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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 古靈 ]【鬼手神偷系列之二 柔情似水】[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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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14 03:32:17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了悟

從許多的用心中,

我體認到……

你對我是那麽真、那麽純,

讓我……動心。


真是搞不懂,明明是要改變他的,爲什麽她總覺得自己的改變反而比他還要多呢?

溫柔的燈光下,凝望著正在低頭縫紉的席若水,寒巧男不禁感到有些困惑。

他的外表的確是改進很多了,簡單的襯衫T 恤和長褲、牛仔褲,飄逸的長髮也規規矩矩地束成一條馬尾,他看起來感覺清爽大方多了。

然而,他的舉止似乎並沒能改變多少,無論她如何又吼又罵的,雖然他每次都是那麽惶恐委屈地又道歉又信誓旦旦絕不再犯,可一轉個身,他似乎立刻又忘得一乾二淨了。

這個人好像完全不懂得何謂反省!

她搖頭輕歎,要冀望這個傢夥在行爲舉止上有所改觀,恐怕不是短時間可以達成的了。可是……

寒巧男凝睇著席若水咬斷線頭,而後擡眼對她溫柔的一笑,隨即又低下頭繼續補綴其他地方。那是她的衣物,他總是那麽開心地替她做縫縫補補的工作,就好像一個好妻子,如此的溫柔體貼,他甚至還下廚做點心給她吃呢!

想想,如果她有席若水一半的溫柔體貼與楚楚可憐,艾得搞不好早就喜歡上她了也說不定。而席若水若是能擁有如她一般爽朗的個性,他應該也會是一個非常出色的男人。

然後或許……只是或許,他們會是很相配的一對……

心頭倏然一震,寒巧男不由得暗暗吃驚不已。

老天!她怎麽會突然冒出如此荒唐的想法呢?她戀慕的對象一直是艾得不是嗎?席若水只不過是她的朋友,她也只不過是還算喜歡這個人,因此,偶爾會心疼他……

偶爾?

狗屎,根本是常常嘛!

我咧!不會吧?她到底有多喜歡這個娘娘腔呀?過頭了嗎?

不行、不行!她心裏只有一個位置,而那位置早就被艾得佔據了,如果再有人擠進來,豈不是要一人坐一半屁股!太誇張了,現在又不流行腳踏兩條船!絕對不行!她絕不會讓這個娘娘腔闖進來,即使他是那麽的柔情萬千,實在令人忍不住要爲他心動……

My god!心……心……心動?!

死了!死了!不可以,絕不可以,這樣下去怎麽得了?她必須再一次登報嚴正聲明,她愛慕的是艾得,一個英挺威武的大男人,絕不是娘娘腔的小男人……

對!就是這樣……可是……

似有所覺的席若水就在這個不幸的時刻理,突然擡眸丟給她一朵溫柔的微笑,一朵令人坪然心動的微笑,寒巧男辛苦築建的柏林圍牆頓時莫名其妙地崩潰瓦解於無形。

好了!夠了!她不能再跟他耗下去了,在這種危機出現的緊急狀況下,她必須當機立斷,才不會讓事態進行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但是……怎麽斷呢?

請他趕快滾蛋?

可總得有個名正言順又夠說服力的理由吧?否則,他一定不會肯的!

那就……彼此個性不合,婚約即刻解除?

哈!她自己都覺得一點說服力都沒有了,何況是他!

找個籍口跟他狠狠的吵一架,然後趕他出去?

算了吧!和那種娘娘腔根本就吵不起來嘛!

和他坐下來講道理?

去!基本上那種人只有要賴的基因,根本沒有講理的細胞,難道要唱歌劇給他聽嗎?

唉!煩死人了,索性就這樣一腳把他踢出去吧!

他要是哀求呢?

這……當作沒聽到?

那要是他……哭給她看呢?

……不會吧?他是個大男人耶!

可是,他認爲自己是小男人嘛!

……狗屎!那她就先切掉他的小雞雞再聽他哭!

或者……請他暫時離開一段時間,讓彼此能有個冷靜的空間去想清楚彼此的未來,然後就不讓他回來了?

Shit!簡直不要臉的作法,老爸要是在世—肯定會先罰她跪在祠堂前仟悔個三天三夜,然後再嘮叨得她灰頭土臉,恨不得立刻去把席若水抓回來馬上舉行婚禮!

然而……無論如何,她必須讓他離開了,否則……她真的會死得更難看的!

可決心雖然是下定了,毅力卻委實不太足夠。

每一回當寒巧男正想開口「請」席若水先分開一段時間時,可一見到他那嬌憨討好的笑容,或者委屈哀怨的眼神,她就什麽也說不出口了。

「呃!若水,我想跟你說一件事。」

「嗯!好啊!不過先等一下下好嗎?」剛從外面回來的席若水說著自手上提著的大袋子裏,掏出一件衣服在寒巧男身上比著。「嗯!應該合身。」

而寒巧男則直瞪著袋子上的商標,一下子就忘了她原先來找他的目的,「你不要告訴我你又是特地跑到羅帝歐買的!」她不可思議地叫道。明明是小J 要來把他打扮得男性化一點,怎麽變成席若水拚命買衣服來裝點她呢?

自從那天他們討論過後,小J 只拿了幾件最簡單便宜的衣物讓席若水輪流換著穿,而席若水卻不知道搬回來多少各式各樣的服飾扔進她房裏,而且,每一件衣物、每一樣飾物配件都是從最昂貴的店裏用整疊的美金大鈔換回來的,令人真的很懷疑他到底有多富有?

當然她實在不應該接受他的禮物,但是他死也不肯退回去,沒有他早已丟棄的發票,她也沒辦法替他退回去,難道要叫他自己穿嗎?所以,她只好他買多少就收多少了。

「是啊!有什麽不對嗎?」席若水漫不經心地回道,手上則忙著繼續拿出第二套來比來比去。

「有什麽不對?」寒巧男差點噎死。「跟你說過千萬次了,那兒的東西超貴的耶!」

「還好啦!」席若水蹙眉收回第二件上衣,這件花色好像不太配你哩!」

花色不配?

寒巧男瞪了他半天,而後一把搶過他手上的衣服扔開。

「我不要!」

「爲什麽?」席若水不解地看看衣服。「你不喜歡它的款式嗎?」

寒巧男受不了地猛翻白眼。「太貴啦!真的太貴啦!你爲什麽要去買那兒的東西呢?你那麽有錢嗎?」

「可是……」席若水瞄瞄袋子、瞥瞥衣服,再回眸委屈地瞅著她。「我覺得只有那兒的衣服才配得上你嘛!」

又嘛!寒巧男雙手按腰。

「爲什麽?」

「因爲那兒的東西最好嘛!」席若水可憐兮兮地盯著地下。「只有最好的東西才配得上你啊!」

寒巧男不由默然了。爲什麽他總是能讓她覺得自己像是白雪公主裏的壞心皇後呢?半晌後,寒巧男從地上撿回衣服看了看。

「我倒覺得它不錯,你真的很會選衣服呢!」

席若水悄悄擡眼覰著她。

「你真的這麽覺得嗎?」

「當然是真的,這麽柔和的顔色在嚴肅的場合理一定很出色。」說著,寒巧男在自己身上比著。「哪!怎麽樣?不錯吧?!」

席若水笑著點點頭,又瞥向第一件。

「那……那件呢?」

寒巧男跟著扭頭望去。

「嗯!那件我也喜歡!款式很新,你特地挑的吧?」

席若水輕輕頷首,「還……還有四套。」他囁嚅道。

寒巧男輕歎。

「好吧!統統拿來給我看看吧!」

聞言,席若水臉上頓時閃出歡欣的光彩,「真的?好,你跟我來!」說著,他拉著她的手就跑,直沖進他的房間裏。他的房間裏不但多了許多女性化的用品,還有一面大大的落地鏡。

而堆放在床上的並不只四套服飾,還有兩雙時髦的運動鞋,太陽眼鏡、皮夾和手錶。而且非常奇怪的,他買的並非那種純女性化的服飾和鞋類用品,而是中性偏柔和的。使她不但能擁有男性的帥氣灑脫,也兼有女性的柔媚。

席若水滿意地退到稍遠處欣賞著。

「我就知道你這樣穿會特別出色!」

驚訝地瞪著落地鏡中的自己,老實說,寒巧男也覺得自己的確是很出色,或許「人要衣裝、佛要金裝」這句話不是沒有道理的。

好極了!她現在該怎麽告訴他呢?謝謝你的衣服,現在你可以滾蛋了?

「你剛剛要跟我說什麽?」

「呃……剛剛啊……哦!呃!這個……呃!是這樣的,我……」

她對上席若水無辜的雙眸片刻,而後輕歎。

「有一部片子我很想看,想問問你願不願意陪我去看?」


努力聚積了一個禮拜的勇氣,寒巧男來到席若水的房門前,準備這次一定要成功的over任務。她深吸了一口氣,而後敲門。門很快就開了……

「啊!若水,我想……」

「耶!巧男,真巧,我正要去找你呢!來,快進來、快進來。」

「嗄?」

還沒搞清楚狀況,寒巧男便莫名其妙地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坐上擺在房內正中央的椅子,而且脖子上被圍上了一條大浴巾,接著就聽見喀嗦喀嗦的聲響,她本能地想轉頭去看看到底是什麽聲音。

「若水,你在幹什……」

「不要動!」

寒巧男猛然被嚇了一大跳,動也不敢再動,因爲,席若水的聲音好嚴肅。

「你到底在幹什麽啊,若水?」

「幫你剪頭髮。」

「我的頭髮太長了嗎?」

「不,太陽剛了!」

十五分鐘後,寒巧男傻傻地盯著鏡子裏的女孩子,層次短髮服貼地裹住她完美的顱型,將她具有現代感的五官臉龐完全烘托出來,使得她看起來格外的出色亮麗,她都不敢相信自己會有這麽炫眼的時候。

而他爲她所設計的造型最特別的地方,在於即使她動作太男性化也不會破壞整體美感,只會更凸顯出她的帥氣瀟灑而已。

「巧男,你來找我有什麽事嗎?」

什麽事?

寒巧男愣了半晌,而後暗歎。

「今天關帝廟有廟會,你想去逛逛嗎?」


「哇——師姊,你好漂亮喔!」學徒們異口同聲驚歎。

不是沒有人說過她漂亮,但如此多人同聲一氣地共同讚美她卻是頭一次。強自壓抑下心頭的激動,寒巧男轉眼過去望著躲在窗後偷覦的席若水。他煞費苦心改造她,讓她得到所有人的讚美,而他卻似乎僅只是看著她就滿足了。

老天!她該拿他怎麽辦才好?

她的舊衣服、鞋子和用品全都被扔了,換上的全是他特意爲她選購的精品。

他仍然喜歡纏膩著她,但是,他從不勉強她做不願意做的事。就像細心的妻子一樣,他很會察言觀色,在她需要獨處時,他絕不會出現在她眼前。在她心煩時,他會故意來向她撒嬌,逗她開心。

他不再提起結婚的事,甚至在前兩天還主動把兩人的訂婚戒指都拿下來,並告訴她,「你可以把它收起來當作平常飾物偶爾戴一戴,我們就當作沒那一回事吧!」

她可以感覺得出來,他並不是不喜歡她了,而是現在的他只是想付出,完全不求回報。

她到底該拿他怎麽辦呢?

起居室裏,寒巧男剛放下電話,臉上的神情有點怪異。

「有什麽事嗎?」席若水關心地問。

寒巧男不安地瞟了他一眼。

「沒什麽,只是有幾個朋友要來。」

只兩秒,席若水便明白了,他不在意地笑了笑,「我還有一本小說沒看完哩!」

說著就起身回房了。

寒巧男愧疚地咬住了下唇,小J 也不知道該如何才好。席若水爲寒巧男做了多少他比誰都清楚,可這種事畢竟是要寒巧男自己決定的啊!

訪客就在兩人沈思中到來了,艾得和琴亞,同樣的一見到寒巧男就驚訝地脫口道:「老天!巧男,你……變了好多喔!」(請別懷疑,當然是英文)

寒巧男則疑惑地凝望住高大英俊的艾得,「是嗎?」她喃喃回應著,腦中卻對自己的反應感到困惑不已。過去她一見到艾得就緊張得很,每次都要費很大的力氣才能壓抑住心中的渴幕並擺出平靜的外表。

但此刻,也不過是短短一個多月沒見面,以往那種強烈的情緒波濤卻已然消失不再,僅剩清風微拂、淺淡漣漪而已。甚至她只自願想著,難道席若水是爲了讓她得到艾得的注意而特意裝扮她的嗎?

可能嗎?

而艾得則愣愣地盯著寒巧男,彷佛頭一次見到她似的。

「巧男,你……好漂亮。」

漂亮?老天!艾得說她漂亮?她是不是應該欣喜欲狂,甚至大聲歡呼一下?

過去的她的確會如此,然而,爲什麽此刻的她卻一點兒也沒有那種意願?

「謝謝。」她愣愣地道謝。

爲什麽?

始終緊盯著寒巧男身上所穿的名牌服飾的琴亞,也訝異地問:「你這衣服不會是在羅東歐買的吧?」

徐徐轉眼過去,寒巧男睇著一如以往般美麗的琴亞。

「是。」她簡潔地回道。

「總算知道該打扮一下自己了,可惜……」琴亞不屑地上下瞟了一眼。「中國女人再怎麽出色,也不會有我們洋人漂亮。」

下意識的,寒巧男就想到了席若水,唇角不覺泛起了輕笑。

「是嗎?」

「不!巧男現在真的很漂亮,」艾得辯駁。「兼有東方人與西方人不同的味道,真的很迷人!」突然,他凝住寒巧男的手。「咦?你的訂婚戒指怎麽……搞丟了嗎?」

「嗄?啊!」寒巧男下意識地把手藏到身後。「不是啦!是……是若水決定先解除婚約,等彼此再考慮清楚之後再說。」

「是嗎?那……太遺憾了。」艾得說道,臉上卻一點遺憾的表情都沒有,反而似乎還很開心。

臉色倏沈,琴亞眼神陰鬱地瞄了瞄寒巧男。

「好吧!我不否認,她現在的確很漂亮,也很遺憾她解除婚約了,不過,這不是我們今天來這裏的重點吧?」

艾得會意,他又望回寒巧男那張經過席若水略施脂粉的漂亮臉蛋,目光中有著以往所沒有的專注與期待。

「巧男,我知道他們都不在,但是這次真的很緊急,你能幫個忙立刻和我們走嗎?」

雖然寒巧男一向是不被准許和調查局一道出任務的,但有些時候,譬如像現在,羅宏代表武館去參加全國武術大賽,而川戶有事回日本時,寒巧男還是會瞞著泰莎去過過刺激冒險的癮。


小J 將武館的大門關上,回身預備去通知學員們明天開始又放假了,可一擡眼便見到席若水若有所失,悵然地呆立在屋前,他瞧了好一會兒,才慢吞吞地踱到席若水身邊停住。

「這就是你要的嗎?你不是說不會那麽輕易的放棄嗎?」

當然不是,但卻是寒巧男所要的,席若水想著並苦澀地垂下眼。

「人的心境想法會隨著時間而改變的,這是句老話,卻也是實話。剛開始我認爲能夠和巧男在一起是最好的了,然而隨著時光的流逝,對她的感情越深,我才發現到我自己實在是太自私了,一直只顧到自己的需要和想法,卻從未替她考慮過她要的是什麽。」

他輕歎。「現在的我已經覺悟了,只要她能得到她想要的,只要她能開心幸福,其他的我都不在乎了。」語畢,他又努力擠出一抹難看的笑容。

「剛好,我也有點事必須離開去辦,如果她回來了,請你通知我一下好嗎?」

當然,席若水也是去出任務了。

事實上,這是沈光乙「替」他接下的任務,因爲,如果按照他自己的意思來的話,他就會把所有的委託統統推掉。

然而,雖然他實在不愛頭上頂著鬼手神偷的沈重招牌,而且,還只想專心去找個能保護他的人,可沈光乙卻也不得不承認他是幾代以來最出色的神愉,因爲他是個男人,卻也是個女人。

雙重的身分讓席若水在偵察行事時都有特別的便利之處,而且,爲了及早脫離爺爺的管束好專心去做他喜愛的事,他幾乎是拚老命的讓自己的身手終於達到沈光乙的要求標準。而事實上,這個標準卻是沈光乙爲了爲難他而故意設下的超高標準,連沈光乙自己也沒有把握能做到的超高標準,因爲沈光乙實在不想讓他去做女人。

沒想到他竟然達到了,也就是說,他的身手甚至比沈光乙還要厲害,而他完成任務所需的時間,事實上也的確比沈光乙祖孫都要少得多了。

這一回當然也不例外,從最初的偵察到最後的任務達成,不過,花了他短短一個星期而已。之後他就開始去做最近他最愛做的事替寒巧男選購服飾。

信手抓來一件墨綠色的秋季洋裝,一手伸進背袋裏掏出響個不停的手機,席若水審視著洋裝並對著手機應了一聲。

「喂!席若水,哪位?」知道他這支手機號碼的人都會講中文,所以,他也很自然地用中文招呼。

「水哥,我是小J 啦!不得了了,水哥,師姊她……」

席若水抓著旅行袋和幾個購物紙袋慌慌張張地撞進武館內,飆進大廳裏,直接沖向寒巧男的房間……咦?

在拐入回廊前,他踩下緊急刹車猛然回頭,只見寒巧男倚在起居室口,一臉的無可奈何,而小J 就站在她身邊好笑地直瞧著他。

他愣了愣,「耶?你怎麽在這裏?」剛說完,席若水又想起什麽似的立刻換上原來那副緊張兮兮的臉孔,而且,在一秒內就瞬間移動到她面前。

「老天!小J 說你受傷了,你怎麽這麽不小心哪?該死!你傷得怎麽樣了?」

他把她轉來轉去,仔細地搜尋她全身上下。「呃?奇怪?你傷在哪里?不會是內傷吧?」

「去死啦你!內傷!」寒巧男啼笑皆非地拍開猶在上上下下飽吃她嫩豆腐的手,「哪!就這個啦!」她將右腳褲管往上提高些露出腳踝處的白繃帶。「不過就是扭傷了一下嘛!就不知道小J 幹嘛告訴你,你又幹嘛這麽緊張!」

「呃?」席若水愣愣地往下瞪著。「扭傷?」

「是啦!小小的扭傷啦!」將褲管放下,寒巧男受不了地橫了他一眼。「根本算不上是傷嘛!」

「扭傷?」席若水又呆呆地重復了一次,而後徐徐轉向小J ,後者不覺瑟縮了一下,「扭傷?」他的眼神和聲調裏都充滿了濃烈的危險意味。

「哈哈……」小J 傻笑兩聲。「這個……是你自己不好嘛,我話都還沒說完,你就……就關上了手機啊!」

「我不好?」平常嬌媚如絲的美眸此刻卻顯得有些恐怖,席若水依然死盯住小J . 「是你一開始就似乎很嚴重地告訴我巧男一回來就躺下了!」

小J 又是幾聲乾笑。

「她是一回來就躺下了嘛!半夜三點回來不睡覺還能幹嘛?唱歌跳舞?」

「那你又……」

「喂、喂!你們有完沒完啊?」自顧自又坐回電視前的寒巧男眼看他們似乎打算就地開場辯論大會,不覺受不了地叫道:「拜託!這是丟臉的事,請別在我面前說個不停好不好?小J ,幫若水把東西放到他房裏。若水,你過來坐下,剛回來也不會先休息一下就忙著碎碎念,真是的,你又忘了你不是女人,老是這麽會嘮叨的,真是煩不煩啊你!」

席若水飛快地瞥了一眼小J 快步離去的背影,又轉回寒巧男專注於電視節目的側面,同時無聲無息地在她身邊落坐。

「你到哪里去了?」寒巧男漫不經心地問。

席若水垂下眼。「工作。」

「工作?」寒巧男好奇地側過臉來。「你在工作?你到底是從事什麽工作的這麽自由,居然能想做才去做?想蹺頭就蹺頭?」

盯著自己放在雙膝上的纖纖玉指,「是……爺爺交代我做的工作。」席若水小小聲地回道。

寒巧男凝視他半晌,而後聳聳肩又看回電視。

片刻後,席若水才偷眼覦著她問:「這次工作順利嗎?」

「還好啦!雖然有點小麻煩,但還是及時完成了。」寒巧男隨口應道。

「那……」他猶豫了一下。「艾得沒有向你要求約會嗎?」

「沒有。」

沒有?!

席若水詫然擡眼瞪著若無其事的寒巧男,怎麽搞的?巧男還不夠漂亮出色嗎?

還是那傢夥瞎了?而且,巧男爲什麽似乎一點也不在意?

正在征愣間,電視螢幕轉爲廣告,寒巧男無聊地伸了伸懶腰,順口問道:「有沒有幫我帶什麽紀念品回來啊?」

「紀念品?」有三秒的時間席若水只是茫然重復著,隨即,他臉上倏地一亮,「啊!有、有!」他叫著,而且一把抓起寒巧男就跑。

「我幫你挑了幾件好漂亮的衣服喔!」

「衣服?」寒巧男大歎。「幹嘛又買衣服啊?我的衣服還不夠多嗎?都足夠開一家服飾店啦!」

「這次不一樣!」

「還能有什麽不一樣?不就是上衣或長褲!」

「裙子!還有裙子啊!」

足足有十秒的時間,寒巧男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麽,一等她腦袋裏將剛接收到的訊息徹底消化吸收之後……

「裙子?!見鬼,我才不穿裙子!」

寒巧男尖叫著想煞住腳,可不知爲何,一向柔弱無力的席若水此刻卻顯得特別勇武,他硬拉著她掠過莫名其妙的小J ,把她拖進他的房裏了。

「真的很漂亮耶!你試試看嘛!」席若水背抵著關上的房門,低聲下氣地勸誘著。

寒巧男雙手擦腰,怒瞪著席若水。「不要!」

美美的臉蛋頓時垮了。「可是,之前我買給你的衣服你都很滿意不是嗎?」

「不要!」

眼角下垂。「好啦!」

「不要!」

小嘴扁了扁。「至少先看看嘛!」

「不要!」

「求求你啦!巧男,求求你啦!」

席若水顫巍巍地央求著,那麽可憐兮兮地瞅著她,還有那祈求憐憫的眼神,

加上哀怨的苦旦神情,溜開發帶束縛的幾縷發絲還應景地在絕美的臉龐上淒涼的飄拂著。寒巧男真是要懷疑待會兒是不是會傳來冷夜寒風的颼颼聲響,甚至再加上幾聲啾啾鬼聲了。

寒巧男板著臉瞪了他半天,終於還是忍不住爆笑出來。

「天哪!我……我從來沒見過像你這麽……這麽爆笑的人物!真是……真是太誇張了,爲了一件裙子,你居然可以擺出這副活像……像剛被抛棄的怨婦模樣來,我……我還以爲幽魂要出現了哩!」

席若水神情未變地靜視她片刻,才又輕啓雙唇。

「裙子,巧男?」

笑聲驀止,笑容倏斂,「不穿!」寒巧男冷冷地說。

席若水一聽,眼眶立刻紅了起來。

「裙子?」

他想幹什麽?寒巧男蹙眉。

「你……不穿!」

席若水吸了吸鼻子。

「裙子?」

寒巧男眉宇間不覺打了個大大的結,她遲疑半晌。

「呃……不穿。」

席若水的眸子在燈光的照射下,閃爍的水光晶瑩亮麗。

「裙子?」他幾乎是哽咽著吐出兩個顫抖的字。

不是吧?他算的要哭嗎?寒巧男微張著嘴不敢置信地瞪著他半天,終於認輸地歎了一口氣。

「這樣吧!我跟你交換條件好了。」

聞言,席若水大喜過望,忙拚命眨回眼裏的水滴,同時擺出洗耳恭聽的姿勢。

寒巧男似笑非笑地注視他片刻。

「很簡單,我穿一天裙子,你就得一天不准這樣……」說著,她舉手學席若水攏髮的樣子。「明白了嗎?」

似乎有點困惑地眨了眨眼,「我?」席若水也跟著攏了攏頭髮,「不准這樣?爲什麽是這麽奇怪的條件?」

爲什麽?他居然還敢問爲什麽?難道他不知道他那個動作最撩人了嗎?

「不必問爲什麽,」寒巧男面無表情地說:「你照做就是了,否則,我絕對不穿裙子,就算你哭死了也一樣!」

席若水不解的眼神在她臉上逗留許久,終於慢吞吞地說:「好嘛!不准這樣就不准這樣嘛!」

寒巧男的扭傷實在不嚴重,但是,她拒絕在腳上還綁著繃帶時穿上裙子。而後到了翌日晚上,出乎衆人意料之外的,艾得來了,而且是單獨一人。寒巧男若有所悟地看著席若水趕在艾得看到他之前就躲開了,心中立刻有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楚。

他果然是爲了讓她得到艾得的注意力,才費盡心思裝扮她的。

不久後,再一次的,席若水若有所失地目送寒巧男和艾得去看電影,神情帶著隱約的苦澀與哀傷。

小J 凝望他許久。

「這真的是你要的嗎?」

席若水仍癡癡地望著寒巧男離去的方向。

「只要她快樂就好。」他低喃。


真的好無趣!

和艾得約會過幾次之後,寒巧男很快就發現到艾得是個相當、不!十分大男人主義的人,無論是吃飯、看電影或做任何事,他從來不問她的意見,一概以他自認最好的方式去進行。

他很大方,卻不懂得何謂體貼;他爽朗幽默,卻缺乏溫柔的一面,他有強烈的發表欲,卻從不讓人插嘴表示任何意見。

實在有夠令人受不了!

仔細想想,其實這些事實她早就應該發覺了,但是,迷惑於他的工作所代表的強悍假像,以及他出色的外表,對於那些明顯的缺點,她一逕以美化的眼光去面對。

如今,在接觸到他真實的一面之後,她才恍悟自己對他原來只是一種英雄崇拜演變成的邏輯式虛幻感情——因爲他「應該」是最好的,所以她「應該」是喜歡他的。

而事實上,他卻只是個與她個性不太相配的平凡人而已。

哈!還真不是普通的可笑呢!

好吧!再來呢?她「應該」怎麽辦?

另一個邏輯:因爲他喜歡她了,所以她應該嫁給他嗎?

一個如此沙豬的男人?

哦!饒了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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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14 03:46:41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傷心

一直在尋覓,

終於在此刻,

發現自己的真心,

竟是將你放在心最深處。


中國城多半是度中國假日,特別是大三節:春節、端午和中秋。

而羅宏回自己家去過節,川戶還沒有回來,泰莎是美國人,依舊不習慣過中國節日,所以,中秋這天武館裏就只剩下寒巧男、席若水和小J ,連煮飯的阿婆和打掃的阿公都休息了。還好席若水和小J 都能應付廚房的事,所以,她只需負責兩件事:吃月餅和穿裙子。

可一襲簡單的牛仔背心裙,卻讓自懂事以來就不會穿過裙子的寒巧男差點連路都不會走了!

席若水幫她打扮好之後便回房去換衣服了,而她則決定先練好該怎麽走路後再出去,免得笑死某某無辜者。足足半個小時之後,她才肯定自己不會做出自己踩自己的腳或絆倒自己這種模事。

憋彆扭扭的來到大廳,寒巧男頭一個就聽到小J 的驚呼。

「老天!師姊,你好Lady喔!」

立刻感覺到自己的臉熱了起來,寒巧男忙掩飾性地問:「若水呢?他怎麽還沒出來?」

依然專注在上下端詳評量寒巧男這件事上,小J 心不在焉地回道:「水哥啊?不知道耶!他剛剛不是和你在一起嗎?」

「他回房換衣服了。」

「換衣服?」小J 這才好奇地凝注她問:「你們要一起出去嗎?」

「出去?」寒巧男喃喃道,同時往下看了看自己。「我看今天不要了吧!我可不想摔在大馬路上讓人家欣賞我的內褲,雖然我還是有特地穿上一件很美的新內褲!」

「嘎?內……啊……」小J 噗哧失笑忙又憋住。「不……不會那麽慘吧?」

「不會才怪!」寒巧男咕噥。「總之,我是絕不會在頭一次穿裙子就傻傻的出去出洋相!」

小J 雙眼滴溜溜地轉了一圈,然後咧嘴一笑,同時猛一彈指。

「那我們留在家裏打麻將吧!」

「耶?」寒巧男兩眼一亮。「有道理,好久沒打了說,我們三卡來好好打兩圈吧!」

於是,好不容易有機會換上一身高雅服飾出去秀一下的席若水,剛走進大廳便莫名其妙的被拉進起居室參一腳。

「幹……幹什麽?」

「打麻將啊!」

「打麻將?可……可是不是說我們要一起去……」

「不要!我第一次穿裙子一定會出糗的,我寧願在家裏出糗!」

「但……但是……」

寒巧男驀地臉一沈。

「你到底打不打?一句話,說!」

脖子一縮,「好嘛、好嘛!打就打嘛,」席若水委委屈屈地哭喪著臉。

可憐的席若水再一次屈服於淫威之下,寒巧男卻還有話嘟嘟嚷嚷的。

「真是搞不懂耶!你都這麽大的人了……呃……你幾歲了?」

席若水吸了吸鼻子。

「二十八。」

「哇!都二十八了耶!拜託!」寒巧男一面洗牌,一面發出很誇張的驚呼聲。

「你都大我七歲耶!居然這麽沒用,又是娘娘腔,膽子更小,除了買那些貴得嚇死人的東西之外,就沒看你做過什麽正經事,好像你只會龜縮在家裏孵蛋而已。喂,我借問一下,你一點本事都沒有,誰敢嫁給你呀?」

席若水悄悄從睫毛縫下偷覦著她。

「那你說要有什麽本事才夠資格娶老婆?」

寒巧男聳聳肩。

「其實也不需要什麽特別的本事啦!只要有能力養活一家人不就夠了,可是,我看你呀!大概只能讓人養你吧?」

小J 伸手抓牌,同時抗議,「水哥也有工作不是嗎?」再打出牌。

寒巧男哼了哼,立刻接著抓牌一看,隨即打出。「每次問他,他都說不出個什麽所以然來,我看他呀……」她飛快地瞟了席若水一眼。「恐怕都不是什麽真正的工作吧?」

席若水默默抓牌、丟牌。

「你這樣說不太公平了吧?師姊,」小J 不以爲然地撇撇嘴。「在你眼裏,大概只有那種刺激冒險的工作,譬如情報局、調查局、殺手之類的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工作吧?那樣的話……」

「殺手?」席若水驀地驚駭的瞪圓了雙眼。「巧男,你……你不會真的想去做殺手吧?」

「你聽他亂蓋!」寒巧男嗤之以鼻。「神經病,誰要去做殺手啊!我是喜歡刺激冒險沒錯,可是,我才不會想去傷害別人呢!而且,那種情報方面的工作是相當刺激沒錯,但是賽車也很刺激啊!還有探險啦、攀岩啦等等,那些也都很刺激啊!」

「可是你對賽車、探險、攀岩都沒興趣,」小J 反駁。「到現在爲止,我只看見你對那種情報工作迷得要死,大概就是這樣,你才會迷上艾得的,因爲他是洛杉磯分部的高手,對吧?」

在以前,寒巧男可能會矢口否認或極力辯解或乾脆老羞成怒都不一定,小J早有心理準備了,沒想到寒巧男卻只是聳聳肩,順便叫聲「砰!」然後探頭看看打出的牌,同時漫不經心地說:「說的也是。」

席若水和小J 同時一愕,繼而面面相覷。

她怎麽了?

然而,當小J 正想擺開大陣開庭審問時,好死不死的艾得和琴亞恰好在這時刻突然冒了出來。當然他們一到,小J 和席若水便「必須」很識相的自行避開,特別是在琴亞的輕蔑眼光下。

「又需要幫忙了?」

從上次的任務開始,寒巧男就起疑了,只是始終沒開口詢問而已。可這回這麽快又來找她,看樣子問題還不算小哩!

那對搭檔互覰一眼,艾得又沈吟片刻。

「好吧!我想你有權利知道事實。」他吸了一口氣。「我們分站裏出現內奸了。」

「內奸?」寒巧男驚呼。「抓到了嗎?」

艾得搖頭。「連是誰都還未搞清楚,怎麽抓呢?」

不由大大皺眉,「還沒抓到?」寒巧男懷疑地來回掃視他們兩人。「怎麽可能?你們都知道有內奸了,怎麽可能還沒抓到?」

艾得歎氣。「事實上,我們半年多前就發現任務內容被泄漏,工作人員屢次在任務中遭到埋伏,那時我們就知道有內奸了,雖然我們盡力在追查,但不知道爲什麽,每次查到某個線索,那個線索就被毀了或消失了,剛剛好都在我們尋到之前,就好像事先有人通知一樣。」

「所以我們的人員陸續受傷,甚至身亡。」琴亞接著說:「上面的任務仍然持續的交下來,而我們的人員補充不及,所以,最近才會一直來找你。」

寒巧男臉色沈凝。「可是,你們不把內奸抓到,每一趟任務出去都很危險不是嗎?」

艾得淡笑。「這是我們的工作,也是我們必須承擔的危險。當然,因爲你不是我們的人!所以你有權利拒絕。」

寒巧男沈思片刻。

「不!我會和你們去。」

不爲艾得,只爲壞人本就該被繩之以法。


「等等,水哥,你……你現在是在做什麽?」

席若水奇怪地瞄了問話人一眼,「整理東西啊!」說著又繼續將簡單的衣物塞進旅行袋裏。

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是喔!你沒說我還真不懂哩!」小J 嘲諷道:「那我能不能再請教一下,你整理東西幹什麽?」

又奇怪地瞟他一眼。

「出遠門哪!」

小J 忍耐地又問:「上哪兒?」

刷一下拉上旅行袋的拉鏈,「工作啊!」席若水回道。

「哦!天哪!拜託!我們明天不是說好要去……」

席若水背上旅行袋。「可是我要工作啊!」

小J 跟著他後頭快步走出房間。「那爲什麽早不說?」

「我臨時才接到通知嘛!」

「這麽巧?」小J 懷疑地問:「剛剛好大師姊一出門,你就接到通知了?」

「是啊,真巧不是嗎?」

小J 哈了一聲。

「我聽你放屁!」

「我沒有放屁啊!」

小J 不滿地瞪著席若水修長的背影片刻。

「那你什麽時候回來?」

「不知道。」

「水哥……」

「拜拜!」

「水……」

望著席若水頭也不回的離去,小J 忍不住要咒駡兩句。

「狗屎!混蛋!又丟下我一個人了!」

說著,他忿忿地關上大門,忿忿地轉身回屋,可才走了兩步,他忽然又停下,神情顯得既愕然又狐疑。

奇怪?剛剛水哥一點也沒有女人的樣子哩!無論是動作、走路、甚至說話語氣,完全沒有一絲女人的味道咧!


阿肯色州的歐薩克山內有一座廣達兩百英畝的堅固農莊,對一般人來講,那是一所美國常見的求生訓練學校,以付費方式教授學員城市戰、CQC 、求生技巧等。他們甚至還類比軍警單位的射擊屋,讓學員在場內練習逐室射擊活動的人像紙靶等。

籍著這個名目,農莊裏備有各式各樣的大小軍火,更在農莊周圍設下雙重警衛網。如此嚴密的戒備,防衛的並不是外人誤闖而受傷,爲的卻是把農莊設定爲全美各州重大通緝要犯的避難溫床。

這就是FBI 這次掃蕩追剿的目標。

行動前當然先要勘察,如此嚴密的防備網自然需要擁有特別身手的人才可能無聲無息的進入,並取得所需的資料再平安的出來。

夜深沈,山寂靜,一條矯健的人影從農莊後的岩壁翩然落下,飛也似的越過週邊建築,直向中間的主建築而去。一切很順利,巡邏守衛沒有注意到一閃而逝的黑影,站崗人員亦無發現任何異樣,黑影很快來到主建築物側門。

打開鎖之後,黑亮的雙眸迅速左右掃視一遍,隨即預備開門進入,可就在剛握上門把的那一刻,他驀然驚覺危險的降臨,旋即退開一步想即時躲開,然而情況就在瞬間大幅轉變,不過眨眼間,原本空蕩無人的四周竟然就圍上了數十人之多。

黑影當機立斷,他如閃電般退到門邊開門進入,槍聲中,一場緊張的追逐戰隨即展開。但在這幾乎等於甕中捉鼈的情況下,他根本無路可逃,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在何處!他本就是來探查內部情形的。於是他只能一處躲過一處,閃人避槍彈,直到無處可逃,他終於放棄了。

他站在某間類似書房的房間內,面對房門,等待最後一刻的來臨,感覺上,他似乎頗鎮定。不久,他聽到遠遠傳來人聲嘈雜,知道就快搜到這兒來了。他籲了一口氣,準備……

一聲幾近於無的聲息使他驀然轉頭,震驚地望著房內彷佛鬼魅般突然多出的另一條黑影,又高又瘦的黑影。籍著窗外溢入的月光,他發現對方跟自己一樣全身黑的裝束,甚至同樣戴上了黑頭罩。

他尚未回神,對方便已抓住他的手──他竟然躲不開!跟著,他被扯進書架後方的通道內——也不知何時出現的,再呆呆地看著對方嫺熟地按下機關按鈕,讓書架移回原位遮住通道口,接著他又被抓著開始順著通道迅速往前跑,僅藉著對方手裏一隻手電筒閃出漆黑中的一點亮光。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們終於回到月光下,但對方仍拉著他繼續跑,原先的黑影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你……」

他才說了一個字,對方便停下來並噓了一聲,繼而從腰邊的袋子裏拿出一張類似藍圖的資料給他,然後指了一個方向。他很自然地順著對方手指的方向望去,赫然發現他所搭來的旅行車竟然就在不遠處。

他訝然回頭,卻再次震驚地呆住了。

那個無聲無息出現的人,居然又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等在旅行車周圍的艾得三人一看見黑影出現,便迫不及待地沖向前去。

「老天!巧男,你沒事吧?我們聽到槍聲還以爲你出事了,正想著該怎麽去救你呢!」

黑影脫下頭罩,果然,是寒巧男。

「我沒事,但是,我還沒進去就被人發現了,而且,他們似乎是早已有所准備的,我想應該是你們的內奸又把消息透露出來了。」

瓦特和琴亞立時失望地垮下臉。

「那就是說你還沒來得及探查出建築物理的任何資料羅?」

寒巧男哼了哼,不發一語的將高瘦黑衣人給她的藍圖拿出來。


寒巧男只晚了席若水一天回到武館,小J 並不知道她要回來,所以就帶著席若水去找朋友了。但是這不打緊,她又不是小孩,放學回家沒人在還會哭得半死。她最好是一個人清靜點,可以輕輕鬆松地沐浴,洗去一身疲憊,再好好休息休息,這才是最適合她的狀況。

絕不是一回來就得面對羅宏和泰莎那兩張臭臉,還要讓他們接力式的噴得她滿頭滿臉的仙露,而且不可以閃避,否則,立刻會被「不孝」、「不敬」兩塊木板敲下來。

「你又瞞著我們偷跑去哪里了?」

「該死的!你爲什麽就不能替你死去的父親想一下……」

「更該死的是艾得,明明告訴過他不要來找你幫忙的,可是他偏就是一次、兩次……」

「你忘了你上次還受傷了嗎?」

「你到底想怎麽樣……」

「你教我如何對你死去的父親交代……」

當席若水和小J 回來時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幕:寒巧男就站在屋宅前,手裏還抓著旅行袋,光天化日之下,當著所有學徒的面前,丟盡顔面、垂頭喪氣地接一男一女兩架超級轟炸機的疲勞轟炸。

「好可憐,」小J 喃喃道:「不過是她自找的,我一點也不會同情她,因爲她都不帶我去。」

席若水愕然轉眼瞪著小J ,小J 赧然搔著腦袋。

「嘿嘿!我說過再過一年滿二十歲時就要離開武館獨立,我希望能多少有點經驗來應付將來……」

「這種經驗?」席若水不敢相信地繼續瞪著他。「你不會也跟巧男一樣想從事這一行吧?」

「這個嘛……」小J 黯然歎了一口氣。「老實說,我實在沒什麽概念,我不喜歡念書,所以只念到高中畢業,除了學的這一身,我也沒什麽其他的本事。我是曾經向艾得暗示過我想進調查局,但是,琴亞一口就回絕了我,她很輕蔑,但也很實在的告訴我我沒有資格。看來好像除了勞力工作之外,我也沒什麽路好走了。你想有人會雇用我做保鏢之類的嗎?或者我可以進保全公司?」

席若水若有所思地凝視他片刻。

「老實告訴我,你也喜歡刺激的生活嗎?」

「老實說嗎?」小J 不好意思地抓抓耳後。「嘿嘿!沒錯,我跟師姊一樣,我想這跟我們的個性有關吧!我們就是靜不下來。所以說,有時候我也會懷疑你跟師姊到底合不合適?雖然我直覺上認爲你們應該會是很好的一對,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你們兩人的個性簡直是南轅北轍!生活上的衝突恐怕是無止盡的吧?不過……」

他聳聳肩。「反過來說,你們個性雖然一強一弱!你恰好也能容忍她的一切,問題是……」他略一猶豫。「師姊很看不起軟弱的人,就算她哪天真的死心塌地的愛上你了,但在她私心深處,我想她還是會爲了你不是那個能讓她心服口服的人而感到有所遺憾吧!」

席若水輕蹙眉,「是這樣子嗎?一定要讓她心服口服才行嗎?但是……」他喃喃道:「我希望她能保護我啊!」

小J 一聽便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繼而無奈的搖頭。

「放心啦!除非她不喜歡你,否則,她一定會把你保護得好好的!」

席若水雙眼一亮。「真的?」

「當然是真的,最瞭解師姊的人就是我,我說的一定沒錯!」

「太好了!」席若水立刻開心地咧開了嘴。「哦!對了,如果將來你真的找不到理想的工作的話,或許你願意來幫我的忙。以前我還有我妹妹幫忙,現在只有我一個人了,所以,有的時候也會覺得多一個幫手不曉得該多好。」

小J 愕然。「咦?騙人,你真的有工作?」

席若水笑著點點頭。

「什麽樣的工作?」

席若水仍是笑意盎然。

「啊!這個嘛……到時候你真的想來幫我的時候再說好嗎?我還得先徵求我爺爺的同意呢!」

「這樣……好吧!那……啊!師姊解脫了,我們去安慰她一下吧!」

唔——天哪!腰酸背痛!

眼睛都還沒有睜開,寒巧男就懶洋洋地翻了個身,然後四肢大張地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而且是非常標準的猩猩姿勢。同時,她這才不情不願地睜開眸子,順便張開嘴打了個大大的……

噎!險些被吸進口的氣噎死,寒巧男倏然瞪大了雙眸,在那一刻間,腦袋裏一片空白,只愣愣的對著那雙饒富興味的美眸和兩隻寫滿了好笑的賊眼呆了五秒。而後伴隨著驚叫聲,她猛一彈身就虎躍下床。

「你……你們怎麽在這裏?」

小J 咧出雪白的牙齒,「吃晚飯了,師姊,」他笑嘻嘻地說:「嘖嘖!已經睡了一整個下午,居然敲門敲那麽大聲還敲不醒你,我們差點把門都給敲破了呢!最後只好自己進來羅!順便……嘿嘿!養養眼。大師姊睡著時很有美人的韻味兒喔!」

寒巧男難得的臉紅了起來。「你……你不要亂說些有的沒有的。說!你們到底到哪里去了,怎麽我回來時都看不到你們?」

小J 和席若水互覰一眼,後者似乎有些赧顔。

「也沒什麽啦!就是帶他去和朋友們聊聊啊!」小J 輕描淡寫地說。

寒巧男卻沒這麽好打發,她眉一掀、眼一瞪,惡狠狠地問:「朋友?就是你那些狐群狗黨?」

「怎麽這麽說?師姊!他們是從小和我一起長大的朋友耶!」

「朋友?」寒巧男眯了眯眼。「損友吧?」

「師姊,你……」小J 突然停住,而後轉向席若水歎了一口氣。「拜託!水哥,不要再拿我當擋箭牌了好不好?看師姊把我的朋友說成什麽樣子了!」

寒巧男更是疑惑地輪流看著兩人。

「你們在說什麽?是不是又背著我在搞什麽陰謀了?」

「哪有,是水哥……」小J 又望向席若水,後者忙搖頭示意。「呃……是水哥……水哥……」

寒巧男看了看席若水,席若水忙轉眼他顧。她不覺皺眉,又盯回小J ,小J卻還是笑嘻嘻的。

「告訴我!」

小J 頑皮地歪了歪腦袋。

「你真的想知道?」

寒巧男翻了翻白眼。

「廢話!要不我問幹嘛?無聊啊?」

小J 眨了眨眼。「真的?」

「真的、真的!」寒巧男不耐煩地揮揮手。「快說吧!」

賊兮兮的大眼睛轉了轉,「不後悔?」小J 又問。

寒巧男怒氣倏發,她大眼一瞪,手一伸就拽住了小J 的衣領。「你到底說不說?」

看大師姊真的生氣了,小J 忙祭出諂媚的笑容,「說、說,當然說,大師姊要問,我當然要說羅!」小J 瞄了一下席若水,後者還是拚命搖頭。「不好意思,水哥,我不怕你,但是師姊要是一個不爽,搞不好就會當著你的面把我給拆成世界地圖啦!」

語裏,他先向席若水舉手敬禮致歉,然後才向寒巧男說:「師姊的生日不是快到了嗎?我和水哥去替師姊找生日禮物去了嘛!水哥本來是要給師姊一個驚喜的說,師姊卻偏要問!真沒默契!」

聞言,寒巧男緊繃的臉色立刻卸了下來,鬆開了揪住小J 的手,「你給我的東西已經夠多了,何必爲了一個生日就這麽費心機呢?」她盯著小J 喃喃道,眸底神色難以言喻,害得小J 渾身不對勁。

「我真不懂,你爲什麽要這麽執著於我呢?」

現在的情況實在有點教人哭笑不得,艾得就如她過去所盼望的注意到她,她卻不再希罕那種沙豬了,最後還很乾脆地一棒把他打回去。如今老是在她心頭徘徊的卻反而是這個不男不女的小男人,這個她不知道該拿他怎麽辦才好的傢夥!

這個她原想離他遠遠的違禁品。如今,她卻不曾再想到要趕他走了,反而很難去想像他離開之後會如何?

是因爲艾得已不再是佔據她芳心的人?抑或是因爲……這個小男人早已自行佔領了她心靈一隅?

寒巧男徐徐轉身面向席若水。

她又爲什麽要讓他佔領?一個有九分像女人的男人,一個愛撒嬌的男人,一個軟趴趴,隨時都有可能放聲大哭的男人,一個隻想要她保護的男人……shit!

如果真讓他們搭在一起,恐怕用不到一年!她就要被他搞瘋啦!

算了!她不自覺地搖搖頭,繼而擡手捂住席若水正待出聲的嘴,「既然你想給我驚喜,那就別說了。好了,我要換衣服了,兩位請滾吧!」說著,兩手一推就把他們直接推到門外,然後砰一下關上門,再反身靠在門上。

艾得的經驗給她一個最好的教訓,感情的事的確很難判定,你認爲是這樣,它偏是那樣,你認爲是那樣,它偏是這樣,這回,她一定要搞清楚了再來決定自己要怎麽做。

無論如何,席若水那種男人絕對不是她理想中的男人,如果不幸真去煞到他了,還真是要下很大的決心才能和他在一起吧……很大的決心?

才怪!

如果那傢夥現在告訴她,他要離開了,不用懷疑,她一定會立刻命令他:

「不准走!」

我咧!爲什麽她到現在還老是搞不清楚狀況呢?

那傢夥……那傢夥早已在她心中生根了不是嗎?

放下電話一轉身,寒巧男就瞧見席若水慵懶地靠在窗臺邊,那雙溫柔的眸子依然是那麽樣柔情似水的凝視著她。迎著他的視線,她緩步走到他身旁,漫不經心地望向窗外——羅宏帶著學徒們練得正起勁呢!

「艾得……找你出去?」席若水悄聲問。

「呃?哦!嗯——是啊!吃飯逛街看電影,老套,」寒巧男心不在焉地回道:「不過,我沒答應。」

「爲什麽?」

「不爲什麽,就是不想答應,不想和他出去,如此而已。」

「你不是很喜歡他嗎?」

寒巧男默然片刻。

「我是喜歡他,對我來講,他就像大師兄那樣,一個認識很久的大哥哥,但就是那樣而已了。」

雙眸閃過一絲驚喜,「大哥哥?」席若水小心翼翼地壓抑住狂喜的心情。

「你確定?」

「對,大哥哥,花了這麽久的時間,我終於搞清楚了,就僅是一個大哥哥而已,再確定不過了!」

「那……」席若水緊張地又無意識地攏起頭髮來了,神態依然是如此嫵媚迷人。「你有沒有打算什麽時候要跟他說清楚呢?」

「早就說過啦!」始終瞄著眼偷觀他的寒巧男立刻狠狠地把他攏髮的手抓住,同時淡淡的道:「這回任務結束他送我回來時,我就明明白白的告訴他了。」

席若水不好意思地收回手背到身後。

「那他還找你出去約會?」

寒巧男聳聳肩。

「他說他不是那種會輕易放棄的人。」

「這樣……」席若水偷偷藏起喜悅的心情。「那你願意讓我請你去吃飯逛街看電影嗎?」

寒巧男終於轉過臉來正對著他,然後詭譎地一笑。

「不行!」看到席若水立刻失望且沮喪地垮下了臉,她不覺有趣地咧開了嘴。

「泰莎說有個非常非常重要的廣告需要你幫個忙,要你先去試一下鏡,之後我們再去吃飯逛街看電影,來個真正的約會,你認爲如何?」

臉上倏現的光芒是如此的炫目,教人感動,席若水像個小孩子般歡欣雀躍地直點頭。

「好、好!先試鏡再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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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14 04:13:45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原來

他這麽柔

他這麽弱

她願意無條件保護他

沒想到他原米是……


依凡。桑德斯,瑞德財團總裁,也是全世界最富有、最有權勢的男人之一,婚後的他幸福美滿,一改往日風流好動的習性,總是乖乖的待在家裏,守著可愛的女兒和再次大腹便便的妻子。

當然,一向只負責大決策的依凡對於財團形象廣告這種小事!本來是毋需他費心的,但基於心愛的妻子對久未見面的哥哥的關心,他毅然決定代替克霖來到西岸,一方面是爲廣告作最後決策,一方面是聽說大舅子最近半年都逗留在西岸,他打算花點時間來尋找,免得老婆抱著特大號籃球瞞著他自行溜來找人,要是不小心來個籃外大空心,那可就慘了。

從超音波照片看來,這回還是對雙胞胎呢!

而對各廣告公司來講,瑞德財團的廣告可是頓超級大餐,只要能得到財團形象廣告這項前菜合約,也就等於獲得瑞德財團相關企業往後這一年所有廣告的機會。所以!全美各大廣告公司莫不卯足了勁拚了。

老實說,像這種大case,泰莎的TK廣告實在沒有資格摻上一腳,但是沖勁十足的泰莎就算明知沒希望還是要去試一試,碰碰運氣,只要不小心給她蒙上了,她對TK發下的豪語就有實現的機會了。

這是一場特地爲瑞德總裁舉行的歡迎酒會,也是各廣告公司套關係拉近距離的機會,只見場中除了廣告公司負責人之外,還穿插了不少俊男美女型的模特兒,甚至還有其他企業來湊熱鬧。畢竟自瑞德總裁結婚後,他已經大幅度減少出現在公共場合的次數,這種能夠和他親近的機會實在不多了。

當然泰莎也帶著席若水來了,而寒巧男自然也來了,就像保母護著幼兒一樣,她緊跟在席若水身邊照料著。可是,她們始終只能待在角落裏,因爲,如果沒有人引見而貿然上前去自我推薦的話,只會遭致瑞德總裁那種倨傲人物的反感而已。各種行業相互攻訐是很自然的事,特別是席若水如此不可思議的美,特別是在這種競爭性的場合理,其他模特兒都彷佛有共同默契般地同時對席若水發出嘲諷譏誚地言語攻擊。

「嘖嘖,表面上看起來滿像一回事的,沒想到居然是個娘娘腔!」

「我看是玻璃吧!」

「難道TK已經落魄到要用男人去勾引瑞德總裁了?」

「不過,他實在是很美,我倒真想嘗嘗看呢!」

席若水早就習慣了,泰莎雖然臉色陰沈,卻依然能自製,在這種場合理鬧事的話,恐怕就得正式宣佈這一輩子與瑞德絕緣了。但寒巧男才不管這些幾幾歪歪的,拉開嗓門就發飆了。

「你們這些三八婆白癡男,喜歡耍嘴皮子是吧?好,那就大家一起來吧!」

她咬牙切齒地說:「你們啊!誰不知道都是靠上床換來的合約,你們以爲別人都不知道嗎?告訴你們,廣告界最不缺的就是免費廣告,不必你們拜託,自然就有人幫你們免費宣傳啦!還有啊……」

寒巧男的利嘴一旦開閘,除非是她自己口水噴到高興,否則恐怕是沒有人能替她關上龍頭了。於是,泰莎氣急敗壞,席若水手忙腳亂不知所措,眼看著加入戰局開罵的人越來越多,語句也越來越難聽,甚至聲調也越來越高昂了,而他們卻完全無能爲力去阻止。

就在最緊急的當口,也就是在口水戰即將進一步發展成爲世紀初大混戰的那一刻裏,那端大頭們的悠然閒聊終於被這頭的戰爭打斷了,所有大頭們不約而同的轉首望過來。然後,當中那個最高、最出色的男人突然滿臉驚訝之色地扔下酒杯,大步邁了過來。

而最最令人詫然的是,他居然直接走向席若水,並且以那種熟稔得不能再熟稔的態度語氣抱怨道:「該死,你知道我找你找了多久嗎?」

全場頓時愕然。

更奇怪的是,席若水一見到依凡,竟然一反平日溫柔嫵媚的娘娘腔,瞬間變爲滿臉嘲諷不屑的男人。

「找我幹嘛?那麽想我啊?」

「啥!」依凡立刻嗤之以鼻。「誰想你了,要不是小蜜老是嘮叨著要來找你,我才懶得理你呢!」

「我有跟她聯絡啊!」

「是喔!偶爾來封伊媚兒,」依凡冷笑。「這就算聯絡了嗎?至少也要打通電話來吧!」

席若水聳聳肩。「太麻煩了!」

「太麻煩了?」依凡不敢相信地低吼。「喂、喂!你這傢夥會不會太囂張了你?你嫌打通電話太麻煩了,而我就必須爲了找你老遠跑到西岸來?」

「我有叫你來找我嗎?沒有吧?」席若水吊兒郎當地瞟他一眼。「別把責任推到我身上來喔!要是讓我不高興了,小心我讓你傾家蕩產,連老婆女兒都免費替你換個東家算了!」

「你才不敢,小蜜會先剝了你的皮!」

「那倒是。」席若水喃喃道。「好了,說吧!你找我幹嘛?」

依凡哼了哼。「你剛剛沒聽我說話嗎?不是我找你,是小蜜找你。」

「好,那她找我幹嘛?」

「她想看看你。」

「哦!那樣……好吧!我會寄張照片給她的。」

「照片?!」依凡怒吼。「請你搞清楚,她是要見你,活生生會動的你,明白嗎?」

「這樣……那就……錄影帶?」

依凡似乎已經忍耐到極限了。

「若水,我警告你……」

「誰理你啊!」席若水依然是那副不屑的態度。「好吧!算我可憐你好了,我會打電話給小蜜的,這樣可以了吧?」

「什麽時候?」

「等我有空。」

「若水!」

「好、好、好,今天回去就打,行了吧?」

聽到他的回答!依凡的臉色終於緩和了下來。「這還差不多……對了!你在這裏做什麽?」說著,他還朝席若水身邊的寒巧男和泰莎望了一眼。

依凡一問,席若水這才突然想起此時此刻的自己身處何種場合,他忙雙手拉扯住寒巧男和泰莎。

「啊!依凡,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寒巧男,她是……是……呃!我喜歡的女孩子,還有這位是她的繼母泰莎,TK廣告總經理。」

「你喜歡的……女人?」依凡頓時滿臉的驚愕不信,繼而恍然大悟地盯住寒巧男。「這就是你逗留在洛杉磯的原因嗎?」

「沒錯!」席若水老實承認。「喂!依凡,TK雖然還小,但是工作嚴謹、態度認真,未來發展遠景實在很不錯,這次的廣告就交給她們吧!」

「OK,」依凡不假思索地就應允了。「既然是你說的,我當然沒問題!」

「謝了,算我欠你一次。」

「算了,多打幾次電話給小蜜就行了,免得她老是藉口吵著要出門來找你。」依凡歎道。

「怎麽,都結婚三年了還搞不定她?」席若水揶揄道。

「她吃定我了,一輩子!」

「認命吧!老兄,」席若水說著,朝寒巧男瞥去一眼。「像我一開始就認命了呢!」

依凡也看了一眼。「認真的?」

席若水點點頭,他那種十足降將敗軍的神情,頓時掀起依凡高度的好奇心。

一直以爲大舅子是個GAY ,沒想到還是被女人打敗了。

「我想……」依凡慢吞吞地說:「這個宴會實在沒什麽意思,不如到我住的飯店去喝一杯吧!」他最好多打探點消息,回去才好應付老婆的好奇心。

席若水往四周掃一眼。

「扔下所有的人?」

「對!」

「既然你無所謂,我更沒問題,那就走吧!」

往飯店去的車程中,寒巧男才有機會悄悄問席若水。

「你怎麽會認識瑞德總裁的?」

「咦?我沒介紹過嗎?」席若水驚訝地問。

「沒有、沒有!」寒巧男猛搖頭。

「哦!」席若水望著對面的依凡笑了笑,隨即擡起手指很不禮貌地指著依凡。

「那個討厭的傢夥,就是他搶走了我親愛的妹妹小蜜,他……」

「不對!」依凡立刻否認。「是小蜜偷走了我的心!」

席若水哼了哼。

「反正那個混蛋後來就變成我妹夫了!」

妹夫?

寒巧男和泰莎駭然面面相覷。

老天,瑞德總裁是席若水的妹夫?

其實依凡是席若水的妹夫這件事雖然教人難以置信,但還不至於不能接受,是席若水在面對依凡時的態度神情才教寒巧男意外到以爲是在作夢。

他在依凡面前竟然能讓人感覺不到絲毫女人味道,完完全全是個正常男人的模樣!無論是動作舉止、神情態度、說話聲調語氣等等,實在是令人不可思議得很。特別是看著他們兩人針鋒相對時,委實有點像在作夢的感覺。

而且,他們有些對話也頗令人玩味。

「……巧男會保護我。」

真是令人不敢相信,他打算告訴全世界的人這句話嗎?

「她會保護你?」依凡失笑。「少扯了吧你,全世界最不需要保護的人就是你,竟然還說要她保護你?那些需要防備你的人才需要受到保護吧?」

咦?需要防備他?爲什麽需要防備他?

「……爺爺如果再去看小蜜,麻煩你轉告他一下,叫他別再私自接下case了,否則他就得自己處理。既然他把招牌硬扔給我了,現在當家的就是我,決定要不要接case的人也該是我,OK?」

「可是爺爺也說了……」依凡神情悠然地啜著酒。「自從你接手之後,你根本不接case,如果他再不幫你接的話,很快的那個招牌就會被人遺忘了。」

「那不正好!」席若水喃喃道。

招牌?當家?接case?奇怪,他們到底在說什麽呀?

寒巧男終於發現她對席若水的瞭解實在太少了,幾乎可以算是沒有,或許她是該找機會多多瞭解他一下了。

可是,她還沒有找到機會,艾得和琴亞又背著一樁大麻煩找上武館了。而這一回,大概是他們太惶然無措了,所以,當寒巧男抓著席若水,席若水又抓著小J 一起坐下來時,他們並沒有反對,甚至似乎根本就沒注意到多了兩個「無關緊要」的人。

「怎麽一回事?」羅宏鎮定地問。

艾得抹了扶滿頭大汗。

「那個內奸,不只我們分部有,幾乎各個分部都有,這真是太……太可怕了!」

羅宏皺眉。「你們上面沒有及時處理嗎?」

「當我們發現時已經來不及了,無論怎麽挖都挖不到……」

「那你們準備怎麽辦?」

羅宏遲疑了下。

「我們犧牲了很多人才查到幕後主使人的代號,還有一片光碟,那張光碟裏記載著所有內奸的名單。但是,最可怕的是另一片光碟,那是他們剛得手的獵物,裏面包括有北美衛星防衛系統的詳細資料和密碼,以及啓動北美長程洲際飛彈的密碼。」

「天哪!」一向沈穩的羅宏也禁不住變了臉色。「要是不趕快找回來的話……」

「你說得沒錯,但是……」艾得歎口氣。「即使我們知道幕後主使人躲在哪裏,也知道他把光碟藏在他躲藏的山莊內,可我們就是拿他沒辦法。局裏前後花了三個多月、犧牲了上百人,可就是連他那片山莊都接近不了。」

「那現在怎麽辦?」

「只剩下一個沒有辦法中的辦法。」

「什麽辦法?」

艾得和琴亞互覰一眼!琴亞便接道:「你們聽過鬼手神偷嗎?」

「聽過。」羅宏、川戶和寒巧男異口同聲地說。

「鬼手神偷?」小J 卻愣愣地問:「那是什麽?」

唯有席若水一語不發,默默地垂下異采連閃的雙眸。

「聽過是最好,」琴亞說:「聽說在這世界上沒有那個人偷不到的東西,所以在無計可施之下,上面決定在我們自己繼續努力之餘,還要儘量想辦法去找到鬼手神偷這個人,並說服他幫我們的忙,偷取那兩片光碟,甚至把幕後主使人也偷來給我們。」

羅宏和川戶對視一眼。

「聽說只要夠挑戰性、夠驚險刺激,代價也能讓他們滿意的話,鬼手神偷就會接下case的不是嗎?這件case應該夠有挑戰性了,我想你們也應該願意付出任何代價,那麽還有什麽問題呢?」

琴亞歎了口氣。「是那樣沒錯,可是……鬼手神偷什麽case都接,就是不接兩種 case !」

「哪兩種?」

「傷天害理的case政府的case. 」

「啊……那就……用私人名義去……」

「沒用!他很快就會查到這基本上是政府的案子了。」

「說得也是,那怎麽辦?」

「唔,是這樣子的……」琴亞看起來似乎有點無奈。「除了鬼手神偷自己人以外,世界上沒有其任何人知道他的真面目,通常有case也是直接。到某個特定信箱內,之後他接不接都是一個簡單的回e ,一般是完全沒有跟他交談的機會的,所以,我們希望能有機會和他對談,無論是網上、電話裏都可以,只要讓我們有機會說服他就好了。」

「我懂了,你們要我們幫你們找出那個機會?」

「沒錯!我們有我們的方向,而你們也有你們不同的路線,只有大家一起想辦法,才可能找得到機會。」

羅宏沈默片刻。

「雖然對我們這種人來說,鬼手神偷只是傳說中的人物,實在不可能和我們有什麽關係,但是事態這麽嚴重緊急,我們也只能儘量想辦法去探查了。」

「那就拜託你們了。」

艾得和琴亞離去之後,五個人還坐在起居室裏默然無語好半晌。

「那個鬼手神偷真有這麽厲害?」小J 突然問。

「在傳說中,是的,他是真的那麽厲害,」一向沈默寡言的川戶竟然主動回答這個問題,可見他對鬼手神偷有多麽深刻的感想。「真的是沒有什麽東西難得倒他的,火箭衛星、人命、英國女皇的皇冠,甚至偷心,只要他接下了case,從沒有不成功的紀錄。」

「對,他真的很厲害喔!小J ,」寒巧男一臉崇拜。「這件case也一定難不倒他的。」

「耶!不是吧!師姊?」小J 訝然道:「那是小偷耶!你也會崇拜他嗎?你不是只崇拜英雄的嗎?」

「去!」寒巧男嗤之以鼻。「什麽才叫英雄?能做到別人做不到或不敢做的事,那就是英雄,懂嗎?」

「我以爲你只崇拜像艾得那種情報人員呢!」小J 咕噥。

「那是因爲我接近得到他,所以,你才能感覺得到我很佩服艾得他們。其實比起來,我更崇拜的是像鬼手神偷那種人,情報工作人員厲害最厲害,但還是有很多人都能應付得來,然而鬼手神偷卻只有一個,像他那種能力的人只有一個!唯一僅有的一個!你不覺得這才真正值得我們讚歎欽佩的嗎?」

「唔……聽你這麽一說,還滿有道理的嘛!」

「那當然!」

「那現在我們該怎麽辦?」

「唔……這個嘛……」

羅宏和川戶對看了半天。

「艾得他們試過的方法,我們就毋需再試了。」羅宏說。

「沒錯,」川戶贊同道。「我們要用他們沒有試過的方法和方向……」

接下去,幾個人就忙碌地討論起來了,只有席若水始終默默無言,寒巧男以爲他是不習慣這種刺激的事,還叫他先去休息。但是他並沒有照作,依然靜坐一旁聆聽他們的討論,同時苦惱地考慮著他到底該怎麽辦?

不接政府的case,是因爲政府太肮髒了,扯上它們准沒好事,當然只要他不接,也沒人能奈他何。問題是……剛一聽到這件事,他就有種不祥的預感,在他身邊這個女人,事情明明應該是即使問題再怎麽嚴重、情況再如何離譜都輪不到她去摻一腳的,可他就是覺得到最後還是會扯上她。

或許他應該叫人開始去調查搜集資料了,有備無患總比臨時抱佛腳好吧?而且還得和爺爺聯絡一下,若他真被攪進了這一淌渾水,爺爺是會乾脆宰了他?還是趕他去北極設聯絡站?鬼手神偷現在只有南北兩極還缺聯絡站而已,到時候不曉得寒巧男願不願意陪他去呢?

聽說北極很冷,如果沒有兩個人抱在一起睡的話,隔天就會變成冰棒……

哦!對了,那得記得要帶台刨冰機去才行……啊!好久沒吃臺北的綿綿冰了……

呃!不過,現在天氣逐漸冷了,還是燒仙草比較適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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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發表於 2010-6-14 04:14:07 |只看該作者
 
爲了方便出門去完成艾得交付下來的工作,羅宏將武館交給小J 坐陣,再交代由高級班指導中級班的課程,初級班再由中級班來指導,而他和川戶,還有寒巧男和席若水則分頭到各處去打探消息。

然而雖然是爲了工作而四出奔波勞累,可是如此日日相處下來,席若水和寒巧男之間的關係也出現了微妙的演變。

表面上看起來,他們之間彷佛仍然跟以前一樣,一個是小心翼翼地跟在後頭討好著另一個,另一個則始終是喳喳呼呼的對待那一個。但在有心人的眼中,寒巧男卻有著極大的轉變。

熟識寒巧男的人都看得出來,一向豪情爽朗的她也開始散發出女人味,溫柔在她眼中也時時可見,絲絲情意若隱若現無法掩瞞。或許她自己仍然沒有發覺,但是愛情的光彩早已燦爛地閃爍在她臉上了。

然後有這麽一天,當席若水來到寒巧男房裏,等待她打完電話後就要出門時,他無意識地翻弄化妝臺上的珠寶盒,裏面簡簡單單的只有幾樣首飾——因爲寒巧男並不喜歡戴那些小東西,裏面最醒目的就是那枚卸任的訂婚戒指。席若水若有所思地拿起它來凝視半天後!再從口袋裏掏出另一枚並放在一起,又看了好半晌。

「你在看什麽看得那麽專心?」

寒巧男的聲音突然在他背後出現!他停了幾秒才慢慢轉過身去,然後把手伸出去攤在她眼前。

「這個。」他的聲音放得非常輕。「我在想……你是不是願意再和我一起戴上它呢?」

寒巧男默默地注視著他手上那兩枚戒指片刻後,就一語不發地把其中較小的那枚拿起來戴上自己的左手,再默默看著狂喜的席若水把剩下的那枚戴上他自己的左手。

「走吧!剛剛我問到一年前曾經和鬼手神偷交易過的人,他好像住在加裏哥鬼鎮附近,詳細地址不清楚,不過有名字,我們到了那邊再問一下好了。啊!對了,你知道鬼鎮怎麽走嗎?」

若是一開始就知道辛苦一個多月的結果是一無所得,不曉得他們是不是還會如此盡心盡力去做?

無論如何,事實就是如此,能夠維持絕對的神秘也是鬼手神偷成功的要素之一,最重要的是,知道鬼手神偷真正身分的人都是最忠心的人,他們寧可犧牲自己也不會出賣鬼手神偷,因爲,他們都是深受鬼手神偷大恩的人。

但即使如此,羅宏他們還是不願輕易放棄。然而,時間卻不願意等候他們,當他們還灰頭土臉的到處奔波時,那個竊取機密的瘋子便放言這個地球太污穢肮髒了,所以,他要代替上帝清理這個地球。

這下子大家全亂了手腳,原以爲那個幕後主使人只是想大賺一筆,或者是要利用那份機密威脅某國或某人,沒料到那個人竟然是個宗教狂熱瘋子,經營多年就爲了這麽一天,爲了要在二十世紀最後一個耶誕節前正式宣佈:他要在聖誕日前把地球「清理乾淨」,這樣耶穌才會願意再次復活降臨這個世界來拯救世人。

哇咧!讓他這麽一搞!這個地球還會有世人剩下來讓耶穌拯救嗎?大概連老鼠蟑螂都沒半隻了吧!

當然,只有美國自己知道這件事,甚至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多,畢竟這是美國自家的機密被竊,誰也不會願意公開這麽丟臉的事來讓大家嘲笑攻訐。而現在就算想尋求其他國家的幫助也來不及了,只是徒增世人恐慌混亂而已。

說要派特攻部隊直接攻過去也不行,要是逼急了那個瘋子,難保他不會「心血來潮」提前來個「大掃除」。

好極了,明的不成,暗的也不行,難道大家都只能等死?

陰冷的十二月,好幾個眉宇深鎖的人垂頭喪氣、臉色烏黑地湊在一塊兒舉辦一場大家一起來煩惱的聚會。

「應該可以從改變防衛系統和拆除飛彈下手吧?」羅宏問,一臉期待對方給予肯定答案的希冀表情。

艾得沈重的歎息。

「恐怕是來不及了!這是前兩天我們才知道的,當那個瘋子一得到光碟後,就立刻動手把防衛系統裏幾個最重要的設施改了密碼,現在只有他能對那個系統發號司令了。而且,也是在他得到光碟後不久,至少有十幾顆飛彈也被他偷去了,只要他有密碼,就隨時能把飛彈轟出去,即使我們這邊吼得再大聲也沒用了。」

「那現在怎麽辦?」

艾得兩手一攤。「沒辦法,現在我們一點辦法也沒有,只能看上面還能想出什麽解決方案了。」

「不是把光碟拿回來就行了嗎?」小J 插口問:「只要他沒有了密碼,那些飛彈就沒用了不是嗎。。」

艾得無奈苦笑。「說得簡單,怎麽拿回來呀?以前就說過無法接近他所居住的地方了,那個鬼手神偷果然拒絕這個case,我們不但沒本事去偷,連找個人也找不到,我們如何把光碟拿回來?」

寒巧男下巴一場。「那我們就自己去偷啊!」

果然!

席若水暗歎一聲,這個女人好像是天不塌下來她就不爽似的!

「不管我們有沒有本事靠近,不管我們有沒有本事去偷,盡力去做總比坐著等死好吧?就算不成功打草驚蛇了,也只是提前死而已,跟晚點死也差不了多少嘛!但是如果運氣好,說不定就給我們蒙上了也說不定喔!」

有道理!

「所以,你最好再去問問你們上頭的意思,如果他們還是那麽畏畏縮縮的,那我們就自己去偷好了!」

當沒有辦法時,就算是粉爛粉爛的辦法也是好辦法,所以,艾得趕緊拉著琴亞就去徵求上面的意思了。

等他們一離去,寒巧男立刻間:「大師兄,你認爲艾得他們上司會如何回答?」

「很難講,他們知道的比我們多,顧慮的當然也比我們多,所以……很難講。」

「那些官僚就只會怕死!」寒巧男輕蔑的哼了哼。「索性我們幾個自己去偷好了!」

該死,這個女人真的不想活了嗎?席若水不敢相信地瞪著寒巧男。

「你別亂來!」羅宏低叱。「事情已經夠糟糕了,我警告你,你不要把問題搞得更嚴重!」

「可是……」

「我們等,他說會立刻把消息告訴我們的!」

「但……」

「閉嘴!」

還是羅宏大師兄英明!

席若水在肚子裏喊了幾百聲萬歲,寒巧男卻是滿肚子窩囊氣,然而兩個小時後,事情峰回路轉有了奇迹似的變化,這是艾得帶回來的消息。

「上面說得到確實的消息表示那片危險光碟已經被毀了!」

衆人頓時愕然,驚呼連連。

「真的?怎麽會?是誰那麽厲害?」

席若水一點也不懷疑這必定是爺爺幹的「好事」,畢竟這是有關這個世界生死存亡的問題,他不管一下閒事也是不行的。所以……

他應該可以把爺爺趕到北極去了吧?

「上面說是機密,但結果是確實的沒錯。」

「唉,也無所謂啦!反正問題解決就好不是嗎?」神情有點失望的寒巧男說道。真可惜,她以爲可以有表現的機會說。

「啊!這個……」艾得臉色又不太好看了。「也不算是完全解決了……」

寒巧男微微一愣。

「怎麽說?」

艾得未語先歎。

「那片內奸的光碟……」

寒巧男恍然。「哦!還沒有拿到,對吧?這樣那些見不得人的傢夥就會繼續肆虐下去,對吧?」

艾得疲累地點點頭。

「沒錯。」

「那就把它拿回來啊!」

「上面還是要我們自己處理。」

「那我們幫你們去拿回來。」

「這個嘛……」艾得沈吟。「我想跟其他人聯絡一下,看看他們決定如何,到時候再說吧!不過,或許真的會需要你們幫忙也說不定。」

「沒問題!」

哦!老天,羅宏大師兄,你爲什麽不說句話呀?這個瘋狂的小女人又想搞怪啦!

席若水瞪著羅宏在心頭哀嚎著,後者卻是一臉平靜的向艾得點點頭表示他也沒問題:早晚總要解決的,再拖下去,不知道又會出什麽大危機了。

天哪!讓他死了吧!


這是一座山頭。

鬱鬱蔥林,蒼蒼林蔭,這是一座風光景致優美的不得了的山頭,但是此刻寧立在這山頭上的人各個臉上的顔色都不怎麽漂亮。

艾得放下望遠鏡,「果然和資料上寫得一模一樣,這簡直可以稱得上是一座銅牆鐵壁的堡壘了嘛!」他喃喃道。

琴亞也跟著放下望遠鏡。

「我們先儘量靠過去看看吧?」

艾得頷首,然後朝其他五個人吩咐道:「你們在這兒等一下,我們先去探探。」

等他們走遠後,寒巧男才走到靠坐在大樹下的席若水身邊,「我真不懂!這種事你硬要跟過來做什麽?根本是擬手礙腳的嘛!」說著,她也倚著樹幹坐下。
其他三個人也過來分站左右,雖然沒說什麽,但臉上與寒巧男同樣寫滿了不以爲然。

席若水歎了口氣,再看看手錶,「應該差不多了。」他自語道,然後轉眼眺望向遠處那座堡壘。

「我是跟來告訴你們,你們是絕對進不去的,不但進不去,甚至還會把命丟在這裏,就像其他人一樣。」

寒巧男臉一沈。「你是什麽意思?詛咒我們嗎?」

席若水又歎。

「不是,我只是提醒你們而已。再說,你們也沒有進去的必要了。」

寒巧男愣了愣。「這又是什麽意思?」

「等會兒你就明白了,」席若水再次擡腕,「快了,就快……」他驀地噤聲,旋即轉往右邊喚了一聲,「爺爺?」

其他人呆了呆,正詫異著他到底在幹什麽,沒料到從右邊叢林裏卻應聲走出一個光頭老矮子,席若水立刻跳起來迎向前去。

「爺爺,拿到了?」

光頭老矮子舉了舉手中的光碟,兩隻精光閃閃的眼睛卻只顧看向滿臉驚訝之色的寒巧男打量不已,滿意的表情立刻浮現在他臉上。

「就是她嗎?我未來的孫媳婦兒?」

「是呀!爺爺,」席若水接過光碟。「我來爲你們介紹一下吧!」

「不了,」光頭老矮子朝適才艾得離去的方向望了一眼。「他們快回來了,我還是先離開吧!記住,你們要結婚時一定要通知我,否則我會把你老婆偷走,明白了嗎?」

「知道了,爺爺。」

光頭老矮子點了點頭,隨即身影一閃便即消失了。
席若水返身走回去,一靠近他們就低聲迅速吩咐道:「光碟已經拿到了,但是先不要給他們,找個籍口回去,我會告訴你們該怎麽說,之後再……」

話還沒有說完,艾得與琴亞就回來了,羅宏略一思索,便迎過去說:「我想我們還是先回城裏吧!」

一聽,艾得就愣住了。

「爲什麽?」

「爲什麽啊……」羅宏瞥了席若水一眼。「因爲……」


飯店房間裏,當著羅宏、川戶、小J ,寒巧男的面前,席若水把光碟拿出來放在桌上。

「那就是你們要的光碟。」

每個人都驚訝萬分地瞪著他,只有羅宏以深思的眼光認真地端詳他。

「把光碟交給你的老先生是?」

「我爺爺。」

羅宏皺眉。「好,那麽你們是?」

席若水緩緩掃視他們一圈!而後走到窗邊望著窗外片刻後,才轉回身來靜靜地望著他們。

「你們一直在找的人。」

「我們一直在找的人?」寒巧男一臉茫然。「什麽呀?」

「你呀……」席若水無奈搖頭。「你記得我們在里昂時,泰莎曾經問過我,我在做什麽工作嗎?」

寒巧男想了想。

「哦!有!我記得!然後呢?」

「你記得?你記得我的回答是什麽嗎?」

寒巧男搔搔頭發。「呃……那個喔……我好像記得你是在開玩笑,說什麽你是小偷,問我們信不信?」

羅宏、川戶聽到這裏,臉色不約而同的變了,一臉的震驚,小J 和寒巧男卻還是懵懵懂懂的。看寒巧男依然是滿頭霧水,席若水再次歎氣。

「好吧!那麽……你還記不記得那張山莊藍圖是誰給你的嗎?」

終於,寒巧男在一怔之後便駭然跳起來驚叫。

「你怎麽知道?誰告訴你的?我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呀!」

席若水淡淡一笑。

「因爲那是我特地去偷來給你的,而且還等在那邊好把你安全的帶出去。」

寒巧男再也說不出話來了,她只是呆呆地望住席若水,彷佛此刻才頭一次認識他。

羅宏向前一步凝住他。

「你爺爺就是鬼手神偷?」

席若水又笑了。

「不,他是上任鬼手神偷,我才是現任鬼手神偷。」

羅宏也說不出話來了。

川戶卻突然問:「你偷過最大的東西是什麽?」

席若水聳聳肩。

「應該是蘇俄的一座巨無霸航空母艦吧!」

川戶倒抽一口氣,同樣說不出話來了。

小J 則悄悄靠過來扯扯他的衣袖。

「你有沒有意思收徒弟?」

席若水眨眨眼。

「鬼手神偷不收徒弟的,但是記得我告訴過你!你如果找不到合意的工作,可以來幫我嗎?」

小J 更是說不出話來了,是太興奮了。

席若水這才走向寒巧男,並握住了她的手。

「巧男,雖然我做這種工作,但畢竟也是工作,而且一定養得活一家人,所以……」他拿起她的手親了一下。「你能不能嫁給我,而且保護我一輩子?」

保護他一輩子?

這傢夥,現在還在說這種話!

可是……嫁給他?嫁給鬼手神偷?

嘿嘿嘿,以後可有得玩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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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14 04:16:15 |只看該作者
終曲


他愛她

他很愛她

他很愛很愛她

所以

她當然可以爬到他頭頂上囂張


幽沁的書房裏,古樸的家具間,一對男女對罵……呃,不對!只有那個大腹便便的女人在尖聲叫駡,而那個看起來如此美麗柔弱的男人卻是小心翼翼地陪著笑臉。

「你看不起我!」

「我哪敢啊?巧男,我沒有啦!」

「那你爲什麽不讓我接那件case?」

「呃……那個……不值得接啊!所以……」

「放屁!」

寒巧男捧著大肚子跳到席若水面前,嚇得席若水差點跪下去捧接她說不准什麽時候會掉下來的肚子。

「偷那座英國女皇加冕的西敏寺,代價隨我們開,這還不值得偷,還有什麽值得偷?」

「可是,巧男,」席若水怯怯地摸了摸她的肚子。「你的預産期就在這個月了,搞不好……」

「搞不好下個月你兒子才肯出來!」寒巧男咆哮。「我管你那麽多,我就是要接,你能拿我怎麽辦?」

「我……我!」席若水無助地猛擦額頭上的汗水。「我求你?」

寒巧男冷哼。「本小姐六親不認!」

「那……那……」席若水哭喪著臉。「我跪下來求你?」

「去,沒用的東西,少礙眼了!」

「可是……可是……」

書房門突然打開,小J 的腦袋探了進來。

「水哥,我去吧!師姊,這樣你就沒話說了吧?case接了,代價由你開,這樣你應該可以滿足了吧?」

「你!」寒巧男聽了卻更加冒火。「誰叫你來攪局的?」

「我哪有?」小J 委屈地嘟喃。「我是想幫忙的說,怎麽……怎麽反而是我錯了?」

「你就是兇手!」寒巧男怒吼。「給我滾一邊兒去!」

小J 縮縮脖子不見了,寒巧男這才又對準了席若水開火。

「我警告你,我一定要……」

她突然頓住,而且滿臉怪異地抱住了肚子!席若水心驚膽戰地吞了口口水。

「呃、巧男,你……你不會是……是……」

寒巧男沒有回答,兀自往下一看,席若水自然也跟著往下瞧,隨即驚喘一聲。

「巧男,你……你破水了,我……我送你到……」

寒巧男一聽,便猛然擡起頭來瞪著他尖叫。

「不,我要等偷到西敏寺後再生!」

「巧男,你現在就要生了啊!」

「不,我不生,我一定要偷到西敏寺才要生!」

「巧男!」

「不要,我現在不要生,我絕對不生,我一定要偷到西敏寺才生,你聽到了沒有?我現在絕對絕對不生,我一定一定要偷到西敏寺才生……」


(全書完)

  編註:有關「鬼手神偷」另外一本著作,請看──

  〔古靈〕【鬼手神偷系列之一 偷人】
 


 

《 本帖最後由 m82302 於 2010-6-14 18:54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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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6-16 04: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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