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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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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綠風箏]情夫失寵中[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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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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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11 02:53:43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紛亂的腳步踩進了辦公室——

  「裕芬,你有沒有看見耐冬?」練姬樁詢問著位子上的連裕芬。

  「好像看見了。」連裕芬頭也不抬,冷冷的說。

  「他去哪裡了?他看起來還好吧?是不是很生氣?」練姬樁惶恐不已。

  她冷淡的看了練姬樁一眼,「他去哪裡我不知道,不過,他看起來不是生氣,而是失望。」

  練姬樁的心像是坐雲霄飛車,才要上升,馬上又墜下,因為失望。

  「失望……」她心酸的閉起眼睛。

  他對她感到失望了,是不是?

  不,千萬別對她失望啊!她是那麼的在乎他——

  連裕芬突然推開椅子,「姬樁,有時候你對耐冬真的很殘忍,殘忍得連我都看不下去了。」她嚴肅的說。

  「不,我怎麼可能對他殘忍?我是愛他的。」她激動辯駁。

  「但是你在感情上的搖擺,就是一種殘忍。你既然愛他,為什麼要這樣懸著他的心?你享受他對你的好,享受他對你的體貼,享受他所給予的所有快樂,可是,你卻沒有勇氣跟他走入婚姻。」

  「那是因為我們……」因為什麼?練姬樁說不出來。

  「練姬樁,你真的很讓人生氣欸,一歲半的年齡差距,真的那麼了不得嗎?你怎麼會用這麼幼稚的方式來決定一個男人的好壞?」

  總是像傻大姊的連裕芬突然咄咄逼人了起來,逼得練姬樁毫無招架餘地,節節敗退。

  「那個藍南仁是比你年長,而且也在你標準的三十歲以上,更是被社會寄予期望的檢察官,結果呢?他欺騙你的感情在先,又背叛妻子在後,東窗事發了,他拍拍屁股走人。呸!」她鄙夷的清啐一口。

  「如今事過境遷,他還厚顏無恥的要求你回頭,你說,這種傢伙哪一點比得上耐冬?就算不是高風亮節,至少耐冬還算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她慷慨陳辭的模樣,只差沒跳上宣傳車去宣揚楊耐冬的好。

  他們三人在頂樓天台的事,讓因為擔心而跟了過去的她聽得一清二楚。

  「他當然比不上耐冬,他不配,好嗎!耐冬可是比他好上了幾百倍。耐冬總是寵我,把我放在心上……」想到楊耐冬對她的好,練姬樁忍不住哽咽,「我不想結婚,他就順我的心,非但沒有放棄我,還是繼續帶給我快樂跟幸福。」

  一想到這些日子,他是怎麼呵護自己的,她感動得就要落淚。

  「那你為什麼連一個承諾都不願意給他?雖然他是個男人,但是,他也需要女人對他的承諾,他也會慌的呀,面對你不安定的感情,他比誰都慌好嗎?」

  「裕芬……」她驚訝不已。

  她從來不知道,面對這段感情楊耐冬也會心慌,他一直都是這麼從容自信。

  「那天我們在茶水間的對話,耐冬都聽得一清二楚。看到你痛苦,他不忍心,只好把結婚的事情當做沒說過,其實他比誰都認真!一聽到你說想結婚,才會二話不說的答好,可是你反悔了。他很傷心,一方面笑著跟你說無所謂,可是回過頭,卻一個人躲在天台上,苦澀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完全不知道他這麼失望。」

  「因為你很自私,只顧著自己的原則,卻忽略了他的心。」連裕芬毫不掩飾的指責。

  練姬樁愧疚又心疼,她從不知道,楊耐冬有多苦,在和她的這段任性感情裡,他始終是包容的。

  「原本,他是真的想要放棄你了,可是因為太喜歡你了,所以他讓自己再試看看。他的真誠,連我看了都感動,你怎麼光會自私的享受,卻忘了要珍惜?」

  「我不是不珍惜,我不是!裕芬,告訴我,他去哪裡?我要親口對他說,我是愛他的,是真的愛他!」

  連裕芬氣惱的背過身去,「我不知道,他遞了假單就走了。」

  「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練姬樁抓過桌上的鑰匙,飛奔離開。

  確定練姬樁真的走遠後,連裕芬忙不迭的抓起面前的大水杯,咕嚕咕嚕的喝了大半,然後喘了一口氣說——

  「楊耐冬啊楊耐冬,能幫的我都幫了,如果這一次你還不能把姬樁這個龜毛女人搞定,我看我也沒辦法了。」感慨說道。

  突然,角落的躺椅上,打盹的李大同醒來,「咳咳,我說裕芬啊,沒想到你離職前還兼差當媒人啊!」

  連裕芬得意的看著他,「嘿嘿,老爹,我可是你的心腹愛將,你心裡打啥如意算盤,我會不知道嗎?再說,姬樁這輩子不嫁給楊耐冬,我還真不知道她能嫁給誰。」

  「哈、哈、哈,對!對!對!」李大同舉雙手雙腳贊成。

整個週末,練姬樁瘋狂的找尋楊耐冬。

  他住的地方,他們一起去過的餐廳、賣場、書店、電影院、百貨公司……任何他可能會出現的地方,她都鉅細靡遺的找過,哪怕他可能只停留一秒鐘,她都不願意錯過。

  她就像是一隻被楊耐冬豢養的犬獸,不斷的嗅聞回憶的氣味,找尋他不定的蹤跡。

  只是,結果都是失望的。

  明明都是在同一個地球上,卻遙遠得好像他已經搬到了外太空去。

  明明都是踩在台灣這小蕃薯般的丁點土地上,卻遙遠得好像他們之間隔著海洋。

  練姬樁終於嘗到那種難以下嚥的滋味,如此濃郁的霸佔住嘴裡所有的味覺不說,還讓永無止境的苦澀,把人折磨得苦不堪言。

  她不死心的拿出手機,撥打他的行動電話——

  您撥的電話無回應,請稍俊再撥。

  沒有聽到楊耐冬熟悉的聲音,她都快要被那千篇一律的句子給搞瘋了。

  她忍無可忍的大嚷,「耐冬,是我,求求你接我的電話,我愛你,我是真的愛你,求你接電話。」

  說著、說著,她自己卻沒用的先哭了。

  她到他家門口等人,可是一整個晚上過去了,那扇門無論她怎麼敲打,始終沒有打開過。

  深夜十二點鐘,練姬樁疲累又失望的回到家裡。她睡不著,整個晚上不知道對手機發了幾次呆,但仍然等不到楊耐冬的回應。

  這是一個最慘澹的週末,練姬樁的理智全然沒有用武之地,她感覺自己活像個罹患強迫症的瘋狂求愛者,每隔幾分鐘就撥打沒有回應的電話號碼,幻想著下一秒鐘,楊耐冬的聲音會一如往常的傳進她耳裡。

  不,她受夠了,她沒辦法進食,也沒辦法休息,抓過外套跟鑰匙,她駕車再度往楊耐冬的住處去。

  原來,愛的能量真的很驚人,它會叫人振奮得幾乎要飛上天去,也會讓人挫敗得宛若墜入深谷。

  她緊抓著方向盤,來到楊耐冬的住屋外,車子才熄火,昨天大門緊閉的公寓裡,竟走出了叫她日思夜想、熟悉的挺拔身影。

  天啊,一定是老天爺聽見了她的祈求!

  晦澀的眸子發出了希望的光芒。

  練姬樁當場開心的就要奔下車去,打算用驚喜的方式出現在他面前。

  她都準備好了,無論如何,她要先跟耐冬道歉,接著她要跟他告白,最重要的是,她要親口跟他說,她願意跟他結婚,求他把這個無能的她快快娶回家,據為己有,就算他們之間相差了一歲半,都無損她愛他的事實。

  對,就這樣。

  迫不及待的手才解開了車子的中控鎖,臉上的笑容還燦爛著,忽地,她看見有一名嬌小性感的女人,正溫順的尾隨在楊耐冬身後。

  一襲黑色的短風衣,腰帶系出她婀娜的體態,不吝惜展露的美腿,蹬著三吋高的秋冬流行復古短靴,手上那雙亮麗的紅色皮質短版手套,把整個時髦形象突顯得很亮麗搶眼。

  美麗的鼻粱上,復古墨鏡替她遮去了冬日有限的陽光,只見她不知跟楊耐冬說了什麼,楊耐冬還體貼的彎下身子遷就她,旋即他們深情相視一笑。

  接著,女人隨手將墨鏡推至頭頂,露出她細緻雍容的美貌,浪漫的髮絲,幾度隨風飄到了楊耐冬的身軀手臂……

  練姬樁停住了,不光是身體裡的血液,還有她的動作,全都因為那張美麗的陌生容顏而徹底僵硬。

  她不知道楊耐冬身邊,幾時出現了這樣一個性感的身影,而從他們互動中,她可以敏銳的感受到,一股旁人無法介入的親匿默契。

  那強烈的程度,甚至是她,也無法超越的。

  她瞠目結舌,傻傻的捂著因驚訝而微啟的唇,手指不住的顫抖,眼前的視線變得有些模糊……

  當楊耐冬和那名美麗的女人,一同坐上了停放在不遠處的名貴房車後,練姬樁蓄忍在眼眶裡的淚,頓時落下。

  怎麼會這樣?

  那個美麗的女人是誰?

  為什麼才短短的時問裡,楊耐冬就忘了她,轉而對另一個女人溫柔?

  真的太晚了嗎?承認對他的愛,真的太晚了嗎?

  她崩潰的伏在方向盤上哭吼著。

  驀然,她回過神來——

  不行,她不甘心,如果真的要結束,她要楊耐冬親口對她說,她不能忍受他才轉過身去,就擁抱了另一個女人。

  胡亂的抹去狼狽的眼淚,練姬樁啟動車子,小心翼翼的掌控著方向盤,尾隨著前方那輛銀灰色的高級房車。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情的關係,還是怎麼的,她總覺得今天的天色暗得特別快,才五點多光景,路上已經暗淡得必須倚靠大量的燈光,才能指引方向。

  車身之間的距離,她掌握得很好,沒有跟丟,也不至於被發現。想到這兒,她不禁苦笑自嘲,她還滿適合去跟蹤人的,這算不算是一種苦中作樂?

  跟過大半個城市,前方的車子打了方向燈,練姬樁也緊跟著切出車道,當前方的車速停止時,她樁愕然察覺,這是她跟楊耐冬曾經來過的那家餐廳!

  她顧不得心裡的震撼,幾個回轉後,順利的找到一個停車格,就在那家頗具浪漫氛圍的歐風餐廳外。

  她猶豫著要不要下車去找人,忽地,泛著溫暖燈光的玻璃窗裡,她窮追不捨的身影正尾隨侍者,坐入窗畔的情人雅座。

  她當下胸口一窒,因為那也是她曾經坐過的位子。

  她趕緊收回視線,把臉埋進掌心裡,不敢多看一眼,任由眼淚不斷的奔流。

  可是,該死的,她仍是無法死心。

  好幾次,她抬起頭來看向餐廳,楊耐冬和美麗的女子融洽的對話,偶爾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他板起臉孔,似是在訓斥對方,不一會兒,他又溫柔的笑開了容顏。

  那女子也是,臉上的笑容多麼美麗動人,給人如沐春風的戚覺,別說楊耐冬了,就連練姬樁都看得著迷。

  這當中楊耐冬還不只一次餵食對方,用手背拍拍對方的臉蛋,兩人親匿得叫人羨慕不已。

  這原該是屬於她的溫柔,如今只能看著別人去享受,練姬樁渾身冰冷。

  「日子過得如何?」女人柔聲問。

  「很好啊!」楊耐冬答得避重就輕。

  「很好?既然很好,怎麼表情顯得意興闌珊的,跟我吃飯有那麼委屈嗎?」

  「不委屈,很開心。喏,要不要嘗嘗這個牛肉?我覺得挺不錯的。」他二話不說切下了一塊牛肉,主動送到她面前。

  女人張口咬下,「嗯,果然好吃。品嚐美食這一點,我就是輸你一大截。」她捏了捏楊耐冬年輕的臉蛋。

  歡樂時光總是倉卒,當楊耐冬和身旁的女伴步出餐廳時,兩人臉上都還有著意猶未盡的感覺。

  「要不要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搭計程車。」

  「那好吧,多多保重哦!」女人仰著臉深情凝望他。

  他也回以笑容,低下頭,給了一個頰吻。

  他護送著女伴上車後,只見她又探出頭來,「別忘了保持電話聯絡,我愛你,寶貝!」

  「我也愛你。掰!」

  女人駕車走後,楊耐冬揚手招來計程車,旋即上車離開。

  自始至終,他都沒看見身後坐在車子裡,蒼白臉色的練姬樁。

  她絕望了,親眼看著這如膠似漆的每一幕,她心都碎了。

  楊耐冬背對著她擁抱對方的姿態,不用看,也知道那是個臨別深吻,瀰漫著意猶末盡的況味。

  因為他們之間也曾經這樣難分難捨過。

  她哭、她看、她心碎、她絕望……楊耐冬走後,她久久無法振作,直到行動電話響起——

  「喂?」來不及抹去眼淚,她強忍悲痛,佯裝鎮定。

  「姬樁,你不在家啊?我是媽啦,我跟你說,你李阿姨說無論如何都要幫你做成這樁良緣,我看你就撥個時間出去見個面、吃個飯啦,好不好?當媽求你嘍!」練母難得不強硬的請求說。

  聽到母親的聲音,練姬樁一陣哽咽,可是她不能哭出聲來,只好吸吸鼻子,「嗯,我知道。」

  「你答應了?那、那我確認時間地點,再跟你聯絡哦!還是我看,就約下個週末好了。」練母欣喜若狂的說。

  「好。」她咬住自己的唇,強忍悲痛。

  手機那頭停頓了下,「姬樁,你怎麼了?聲音聽起來怪怪的。」練母詫異女兒居然毫不反抗。

  「感冒,我在看醫生,不說了。掰。」

  掛上電話,練姬樁感覺自己已經死了大半。

 初戀的情人欺騙她、背叛她,還害她背上了第三者的罪名。

  好不容易愛上的小情人,一夕之間身邊伴了另一個溫柔的身影。

  一直以來,對婚姻冷感的練姬樁,幾次好不容易產生了結婚衝動,然而接二連三的證明——她總是遇上錯的人。

  從來沒有感受過這麼深的孤單,即便她一個人隻身在外打拚多年,感受都沒有這幾天來得強烈。

  短時間內,她無法再和楊耐冬繼續待在同一個辦公室裡面對面,她知道這樣做太任性,可是為了不讓離開的身影太狼狽,她必須讓自己沉潛下來,等到調整好一切後,她才能夠對親口他說——再見,謝謝你的愛!

  她請了假,把以前捨不得浪費的年假,通通一次請個爽快乾淨,徹底出清假期的同時,也當做是徹底出清她總是殘缺、失敗的戀愛。

  楊耐冬來找過她,她鐵了心的不應聲、不開門,以為這樣就可以一了百了,破了洞的心就會慢慢痊癒,孰料這一次病得特別重,想要結婚的衝動一直處在快要爆破的巔峰狀態。

  夜裡,她會想要有人能跟她共享一張床。

  白天,她會希望這屋子裡有另一個走動的人,不至於讓屋子死氣沉沉。

  吃飯時,她會希望餐桌的對面,有人與她分享美食。

  就連坐在沙發上發呆時,她都會貪婪的希望,下一秒轉過身去時,能夠看到閱讀燈下有個叫人心安的身影。

  天啊,真的是病入膏肓了。

  她瘋狂的想要一場婚禮,想要成為某人的新娘,想要有一個合法的性伴侶,想要生一個屬於彼此的小娃娃,想要不再是單身,想要、想要……

  可是不管她怎麼想,她就是不能!

  對了,媽說要叫她去相親的,她曾經對那種場面好反感,可是,她現在卻迫切需要,也許順利的話,那個相親的對象就可以一次滿足她所有的想要。

  這簡直是太棒了!

  早上六點半,練姬樁抓過行動電話——啊!因為不想被找尋,所以鴕鳥的一直忘了充電。

  轉而拿起室內電話,話筒裡寂靜無聲。

  對了,那天拖著殘破的身子回家,她就拔了電話線,接下來的幾天幾夜,她根本忘了把線頭插回電話座上。

  她重新接上電話線,迫不及待的打電話給母親,不管現在時間是不是早得誇張。

  「媽,到底什麼時候要相親?」她破天荒的主動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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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發表於 2010-6-11 02:54:33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姬樁,你是姬樁對吧?」練母顯然備受驚嚇。

  「對,是我,我要問你,到底是約了哪天去相親?」

  「你這丫頭,前陣子好說歹說,就是不肯去,還老跟媽吵架,現在想通了,知道相親也是不錯的吧!至少品質有保證。」

  「我不管什麼品質不品質,總之那個男人一定要以結婚為前提來跟我見面,可以嗎?」她亮出底線。

  她沒時間在那邊慢慢熟悉、慢慢戀愛,那種拖拖拉拉又不具有保證效果的慢郎中式戀愛法,不是她的菜。

  她要快、狠、準,只要雙方看對眼,基本上可以溝通,就算明天馬上去公證也無所謂,總之她就是需要一場婚禮。

  「啊,你李阿姨今天會來我們家,到時候我問她看看,看後天好不好。」

  「不好,不用問了,我要今天,不如就約今天中午的午餐時間好了。」練姬樁態度堅持。

  練母當場傻眼,不過一想到女兒總算想通了,就算時間還早得不像話,她也要去把這場難得的相親宴火速敲下來。

  「那、那就今天中午好了,我馬上叫李阿姨打電話跟對方說。」

  「快一點哦!決定好了打通電話給我。」

  掛上電話,她躁熱的胸口,終於舒坦多了。

  她想,只要再忍過幾個小時,她就可以順利去相親,然後要不了多久,她就可以順利走入婚姻。

  一切將會皆大歡喜!

  只是……心為什麼空空的?明明不難過,卻很失落。

  她從桌上的小鏡子,看見這些日子憔悴的自己,驀然嚇了一跳。

  不,這個鬼樣子不可能會是她,她是白淨,但不是這種媲美凍過的屍體的死白,她不能接受!

  她馬上就來打扮,相信只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鬱悶的心情就會跟著好轉,中午的相親,也就會跟著順順利利。

  二話不說,練姬樁飛也似的奔進浴室,摁下水龍頭開關,嘩啦嘩啦的沖洗著快要乾涸的身體,泡澡的同時,她仔細的按摩過每一吋肌膚,還不忘細心的去角質,務必把蒼白的自己徹底消除。

  打開梳妝台,拿出母親送給她的昂貴保養品,她破天荒的拆了包裝,大手筆的拿來呵護全身上下,非要讓鏡子裡的蒼白變成雪嫩透紅的美麗不可。

  兩個小時後,練母打來確認電話,練姬樁整個人更起勁了。

  耐心的經過冗長的保養過程,接著無瑕的彩妝一層層的描繪上她的五官,連細微的毛細孔都被她仔細修飾過。

  擦上柔嫩的指甲油,噴上甜蜜卻不失成熟的香水,她迫不及待的打開衣櫥,穿上週年慶時,她狠心敗下的名牌黑色洋裝。

  當鏡子裡反射出嶄新的自己,練姬樁幾乎不敢相信她就是眼前的美人。

  好美,原來她也可以這麼美麗,一點都不輸給那晚站在楊耐冬身邊的那個女人。

  驀然,她收起思緒,瞪住自己,下一秒,她重新綻放勾人的笑容——

  「快!來不及了,該出發了。」她雀躍得像只小鳥,迫不及待的要飛奔,投向她嶄新的未來。

 印象中,有句話是這樣說的——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當練姬樁看到相親對像時,除了失望,還是失望。

  把石頭扔進湖裡,至少還可以聽到咚的一聲,可是看到這個叫人失望的對象,她想不出她還能幹什麼。

  她想像不出跟他步入禮堂的畫面,不管她怎麼努力發揮想像力,身邊出現的臉,總是楊耐冬。

  她也想像不出跟眼前這個男人共同生活在一個屋簷下的情景,不管她怎麼努力調整自己的思考方向,在她身邊打轉的臉,還是楊耐冬。

  甚至……她好幾次都把這個相親對象,放到了天秤上,跟楊耐冬做比較,結果從外貌到談吐,從品味到性格,這個傻笑不斷的矮個子男人一整個落居下風。

  或許有人說,歷史上赫赫有名的拿破侖也不高啊!

  但是,她是練姬樁,不是約瑟芬,她才不要愛上喋喋不休的小矮人呢!

  這經驗實在是太糟了,練姬樁不耐煩的喝起開水。

  不管對方說什麼畫裡的仙女、優生學……之類巴拉巴拉的可笑話題,她已經沒了繼續下去的興致。

  糟蹋了她今天的心情,糟蹋了她今天的打扮,一切都是糟蹋了。

  男人不斷的追問她工作上的事情,因為極度不耐煩,她當下惡念一起,決定用最殘忍的方式叫對方知難而退。

  趁著服務人員端來了美味的牛排,她邪惡的把佳餚當做是解剖台上的屍體,果然三言兩語,就把對方嚇得臉色發白,落荒而逃。

  「嘖,還說他自己是頂天立地的大男人。」練姬樁冷嘲。

  就當她在為自己的惡行竊喜之際,活生生的楊耐冬,就這麼冷不防的出現,狠狠的嚇了她一大跳。

  他高舉手中的香檳酒杯,向她致意,還大刺刺的露出他嘴邊的揶揄,這真是叫她幾度氣結。

  她臉上的血色隨著他的上前,正一點一滴的褪去,直到他站在她面前,她緊閉眼睛,不知該如何面對這意外的震驚。

  楊耐冬深深的凝望住這張日夜糾纏他整顆心的臉孔,因她而衍生的愛與恨是如此勢均力敵的在他身體裡劇烈的拉扯著。

  臨時取消的午餐約會,他還來不及離開,就意外撞見了練姬樁和一名陌生男人的出現。

  他是咬著牙的忍耐,才沒讓自己失控的街上前去。他強迫自己留在座位上,像個打翻醋罈子的丈夫,偷偷關切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好決裂的女人,她不分由說的請假消失,電話不接,也不管他幾次拖著疲累的身軀上門找人,那一次又一次的閉門羹,喂得他都怕了,而她今天竟然還有心思把自己打扮得光彩動人,來跟別人來相親。

  「好久不見。」楊耐冬瞇起眼睛,似乎是想要看透這樣的身軀,究竟是怎麼組合成的,怎麼能夠那麼無情?

  練姬樁瞪了他一眼,狠狠的。

  是有多久?半個月都不到,他在瞎嚷什麼好久?

  他怎麼有臉這樣對她說話?那麼的雲淡風清、若無其事。

  見她遲遲沒有回話,楊耐冬嘲諷的問:「不會這麼快就忘了我吧?」

  「沒有。」她咬牙。

  「要不要喝一口?」他舉著手中的香檳。

  可沒等她拒絕或是接受,他已經讓人送來了一杯。

  「喏。」他交到她手裡。

  「敬,久違的我們兩人!」他逕自敲上了她的杯子,發出了清脆的聲響,然後兀自的啜飲下那充滿柔嫩氣泡的液體。

  練姬樁在發抖,可為了隱藏這樣的自己,她逼自己去喝,而且還要喝得涓滴不剩。

  就在最後一刻,她的手再也壓抑不住顫抖,杯身輕晃了須臾,少許的香檳液體灑了出來,順著她的唇角滴落。

  楊耐冬看見了,當場探出修長的手,用指腹抹去多餘的液體,不忘帶點懲罰味道的擰過她的紅唇——那刻意為別人裝扮過的瑰麗。

  她蹙眉,抓住他放肆的手,壓低嗓音急促的問:「你到底想怎麼樣?」

  「介不介意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聊聊,我怕待會的對話內容,會嚇壞這些客人。還是說,你怕了?」挑釁。

  「我不怕,要聊就聊,我沒什麼不可告人的。」如此倨傲。

  他扯開笑容,頗具紳士風度的朝她伸出手,她斂容暗忖,須臾,順勢將手搭上了他的掌心——

  手指收攏,她成了他的籠中鳥,被他一路帶離了餐廳,搭上電梯。

  「你要帶我去哪裡?」

  「適合說話的地方,只有我們兩個。」他的笑容裡透著壓抑的憤怒。

  練姬樁心頭一驚,忍不住偷偷替自己祈禱,千萬要穩住,別慌了腳步。

  長廊上的地毯吸去他們的腳步聲,來到客房前,楊耐冬從外套的口袋裡拿出磁卡一刷——

  微妙的喀嚏聲響,木質房門旋即被他一把推開。

  他像是知道她心裡正萌生想逃的念頭,握住她的力道不自覺的加重,硬是將她帶進了這私密的空間。

  寬敞的特級套房,高雅大方的氛圍,暖色系的陳設,帶給人一種家的溫馨,讓人不自覺中就會鬆懈。

  脫下外套,他逕自扯開領帶,解開束縛的扣子,十分閒適的坐上房裡其中一張舒適的沙發。

  「坐啊,站著怎麼說話?」

  儘管緊張,練姬樁還是坐入了其中一個位子,離楊耐冬最遠的位子。

  「我可以請問,剛才那就是傳聞中所謂的相親宴?」他揶揄的扯高嘴角,帶點惡意的嘲諷。

  「是又怎樣,不關你的事。」

  「想必對方一定是三十歲以上的成熟男人吧?」他故意用她的規則嘲諷她。

  「對!」她惱了,杏眼圓瞪的。

  「是不是只要年齡符合,不管對方是不是禿頭,不管是不是曾經有長高,不管他的觀念有多可笑,你都會考慮嫁給他?」

  那個男人的言談有多無聊,楊耐冬都聽見了,他只能說,練姬樁的品味變了。

  「那是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驀然,一個起身跨步,楊耐冬扣住她的下顎,把她整個人從沙發上抓起。

  「什麼叫做不用我管!你再說一次,你有種再說一次!」他咆哮,「是誰准許你的?」

  一直以來,家庭教育使然,他被要求著要涵養自己的修為,他的一言一行都是那麼的好脾性,可是一遇到練姬樁,他根本就控制不住他素來引以為傲的從容溫和。

  這個女人根本有把人逼瘋的超然本事。

  練姬樁被嚇到了,剛剛他眼睛裡簡直像是要朝她噴出火似的,害她不安得裸露的肩膀瑟縮了一下。

  然而下一秒,她想——

  她為什麼要害怕?她是一個自主的個體,為什麼不可以出席這種屬於正常社交一環的相親活動?

  她猝不及防的推開他,朝他大吼,「你無權干涉,因為我想要結婚,所以我來篩選合適的對象,一切都是合情合理的,不需要誰准許我,只要我准許我自己。」

  「你要結婚?你竟然也會想要結婚?」

  「當然,我想要結婚。」她很明確的說。

  她想,尤其在這些日子裡,她焦躁著渴望有一個人來陪伴她。

  「你曾經那麼厭惡婚姻,抗拒跟我共組一個家庭,然後不分由說的請假消失了一個多禮拜後,你卻跟我說你想要結婚,而且是跟完全把我摒除在外的別人?」他瞪著她,恨不得掐死這個搞亂他平靜生活的女人。

  他還記得,那個聽到要結婚,而不安痛哭的人是誰。

  他還記得,她心裡的障礙高的媲美101大樓,而現在她竟然若無其事的跨越了障礙,然後如此輕鬆的跟他說「她想要結婚」!

  說到底,她就是無法嫁給他,年齡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理由。

  他的指控,讓練姬樁激動的反駁——

  「是啊,乍看之下是我摒除了你,可是我能怎麼辦?第一次想走入婚姻,那個男人害我變成了人人喊打的第三者,如果一個三十歲的男人都不可信任,我怎麼敢相信一個年紀小我一歲半的男人呢?」

  她深深的呼吸,想要忍住激動的淚水,然而眼眶卻懦弱的泛紅。

  「第二次,我跟自己的原則掙扎著,明明愛著卻又不敢跨過,好不容易,我說服自己可以勇敢的追上某人的腳步,準備對那個人說『跟我結婚吧』,結果呢?他還是讓我失望了……」她惆悵的低下頭去,「我能怎麼樣?當然就是去相親,挑一個可以的對象!」

  她瞪著他,埋怨的瞪著他,可瞪他又如何,那天他身邊的女人,已經重重的打擊她的自信心了。

  望著她的眼淚,楊耐冬被觸動了心裡的柔軟,他不是要這樣跟她對話,可是情緒卻一時壓抑不下來,他心疼的想要揩去懸掛在她眼眶下的淚,卻被她閃躲開來。

  「不要碰我!」

  「那個人,是我嗎?」他想知道,讓她第二次鼓起勇氣的人,是不是他。

  「不是,你自作多情了!」她才不要承認,那太可憐了。

  「姬樁,我們都坦白一點好不好,都這種時候了,難道我們還要這麼畏畏縮縮的嗎?」

  她用力抹去淚水,「好,我坦白。本來我想銷假上班後,我應該調整好心情了,我會好好的對你說——再見,謝謝你的愛,但是,現在我坦白的告訴你,我不想這麼說,我一點都不希望祝福你跟那個女人。」她嫉妒著,瘋狂的嫉妒著。

  「我跟哪個女人?我身邊除了你這個以折磨我為樂趣的傢伙,還有哪個女人?」他又不是特技團的,不需要用劈腿來展現自己的高超。

  「不要對我撒謊,星期天的傍晚我明明看到了,你和她一起從你的公寓裡走出來,然後一起到了我們曾經去過的那家餐廳共進晚餐。」

  說話的同時,練姬樁感覺自己好像再一次回憶那種椎心的痛。

  楊耐冬看著她,久久沒有搭腔。

  他的沒有反應,讓練姬樁不禁苦笑在心裡。看吧,都說是人贓俱獲了,為什麼還要狡辯?

  就在她神色黯然,轉身要離開的時候,楊耐冬整個抱住她。

  「別走,告訴我,你嫉妒了對不對?」他話裡明顯有著驚喜。

  「楊耐冬——」她怒不可遏的回頭瞪住得意揚揚的他。

  孰料,這狡獪的男人不分由說的就給了她一抹深吻,深刻得叫她無法喘息。

  「唔!楊耐……」他邪惡的親吻她,像是個壞胚子似的將她逼向房裡那張舒適的大床。

  「住手,你怎麼可以這樣?你另結新歡的真相被我發現了,竟然還敢這樣對我摟摟抱抱!」練姬樁整個人跌坐在床上,不可置信的瞪著眼前的男人。

  單膝抵著床沿,他輕鬆的壓制住她,露出得意的笑容,「那是我媽,你看到的那個女人,是我媽。」

  青天霹靂——

  「你媽?」她掙扎的欲起身來。

  楊耐冬阻止她,摩挲著她光滑的肌膚,「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她的確是我老爸的妻子。」

  「怎麼可能,她看起來那麼年輕,頂多就是三十來歲……」

  「我媽十七歲那年就生了我,不過,可以跟你保證的是,她萬萬不可能只有三十來歲,她已經是四字頭的中年婦女了。真要研究她為什麼看起來還這麼年輕,我想,應該是我爸為她投資在玻尿酸、肉毒桿菌上的美容奧援不少,所以保住了他老婆的青春。」

  「她真的是你媽?」她還是覺得不可置信。

  「那天說好要給你的驚喜,就是要帶你跟我母親見面,我怕提早說出,你會驚嚇得不敢出現,可萬萬沒想到,結果竟然是該死的殺出了藍南仁——」

  對了,都是因為那個臭傢伙,害他們融洽的關係產生裂痕。

  「楊耐冬,聽我說,那天我真的不是為了他打你,我是因為……」

  他低頭吻了她一口,「我知道,大家教訓了我一頓,說我不知輕重,還誤會了你對我的關心。」

  「大家?」大家是誰啊?

  「嗯……就是李顧問跟裕芬啊,他們兩個罵了我好久。」

  「打了你之後,我很後悔,一整天我都急著找你,可是我跑了每一個地方,就是找不到你,你甚至完全不接我電話。」

  「對不起,我到機場接我母親了,偏偏手機又該死的忘了充電。」

  「我還到你家找了你好幾次,直到那天下午看見你帶個漂亮的女人走出來,我好難過。本來我是要去親口跟你說——我愛你,我要嫁給你的,可是看到你跟別人那麼親密,我……」悲從中來,她忍不住啜泣。

  「對不起,是我太衝動了,沒有好好聽你說,我以為你還愛著那個爛男人,所以打我,當時我氣瘋了。」

  「都說是爛男人了,我怎麼還會去愛?當我是傻子不成。」

  「姬樁,你真的願意嫁給我嗎?」

  她噙著淚,幽怨的望了他一眼,「你還願意娶我嗎?先說哦,我年紀可是比你大一歲半,以後會老得比你快,而且我不大會做家事的,我還……」

  「願意,我願意,只要你嫁給我,我什麼都願意。不用怕變老,明天我馬上介紹我媽御用的美容醫生給你,以後保養的錢都我出,我來當你的奧援。」

  「傻瓜。」

  楊耐冬捧住她憔悴的臉,心疼的吻著,原本只是不帶一絲遐念的舉動,卻越來越失控,望著她的那雙眸子轉為濃黯,他沙啞的說:「你今天好漂亮!」他愛不釋手的摩挲著裸露在平口洋裝外的溫潤肩膀。

  「真的嗎?你喜歡?」她心裡覺得甜甜的。

  「喜歡,但是我更喜歡這樣……」

  楊耐冬將放肆的手從她的裙擺下方竄進去,練姬樁根本來不及抵抗,就成了他的禁臠。

  「不——」她滿臉通紅的驚呼。

  他完全不顧她的抗議,逕自推高她的裙,露出性感的曲線,可惡的手不斷拉扯著性感的蕾絲小褲,每扯一吋,他的唇就烙上一次。

  練姬樁暈了,整個人癱平在柔軟的大床上,任由他對她為所欲為,任由滿臉的紅潮淹沒她。

  「耐冬……」她低喚。

  暖色的空間,因為這高潮迭起的呢喃,更添遐想氛圍,她抱住他,盛情的迎接他的一切,扯落的衣物四散在一旁,楊耐冬恨不得能將這個惹人憐愛的小東西,揉進自己的身體裡仔細藏起來,好叫別人永遠無法窺探她的美麗。

  正當兩人難分難解、意亂情迷的時候,門口傳來門鎖極細微的開啟聲響,蹬著高跟鞋的美麗雙足,長驅直入。

  「唔,這麼熱鬧啊,欸,寶貝,你們要不要先暫停一下?」促狹的口吻。

  突如其來的聲音,震住了床上濃情正烈的兩人,練姬樁花容失色的躲進楊耐冬懷裡,只見楊耐冬臉上浮現挫敗的赧色,轉頭埋怨道——

  「媽,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他明明記得老媽剛剛爽了他的午餐之約,還說一整個下午都有工作要忙的啊!

  「媽?」練姬樁驚呼之餘發現——沒錯,眼前的大美人,正是那天她看到的感性女子。

  楊耐冬無奈介紹說:「這是我媽,那天你看到跟我在路邊糾纏不休的大美女就是她。」

  被稱為大美女,楊母覺得很開心,咧開自信的笑容,優雅的走上前去,一點都沒有撞見兒子好事的尷尬與氣憤,反而是落落大方的朝兒子懷裡護衛的小女人伸出手去——

  「你好,我是這臭小子的媽,這孩子有什麼不足的地方,請多多包涵。」她很自在的往床沿一坐。

  「伯母,您、您好。」練姬樁的臉紅得像柿子,羞愧得想跳樓。

  「伯母?」楊母驚恐的挑眉,萬分抗拒這個稱呼。

  「等等,姬樁,千萬別叫她伯母,請叫她姊姊,因為她禁止這種稱呼,包括我在內。哦,忘了跟你說,我媽在美國是婦產科醫生,最近受邀來台在某大學當客座教授,這是她下榻的房間。」

  瞠目,「楊耐冬,你……」她真想殺了這個笨蛋,有誰會白癡到帶女朋友來老媽的床上打滾的?除了楊耐冬。

  「媽,你介不介意先消失一下?讓我們先穿個衣服。」

  「還沒結束不是嗎?別害臊,這是人類本能的慾望,我只是回來拿個文件資料,一會就要走了,對了,練……」她努力的想著眼前這女孩的名字。

  「姬樁,她叫姬樁,我跟你說過了不是嗎?」楊耐冬孩子氣的瞪住母親,一點都沒有面對心愛女人的成熟落拓。

  「對,姬樁,練姬樁,我記住了!」她笑咪咪的對練姬樁說:「大家都是學醫的專業人士,既然是自己人,我就坦白說,那個……我建議你們姿勢上可以更勇於突破一點,更熱情奔放一點,這樣受孕的小孩,」她在空中比了比動作,「會比較不同於尋常小孩,當初耐冬就是這樣來的。」並漾出笑容,「以上純屬經驗之談,待會你們可以繼續慢慢玩,多嘗試看看。」

  楊母拿了資料後,離去前不忘叮嚀,「兒子,好好表現欸!」然後像一陣優雅的微風,從容消失。

  羞愧到極點的練姬樁整個癱軟在床上,心想,我的老天爺啊,真是糗爆了,竟然被男朋友的媽媽建議閨房姿勢可以再狂放一點,老天爺也真是的,怎麼不乾脆讓她死一死算了呢?

  「怎麼,你嚇到了?放心,我媽已經很識相的閃人了,我們可以慢慢來。」

  「楊耐冬,你真是色慾薰心的笨蛋!」鬼才有心情跟他慢慢來。

  楊耐冬不以為忤,笨蛋就笨蛋嘍,反正她還不是要嫁給笨蛋。

  「沒關係,為了你,我願意當笨蛋。」他決定繼續剛才被打斷的事情,好好的表現。

  「楊耐冬——」她緊攀住他的肩膀,失控驚呼。

  若不是徹底感受到了,她簡直不敢相信,這種時候,他還能有如此高昂勃發的興致。

  「叫老公!」他咬牙命令。

  遊戲再度開始。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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