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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又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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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 古靈 ]【激情魔咒】[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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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18 21:31:13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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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皮瑞米蘭大飯店頂樓皇家套房裡。

  羅伊一絲不掛地從浴室出來後,就直接鑽進被單裡,長臂一伸,便擄來另一具光溜溜的嬌軀。

  詩韻玉手一檔,便摀住直湊上來的大色狼嘴巴。

  「我們大後天真的要跟他們一起去科摩湖嗎?」

  「你不願意?」詩韻噘了噘嘴。

  「我不喜歡吉林看我的眼神。」

  羅伊躺了回去,也不太高興的說:「我知道,他喜歡你。」

  「哦」詩韻斜睨著羅伊。

  「我明白了,你看上了那位未來的女公爵,打算來個交換伴侶,對不對?」

  「沒有、沒有,我哪有啊!」羅伊連聲否認。

  「你可別胡思亂想喔!」詩韻冷哼一聲。

  「那你為什麼要答應他?」羅伊歎了一口氣。

  「他總是我哥哥嘛!我知道他一直不太服氣大家長的位子是由我這個弟弟繼承,為了補償他不平衡的心理,我向來都盡量答應他所提出來的要求,希望能讓他明白我並沒有將他當作一般的族人看待,或許能減少一些他的不滿。」

  詩韻嗤笑道:「那他要是要求你把我讓給他呢?」

  「我說的是盡量,並不是全部,寶貝。」羅伊將詩韻拉到自己的身上。

  「有些事還是不能答應的,譬如你,除非踩過我的屍體,否則誰也別想動你一根寒毛!」

  「這還差不多。」詩韻滿意地靠在他的胸口,「不過,那個安娜似乎不太喜歡我!」羅伊摩娑著她的後腦勺,一下又一下地閉起雙眼,享受美人在抱的感覺。「如果我沒有結婚,到時我將會指定吉林的孩子作為我的繼承人,所以,她並不是針對你,而是針對任何一個膽敢和我結婚的女人。」

  詩韻突然直直地盯著羅伊。「是不是也就是說,只要你指定了繼承人,你就死定了,羅伊?」

  羅伊靜靜地說:「或許吧!」

  詩韻捶了他一下。「那你還要指定他的孩子做你的繼承人?」

  羅伊苦笑道:「他一直認為大家長的位子應該是他,倘若我指定別人,他會更恨我的,何況又有……」

  詩韻不由自主地提高了聲音。「我連雙胞胎姊姊都能捨棄了,你明明知道他可能會傷害你,你還容忍他?」

  羅伊睜大眼看著她。「那不一樣,寶貝。你姊姊一直表現得很自私,一切的行為明擺著就是要害人利己;而吉林雖然對這事不滿,但他卻沒做出什麼令人不齒的事來,且他一向表現得很溫和。」

  「我想,也許他也不願意就這麼狠心……」

  「狗屎!」詩韻七手八腳爬起來,坐在他的肚子上。

  「羅伊,我以為你是個很果斷的男人,現在才知道你是個娘娘腔!」

  「娘娘腔?」這話實在是太侮辱人了!羅伊高高地攏起雙眉。「你說我娘娘腔?」

  「優柔寡斷,不是娘娘腔是什麼?」詩韻拿食指戳戳他的胸膛。「

  他沒做什麼,是因為時候還沒到;他表現得很溫和,是因為他怕你起疑心……」

  「我知道。」

  「你知道?」詩韻幾近尖叫的問:「你知道還這樣?」

  羅伊平靜地看著她。「你說我能怎麼樣?他又沒犯什麼大錯,我能對他如何?強按個罪名給他嗎?這不是我的行事作風哪!寶貝。」

  「你可以不立他的孩子……」

  「這是我母親的遺言,若是我沒有子女,就必須立吉林的兒子為繼承人,除非他被家族大會除名。」

  詩韻登時傻眼了。「為什麼?」

  羅伊歎口氣道:「因為安娜是我母親的妹妹。」詩韻的嘴巴似乎大得可以塞進駝鳥蛋了。

  「我母親的身體一向不好,結婚多年都未能生下一兒半女,甚至無法滿足我父親旺盛的慾望,因為她多半時間都臥病在床,而我父親卻深愛我母親,不願意另外找女人,以免傷了我母親的心。」

  羅伊輕輕摩娑著詩韻的下巴。「母親對父親深感愧疚,便請求她寡居的妹妹,也就是安娜委屈做父親的情婦,好滿足父親的慾望,也可以為父親留下子嗣。在母親的懇求下,父親答應由安娜為他生個兒子,但僅此而已。」

  羅伊苦笑一聲。「沒想到,安娜生下吉林沒多久後,母親竟然懷孕生下了我。這下子,母親歉疚的對象換成了安娜,因為從安娜懷孕後,父親便不再去找她了,而且,父親不能也不願立吉林為繼承人,因為還有我這個婚生子他所愛的女人生的兒子,父親更不願意在母親死後娶安娜,因為他根本不愛安娜,也不希望吉林因此而變成繼承人。」羅伊深深的歎息一聲。

  「所以,我母親為了彌補對她妹妹的愧疚,才會在死前留下這個遺言。」

  詩韻不知道在想什麼地沉默了好半晌,羅伊也不去吵她,只是瞧著她。「決定了!」詩韻遽然大叫一聲,讓羅伊嚇了一大跳。

  「老天!怎麼了?」

  「明天我們就去結婚!」詩韻大聲宣佈。此時此刻,什麼疑慮都拋到天外去了,重要的是他的命要先保著,將來的事……將來再說吧!

  「咦?啊?」羅伊驚喜地瞪大了雙眼,歡呼道:「真的,寶貝?哇!太美了!我愛你,寶貝,我真的好愛你啊!」

  他把詩韻拉下來猛親猛吻。

  詩韻用雙手極力推拒著。「唔……討……討厭!我……我話還沒……說完……放……放開我……討……討厭啦……」

  羅伊喘著氣放開她,頭髮、眉毛、眼睛、鼻子、嘴巴全都在笑著。「你還有什麼吩咐?我全都照辦,只要你願意和我結婚,任何事都沒問題。」

  「簡單的小事,」詩韻說:「我要以最快的速度懷孕,並且生一個胖兒子,這樣吉林就害不了你了,所以,我們不用避孕了。」

  「啊!」羅伊的神情突然變得很詭異。「其實……呃……我們一直…沒有在……呢……避孕……」

  「耶?」詩韻的眼霎時變成彈珠眼。

  「我們沒有?」羅伊尷尬地傻笑兩聲。聞言,她的彈珠眼又成了瞇瞇眼,一向嬌柔清脆的聲音也突然變成充滿危險性的低沉嗓音。「那你給我的所謂『避孕藥』是什麼玩意見?」

  「呃……綜合維他命。」他的聲音非常細小,不仔細聽還真聽不到呢!

  「綜合維他命?」詩韻不可思議地重複一次,然後斜瞟著羅伊。「羅伊,麥華克,請問你這是什麼意思,嗯?」

  「嘿嘿……這個……嘿嘿……我是想……嘿嘿……」

  「少嘿了!」詩韻揪了一把他的胸毛。「我警告你,最好老老實實的說,否則你就別想保住這把色狼毛!」

  「好,我說、我說,你先放鬆一點,好痛啊!」羅伊苦著臉叫道。

  她卻絲毫不放鬆,「說!」

  羅伊畏畏縮縮地瞧了她一眼,小小聲地說:「我是想,倘若你懷孕了,說不定就會立刻和我結婚。」詩韻斜睨著他。

  「陰謀,嗯?」

  「呃……這個……」羅伊蹙眉想了想。「應該叫計畫吧……」

  「狗屁!」她惡狠狠的打斷他的話。

  羅伊瞬間垮下臉。「寶貝,別這樣,我只是……」

  「居然敢設計我?」詩韻怒吼,隨即以狗爬式爬下他的身軀,跳到床下直跺腳。「你居然敢設計我!羅伊麥華克,我決定了,這輩子你都別想要我嫁給你!別想!」

  「寶貝……」

  「死也別想!」她氣呼呼的重申。

  「請你……」「去死啦!」她怒吼回去。羅伊沉默了好一會兒,突然幽幽地開口道:「吉林有兩個私生子。」

  「呃?」詩韻茫然地轉頭看他。

  「既然你堅決不願意嫁給我,那……」羅伊偷覷她一眼。「我明天就立他們其中之一為繼承人好了。」

  「嘎?」詩韻驚喘一口氣。「你找死啊?」

  羅伊眨著長長的睫毛,滿臉的無辜樣。「我早晚要立繼承人的嘛!早一點立也好,說不定我過兩天就死……」

  「閉嘴!」詩韻急匆匆地挑上床去,雙手緊摀住羅伊的嘴巴。

  「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壞的不靈,好的靈!」她用國語喃喃念道。

  「嗚嗚……嗚嗚嗚嗚嗚?」羅伊在詩韻的手掌裡悶著聲想說話。詩韻瞇著眼。

  「我警告你,別再說那一個字喔!」

  羅伊點點頭,詩韻這才放開手,他立刻呼出一大口氣。「哇!差點悶死嗚嗚……」

  詩韻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摀住他的嘴,雙眸怒瞪,「你這個大笨蛋,叫你別說你還說!你真是一隻大笨狼!蠢狼!」詩韻破口大罵。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羅伊比手畫腳的認罪道歉。

  「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再說一次,我就拿你的臭襪子塞到你的嘴巴裡,聽懂了嗎?」詩韻嚴重的警告兼威脅。羅伊又點了點頭,詩韻才慢慢的放開手,但仍不敢完全收回,彷彿準備隨時再擺回原位。這回羅伊學乖了,他慢慢吐出一口氣,一個字也不敢說,只是拿眼瞅著詩韻。詩韻也回瞪著他,四顆黑眼珠差點瞪成了鬥雞眼。良久,詩韻才不情不願地說:「這一次饒了你,倘若有下一回,看我不拔掉你全身的狼毛才有鬼!」

  「不敢了,寶貝,不敢了。」羅伊連聲回答。詩韻又瞪了他一眼,才盤膝坐在他的身旁。「反正以後就是不必再避孕了。」羅伊也坐了起來,小心翼翼地偷覷她。「寶貝……」

  「又幹嘛?」詩韻沒好氣地應道。

  「呃……這個……我們認識至今……四個多月了吧?」

  「廢話!」

  「那……我們那個……呃……在一起也差不多將近三個月了吧?」

  她不耐煩地翻個白眼。「你到底要說什麼,乾脆一點說出來不行嗎?」

  羅伊稍微遲疑了一下,才回答:「如果我沒有記錯,寶貝,你……似乎只來過一次月事。」

  安靜了好半晌,詩韻才突然笑道:「哇!這下簡單了,只要明天結個婚就OK了。」

  羅伊愣了一下,她的反應頗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就這樣?」不必殺他洩憤嗎?

  「對啊!難道還要放鞭炮慶祝不成?」

  羅伊鬆了一大口氣,只要她不計較孩子是在他的陰謀設計……呢……不是,是精心計畫下才有的就好了。

  「害我白緊張了好一下子。」羅伊暗暗嘟嚷。

  「這就是做虧心事的後遺症。」

  「不過,也不能讓他們知道我們結婚了,否則他們會來害我,電視劇上都是這麼演的。」詩韻煞有介事地說。

  羅伊點頭附和。「嗯!有道理。」

  「也不能讓他們知道我懷孕了,否則他們會來害我流產。」

  「也對。」他再點頭。

  「所以,等我的肚子大得比較明顯了,我就要躲起來。」

  羅伊不解地眨了眨眼。「躲起來?」

  「都說了他們會來害我流產的嘛!」真是IQ零蛋!連這也想不通!

  「哦!對不起,你說得沒錯。」男子漢大丈夫,有錯就要認。

  詩韻訕訕地自他一眼。「你大概都沒有在看電視劇。」

  「那是女人看的玩意見。」羅伊喃喃地道。

  「什麼?」

  「沒有!」詩韻狐疑地瞪了他一眼,繼續教導IQ零蛋。「最好讓他們以為我們分開了,就會解除他們的戒心了。」

  「電視劇上真的有演這些嗎?」羅伊咕噥。

  詩韻沉吟著。「或許我們應該真的分開一段……」

  羅伊斷然拒絕。「想都別想!」

  「這麼緊張幹嘛?又不是真的分開,只是……」

  「不管是真的、假的,不行就是不行!」

  詩韻嘟著嘴,蹙了蹙眉。「那好吧!我們另外想辦法。」

  「對!」羅伊也點頭附和。

  「等孩子生下來後,你要想辦法保護他。」

  「那是當然。」羅伊想也不想的回答。

  「我呢!也要加緊腳步生第二個。」詩韻突然語出驚人的說。

  「呃?」羅伊訝異的愣住了。

  「要多生幾個才保險嘛!」

  她理所當然的說。「耶?」

  「至少要有三、四個吧!」詩韻逕自喃喃自語著,根本無視羅伊那又驚訝又喜悅的表情。

  「嗄?」

  「最好一年生一個,這樣一來,到我三十歲時就有七個小孩了。」詩韻愈說愈開心。

  「咦?」

  「這樣吉林就沒轍了吧!」她還笑著拍拍手。直到此刻,羅伊的腦袋還是糊成一團,無法說出任何話來。

  翌日,他們直飛美國拉斯維加斯,以最簡便、最快速,也是最秘密的方式結了婚,誰會想到堂堂麥華克家族的大家長竟然溜到那種地方,結那種最寒酸的婚呢?

  接著,他們飛到法國,在麥氏財團名下的婚紗禮服攝影公司秘密拍攝了一系列最美、最羅曼蒂克的結婚照,然後再飛到奧地利,在維也納森林裡度過最浪漫的一天蜜月。

  當年伊馬要是知道得偷偷摸摸像作賊似的才能順利娶到愛人,他肯定不會堅持要給韻妮一個盛大的婚禮,還好,歷經將近兩千年的「學習」,他總算開竅了!

  因為環境、禮制和思想上的不同,這一對再世的戀人終於能夠結合在一起。

  但是,惡魔依然守在他們的身邊,死劫的陰影仍然籠罩在他們的頭上,能否天長地久,依然是個未知數?

  第三天,他們回到米蘭,若無其事的和安娜、吉林、莎拉,還有羅伊特地叫來的尼肯助陣,加上聞風而至的雪拉、克麗絲(其實是吉林特地通知她來攪和的),一群人浩浩蕩蕩、嘈嘈雜雜地往米蘭北邊的科摩湖度假去了。

  科摩湖是個位於阿爾卑斯山南麓的狹長型湖泊,湖水清澈、流泉飛湍、古木參天、山峰陡峭,風景美麗多姿,是個十分吸引人的地方。

  可是,這趟度假還沒開始,便已注定是個大災難、一場大混戰。

  莎拉追著吉林,吉林纏著詩韻,尼肯只能擋著雪拉或克麗絲,另外一個都還是膩著羅伊不放,叫苦連天的羅伊被煩得幾乎想跳樓,再加上不時冷嘲熱諷的安娜,這絕對可稱得上是僅次於十三號星期五的恐怖假期了!

  聲稱絕對不死心的克麗絲的確是個大美人,艷光四射的絕世姿容、傲人的身材,除了那副教人不敢領教的傲慢任性脾氣之外,她該是所有雄性動物白天追逐的目標,夜裡暖床的幻想對象。

  相反的,嬌柔可人的雪拉卻是令人難以向她說不的小可憐,她總是可憐兮兮的瞅著羅伊,只要回過頭來,一看到詩韻,淚水就開始在眼眶裡打轉,彷彿詩韻宰殺了她的全家,而她卻無力報仇一樣。

  對於這兩位花癡大小姐,詩韻能閃多遠就閃多遠,免得被火燒得體無完膚,或是被水淹得直冒氣泡,冤冤枉枉地客死在異鄉,那多不值得啊!

  而吉林,她更是聞聲即躲、見影就逃,將他當毒蛇猛獸、妖魔鬼怪般看待,她沒有攜槍帶火炮的終結掉他就算她很有修養了!

  所謂眼不見為淨,雖然羅伊寧死不願放棄他做丈夫的權利,無論多晚也要攀窗越過陽台的溜到她的床上來溫存一番,詩韻卻總是在清晨曙光乍現時分,小心地掙開羅伊的摟抱,賊手賊腳地溜出別墅去。

  詩韻拿了一罐鹽巴、一把瑞士刀和打火機,嘿嘿!釣魚去也。

  在山邊孤兒院長大的詩韻,幼時都是涉水在溪裡抓魚,現在只能去買根釣竿去湖釣。

  挖泥土、抓泥鰍絕對是小case,釣魚竿輕輕甩幾次,沒一會兒工夫,浸在湖邊的魚簍裡便已經有四條活蹦亂跳的魚兒了。

  雖然她很同情它們死到臨頭猶不知的無辜處境,她依然決定釣它個五、六條,因為最近她的食慾很好;享用之餘,她自然會默念幾遍往生咒,再好好的安葬它們的遺骸,流下幾滴懺悔的眼淚,最多再良心不安的睡上一晚,然後明天一早,當然是再來!

  詩韻悠閒地靠在樹幹上,腦袋裡一大堆名字飛來飛去,她正在考慮孩子的名字。

  「有我的份嗎?」溫和的聲音在她身旁響起。

  詩韻看也沒看一眼,淡淡地問:「你是男人嗎?」

  「當然是。」

  「是男人就自己去想辦法,若承認是吃軟飯的,就從魚簍裡抓一條去。」詩韻不客氣地說。

  穿著一身優雅休閒服的吉林在她斜對面坐下,雙眼緊盯著她。

  「待會兒請把釣竿借我。」

  詩韻不置可否地聳聳肩,隨即睜開一隻眼睨他。「要釣魚就得先去挖泥鰍!」

  吉林皺起眉頭。「挖泥鰍?」

  「否則你要用什麼餌去釣?手指頭嗎?」詩韻嘲弄道。

  「那個……泥鰍應該到哪裡挖?」他不好意思的問。

  「到處都有,自己去找。」

  詩韻熟練的刮魚鱗、剖腹、除內臟、清洗,瞄了一眼依然在四處挖了一堆坑坑洞洞的吉林,不禁悶笑一聲,逕自手腳俐落地撿石頭、乾落葉搭灶,再撿粗樹枝搭架,鋒利的瑞士刀削尖三支樹枝後穿進魚身。

  「就是這玩意見嗎?」吉林以一副噁心厭惡的語氣說:「看起來好像不怎麼好吃,真的會有魚想吃它嗎?」

  她不耐的瞟他一眼。「恭喜,再把它勾在魚鉤上就可以了。」

  「勾在……魚鉤上?」他不可思議的說。

  「隨便你,你也可以把它扔進湖裡,看它會不會跳支水中芭蕾舞幫你引誘一條魚過來,然後你再唱首情歌,說不定魚就會乖乖的跳進你的懷裡了。」詩韻邊嘲諷道,邊小心的燃起火,再把魚架上去灑了些鹽巴,就大功告成,等著吃了。

  詩韻盤膝坐在大石上,極力忍住爆笑的衝動,看著吉林把一條長長的泥鰍弄成了好幾截後才成功地鉤上去一小節,看他那表情,彷彿就快吐出來了似的。

  可憐的泥鰍,臨死還得受這麼多折磨,這大概就叫「凌遲處死」吧!詩韻歎口氣暗忖。

  又灑了點鹽巴,翻個面,陣陣烤魚香味逐漸瀰漫在四周,並飄散開去,就連一直以忍耐的態度在釣魚的吉林,都忍不住看著金黃色的烤魚吞了吞口水,隨即渴望地盯著浮標。

  將第二條魚串好架上架子去烤時,詩韻滿足地吸了一口香氣,旋即大口咬著外脆內嫩的烤魚肉。

  「太棒了!」她讚歎道:「我的技術一點也沒退步嘛!」

  欣賞著詩韻自然不做作的吃相,吉林想道,率性卻不粗魯,這是多麼「真」的女人啊!或許是他這一輩子都在演戲、都在作假,所以特別喜愛坦率的女人。

  「你為什麼要和羅伊訂婚?」吉林忍不住問道。

  詩韻閉起眼享受魚的美味。「你說呢?」

  吉林沉默片刻,才說:「羅伊的女人很多,幾乎從不間斷,甚至同時有兩三個,他從不對女人認真的。」

  詩韻嘖嘖有聲地啃著魚。「所以呢?」

  「他並不是真的想和你結婚的,我知道,因為他曾告訴過我,他對結婚沒有興趣。」

  「哦?」

  吉林皺皺眉。「你不相信我嗎?難道你不瞭解,羅伊只是想將你騙上他的床,等他嘗膩了,就會一腳把你踢開了!」

  「無所謂,」詩韻淡淡地說:「反正我也不認為他會真的和我結婚,一切順其自然,散了也就算了!」

  「散了也就算了?」吉林意外地睜大了眼。「你不愛他嗎?」

  她心滿意足的舔了舔手指頭。「你說呢?」

  他頓了頓,他該怎麼認為?說她愛嘛!她卻表現得如此雲淡風輕;說她不愛嘛!她又不像是熱中名利的女人,那她到底是……「婚姻的主體是一男一女,若是有一方不情願,這個建築早晚會崩塌,倒不如一開始就不要勉強對方。你不認為如此嗎?」翻譯成白話文則是:就算你喜歡上某位女孩子,也請不要勉強對方來喜歡你!

  又是好一陣子的沉默,詩韻若無其事地灑鹽巴、翻魚身。

  「明知道不可能,你為什麼還要和他在一起?」他不解的問。

  「我愛他,雖然我並不願意勉強他,免得將來雙方痛苦,但是,至少我可以把握現在,就算是儲存一個美麗的回億吧!其實,我只是比較看得開而已。」

  吉林遲疑了一會兒。「若是你們分開了,那我能……」

  詩韻立即打斷他的話。「你看我像是那種朝秦暮楚的女人嗎?」

  吉林凝視她片刻說:「你不喜歡我,為什麼?」

  她聳了聳肩。「東方人很重視因果緣分,或許是我們上輩子有怨吧!」

  「如果真是有怨,也是雙方面的,為什麼我會如此喜歡你?」吉林挑明了說。

  詩韻那烏溜溜的大眼睛骨碌碌地轉了一圈,然後陡地露出一個詭譎的笑容。

  「那準是你上輩子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所以,你最好躲我還點兒,免得我哪天心血來潮,一刀宰了你報仇!」

  突然,一陣雜沓的腳步聲,夾雜著男男女女的喧嚷聲隱的傳來,並逐漸靠近,吉林和詩韻不約而同地望向嘈雜聲傳來的方向。

  首先出現的是著短褲、無袖T恤的羅伊,他一見到詩韻,立即眉開眼笑起來。

  「詩韻寶貝,我可找到你了!」他一把摟住詩韻又親又吻的,根本沒注意到湖邊的吉林。

  「討厭!」詩韻一把推開他。「找我幹嘛?又不是沒人陪你。」

  「吃醋了,寶貝?」羅伊曖昧地眨眨眼,耳語道:「不用吃醋,寶貝,你知道我每天晚上都被你搾得乾乾的,哪有剩……」

  詩韻面紅耳赤地摀住他的嘴輕嚷:「少胡說八道!」

  「我……」他的眼角瞟到正以妒恨的眼神盯著他的吉林,他不由得皺起眉頭。「他怎麼也在這兒……釣魚?他什麼時候學會釣魚了?」

  詩韻輕哼一聲。「想吃就得自己動手羅!」

  「吃?」當他一眼掃到烤得金黃焦脆的鮮魚,立刻歡呼一聲,「哇!難怪我們一直聞到香味,原來是這個!」結實瘦削的臀部立即坐定在烤魚旁,大手一抓,剛烤好的魚便落在他的賊手上。「正好,我餓慘了!」

  醒來沒見到老婆,羅伊三兩下便梳洗完畢衝出來尋找逃妻,連早餐也顧不得解決,卻沒想到後面跟了一串同樣肚子鬧革命的女人。

  「強盜!」詩韻伸手欲奪回「財產」。

  羅伊用一臂橫擋住詩韻,一手將烤魚湊近鼻子猛吸一口香味,「哇!真的好香!」

  他大大的嘴巴一開一闔,便咬去了半條魚,「你的技術真棒,費貝!」他嘖聲讚道。

  「吃軟飯!」詩韻忿忿地把第三串烤魚架到火上細灑著鹽巴。

  「哪有!」羅伊兀自大口咬著。「明明是吃魚嘛!」

  詩韻冷哼一聲,不再理會他。

  第二個衝過來的是尼肯。「烤魚耶!我也要!」

  「自己去釣!」詩韻怒喝。

  隨後過來的莎拉、雪拉、安娜和克麗絲,嬌喘吁吁地各自找著大石頭坐下。

  尼肯那充滿渴望的眼睛直盯著大快朵頤的羅伊,猛嚥口水。「怎麼釣?」

  「隨便!就用你的舌頭釣吧!」

  「我……我也想吃……」雪拉囁嚅地說道:「我早上……沒來得及吃早餐。」

  「統統自己去釣!」詩韻沒好氣的說。

  「我……不知道……」

  「自己去買釣竿、自己去挖泥鰍、自己上餌、自己去甩竿,然後再自己刮磷、剖腹、清內臟,最後再自己做灶生火,然後,你就有得吃了!」

  詩韻最厭惡這種啥事都不沾手的千金大小姐,尤其是老望著她老公流口水的那一類。

  克麗絲露出一副噁心狀,吞吞吐吐地說:「泥……泥鰍?不會是那種……那種噁心巴拉的……的東西吧?」

  兩條大魚一眨眼間便被解決個精光,羅伊意猶未竟地跳起來,「寶貝,我負責抓魚,你烤給我吃,OK?」他邊說邊脫掉T恤、短褲,露出裡面的黑色游泳褲,高大修長的身軀,一身結實僨起的肌肉看得眾人目瞪口呆,男人自卑,女人猛嚥口水。

  雖然每天都看到他的裸體,詩韻仍情不自禁地暗自讚歎,此刻,佇立在森林中的羅伊,就像羅馬諸神般威武英挺。

  「寶貝?」

  詩韻猝然回過神來,羞紅著臉頰。羅伊直向她眨眼,他的臉上是一副了悟的曖昧神情,而且似乎暗自允諾著夜晚時的激情。

  「抓魚?你……你怎麼抓魚?」

  羅伊從短褲裡取出另一把瑞士刀,舉起它說:「用這個。」

  他笑著在詩韻的唇上親了一下,隨即轉身跑到湖裡,直至湖水淹到他的胸部。眾人看著他條地一翻,便失去蹤影,皆屏息等待著,不過一會兒工夫,嘩啦啦地,他的頭冒出來大叫一聲。

  「寶貝,給你!」

  只見他手臂用力一扔,「啪嗒!」一聲,一條肥大的魚就躺在詩韻腳前;當她還在震驚發愣時,又「啪嗒!」一聲,可憐魚的難兄難弟又來報到,令詩韻不由得張大了嘴……哇!這個厲害!簡直是神乎其技。

  詩韻以崇拜的眼光盯著再次冒出湖面的羅伊,心中誇張的暗忖:神啊!請扔一隻龍蝦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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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18 21:34:26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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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林直截了當地告訴母親他「要」羅伊的未婚妻,安娜大表贊成,因為,只要搶來羅伊的未婚妻,羅伊便只能維持孤家寡人的身份,麥華克家族企業也終究會落入吉林的手中。

  當然,母子兩人的心思略有不同,安娜想的是將詩韻收為情婦,因為她沒有足夠的身份背景,配不上也幫不上吉林的忙;但吉林卻打算娶詩韻為妻,而雙方雖然心中各有打算,卻又不說破,一切都等破壞成功後再來討價還價也不遲。

  於是,從科摩湖度完假後,吉林便卯盡全力追求詩韻,不管她是不是一見到他就板起晚娘面孔。

  而羅伊當然要善盡「未婚夫」之責,質問他有什麼企圖?

  「只要她未婚,我就有權利追求她。」吉林理直氣壯的說。

  羅伊聽了,只是以深沉難測的眼神注視他許久,「隨便你。」他說,然後轉身走開。

  克麗絲和雪拉則同樣把羅伊當成地球上最後一隻雄性動物般緊追不放,而將詩韻當成宿世仇敵一般怨恨,每每見到詩韻,無形的核子彈、手榴彈、弓箭、飛刀就直往她的身上投射而來。

  這一切真的是煩人透頂,詩韻頭一個想蹺頭,她還特地跑去向吉林「報告」。

  「羅伊和我不再是未婚夫妻了,我想找個地方去散散心,等我心情好點後,或許會來找你,也或許不會,拜拜!」她瀟灑地揮一揮衣袖,抖落一身的快意,不帶半絲留戀的離開了。

  詩韻就這樣漂漂亮亮的失蹤躲到韻妮島去了。

  直到與妻子分開一個月後,羅伊發覺自己已到了忍耐的極限。

  於是,他大聲宣佈:「我要回島上去了!」

  其實,羅伊並不像外界所傳言的那麼喜歡遊戲人間,事實上,他大部分的時間都待在島上監控財團的運作情形,也很習慣那種自然乎靜的生活,偶爾才會出島來散散心,紓解一下突如其來的苦悶。

  之前,他大概每年出島一趟、至多兩趙,每一次也總是兩、三個月後就回去了,而這一次,他在島外足足待了半年多,已是打破前例了。

  然後,羅伊也蹺頭了,獨留忠心的尼肯收拾殘局,安慰著傷心失望的克麗絲和雪拉。

  於是,表面上一切都恢復了原樣,羅伊按照吉林所臆測的甩開了詩韻,依然遊戲人間。吉林感到很滿意,因為羅伊終究如他所想像的沒有結婚成家的打算。他認為他還是有很多時間可以慢慢尋找合適的妻子,當然,他心目中的理想妻子就是詩韻。

  安娜並不像吉林那麼放心,只因羅伊會訂一次婚,難保他不會訂第二次或第三次婚,甚至是第四次,為免夜長夢多,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吉林盡快生下孩子。在確定無法使吉林放棄要娶詩韻為妻的想法後,安娜便設下陷阱讓吉林在酒後佔有了莎拉,迫使他不得不娶莎拉為妻,除非他願意放棄麥華克的姓氏。

  既然吉林娶了莎拉,詩韻便只能委屈的作情婦,而他並不認為詩韻會願意當他的情婦,再三思考之後,他便設下兩年的短期計畫。只要莎拉早日為他生下兒子,安娜就可以向羅伊要求立繼承人,毋需太久,吉林相信羅伊便會因「意外」或「急病」而過世,那他的兒子也就可以繼位為大家長,而他,吉林麥華克便可將麥華克家族掌握在手心裡了。屆時,擁有了麥華克家族的力量,不管是利誘、威脅、哄騙、誘拐,他總是會有辦法教詩韻屈服於他的。

  於是,他一方面努力地在莎拉身上耕耘播種,另一方面別想盡辦法尋找詩韻的下落……

  花園裡綠樹成蔭、花香撲鼻。

  詩韻沿著蜿蜒的碎石小徑散著步,轉過一個彎,一個淺綠色的浴池出現在小徑末端,池緣有著用翠綠磁磚拼出的花朵,在偌大的浴池彼端,水從石雕美人魚手持的瓶中噴灑而出,池水因加了特殊香精而呈淺綠色。

  浴池的另一邊是長長的原木更衣盥洗室,更衣室頂上爬滿籐蔓,一看就知道這一定是個很懂得欣賞大自然之美的人所設計出來的羅馬式浴池。

  詩韻坐在一張石雕長椅上,享受著池畔的寧靜,一個身穿素色亞麻洋裝的年長婦人端著一杯冷飲走向她,詩韻微笑致謝。

  「您還需要些什麼嗎?夫人。」

  婦人有著慈祥的臉孔、圓胖的身材和灰白的頭髮。

  「要不要來點水果雪凍?那是少爺最喜愛吃的點心之一。」

  「安奶媽,我一直努力想恢復原有的身材,可是你卻想盡辦法要破壞我的決心。」

  詩韻長歎一聲。「或許我該在胸前及背後各貼上一張紙條,上面寫著:減肥之中,請勿讓我看到任何食物,違者殺無赦。」

  羅伊的老奶媽安笑容可掬地說:「您現在的身材剛剛好,夫人剛來的時候實在是太瘦了。何況,這是少爺吩咐的,希望能幫夫人多補充一點營養,好彌補生產時所損失的體力。」

  「安奶媽,已經兩個月了,什麼該補的統統都補到了,連不該長的肉都多了好幾圈。」

  詩韻噘嘴道:「我希望不是羅伊想乘機把我養成一隻超級母豬,好有藉口往外發展。」安微笑著坐到詩韻身邊,輕拍著詩韻放在腿上的手。「就算夫人是一條航空母艦,少爺的心裡還是只有您一個!夫人,雖然他曾經放蕩過一段時間,但那是因為他還沒碰見您,他就跟他父親一樣專情,不管是在老夫人生前或死後,老爺從來就沒有背叛過老夫人。就算是安娜,也是在老夫人一再的懇求下,老爺才勉強答應的。」

  詩韻猶豫了一下,才遲疑地說:「羅伊母親的遺言……難道她不怕會對羅伊有所不利嗎?」

  「老夫人是個溫柔善良的女人,安娜則是個工於心計的野心份子,她在老夫人面前總是表現得十分委屈可憐,老夫人也一直很相信她。」

  安頓了頓,又道:「據我所知,這個遺言也是安娜的意思。」

  詩韻冷哼了一聲。「我就知道,我一見到那個安娜,就覺得她沒安好心眼!不過,現在羅伊已經有兒子了,她的夢也該醒了。」

  一提起那個又白又胖的小子,安頓時眉開眼笑。

  「小少爺真的很像少爺呢!不論長相、個子,連脾氣也一模一樣,肚子一餓,就嚎啕大哭,驚天動地。」詩韻又哼了一聲,皺皺鼻子。

  「是啊!跟他老爸一樣,是只霸道野蠻的大笨牛!」

  「我不是色狼嗎?什麼時候又變成大笨牛了?」羅伊從林間小徑上漫步過來,白色的襯衫敞開到腰部,黑色長褲緊繃在結實修長的腿上,兩隻腳丫子赤裸地踏在石板上,一隻手只露出大拇指的插在褲袋裡,另一隻手則捻著一支桔梗。

  看到羅伊,安站起來喚了一聲,「少爺。」

  羅伊微笑頷首。「安,那小子睡了?」

  「跟您小時候一樣,小少爺睡醒了就吃,吃飽了又睡,乖得很。」

  安笑道。

  來到詩韻身旁,羅伊俯身在她唇上親了一下,然後把桔梗遞給她。

  「給你,寶貝。」他瞟一眼浴池。「天氣這麼熱,要不要一起下去玩玩?」

  詩韻還來不及回答,安便已識相地先開口說:「我想,我最好去看看小少爺是不是醒了。」

  望著安離去的背影,羅伊坐到詩韻身邊,伸手攬住她。

  「怎麼樣?要不要下去?」

  「我聽納金說,莎拉懷的孩子已經過超音波證實,是個男孩。」

  「嗯!」

  羅伊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慵懶地湊到她的頸項間嗅吻著。

  詩韻推了推他,不耐煩地說:「喂!我在跟你說正經的,你別這樣嘛!」

  「你說,我在聽。」羅伊含混不清的聲音由她耳後的發間傳出。

  「你有沒有想過,在兒子出生後,吉林會怎麼樣?」

  「有啊!」羅伊把下巴放在她的肩頭上。「頂多滿月後,他們就會把孩子抱來叫我立下繼承人了。」

  「那你打算怎麼應付?」她有些擔心的問。

  羅伊撇撇嘴角。「當然是告訴他們,我已經和你結婚,而且已經生了一個兒子羅!」

  詩韻凝視著他。「你想,他們會有什麼反應?」

  「氣瘋了,然後開始想辦法要殺了你跟路卡。」

  路卡是他們的胖兒子的名字。

  「然後呢?」羅伊摟緊她。「我和尼肯,還有艾德,正在想辦法設計一個能夠一勞永逸地解決這件事的辦法。」艾德是韻妮島的安全總管。

  詩韻思索著。「我覺得唯一能徹底解決這件事的辦法只有一個。」

  「你說。」

  「把他踢出麥華克家族。」詩韻也不想這麼狠,可是,為了羅伊的安全,這是唯一的辦法了。何況,她相信,就算吉林和安娜被趕出麥華克家族,羅伊依然會好好的照料他們的生活,使他們生活無慮,不虞匱乏。

  「我們也是這麼想,可是……」羅伊聳聳肩,「他很聰明,一直很小心的避免犯下足以令他被趕出家族的事來。」

  「嗯……」詩韻沉吟著。「如果以我為餌……」

  「別想!」羅伊斷然拒絕。「事實上,一等到在吉林和長老面前宣佈你和路卡的身份後,我就要將你們送到安全的地方去,這樣我才能無後顧之憂的和吉林周旋。」

  詩韻冷冷地瞟他一眼。「送走路卡我是不反對,可是,想把我也送走就……你不是說不願意和我分開一分一秒的嗎?怎麼?孩子生下來後,就改變主意了?嫌我胖了,還是醜了?」

  「這是非常時期啊!寶貝。」羅伊啼笑皆非地說:「我是真的不願意和你分開,可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我不得不……」

  「放屁!」詩韻怒斥。

  「你擔心我,我就不會擔心你嗎?你讓我躲在某個老鼠洞裡,成天煩惱著你會不會有什麼危險,你以為這樣對我就好嗎?」

  「寶貝,你明知道我不會有危險的,傷害我對他並沒有好處,他痛恨的是會令他的兒子失去繼承權的你和路卡。」

  「一旦知道繼承無望,你以為他就不會殺你洩憤嗎?」詩韻不滿的與他爭辯。

  「也許,所以,我們正在研究一個萬無一失的方法,好讓他能犯下錯誤,又不會真正傷到我們的辦法。」羅伊深情的雙眼凝視著她。「可是,寶貝,你不能讓我又要分神的照顧你,還要對付他,這樣事情很容易出錯的。」

  詩韻有些失望地盯著他。「我……我可以幫忙的……」

  羅伊溫柔地瞅著她,輕聲地說:「你唯一能幫上忙的地方,就是帶著路卡在安全的地方等我,等我把吉林的事情解決後,就會立刻去找你。寶貝,答應我,不要讓我擔心,嗯?」

  在內心掙扎了好久,最後理智終於戰勝了感情,詩韻幽幽地說:「你先發誓你不會讓自己受到任何傷害,我才答應你。」

  「我發誓,寶貝。」他俯下腦袋在她的唇邊低語,「我愛你,寶貝,我還想和你共偕白首呢!」

  她捧住他的雙頰,惡狠狠地說:「我也愛你,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照顧你自己,否則我會先讓你好看!」

  語畢,她重重地吻住他的雙唇。她的吻激烈且熱切,羅伊也回以瘋狂的激情,他的唇滑過她的眼皮、鼻樑,再回到她的唇上,他的舌尖撩撥挑逗著,直到兩人皆喘息不已。

  羅伊將她擁在自己的懷裡,她的手臂霸道地環住他的脖子,她的熱情令他興奮,令他的下體又熱又硬,蓄勢待發。

  但是,當他的手迅速地脫掉她的衣物後,她卻嬌笑著推開他,一溜煙躲到浴池的末端。

  他輕笑著脫去自己的衣物,見她緩緩走出來,昂首挺胸地站在浴池邊,羅伊溜進池水裡,悄然無聲地滑向她,興奮的感覺在詩韻的體內堆積。她往通向水裡的台階走了兩步,因為池水淺綠、天色漸暗,她看不見他,甚至聽不見他發出的划水聲,她再小心翼翼的踏出一步,感覺到溫暖的池水淹到膝蓋。突然,他的手握住她的足踝,然後緩緩爬上她的腿,來到她的腰緊緊摟住,灼燙的唇呼出陣陣熱氣,並含住她的乳峰;詩韻顫抖地喘了一口氣,俯下頭看著他緩緩的吸吮、恣意的舔舐著她的蓓蕾,他的輕揉慢捻使她渾身竄過一陣悸動,他的愛撫令她心神蕩漾,她仰起頭呻吟喘息著,情慾像一團火,從他的唇上蔓燒到她的全身。他的唇舌隨著他的手緩慢的滑過她的肚臍、小腹,來到她的大腿內側,最後到達她兩腿之間的山丘密林。

  她情不自禁地拱起身體,給予他更深入的空間,他的舌尖從容不迫地舔著她,酥麻熱流從她的皮膚直滲入骨髓裡,一波波的快感源源不絕的湧來,這種絕頂的歡愉,超出她所能忍受的程度,令她忍不住出聲哀求。

  「求你,羅伊,求你……」他粗嘎地輕笑。她以為他會把她抱上床,但役料到他會用另一種方式對待她,只見他的手扣住她的臀部,將她舉離地面抵著他,讓她貼著他濕滑的身體往下滑。

  「用你的腿圈住我。」她的雙膝緊夾著他,接著,她便感覺到他的飽滿堅挺深深地滑入她的體內,她不自覺地呻吟一聲,他的身體像烙鐵一樣堅硬火燙。

  他的雙手托捧著她的臀,慢慢地走向大屋側邊通往主臥室的私用樓梯。

  「噢!天哪!」詩韻輕聲呻吟著,他充滿在她體內的感覺是那麼強烈,她從未體會過如此強烈的飢渴,她急切的撫摸他的肌膚,感覺他的緊繃和起伏,以及他無窮的力量。當他開始拾級而上時,滑順的摩擦變得異常美妙,快感似漣漪般在她體內擴散開來;每上一階,他胸前濃密的毛髮便會摩挲著她的胸脯,帶來酥麻的愉悅感。

  當他抵達樓梯頂層時,整個世界就在她的體內深處爆發,她一再的戰慄,火熱的狂喜撕扯著她,她弓著身體叫喊出狂喜的旋律。

  羅伊也感覺到她熾熱的悸動緊緊地將他完全圍繞,擠壓著他澎湃的激情,他抱她進入主臥室,迫不及待的用腳踢上房門,把世界隔絕在外。

  他離開她的體內,先讓她站在床上後,再輕輕握住她的肩膀把她按在床上,她沒有反抗,任憑他擺佈。

  他俯下身開始緩慢、溫柔、綿長地吻她,他的步調或快或慢、或輕或重,他的手以無限的柔情捧住她的雙峰,並愛撫它們,她呻吟出聲,感受到那緊繃的慾望再一次被喚起,奇異的騷動在下腹激顫。

  他的手滑下她的大腿,撫摸她渾圓的臀部,而後他輕撫著她的大腿內側,她自動張開雙腿歡迎他的探索。

  在他的手指輕佻、逗弄著她的雙腿之間時,她則愉悅地弓起身子,自她雙腿間泛起的悸動流竄過小腹,擴散至她的雙峰,她不自覺的碰觸著自己的雙峰,發覺它們已傲然挺立。
  
  他的手指探進她的女性核心,令她再一次喜悅的呻吟。

  他緩緩收回手指,然後跪在床上把頭埋入她的雙腿間,以唇舌品嚐舔舐她的甜美;他靈活的舌尖進入她的核心,在她體內燃起情焰,然後世界轉化為甜美的火苗,促使她又一次攀上狂喜的高峰。

  但是,她要的更多,她需要感覺到他的體重,需要他和她一起享受到登上顛峰的喜悅。

  羅伊慵懶地躺在她身旁,「你真美。」他低喃。

  他努力地壓抑著自身的慾望,為的就是帶給她更多的歡愉,從第一次跟她做過愛以後,他就有一種貪得無厭的感覺,總是覺得他好像永遠也要不夠她。

  羅伊的唇飢渴地鎖住她的,由溫柔變得狂野、熱情、爆發,從激切回歸到溫和,再不斷循環著,並在她的禁忌地帶喚起最性感、難耐的旋律。

  他的吻充滿了需索,而她歡迎他的進攻、蹂躪,無盡的激情似火焰般燃遍她的全身,她感覺到自己全身充滿了他的愛和需要。

  而後他的舌尖滑過她的喉嚨,來到她堅挺的胸部,她在他的吸吮舔咬下嬌喘呻吟,最後忍不住伸手覆住他的男性象徵,給予相同的刺激,她的大拇指在他的頂端捏按揉擠,他的亢奮開始不由自主地悸動跳躍,他歡愉地呻吟出聲,然後發覺自己竟無法再忍耐下去了。

  「你是我的。」他將自己置身在她大張的雙腿之間,沙啞的宣佈,然後猛烈地衝刺,勇猛地深入她。

  她倒抽一口氣,急切地迎向他,臀部配合著他衝刺的韻律,狂野縱情地反應著,四肢纏在他的身上,拱起身軀歡迎他每次的衝擊。

  他在她的體內移動,由慢而快,由淺到深,繼而猛力的、持續的抽出送入,他的心跳跟她一樣猛烈,渾身的每一根神經都在呻吟、每一塊肌肉都在顫抖,一切的思考全歸於零,只有奔放的需要支配著他的身心。

  她感覺到自己似乎在高空中飛舞,「喔哦天啊!羅伊,我的羅伊……」她不由自主地低吟著,「就是這樣……把你給我,統統給我……」她的手指緊掐著他的肩膀,他的衝刺更加狂猛,堅硬如鐵的亢奮毫不留情的肆虐,使她全身顫抖,她猛然弓起身子,達到了高潮頂點。

  悸動在她身上爆發,和蔗糖一樣甜蜜,充滿了她的四肢百骸,她感覺到他在呻吟顫抖,最後一次衝入她,彷彿直度她的最深處,他發出沙啞的叫喊,手臂似烙鐵般緊箍著她。

  似乎經過了許久許久後,羅伊仍然深埋在她的體內,彷彿他倆已合而為一,他佔有性的手臂緊擁著她不願放開,在這一刻,世界是屬於他們的,雖然暮色才剛降臨,但他們準備要把一切煩惱暫時拋到腦後。就這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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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18 21:34:45 |只看該作者
   
  詩韻和路卡一起在地毯上爬行著,他的動作非常迅速,詩韻幾乎趕不上他。當他先行抵達終點,搶到餅乾時,他不禁樂得咧開剛長出兩顆大門牙的小嘴呵呵直笑。敲門聲輕響,詩韻轉過身,就見到安胖胖的身軀出現在門口。

  「夫人,他們來了。」安的臉色顯得嚴肅且凝重。

  「哦?」詩韻抱起路卡放進圍欄裡。「來了多少人?」

  「安娜、吉林、他的妻子和兒子,還有……」安意味深長地頓了頓,「家族的七位長老也全到齊了。」

  詩韻不由得冷冷一笑。「看樣子,他這次是勢在必得,連長老都請來了!」

  安也是微笑著沒有說話。「遠來是客,我想……」詩韻不懷好意地說道:「我們應該盡盡地主之誼,好好的招待一下,最好能給他們一些驚喜,讓他們覺得不虛此行!」

  同一時間,羅伊左手撐著下巴,狀極無聊地盯著大長老滔滔不絕的演說。

  「雖然羅伊還年輕,但是安娜說得也沒錯,既然羅伊並沒有娶妻的打算,那麼,及早立下繼承人也是必要的……尤其,老夫人也曾留下遺言,那麼,立吉林的兒子為繼承人也是應該的,免得將來出什麼岔錯……」

  羅伊強忍住打呵欠的念頭,好不容易聽完大長老的說詞,他緩緩地掃視著其他的長老。「你們全都贊成大長老的說法?」

  其他六位長老互看一眼,然後有的點頭、有的搖頭。

  羅伊嘲弄地輕笑。「看樣子,你們是自己都還沒溝通好,就被硬請來的吧?」

  「可是,他們至少有四個人同意了。」安娜得意的說。

  「是嗎?」羅伊懶懶的應道:「或許你忘了一件事,安娜,長老只有建議權,而無決定權,他們說的話我僅能列入考慮,願不願意還是在我,所以,即使他們全都贊成,我也依然可以反對,而我的反對意見才是無人能抗拒的!」

  安娜陡地臉色一變,冷聲問:「你想引起家族的公憤?」

  「公憤?」羅伊嗤笑一聲。「你又忘了,安娜,大家長是代代相傳的,而不是公選推派,或可以任意罷免的。我就是麥華克家族,麥華克家族也就是我,沒有人可以違抗我,膽敢違逆我的人就是犯上!安娜,犯上的人該怎麼處置……相信你不會忘記吧?」

  話落,現場頓時陷入一片凍人的寂靜中。

  「很好,相信你們都明自了。」羅伊冷言道:「你們的建議我聽到了,但是,我並不打算接受,而你們任何一個人都無權勉強我。」

  一直沉默不作聲地盯視羅伊的吉林終於開口了。「為什麼?就算你不接受長老們的建議,至少要回覆我們一個心服口服的理由吧?難道你忘了老夫人的遺言了嗎?」

  羅伊閒適地靠向椅背。「老實說,我根本不需要有任何理由,我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不必向任何人解釋。不過……」

  他聳聳肩,「既然牽涉到我母親,我想,我就勉為其雞的給你們一個理由吧!免得你們拿一塊不孝的大磚頭硬砸到我頭上來。」

  聞言,所有的人全都不由自主地往前傾斜,以便仔細聆聽他接下來的話。「首先,我母親的遺言是說,」羅伊緊盯著安娜。「如果我沒有娶妻生下自己的兒女,就要將吉林的兒子立為繼承人……」

  「沒錯!」安娜搶答。

  羅伊嘲弄地瞟她一眼。「但是,我母親並沒有定下時限。」

  安娜愣了愣,隨即又反駁道:「可是你說……」

  羅伊毫不客氣地打斷她的辯駁。「我是曾經說過我可能不會結婚,但這只是可能,而不是絕對,你不能就此認定我一定不會結婚吧?」

  這話說得安娜啞口無言。

  羅伊看了大長老一眼,淡淡地說:「適才大長老也說過我還年輕,誰能保證我一定不會結婚呢?要是我立了繼承人之後才結婚生子,到時候又該如何解決這一團亂?」

  「你不會的!」安娜脫口道,隨即驚覺自己的失言,立即垂下頭去避開他人懷疑的視線。

  羅伊僅是瞄了她一眼又繼續說:「所以,我認為不需要急於在此刻立下繼承人。」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立?」吉林追問道。

  「你們都想知道?」話是向所有人問的,可是羅伊卻是莫測高深地注視著吉林。七位長老互視著連連點頭。

  「對,這樣大家也比較安心。」

  「是嗎?那我就告訴你們好了,我……」羅伊笑得很詭異,「沒有打算另外立繼承人。」

  「什麼?」安娜驟然跳起來。「你怎麼能這樣?」

  大長老忍不住皺起眉頭。「安娜,你這是幹什麼?羅伊這麼說自然有他的道理,你怎麼能質問他?」

  吉林雖然沒有跳起來,但是,他的臉色也著實夠難看的了,他忿忿不乎的與羅伊互瞪著。「為什麼?」吉林冷冷的問。

  羅伊忽地露齒而笑。「因為我已經結婚了!」這話像核子彈爆炸般震得每個人都頭昏腦脹。

  「騙人!」安娜尖叫出聲。

  「我不信!」吉林也忍不住怒吼。

  「啊!羅伊,是真的嗎?」大長老則是驚問。「恭喜,羅伊,怎麼不通知我們一聲呢?」四長老發出賀喜聲。

  「對啊!這種事應該好好的慶祝一下才對嘛!」愛熱鬧的七長老也搭腔。

  「是嘛!雖然羅伊結婚不一定要通告所有的人,但是,這種大事,實在值得讓所有的族人一同高興才是嘛!」三長老的聲音裡隱含了一絲抱怨。「還有更讓你們意外的事。」沉穩堅定的聲音從嘈雜聲中清晰地穿透到所有人的耳內。大長老忙揮動雙手要大家安靜下來,等所有的人都閉上嘴巴後,他才問道:「你還有什麼更令人驚喜的事要宣佈嗎?」

  羅伊嘴角揚得高高的說:「我兒子路卡已經七個月大了!」

  當詩韻抱著兒子出現在會議廳門口時,看到的就是一幕像進入大菜市場似的喧嚷景象,有人大聲吆喝,有人比手畫腳。安娜和吉林正破口大罵著什麼,詩韻的義大利語還不怎麼靈光,而且他們說得又快,所以,她實在不知道他們在吼些什麼?

  但是,從他們陰沉恐怖的臉色和惡毒的語氣中,詩韻知道他們說得絕不是什麼好話。

  羅伊狀極悠閒地啜著酒,另外還有七個五、六十歲左右的老人在一旁,有的滿臉不豫地坐在旁邊瞪著安娜母子,有的則試著要勸他們冷靜下來,只有抱著嬰兒的莎拉一臉不知所措的呆坐著。

  當吉林無意中瞥見剛走進來的話韻時,立即倒抽一口氣,一臉不敢置信地住了嘴,安娜也疑惑地順著吉林的視線望過去……

  「是你!」安娜驚叫。

  詩韻微笑領首,順手把跟小像一樣胖胖的路卡往羅伊的懷裡送過去。

  「來,給爹地親一個。」路卡立刻咿咿唔唔地把黏滿餅乾屑的小臉蛋,往不斷地閃閃躲躲的羅伊那邊湊過去,艷紅的小嘴「啵!」的一聲,準確地在羅伊臉上留下「噁心」的標記,以茲證明他們的確是一對同樣噁心的父子。詩韻笑著轉過身來面對安娜和吉林。

  「好久不見了,兩位,還有莎拉小姐。」羅伊忙著應付兒子硬要塞到他嘴裡的又爛又噁心的餅乾,沒空理會其他,尼肯便上前為雙方做介紹。

  「夫人,這幾位就是族裡的七大長老,他們散居在五大洲,負責各洲的財團業務,並為家族的人解決一些紛爭。」見詩韻含笑點頭,尼肯又轉向長老們。

  「各位長老,這位就是夫人,羅伊已在去年八月底和夫人在拉斯維加斯結婚,如果有任何疑問,請儘管到那邊去查。」他看著吉林說出最後兩句話。

  詩韻和長老們互相寒暄問安,而始終陰沉地死盯著詩韻的吉林,突然以責問的口氣說道:「你說你們不再是未婚夫妻了。」

  「當然不是,」詩韻理所當然地說:「我們是已婚夫妻了。」

  吉林冷笑地點點頭。「你是故意要誤導我們的,為什麼?」

  詩韻瞄了一眼正惡狠狠地瞪著她的安娜,淡淡地說:「我想,你自己應該明白。」

  望著正與兒子玩得不亦樂乎的羅伊,吉林的臉上閃過一抹狠戾。「不會就這麼結束的。」他喃喃低語。

  詩韻皺起眉。「你為什麼還不明白?如果該你的,不需要你勞心費力便自然能得到;如果不該是你的,就算強求也是得不到的。」

  「什麼叫該不該我的?我姓麥華克,我才是長子,為什麼不該我的?為什麼不說是他佔了我的位子?」吉林不滿地說。

  「你怎麼這麼想?」詩韻搖搖頭,「麥華克家族的傳統規矩流傳已久,羅伊是婚生子,他也是按照規矩坐上這個位子的,你沒有理由怪責他。」

  「狗屎規矩!我是長子,我才應該是大家長,麥華克應該是由我來繼承的,我才有資格掌理這個大家族!麥華克家族是我的,麥氏財團也是我的,你更應該是我的……」

  「吉林!」安娜惶恐的叫聲猝然驚醒吉林的口不擇言,他慌亂地環視隱含怒意的七位長老,又看見尼肯輕視的眼神及羅伊憐憫的目光,甚至連端坐在羅伊懷中啃餅乾的路卡,也似乎露出天真的笑容,像是在嘲笑他。

  「對不起,我們先走了。」安娜猛然拉住冷汗涔涔的吉林,和始終呆坐著不言不動的莎拉疾步往外走去。

  「原來他一直有這種想法,」大長老嘀咕道:「難怪會拚命催促我們請羅伊立他的兒子為繼承人,可惡!差點上了他的當了。」

  二長老則是蹙眉思索道:「他這樣算不算犯上呢?」

  「嗯!」四長老也沉思起來了。「這可得好好的研究研究……」

  七長老也說:「他有這個想法已經是罪不可恕了,何況還明明白白的說出來……」

  三長老則是嚴肅地道:「我認為……」

  七位長老圍攏在一起,認真的討論起來。

  而羅伊、詩韻及尼肯三人則相視而笑,路卡笑得最開心,只見他又開始把手裡的「爛泥巴」往爹地口中送過去,心情很好的羅伊這回竟一口把餅乾吃進去,包括那捏著餅乾的小拳頭。路卡愣了一下,隨即「哇!」地一聲嚎啕大哭起來嗯!

  結果真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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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18 21:35:13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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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為你在幹什麼?一見到那個女人你就昏頭了!你知道他們很可能會因為那幾句話,而將你從家族之中剔除嗎?那可是犯上啊!難道你……」

  「住口!」

  吉林條地怒喝一聲,安娜在驚嚇之中猛然住聲,莎拉懷中的嬰兒被嚇得哇哇大哭起來,莎拉連忙哄著他。

  「該死!讓他住嘴!」

  安娜忙對莎拉使個眼色,莎拉便慌慌張張地把孩子抱進臥房裡,再把門輕輕的關上。

  吉林將手中的酒一口飲盡,隨即又倒了一杯一口喝乾,再倒……安娜上前按住酒瓶。

  「吉林,冷靜一點,我們另外再想辦法就是了。」

  吉林斜睨她一眼,冷哼一聲,甩開她的手,繼續倒酒。

  安娜不安地覷著他,他依然像喝白開水一樣的猛灌下一杯杯的威士忌。

  「吉林,如果……」安娜咬了咬下唇。「如果我們設法除去那個女人和那個小鬼的話……」

  「閉嘴!」吉林怒瞪她,「我說過我要她,你別想傷她一根寒毛!」

  安娜呆了呆,失聲道:「天哪!吉林,你到現在還不肯放棄她嗎?你難道還沒清醒嗎?她已經嫁給羅伊了,你怎麼樣也得不到她了!」

  「我會得到她的!」吉林冷笑著說:「利用那個小鬼,我不但可以得到她,還可以得到大家長的位子!只要有那個小鬼在手,我就能要什麼有什麼!」

  安娜若有所悟地注視著他,「你是說……」

  「綁架那個小鬼!」

  吉林飲下另一杯酒,手背粗魯的抹去嘴邊的酒漬,陰森森地笑了起來。

  「只要有那個小鬼在手,詩韻便得乖乖的聽我的擺佈,羅伊也得簽下讓位書,然後,一切便都是我的了!哈哈哈!地位、財富,還有女人,全都是我的了……哈哈哈……」

  狂妄得意的笑聲充塞在這棟韻妮島尾端的海邊石屋裡,再從窗邊門縫溜出去,飄散在空中,陣陣浪濤席捲上沙灘,急速消失的白色泡沫卻又彷彿預告著一切終將成為泡影……從一公佈詩韻與路卡的存在後,羅伊便將他們母子送往預先準備的藏匿處。

  他為詩韻母子選擇的藏匿點非常隱密,而且除了他自己和尼肯之外,沒有人知道真正的位置。他不是情報人員,也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所以,他覺得隱密的地點,再加上大批的保全人員,應該就是萬無一失的作法了。

  但是,這世界上畢竟沒有絕對的秘密,也沒有真正隱密、無人知道的地點。

  所以,在吉林以父親遺留給母親安娜的一家百貨公司為代價,委託一個專門尋人及尋物的秘密組織尋找詩韻母子後的一個星期,吉林便得到了一個住址。

  他再以父親留給他的金礦為酬金,聘請傭兵,在經歷一場大規模的槍戰行動後綁來詩韻母子。

  而且,在羅伊得知詩韻及路卡被綁之際,吉林便已更換了藏匿點,讓羅伊撲了個空。

  位於奧地利茵斯布魯克市區的南方,有一座古戰場,軌在古戰場的公園旁,有一座典型的Tirol風格民宅,雖然入口處略顯陰暗,但其他三面都是采光充足,視野良好。

  在以松木傢俱裝飾的二樓主臥室裡,詩韻正在喂路卡吃雞肉泥。

  隨然他們是被綁來的,而且安娜對她的態度也極端不友善,但是,吉林卻給予她最大禮遇,除了限制她無法自由行動外,無論她有什麼要求,他都一概以最快的速度為她辦到。

  兩聲輕巧的敲門聲響起,詩韻連頭也沒抬一下,兀自為兒子擦乾淨嘴巴。

  門打開,吉林走了進來,揚起一抹迷人的微笑。

  「路卡吃飽了?」

  彷彿室內只有她和路卡的存在,詩韻仍旁若無人的為兒子換尿布,讓他躺好,為他蓋上厚被子。

  「路卡,乖,閉上眼睛睡午覺羅!」

  吉林也不在意的在一旁沙發上坐下,看著詩韻為路卡唱搖籃曲、呢喃細語地哄他睡覺。

  冬日最好眠,路卡很快地就呼吸平穩的熟睡了,詩韻這才抬起頭面無表情地望著吉林,等待著他說出目的。

  吉林與她對視良久,終於長歎一聲。

  「我真的很愛你,你為什麼不能試著接受我呢?」

  詩韻嗤笑一聲。「莎拉也很愛你,你又為什麼不能接受她?」

  他一時語塞,而後強辯道:「那……那不一樣……」

  「怎麼個不一樣?」詩韻斜睨著他,「因為你是男的,莎拉是女的?所以你的感覺才是最重要的,而莎拉只能跪在地上添你的腳趾頭?」她冷哼一聲。「抱歉,我最討厭的就是像你這種大男人主義者!」

  「不……我不是……」吉林狼狠的否認。

  詩韻翻了翻白眼,明白的表示出她的不屑。

  吉林沉默了半晌,才又說:「詩韻,我只希望你能試著接受我,這樣對你將來的日子或許會比較好過。」

  詩韻蹙眉狐疑地盯著他。「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吉林凝視著她,淡淡地說:「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詩韻立即憤怒的大叫:「除非我死!」

  吉林搖搖頭。「為了路卡,你會順從我的。」

  詩韻心中一檁,難道他要用路卡來威脅她?

  吉林得意地微微一笑。「怎麼樣?我沒說錯吧?你還是得想辦法接受我,免得將來的日子難過。」

  「你好卑鄙!」詩韻恨聲道。

  吉林無所謂地聳聳肩。「什麼樣的手段不重要,重要的是目的達到了沒有,因為必須看到成敗才能論英雄。」

  「羅伊會來救我們的!」

  「救你們?」吉林嘲弄地瞧著她。「他自身都難保了,還能救你們?」

  恐怖絕望逐漸抓緊她的心口。「你……你想對羅伊怎麼樣?」

  「不怎麼樣。」吉林說:「只不過是要他簽下讓位給我的聲明書,然後束手就縛,免得他以後想作怪搶回大家長的寶座。」他笑笑,又繼續說「我相當慈悲的給了他三天時間考慮,而且也相信他絕對會為了孩子順從我的。」

  詩韻驚慌地瞪著他。

  吉林嘴邊自信的笑容愈擴愈大,他洋洋得意地說:「到時,我不但要接收他的地位、財富,還有他的妻子。」

  「希望你那時候已經多少能夠接受我了。瞧!我夠體貼你了吧?不過,到時候,不管你願不願意,你還是要跟我上床。」

  一陣劇烈的戰慄掠過詩韻的嬌軀,她瞪著吉林狂妄自負的笑容,心中真正的開始後悔,當初為何如此急著生下路卡?

  但是,如果沒有路卡的出生,吉林一樣會在生下兒子後,想盡辦法讓長老們逼著羅伊立下繼承人,結果,羅伊一樣是難逃毒手,那麼,她究竟該怎麼辦……羅伊不明白吉林究竟是如何知道詩韻的藏匿處,更不敢相信吉林居然會以父親留給安娜和吉林的百貨公司,以及金礦去聘請傭兵!

  好在,吉林的狂妄自信也給了羅伊三天的時間去想辦法,畢竟吉林也不是真正有窮兇惡極壞事經驗的大壞人,他一直計畫的也不過就是在生下兒子後,請個人開車撞死羅伊而已。

  在被逼到盡頭時,他發狠地以所有的財產請傭兵抓來詩韻母子,他以為只要路卡在他手中,羅伊就不敢胡搞亂來,只能聽任他的擺佈。可事實上,此刻他請傭兵來防守的錢快不夠了,所以,只剩下四個傭兵幫忙防守,以及給予建議。

  沒關係,反正只要路卡在他手裡就行了!吉林樂觀的想。

  而羅伊則利用同一家秘密組織,在兩天之內便查出了吉林的藏匿處,但是,因為有傭兵的防守,且為了顧及詩韻母子的安全,令他們無法明著搶攻進去救人。

  「這樣你會很危險,而且我們也顧不到你,無法保證你的安全。」侍衛長艾德說。

  「我管不了那麼多了,我只要趕快將他們母子給救出來,其他的我一概不管。」羅伊回答。

  艾德仍是一臉的擔憂。「可是,我們的人注重的是防衛上的訓練,對於跟蹤、搶攻、拯救等行動沒有什麼實際經驗,到時候要是跟不上你怎麼辦?而且,報告上也說,他那邊還有傭兵在看守著。」

  羅伊冷哼一聲。「他請傭兵,難道我們不會學他嗎?」

  「對哦!」尼肯喃喃地道:「報告上也說吉林那兒只剩下不到五個傭兵,我看是他的錢不夠了。而我們就沒有這層顧慮了,儘管多請一點沒關係……羅伊,或許,這樣一來,你就可以不必冒險了。」

  「嗯!」羅伊沉吟一會兒。「好,就由你去接洽,愈快愈好!」

  有錢好辦事,只見一群傭兵在半天之內就已去現場勘察過,並與尼肯和羅伊會面。

  「羅伊·麥華克。」羅伊朝傭兵領隊伸出手。

  傭兵領隊也客氣的與他握手。「叫我桑就行了。」

  羅伊點點頭。「嗯!桑,尼肯說你去探查過了,你覺得怎麼樣?有把握嗎?」

  桑盯著羅伊,不帶一絲情感的說:「我一向只說實話。」

  「我也只要聽實話。」

  「不容易。」桑毫不遲疑地回答,「時間太倉卒了,而且,現場四周太空曠了,而這些還容易克服,麻煩的是防守的雖然只有幾位傭兵,但是我認得他們,他們全都是高手,只要有一絲風吹草動,尊夫人和令郎恐怕就……」

  「不!」羅伊大聲道:「我不要他們受到任何傷害!」

  尼肯插嘴說:「你們人多,難道一點辦法也沒有?」

  桑瞄了尼肯一眼。「有人質掌握在他們手裡,人再多也役用。」

  羅伊鎮定地看著桑。「你的建議呢?」

  桑冷漠地望向他。「你有多在乎他們母子?」

  「比我的命還重要。」羅伊肯定的回答。

  「那就由你進去做內應。」

  羅伊不假思索立即應允。「沒問題。」

  桑滿意地頷首。「我會告訴你該怎麼做,你要完全依照我的話去做,否則很容易出問題的。」

  「我會。」

  桑雙目一凝,又問:「那麼你知道我的價錢了嗎?」

  「我不需要知道,」羅伊淡然地道:「隨你開,我照付。」

  「爽快!」

  於是,在吉林不知情的情況下,侍衛長艾德便帶著二十幾個手下和十幾位傭兵,在桑的帶領下,散佈在吉林藏匿的地點的四周伺機而動。

  而羅伊則在吉林電話的引領下,跑過數個地方,中途還換了三輛車,直到吉林僱請的傭兵確定沒有人跟著羅伊,再經過搜身檢查,確定沒有武器、跟蹤器,甚至把他身上原本穿著的防彈衣都脫掉後,才指示他正確的地點。

  「我要先看看他們母子。」

  這是羅伊見到吉林的頭一句話。

  「沒問題,」吉林甚至表示大方地說:「我給你們十分鐘,把握機會好好的聊聊吧!以後恐怕再也沒有機會了。」

  吉林帶領他到二樓,為他打開門。

  詩韻一見到羅伊,便衝進他的懷裡,口裡直說:「羅伊,你不應該來的,不應該來的……」

  吉林笑笑,為他們帶上門,「啪啦!」的鎖門聲一傳來,羅伊立刻推開詩韻朝衣櫥走去。

  詩韻詫異地瞪著羅伊使力將衣櫥推向門板。「羅伊,你在……」

  「噓!」羅伊低語,「別說話,先來幫我的忙。」

  兩人齊力推動衣櫥擋住門,還好地面上都鋪滿了地毯,所以沒發出什麼聲音。然後,羅伊疾步走到窗邊打開窗戶,朝外面打了個手勢,隨即又轉向在床上熟睡的路卡,輕手輕腳但迅速地用厚厚的毯子把他包裹起來。

  「寶貝,你也多穿一點,外面冷得很,動作快!」

  詩韻二話不說立即套上兩件毛衣,再披上來時穿的貂皮大衣,甚至連毛襪、手套都穿上了。在穿戴妥當後,羅伊便將孩子抱給她。

  驟然間,門外槍聲大響,詩韻嚇得驚叫一聲。

  「寶貝,別怕!」

  羅伊說著,同時將彈簧床墊也拖到門板上檔著,接著是化妝台、單人沙發等。

  「你們在幹什麼?快開門!」

  吉林的怒吼聲傳來,旋即傳來撞門聲。

  將所有的重物都拖到門邊擋著後,羅伊又匆匆來到詩韻身邊,將路卡接過去,然後探頭出窗外,詩韻也湊上去看,剛好看到艾德和兩個魁梧的男人擺平了一個傭兵,更多的人從遠處的樹林中衝出來。

  艾德兩手向前伸展,接著,詩韻差點心跳停止地看到羅伊把路卡往下扔,她驚恐地兩手捂著嘴巴,瞪著艾德安全的接住路卡,一口氣還沒吐出來,便感覺到自己懸空浮了起來,然後被放在窗台上。

  「寶貝,跳下去,他們會接住你的。」

  「可是你……」

  衣櫥碎裂的聲音傳來,他們同時往門的方向看過去,只見彈簧床正在搖動。

  「快點,寶貝,快點跳,不要怕,他們會接住你的!」羅伊急聲催促。

  詩韻咬了咬牙。「你要跟著來啊!」

  「我會的,你快跳!」

  就在詩韻往下跳的那一剎那,她瞥到彈簧床倒下,接著,艾德牢牢地接住她,樓上的槍聲也在同時響起。

  她的雙腳一踏上地面,立刻往上看去,然後尖叫著看見羅伊碩健的身軀沉重地自窗口摔跌了下來,艾德馬上推開她,上前站穩腳步想接住羅伊。

  但是,羅伊的身軀實在是太龐大了,兩人瞬間滾跌成一團。

  十數個人持槍圍住他們,兩個人過來幫忙分開羅伊和艾德,另外的人則持槍朝上面及左右開槍掩護。

  詩韻再一次尖叫起來,她恐懼地瞪著羅伊胸前的兩個血洞。

  桑連聲吩咐著,於是,大部分的人轉身護著他們離開,艾德則扛起羅伊往林中快步走去,詩韻踉蹌地跟在後頭,一個傭兵還不時扶她一把。

  五分鐘後,凌空升起的直升機上,詩韻緊摟著呈出血性休克狀態的羅伊喃喃低語。「羅伊,你絕對不能死,為了我和路卡,你絕對不能死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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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18 21:36:03 |只看該作者
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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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詩韻坐在溪邊,脫下布鞋,讓雙足浸在清涼的水中,輕鬆的度過這個美麗的午後。

  自從羅伊第一次帶她來到這裡,她就愛上了這條溪流。週遭的一切是如此的美麗、祥和,鳥兒在樹梢啁啾,水流激濺在岩石上,他們一家人常在這兒聊天、嬉鬧,但有時候他們也能怡然地共度一段沉默安靜的時光。

  而沉默是發揮幻想力的最好時間,就像現在,她仰首閉目,幻想著羅伊如以往般輕喃她的名字、細啃她的頸項,在她身上灑下無數個愛之吻,在她心中掀起激浪,然後,他健碩的身軀會往她的嬌軀上奏起慾望之舞,兩人一同飛翔至雲之顛、天之外……

  啊!回憶總是美好的!

  她輕歎一聲,不知何時才能再……

  「寶貝!」

  她張開雙眼,望向大屋的方向,唇上不由自主地浮起一抹微笑。創造回憶的靈魂人物來了,想想,還是真實比幻想更吸引人呢!

  「寶貝,你在哪裡?寶……啊!你在這裡,怎麼不應一聲呢?」

  羅伊抱怨著跑到她身邊坐下,同樣把腳伸進溪裡踢晃著。

  他只穿著一條短褲,寬闊黝黑的胸膛依然肌肉糾結、健壯如昔,淡白色的彈孔與手術的痕跡都隱藏在濃密捲曲的胸毛下。

  「他肯放過你了?」

  「啊!那小子!」

  羅伊大聲的歎了一口氣,仰身躺在草地上,雙臂枕在腦後閉上眼睛。

  「說什麼一定要等妹妹睡了他才肯睡,可是,有他在旁邊鬧著,再怎麼嗜睡的人也睡不著啊!我只好把大少爺請到遊戲室陪他玩,直到安將小寶貝哄睡了,才請他去監定一下,再趕他去睡覺。」

  他再長歎一聲。「每次睡午覺都要這麼對抗一回,真受不了!」

  詩韻笑不可抑地跟他並排躺著。「跟他老子很像嘛!」

  「哪有!」羅伊抗議道:「我乖多了!」

  「是啊!是啊!」詩韻隨口應著,隨即又像想到什麼似的撐起手肘俯望著他。「朗羅特公爵來電話說,過兩天他要帶莎拉和孩子過來討論孩子的未來問題,好像是莎拉要改嫁了。」

  羅伊驀地睜開眼。「改嫁?莎拉要改嫁了?怎麼這麼快?她不是很愛吉林的嗎?怎麼吉林才坐一年半的牢,她就受不了了?」

  詩韻猛捶他堅硬如鐵的胸膛一下,忿忿地揉著「害人反害己」的拳頭。

  「那種男人,根本不值得莎拉為他等待!何況,這也是朗羅特公爵的意思,莎拉違逆不了她父親的命令。」

  拿起詩韻的「凶器」親吻了一下,羅伊邊幫她揉著邊說:「吉林判了二十年,安娜也要坐十年牢,看樣子,只有我們收留那孩子了。」

  詩韻點點頭。「我也是這麼想,孩子總是無辜的,只要我們好好教導,他應該不會像他父親那麼惡劣的。」

  羅伊眨了眨眼,然後有所圖謀地瞅著她。

  「可是,為了保險起見,我們是不是可以做一點預防措施?」

  詩韻茫然的問:「預防措施?」

  「是啊!」羅伊垂下眼瞼,瞇著一條小縫偷覷她。「我們雖然已經有一兒一女了,但是,女兒是不能繼承大家長位的,所以……」

  詩韻恍然大悟地跳起來。「再生一個兒子。」

  羅伊坐起來,咧嘴傻笑。

  「行!」詩韻大方地應允,「只要你抓得到我!」話落,她轉身使逃。

  可是,她才沒跑幾步,手腕便被抓住了。她轉身用全身的力道猛推他一把,然後大笑著看他往後跌落。

  她得意極了,偉大的麥華克家族大家長竟狠狠的掉到溪裡去了!她轉身再跑,可沒跑幾步又驚喘出聲,感到他的手指正緊緊抓著她衣服的下擺。

  「放開我!」她又叫又笑地說。

  「我永遠不會放手的。」他對她承諾道。

  下一刻,她和他一起跌落到水裡,衣服及頭髮全濕透了。她用力喘氣,並發現他就倒在她身邊,她立即爬起來,再次笑著逃開。

  她往溪流的下游跑,涉過淺淺的溪水,大口喘著氣,她轉頭試圖尋找一個可以遮蔽的地方,好讓她急劇的心跳緩和下來。

  她走進濃密翠綠的大樹下,一絲陽光由樹枝的隙縫間灑落下來,她背靠著樹幹滑坐到草地上,嘴角噙著一絲撫媚的笑容,迎視緩步走過來的羅伊。

  「你抓到我了。」詩韻低喃,朝他伸出雙手。

  「我永遠不會放開你的。」羅伊迎向她,再一次承諾。

  歷經一千九百年的長遠等待,以現代思想克服了困難,以現代醫療技術戰勝了死神。

  伊馬終於得到他的摯愛韻妮了!
 

一一全書完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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