笑著,“不敢在家裏睡,乾脆出來釣魚,今天中午可以加菜。”他特意拿起一旁的魚簍,裏頭還真的有不少隻的大魚。

    “為什麼不敢在家裏睡?”她不明就裏的問。

    他詭異的笑道:“怕聽到怪聲音我會心理不平衡。”

    范遲荷當然懂他的話,臉上不由得一陣燥熱。“誰跟你說男人和女人睡在一起一定會有怪聲音的。”和單夙楓在一起心中總會無比的平靜,因為他能夠給她足夠的安全感。

    “我也沒說什麼聲音啊,你為什麼臉紅?”他故意調侃她,因為很少見她這麼女性化的一面。“你自己想到哪兒去了?”

    “你……”范遲荷紅著臉說不出話來,想解釋可是在他笑得跟賊一樣的神情下,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我不是幫你動好手術了嗎?怎麼你講話還會結巴啊!”其實偶爾整整范遲荷真是不錯的樂趣,不過他難以想像的是,他倆在黑海三個多月真的什麼都沒發生?那男人不是聖人就是無能吧!

    “雨,你在乎那種運動嗎?”她習慣也喜歡單夙楓的親吻與擁抱,可是從沒想過上床這件事。

    尚似雨將垂落到身側的頭髮又撩回身後,將釣竿插在一旁的石礫中,一臉正經的看著她。“我是男人,會希望我愛的那個女人真的屬於我。”

    “精神上的同存難道比不上肉體的結合?”她不相信肉體會比精神重要,人是用大腦思考的不是嗎?

    “荷……”尚似雨無奈的搖頭歎氣。“精神上的需要和肉體的需要是不一樣的。”不怪沒經驗的范遲荷不懂,要怪單夙楓沒有好好的教。

    不過他還真不懂那個男人的思考模式,明明像別人動了她就得下十八層地獄的模樣,可是他卻只是想每天和她一起“睡覺”,難道這世界上真的有愛與欲分得清楚的人?或者他倆真的在談“蠢蠢”的戀愛?

    不過不管是哪一種,都會讓他大笑他的愚笨,竟然會放過她玲瓏有致的嬌軀,乖乖的睡在她身旁。

    “可是……”

    她正想反駁她的話,就聽見單夙楓的聲音傳來。

    “那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應該輪不到你管吧!”他走近她身邊佔有性的輕輕環住她的纖腰,眼中還有明顯的嚴肅。

    “呵!好!你們的事。”尚似雨見他來了就動手收起釣竿想走人。

    在經過唐畢馨和侯靖耘的事情後,他打死都不敢靠近眼睛被愛情蒙蔽的男人,免得像他的兄弟一樣被打。

    “為什麼你一見到我就躲?”單夙楓不解的看著他正想離去的背影。

    尚似雨聳聳肩提起他的魚簍,“第一,你看起來很凶。第二,你看起來很愛荷。第三,你不夠理性。綜合以上論點,如果我和荷走得太近,我一定會莫名其妙挨揍,所以我還是閃遠一點好。”

    也不是他打不過他啦!只是他是和平主義者怎麼會打人,再者,萬一這個男人誤會他和荷的關係氣跑了,他上哪生人出來還給她呢?

    單夙楓因為他坦白的言論而怔愣了下,也重新對面前這個男人下定義,對於他的好奇大大的提升。

    “別管我是誰,把你的荷看好比較要緊。”

    尚似雨當然知道他在猜測他的身份,所以拍拍他的肩膀提著魚簍就離去,他才不想當個電燈泡。

    單夙楓擁著范遲荷替她撥去散落在她頰邊的長髮。“怎麼那麼早就醒了?”他在聽到關門聲之後也跟著醒了,一發現不見她的人影只有殘留的余溫,他二話不說的就跟著她出門。

    “最近養成的習慣,如果早上不來然別湖走走會覺得很可惜,早晨的空氣是最棒的。”尚似雨不提她和他之間的關係還好,現在被他這麼一講,讓她覺得在他的環抱中有點不自然。

    他也敏感的知道她的尷尬,雖然剛才沒有將話聽得很清楚,可是依他的判斷也應該相差不遠,每天與她同枕為的並不只是單純的安全感需要,他也有欲望,可是他卻不想嚇跑枕邊人,總得讓她習慣他的存在。

    他並不希望自己在她的生活中是一個突兀的角色。

    “怎麼了?”他輕輕的放開她,拉著她的手漫步在湖岸的道路上。

    范遲荷臉上突然一紅,腦中一晃而過的是兩人裸裎相對的畫面,她突然如遭電極般迅速放開他緊握的手,一臉尷尬的望著他。

    單夙楓體貼的笑了笑,“別在意那男人講的話,也別把我和那種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想在一起,我們兩個人不需要他那種相處模式,至少在你說同意之前,我不會。”

    給她尊重是他能做的,得到身體並不能給他們感情上什麼樣的保證,他只希望她的心能與他同在,而不是單純的肉欲交流。

    “我的反應真的那麼明顯嗎?”她曾聽姐姐提過她是個把情緒放在臉上的人,她以為最近這幾年應讀改善了,可是他卻還是輕易的看出她的尷尬。

    “我怎麼能不懂你?”他走到湖畔沾濕手帕,又走回她身邊。“我自私的希望這世上只有我能懂你,我不想和任何人分享你的情緒。”他承認自己是個佔有欲強烈的人,可是卻不希望是以征服的方式讓她愛他。

    “我也希望能懂你。”范遲荷乖乖地讓他拭著臉上的灰塵,之後溫暖的雙手覆上他因為湖水而冰冷的手。

    “我相信你可以。”他希望的是彼此的瞭解而不是同床異夢。

    范遲荷給了他一朵溫柔的淺笑,第一次主動的環住他的腰,靠在他的胸前聽著他的心跳,感謝他的相信。

    黑海

    “既然已經醒了又何必再裝睡呢?”一個站在黑暗中的男子,低沉的嗓音輕輕的回蕩在房間裏,讓原本還在假寐的戚皖棠只好起身。

    “二主有什麼事?怎麼會半夜到我這裏來?”戚皖棠恭敬的喊了一聲,語氣裏特意強調著二主,希望他別忘了自己是黑海的另一個主人。

    “單夙楓那個傢伙到哪去了?”黑繼焰不客氣的問,並不理會他語氣中的諷刺,敢來到這裏也不必在乎他的尊重與否了。

    “我不知道二主可以直接喊主人的名字。”戚皖棠坐了起來,打開一旁的桌燈讓整個室內頓時亮了起來,也看清楚了黑繼焰臉上的不懷好意。

    “他就快不是了。”他雙手交握放在胸前,食指輕輕的抬了一下他的眼鏡。

    戚皖棠冷笑了聲,“他只是出門一個星期就讓你們蠢蠢欲動了?”

    他對現在的狀況一點也不感到訝異,黑氏與海氏宗族的人早就想將單夙楓拉下主人的位子,所以他才會要單夙楓儘量安撫人心,當然他也知道這些人只是表面順從,私底下早就計劃許久,就在等現在這一刻。

    “他只是個私生子,根本沒有辦法統馭黑海家族,既然如此還不如讓他儘早離開那個位子,免得到時候黑海裏發生內亂。”

    “不過似乎還輪不到你來坐主人的位子吧?”黑海的二主並不只有他一人,黑海原的兒子何其多,只要是黑海原的兒子都是二主。

    黑繼焰冷冷的邪笑。“偏偏這是所有的二主所作出的決定。”話畢,房門一開,立即走進六個男人。

    “看來你們已經打算很久了吧。”戚皖棠心裏也有個底,他可能活不過今晚了,即使他們套不出單夙楓在哪,只要等他回來送他一顆子彈就好了。

    而且他們身體裏的血液本來就帶著一份抹不去的噬血天性。

    “一個地下組織不做走私毒品、槍械,我們要靠什麼而活?就算我們不做,別的組織也會接手,這幾個月我們的收入大減你也不是不知道。”黑繼焰點了一根煙,白煙立刻在室內擴散。

    原本他們就對單夙楓的集團對他們在石油開採上的發展造成阻礙感到不滿,後來更不高興黑海原找回單夙楓,最後還將主人的位子給了他,他們每個人可都是陪著黑海原出生入死的,到最後卻還得聽從單夙楓!這教他們怎能服氣?

    “但是你們也吸收許多地產和各類股票不是嗎?”

    “那些薄利怎夠我們幾個人分?”他的話得到了在場其他人的認同。“只要你乖乖的告訴我們單夙楓在哪里,不但你今晚可以好好的睡,海夜的位子你還可以繼續坐,我保證沒人敢動你一根寒毛。”

    戚皖棠不以為意的聳聳肩,“我這條命是撿回來的,如果現在結束也無所謂。”要他出賣單夙楓是不可能的。

    “老實說你真的是個人才,又何必為了一個沒有用的男人白白浪費?”其實他早就派人一路跟蹤單夙楓到日本,可是他們卻在羽田機場把人跟丟了,不然根本不需要跑來找戚皖棠。

    “我們不用想也知道他是去櫻盟找那個女人,效忠那種男人有什麼意義?”或許那個女人是美豔,可是單夙楓似乎忘了黑海原的生命是被那女人終結的,而他至今仍迷戀著那個女人。

    “我想我的事情還用不著你們來管吧。”

    事實上他本來就很討厭黑海裏的一切事務,若不是黑海原的命令他也不會留下,現在要他背叛他認識也信任了半輩子的兄弟是絕對不可能的。

    “一個人的變節是有選擇性的,你們還不夠格得到我的忠心。”戚皖棠一臉無所謂的靠在床頭,一副取命請自便的模樣。

    “你死了很可惜。”黑繼焰把玩著手中的手槍,語氣黯淡的說道。

    “為你盡忠,我感到可恥。”他的脾氣很倔,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如果想勉強他做任何事情,他寧可選擇死亡。

    黑繼焰並沒有下不了臺的尷尬,只是對著其他六個人笑了笑,然後將槍口朝向戚皖棠。“好吧,成全你,我們就來看看你會不會像那個女人那麼的幸運,子彈穿破了頭還不會死。”

    話畢,暗夜中滅音手槍還是傳出了細微的聲音,當床頭沾了血滴時,七個人開始搜索房間,希望能找到任何蛛絲馬跡,戚皖棠的一雙眸子則沒有閉上,似乎在擔心什麼事清。

    “老二,有人說人死亡前的眼神是有意義的,你覺得呢?”黑家老大看到威皖棠的目光似乎固定在一個地方。

    黑繼焰循著戚皖棠的目光看見角落處的垃圾桶,他拍拍黑家老三的肩,“去翻翻。”垃圾桶裏一定有什麼東西,或許就是找到單夙楓的線索也不一定。

    黑家老三從垃圾桶裏拿出一張舊報紙。“二哥!你看這個女人。”

    大夥看著報紙上的女人,也確定那是那個闖入會議室的女人。

    “單夙楓連自己的女人也顧不好,都成了人家的老婆還追去日本?”黑繼焰忍不住諷刺的笑道:“老爸!你看見你給黑海找的好主人了嗎?”

    黑繼焰又轉頭看著戚皖棠,發現他的眼光似乎有點黯然。“謝謝你死前的忠心,給了我們最好的訊息,你現在後悔也沒用。”

    “老二,他的屍體怎麼辦?”黑家老大有點緊張的問,殺死海夜和殺死主人的罪名是一樣的,如果他們做的事被發現誰也別想活命。

    “你擔心什麼?”黑繼焰從口袋中拿出一個小酒瓶,喝了一大口似乎在慶祝。“把他丟進焚化爐不就沒人知道了?”他以嗜血的目光望著其他六個人。“知道我殺死海夜的人就只有你們六個,如果有萬一,我一定會把你們一個個丟進焚化爐活活燒死。”

    在場的六個人都因他的話愣住了,他們都知道黑繼焰的殘酷與嗜血,除了單夙楓外,只有他才能真正的統馭黑海,或許他是以極權統治,可是誰也無法否認他真的有那個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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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10 01:19:25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因為尚似雨的意見,單夙楓執意帶著范遲荷回到東京,他真的想還命給黑海,從此和黑海互不相欠,基於對尚似雨的信任,他寧願冒著的生命危險,但是如果就此撒手歸西,他也無怨言,只希望他們能代為照顧他的母親。

    他倆走在公園裏,走累了就找張椅子坐下來,看著一些毛頭小子穿著奇裝異服在公園裏表演。

    范遲荷帶著緊張依靠在他的懷中,現在的她只覺得自己發瘋了,為什麼當初會答應尚似雨還命這個餿主意,更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單夙楓說服的。

    “我們就這麼算了好嗎?”她緊緊的拉著他的衣服,一種殺手的本能在體內蘇醒,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真的處身於危險中,只覺得心頭怎麼也不安寧。

    單夙楓溫柔的大掌在她的背脊上來回滑動安撫著她,現在他們想回頭也來不及了,他輕輕的吻了吻她的唇。“他們已經發現我了。”

    前天他得到消息說戚皖棠失蹤,他不用想也知道黑海裏發生什麼事,畢竟不服他領導的人不在少數,如果他被殺掉,那些人正好可以取而代之。

    他還記得戚皖棠說過的,黑海只有死亡的主人,沒有退休的主人,大概就是像這樣的情形吧!

    “我不要你受傷。”范遲荷緊緊的擁著他的頸項。

    老天!她不要他暴露在危險之中。

    “乖乖!這不是耍小脾氣的時候。”話雖這麼說,可是他還是將頭靠在她的頸項汲取屬於他的溫香並偷偷的親吻。

    范遲荷因為他的親昵動作而臉色一紅的推開他。“你竟然在這種時候還敢玩?”他溫熱的氣息似乎還在她的頸肩吹拂著,令她不由得全身起了一陣酥麻。

    單夙楓難得邪惡的笑了笑,“以後得習慣的。”

    “你……”范遲荷講不出話來,只能紅著一張臉看著他,不過他卻捉過她的手臂仔細的打量她。

    “毛病又犯了嗎?怎麼又突然講不出話了?”他故意以真摯的眸光看著她桃紅的臉蛋,偶爾逗逗她還滿好玩的。

    她在他眼底發現了一絲捉弄,被整的感覺油然而生,不甘心被戲耍,她衝動的吻上他的唇,在如願以償的看見他的詫異並想回吻她時,才帶著得逞的笑容迅速的推開他。

    單夙楓則帶著失望的表情,將她拉回懷中輕輕的吮吻她的唇,舌尖挑逗她開放唇瓣,在她想伸手推開他時,緊緊的擁著她不允許她退出,舌尖滑過她的貝齒輕觸著她的粉舌,讓她情不自禁的回吻他、與他纏綿。

    許久之後,他才意猶未盡的離開她嫣紅的唇掰,舌尖還故意的滑過她的唇,帶著滿意的笑容瞅著她。

    “想不到你也喜歡捉弄人。”他知道她的個性有些害羞,所以她第一次主動吻他的感覺特別的甜蜜。

    “誰教你整我。”她嬌嗔道:“我向來都是以牙還牙。”不過最後還是讓他給欺負回來,真是不甘願。

    他拉過她的手環在他的腰際上。“不過,我很喜歡你的報復,我不介意再讓你報復一次。”他讓她靠在他的胸膛上,兩個人的目光直視著對方,他可以聽到她逐漸加深的呼吸,他知道這小妮子開始緊張了。

    他故意轉移她的注意力,因為他知道有黑海的人埋伏在這附近,如果他們表現得太不自然,對方可能就不動手了。

    “我聽說在美國有一個地方叫雪楓城,如果有機會,我們可以到那邊去看看是不是真的有雪楓好嗎?”他住在天氣炎熱的沙烏地阿拉伯,連雪是什麼樣子都沒看過。

    “好。”

    這地方她也聽說過,是在美國的尚似風告訴她的,那時他想騙她去美國當他的研究助理,不過最後她還是沒當成。

    他笑了笑,拉著她站起身繼續在公園內散步,他發現槍枝就架在不遠的樹上,要殺他的人正躲在樹上等待時機。

    “好想帶你回去見我的母親。”他自從被召回黑海,有好一段日子沒見到母親了。

    范遲荷一聽他的話愣了愣,因為她殺手的身份一般人大概無法接受,她懷疑的看著單夙楓。

    “你忘了我是殺手嗎?”

    他無所謂的輕笑,“身為黑海原的兒子,我又乾淨到哪里去?”他從懷中掏出藏在身上許久的長髮交到她手上,那是她手術那天他親手剪下來的,自從離開黑海之後,他一直將長髮帶在身上。

    “你一直留著?”她接過自己蓄留了十幾年的長髮,她以為他應該像之前尚似雨替她開刀一樣隨隨便便就丟掉了,卻想不到他一直帶在身上。

    “就我們倆知道。”他話中有話的道。

    她意會的看著他將頭髮交回他的手中,看著他收進懷中。

    突然,耳朵一向比常人靈敏的范遲荷聽見一聲由滅音手槍發出來的聲音,她立即反射性的抱著他,果真下一刻子彈穿過了她的右胸。

    不過她並沒有如願的擋下子彈,因為子彈穿透了她的身體,也射進了單夙楓的身體,兩個人都怔愣的看著對方的傷,也伸手重壓著對方的傷口。

    一旁圍觀的路人漸漸多了起來。

    “為什麼這麼傻呢?”單夙楓痛苦的倒地,胸口直冒著鮮血。

    范遲荷也倒了下去,無力的傾靠在他的胸前,胸口也冒出鮮紅的血液。“要死一起死,我不要你一個人走。”

    “你這個笨蛋。”單夙楓已經無力求救了,就這麼看著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人群中他似乎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帶著一副事不關己的輕笑站在一旁看著,也不伸手救他們。

    他認出那個人了,是……尚似雨……

    在一陣混亂中,尚似雨把范遲荷和單夙楓帶回櫻盟,在止住兩人的血之後,正打算先救范遲荷的時候,她卻一把捉住他,不讓他將她麻醉。

    “雨,求你先救他……”她方才見到他血流不止的模樣真的駭到了,他早就因為失血過多昏迷,剩下清醒的她看著他與死神掙扎。

    “你剛剛為什麼要幫他擋槍?”尚似雨話氣中有難掩的憤怒。“你明知道我一定會先救你,你這是為難我。”

    目前他是死不了了,因為子彈正好卡在他的心肌上,只要注意不讓他心律不整,他還有把握在救回荷之後再救他。

    “雨……”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與死神掙扎,也害怕她被麻醉之後醒來看不到他啊!“如果不先救他,那就讓我等死吧!”

    尚似雨生氣的啐了一聲,又沒辦法拒絕她,因為不想讓她恨他一輩子。

    “從現在開始,能少呼吸就少呼吸,不要讓你的氣胸更嚴重。”他擔心的是她的氣胸,子彈貫穿了她的肺臟,如果再耽擱下去,就怕她的氣胸會演變成縱膈移位影響到她的心跳,最後兩個人都會因為心律不整而掛了。

    如果說只能救一個人,他當然會選擇救她。

    “雨……救活他……”她的淚水緩緩的落下。為什麼總是遇上這種事情?好不容易才把他盼回身邊的不是嗎?

    她不再計較娜妲了,只要他能回到她的身邊,他有多少話想說她都聽,也不再跟他耍脾氣了。

    尚似雨伸手拭去她的淚水。“別哭了,留點力氣讓自己撐下去比較要緊。”

    還好這兩個人不是同時醒著的,不然他敢打賭,兩個人一定爭著要先救對方,到時候他不發瘋才怪。

    “你去刷手吧!”范遲荷見他已經穿了手術服,不想再耽擱時間。

    “跟我講話,保持自己的清醒。”尚似雨擔心的叮囑,如果救單夙楓的過程她出了意外,他一定會良心不安。

    “好。”她緩緩的吐納聽從尚似雨的安排。

    “荷以後有什麼打算?”他不放心的問道,深怕她一個不小心就昏迷。

    她露出一個幸福的淺笑,似乎將身上的不舒服忘了。“他說要帶我到雪楓城,還要帶我回去看他的母親。”

    尚似雨走到手術臺旁,將需要的器具都準備好,因為向來只有他一個人待在手術室裏,他不喜歡接受別人的協助,今天這種情況對他而言真的是一項大挑戰。

    “你要怎麼對付黑海的人?”尚似雨瞭解范遲荷,而且依照櫻盟的盟規她也絕對不會放過那些傷他們的人。

    “給我他們所有的資料。”她眨了眨疲累的眼睛,已經思考好了該如何對付在黑海的那些人,想不到第一個需要櫻盟剷除兩次的組織真的出現了。

    “早知道你會這麼說,我已經叫人把上次所有的資料重新整理一遍,如果你要出勤,沙烏地阿拉伯那邊的青櫻會盡力配合。”

    “好。”

    范遲荷幾乎支撐不住,只能看著準備好器具的尚似雨開始替單夙楓動刀,在第一刀劃過他的胸口時,她終於忍不住的閉上眼,他威脅的聲音立即傳來。

    “荷!你敢睡我就把手術刀刺進他的心臟!”

    老天!這教他怎麼專心手術?如果她睡了根本沒辦法控制自己的呼吸。

    “雨,我好難過,也好累。”她沒打點滴的手臂撫上自己的額際,方才的意志堅定已經讓暈眩擊敗,沉重的眼皮隨時都會閉上。

    “如果只活他,我不救。”尚似雨故意將器具丟到牆角,器具掉落的刺耳聲音驚醒了處於昏迷狀態的范遲荷。

    果真如他的期望,她真的撐起眼皮看著他,她伸手拉住單夙楓被固定在手術臺上的手,冀望單夙楓能給她支撐的力量。

    “消息發出去了嗎?”她想起尚似雨答應要幫他發出的死亡消息,從今以後再也沒有單夙楓這個人了。

    “我早就發出新聞稿了,你現在只要給我保持清醒就好。”尚似雨在確定她清醒後,才又拿起新的器具繼續進行手術。

    “我們都會活下來的。”他已經給了他們美好的遠景了不是嗎?她相信他們一定都能活下來的。

    “你能這樣想就好了。”

    就這樣,尚似雨第一次一面開刀,一面和人聊天……

    “楓!”范遲荷急忙的坐起身,連帶的也驚醒了一旁的尚似雨。

    他一臉哀怨的看著她,“我辛辛苦苦的救你們兩個,你醒來第一個叫的人竟然是毫不相干而且遠在美國的風?”話畢,他就賭氣的轉過身不肯再看范遲荷。

    她見他的反應不顧傷口的疼痛吃吃的笑了起來。

    “我喊的人不是風。”她紅著臉細聲道。“誰教他們的名字是一樣的發音呢?”

    “我把你們救回來了,要給我什麼報答?”尚似雨也不管她的回答,轉過身逕自以無賴的表情看著她。

    “我這次出勤絕對不受傷回來。”范遲荷撐起身子,迫不及待想去解決應該做的事。

    “荷!”尚似雨一臉不開心的喊。“你受不受傷對我怎麼是報答?”

    他還以為他可以要求存款簿多一個零,因為他剛剛把手術室內那套人工心肺機給燒了,誰教單夙楓用了呢!

    唉!如果他再多受幾次傷,櫻盟的醫療設備都可以換了。

    “我受傷替我療傷的還不是你,我不受傷對你不就是最好的報答了?”接受尚似雨的治療一向都可以很快恢復,加上櫻盟裏的麻醉劑對他們都有幫助維持精神力的功能,所以醒來後精神狀況都會維持在最佳狀態。

    這一切還得感謝這個怪醫,總是發明一些怪怪的東西,不過他們四兄弟有哪個不怪的?習慣就好。

    “算你說得好。”尚似雨將床頭的牛皮紙袋遞給她,一副報了大仇的模樣道:“那個戚皖棠被丟進焚化爐了。”誰要威皖棠太過盡忠職守,三番兩次的讓她受傷,而且還對她下毒,要他不生氣也難。

    范遲荷訝異的蹙起柳眉,“哪個二主做的?”

    “黑家的老二嘍!”

    黑繼焰原本是黑海原最得力的助手,如今被突然出現的單夙做取代,他不氣才怪,不過想不到的是他竟然連海夜也做掉了。

    原本她是想連黑繼焰一起終結的,若不是想給他一次機會也不會造成今天的後果,她真是後悔。

    “什麼時候想過去?”

    “等你告訴我,我痊癒了我就去。”她緩緩的撐起身子想下床,沒理會尚似雨驚愕的表情,她想看看單夙做的情況如何。

    “你要去哪?”

    他想把她壓回床上,范遲荷卻將他的手揮開。

    “我想去看看他。”

    “你去看他也沒用,他剛剛醒過來之後又睡著了,現在他很好。”這個女人的拗脾氣雖然他早就知道,可是有時候還是對她莫可奈何。

    “我只想看看他。”以往都是她躺在病床上,根本無法體會那時單夙楓見她躺在床上時的難過,現在她終於知道那種難受的感覺。

    不但提心吊膽還擔心受怕,就怕他撐不下去丟下她離開了。

    “荷,我懂,可你也不要這樣虐待你自己。”尚似雨擺出受傷的神情。“難道你不相信我的醫術?”

    她靠在他的胸前緩緩的搖頭。“雨,那種親眼看到的感覺和別人口述的不一樣,光聽你說安全是能讓我放心,可是要親眼看到他我才能安心啊!”

    “好吧。”雖然心不甘情不願,可是尚似雨還是帶著她到單夙楓休息的房間去,不過他還是很開心就是了,畢竟櫻盟又少了一個不懂愛的人。

    黑海

    “做得很好。”黑繼焰看著手中的報紙,一臉滿意的道。“日本那方面只知道他們是公園散步的情侶,讓他們做做亡命鴛鴦也不錯。”他坐到單夙楓平時的座椅上,手不停的來回摸著把手。

    “到頭來這個位子還不是我的。”他本以為這個位子會在黑海原死後交給他的,卻沒想到那個老傢伙竟然把位子傳給單夙楓。

    這樣一來可怪不得他了,他只是拿回應得的東西而已,最近那些地下組織又開始活動起來,原本被單夙楓給打斷的走私生意又被他拉了回來,也做掉了幾個蠢蠢欲動的小幫派,這下子整個沙烏地阿拉伯真的屬於他的了。

    “二哥!”黑家老三看著黑繼焰有些擔心的說:“我們要如何對黑海的人公佈單夙楓的列訊?”畢竟要殺死單夙楓也不容易,而且他一直覺得這次的行動好像太順利了一點,讓他覺得不安。

    “這有什麼難?”他將報紙攤開放在桌上。“他是死在日本不是這裏。”聽說日本是櫻盟的大本營,把他的死因推給櫻盟不就得了,而且櫻盟的人絕對有殺他的理由,應該沒有人忘記先前單夙楓傷了他們來執勤的主事。

    “二哥的意思是……”他心中有底,可是還是得從哥哥口中得到答案,在這個家族裏,他們是唯一由同一母親生下來的,可是他們的個性卻是天壤之別,他永遠也無法有哥哥的狠勁。

    “明天對外宣佈櫻盟的人殺了單夙楓不就得了,一定沒有人會懷疑的。”況且海夜也已經掛了,剛剛他也把狙殺單夙楓的殺手做了,誰能證實這一切是他做的呢?

    “二哥,這樣真的好嗎?”

    他還是擔心哥哥的,畢竟整個黑海除了母親就是他倆最親了。

    黑繼焰起身走到他的身邊,故意在他耳邊輕聲道:“我的弟弟啊!別逼我也殺你滅口,我還不想母親難過啊!你知道嗎?仁慈是你最大的缺點,你太像母親是不好的,別忘了,以後黑海就是我們的了。”

    他怔了怔,冒出了冷汗,這是二十幾年來第一次聽到二哥喊他弟弟,他的殘忍他當然知道,也不會懷疑他會殺了他滅口。

    “二哥,我知道了。”

    “乖,去找一具和單夙楓相似但是面目全非的屍體,就告訴他們,我們得到消息後把他的屍體找回來了。”

    他相信其他的五個兄弟膽子還沒大到敢揭發他,如果他們出賣他,他有的是辦法讓他們背黑鍋。

    “我知道了。”他接了命令,急忙的離開了房間,不敢再看哥哥一眼。

    黑繼焰滿意的看著弟弟倉皇離去的背影,又坐回他渴望已久的沙發椅上,舒舒服服的倚靠著。

    “我還以為你真的連自己的弟弟都不放過。”范遲荷腳步徐緩的由黑暗中走出來,方才她親眼見到他把傳送訊息的人殺了,原本以為他會連知道消息的弟弟都殺了,想不到他還會留情。

    “是誰?”黑繼焰只聽到聲音沒見到人,可是當他發現有人在他背後時,一把滅音手槍已經抵在他的後腦勺。

    “白荷。”她大方的報上自己的名字,反正這男人也不敢輕舉妄動,除非他想死得更快。

    “又是你!”殺死黑海原的人他當然知道,他以為她已經和單夙楓一起死了。

    “怪得很對不對?怎麼我會沒死?”她淡淡的話氣中可明顯的聽出笑意。“我是來告訴你一聲,單夙楓沒有死,而且還好好的活著。”話畢,她開了一槍結束掉黑繼焰的生命。

    她照慣例的把他的犯罪資料和一朵潔白清麗的白荷留在桌上,然後走到他面前讓他能看清她。

    隨後她帶著得意的輕笑光明正大的開了門出去,只要一想到他的犯罪資料,她就忍不住想笑,因為裏頭不但有他殺海夜的證據還有他暗殺單夙楓的資料。

    在黑海裏弑主和殺掉海夜是死不得全屍的,依她的個性當然不會讓他死得舒舒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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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10 01:19:54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范遲荷從沙烏地阿拉伯急急忙忙的返回日本,任務成功讓她心裏的壓力減輕了一半,可想到單夙楓還躺在櫻盟裏讓她又不得安心。

    一回到家中,她也不顧范遲羲和尚似雨異樣的眼光,二話不說就沖進她的房間,想叫醒已經昏迷了好幾天的單夙楓,可是他卻還是緊閉著雙眼沒有睜開。

    一看到尚似雨走進來,她立刻奔至他面前,生氣的捶打著他的胸膛。

    “你不是說我回來他就會醒的嗎?”她這次真的毫髮無傷的回來了啊!為什麼單夙楓還沒醒?在璃居療傷的人不都會恢復得特別快的嗎?

    “荷,這回我也不知道了,可能是他失血過多,腦部缺氧太久了,我檢查過他的腦波,我擔心他醒不來會變成植物人。”這回他真的失算了,想不到他努力救人的結果竟然救回一個植物人,當初還不如不救比較好。

    “我不要!”范遲荷推開尚似雨跪坐在床前。“是你答應我一定會救活他的,我不要這種結果!”

    “荷,這次的結果也在雨的意料之外。”范遲羲已經聽尚似雨說過當時的情形。

    或許還真的只能怪遲荷自己吧,如果當時他們沒有一起受傷,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子。

    “姐姐,我們約定好的。”難道他們的約定都作廢了嗎?不!她不許!“雨,你一定有辦法把他弄醒的對不對?”

    “荷,我檢查不出來他傷在哪里。”

    尚似雨無奈的神情幾乎擊垮了還抱著一絲希望的范遲荷。

    “怎麼會這樣?”她掛著兩行清淚看著他已經恢復紅潤的神色,可是就是不知道為什麼他會醒不過來。

    她突然從懷中拿出一把滅音手槍,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那麼,我陪他一起睡好了。”

    “荷!”尚似雨反應迅速的捉住她的手,發射出的子彈嵌入天花板內,他生氣的把槍丟到窗外去。

    “我又沒說他永遠不會醒!”他氣急敗壞的道。“你自己也應該有點常識,植物人可能醒的時間不一定,可能幾天、可能幾個月,說不定他過兩天就醒了啊!”

    “他也有可能不醒不是嗎?”

    她的話讓尚似雨一時之間啞口無言。

    范遲羲歎了口氣扶起跪坐在地上的妹妹,語重心長的道:“如果他真的不醒,你就得負起照顧他的責任,如果你們兩個都一起成了植物人,誰來照顧你們?”

    “姐姐,我不要就這麼無奈的看他躺在這裏。”范遲荷靠在她姐姐的肩上無聲的落淚。

    他們好不容易才脫離黑海,為什麼他卻可能永遠得躺在這裏。

    老天!難道她註定永遠都得不到完美的結局嗎?她不懂為什麼會這樣?

    “荷,他一定會醒過來的,現在的他需要你,就像在黑海裏他寧犯眾怒也要守護著你,難道你要背棄他對你的信任?”如果不用這種方法,大概沒辦法讓遲荷真的靜下心來,更別想她去照顧單夙楓。

    “姐姐……我盡力就是了。”她伸手觸摸著單夙楓臉上的胡碴,突然發現到他的眼球一直不停的在轉動,她興奮的轉身詢問尚似雨。“雨!他會醒的對不對?你看他的眼睛一直在轉動。”

    “嗯。”尚似雨艱澀的回應,沒告訴她那只是人體的正常反應,只要是人在睡眠都有可能出現眼球轉動的現象。

    可是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畢竟這是他對自己的醫術太自負的結果,如果他不出這餿主意,還是有很多方法可以讓單夙楓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黑海的,這一切也算是他造成的。

    “荷,你剛剛下飛機,要不要先去梳洗休息一下?這裏我先看著。”范遲羲看妹妹緊緊的捉著單夙楓的手並沒有放開的意思,不禁擔心妹妹會不會太過勞累。

    “我不累,我在飛機上已經休息過了。”現在的她只擔心單夙楓會不會醒,她還有好多話想告訴他。

    先前在黑海的時候,她總是靜靜的聽著他跟她說東說西講個不停,現在可得換她了,只是不知道他能不能聽見,不過沒關係的,如果能每天給他點聲音的刺激,或許他會醒得更快也說不一定。

    “雨,他怎麼吃飯?”民生問題得最先解決,她可不希望他醒來的時候看見自己變成皮包骨。

    “別擔心這個,我會替他準備好的。”現在的他也只能用灌食來維持他所需的營養,不過他還得傷腦筋替他調配適合他的食物,讓他不至於營養不良,否則他的良心會更不安的。

    “好。”范遲荷在單夙楓的手臂上吻了一下後緩緩的起身,帶著一抹笑意道:“雨和姐姐都先出去吧,我有話想和他說。”

    他倆面有難色卻不得不離開房間,把空間讓出來給他們,怎麼說這間房間都是范遲荷的,再怎麼不情願也得聽主人下“逐客令”。

    范遲荷在關上門之後,脫下了稍嫌累贅的衣物換上簡便的罩衫,隨後掀起棉被躺進去,將頭靠在他的肩上。

    “現在我終於知道你看著我在黑海一次又一次受傷的感覺了。”她心中有難掩的愧疚,那時她根本不懂什麼叫珍惜自己的生命。

    是他教她懂的,可是他用的方法卻比她極端。

    她不在乎他身上還有濃濃的藥水味,在他耳邊說著話希望喚醒他,可是沒多久她就累得沉睡了。

    這時單夙楓正伸出手想摸摸她,不過才移動幾公分手又無力的垂下不動了,一切就好像沒有發生過一樣。

    一早范遲荷替單夙楓做了簡單的梳洗後,打開房間的落地窗讓陽光照進房間裏,身後的人也因為陽光直射的關係而眼皮直動,她一回身看到的就是這種情形,所以連忙將窗簾拉上一半免得他的眼睛難過。

    “原來你也怕被太陽曬啊!”

    說完,她坐到床邊拿出刮胡刀替單夙楓把臉上的胡碴刮乾淨,讓他的臉恢復原本的俊秀。

    到今天他已經昏迷一個月了,他還有反射動作,腦波也都完全正常,可是還是不見他有蘇醒的跡象。

    “你要睡多久才甘願?天天幫你做運動也不是一件輕鬆的事耶!”

    自他昏迷後尚似雨天天替他做運動來預防肌肉關節萎縮,每天和他講話的范遲荷老是講到最後眼淚就不由自主的掉下來。

    她真的好懷念那個會和她講話會逗她笑的單夙楓,本來以為只要她一直陪在他身邊就不會傷心的,可是看著他的情況一點也沒有改善,反而讓她越來越難過,雖然人就在她的面前,可是她還是思念那個會講話的人。

    老天!他會這樣昏睡多久呢?陪著他她當然願意,可是如果天天這樣下去,她一定會每天以淚洗面。

    她抱著他的頸項靠在他的胸前,傾聽他緩慢有力的心跳。“和我講講話好嗎?只有自己講話好孤單,我會好想……”話沒講完范遲荷的淚水就真的落下來了。

    單夙楓的手又緩緩的移動想拭去她的淚水,可是還是無力的垂下,不由得在心中呻了一聲,可是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醒不過來。

    他的意識時而清楚時而消失,連他自己也沒法子控制,可是她和他講話的時候多半聽得清清楚楚,她講了笑話他也沒辦法笑,她哭泣時他也沒辦法安慰,這真的教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每次都只能心疼她的哭泣。

    “你說好要帶我去雪楓城的,怎麼可以自己一個人一直睡覺呢?”

    她輕觸著他長長的睫毛,只能見到他不停的眨眼,她無奈的歎息道:“如果你醒來就好了。”

    正當范遲荷幫他整理好床被之後,尚似雨突然從外頭慌張的跑進來,臉上的表情有高興也有好笑。

    “荷!”他叫了一聲隨後就誇張的笑起來。

    就說嘛!他的醫術怎麼可能有問題呢!單夙楓白白的多睡了一個月,也害荷白白的浪費了一大缸子的眼淚。

    “怎麼了?”她不解的看著他誇張的表情,不知道他在做什麼,自覺的認為他又是來鬧場的。

    “荷,我們在哪里?”

    果真!范遲荷一聽他這麼問就不悅的皺起柳眉,“如果你是來吵他的就走吧!”都什麼時候了他還來找她開玩笑?

    不能睜眼的單夙楓則是因為聽到她有魄力的一聲驅逐在心中喝采著,因為現在他終於知道范遲荷對尚似雨的態度,原本他還很擔心。

    “你不用開心得太早,小心我拿一堆的迷蝶香薰死你,讓你永遠別想起來。”尚似雨發現單夙楓的眼球正快速的轉動著,想也知道他聽得見他們的對話。

    “你在跟誰講話?”范遲荷不解的問,她相信尚似雨還沒有對植物人恐嚇的習慣。

    “那傢伙現在是醒的。”因為櫻盟裏會有一段時間的麻醉劑劑量比較少,通常一般人會有清醒的時間,只是無法睜眼,在別人眼裏看來就像在做夢一樣,可是事實上卻是醒著的,可以聽見在場的人講話。

    范遲荷一臉不相信的看著他。“那他為什麼不醒?”

    “所以我才問你我們在哪兒啊!”在櫻盟裏那個傢伙當然醒不過來啦!

    “櫻盟……”范遲荷在下一秒意會到尚似雨的意思,她一臉驚愕的看著他。

    老天!那麼她這一個月裏和單夙楓講的話,他都聽得一清二楚了?

    她的臉馬上紅了起來,不知所措的看著尚似雨。

    尚似雨則是走到床邊一把抱起單夙楓,不留情的把他從落地窗丟到庭院。

    “雨!”老天!他怎麼可以就這樣把他扔出去呢!來不及阻止,她只能擔心的跑到庭院去,扶起一臉雜草的單夙楓。

    “死傢伙!他害我內疚了一個月你知不知道?”他指著單夙楓道:“如果不是我想到馨的老公,我怎麼也想不起來為什麼他會醒不過來。”

    唐畢馨的丈夫就是在踏入櫻盟的當下就昏倒給他看,之後若不是讓他躺到庭院去休息,他是怎麼也沒辦法醒來。

    他又忍不住的啐了一聲。真是的,白白的內疚了一個月耶!

    “雨!”范遲荷哭笑不得的看著他。

    她自己也白白的哭了一個月啊!而且該講的、不該講的話她都講了,她敢打賭他一定都有聽到。

    單夙楓則是在心中忍俊不住,可是由於還沒辦法睜開眼睛,所以只能扯動嘴角,現在他也在期待麻醉劑消退了,在場的人恐怕都忘了他不是櫻盟的人吧!

    他可以感受到將他抱在懷中的范遲荷又開始在緊張,因為她全身的肌肉都緊繃起來了。

    “雨,我該怎麼辦?”范遲荷突然好想找個地洞鑽下去,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等一下醒來的人。

    “我不管了,那是你的事。”

    真是的,害他浪費了一個月的時間留在這裏,原本還想溜到法國尼斯去看火的笑話的,可是已經來不及了,他早就把小美女追到手了。

    “我要到威尼斯去找雷了。”

    現在只有博愛的雷可以讓他玩了,可是他一定會把他趕走的,不過為了看好戲,他一定會發揮黏死人不償命的功夫,死皮賴臉的在那裏住下來的。

    話畢,他也不理會坐在庭院地上一臉不知所措的范遲荷就離開了,反正他該做的事情都已經做完了。

    等待清醒對他倆而言都是一種酷刑,單夙楓可以感覺到她如坐針氈的緊張,連手都不太敢亂動的僵硬,不久之後,他的手終於可以慢慢的活動,首先,他第一個動作就是捉住她僵硬的手,也聽到她倒抽了一口氣。

    他一睜眼見到的就是她緊張得連話都不敢說的樣子,讓他不禁笑了。

    “我不知道我有那麼可怕。”

    范遲荷一愣,見到他真的醒來心裏的感覺並不只有剛剛想的尷尬,還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我好想你。”

    她咬著下唇說完話,淚水漸漸的積聚在眼眶裏,隨時都有落下的可能,讓他心疼的撫摸著她的臉龐。

    “我也是。”雖感覺得到她天天陪在他的身邊,但見不到她的人總有些不踏實,他伸手環上她的頸項將她的頭壓下,給了她一個淺淺的吻,細細的吮吻著她的唇瓣,讓入骨的思念慢慢的化開。

    讓他這麼一吻,她的淚真的落下來了,而且落在他的臉上,他吻去了她的淚。

    他在她耳邊細聲道:“以後不會了。”

    他手撐著地想坐起來,可是卻被她緊緊的擁在懷中。

    “如果你走了,我一定會和你一起走。”

    “不會的!”單夙楓環住她的腰際,撫著她僵硬的背脊。“有你們家的那個怪醫,我想死也很難。”

    范遲荷因為他對尚似雨的形容不由得笑了出聲,這是第一次聽見有人這樣形容他,不過他的行事作風真的很怪就是了。

    “我現在孑然一身,你願意陪我一起吃苦嗎?”他已經不打算回去沙烏地阿拉伯了,過一陣子他想把母親也接過來,真正的與黑海劃清界線。

    “窮有什麼好怕的?”她又不是沒窮過,想當初她和姐姐在美國還曾流落街頭,連路邊的野狗都嫌棄她們姐妹。

    單夙楓聽了很高興,不過他還是蹙起眉宇道:“我睡了那麼久,你請的話我都有聽見,可是有一句話我一直聽得不是很清楚,可不可以再告訴我一次?”

    “什麼?”一整個月下來,她講的話至少也有上萬句,怎麼可能會知道他是哪句話沒聽清楚。

    單夙楓則不依的噘起嘴巴。“你一定記得。”在睡眠中聽見和清醒時聽見的感覺是不一樣的,而且那句話聽了千百遍也不會厭倦。

    范遲荷則是傻愣愣的看著他,他挫敗的歎了一口氣,決定還是不要用誘導的方法來讓她說出口,免得到最後還是聽不到。

    “愛不愛我?”

    聞言,她臉一紅立刻把他推到地上,自己也退了一步。

    單夙楓看她的模樣想笑也不敢笑,只是佯裝吃痛的叫了出聲。

    “好痛喔!”他還把身體縮成了蝦球狀。

    果真范遲荷一臉抱歉的靠了過來,把他扶起來讓他舒舒服服的躺回她的腿上,也如願的聽到她內疚的道歉。

    “對不起。”

    “說一聲愛我那麼難嗎?還是那個怪醫根本沒有把你的病治好?”他一臉可憐的乞求她的同情,他沒聽到她說那句話就是不甘願。

    “我……”這要她怎麼可能講得出口呢?長那麼大,她連對至親的姐姐都沒講過這種話。

    “他真的沒把你治好?”他故意傷心的撫摸著她的頭,心裏卻在偷笑。

    范遲荷則拉下他的手,慌張的說了一聲來證明她已經好了。

    “我愛你。”

    這讓單夙楓滿意的笑了,拉著她換了個姿勢,變成她坐在他的大腿上。

    “早這麼說不就好了嗎?”

    話畢,他又吻上她嫣紅的唇,緩緩的挑逗著她甜美的舌尖,讓她主動的回應他的吻,並扶住她的後腦慢慢的加深這個吻,很滿意的看著她的臉又起了一陣紅潮。

    她看著他一臉得逞的偷笑模樣真的愣住了,看來今天她臉上的紅潮是退不了了,她還真懷念那一段講不出話的日子,至少可以光明正大的回避他的問題。

    這樣算是一個好結局了吧!

    至少她沒有再倒黴下去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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